菩薩蠻·銅簧韻脆鏘寒竹

菩薩蠻·銅簧韻脆鏘寒竹》是五代十國時期南唐後主李煜的詞作。此詞描寫的是男女眉目傳情表達愛意的情景,大膽直白,形象生動。上片實寫男女主人公樂中調情的情景;下片虛寫作者歡會之後內心的空虛和感傷。既有眉目傳情的瞬間,又有親近不得的遺憾。虛實交替,點面結合,使得整首詞直接而又不至於太過露骨。雖是寫偷歡傳情,卻能做到戛然而止,樂而不淫。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菩薩蠻·銅簧韻脆鏘寒竹
  • 作品別名:菩薩蠻·宮詞
  • 創作年代:五代宋初
  • 作品出處:《南唐二主詞
  • 文學體裁
  • 作者: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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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菩薩蠻
銅簧韻脆鏘寒竹,新聲慢奏移纖玉。眼色暗相鉤,秋波橫欲流
雨雲深繡戶,來便諧衷素。宴罷又成空,魂迷春夢中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菩薩蠻:本唐教坊曲,後用為詞牌,也用作曲牌。亦作《菩薩鬘》,又名《子夜歌》、《重疊金》等。雙調,四十四字,屬小令,以五七言組成。此詞《續選草堂詩餘》、《古今詞選》中有題作“宮詞”。
②銅簧:樂器中的薄葉,用銅片製成,吹樂器時能夠發出聲響。韻脆:指吹奏出來的聲音清越響亮。鏘寒竹:竹製管樂器發出的鏘然的聲音。竹,指笛、簫、笙一類的樂器。鏘,指樂器發出鏘然的聲響。寒竹,指簫笛樂器因久吹而含潤變涼。
③新聲:指新制的樂曲或新穎美妙的聲音。晉代陶潛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中有句:“清歌散新聲,綠酒開芳顏。”移纖玉;指白嫩纖細的手指在管弦樂器上移動彈奏。纖玉,比喻美女纖細潔白如玉的手指。
④眼色:眼神,傳情的目光。鉤:同“勾”,招引。
⑤秋波:《詞林紀事》中作“嬌波”。比喻美女的目光猶如秋水一樣的清澈明亮。宋代蘇軾百步洪》中有詩句云:“佳人未肯回秋波,幼輿欲語防飛梭。”
⑥雨云:降雨的雲,這裡比喻男女之間的歡情作愛。典故出自宋玉的《高唐賦》中。繡戶:雕繪華美的庭戶,這裡指精美的居室。
⑦來便:一作“未便”。此從《花間集補》、《全唐詩》、《詞林萬選》等本。便,立即。諧:諧和。衷素:內心的真情。素,通“愫”,本心、真情。
⑧宴(yàn)罷:歡樂之後。宴,指歡樂、快樂。
⑨魂迷:呂本二主詞、吳主二王詞、侯本二主詞、《花間集補》、《詞林萬選》、《歷代詩餘》、《全唐詩》、《詞林紀事》本中均為“夢迷”。此從晨本二主詞、蕭本二主詞、《花草粹編》本。春夢:呂本二主詞中作“春雨”,注中為:“‘雨’一作‘睡’。《全唐詩》、《詞林萬選》、《歷代詩餘》、《詞林紀事》、《花間集補》中均作“春睡”。此從吳本二主詞、侯本二主詞、晨本二主詞、蕭本二主詞、《花草粹編》。

白話譯文

管簧樂器吹奏出清脆響亮的樂曲,因久吹樂器而使夜晚變得寒冷。纖細如玉的手指來回撥弄,絲竹便演奏出新制的樂曲。目光暗暗注視,眼睛裡充滿著情意。
在深精美的居室成就男歡女愛,馬上就使兩人的情感諧和一致。但是歡宴結束後,剛才的柔情蜜意馬上又成為空虛,魂思已經如痴如醉,就如沉迷在春夢中。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李煜前期的作品,應是對宮中生活一個片段的實錄。有人認為此詞為描寫後主與小周后的本事,也有人認為它描寫的應是宮女向後主表達愛慕之情的場景。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首詞描寫一位男子在宴席上對一位奏樂女子的鐘情和迷戀,也可說是李煜前期帝王生活的又一實錄。
詞的上片首先寫樂聲動聽,“脆”“鏘”等,都是比喻形容音樂的美妙,生動形象,顯示出作者有極高的藝術修養,對音樂有較強的鑑賞力。樂由人奏,作者先寫樂聲有賞樂的一層意思,但其視點主要的還是要落在奏樂的人身上。“纖玉”用手指的形容就明確寫出了奏樂的人一定是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樂美人更美,作者的心思已昭然若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此句中的“新聲”二字,指其用在這裡是別有意寓。據馬令南唐書》中載,李煜曾得唐玄宗時大樂《霓裳羽衣》曲譜,由大周后“變易訛謬,頗去窪淫,繁手新聲,清越可聽”,這裡的“新聲”即是有特指的。另據《徐游傳》中載:“昭惠后好音律,時出新聲。”而陸游《南唐書·昭惠后傳》中載,大周后“嘗雪夜酣燕,舉杯請後主起舞。後主曰:‘汝能創為新聲則可矣。’後即命箋綴譜,喉無滯音,筆無停思,俄頃譜成,所謂《邀醉舞破》也。”分析起來,“新聲慢奏”句中之“新聲”雖與大周后之“新聲”有關,但也並不一定即為同一“新聲”,況且自全詞看,兩人“暗相鉤”、“諧衷素”,卻又“成空”至“魂迷”,如果是大周后,李煜當未必如此感傷。而且李煜向來“性驕侈,好聲色”,故詞中“慢奏移纖玉”者當是一個貌美而又通曉音樂的宮女。“眼色”二句,實寫奏樂女子對作者的色誘神情,語言直白,表現大膽,使一個有著熱烈情性的女子的動作情態明白地呈於讀者眼前。有人從李煜的身份入手分析這是一位宮女獻媚邀寵之舉,從而體現出了作者本人的陰暗心理,有道理,但並不準確。李煜作為一個封建帝王,有其空虛淫佚的一面,但也有真情率性的一面,因此宮中有女如此眉目傳情,也不能就說李煜的心理邪惡淫蕩。還是將其虛解為男女主人公感情相通,心許目成較妥。
下片首句承上片情意相通後即繡戶之中歡會,前面所鋪墊而出的柔情蜜意至這裡盡興歡會,接著筆鋒陡轉,寫宴會後情意轉眼“成空”,從側面說明了兩人之間的相見恨晚、春光苦短的依戀心境。所以也才引出“魂迷”“春夢”之辭。“成空”實際上是指歡會後的內心空虛,但更多地應是不忍離別偏離別的悵惘。所以在作者的無限追想中,美人才能再入春夢。由此可見,與作者相戀的應是一個宮女,而不是大周后,所以作者才感到處處有限,不能盡歡,然後又相思不得,輾轉成夢。
全詞寫男女戀情,大膽直露,不拘禮制,形象生動,有輕有重。既有明白直敘的描寫,又有委曲含蘊的深沉。雖然有些語句似乎不脫色情之嫌,但卻仍有一種清麗明艷的風致,不失清雅,尤其在女子形象的描繪和男女情思的藝術表現上,都有著十分可貴的傳神之筆。

名家點評

明代沈際飛《草堂詩餘續集》:“精切。”“後疊弱,可移贈妓。”
明末清初徐士俊古今詞統》:“後主詞率意都妙,即如‘衷素’二字,出他人口便村。”
近代俞陛雲《南唐二主詞輯述評》:“幽情麗句,固為側艷之詞,賴次首末句以迷夢結之,尚未違貞則。”

作者簡介

李煜(937—978),南唐後主。初名從嘉。字重光,號鐘隱。李璟第六子。公元937—975年在位,國破降宋。後為宋太宗毒死。李煜在政治上雖庸駑無能,但其藝術才華卻卓絕非凡。工書法,善繪畫,精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被譽為“千古詞帝”。其詞以降宋為界,可分前後兩期。前期詞大都描寫宮廷享樂生活,風格柔靡,亦有清麗之作;後期詞多抒發亡國被俘的痛苦以及對往昔帝王生活的懷念,表現出濃重的感傷情緒。在藝術上善於運用白描手法,生動而形象地書寫真情實感,在題材和意境方面突破了晚唐以來以艷情為主的窠臼,使詞從音樂的附庸漸變為抒情述懷的工具,提高了詞的文學表現功能,對後世影響很大。現存詞可確定者三十八首,存詩十六首。其詞主要收集在《南唐二主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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