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談話錄

《茅盾談話錄》是現代作家巴金創作的一篇散文。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茅盾談話錄
  • 創作年代:現代
  • 作品出處:《隨想錄》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巴金
作品原文,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茅盾談話錄
在病房裡我讀到沈韋韜、陳小曼兩位同志的來信。我最近一次看見他們,還是在一九八一年四月我到北京參加茅盾同志追悼會的時候。這以前我每次去北京寓所拜望茅公(人們習慣這樣稱呼茅盾同志),總會見到他們中間的一位。這一次他們一起到招待所看我,交談起來我覺得茅公好像就坐在我們面前,我忘不了剛剛離開我們的偉大的死者。
我在三十年代就見過韋韜,他那時大概在念國中吧,可是我們一直少有交談的機會,因此至今還不熟悉。和小曼同志相見更晚,只是在南小街的寓所中見過幾面。茅公逝世後,第二年我就在上海病倒,再也不曾去過北京,也沒有給他們寄過信去。我兩次住進醫院治病,加起來已經超過十個月,這中間我從探望的友人那裡知道一點韋韜夫婦的訊息,朋友們稱讚他們沒有私心,能夠遵照茅公的意願,把遺物獻給國家。我說我要寫封信向他們表示敬意,因為我也有這樣的心愿。但是信並未寫成,我寫字困難。
他們的信卻意外地來了。信上一開頭就說:“有一件事希望得到您的幫助。”接下去解釋是什麼一回事:
自去年三月以來,上海的《××報》和《×××報》先後選載了×××寫的《茅盾談話錄》。這個《談話錄》是以記錄先父談話的形式出現的,因此社會上就當真把它看做是先父的談話,是研究茅盾的第一手材料。但事實並非如此。先父生前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個《談話錄》,……而從內容來看,失實虛假之處很多,因此其真實性很值得懷疑。我們認為,假如這個《談話錄》傳布開去,以訛傳訛,不僅有損先父聲譽,且對國內外的茅盾研究工作也有不良的影響。為此,我們寫了一則“聲明”寄給《××報》,希望他們刊出。……為了及早澄清此事,免得別人把我們的沉默當做默認,考慮之下我們想您是……先父的老友,希望您對此事予以關注。
隨信還附來他們的“聲明”和致編輯部信的副本。“聲明”簡單明了,給編輯部的信中對情況做了較詳細的說明,我想報社可能很快刊出他們的“聲明”,事實也就得以澄清。茅公生前做任何工作,都是嚴肅認真,一絲不苟,澄清事實便是還他一個本來面目。三年前我曾說過:“即使留給我的只有一年、兩年的時間,我也要以他為學習的榜樣。”今天我還是這樣想。我認為我們不應當做任何有損於茅公聲譽的事。
關於《談話錄》,我還有我個人的一些看法。用記錄談話的形式發表的《談話錄》,記錄者在發表它之前應當向讀者證明:一,他所記錄的全是原話;二,這些原話全是談話者同意發表的。至少,發表這些《談話錄》的報刊編輯應當看到證據,相信他們發表的是別人的原話,因為他們也要對讀者負責。讀者信任他們,他們要替讀者把好這個關口。其實把關的辦法也很簡單:一,取得談話者本人的同意;二,要是談話者已經去世,就徵求家屬的同意。但家屬的同意不同於談話者本人的,至多也只能作為旁證而已。
要茅公為這個《談話錄》負責是不公平的事。《談話錄》不在他生前發表,不讓他有一個“表態”的機會,就作為第一手材料,流傳下去,這是強加在偉大死者身上的不真實的東西。因此我完全同意韋韜、小曼同志的聲明:“希望讀者注意,凡引用《談話錄》作為研究茅盾的依據而產生的錯誤,概與茅公無關。”
總之,我認為此風不可長。
我並非信口開河。我也有自己的經驗。幾十年來我見過無數的人,說過不少的話。除了回答採訪記者提出的問題外,我講話有時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有時含含糊糊,吞吞吐吐;有時敷衍應酬,言不由衷;有時缺乏冷靜,議論偏激。我不要發表這一類講話,也不能為閒談中的片言片語負任何責任。我在一九三三年春天就曾經發表過這樣的聲明:
我說了我沒有說過的話,我做了我沒有做過的事。……有些人在小報上捏造了種種奇怪的我的生平。有些人在《訪問記》、《印象記》等等文章裡面使我變成他們那樣的人,說他們心裡的話。
我希望不要再看見五十年前發生過的那些事情。

作者簡介

巴金(1904年-2005年),原名李堯棠,字芾甘。四川成都人。1927年赴法國留學。1928年在巴黎完成第一部中篇小說《死亡》。1928年冬回國。1934年在北京任《文學季刊》編委,同年秋赴日本。1935年回國,在上海任文化生活出版社總編輯,出版“文化生活叢刊”、“文學小叢刊”。1936年與靳以創辦《文學月刊》。抗日戰爭期間完成長篇小說《》《》《秋》,中篇小說《憩園》《第四病室》。抗日戰爭勝利後曾任平明出版社總編輯。1946年創作長篇小說《寒夜》。1982年獲“但丁國際獎”。1983年獲法國榮譽勳章;1985年被美國文學藝術研究院授予國外名譽院士稱號。2005年10月逝世。主要著作收入《巴金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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