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書九帖

草書九帖

《草書九帖》,為宋高宗內府所御藏,並有米芾之子友仁跋:「右草書九帖,先臣芾真跡,臣米友仁鑑定恭 跋。」在明代,嘉靖十六年至三十九年文徵明與其子文彭、文加摹刻《停雲館法帖十二卷》,草書九帖全部刻入第五卷「宋名人書」中,九帖名稱為《德忱帖》、 《家計帖》、《元日帖》、《吾友帖》、《草書帖》、《中秋詩帖》、《目窮帖》、《奉議帖》、《海岱帖》。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草書九帖
  • 作者:米芾
  • 類別:碑帖
  • 語種:漢語
  • 裝幀:平裝
基本資料,內容簡介,風格特點,作者簡介,

基本資料

據安岐《墨緣匯觀錄》云: 「考此冊原系九帖,曾刻於停雲館法帖中,國初鑒家甚伙,宋之四家墨跡,南北爭購,吳門有一二於書畫中取利者,往往將柬冊分拆,希獲重利,遂使名跡分失如此。」可知書畫商為謀取重利,不惜將原來之九帖分拆出售,致使名跡分失,確實令人嘆惋。

內容簡介

元日帖
(一)釋文:
元日明窗焚香,西北向吾友,其永懷可知。展《文皇大令》閱,不及他書。臨寫數本不成,信真者在前,氣焰懾人也。有暇作譜,發一笑於事外。新歲勿招口業,佳。別有何得?泗戎東下未?已有書至彼,俟之。
(二)簡介:
草書九帖

1.此帖無受函者姓名,不知付予何人。
2.大意是指在元旦之時,向友人透露自己展玩《文皇大令》,《文皇大令》見於米芾《書史》,即指唐太宗《唐文皇手詔》。米芾不只展玩,並臨寫數本不成,因為高超的真跡就在眼前,氣焰懾人,令他不敢下筆。米芾於元旦日猶不輟臨帖,其精勤於此可見。
3.此帖當作於漣水,不是元符元年即二年,所懷者京師友人也。此人想言多生事,故以「新歲勿招口業」戒之。
(三)評論:
1.明都穆跋:「翁此卷嘗入紹興秘府,後有其子元暉題識,蓋海岳平生得意書也。其中有登海岱樓詩一首,下小字注云:『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信書亦一難事。』夫海岳書,可謂入晉人之室,而其自言乃爾,後之作字者當何如耶?」
2.明張醜《清河書畫舫》:「筆法與海岳諸帖小異,有天真爛漫之趣。」
3.清吳升《大觀錄》:「筆勢如風檣陣馬,沉著痛快。而飛揚跌宕,亦時時間出。」
4.清《壬寅銷夏錄》:「此冊清雄絕俗,超妙入神,非後人摹寫所能到。」
(四)藝術賞析:
1.《草書四帖》之一。
2.朱仁夫認為此帖與《論書帖》是米芾的代表作,又是米芾藝術風格的又一個層次:古雅脫俗,意趣天成。日人中田勇次郎云:「書法仿王羲之草體,超越通常的王字,而更得晉人高致之風度。」曹寶麟亦云:「漣水諸草,以此本最佳,以《中秋》最劣」均可見《元日帖》確是米芾草書中的佳作。
3.此帖字字多不相連,唯有一些字與字之間以末筆相連,如:「向吾友」、「不及」、「本不」;另有一些以遊絲線相蓮,如:「懷可」、「在前」、「何得」。字字筆滋精靈,若行若藏,首尾相接,左右呼應,實是「意到筆不到的」。
4.筆意極盡變化,擫拓相間,圓中蘊方,蒼潤互補。看似灑脫不拘,實則結體自由不散亂,形成一種率真平易的獨特書風。觀後有不枯、不俗、不媚、不弱的美感。李之儀評曰:「元章書迴旋曲折,氣古而韻高。」
《海岱帖》
(一)釋文:
雨三日未解,海岱只尺不能到,焚香而已。日短不能晝眠,又少人往還,惘惘!足下比何所樂。
(二)簡介:
1.《海岱帖》為米芾知漣水軍時所寫之尺牘,又稱《焚香帖》,以信中有「焚香」二字,故取之以名;後又有人以首三字「兩三日」為名,曰《兩三日帖》。
2.「海岱」指海岱樓,在漣水。
3.日短必為秋雨,此帖或比《中秋燈海岱樓作》略晚,約在元符元年(公元一Ο九八年)。
4.草書四帖(《元日帖》、《吾友帖》、《中秋詩帖》、《海岱帖》)之一。
《草書四帖》,原有九帖,為宋高宗內府所御藏,並有米芾之子友仁跋:「右草書九帖,先臣芾真跡,臣米友仁鑑定恭跋。」[7]在明代,嘉靖十六年至三十九年文徵明與其子文彭、文加摹刻《停雲館法帖十二卷》,草書九帖全部刻入第五卷「宋名人書」中,九帖名稱為《德忱帖》、《家計帖》、《元日帖》、《吾友帖》、《草書帖》、《中秋詩帖》、《目窮帖》、《奉議帖》、《海岱帖》[8]。清吳升《大觀錄》猶有九帖之名,吳升生在康熙年間,可是到了乾隆年間,安岐《墨緣匯觀錄》稱四帖冊,可知此時九帖已不完整了。
所 謂四帖為:《元日帖》、《吾友帖》、《中秋登海岱樓二詩帖》、《兩三日帖》。[9]《中秋登海岱樓二詩帖》即為《中秋詩帖》與《目窮帖》。《兩三日帖》即 為《海岱帖》。所以名為四帖應為五帖。所佚四帖為《德忱帖》、《家計帖》、《草聖帖》、《奉議帖》四帖。此四帖為何會佚失?據安岐《墨緣匯觀錄》云:
「考 此帖原系九帖,曾刻於停雲館法帖中,國初鑒家甚伙,宋之四家墨寶,南北爭購,吳們有一二於書畫中取利者,希獲重利,遂使名跡分失如此,今倖存其四,餘五 帖,並蔣、祝、董三公跋尾,仍在天壤,不知歸於何所?」[10]可知書畫商為謀取重利,不惜將原來之九帖分拆出售,致使名跡分失,確實令人嘆惋。此四帖 (實為五帖)後來入清內府,並刻入三希堂帖。另分散的《德忱帖》、《草聖帖》也進清內府。分散的九帖,在內府倖存七帖,可謂不幸中的大幸。
(三)藝術賞析:
1.日人中田勇次以為此帖「學自晉賢帖,每一字皆善得古人氣韻。」[11]米芾書力追晉人,可見一斑。
2. 「岱」字重寫一遍,未必勝前。這兩字各有優缺點,原先寫的「岱」字,左邊的人部十分自然,右半部當中的「山」雖然墨有暈漲的效果,但卻因此有了聚散;相較 於重寫的「岱」字,看似疏朗,人部和右半部卻缺少了關連性,最重要的彎鉤這一筆,也不夠直率,可能要用頓點表現鉤的效果;若把重寫的「岱」嵌入,和上下文 可能不如原先寫的來的適合。
3.「學書貴弄翰」,米芾於此可謂始終一貫矣。
4.米芾對於寫草書亦有他的見解,認為必須學習晉人格轍。他說:「草書若不入晉人格轍,徒成下品,張顛俗子,變亂古法,語驚凡夫,自有識者,懷素少加平淡,稍到天成,而時代壓之,不能高古。高閒而下,但可懸之酒肆,光尤可憎惡也。」[12
《葛德忱帖》
(一)釋文:
五月四日,芾啟:蒙書為尉(通慰),審道味清適。漣,陋邦也,林君必能言之。他至此見,未有所止,蹄涔不能容吞舟。閩氏泛海,客游甚眾,求門館者常十輩,寺院下滿,林亦在寺也。萊去海出陸有十程,已貽書應求,倘能具事,力至海乃可,此一舟至海三日爾。禦寇所居,國不足,豈賢者欲去之兆乎?呵呵!甘貧樂淡,乃士常事,一動未可知,宜審決去就也。便中奉狀。芾頓首。葛君德忱閣下。
(二)簡介:
1.此帖為致葛德忱書札。
2.葛德忱疑即葛蘩,名字相發之義本《詩經?召南?采蘩》序毛傳。乃葛蘊、葛藻長兄。周密《雲煙過眼錄》卷上王子才所藏雪竇和尚詩後,有「襄陽米芾」與「鶴林居士葛蘩」題跋。葛蘩,號鶴林居士,丹徒人,良嗣長子。崇寧間官臨潁主簿,累遷鎮江守[16]。
3.此時德忱恐在潤州,欲求萊州職事,故米芾告以路程行法也。
4.「林君」當指林希,子中福州人,乃稱「閩士」。林氏罷樞密,於元符元年四月出守亳州,同年九月換杭州,疑於其時特訪漣水矣。
林希,字子中,福州福清人,概子。嘉佑二年進士,神宗朝同知太常禮院,遣使高麗,希聞命,懼形於色。神宗恕,責監杭州樓店務。紹聖初知成都府,道闕下,章惇留為中書舍人,修神宗實錄。時方推明紹述,盡黜元佑群臣,希皆密預其議,自司馬光、呂公著、呂大防、劉摯等數十人之制,皆希為之,極其醜詆,讀者憤嘆。徽宗時卒,年六十七,諡文節,追贈資政殿學士。有兩朝寶訓二十一卷[17]。
5.《列子?天瑞》:「子列子居鄭圃,人無識者……國不足,將嫁(往)於衛。」「禦寇」二句,即用此典。
6.此帖作於元符二年五月四日,離秩滿[18]不足一月,故有「欲去」之語。
7.米芾於漣水軍任上,曾遭遇旱災之後,又逢水災之情況,當地田畝俱被淹沒,許多通湖港道,初為防旱救田,而填土塞斷。然水災之後,地主毫姓只顧一己私利,仍不疏放,以致地勢低洼之區,積潦難泄,為患頗大。米芾於致上司或同儕之信函中,特將在外實地所見表出,心中甚為不平[19]。這是米芾「欲去」的外在之因,漣水環境險惡,旱災水災連連。
8. 米芾「平居退然,若不能事事」,雖然「至官下則率直不苟」,但平生嗜好只在江封山月,及石硯書畫,加以疏狂成性,故為官日久,難免故態復萌。墓志銘對此並 不加隱諱,謂「時亦越法縱舍,有足大者」。此實記實之言。在漣水軍任上,米芾即曾因「好石廢事」,招致上司不滿[20],可能因此去職,在任僅二年。
(三)藝術賞析:
1.此為米芾著名的《草書九帖》之一,又是其晚年成熟書風的代表作之一。
2. 此帖自始至終,氣韻十分流暢,下筆如飛,痛快淋漓,毫無顧忌,點畫之際,妙趣橫生。粗看,「全不縛律」,左傾右倒,形骸放浪。仔細賞讀,卻又欹正相生,字 字隨著章法氣勢變化,用筆狂放而不失檢點,提按頓挫絲絲入扣,上下精神,相與流通,有著強烈的節奏感,與其作品比較,此帖頗具魏晉風韻,筆法圓轉含蓄韻 藉,有篆籀氣。節奏也較平和,神閒氣定,故能隨意布勢,妙得自然。
3.此帖乃米芾佳作之一,雖然第八行至第十五行之間有的字略小,但大體上看來,不論是字形結構、映帶關係、飽厚度或整體感來看,都是一篇難得的好作品。單字方面,這帖有一些重複字出現,端看米芾怎么作變化
《吾友帖》
(一)釋文:
吾友何(「必」點去)不易草體?想便到古人也。蓋其體已近古,但少為蔡君謨腳手爾!余無可道也,以稍用意。若得大年《千文》,必能頓長,愛其有偏倒之勢,出二王外也。又無索靖真跡,看齊下筆處。《月儀》不能佳,恐他人為之,只唐人爾,無晉人古氣。
索靖,魏?景初三年─晉?太安二年(239-303)。字幼安,後漢張芝(伯英)姊孫。甘肅敦煌五龍」之一。博通經史,與潘岳、顧榮等同僚而為人尊敬。晉惠帝初年,皇后賈氏握政權,專橫至極,豫見戰亂徵兆,逸事有。渠指洛陽宮殿門前所立銅駝(青銅製駱駝)謂:「君可於其中窺見薔薇」,永康元年(300)趙王倫亂起,以左衛將軍,討伐趙之羽翼孫秀有功,加散騎常侍,太安二年(303)迎討河間王顒安之亂受傷而卒,年六十五歲,贈太常及司徒之官,賜謚莊。善八分、章草。《晉書》稱其「草書與尚書令魏瓘為絕世名手,武帝寶愛之」,梁庾肩吾書品以次,與皇象共列上品,草書外,毋丘興碑傳即出諸他的手筆,與後和蔡邕石經比,並不遜色。據此以觀,似亦長於隸書。有書論《草書狀》傳世,另有五行三統正驗論等著作,今皆不傳。《晉書》卷六十有傳[21]。
(二)簡介:
1.此帖為致薛紹彭或劉涇書札,無確實記載。推此二人乃以二人致漣水詩信甚多之故。
劉涇,字巨濟,一字濟震,號前溪,簡州安陽人。熙寧六年進士,王安石薦其才,為經義所檢討。元符末官至職方郎中。善作林石槎竹,作文務為奇詭語,好進取,常為人排斥,屢躓不伸。卒年五十八。有前溪集五卷,不傳[22]。
2.「大年」是宗室趙令穰字。《千文》不見《寶章待訪錄》與《書史》,想為智永所作。
趙令穰,字大年,從摯孫。仕至崇信節度觀察留後,因端午節進所畫扇,為哲宗賞稱。雅有美才高行,游心瀚墨,尤工草書。卒謚恭敏,追封榮國公[23]。
3.評《月儀》數語,真具慧眼,每詡「閱書一世」,畢竟不為耳食也。
月儀,即書儀,為書翰文范之一種。分十二月,以每月之時間問候。月儀最古者,梁昭明太子(蕭統)作,所傳之文,載昭明太子集。蕭統,五世紀人,如以此月儀章為索靖筆跡,就更早了。現所傳者為正月至十二月中九個月份(四至六月缺),每月分三段。合計十八段。宋董逌購得十一章,刻入續帖。如以一月一章計,則殘缺者較今日為少。董氏引唐李嗣真語謂:「索靖有月儀三章」,或許是原有三章,細分之者。故疑為唐人臨寫[24]。
4.安岐《墨緣匯觀錄》云:「吾友何不易草體,想便到古人也。原本何字下必字點去,不字旁註。」
5.文中所提「出二王外」、「晉人古氣」,都可以看出米芾的書法藝術目標,即超越傳統王字,而追求晉人純古的風韻。
6.米芾在漣水軍任上,除古帖題跋增多,顯示其與古書帖之密切親近外,其與書畫好友之書信往返,也甚頻繁,此點暗示其對古書畫興趣日增,收藏日富。墓志銘謂米芾:「平生與游多天下士,蜀劉涇、長安薛紹彭,好奇尚古,相與為忘形交。風神蕭散,是其一流人也。」[25]
7.劉涇、薛紹彭與米芾均不惜巨資收購書畫,每有收穫,輒馳函相報,或互為品鑑,或以詩文相唱和。彼此之間也常交換書畫,情好甚篤,如同兄弟,世稱「米薛劉」[26]。
8.米芾在漣水任上,曾寄詩薛紹彭評騭前代書家認為「歐(歐陽詢)怪褚(遂良)妍不自持」、「公權醜怪惡札祖」[27],進退古今,意氣毫髮。當劉涇購得「梁武像」,報知米芾時,米芾以詩奉答,除告以鑑賞之道外,並深以「本當第一品天下,卻緣顧筆在漣漪」為嘆[28]!薛紹彭獲「錢氏子敬帖」、劉涇得唐絹本蘭亭序時,亦均曾以詩相酬[29]。
(三)藝術賞析:
1.草書四帖之一。
2. 《元日帖》、《吾友帖》之書風大體相似,可能是同一時期寫的。余舉出幾個例子來觀看,如:「吾友」二字,前帖寫的較開張,後者的「吾」字向下縮,「友」字 向右下傾,那筆用長點來表示,綜合來說,姿態不同,但是用筆方式沒有多大的差別;《元日帖》的人「也」與《吾友帖》的二王外「也」,也是字型不同,但是用 筆略同。
3.前面所論而言,後人對米芾的草書,多半持正面的反應,但是曹寶麟對此有不同的見解。早歲《相從》、《盛制》、《亂道》諸帖 中夾雜的草體,看來尚未脫周越、蘇舜欽二人的窠臼,不古不今,格調不高。自從元佑二年看到李瑋所藏晉賢十四帖,震動之餘才決計歸依晉人了。這段他確實對草 書迷戀了一陣,但除了《好事家帖》、《武帝書帖》、《張顛帖》等幾篇相對集中的草書外,很長時間便失去了繼響。元符元年從蘇激處買到晉賢十三帖,受到刺 激,因而他在漣水又對草書重燃了熱情。但漣水所作用筆尖薄,比之十年前更是每況愈下了。應該說,米芾小草水準不高的根本原因,還不是功力的欠缺,而恰是取 法的狹隘。他受蘇軾的影響,對旭素創新持否定態度,所以他不屑從晉人以外的作品中去汲取營養。在晉草的光焰下,他只覺氣懾自卑,因而只有在他草帖中我們才見到一派悲觀的情緒[30]。
《論草書帖》
《論草書帖》,此帖亦名《張顛(癲)帖》草書。紙本。隨筆一則。約書於北宋哲宗元祐二年(1087)。縱24.7厘米,橫37厘米。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釋文:草書若不入晉人格。輒徒成下品。張顛(癲)俗子。變亂古法。驚諸凡夫。自有識者。懷素少加平淡。稍到天成。而時代壓之。不能高古。高閒而下。但可懸之酒肆。(*)光尤可憎惡也。
《中秋詩帖》
釋文:中秋登海岱樓作。目窮淮海兩如銀。萬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無修月戶。桂枝撐損向西輪。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目窮淮海兩如銀。萬道虹光育蚌珍。天上若無修月戶。桂枝撐損向東輪。信書亦一難事。
米芾《中秋登海岱樓作詩帖》即為《中秋詩帖》(草書九帖之六、七),紙本,草書,縱25.2厘米,橫36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術館藏。
說 明:海岱樓位於漣水(江蘇漣水),是著名的風景名勝,米芾時常登樓,眺望淮河入海處遼闊壯麗的景色。在本詩帖中,米芾形容海口一片水光粼粼,好似銀瀉大 地,而天際出現萬道虹光,孕育出寶貴的珍珠。在詩的後半,米芾則引“吳剛伐桂”的典故,談到若非吳剛日復一日,不停地砍伐桂樹,快速生長的桂枝,必定撐破 月輪。米芾以此暗喻自己的仕途常為人所阻,無法充份施展。
在帖中米芾前後共抄錄詩文兩次,中間加入一行批註:“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 信書亦一難事”,可見對書法求好的態度。漣水時期,米芾勤於練習晉人草書,此帖與《焚香帖》、《草書論書帖》都是其中的例子。另外,米芾也經常與薛紹彭書 信往返,討論購帖事宜、交換習書心得,或是品評論書,兩人堪稱最佳書畫友。
米芾擔任漣水軍使(江蘇漣水)期間,最喜歡登臨遊覽的景點就 是海岱樓。海岱樓在江蘇漣水地區,是唐、宋時代十分著名的望海樓,自古以來,便是許多文人登覽賦詩的最佳旅遊景點,唐代詩人杜甫曾以“浮雲連海岱,平野入 青徐”來形容它視野遼闊、宏偉壯麗的景觀。它在米芾的詩文中也經常出現,例如《焚香帖》(大阪市立美術館藏):“雨三日未解,海岱咫尺不能到”,便提到在 淫雨霏霏之日,他登海岱樓所見迷濛的景致。在另一闕詞《蝶戀花·海岱樓玩月作》中,米芾也提到:“千古漣漪清絕地,海岱樓高。下瞰秦淮尾,水浸碧天天似水,廣寒宮闕人間世。”並將海岱樓比喻為月亮上的“廣寒宮”,詩人登樓眺望,頗有遺世獨立的感覺。

風格特點

米芾對書法的分布、結構、用筆,有著他獨到的體會。要求“穩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大概姜夔所記的“無垂不縮,無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變化中達到統一,把裹與藏、肥與瘦、疏與密、簡與繁等對立因素融合起來,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澤、風神俱全,猶如一佳士也”。章法上,重視整體氣韻,兼顧細節的完美,成竹在胸,書寫過程中隨遇而變,獨出機巧。
米芾的用筆特點,主要是善於在正側、偃仰、向背、轉折、頓挫中形成飄逸超邁的氣勢、沉著痛快的風格。字的起筆往往頗重,到中間稍輕,遇到轉折時提筆 側鋒直轉而下。捺筆的變化也很多,下筆的著重點有時在起筆,有時在落筆,有時卻在一筆的中間,對於較長的橫畫還有一波三折。勾也富有特色。
米芾的書法中常有側傾的體勢,欲左先右,欲揚先抑,都是為了增加跌宕跳躍的風姿、駿快飛 揚的神氣,以幾十年集古字的渾厚功底作前提,故而出於天真自然,絕不矯揉造作。學米芾者,即使近水樓台如者也不免有失“艱狂”。宋、元以來,論米芾法書, 大概可區分為兩種態度:一種是褒而不貶,推崇甚高;一種是有褒有貶,而褒的成分居多。持第一種態度的,可以蘇軾為代表。

作者簡介

米芾,初名黻,元佑六年,四十一歲後改作芾,字元章,宋開國勛臣米信五世孫。世居太原,後徙襄陽,故自號襄陽漫士、鹿門居士。以嘗知淮陽軍,故自稱 淮陽史。曾監中嶽祠,自稱中嶽外史。晚年定居京口,築海岳庵以居,因號海岳外史。其餘別號尚多。仕至禮部員外郎,唐、宋禮部員外郎中掌省中文翰,稱南宮舍人,故人稱米南宮。
其 里籍據《宋史-文苑傳》云:「米芾,字元章,吳人也。」[1]《宣和書譜》云:「文臣米芾,字元章,初居太原,後為襄陽人。」[2]依《宣和書譜》所載, 米芾曾居住過太原、襄陽,但宋史何以稱作吳人?依宋《京口耆舊傳》云:「其父嘗家襄陽,未幾遷丹徒,故國史書稱曰吳人。」[3]又明方信儒云:「寶晉米公 世居太原,後徙襄陽,自公始定居潤州。」[4]由上述記載,可知米芾祖先世居太原,迨其父時遷居襄陽,中年仕宦後,經過潤州,喜其山川風土,始定居潤州。 潤州即今江蘇鎮江。按曹寶麟《米芾年表》,米芾定居潤州在四十五歲,故宋史稱其為吳人,乃指中年以後之事。
生平事跡
一、生卒年
米芾壽考,有謂四十九者[7],亦有謂四十八者[8]。蔡肇米元章墓志銘則謂:「享年五十有七」[9]。而當今日本「宋史提要編纂協力委員會」出版之宋人傳記索引謂享年六十[10]。眾說紛紜,不勝列舉。
二、仕宦
米芾入仕雖早,也曾經有過抱負,但大抵均為地方縣官,職微權輕。其在中央任職,僅為受知於宋徽宗,曾召入為書畫學博士,擢為禮部員外郎,但旋即以言者罷去,下放知淮陽軍。可惜這段佳緣維持不到二年,後雖遷禮部員外郎,未入拜,而彈章言其「出身冗濁,冒玷茲選,無以訓示四方。」[11]遂下旨罷去,出知淮陽軍。米芾希望利用手中微薄的權力為社會出力,落得的卻是「白簡逐出」、「仕數困躓」的結局。他只得玩忽公事,最後沉浸到書畫之中作他的「逍遙遊」。無可奈何,分明是一種不甘失落和自我完善的精神勝利的心態。並且,他不得不以自嘲嘲人,韜晦放浪的反常言行周旋於官場和社會,並將這種心理狀態傾瀉於自己的書畫藝術,以期求得心理的平衡。
按曹寶麟的整理,米芾宦歷如下:一、秘書省校書郎;二、含光縣尉;三、臨桂縣尉;四、長沙從事;五、杭州觀察推官;六、淮南幕府;七、潤州州學教授;八、雍丘縣令; 九、監中嶽廟;十、漣水軍使;十一、發運司管勾文字;十二、蔡河撥發;十三、太常博士;十四、監洞霄宮;十五、無為軍使;十六、書畫博士[12]。若到書 畫博士時為十五任,那么可能他不把監洞霄宮計算在內,因為他任無為軍自稱為「復官」。有書記載米芾未入拜而彈章已上,因被白簡逐出。然而元?周密《雲煙過 眼錄?天台謝奕修養浩齋所藏》(卷下)中分明記載了「尚書禮部員外郎米芾審定」的《辨印帖》,可證此說乃屬耳食。所以在其宦跡中理應再加上:十七、禮部員 外郎;十八、淮陽軍使。
三、人品與習性
(一)交世故
米芾「交世故」的利器最有效的就是他的絕技─ 書畫。只須是權要,他一概可用書畫作敲門磚而登堂入室,踞為上席。在諸宰相中,除了蔡確、司馬光、呂公著等少數人外,歷朝相府無不有他的履跡身影。而他與 蘇軾、黃庭堅、秦觀、蔡肇等人的交遊,大多是以書畫作為媒介而見諸記載的。另有「交世故」知招數─畸行詭跡和奇談怪論。不得不承認這有一半是出自其顛的天性。董友知對米芾此一顛狂個性有十分的見解:
「其實,他根本不顛。這裡,開展來說,張顛、素狂、楊瘋子,也並非真的『顛、狂、瘋』;就是阮籍與李白醉酒,醉意也不全在於酒。這些著名的大書家,封建社 會的顯赫人物,一者,心目深處憧憬著非常強烈的名祿誘惑力,可又不情願周旋於腐敗官僚圈子裡的背俗環境;他們胸中的正義抱負實現不了,卻又控制不住內心世 界的情懣發泄,時時還在斥責譏諷權貴。二者,在帝王統治下,本人身分已大白天下,面臨險惡形勢,出於萬般無奈,才以酒消愁,藉故顛狂,無非是權作保護自 己,與世抗爭的一種手段。鑒此,若不能認知米芾的機敏智慧是不公平的,但如不能明察其佯狂作顛也是不實際的。他的獨特性格就在於既能壓抑自己的天才和睿 智,又能曲從別人嘲弄與自我摧殘,以便在新舊檔的激烈傾軋中應付優遊,這恰恰是他真正聰明的自然流露和意念體現。」[13] 再說,他戴高帽, 著深衣,全然「不用世法」,雖被譏為「活卦影」而不顧,他是唯恐別人不注意他的。生為宋朝人的米芾,確愛著唐服,眾人皆奇之,使他給人格格不入,不易相處的感覺,遂於現實的官場文化中,處處受排擠,蔡肇云:「風神瀟散,是其一流人也,舉止頡頏,不能與世俯仰,故仕數困躓。冠服用唐人規制,所至人聚觀之。」[14]
(二)潔癖
米 芾洗手不用巾拭,相拍至乾之類的事,為宋人所津津樂道。自己的私人用具只要被他人拿過,嫌贓會一連喜好多次,而將鞋子洗破。長期的心理扭曲有可能使始米芾 沾染種種行為上的怪癖。然而,全面的考察米芾,以現代心理學和行為科學的理論來剖析米芾的「潔癖」,結論或許並非那樣簡單。作為社會存在的米芾,滿目滿心 的累累傷痕和層層污垢一直纏繞著這個極端清高自負的人物,這是他苦痛終生的事。他必須也必然會作出心理上的防備以求解脫。
(三)喜好佛學
從米芾留下來的書跡可見一般,如《天衣懷禪師碑》、《法華台詩》、《方圓庵記》、《跋頭陀寺碑》、《明道觀壁記》等。翁方綱更從《米海岳年譜》中記載一段米芾過世前近乎羽化的過程:「《志林》云:『米元章晚年學禪有得,知淮陽軍未卒,先一月,作親朋別書,焚其所好書畫奇物,造香柟木棺,飲食坐臥書判其中。前七日,不茹葷,更衣沐浴,焚香清坐而已。及期,遍請郡寮,舉拂示眾曰:『眾香國中來,眾香國中去。』擲拂合掌而逝。』」[15]
四、交友
米芾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互相鼓勵提攜,人生路上不感孤獨,且經由同一事物的熱衷,可互通有無,彼此砥礪。他一生中有不少書畫之友,自然為他提供許多創作技巧及鑑賞之法。以下僅列出幾位:
(一)蘇軾
米蘇認識於元豐五年。元豐三年,東坡因作詩譏評時政,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謫居黃州。米芾亦於此時離開長沙掾之職,漫遊四海,元豐五年旅居至杭州近郊,與黃州不遠,故前往拜謁東坡,易蘇民云:「軾四十七歲,在黃州。……是月(三月),米芾初因馬夢得來謁,館於雪堂,遂與訂交。」[16]此雖為二人初次見面,但基於彼此書畫上的同好,頗好相見恨晚之情,東坡不僅將珍藏之吳道子《釋迦佛圖》予共賞,並親繪一幅《枯木竹石圖》 贈之。在書法上,東坡亦以自己多年的學書經驗,提供米芾學書應擺脫唐法,以晉人為尚方是。米芾采其意見,棄唐入晉,體會晉書之高雅氣韻,進而鑽研之,以成 其日後為研究晉書的專家,易對其日後發展有深遠的影響。米蘇二人相差十五歲之多,但基於二人對文學與藝術的共同喜好,竟能成為相知相惜的忘年之交。尤其東 坡貴為跛宋文壇領袖,米芾與東坡交往,當然亦可認識許多文友,加上東坡多次對米芾的獎掖,不僅對其學養、書畫有深遠影響,更奠定米芾於北宋藝壇的地位。
(二)王安石
米 芾與王安石的交遊可見於《寶晉英光集》:「蓋仆元豐六年,赴希道(即劉庠)金陵從事之辟,會公謫居,始識公於鐘山。」[17] 此為二人相識之 始。二人共同興趣為書法,王安石少時嘗學唐人楊凝式書,但無人得識,至米芾觀其字,以其多年之學書經驗,即知出於楊凝式,令王安石大為嘆服,也因此成為書 學好友。王安石長米芾三十歲,且於政治地位又是如此懸殊,因此二人交往並不頻繁,多僅於王安石愛才惜才之心而頗關愛而已。
(三)蔡肇
王安石謫居鐘山之時,蔡肇從學於安石,藉由此故,米芾得與蔡肇相交,米芾之墓志銘即由蔡肇執筆,可之二人相交之深。蔡肇云:「余元豐初謁荊國王文公於金陵,公(指米芾)以詩文贄見,文公於人材少所許可, 摘取佳句,書之便面,由是始識公,故為之銘。」[18] 米芾與蔡肇二人相識於元豐六年,或於二人之年齡與社會地位皆相仿,且皆能文善詩好山水 畫,自然成為好友。高輝陽云:「蔡肇,……能文善詩,工畫山水,米芾定居潤州後,與其交往更密,游山登樓,相與唱和。」[19]中年後,米芾定居潤州,二 人交往更頻繁,為米芾晚年摯友。
(四)薛紹彭、劉涇此二人與米芾是同輩,他們的共同興趣是收藏古書畫。米芾曾有一首詩描述其況,詩云:「唐滿書 奩晉不收,卻緣自不信雙眸,發狂為報豢龍子,不怕人稱米薛劉。」[20] 「鐵三角」的關係,自非一般雍夫俗子可比。所以向劉涇收得佳畫,米芾 即寄以詩云:「劉郎收畫早甚卑,折枝花草首徐熙,十年之後始聞道,取吾韓戴為神寄,邇來白首進道奧,學者信有髓與皮。」[21]劉涇之收藏書畫,由「皮」 而「髓」,米芾即稱讚其「進道奧」矣,足見良師益友之可貴。米芾與薛紹彭的關係,最重要的不是稱兄道弟,或往來酬酢的飯局,而是談藝論道深深吸引了對方。 米芾《自漣漪寄薛郎中紹彭》詩云:「老來書興獨未忘,頗得薛老共徜徉。」[22]米薛能在彼此切磋琢磨中,獲致書法上相同的成就,洵為千古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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