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雲雀

致雲雀

致雲雀》是英國詩人雪萊的抒情詩代表作之一。詩歌運用浪漫主義的手法,熱情地讚頌了雲雀。在詩人的筆下,雲雀是歡樂、光明、美麗的象徵。詩人運用比喻、類比、設問的方式,對雲雀加以描繪。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致雲雀
  • 外文名稱:To a Skylark
  • 創作年代:19世紀
  • 文學體裁:抒情詩
  • 作者雪萊
詩歌原文,詩歌譯文,詩歌賞析,作者簡介,

詩歌原文

Hail to thee, blithe Spirit!
Bird thou never wert,
That from Heaven, or near it,
Pourest thy full heart,
In profuse strains of unpremeditated art.
Higher still and higher,
From the earth thou springest,
Like a cloud of fire;
The blue deep thou wingest,
And singing still dost soar, and soaring ever singest.
In the golden lightning,
Of the sunken sun,
O‘er which clouds are bright’ning,
Thou dost float and run,
Like an unbodied joy whose race is just begun.
The pale purple even,
Melts around thy flight;
Like a star of Heaven,
In the broad daylight,
Thou art unseen, but yet I hear thy shrill delight;
Keen as are the arrows,
Of that silver sphere,
Whose intense lamp narrows,
In the white dawn clear,
Until we hardly see--we feel that it is there.
All the earth and air,
With thy voice is loud.
As,when night is bare.
From one lonely cloud,
The moon rains out her beams, and heaven is overflowed.
What thou art we know not;
What is most like thee?
From rainbow clouds there flow not,
Drops so bright to see,
As from thy presence showers a rain of melody.
Like a poet hidden,
In the light of thought,
Singing hymns unbidden,
Till the world is wrought,
To sympathy with hopes and fears it heeded not;
Like a high-born maiden,
In a palace tower,
Soothing her love-laden,
Soul in secret hour,
With music sweet as love, which overflows her bower;
Like a glow-worm golden,
In a dell of dew,
Scattering unbeholden,
Its aerial hue.
Among the flowers and grass, which screen it from the view:
Like a rose embowered,
In its own green leaves,
By warm winds deflowered,
Till the scent it gives,
Makes faint with too much sweet these heavy-winged thieves.
Sound of vernal showers,
On the twinkling grass,
Rain-awakened flowers,
All that ever was,
Joyous, and clear,and fresh,thy music doth surpass.
Teach us,sprite or bird,
What sweet thoughts are thine,
I have never heard,
Praise of love or wine,
That panted forth a flood of rapture so divine.
Chorus hymeneal,
Or triumphal chaunt,
Matched with thine, would be all,
But an empty vaunt,
A thing wherein we feel there is some hidden want.
What objects are the fountains,
Of thy happy strain?
What fields, or waves, or mountains?
What shapes of sky or plain?
What love of thine own kind? what ignorance of pain?
With thy clear keen joyance,
Languor cannot be,
Shadow of annoyance,
Never came near thee.
Thou lovest,but ne'er knew love's sad satiety.
Waking or asleep,
Thou of death must deem,
Things more true and deep,
Than we mortals dream,
Or how could thy notes flow in such a crystal stream?
We look before and after,
And pine for what is not,
Our sincerest laughter,
With some pain is fraught;
Our sweetest songs are those that tell of saddest thought.
Yet if we could scorn,
Hate ,and pride,and fear;
If we were things born,
Not to shed a tear,
I know not how thy joy we ever should come near.
Better than all measures,
Of delightful sound,
Better than all treasures,
That in books are found,
Thy skill to poet were, thou scorner of the ground!
Teach me half the gladness,
That thy brain must know,
Such harmonious madness,
From my lips would flow,
The world should listen then, as I am listening now!

詩歌譯文

致雲雀
(英)雪萊——江楓
你好呵,歡樂的精靈!
你似乎從不是飛禽,
從天堂或天堂的鄰近,
以酣暢淋漓的樂音,
不事雕琢的藝術,傾吐你的衷心。
向上,再向高處飛翔,
從地面你一躍而上,
像一片烈火的青雲,
掠過蔚藍的天心,
永遠歌唱著飛翔,飛翔著歌唱。
地平線下的太陽,
放射出金色的電光,
晴空里霞蔚雲蒸,
你沐浴著明光飛行,
似不具形體的喜悅剛開始迅疾的遠征。
淡淡的絳紫色黃昏,
在你的航程周圍消融,
像晝空的一顆星星,
雖然,看不見形影,
卻可以聽得清你那歡樂的強音——
那犀利明快的樂音,
似銀色星光的利劍,
它那強烈的明燈,
在晨曦中逐漸暗淡,
直到難以分辨,卻能感覺到就在空間。
整個大地和大氣,
響徹你婉轉的歌喉,
仿佛在荒涼的黑夜,
從一片孤雲背後,
明月射出光芒,清輝洋溢宇宙。
我們不知你是什麼
什麼和你最為相似?
從霓虹似的彩霞,
也難降這樣美的雨,
能和隨你出現降下的樂曲甘霖相比。
像一位詩人,
隱身在思想的明輝之中。
吟誦著即興的詩韻,
直到普天下的同情,
都被未曾留意過的希望和憂慮喚醒。
像一位高貴的少女,
居住在深宮的樓台,
在寂寞難言的時刻,
排遣為愛所苦的情懷,
甜美有如愛情的歌曲溢出閨閣之外。
像一隻金色的螢火蟲,
在凝露的深山幽谷,
不顯露出行止影蹤,
把晶瑩的流光傳播,
在遮斷我們視線的鮮花芳草叢中。
像被她自己的綠葉
蔭蔽著的一朵玫瑰,
遭受到熱風的摧殘,
直到它的馥郁芳菲
以過濃的香甜使魯莽的飛賊沉醉。
晶瑩閃爍的草地,
春霖灑落時的聲息,
雨後甦醒了的花蕾,
稱得上明朗、歡悅,
清新的一切,都及不上你的音樂。
飛禽或是精靈,
有什麼甜美的思緒在你心頭?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
愛情或是醇酒的頌歌,
能夠迸湧出這樣神聖的極樂音流。
是贊婚的合唱也罷,
是凱旋的歡歌也罷,
和你的樂聲相比,
不過是空洞的浮誇,
人們可以覺察到,其中總有著貧乏。
什麼樣的物象或事件,
是你那歡歌的源泉?
田野、波濤或山巒?
空中、陸上的形態?
是對同類的愛,還是對痛苦的絕緣?
有你明澈強烈的歡快,
使倦怠永不會出現,
煩惱的陰影從來
接近不得你的身邊,
你愛,卻從不知曉過分充滿愛的悲哀。
是醒來或是睡去,
你對死亡的理解一定比
我們凡人夢到的
更加深刻真切,否則
你的樂曲音流,怎么像液態的水晶涌瀉?
我們瞻前顧後,為了
不存在的事物自憂,
我們最真摯的笑,
也交織著某種苦惱,
我們最美的音樂,是最能傾訴哀思的曲調。
可是,即使我們能擯棄
憎恨、傲慢和恐懼,
即使我們生來不會
拋灑一滴眼淚,
我們也不知,怎樣才能接近於你的歡愉。
比一切歡樂的音律,
更加甜蜜美妙,
比一切書中的寶庫,
更加豐盛富饒,
這就是鄙棄塵土的你啊你的藝術技巧。
教給我一半你的心
必定是熟知的歡欣,
和諧、熾熱的激情
就會流出我的雙唇,
全世界就會像此刻的我——側耳傾聽。

詩歌賞析

《致雲雀》是雪萊抒情詩不朽傑作之一。他以獨特的藝術構思生動地描繪雲雀的同時,也以飽滿的激情寫出了他自己的精神境界、美學理想和藝術抱負。
詩中,詩人運用浪漫主義的手法,熱情地讚頌了雲雀。在詩人的筆下,雲雀是歡樂、光明、美麗的象徵。詩人運用比喻、類比、設問的方式,對雲雀加以描繪。他把雲雀比作詩人,比作深閨中的少女,比作螢火蟲,使雲雀美麗的形象生動地展現在讀者的面前。詩人把雲雀的歌聲同春雨、婚禮上的合唱、勝利的歌聲相比,突出雲雀歌聲所具有的巨大力量。詩歌節奏短促、輕快、流暢、激昂,節與節之間,環環相扣,層層推進,極具藝術感染力。
雪萊詩中這一雲雀形象,並不純然是自然界中的雲雀,而是詩人的理想自我形象或詩人理想的形象載體。詩人和雲雀在許多方面都很相似:都追求光明,蔑視地面,都嚮往理想的世界。所不同的只是詩人痛苦地感到了理想與現實間的巨大差距,而這個差距對雲雀是不存在的。從詩的整個調子中可以看出,雪萊雖感到理想遙遠的痛苦,仍以不斷飛升的積極情調去超越感傷。詩歌在藝術表現上很見功力,文字洗鍊,節奏感強,風格清麗明快,而且文章有種雄渾磅礴、大開大闔而又圓融內斂的氣勢。詩歌充滿活力和銳氣,有一種前進的力量。
雪萊十分重視藝術的社會意義,認為藝術的創造是根據正義和美的原則來促進生活的改造。詩人渲染高尚的情操,是為了引起讀者普遍的激動,抒寫對於美德的渴望,是為了喚醒人們對於卑劣慾念不能相容的強烈感情。他說:“一首偉大的詩,是永遠泛溢著智慧與快感之流的不竭源泉。”《致雲雀》幾乎體現和容納了雪萊詩論的全部要點。
全詩二十一節。從讚美開始,以感嘆告終。層次分明,結構嚴謹。大體可分六、七個小段落。
據雪萊夫人回憶,這首詩是1820年夏季一個黃昏,雪萊在萊杭郊野散步時聽到雲雀嗚叫有感而作。第一節寫的似乎就是詩人當時的強烈感受和最初反應,其餘各節全都是由此生髮出來的。他首先對雲雀及其歌聲作出總的評價和讚美:稱雲雀是“歡樂的精靈”,以來自“天堂或天堂的鄰近”,暗示歡樂歌聲的神聖,幾乎等於說:此曲只應天上有。以“不事雕琢的藝術,傾吐你的衷心”表達了詩人的美學觀點,他認為,好的詩歌應該是直接從心靈深處湧現的思想激情和形象。
第二節是全詩寫得最美的一節,是一切想像的依據。寫出了雲雀從地面一躍而起的典型運動態勢和邊飛邊唱的典型習性。第三、四節則在描寫雲雀升上晴空迎接朝陽和以一系列歡快明朗的形象感染讀者的同時又把讀者的思緒引回雲雀的歌聲。
第五、六、七節,詩人以星光的利箭、明月的清輝、霓虹彩霞降下的美雨之類視覺形象描繪聽覺上的優美感受。
第八節,直接把雲雀比作詩人,說雲雀“像一位詩人,隱身在思想的明輝之中,吟誦著即興的詩韻,直到普天下的同情都被從未留意過的希望和憂慮喚醒”,他以“即興”再次強調好的藝術品應是真情實感的流露,又以“思想的明輝”突出思想在藝術創作中的地位。最後兩行則宣揚了詩人的神聖使命,也就是雪萊一再論及的“喚醒同情”。而以人們“從未留意過的……”一句則表明詩人比一般人敏感,是“感受性最細緻,想像力最博大的人”,“立法者和先知”,應該有能力有責任,揭示出常人未曾留意的真理。
第九節,他把雲雀鳴聲比作懷春少女為了“排遣她為愛所苦的情懷”而唱出的“甜美如愛的歌曲”。這正是詩人的自況。
接著,他又比之為飛螢與晶瑩的流光、玫瑰與醉人的芳香,都像隱居深閨的少女一樣,不露形影。體現了雪萊所說,詩人寫詩,並非自求聞達。第十二節又以晶瑩閃爍的草地、春霖灑落的聲息、雨後甦醒的花蕾這三個密集的形象帶出三個概括性強而準確的形容詞:明朗、清新、歡悅,在更高二個層次,對雲雀歌聲的優美品質作出判斷。
第四小段,從第十三節到第十五節,探討美的根源。“飛禽或是精靈”,呼應第一節的“歡樂的精靈,你似乎從不是飛禽”。然後以設問的方式給予答案。
雪萊認為,沒有高尚的思想、情操便無從創造美的藝術作品。“贊婚的合唱”和“凱旋的歡歌”之所以必定貧乏,是因為在他看來,傳統的婚姻制度不過是人壓迫人的秩序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帶來“凱旋”的戰爭和暴力本身則是“一切罪惡的根源”。
第十五節提出了藝術與生活和自然的關係。雪萊認為,藝術是生活的((J準妙惟肖的再現”。雪萊也非常重視想像,“詩可以解作想像的表現”。不過,他所推崇的想像也來源於生活。他在談到自然風光、山川姿色、人間暴政、戰爭場景和人類各種文明成就時說:“我就是從這些源泉中吸取了我的詩歌形象的養料。”綺麗的浪漫主義之花,也深深植根於現實生活的土壤。
第十六節、第十六節說,雲雀歌聲之所以甜美歡快,是因為雲雀“愛,卻從不知曉過分充滿愛的悲哀”。第十七節談到了死亡。人總認為一切生靈最大的痛苦莫過於失去生命。而雪萊認為,在參透了生死真諦之後,便可達到無所畏懼、無所掛礙的坦蕩境地。雪萊認為有理性的人應該造福人類,這是生命的價值。而高尚的靈魂永生不死,只會回歸到他所來自的本源而和“宇宙精神”合一,那時,死去的將是死亡。這種理解,也正是雪萊雖時刻預感死亡臨近而始終樂觀豁達的重要原因。
雲雀,是理想化了的詩人。
以下三節,體現了浪漫主義詩歌的共同特徵:歌頌自然,以反襯人類社會的醜惡和人的不幸,但也揭示了某種真理:“我們瞻前顧後,為了不存在的事物自擾,我們最真摯的笑,也交織著某種苦惱,我們最美的音樂是最能傾訴哀思的曲調。”讀到此處,現實生活中的人們,能不產生共鳴?
第二十節對雲雀歌聲的美妙進一步概括,同時表明,藝術作品之所以美妙而富饒,是因為作者具有不凡的品質,高超的藝術技巧只能為“鄙棄塵土”的藝術大師所用。
“鄙棄塵土”,既指雲雀“從地面一躍而上”,也指擺脫陳腐、庸俗的思想感情的拘束。雪萊說:“詩人的言語總是隱喻的”,全詩在使用大量的明喻和: 暗喻描繪雲雀及其歌聲的同時,塑造了一個象徵,一個理想藝術大師的形i 象。這裡的隱喻以雙關的形式又一次呼應第一節的暗示:此曲只應天上有。
最後,詩人以感嘆的口吻表達了他的願望和抱負。雲雀所熟知的歡 欣,就是和美好的理想、高尚的情操、對於同類真摯強烈的愛聯繫在一起的歡欣。
《致雲雀》全詩無一處不寫雲雀,同時,無一處不有雪萊的自我,是詩人理想化的自我寫照。如布朗兌斯所說,雪萊的自我大到足以擁抱全宇宙。
雪萊說:“一切崇高的詩都是無限的,它好像第一顆橡實,潛藏著所有橡樹。我們固然可以拉開一層層的罩紗,可是潛藏在意義深處的赤裸的美卻從不曾完全被揭露過。”《致雲雀》正是這樣一首崇高的詩,理解《致雲雀》可以成為理解雪萊其人其詩的一把金鑰匙。
《致雲雀》的二十一節,每節都由四個揚抑格三音步詩行和一個抑揚格六音步詩行構成,韻式是ababb。這種四短一長的設計,是模擬雲雀:每陣嗚叫,總是在短促的幾聲之後拖帶一長聲尾音。‘儘管雪萊說:“詩是一扁閃著電光的劍,永遠沒有劍鞘,因為電光會把藏劍的鞘焚毀。”但是,《致雲雀》的劍與鞘似乎正好匹配。
《致雲雀》作為內容與形式完美統一的典範,稱得上清新俊逸,不同凡響,以至比雪萊年長22歲,同樣寫過雲雀的前輩大詩人威廉·華茲華斯讀後也不能不自嘆弗如。(江 楓)

作者簡介

珀西·比希·雪萊,是英國文學史上最有才華的抒情詩人之一,被譽為是詩人中的詩人。他最有名的作品是《西風頌》、《》以及《致雲雀》,它們堪稱是抒情詩歌中的極品。
雪萊的詩歌象徵意義很強,主要以嚴肅為主,常常流露出詩人傷感的愁緒,但是他有的作品也具有詼諧、諷刺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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