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斌(湖州師範學院藝術學院副院長)

范斌(湖州師範學院藝術學院副院長)

范斌,浙江湖州人,別署九禪、上石廬,又字龍眠、龍隱。1986年畢業於浙江師範大學,哲學學士,浙江大學人文學院藝術系訪問學者,導師陳振濂教授。書法篆刻授業於樂泉、李剛田、馬士達諸先生。湖州師範學院副教授,副調研員,湖州師範學院藝術學院督導委員會主任,美術研究所副所長。曾任湖州師範學院藝術學院美術系主任、副院長。

系九三學社社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書法家協會篆刻創作委員會副秘書長,湖州文瀾書畫院院長,湖州市吳昌碩研究會副會長,浙江省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沙孟海藝術研究委員會委員,湖州市書法家協會副主席兼篆刻委員會主任。

2008年評為“浙江省十大青年書法家”;2009年入選“浙江省青年書法二十家”;2011年被評為湖州市第二屆文化宣傳“五個一批”優秀人才。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范斌
  • 國籍:中國
  • 畢業院校:浙江師範大學
  • 籍貫:浙江湖州
  • 性別:男
  • 又字:龍眠、龍隱
主要成就,人物評價,

主要成就

二、作品入展、獲獎
1、篆刻作品入展華東地區青年書法展覽(浙江省書法家協會)1992年
2、篆刻作品入展全國第二屆篆刻藝術展(中國書法家協會)1992年
3、篆刻作品入展全國第四屆篆刻藝術展(中國書法家協會)1998年
4、作品入展第二屆全浙大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1998年
5、書法作品獲得“趙孟頫杯”全國書畫大賽銅獎(浙江省書法家協會)2000年
6、書法作品入展全國首屆書法篆刻家作品展覽(中國文聯藝術中心)2000年
7、書法作品入展第三屆全浙大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2001年
8、書法作品入展第三屆趙孟頫書畫節《經典與當代書風》海內外獲獎書家提名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2001年
9、書法作品入展浙江省“東方杯”群星美術書法大展(浙江省文化廳)2001年
10、篆刻作品入展全國第二屆書法藝術節——全國中青年篆刻家作品展覽(天津市人民政府、中國書法家協會)2002年
11、全國書法藝術大賽“洗夫人獎”展覽(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2005.04
12、西泠印社首屆國際藝術展(西泠印社主辦)2005.10
13、浙江省青年書法家30人提名展(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06.01
14、當代篆刻藝術大展(中國文聯、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2007.05
15、第四屆“性靈派”全國書法展(南京隨園書社主辦)2008.10
16、全國第六屆篆刻藝術展(中國書法家協會主辦)2009.01
17、浙江書法60年系列大展浙江書法精英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主辦)2009.10
18、萬山紅遍·浙江省書法篆刻刻字大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主辦)2011.07
19、“光明的中國”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全國書畫大展(光明日報社、中國美協、中國書協等主辦)2011.07
20、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全省職工藝術大展(浙江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 浙江省總工會)2011.11
21、浙江省第一、二、三、四、五屆中青年書法篆刻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主辦)。
22、第二、三、四、五、六屆全浙書法大展(浙江省書法家協會主辦)
23、湖州市國慶徵文活動書法類評展最高獎(湖州市文化局、湖州市文聯等主辦)1989年
24、湖州市首屆青少年書法比賽青年組一等獎(湖州市文化局、湖州市書協)1990年
25、浙江省首屆書法藝術節書法大賽三等獎(浙江省文化廳、浙江省書協)1991年
26、中日(浙江—櫪木)書法交流賽三等獎(浙江省文化廳、浙江省書協)1991年
27、金文對聯獲得浙江省財稅系統書畫大賽二等獎(浙江省財稅局)1997年
28、“大徐杯”全省青少年書法大賽青年組二等獎(浙江省群藝館)2001年
29、“升華杯” 全省青少年書法大賽青年組一等獎(浙江省群藝館)2001年
30、浙江省教職工書畫大賽專業組三等獎(浙江省教育工會)2004.08
31、浙江省書法教師作品展三等獎(浙江省教育廳)2004.12
32、浙江省書法藝術小作品大賽銀獎(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05.12
33、第二屆浙江省美術、書法、攝影優秀作品展覽書法類金獎(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05.12
34、浙江省書法美術教師中國書畫比賽二等獎(浙江省教育廳)2006.06
35、第六屆全浙大展銅獎(浙江省書法家協會主辦)2008.08
36、全國第十三屆“群星獎”浙江省推選作品書法類成人組銀獎(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08.12
37、長三角書法邀請展金獎(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09.05
38、浙江省視覺藝術創作群體作品展銀獎(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10.12
39、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全省機關幹部職工書畫展三等獎(中共浙江省直屬機關工作委員會)2011.07
40、浙江省第二屆群星視覺藝術大展銀獎(浙江省文化廳)2011.08
41、湖州市第十五屆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三等獎(湖州市人民政府)2012.09
42、浙江省第二屆視覺藝術創作群體作品展銀獎(浙江省文化廳主辦)2012.12
二、課題研究
1、浙江省重點文化研究工程《湖州竹派與中國人文精神》(浙江省哲社科規劃辦 編號08WHZT017Z 2008 已結題)(主持)。
2、浙江省教育科學 (高校)規劃研究課題《藝術設計專業課程體系的建設與研究》(浙江省教育廳 編號sc299 2008 已結題)(排名第二)。
3、2007年浙江社科研究課題《黃賓虹藝術理論的新史論特徵》(浙江省社科聯編號07Z50 2007 已結題)(排名第二)。
4、浙江社會科學聯合會社科普及課題《印說湖州》 (浙江省社科聯 編號08PJ130 2008 已結題) (主持)。
三、學術論文
1、《書法教學中臨摹到創作之斷想》 《湖州師院學報》2002年第二期
2、《試論書法教育在當代大學生人格培養中的作用》《解放軍理工大學學報》 2003年第二期。
3、《筆道 整合人生的終極境域》《美術觀察》CN11-3665J ISSN 1006-8899 2003年第十二期。(中文核心期刊)2003.12出版
4、《筆與道參與人類精神重塑的終極意義》《教育評論》CN35-1015/G4 ISSN1004-1109 2004年第二期。(中文核心期刊)2004.4出版
5、《吳昌碩篆書研究》《湖州師範學院學報》 2004年第三期。2004.7出版。
6、《趙孟頫古典主義的內涵與形態》《浙江社會科學》CN33-1149/C ISSN1004-2253 2005年第三期。(中文核心期刊)2005.7出版。
7、《試論中國藝術中“真”對“美”的超越》《鄭州大學學報》2005年第三期(中文核心期刊)
8、《王國維的“古雅”論與人文精神》發表於2007年《藝術百家》(全國中文核心期刊)第五期
9、《書法技藝的終極意義》《書法賞評》ISSN1004-213X 2010年1月第一期人大複印資料《造型藝術》2010年(1)期全文轉載
10、《董其昌“南北宗論”與阮元“南北書派論”》 《文藝研究》ISSN0257-5876\CN11-1672/J 2011年1月第一期(國家一級期刊)
11、書法篆刻作品及專題介紹刊載於《文藝研究》、《中國書法》、《西泠印社》、《書法報》、《浙江作家》、《青年文學》、《中國鋼筆書法》等報刊.
四、出版書籍
1、《湖州師範學院藝術學院教師美術書法作品集》(主編,西泠印社出版社)2005.05
2、《中國書法理論技法和作品欣賞》(主編,浙江大學出版社)2005.09
3、《印說靈璧石》(陜西美術出版社)2008.10
4、《印說湖州》(浙江科學技術出版社)2009.07
5、《碧浪翰墨·范斌書法篆刻作品集》(西泠印社出版社)2010.06
6、《書法鑑賞》(上海教育出版社)2010.10
7、《墨華清和·湖州市領導幹部書畫作品集》(中國文化藝術出版社)2011.11
8、《湖州竹派與中國人文精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2.05
9、《中國書法經典碑帖導臨·褚遂良卷》(大眾文藝出版社)2013.02
10、《中學生書法練習指導》(浙江攝影出版社)2013.11
五、獲得榮譽
1、2008年被北京《中國書畫》雜誌評為“浙江省十大青年書法家”
2、2009年入選“浙江省青年書法二十家”(浙江省書法家協會創作委員會)
3、2009被評審湖州師範學院2007-2008年度“三育人”先進個人
4、2011年被評為湖州市第二屆文化宣傳“五個一批”優秀人才(湖州市委組織部、宣傳部、人力資源保障局)

人物評價

六、評論詩文
贊吳興范斌書藝
浙江省前文聯主席 顧錫東
北碑南帖有傳燈,金石周秦入準繩。
苦學缶翁師尹默,發家輩出在吳興。
欣蒙九禪兄為余治印喜作
浙江省委統戰部副部長,古詩詞大家 樓炳文,
鵲銜龜顧本無憑,靜臥西溪效季鷹。
壽石千磨平若水,西風一入翠猶凝。
端方只待厲鋒奏,鐵線曾經白草凌。
三十年前知巧拙,於今再識李陽冰。
步炳文兄致九禪
浙江美術館副館長,著名藝術評論家,學者 斯舜威
湖州秀色等閒憑,俊逸無過支遁鷹。
嘉業藏書胸臆富,文同墨竹筆端凝。
頭皮斷送東坡老,圖畫描摹松雪凌。
舒袖開懷風正好,忘情狂醉一壺冰。
范斌:隱忍的水光
潘維(當代著名詩人 獲2013魯迅文化獎年度詩歌提名)
范斌生活在當代的湖州,從少年時代我們相識至今,他的氣質和性情貫穿如一:內斂、儒雅、穩妥。湖州的陰柔古氣很吻合他。這是一座被顏真卿、杜牧和蘇東坡治理過的絲綢之府,生產最著名的毛筆,世俗民風保持著一副士大夫追求的中庸面孔:謹慎規矩。范斌在這片江南水光最亮而密集的環境裡出生、學習,並平靜地成了一名藝術學院的教授。
書法是漢語的私生子,可它已和詩歌一樣,擁有了自己獨立的美學。從外人看來,書法史是靜止的,似乎只有少數幾位才能參透書法內部的秘密時光。遵從母命,范斌自幼開始習字,逐漸過渡到自覺狀態。他幾乎把歷代大師都用心愛了一遍。大學期間,他又迷上了治印,轉而又將目光投向漢魏碑書、竹簡,再加上民間書法,范斌可謂雜亂無章,隨心所欲地以饕餮之口完成了自己的基礎期。可以說,他把根在傳統里扎了又扎,同時又把枝杈伸向各處汲取養分。一般而言,帖筆法相對細膩,結體平正;碑結體則險絕;而范斌顯現的恰是碑帖交融的書風。
作為20世紀60年代出生在中國的人,范斌的意識形態比起他著名的同鄉趙孟頫當然更豐富。趙孟頫的困惑主要來自道德的壓力。古人書法以境界論高下,創造力退居其下。有點像武功,自創一種拳術並不重要,修煉無敵之氣才謂得道。金石書法的體現者孫伯翔先生曾談到,他追求的是字裡行間所包含的“心”,一種心靈深處“靜”的境界。我也曾經與朋友講過,嵇康臨終前面對三千太學生彈“廣陵散”時的狀態:那時,他已視死如歸,超越了死,他無需慷慨激揚的表現,也無需悲憫天下的演出,他所做的是一種超乎萬物之上的引導,琴聲傳遞出來的是一種“善”的精神。“善”在那一刻超越了真和美,成為絕對。然而,從晚明開始,一些書法家就引入了“奇怪”的特質,書法作品增添了戲劇性和娛樂性等藝術內容。范斌和我皆算是電腦的同時代人,當他面對一張吸水率或高或低的宣紙,他無法像趙孟頫一樣單純,范斌要解決境界和創造性雙重問題,他需要與諸多干擾作鬥爭。批判在范斌的審美中顯得比感知更重要。因為,這涉及到如何用書法去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
從目前范斌的創作來說,他已發出了自己的聲音。在筆法上,他喜用方筆和尖鋒,圓筆用得較少;在結體上,他注重古拙、橫勢,講究視覺平衡,意外錯誤不多;在布局、章法上,范斌顯示了他獨特的追求,他刻意放棄線性的時間敘述,而嚴重加強空間的效果,他在“時間的盡頭找到了空間”。很顯然,范斌是沿著董其昌和王鐸這條道走下去的人,一方面,保留了經典的尊嚴;另一方面,又在遊戲和挑戰書法想像力。從范斌作品的氣息而言,有文人氣,有山野氣,有貴族氣,但缺少宗教味的廟宇之氣;有志氣,有險峰風光,但大俗之氣不夠。無論是寫在紙上的字還是刻在墓碑上的字,都不應是一具具屍體或一口口棺材,而應是生命的另一種活,靈魂的一種附體。一幅書法作品,不需要更多的書法同類,需要的是在同類中孤獨。因為書法是一種“遺世獨立,與古為徒”的傳統,它無需向任何事物諂媚。但它應力圖做到,在陰陽交錯的精神領域,保持微妙、和暢。
范斌的天賦和才華不言而喻。從政治地理學的角度看,范斌身處太湖之濱,雖文化、經濟豐裕,但氣勢和高度顯然補養不足。如果范斌要成為一個大家,必須要走出去:交流、旅行,與現實打成一片,采更多的人氣;要么潛藏或隱逸得更深,把創作上的極端無限放大並完善它。
基本上書法家善於向過去的記憶致敬。范斌像一個農業社會的山水詩人,用抽象的線條,吟誦秋天、菊花、月光,談論節氣、風俗;當然,還不斷流露出自己的道德理想。一個追求完美的人骨子裡是憂鬱的,范斌的作品在不經意處觸到了虛無。就我個人而言,倒是希望有一幅范斌的作品掛在陋室的牆上:不俗、不雅、不尖銳,有點無辜,有些春光和隱忍。如是,我倍感榮幸。
2007-4-4杭州
范斌的亮點
馬嘯(中國藝術研究院,著名藝術評論家)
五六年前,初識范斌書法時(其實,我們曾是同學),我就不太明白范斌為什麼是這樣——與周圍許多同道的興趣點和用筆方式如此相近——而不是那樣——走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後來,算是明白了些,這便是對文化經典模式的認同。當時的范斌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獨藝術的個體,而是一種群體文化現象的代表而已,所以,他筆底無處不在的沙孟海、顏真卿味是一種無可選擇的選擇。我這么說,並不是說當時他的作品沒有氣韻與生動感,相反身後的地域文化底蘊和平日功力的錘鍊已使這位年輕的書法實踐者的作品線條精微、字形錯落有致。 但是,關於“個性”的話題,在當時他和他周圍的一些人那裡,卻是一個較為“奢侈”的要求。正是於此,在我與他的幾次難得的會面中,“個人面目”變成了暢談的主要話題。
逐漸地,范斌變得“激動”起來。在他的藝術視野中,不再只是顏真卿、沙孟海或是他們的結合體,他將藝術的觸角同時伸向了三個截然不同的歷史——文化空間:漢魏、明清、當代。從漢魏那裡,他獲得了一種沉靜和奇崛;從明清那裡,獲得了輕盈與變幻;從當代人那裡,獲得了一種兼收並蓄的整合能力。因此,我們大約可以如此定位范斌:憑藉深厚而優雅的江南文化,將二王的生動、章草的厚朴、顏真卿的滯重、何紹基的奇異以及當今“江浙一帶”中青年書法家的筆墨精華一一化解與自己的筆端毫尖,因此,他日益顯得與眾不同,日益與那種精緻意義上的江南書法文化產生離異傾向。對於此種傾向,一些人可能不以為然,但在我的眼裡,它卻意味著作者在更高的層面上向著藝術本原回歸,因為一切的精緻均來自拙樸,一切的經典均來自草創。
在湖州的青年書家中,范斌是一個多面手,篆、隸、行、草以及篆刻,他幾乎樣樣拿得起,而在這其中,行草和篆刻是他最為得心應手的兩種藝術形式。儘管我們現在尚不能說,他的作品為開風氣之先,但的的確確,在他的行草書體中充分地凸現出一個新生代的書法家對於線與形、筆與墨的獨特理解以及所達到的相當深度。他的篆書和隸書,儘管有不少地方尚待完善,但其中所滲透出的古雅意味,極易讓我們窺測到當代青年藝術家對於“傳統”的取捨——摒棄某種僵死的東西,光大藝術的自由精神。例如,他的隸書,既融漢隸之沉著又擷草隸之飛揚,所以堅實而又生動自如;其篆書,雖非甲骨(屬大篆或金文一類),卻不乏甲骨之詭異,特別是其中線條之曲直、精細的變化,使我們仿佛看到了近代國畫大師黃賓虹的草情篆意。
篆刻,是范斌藝術世界重要的一翼。如同書法,他的篆刻也極易讓我們體察當代篆刻的某種取向。
如果說明清篆刻的覺醒是從書法的用筆中悟得篆刻韻味的話,那么當代篆刻則是從“鑄”到“刻”中徹悟到自身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對於篆刻而言,這是一種更本質、更符合自身特性的覺悟。范斌的篆刻實踐正與當代篆刻的發展趨勢相一致。在他的作品中,字型的構成效果和線的鍥刻效果被強調到了一種極至,在此種極至中,作者的藝術個性與印面形式的和諧得到了完美的結合。之所以如此,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其除繼承篆刻之傳統(如秦漢璽印、元明清文人印章等)外,還於先秦及魏晉南北朝時代諸種刻字文化遺存(如瓦當、磚刻、墓誌、造像等)汲取營養,因此,其刀下兼具文與質兩種氣息,頗為耐人尋味。
明心見性 抱朴含真
馮漢江(中國美協會員 湖州市美術家協會主席,教授)
范斌的書法講究變化,主要體現在用筆與章法上:其用筆注重粗細曲直對比,點畫形態相異;章法方面則疏密有致,照應整體。范斌書法追求個性,他舍媚俗甜膩而取質樸高古,稚拙之趣。其字裡行間,既滲透古人筆意,又體現個人風範。觀其作書,下筆有力,使轉頓挫,提按映帶富有節奏。其書粗放中見精緻,細微處不脆弱。
古人云:“形質是矣,然後求性情;筆力足矣,然後求變化”。范斌在學書過程中,根植傳統:二王、顏真卿、黃庭堅、米芾、董其昌、徐文長、王鐸、何紹基以及漢隸、竹簡、六朝碑版他都有涉獵過,即便民間書法他亦感興趣,廣博縱眾覽,兼收並蓄。范斌一方面從碑帖中獲得營養,吸收法帖韻味,碑刻氣度,體現前人書法中的體勢和筆勢;另一方面,根據當代人的審美取向,發揮個人的獨立思考,大膽嘗試,探索創新;還從自然界與社會的各種現象中獲得啟發,鍛鍊取象和造成自己書法形象的能力。
范斌書法既有傳統,又不被其所囿,既有現代書法意識,合乎當代人的欣賞口味,又與周圍同行書家拉大距離,形成個人特色。藝術貴在“獨持偏見,一意孤行”;貴在求新、求變、求質,強化個性。總之,范斌書法是在雄厚傳統根基上的變化,當然是萬變不逾矩;其個性則從他靈動、稚拙、勁健、含蓄的作品中呈現出來。
真情激越
——書法篆刻家范斌
馬青雲(中國書協會員,藝術評論家,教授)
范斌真正走上書法之路是在1982年就讀浙江師範大學期間,當時他還是一位哲學系的大一學生。在有幸聆聽到劉江、金鑒才、葉一葦、畢茂霖等書法名家的系列講座之後,對書法藝術萌生了一種強烈的情感,甚至達到了一種痴迷的程度。很多人在回首往事的時候,常常會發現生活中的一個平常的選擇,甚至是很不明智的舉動,都會帶來人生軌跡的改變。范斌為什麼會讓一個與自己所學專業毫不相關的講座掌握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從此欲罷不能,一發而不可收?我相信這是因為人生的體驗所決定的。
實際上范斌在童年的時候就開始學習書法。他的老家在湖州千金上石村。據最近考古發現,這是具有六千年歷史的馬橋文化的遺址——塔地,幾個被挖成方框的遺址就在他的家門口。范斌有一個灰色的童年。由於文革,他的家庭遭受了厄運。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免受傷害,就讓他呆在家裡,督導他練習書法。在那時,對一個天性活潑的兒童來說這是一種苦役,但他也只能默默承受。但這只是練字,而不是書法藝術。當他領悟到了書法這種寫字的方式,並不是單純的書寫工具,而是充滿了一種人文氣息的藝術,使他在書法中感到了一種人的親近性和溫潤感。古人揚雄說:“書、心畫也”;韓愈說:“可喜可愕,一寓於書”;劉熙載說:“書如其人”。書法中人的氣息太濃郁了,從小在孤獨中成長,渴望人性溫暖的范斌深深地迷醉在書法之中,以一種真誠的態度投入了書法的學習,積極參與到書法活動中去,並與自己的人生道路結合在了一起。在大學期間就擔任了校書法協會主席,與同道創立了全國首家高校印社——芙蓉印社,並擔任秘書長。組織了閩浙贛師範院校學生書法聯展,大獲成功。1985年被選為浙江省青年文聯委員。走上教育工作崗位,在教過一陣政治理論之後,即將心性轉至書法,專心從事書法篆刻的教學、研究和創作,並取得了不菲的成績。現為湖州師院藝術學院副院長、九三學社社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湖州師範學院副教授。
范斌的書法根植於傳統書法的深厚淵源。在幾十年的學書過程中,二王、顏真卿、黃庭堅、米芾、董其昌、徐文長、王鐸、何紹基都學過,漢隸、竹簡、六朝碑版和民間書法也有濃厚的興趣,對古代碑帖幾乎是愛一種學一種,常無定則。但對顏真卿的楷書、行書用功精勤一些。融合了米芾、徐渭、王鐸,結體開始搖曳多姿起來。以後又融進了黃山谷、漢魏碑書和民間書法的因子,體勢更開闊橫決,點畫也更加舒逸,形成了他的行書體貌。
作為60年代出生的一位新生代書法家,范斌對書法經典模式的認識走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在他的學書過程中,沈曾植這位被譽為中國書法史上的塞尚,近代碑帖結合的大師對他的影響不可低估。在距范斌老家千金塔地不遠的秀水沈曾植,他的書法理論和實踐都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是當代書法第一人,一種傾向的開端,一個運動的肇始”(沃興華《中國書法史(插圖本)》)。沈曾植為了強調結體變形,強調每個字的造型表現力,將傳統帖學靠映帶呼應造成的整體分解成各個相互對立又相對制約的局部,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審美觀念去處理分解出來的局部,從構成形式上協調各局部之間的關係,滋生出各種各樣的風格面貌。這對後來的書法家啟發很大,其它不說,就是湖州先賢費新我先生受到沈曾植的影響而書風一變,自創一格,異軍突起。(見拙文《費新我的藝術人生》)地域文化底蘊的深厚和傳統文脈在深處的相通,於此可見一斑。
范斌的書法觀念更新可以說是深受沈曾植的影響,碑帖結合,追求一種既有法帖韻味,又具碑版氣勢的書風。無論用筆還是結體,都表現出了一種書法的豐富性。
在筆法上,范斌用筆錯綜變化,豐富協調,點畫粗細的變化明顯,既渾厚凝重,剛柔爽利,又靈動流暢;既有中鋒行筆的圓,又有翻轉騰躍的方。特別是銳筆尖鋒的處理,富有視覺的衝擊力,在起筆或收筆上往往有幾處銳角昂然雄出,非常醒目。改變了原先鈍角內傾的溫和傾向,給與點畫以雄奇角出的生命意識。有學者指出“一部中國書法史就是芒角的興亡史”(周汝昌《永字八法》)雖然周汝昌先生說的“芒角”和我們所概括的銳角在表現形態和含義上有所不同,但是可以看出范斌對銳角的強調是對書法本體的自覺追求。
在結體和章法上,范斌借鑑了漢魏碑版那種寬博開張的體勢,以及皇象、索靖章草的古質,注重了字的橫勢,強化點畫的粗細長短,結體的欹側大小,通過貌合神離讓一個一個單獨的字保持通篇的整體性,和散文中的“形散意聚”一樣,打破每個字的結體平衡,依靠上下左右字的配合來尋求平衡。應該說這是一種相比較相對應相對照相襯托的關係,哲學專業出身的范斌對“關係”這種基本規律的處理顯得從容不迫,因為哲學就是對關係的詮釋。由於改變了結體章法上的線性的“敘述秩序”,書法的內容更加豐富,更加耐人尋味了。
正如范斌的高中同學,當代著名書法評論家馬嘯先生指出的那樣:“范斌其實並不是一個單獨藝術個體,而是一種群體文化現象的代表而已。”(馬嘯《范斌的亮點》)范斌所嘆服的海上沃興華、金陵樂泉、京華曾來德、中國美院白砥諸先生均是當下這一書風的著名代表人物。2000年拜碑書名家樂泉先生為師之後為學日益,書藝漸進。近來,他對自己所崇尚的這一書風的領悟又翻進一層,他說:“以前寫的字是擺出來的,現在寫的字是長出來的。”實際上,他認識到了先前太強調了形式的構成,空間的結構,而對時間的流動和過程注意得不夠。但是這種自然生長的狀態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認識、功夫達到了一定的火候才能出得來。范斌就是這樣在一點一滴的進步中逼近書法藝術的本質。
范斌的書法走的是一條抒發個性的自由奔放的路子,具有一種浪漫主義的風致。他是以人的主體意識的覺醒和個體生命的感悟在更深的層次上把握住了魏晉風骨的神韻。在魏晉,作為人性的反映,在個性的發展上“風神瀟灑,不滯於物,這為美的心靈找到了一種最適於表現他們自己的藝術,……有法而無法……從頭至尾一氣呵成如天馬行空,遊行自任。”(宗白華《美學散步》)基於這樣的審美認識,范斌的書法舍漂亮媚俗而取高古質樸風神瀟灑是很自然的事了。觀其用筆,鏗之鏘之,墨濃墨淡,如漆如煙,枯潤乾濕,灑灑落落。精微處如老僧補衲之心,激越處如子胥報楚之恨,一派遊行自在的感覺,那是一種不可抑制的情緒衝動。他也常常感嘆自己的字寫得太感性、太情緒。殊不知,這正是一種十分可貴的藝術品格,一種非常人文化的精神氣質。
書法這種藝術是具有典型的人文氣質的,由於毛筆在紙上的一次性書寫,它的過程性很強。線條依附於時間的流程,難以固定,它便時時刻刻處在創作之中。它的每一個細微之處都可能影響到感情的內容,因為它注入了每時每刻的心情。感情這東西的一個最突出的特徵就是唯一性和不可重複性,因時而異。書法的書寫過程也是這樣,它流露出在書寫過程中的感情狀態,這種狀態是即時即刻的,這一片刻與那一片刻,這一時期與那一時期都不同,“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書法表現的豐富性和魅力也就體現在這裡。所以范斌也常常為此而感到苦惱,“一字張掛於壁間能有過五日不被撕毀者是極其難得的”(范斌《自說自話》)由於心情和狀態的不同,寫出來的字是全然不同的,看起來的感覺也不同。所以他一直處在“塑我”——“毀我”的過程之中,象希臘神話中的西西弗斯一樣。
范斌的這種領會和實踐,我認為是符合當代人對藝術追求的感受的。當現代生活中人工智慧、虛擬化、技術理性的東西越來越多的時候,我們就會對自然本真的東西越來越渴望。當一切都是製作精良的時候,我們再也看不到過程狀態的生動性,再沒有了意外,沒有了可遇不可求的靈感和隨機發揮。總之,缺少了一種自然生成的人文氣息,這樣就會使我們的心靈枯萎、貧瘠。這是我在讀了范斌的書法之後所得到的一點感想。
我常常覺得在范斌的書法中激揚著一種生命的悲情。也許是童年的陰影給他的氣質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他對慷慨、激越、悲愴的線條有一種特殊的敏感。一紙悲憤抒情的顏真卿的《祭侄稿》不知臨摹了多少遍。《祭侄稿》中那種筆隨意至、情急墨枯、腸斷筆沉、奔放縱橫的線條,動心駭目,深深地打動著范斌的心。他對其中的燥筆更是讚嘆不已,有時筆墨越寫越燥,但是潤味依然,仿佛是自言自語地在傾吐深情,述說心中的悲憤;又好似神龍入海一樣,倏然而沒,但是更覺情思奔騰。在這一點上可以說范斌是深入魯公堂奧,顏真卿線條中的深邃愴然成了他書寫的感情支柱。在范斌書法中常常有那種絲絲露白的激越的用筆,表現的就是這樣一種悲情意識。有一次在他家裡我向范斌討教關於書法中的“碑”的含義問題,他不假思索地就說:“就是悲傷。”這個出於意料的解答令我感到興奮,於是就要他說明出處。他隨手從書架上取出了一本既是文學家又是金石學家施蜇存先生著的《金石叢話》一書,翻到“說碑”一段,施蜇存的引證是:“碑者,悲也,”“碑,所以悲往事也,”還有一個碑的俗體字:“ ,從石,悲省聲。”從這裡我理解了范斌書法中的悲情,不僅是個體生命的感受,也具有堅實的學術支撐。
范斌對隸書頗有感覺,自幼就學習隸書,對《曹全》、《衡方》、《乙瑛》、《好大王》等碑下過功夫。他喜歡欣賞高古質樸的藝術格調,討厭漂亮媚俗,這在他的隸書作品中表現的很充分。結構求古拙,字形求參差,用筆求真率,通篇求虛實。由於對虛實的把握比較到位,所以通篇看來氣脈貫通、順暢,隸書對聯能注意到上下聯之間整體的呼應關係,追求整體的變化和諧。整體感是一種書法藝術作品在形式上的最高品質,這是范斌書法形式的圭臬。這種整體感也表現在對統一性的追求上,我們看范斌的行書、隸書、篆書都有一種相統一的主導的形式感或者是風格在起作用,甚至連他的篆刻也是這樣。
范斌篆刻先後也有二十年的時間了。最早是隨畢茂霖先生學刻趙古泥、鄧散木一路。後惡之,遂從漢印入手,師法吳昌碩、黃牧甫。刀法沖刀切刀並用,單刀雙刀兼施,恣意率性,一印刻畢常用刀尾肆意敲擊以達至古質趣味。其印已逐漸形成“平正中露天真,精微間顯質樸”(葉一葦先生評語)的篆刻藝術風格。篆刻作品入展全國第二、第四屆篆刻藝術展、全國第二屆書法藝術節、全國中青年篆刻家作品展等重要展事。近來,范斌的篆刻又得到了篆刻名家南京師大美術學院馬士達教授的指導,感悟良多,進步明顯。
范斌學藝至今,對書法和篆刻從未有過任何偏袒,因為他深深體會到寫字與刻印這二者互為因果,書印相長。有行家說范斌的字跡古拙、厚重,粗頭亂服、不修邊幅,也挺有味道,那是有印章的趣味在裡面;而印面的靈動活躍,線條的流暢婉約也是有書法的寫意情致在起作用。
范斌在他的《自說自話》中有這樣一段話:“書法和刻印是天才們玩耍的東西,但想要成功,還得下幾番苦功,要苦心孤詣,讓自己一直處在書法主宰的境地里。哪怕是幾周不動筆,也是沉浸在書法的精神妄想之中。”我認為這是范斌學書方法的經驗之談。我們可以把它概括為意想訓練法。這也是古已有之的方法,黃庭堅曾經說過:“余極喜顏魯公書,時時意想為之,筆下似有風氣。”(《山谷題跋》)在平日的生活之中,經常地進行意中模擬訓練,不僅能提高學習效率,而且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功效。因為意念在這種長期的訓練中得到醇化而效率更高,甚至以醇化了的意識去啟動下意識,往往會有神來之筆。范斌的這一做法為我們認識什麼叫做“用功”提供了一種新的維度。
范斌的書法教學頗具特色,他主持的正心書院,培養了不少青少年書法人才。他的書風和書法見解也影響了一些青年書法家,使他們很快在書壇上脫穎而出。在調入湖州師院藝術學院以後,專授書法篆刻,在教學上也是新招迭出,頻頻見奇。有一次,他讓學生做一冊印譜作為篆刻課的考查,學生在這樣的實際操作中,獲得了對中國古文化的一次新奇的體驗。當一本本線裝的,形制各異的,具有古色古香質地的印譜疊放在他的辦公桌前時,享受到了一位教師耕耘與收穫的欣悅。
日前,范斌的工作環境改變了,管理、教學、科研三輪連轉,整天忙碌。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是屬於自己的時光,讓藝術的明燈燭照著,揮灑自己的靈性。這正應合了清代龔定庵的詩句“經濟文章磨白晝,幽思狂慧復中宵。”正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人書俱進,他的書法篆刻也進入了一個較為旺盛的創作期。剛屆不惑之年的范斌對人生和藝術也開始不惑起來,為藝更真、為人更誠、為事業也更有信心。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今後范斌在藝術和事業的耕耘中會得到更大的收穫。
意象范斌
沈健(文藝評論家,詩人,教授)
范斌,在我眼裡是一個用意象來傾訴人生的詩人書家。
在精緻、乖巧、詩意的園林城市湖州,巷陌依偎,河港呢喃,水清木華,雪晴梅綻,一切都是那么嫵媚甜俗,線裝的青瓦粉牆所構築的江南宅院,有著獨特碧玉富貴。書家范斌,滿懷感恩地活動在太湖的藍色起伏、輕舒曼卷之中,簡單地掙錢餬口,簡單地結交朋友。可以說,范斌是一個寂寞的人。也許,正因為如此,范斌才那么眷戀筆、硯、紙、刀,眷戀那一頁頁詩酒線條刻骨銘心的傾訴。
范斌的傾訴,是一個詩人的傾訴。喜歡高度酒,選一些不起眼的小酒館,燒幾條鹹菜鯽魚,約幾個孤單朋友,喝他個不知今夕何夕,然後在宣紙的大地上寫字,在石頭的波濤上刻章,筆走龍蛇,虎行煙波。這個在世俗宅院裡有些怯場的行者,與當下大多江南書家背道而行,以致於顯得有些孤傲。在號稱“人生只合住湖州”的小城,范斌是那么突兀地遠離——甚至背棄其母土的文化風格:遠離其陰柔綿軟,背對其香糯酥膩,疏棄其精細算計。通觀范斌的書法,我們幾乎找不到700年前的趙孟頫在他字裡行間烙下的糾葛印跡。這當然不是范斌無視大師高山仰止的傳統,更不是范斌以道德隱形眼鏡來規避不無瑕疵的鄉賢前人。在我看來,這只能解釋為范斌的個性驅動著他另闢新徑,另找拯救與承擔之地。
現在,范斌通過他近三十年的努力,已經找到了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根據評論家馬青雲所述,范斌幾十年來“二王、顏真卿、黃庭堅、米芾、董其昌、徐文長、王鐸、何紹基都學過,漢隸、竹簡、六朝碑版和民間書法也有濃厚的興趣,對古代碑帖幾乎是愛一種學一種,常無定則”。出於先天悟性,更出於後天淬鍊,我感覺目前的范斌,已經用甲骨、鐘鼎和碑帖,築起了一堵高古的摩崖石刻,把自己圈在了這個江南平原小城之外,顯現了獨特的面目。
這是一片個人天地里特立獨行的意象莊稼。我是一個不懂書法的人,但是我喜歡,這正如我是一個懂得莊稼的人,卻喜歡詩歌。在《印說湖州》、《范斌書法篆刻作品集》、《印說靈壁石》等集子裡,范斌或稜角怵目地昴首於卷首,或欹側尖銳地破紙於文尾,刀刻斧斫,橫鏗豎鏘,為我們衍育了一畦畦古意盎然的漢字藝術植物。
也許由於浪漫性情,也許由於放浪形骸,我最喜歡其間的草書。范斌的草書,是一種江南底蘊中生長出來的現代狂草。它不是燕子靈動地舞於晨風夕綺,也不是蒼鷹雄獷地翔於風沙漫漫,其結體的橫扁穿梭,筆法的翻轉騰挪,篇章的形散神凝,用墨的枯澀潤澤,我感覺也許只有新疆十二木卡姆,或南美森巴舞才能比擬,其雷電之韻與雲雨之勢,其步履之美與陣勢之壯,貌離神合,意妙玄當。
面對范斌書畫線條的如是傾訴,評論家馬青雲曾用“激情”、“悲情”、“浪漫主義”來圈點;我也曾經以“粗獷獰厲的線條回響了吳越文化野性硬氣的一面”解讀。現在看來,終究不夠妥貼,有些隔。如何解讀,我一直不能解析其中奧妙。前些天,與一朋友一起看足球,忽有恍惚,范斌的狂草,莫非與梅西、羅納爾多超凡脫俗的腳上功夫有些淵源?
聯繫到范斌的現代西方哲學專業背景,我想,如果飽蘸了現代足球的自由釋放,現代搖滾樂的個性迸張,奧斯卡大獎藝術片的視覺傳達技巧;飽蘸了自由、公正、平等的普遍人性墨汁;那么,其文也汪洋、其字也恣肆、其骨也峨嵬、其氣也乾天的氣象,不就漸顯於紙上?龍躍天衢,虎臥鳳闕,拙鯨弄浪,古鵬摶風。此書只應先人有,吾輩能有幾回睹?
是的,范斌的字,也許是其將北碑與南帖、漢隸與金文、刀功與筆意,雜糅著現代西方文化,在個人化的藝術工廠中碾碎後,製作而成一種“上石廬”養料,所種植養育的一片漢語意象。
如是而觀,他的那些充溢著金文隸意的草書對聯,如“潤筆看鳳舞,和墨化龍飛”,他的那些金文創製的印章,如“夢蝶堂”“見龍在田”,他的那些神龍騰空而起的字型造型,如橫幅草書“筆歌墨舞”的 “墨”和“舞”字,不就如同一片詩歌意象,迎風招展,生機勃勃地聯成一片。
日常生活中的范斌在我眼裡,也很像一位詩人。范與我同為教書匠,偶爾有些公事來往,大多詩酒茶道,飲食男女,瑣瑣碎碎。總之,在湖州這座會過小日子的小城裡的范斌,有著與里人不太相稱的豪邁和寬闊,其酒風之高古,其言語之響亮,其遠權疏貴的品行,乃至大步流星的步態,都有一種吉登斯所說的“脫域”感,誰也不能無視其詩性的率真。
在今天這樣一個破碎的時代,我們內心生活的意義已被耗盡,責任,愛情,尊嚴,理想,良知,羞恥,慈善,憐憫……一切被弄得過於“簡單”,“簡單”地等同於金錢、等同於權力,等同於貪慾,等同於暴戾。置身於這一背景下,范斌率領他的線條、筆墨、印章,為我們豎起了一道摩崖石刻圍牆,讓我們得以在這個時代的化外樂土作一深呼吸,進行一下有氧運動,舒泄一下內心的緊張,滋養一下精神的貧乏。
種植一片書法意象,傾訴孤獨,承擔時代,拯救自身!
這就是我所喜歡的范斌。
“以學帶術”與“研究性創作”的成功嘗試
汪永江(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浙江省書法家協會創作委員會主任,浙江省青年書法家協會主席)
范斌兄始終不離開經典的教學及創作理念,是專業書家的常態;書風強雄則緣於平日取法與心性使然。
每每論及專業教學,范斌兄總是立主以古典的客觀性為前提,與古人對話的心態如同如同畫家記游,反覆觀察,深入體會,不可任筆為體,主觀臆造。所謂創作則是入帖出帖過程中的心得而已。在其主持湖州師範學院書法專業教學的技法分析與臨習示範,始終不遠離經典的核心。這種觀點與當下以書法宣洩情緒之說迥然不同。在他的影響下,湖州師範學院美術教學專業的學生們形成了作品必從古典中來的共識。
無論是行草、篆隸以及篆刻,其書風以強雄寫意為主,緣於筆性縱逸之氣,心理使然。范斌兄平日習書取法,篆書以西周早期金文奇肆一路;隸書以兩漢摩崖石刻之粗獷一路;行草以顏魯公、徐渭之威武雄壯一路;璽印以燕齊官璽漢魏將軍率真開張一路。所謂文者其外,武者其內。
自從去年(2009年)至浙大藝術系作訪問學者以來,范斌兄一直立足於書法篆刻形式原理研究。“以學帶術”與“研究型創作”理念,在此冊結集出版及《碧浪翰墨—范斌書法篆刻作品》研究成果匯報展覽中,范斌兄進行了極好的闡述。
荷露葦風
楊靜龍(湖州市文聯副主席,湖州市作家協會主席,著名小說家)
一件寬大的白色棉質T恤,在汗水和印泥的浸染之下,漸漸變成一片殷紅色澤。這樣的景況仿佛只有為數不多的人們知曉,而因此誕生的一件件篆刻作品,卻讓它的主人范斌名聞遐邇,如巷深不掩酒香,牆高難擋春色。
篆刻,歸於金石藝術,納書法、章法和刀法於區區方寸之際,既有粗獷豪壯、瀟灑飄逸的書法筆意,刀中見筆;又體現虛實疏密、攲側勻衡的美術構圖,分朱布白如詩如畫;同時又兼得刀法生動的雕刻神韻、紅白二色的極致變化,可謂方寸之間,盡得乾坤之氣。能在這樣的天國里自由翱翔的藝術家如范斌者,是令人欽慕的。
范斌,浙江湖州人,現任湖州師範藝術學院副院長,書法篆刻似乎的確成為了他工作之餘的一切,不可或缺。他的公寓底層有一間兩進深的狹長車庫。一明一暗。明間布列兩排簡易書案,為他業餘帶徒授業之用;暗間壁側有書櫥,當屋擺一書桌,供主人讀書習字和書法創作之用。范斌習書幼年受母親啟蒙,後得省內書法名家指點,取法高古,崇尚自然,頗有成果。但在我看來,范斌篆刻的成就更顯突出,作品在中國當代篆刻藝術大展、全國篆刻藝術展、全國中青年篆刻家作品展、西泠印社國際藝術展等屢屢入展獲獎。業內權威人士認為范斌的篆刻已形成“平正中露天真,精微間顯質樸”的獨特風格,這對於一位青年作者來說,實屬難能可貴。因而車庫裡處於明暗兩進之間,緊靠牆壁的那一張小桌和一口小水池,就顯得格外的醒目了。在不久前一個春雨飛揚的黃昏,我來到這個被稱為正心書院的狹長車庫,看范斌在小桌前奏刀治印。久聞篆刻界有“七分篆三分刻”、“小心落墨,大膽奏刀”之說,那天真是一次生動的現場觀摩,范斌一邊在印石上提按有度,豁然奏刀;一邊念念有聲地作著介紹,這樣的場景仿佛刻刀在印石上刻出的字跡那樣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記憶之中。鈐印之後,范斌拎起桌子上那件已經色澤斑駁的寬大T恤,小心地擦拭那枚剛剛完成的印章……這真是一件幸運之衫,它見證了主人辛勤的汗水,也見證了主人成功的喜悅。而當它還是嶄新潔白的時候,就應該穿在主人的身上,見證著他在工作和生活的另外一面。
在日常生活中,范斌是一個率性之人,與友人聚餐,他會把家裡珍藏的好酒悉數取出來共飲,毫無保留;范斌又是一個智慧之士,大學時代文藝部長和哲學學士的專業使他談吐風趣,思想深邃。而作為一所地方性大學的藝術學院副院長,紛繁的行政事務和複雜的人際關係,在耗費他大量時間和精力的同時,也磨鍊了他的才能,一如他那枚得獎的篆刻作品所鐫寫的“荷露葦風”所示,既然經歷了夏日雨荷的晶瑩,就必有秋葦搖曳的成熟和練達。
曠世闊達的點石成金人
——淺談范斌其人及其篆刻世界
小 雅(青年詩人)
五月九日在中國美術館開幕的“當代篆刻藝術大展”是當代最具規模與特色的篆刻藝術大展,是建國以來篆刻藝術成就的全面展示,是我國篆刻篆刻藝術繼往開來的一次全面檢閱,全國入圍的295位篆刻家集中了老、中、青三代在篆刻領域中數十年的探索和實踐活動中所取得的成就,作為湖州唯一通過審定入展的藝人,代表了湖州在全國篆刻界的形象和地位,同時也是對范斌25年來治印生涯的充分肯定。——題記
北碑南帖有傳燈,
金石周秦入準繩。
苦學缶翁師尹默,
法家輩出在吳興。
顧錫東,這位因創作《五女拜壽》而聞名海內、給予後輩無怨無悔的幫助、被業內人士親切地稱作顧伯伯的人,在看了范斌的書法篆刻作品之後是異常欣喜,欣然命筆作此詩,從詩中可以看出顧老對范斌藝術創作的深入了解和全面肯定,同時也寄託了他對年輕人無比殷切的期望。
而在湖州才子潘維眼中,范斌是另一個人物,說他“像一個農業社會的山水詩人,用抽象的線條,吟詠秋天、菊花、月光,談論節氣、風俗,還不斷地流露出自己的道德思想”。
這樣看來,范斌仿佛成了一個相互矛盾的人,其實不然,他們只是用了不同的語言講述了同一個人,在不同的角度呈現了一個人的多面性。若想要得到一個完整的范斌,是要聽聽眾人對他的評論的,因為他是理智和激情的美妙結合,是偉大歷史和詩性光芒的愉快重逢。
5月12日,范斌剛參加完由中國文聯主辦、中國書法家協會承辦的“當代篆刻藝術大展”自京回到湖州,就被記者逮個正著,他風塵僕僕,但仍不失儒雅風範,以他特有的闊達與穩重給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范斌家住南白魚潭,周圍植被豐盛、雲蒸霞蔚,他在此地端居已有五年,以一方“端居南白魚潭一隅”表示對現在生活環境的滿意。他把正書房命名為“紫雲軒”,寬敞明亮,從窗戶可以望見澤草和鳥類、看到人們從熱鬧的街道上穿越,而他卻更喜歡在自署為“正心書院(實為一車庫)的地方操刀奏石。一米見方的桌子上一盞檯燈,簡陋的摺疊椅,顯示了一種“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的真境,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勞作,征服了一塊塊石頭、超越了一道道山巒,一個嶄新的世界佇立在他面前,他卻依然自我,依然把此作為自己最固執也最生動的形象。
二十五年前,范斌還是浙江師範大學的一名學生,因為一件偶然的事情、一個偶然的人改變了他的一生(也正是這個偶然,在日後,他對偶然這個詞語情有獨鐘)。在室友的誘惑下他在一塊青田石上刻下了神奇的一刀,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件作品,他的世界就此打開。就在那時,他發表了第一枚印章、認識了第一位老師畢茂霖先生、與同道創立了中國高校第一個印社——芙蓉印社、獲得書法篆刻比賽的第一個獎項……,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一個少年正在迅速地成長。
范斌有著驚人的記憶力,他對自己每一個階段的作品都記憶深刻,從剛開始臨摹的的“逃禪煮石之間”、上世紀90年代的“生於愁者有全情”,到如今的“子寬”等印,不斷地見證著他的藝術上的進步,而這藝術上的進步乃是來自於他對世界不斷理解和接近。
“秦漢之璽,漢魏之碑,是我學習的重點,爾後就是顏真卿的帖子。到一定階段,心追手摹,眼觀十分重要,理會之後的臨摹,效果會更大些。”
馬青雲在評論范斌時說:“在古代書家中對顏真卿情有獨鐘,學而不厭,顏公的著名碑帖幾乎臨了個遍,一個《爭座位帖》毫不懈怠地臨寫了好幾年。這種縱橫百輩,專精一家的取法,決定了范斌現在的面目和風格。”
篆法是篆刻的基礎,就是范斌最注重的基本功,向古人學習,使自己的創作更加紮實,背靠一座歷史的大山,加上他的聰明才智,使一方寸間的藝術在他手中發揮得淋漓盡致,同時也造就了他的篆刻特色:線條流暢舒展,字型溫潤飽滿,空間彈性有力,古味足而不拘泥,每一刀都能看出他的藝術內質,強化不雷同於別人的清新感和寫意畫情趣,奇中見平、動中寓靜,收放自如,開合有度。
他的視野越來越寬,路子越來越廣,他對此的解釋是讀書,我深以為然。走進他的書房,你就能看到他在看些什麼書,而一個人看什麼書也就決定著他的視野,他大學主學的是哲學,阿恩海姆、貢布里希的著作是他經常翻閱的書籍,尼采和叔本華的有些名句他甚至還能背誦;而對古典文學的愛好給他打開了另一方窗,古典小說都是全套的;對小品文更是熱愛有加,譬如張大復的《梅花草堂筆談》上儘是註腳,在精彩處還寫出自己的心得。他總以“庖丁解牛”來解釋篆刻的至高境界,技進乎道,手操大號篆刻刀,在不到半厘米見方的印面上可以遊刃有餘,那全然是意念所為,“目無全牛”。
在現當代,除非天才(在某種意義上天才是不存在的),最理想的藝術家是學者型的藝術家,他們有深厚的理論功底,對自己的創作起到深化作用。范斌“平靜地成為藝術學院的副教授”之後,系統地研究了書法歷史的發展和變遷,和同道編著成《中國書法理論技法和作品欣賞》一書,(《篆刻與篆刻作品欣賞》一書正在撰寫當中)。他知道他的優勢就在哪裡,他會毫不吝嗇的在上面花費大量的時間。於是,在時間上他十足的成了一個貧窮的人。
在思考上,范斌是理性的,而一旦進入創作,他就散發出激情和詩性的光芒,達到迷狂的境界。他覺得是字在選擇他而不是他選擇了字,甚至連章法也是意到筆隨、渾然天成。當“入定”之後,人與世界相遇在某一點上,是一種“契合”,這“契合”就像一把鑰匙,只能打開一扇門,一扇門打開了,其他的門也就順勢開啟,因為氣在流動;也就是對“偶然”的控制,只有剎那的機遇,過去了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刀在石面上遊走,思想在一股氣上升騰,兩者完美地合而為一。范斌稱這一狀態為“有神資助焉”。
以“子寬”為例,人謂子寬何人?子寬無人,字適當而已,兩個字組合在一起覺得甚美而已。
他的這種狀態可能來自他和詩人的交往,使他本身就詩性獲到激活並徹底地散發出來。常人很難走近一個詩人的內心,對於一個詩人,只有接受對方,心房才會慢慢打開,正因為范斌身上的詩性使他們如此地接近。
漁燈子午稀,
玄武渡水去。
環渚一軒開,
動刀驚鳳尾。
王平的詩歌絕妙地融入了范斌的篆刻世界,兩個世界在這裡交匯。
“一方好印是篆法、章法和刀法的完美結合,虛而實,實而虛,小小的方寸,容納了多少情愫啊!”此等修養和情愫,使范斌的篆刻點石成金。
說到范斌的藝術創作,篆刻其實只能算到第二,他最得意的乃是書法,在碑書一路上漸行漸遠,取得了不小的成績。馬青雲對他作了以下的評價:他的書法線條、氣質內斂,有濃郁的篆隸味,筆起筆收,自然利索。他的線條表現性很強,能夠理智地把自己性情中的激情與浪漫賦予線條的行質之中······書法的結字十分精緻,可以說奇趣迭出,天真爛漫······渾厚凝重,開放奇變。
范斌的這一影響得自於他的老師——金陵樂泉先生。而他在此基礎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書法追求“潤”和“嫩”,“潤”來自於大自然的透徹,而“嫩”則是作為一個書法家具有天賦意義的應有追求,表現出勃發的激情和生長的破壞力與創造力,表現出字形線質的稚拙和天趣,表現為一種水氣和張力……這在其師的道路上更加走遠了一步,這將是他下一階段的追求,也將決定了他今後漫長藝術道路的維度。
和范斌交談最好是在喝酒的時候,和他在一起,總是好酒不斷,酒至盡興,他會大吐胸中塊壘,好不痛快。因為我了解,在酒中,他已經和古人以及將來的自己達到了“契合”,鑰匙開對了門,他走了進去,怡然自得。
紙上風流石上韻
——范斌印象
欽克宏(藝術評論家 詩人)
我們大都生活在編年表中,生活在日曆上,在這種機械、重複、空虛的時間裡出類拔萃,或碌碌無為。但是,還有一種時間,不在用以計數的時鐘里,它不可窮盡,又無法逃避,卻只有少數人跋涉其中,比如范斌。
潘維說:“范斌像一個農業社會的山水詩人,用抽象的線條,吟誦秋天、菊花、月光,談論節氣、風俗;當然,還不斷流露出自己的道德理想。”
比喻是危險的,一個比喻就能開出一朵藝術的奇葩,而用一個詩人來比喻一個熱愛並從事書法篆刻藝術的人,在我看來,是最高的讚美,就像我們將畫比作詩歌一樣。
與大多數書畫家不同,范斌一直與湖州詩歌圈的朋友保持著密切的交往,並由此進入一個更為私密而緊張的隱空間,這么多年,他們一起飲酒、清談、品鑑……他就好象自己書法作品中的那一根根筆墨線條,變得越來越稠密了。
在范斌那裡,線條同時是形式和內容,又是存在與抽象。線條成了可容納萬物的器皿,是上帝,也是圖騰。在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對線條表現力的著意經營,幾乎到了一種神經質的迷戀與推崇。
范斌從小受母親庭訓學書,在幾十年的學書過程中,“他幾乎把歷代大師都用心愛了一遍。”他的泛愛也體現在對古代碑帖上,包括後來對漢隸、竹簡、六朝碑版及民間書法的關注,這也直接奠定了他碑帖結合的書風。
因為二王、智永和趙孟頫等人,南書溫雅、自然一脈的書風在湖州有著天然的地域與歷史淵源,而在范斌的書法作品中,我們則更多地看到他對顏真卿的一往情深,結合北碑、篆隸的影響,他的字力趨沉著,體勢開博,面目也有異於他人。
不少人說范斌的字里有一種稚拙的情趣,結字奇趣迭出,在曲直與欹正的變化中,他不斷造險破險,一波三折。我更願意將之歸納為范斌的世界觀。范斌熱愛書法篆刻,所從事的是書法教育,但他在大學裡學的則是哲學,這使得他可以站在哲學的高度上審視自己的審美追求。
“一部中國書法史就是芒角的興亡史。”這是掛在范斌嘴角的一句話,具體在他的書法作品中,正像馬青雲先生說的:“特別是銳筆尖鋒的處理,富有視覺的衝擊力,在起筆或收筆上往往有幾處銳角昂然雄出,非常醒目。改變了原先鈍角內傾的溫和傾向,給與點畫以雄奇角出的生命意識。”
認識范斌這么多年,我從來不認為范斌是一個四平八穩的人,這可以從他對酒的態度上看出來,也可以從他借著酒勁寫出的那些“神之巫之”的字中看出來。這個書法篆刻藝術孜孜不倦的探求者顯然擁有著精細的感受力,否則他無以在他的書法線條中體現出如此巨大的多樣性和複雜性,在宣紙對毛筆的摩擦中,在筆墨與時間的抗爭中,他的線條敏感、充滿暗示和涵容,以及生命的意外和偶然。
范斌師從當代書壇碑派重鎮中國書法院研究員樂泉先生,在經歷了多年的書法篆刻創作實踐的同時,他也系統地研究書法歷史的發展和變遷,結合自己的創作心得與體會,他完成了多篇關於書法篆刻的專業理論文章,並相繼刊登在國內一些核心刊物上,他還與同道一起編著著《中國書法理論技法和作品欣賞》、《篆刻與篆刻作品欣賞》等書,可以看出他對書法篆刻理論的指導意義的清醒認識和重視。
這種自覺性在他的書法創作中,體現為一以貫之的持續性,他的真行隸篆都有自己的面目,並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和喜愛。同樣,這種統一性和整體性也一如既往地體現在他的篆刻上。
最初,范斌從浙中名家畢茂霖先生那裡學習治印, 後又由漢印入手,師法吳昌碩、黃牧甫。從上世紀80年代中期至今,他先後得到了葉一葦、李剛田、馬土達等前輩的指教。勤奮加天賦,讓他的篆刻與書法創作呈現出交相輝映的效果。
作為一門抽象的藝術,我們總是更多地關心書法篆刻的表達本身。因為我們知道,對形式的探索背後一定具有新的形式所帶來的新的發現和新的世界。
2007年5月,范斌的作品入展當代篆刻界建國以來最高級別的大展——當代篆刻藝術大展,並在中國美術的最高殿堂中國美術館展出,為全國各地的同行精英們所肯定。而今年以來,他連載在《湖州日報》上那一組以湖州人文歷史為主題的《湖州印象》的篆刻作品如:“青弁隱居圖”、“曹氏佛畫”、“韻海樓”等,也受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評。
在范斌的這些書法與篆刻作品中,充滿了對湖州人文歷史的片段記憶,而這些本土記憶的碎片仿佛是被塞進“現在”這個時刻的,一下子就把現在塞滿了,不斷膨脹,成了加法。看他這些書法篆刻作品,有時就好象坐在一輛飛速前進的汽車上倒看著世界,所有看到的,都在不斷地離我們遠去……我們被時間放逐了。
書法篆刻創作作為一個人的想像和敘述,也因此變成了一個人精神的漫遊和形式的歷險。我們說:一個生活在書法想像形式中的人,也就是一個單獨退守到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中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說,書法的誕生地是一個孤獨的個人。
但是,當我看到今年年初范斌在“山色蒼茫釀雪天”的安吉深溪,呵凍寫就的這一批書法作品時,同時也看到書法作為最有序的、最緊密的線條的構成,依然像一座城堡,足以抵禦寒冷與時間的流逝,抵禦時代的混亂和虛無,雖然,這也可能只是一個烏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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