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郊特牲

《禮記·郊特牲》出自《禮記》,編者戴聖,成書於西漢。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禮記·郊特牲》
  • 作者戴聖
  • 創作年代:漢朝
  • 作品出處:《禮記》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適諸侯,諸侯膳用犢;諸侯適天子,天子賜之禮大牢;貴誠之義也。故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饗腥,三獻爓,一獻熟;至敬不饗味而貴氣臭也。諸侯為賓,灌用郁鬯。灌用臭也,大饗,尚腶修而已矣。大饗,君三重席而酢焉。三獻之介,君專席而酢焉。此降尊以就卑也。饗禘有樂,而食嘗無樂,陰陽之義也。凡飲,養陽氣也;凡食,養陰氣也。故春禘而秋嘗;春饗孤子,秋食耆老,其義一也。而食嘗無樂。飲,養陽氣也,故有樂;食,養陰氣也,故無聲。凡聲,陽也。鼎俎奇而籩豆偶,陰陽之義也。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褻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旦明之義也。賓入大門而奏《肆夏》,示易以敬也。卒爵而樂闋,孔子屢嘆之。奠酬而工升歌,發德也。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貴人聲也。樂由陽來者也,禮由陰作者也,陰陽和而萬物得。旅幣無方,所以別土地之宜而節遠邇之期也。龜為前列,先知也,以鐘次之,以和居參之也。虎豹之皮,示服猛也。束帛加璧,往德也。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由趙文子始也。朝覲,大夫之私覿,非禮也。大夫執圭而使,所以申信也;不敢私覿,所以致敬也;而庭實私覿,何為乎諸侯之庭?為人臣者,無外交,不敢貳君也。大夫而饗君,非禮也。大夫強而君殺之,義也;由三桓始也。天子無客禮,莫敢為主焉。君適其臣,升自阼階,不敢有其室也。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下堂而見諸侯,天子之失禮也,由夷王以下。諸侯之宮縣,而祭以白牡,擊玉磬,朱乾設錫,冕而舞《大武》,乘大路,諸侯之僭禮也。台門而旅樹,反坫,繡黼,丹朱中衣,大夫之僭禮也。故天子微,諸侯僭;大夫強,諸侯脅。於此相貴以等,相覿以貨,相賂以利,而天下之禮亂矣。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而公廟之設於私家,非禮也,由三桓始也。
天子存二代之後,猶尊賢也,尊賢不過二代。諸侯不臣寓公。故古者寓公不繼世。君之南鄉,答陽之義也。臣之北面,答君也。大夫之臣不稽首,非尊家臣,以辟君也。大夫有獻弗親,君有賜不面拜,為君之答己也。鄉人禓,孔子朝服立於阼,存室神也。孔子曰:「射之以樂也,何以聽,何以射?」孔子曰:「士,使之射,不能,則辭以疾。縣弧之義也。」孔子曰:「三日齊,一日用之,猶恐不敬;二日伐鼓,何居?」孔子曰:「繹之於庫門內,祊之於東方,朝市之於西方,失之矣。」
社祭土而主陰氣也。君南鄉於北墉下,答陰之義也。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以達天地之氣也。是故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薄社北牖,使陰明也。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載萬物,天垂象。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教民美報焉。家主中溜而國主社,示本也。唯為社事,單出里。唯為社田,國人畢作。唯社,丘乘共粢盛,所以報本反始也。季春出火,為焚也。然後簡其車賦,而歷其卒伍,而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觀其習變也;而流示之禽,而鹽諸利,以觀其不犯命也。求服其志,不貪其得,故以戰則克,以祭則受福。
天子適四方,先柴。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掃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於郊,故謂之郊。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卜郊,受命於祖廟,作龜於禰宮,尊祖親考之義也。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內,戒百官也。大廟之命,戒百姓也。祭之日,王皮弁以聽祭報,示民嚴上也。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汜掃反道,鄉為田燭。弗命而民聽上。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乘素車,貴其質也。旗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天垂象,聖人則之。郊所以明天道也。帝牛不吉,以為稷牛。帝牛必在滌三月,稷牛唯具。所以別事天神與人鬼也。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
天子大蜡八。伊耆氏始為蠟,蠟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蠟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祭百種以報嗇也。饗農及郵表畷,禽獸,仁之至、義之盡也。古之君子,使之必報之。迎貓,為其食田鼠也;迎虎,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與水庸,事也。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終也。葛帶榛杖,喪殺也。蠟之祭,仁之至、義之盡也。黃衣黃冠而祭,息田夫也。野夫黃冠;黃冠,草服也。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也,諸侯貢屬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羅氏致鹿與女,而詔客告也。以戒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國。」天子樹瓜華,不斂藏之種也。八蜡以記四方。四方年不順成,八蜡不通,以謹民財也。順成之方,其蠟乃通,以移民也。既蠟而收,民息已。故既蠟,君子不興功。
恆豆之菹,水草之和氣也;其醢,陸產之物也。加豆,陸產也;其醢,水物也。籩豆之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常褻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神明之義也,非食味之道也。先王之薦,可食也而不可耆也。卷冕路車,可陳也而不可好也。武壯,而不可樂也。宗廟之威,而不可安也。宗廟之器,可用也而不可便其利也,所以交於神明者,不可以同於所安樂之義也。酒醴之美,玄酒明水之尚,貴五味之本也。黼黻文繡之美,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莞簟之安,而蒲越稿鞂之尚,明之也。大羹不和,貴其質也。大圭不琢,美其質也。丹漆雕幾之美,素車之乘,尊其朴也,貴其質而已矣。所以交於神明者,不可同於所安褻之甚也。如是而後宜。鼎俎奇而籩豆偶,陰陽之義也。黃目,鬱氣之上尊也。黃者中也;目者氣之清明者也。言酌於中而清明於外也,祭天,掃地而祭焉,於其質而已矣。醯醢之美,而煎鹽之尚,貴天產也。割刀之用,而鸞刀之貴,貴其義也。聲和而後斷也。
冠義:始冠之,緇布之冠也。大古冠布,齊則緇之。其緌也,孔子曰:「吾未之聞也。冠而敝之可也。」適子冠於阼,以著代也。醮於客位,加有成也。三加彌尊,喻其志也。冠而字之,敬其名也。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夏後氏之道也。周弁,殷冔,夏收。三王共皮弁素積。無大夫冠禮,而有其昏禮。古者,五十而後爵,何大夫冠禮之有?諸侯之有冠禮,夏之末造也。天子之元子,士也。天下無生而貴者也。繼世以立諸侯,象賢也。以官爵人,德之殺也。死而謚,今也;古者生無爵,死無謚。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故其數可陳也,其義難知也。知其義而敬守之,天子之所以治天下也。
天地合而後萬物興焉。夫昏禮,萬世之始也。取於異姓,所以附遠厚別也。幣必誠,辭無不腆。告之以直信;信,事人也;信,婦德也。壹與之齊,終身不改。故夫死不嫁。男子親迎,男先於女,剛柔之義也。天先乎地,君先乎臣,其義一也。執摯以相見,敬章別也。男女有別,然後父子親,父子親然後義生,義生然後禮作,禮作然後萬物安。無別無義,禽獸之道也。婿親御授綏,親之也。親之也者,親之也。敬而親之,先王之所以得天下也。出乎大門而先,男帥女,女從男,夫婦之義由此始也。婦人,從人者也;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夫也者,夫也;夫也者,以知帥人者也。玄冕齋戒,鬼神陰陽也。將以為社稷主,為先祖後,而可以不致敬乎?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坐以夫之齒。器用陶匏,尚禮然也。三王作牢用陶匏。厥明,婦盥饋。舅姑卒食,婦餕餘,私之也。舅姑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授之室也。昏禮不用樂,幽陰之義也。樂,陽氣也。昏禮不賀,人之序也。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氣;血腥爓祭,用氣也。殷人尚聲,臭味未成,滌盪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也。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陰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陰氣也。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奠,然後焫蕭合膻薌。凡祭,慎諸此。魂氣歸於天,形魄歸於地。故祭,求諸陰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周人先求諸陰。詔祝於室,坐屍於堂,用牲於庭,升首於室。直祭,祝於主;索祭,祝於祊。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或諸遠人乎?祭於祊,尚曰求諸遠者與?祊之為言倞也,肵之為言敬也。富也者福也,首也者,直也。相,饗之也。嘏,長也,大也。屍,陳也。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告幽全之物者,貴純之道也。血祭,盛氣也。祭肺肝心,貴氣主也。祭黍稷加肺,祭齊加明水,報陰也。取膟菺燔燎,升首,報陽也。明水涚齊,貴新也。凡涚,新之也。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君再拜稽首,肉袒親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盡也。祭稱孝孫孝子,以其義稱也;稱曾孫某,謂國家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盡其嘉,而無與讓也。腥肆爓腍祭,豈知神之所饗也?主人自盡其敬而已矣。舉斝角,詔妥屍。古者,屍無事則立,有事而後坐也。屍,神象也。祝,將命也。縮酌用茅,明酌也。盞酒涚於清,汁獻涚於盞酒;猶明清與盞酒於舊澤之酒也。祭有祈焉,有報焉,有由辟焉。齊之玄也,以陰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齊,必見其所祭者。

注釋譯文

南郊祭天只用一頭牛犢,而祭祀社援卻要用牛、羊、永三牲。天子巡守,來到諸侯之國,諸侯招待天子進膳也是用一頭牛犢,而諸侯朝見天子,天子賜宴卻是牛,羊、采具備。因為牛犢尚不失童貞,這表明是以誠實為貴。所以天子不吃懷孕的牛,祭天也不用懷孕的牛。天子祭天所用的大格,只用一圈繁纓作為馬的裝飾,而用來乾普通雜事的先格就用三圈,再低一等的次格就用五圈。這說明禮在某些場合是以少為貴。祭天而用牲血作供品,祭列祖列宗而用生肉,祭社櫻乃用半生不熟的肉,祭群小祀卻用熟肉。這說明神靈愈是高貴,愈是不以接近活人口味的供品為貴,而是以能散發強烈氣味的供品為貴。諸侯互相拜訪,宴席上也只敬以郁色香酒,而沒有七碗八盤的菜,這也是看重郁色的芬芳氣味的緣故。天子設宴招待各國諸侯,上的第一道菜是服惰,也是重氣味而不重口味的緣故。
諸侯舉行盛宴招待來訪賓客,如果是國君回敬國君的酒,則只須坐在原有的三重席上,不須變動。如果是大夫來訪,主國國君向大夫的隨員敬酒,主國國君就要把自己的三重蓆子改為一重蓆子,使與大夫隨員的座席相等,這叫做“降尊以就卑”。春夏二季祭祖,舉行饗禮,有音樂伴奏;秋冬二季祭祖,舉行食禮,沒有音樂伴奏。這是因為春夏屬陽,秋冬屬陰。凡是飲酒,意在保養陽氣;凡是吃飯,意在保養陰氣。所以春夏祭祖用饗禮,而秋冬祭祖用食禮。春天用饗禮招待烈士遺孤,秋天用食禮招待烈士父祖,其道理和上邊講的一樣。而春夏二季祭祖的饗禮使用音樂,秋冬二季祭祖的食禮不用音樂。饗禮以飲酒為主,意在保養陽氣,所以有音樂;食禮以吃飯為主,意在保養陰氣,所以沒有音樂。凡是音樂,都屬陽類。鼎和姐的數目總是單數,芝和豆的數目總是偶數,這是因為鼎姐是盛放牲體的,牲體是動物,屬於陽類;而篷豆中盛放的多是植物,植物屬於陰類。篷豆中盛放的食品,都是水中所生,土中所長,屬於陰類。祭品既不敢用生人認為味美可口者,也不敢追求品種繁多,因為祭品是用來供奉神靈的。
夫子大宴來朝的諸侯,當客人進入宗廟大門時,樂隊奏起迎賓曲《肆夏》。賓主入席,又開始奏樂,酒過一巡,樂曲也恰好終了。對於禮樂配合的如此得體,孔子曾多次加以讚嘆。一獻之禮完成以後,樂工就登堂高歌,意在頌揚賓主之德。歌手在堂上,伴奏的樂工在堂下,這是表示人的歌聲為貴。樂曲是有聲音可以聽見的,屬陽;而禮儀是人的德行的外部表現,屬陰。樂曲的陽和禮儀的陰協調一致,萬物就能各得其所。各國諸侯的貢品沒有具體規定,原則上是貢獻本國的土特產,各國朝聘的次數也要根據他距離天子所在的遠近而定。在展覽諸侯貢品時,龜放在最靠前的位置,因為龜有先知的本領。其次是金屬,因為金性柔和,所以把它放在龜和其他貢品中間。貢品中的虎豹之皮,是表示天子、諸侯能夠鎮服四方最威猛的東西。至於束帛加璧的見面禮,是表示諸侯嚮往天子的美德。
庭中的照明火炬使用一百個,擬於天子,這是從齊桓公開始的。奏《肆夏》迎賓是諸侯之禮,如令大夫也奏《肆夏》迎賓,這是從晉國大夫趙武開始的。諸侯朝見天子(下有脫文)。大夫奉君命出使而以私人名義進見外國國君,這是不合禮的。大夫出使之所以須要執圭(那圭的作用如同今日的國書),就是要證明自己是奉君命出使的。不敢以私人名義晉見國君,就是為了表示尊敬自己的國君。如果大夫私人備禮作為庭實,又以私人名義晉見,那怎能像個諸侯之庭呢?作為臣子,不能背著國君與外國交往,否則就是與國君相抗衡了。大夫宴請國君,不合乎禮,因為這表明臣強君弱。大夫的勢力超過了國君,國君可以殺掉大夫,這沒有什麼疑問。天子沒有做客人的禮儀,因為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沒有哪個人敢當天子的主人。國君到臣子家裡去,臣子要請國君從昨階升堂,以表明臣子不敢自以為是此家的主人、諸侯朝見天子,按規矩天子不下堂迎接諸侯。下堂迎接諸侯,這是天子的失禮,這是從周夷王以後才有的事。
作為諸侯而使用天子的宮懸,祭天用白色的公牛,敲擊玉磐,紅色盾牌的後面用黃金裝飾,戴冕而舞《大武》,乘大格,這都是作為諸侯而潛用天子之禮。大夫的大門建成宮閥狀的,大門內又設屏風,堂上也設定放還空酒杯的土台子,用大紅綢子作中衣,並且在領緣上還繡有斧形圖案,這屬於身為大夫而僧用諸侯之禮。所以,夫子的勢力微弱,諸侯就僧擬天子;大夫的勢力強大,諸侯的地位就受到威脅。在這種情況下,諸侯、大夫皆無視王命、君命,爵祿由己,大夫也以財貨私自與外國交通,賄賂公行,唯利是圖,天下的禮也就亂套了。諸侯是庶子,不能像天子那樣擁有祖廟;大夫是庶子,不能像諸侯那樣擁有祖廟。今天有把諸侯的祖廟設定於大夫家中者,那是不合禮的,這種事是從魯國的三桓開始的。
天子要封前兩個朝代的後裔為國君,準許他們以天子之禮祭祖,這是尊重前代賢者的表示。但這種尊賢也只以前兩個朝代為限,再遠的朝代就不好說了。對於流亡到他國的國君,諸侯不敢以臣禮相待,但這種優待只限於流亡的國君本人,其子孫就不再享有了。國君的座位朝南,這表示他是對天負責的;臣子朝見國君要面北而拜,這表示他是對國君負責的,大夫家裡的臣僕不對大夫行叩頭禮,這並非是尊重這些臣僕,而是由於叩頭是大夫拜君之禮,大夫要避開自擬國君的嫌疑。大夫有所進獻於國君,不親自出面,而是派家臣送去;國君對大夫有所賞賜,大夫也不須當面拜謝。這都是為了避免國君的答拜。
鄉里人舉行驅除疫鬼之祭,孔子穿著朝服站在百家昨階上面,為的是讓自家的神靈有所依附,不被驚擾。孔子說:“舉行射禮時有音樂來協調射者的儀容舉止,因此聽到什麼樣的音樂,就知道該怎樣射。”孔子說:“作為士,,被邀請參加射禮,如果不會射也不能說自己不會,而要託辭說自己有病。因為男子一生下來門口就懸掛過弓矢,這表示會射是男子漢的本分。”孔子說:“祭前致齋三天,然後舉行祭祀,就這樣還唯恐裹讀神明,而現在三天之內卻有兩天打鼓,真不知是何道理理”孔子說:“在庫門內舉行繹祭,又到廟門外的東邊去求神,這就像朝市本在東方而設於西方,都是把地點搞錯了。”
社祭是祭土神,而土是陰氣。祭社時國君南面而立於社壇的北牆外邊,其用意是表示對著陰面。社祭總是用甲日,也就是一旬的頭一天。天子大社的祭壇,上面沒有任何遮蓋,一定要叫它能夠接觸霜露風雨,這樣才可以使夭地之氣貫通。至於亡國之社,其社壇上面就要加上一層覆蓋物,為的是不讓它接觸上天的陽氣。毫社只在北面開個小窗,也是為了讓它只能接觸來自陰處的光明。舉行社祭,是尊敬土神的一種表示。大地孕育萬物,上天垂示法象。種種生活資料都是取之於地,種種倫理法則都是效法於天,所以人們對天是尊敬而對地是熱愛,百姓要儘量完美地報答土神。對於家來說,在中雷祭土神是主要的;對於國來說,在社壇祭土神是主要的,因為土地是一家一國賴以生存的根本。因此,凡當里中舉行社祭時,里中的家家戶戶都要出人幫忙。凡是為了社祭而田獵時,國中的人都要參加。也只有為了社祭,各地都要以丘乘為單位貢獻祭祀所用的黍櫻。所有這些作法,都是為了報答大地的生養之恩。仲春二月放火,是為了燒去田野的雜草。然後點驗各地應交的車賦,檢閱部隊,國君親自參加為社櫻提供禽獸的田獵,並且當眾約法,宣布注意事項,就開始操練部隊。指揮部隊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時而跪下,時而起立,以觀察部隊的熟練應變程度。操練結束,把禽獸趕至陣前開始打獵,並且宣布打到的大獸歸公,用於祭社,小獸歸己,以鼓勵人們爭先恐後,以觀察人們是否違犯命令。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鼓舞士卒的鬥志,一方面是為了不要士卒貪圖私利。經過這樣訓練的士卒,用之於戰場則戰無不勝,用之於祭祀則一定能得到神的賜福。
天子到四方巡守,在所到之處的名山要先播柴告天。郊外祭天,是為了迎接冬至的到來,是為了普遍回報上天諸神而以日為主。郊祭的地方選擇在南郊,因為南方是陽位。癮不在壇上進行,因為再高的壇也高不過天,所以清掃地面就可以行禮,這叫順其自然。祭祀所用的器皿都是陶製的,不假雕琢,這是效法天地的自然之性。祭天是在郊,所以祭天又叫郊。祭天的犧牲用赤色牛犢,這是因為周代崇尚赤色。用牛犢作犧牲,是因為牛犢尚無化牡之情,其童貞可貴。郊之所以選用辛日,是因為周代的第一次郊禮是在冬至,那天恰巧是辛日,後人就因襲了下來。占卜郊天的日期,必先告察子始祖之廟,然後才在父廟中占卜,這表示對始祖是尊對父廟是親。卜人占卜的那天,天子立於澤宮,親自聆聽有司宣布的應該注意事項,這表示連天子也要接受教誨約束。天子從澤宮回來,在王宮的庫門之內重申應該注意的事項,這樣做意在告誡百官;又在太廟內重申應該注意的事項,這樣做意在告誡親屬。郊祭那天的早晨,天子穿著皮棄服聽取有關官員報告郊祭的準備情況,這是向民眾表示對天帝要格外尊敬。在通往南郊的道路兩旁,誰家死了人也不敢哭,也不敢披麻帶孝,道路要經過打掃,路面要鋪上新土,鄉民都在地頭點燃火炬。這些都是百姓的自覺行動,用不著上邊下命令。祭天的時候,天子身穿繪有日、月、星辰圖案的大裘以效法上天,頭上戴冕,冕的前端垂著十二條貫有珠玉的流蘇,這是取法天有十二次之數。乘的車子沒有任何裝飾,這表示是以質樸為貴。車上的旗子有十二根飄帶,上面畫著龍和日月的圖案,這也是取法上天之義。上天垂示日月星辰等等法象,聖人一一效法,郊天之禮就是為了讓人們都知道效法天道的。祭天的牛如果由於某種原因不便使用,那就用祭後櫻的牛來代替。祭天所用的牛必須在清潔的牛舍里精心飼養三個月,而祭後櫻所用的牛隻要有一頭就行,哪怕是臨時拉來的。從這上面可以看出祭祀天神和祭祀人鬼是有區別的‘世上的萬物都是天生的,世上的人也都是老祖宗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這就是祭天時為什麼要讓始祖配享的原因。郊天之祭,就是一次對天對始祖的普遍回報。
天子的蜡祭,主要祭八種神。從伊謄氏開始才有蜡祭。蠟字的含義,從詞源學上來講就是索的意思,因為按古音“蠟”與“索”疊韻,讀音相近。說具體點,就是在周曆的十二月農事終了,把一切和農作物有關的神都找來祭祀一番。蜡祭的神靈,主要是,始創農業的先音,附帶而及主管農事的司音。祭祀穀神,就是報答先音和司音的。還要祭田官之神、祭田間廬舍和葉陌之神,祭包括虎貓在內的禽獸,從報恩的角度上說,真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古代的君子,對於有利於農作物的神靈,一定都要報答。例如,邀請貓來加以祭祀,那是因為貓幫助人們吃掉了危害農作物的田鼠;邀請虎來加以祭祀,那是因為虎幫助人們吃掉了危害農田的野豬‘所以要把它們請來加以祭祀。至於祭祀堤防和祭祀溝渠,也是因為它們有功於農事。蜡祭的祝祠中有這樣的話:“希望堤防安然無事,溝渠不要漫溢;病蟲害不要發生,荒草野樹不要生於良田。”天子身著皮棄素服參加蜡祭。之所以穿素服,是因為有助於農事的萬物都衰老了,這就等於為其送終。但是腰系葛帶,手執棒杖,這種禮數又比喪禮略低。就蜡祭的這種禮數而言,真’可謂是仁至義盡了。身穿黃衣頭戴草笠來參加蜡祭的人,都是終年勞碌難得有閒的農夫。農夫頭戴黃冠身穿黃衣,是因為季秋草木黃落,服象其色的緣故。
大羅氏,這是負責為天子掌管鳥獸的官,諸侯進貢的鳥獸由他接管。進貢的使者是戴著草笠而來,這表示對捕捉到鳥獸的野人的尊重。大羅氏搬出鹿和女子讓使者們看,並且要他們捎話給自己的國君,告誡他們說:“喜好聲色狗馬的人一定要亡國。天子種的瓜鮑,其種子既不收回也不收藏,以免與民爭利。”八蜡有探明四方年成的作用。如果四方風不調雨不順年不成,就不舉行八蜡之祭,這樣還可以讓百姓少花一筆錢。東南西北四方,哪一方風調雨順年成好,哪一方才舉行蜡祭,老百姓也好藉此機會痛飲一番,鬆弛一下一年的緊張勞動。蜡祭之後,就把穀物收藏起來,讓農民休養生息。所以蜡祭以後,君子就不再大興土木徵召民眾。
祭祀的時候,在朝事之豆中盛放的醃菜,都是由生長茂盛的水草加工製成的;而豆中的肉醬,幾卻是陸地所產之物製成的。祭末醋屍所獻的豆,其中盛放的醃菜是陸地產品,而其中盛放的肉醬卻是水中產品。篷豆中盛放的祭品,不是水中所生就是土中所長。這些祭品不敢製作得近乎活人的口味,也不敢講究品種的繁多,因為這是獻給神明享用的,而不是為了叫活人大飽口福。祭祀先王的供品,吃也可以吃,但味道欠佳:活人並不愛吃。祭祀時所穿的衰龍袍,所戴的冕,所乘的大路,尊貴是夠尊貴了,陳列還可以,但平常並不好穿好坐。《大武》之舞雖然氣勢雄壯,但真正娛樂時也不用它。宗廟的建築雖則巍峨壯觀,但也不能平時寢處其中。宗廟祭祀時所用的器皿,活人也未嘗不可以用,但說到方便適用就差得遠了。道理就在於,用來和神明打交道的東西是講究樸實的,它和活人所追求的安適歡樂大相逕庭。酒酸雖然香甜可口,但在祭祀時卻是以寡味的玄酒明水作為上品。這是以味寡為貴,而味寡乃是五味的根本。繡有脯敝圖案的織品固然好看,但祭祀時卻使用粗布蒙蓋酒尊,因為粗布乃是最原始的紡織品。下面一層蒲蓆,上面再加一層竹蓆,活人寢臥其上自然非常舒服;而祭祀時只用一層蒲蓆或者鋪上一層莊稼的秸稈就可以了,因為這是神明所用的啊。祭神的牛肉湯不加任何調料,這是以原湯原味為貴。天子所用的大圭不加任何雕飾,這是以其本身的質樸為貴。在車上雕出或凹或凸的圖案,並且漆得紅彤彤的,這自然好看不過,但祭天時卻用毫無雕飾的車輛,這是尊重其樸質,貴重其本色而已。總而言之,凡是用以祭祀神明的東西,不可以活人所追求的舒服華麗去衡量。鼎姐的數目總是單數而篷豆的數目總是偶數,這是取陰陽相配之義。黃目這種酒尊,是用來盛放郁毯的上等酒尊。黃色,在五行當中居於中央;目,是人五官當中洞察外界的器官。這就是說,斟酒於其中而能清澈透亮於外。祭天,只要把地打掃乾淨就可以了,這也不外乎以質樸為貴罷了。以醋調製的肉醬雖然味美,而祭祀時卻把煎鹽放在前列,這是因為鹽來自大自然,所以可貴。人們日常使用的刀鋒利稱手,但祭祀‘時殺牲卻偏要使用鶯刀,因為鶯刀上有鈴,鈴聲和諧然後才能割斷。
冠禮的意義:第一次加的冠,是細布冠。遠古的時候人們是以白布為冠,到了齋戒時再把它染成黑色的。至於細布冠是否有縷,孔子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細布冠有縷。細布冠在第一次加冠戴過之後,就可以棄而不用了。”為嫡子加冠,是在昨階上近於主人的位置進行,這表示嫡子是未來的繼承人。在客位對冠者行醛禮,這表示他已受到了成人的尊重。三次加冠,一次比一次尊貴,這是要啟發冠者立志向上。加冠時給冠者取一個字,從此以後就要以字相稱而避諱其名,這表示對父母所取之名的敬重。委貌是周代日常所戴的冠,章甫是殷代日常所戴的冠,毋追是夏代日常所戴的冠。齋戒和祭祀所戴的冠,周代戴棄,殷代戴辱,夏代戴收。至於皮棄和腰間有皺褶的素裳,則是三代所共同的。上古時沒有大夫的冠禮,但是有大夫的婚禮。因為上古時五十以後才能受爵為大夫,而冠禮是在二十歲時進行的,在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有大夫的冠禮呢?諸侯有冠禮,那是夏代末年才有的事。天子的長子舉行冠禮也用士禮,這說明天下沒有生下來就尊貴的人。之所以讓諸侯的子孫繼位為諸侯,是為了讓他們效法自己祖宗的賢德,而不是說他們生下來就尊貴。至於說以官爵授人,也是因為他有功德;功德大的授以大官,功德小的授以小官,也不是看他出身是否尊貴。一如今不論什麼樣的人死了,都可以弄到一個溢號。古代可不一樣,如果活著時沒有爵位,死後就不給他加溢號。
禮之所以值得尊重,是尊重它的深刻含義。如果不明了其深刻含義,而只會機械地模仿其形式和作法,那就是一般意義上的禮。所以說,禮的具體作法和形式是容易學會的,而其深刻的含義就難於領會了。領會禮的深刻含義並且恭敬地遵守執行,這就是天子治理天下的良方。
天氣下降,地氣上升,天地交配而萬物生。婚禮也是傳宗接代繁衍子孫以至於無窮的事。娶異姓女子為妻,這既是為了和血緣關係疏遠的人家結親,也是為了嚴格區別血緣相近的族人。男方向女方獻納的禮品一定要誠信不欺,講究實用,男方的使者在贈送聘禮時也不要說“禮物太菲薄了”這類客氣話,要直言相告,開誠相見。這表示誠信是做人的立身之本,也是作媳婦應有的本分。只要和丈夫在同牢的儀式上同吃了一碗菜,同喝了一杯酒,那就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所以丈夫死了也不再嫁。成親的那天,男子親自到女家迎娶,從女家出來以後,男的要先走一走,女的隨後跟著,這表示陽剛陰柔的意思。這就好比天先於地,君先於臣,其道理是一樣的。迎親的時候,男子到了女家,先拜過岳父,然後放下禮品,這才和新娘施禮相見,這樣做是要彰明男女之別。男女有別,然後才有父子之親;父子相親,然後才有君臣之義;君臣有義,然後才有禮;有了禮,然後才萬物各得其所,天下太平。如果男女無別,無親疏之分,那豈不是禽獸之行了嗎!從女方家中出來,婿親自為新娘趕車,讓車子往前走三圈,然後又親自把登車的引繩交給新娘,這樣做是表示對新娘的親愛。新郎對新娘表示親愛,作為回報,新娘自然也親愛新郎。對新娘又敬又愛,把這種敬愛推而廣之,有的先主就是憑藉這點得到天下的。從女家大門出來以後男的就一直在前,男的領著女的,女的跟著男的,夫唱婦隨的表現就由此開始。所謂“婦人”,就是服從別人的人。幼小時服從父兄,出嫁後服從丈夫,丈夫死了則服從兒子。所謂“夫”,就是師傅的意思。作為師傅,自然要以智慧領導別人。迎親之前,新郎要身著祭服,齋戒沐浴,察告祖先和天地。試想,成親之後,新娘就成了內當家的,生男育女,繁衍後代,事體如此重大,怎能不虔誠地祭告天地祖宗呢。成親的當晚,在新房裡,夫婦同吃一個碗裡的菜,其含義是夫婦平等,尊卑相同。所以婦人是沒有爵位的,丈夫有了爵位,妻子就跟著作命婦,這叫夫貴婦榮;就是席間座次的安排,也是以丈夫的輩分和年齡為準。遠古時的食器用的都是沒有裝飾的陶器,當時崇尚的風氣就是如此。夏商周三代始有共牢之禮,其食器就沿用陶器。成親次日的黎明,新娘先拜見公婆,然後洗手,向公婆進獻食品,表示新婦開始履行孝養的義務;而公公婆婆吃畢,把剩下的食物賜給新婦,表示對新婦的疼愛。禮畢,公婆先從西階下堂,然後新婦從昨階下堂,這表示主持家務的權利將要授予新婦了。結婚典禮上不興奏樂,因為婚禮屬於幽陰之事,而音樂則屬於陽氣。舉行婚禮,也不邀請親朋好友前來祝賀,因為結婚就意味著新陳代謝,下一代將要產生,上一代將要衰亡啊。
虞舜時的祭祀,貴尚腥氣。所以祭祀的時候,先是用鮮血,接著用生肉,再接著用半生不熟的肉,他們就是用這些祭品散發的腥氣來敬神的。殷人的祭祀,貴尚聲音。在尚未宰殺犧牲之前,先聲音或高或低地奏樂,樂曲奏過三章,然後才出門迎接犧牲。這樂曲的聲音,就是用來召喚天地之間的鬼神前來受饗。周人的祭祀,貴尚芳香之氣,所以在祭祀開始的時候,他們用獸酒澆地,以笆酒的香氣召神降臨。泡有鬱金香草的獸酒芳香異常,用它來澆地降神,其香氣可以透入地的深層。再說,酌酒澆地用的勺子是以圭璋作柄,其用意也在於利用玉的潔潤之氣。先以酒澆地降神,然後才出門迎接犧牲,這是為了召致地府的陰氣。殺牲之後,先在香篙上加上黍櫻和牲體的腸間脂肪,然後將其燎著,縷縷煙氣上升,瀰漫於牆屋之間,這是為了召致天曹的陽氣。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周人才在薦熟時燎著香篙使之產生沖天的煙氣。凡是祭祀,其目的都是為了請神降臨受饗,那就不得不留意於這些不同的降神方式。人死了以後,其靈魂上升於天,其軀殼下降於地。所以在祭祀降神時,既須要到天曹去請,也須要到地府去請。殷人是先到天曹請神,周人是先到地府請神。
宗廟之祭,未殺牲時,在室中舉行告神之祭;殺牲之後,則在堂上設祭饗屍。在庭中殺牲時要舉行告祭,獻首於室時也要舉行告祭。正祭時,祝官以祝辭告於神主;尋求眾神之祭則在廟門外舉行。在這么多的地方設祭:由室內而堂上,由堂上而庭中,由庭中而門外,就是因為不知道神究竟在哪裡。在那邊呢?還是在這邊呢?或是在離人更遠的地方?連廟門外都設祭,應該說請神也請得夠遠了吧?廟門外之祭之所以叫做“訪”,是因為訪有遠的意思。所姐之所以稱“所”,是因為所有敬的意思。什麼叫福?萬事具備就是福。為什麼要“升首於室”因為首是牲體之正,是牲體的最尊貴部分。所謂相,就是勸導屍享用供品。所謂暇,有長久和廣大的意思。因為暇辭是神靈對其子孫的祝福,哪個祖先不希望自己的子孫福壽綿長呢。屍是神主的意思。祭祀時的進獻毛血,是要向神表示所用犧牲完整無缺。向神報告犧牲完整無缺,是表示子孫很重視犧牲的選擇,只有內外都挑不出毛病的才敢進獻。用牲血祭神,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血是生氣最盛的東西。至於以肺、肝、心作為供品祭神,是看重它們是滋生生氣的器官。用黍櫻加肺祭祀,用五齊加明水祭祀,這是為了報答陰氣。把香篙抹上牲血和腸間脂肪,點燃讓其冒煙,以及用牲首作為供品,這是為了報答陽氣。用收集的露水沖淡五齊,是看重它的清潔透明。凡是加水沖淡,都是為了提高酒的清潔透明度。至於把露水稱作明水,是取義於主人的明潔之心就像露水顯示的那樣。
國君在祭祀時要行再拜稽首之禮,要袒露左臂,親自分解牲體,這是表示對神的極端尊敬。極端尊敬,就意味著服從。俯身下拜是表示服從;稽首則表示加倍服從;袒露左臂,那是表示毫無保留的完全服從。祭於祖廟,自稱“孝孫”;祭於父廟,自稱“孝子”。諸侯、卿大夫在祭祀曾祖以上的祖先時,統統自稱“曾孫某”。祭祀中的相,只須勸屍吃好喝好,毋須勸屍謙讓,因為主人的目的就是要表達他對神的虔敬。祭祀時,或進獻生肉,或進獻肢解後的牲體,或進獻半生不熟的肉,或進獻熟肉,也搞不清楚神究竟享用了哪一樣,對於主人來說總算是對祖宗盡了孝敬之心罷了。把屍迎入室內之後,當屍入席並舉起放在他面前的酒杯時,祝要提示主人對屍行禮,請屍安坐。古時候,屍一般都是立著,只有在飲酒吃飯時才坐著。屍是神的代表。祝是溝通神和人的傳話者。對於五齊中的泛齊、醋齊,因其混濁,要先用事酒沖淡,再用茅草過濾,使其透明可用。對於盎齊以下三齊,因其較清,不用過濾,只須用清酒沖淡一下就行了。至於郁色,用盎齊來沖淡。古代的這些作法,就像如今的事酒、清酒與盎齊都要和陳年老窖攙兌一樣。祭祀有三種作用,一是祈福,二是報恩,三是消災。齋服之所以是黑色,是因為黑色屬陰,能夠使人靜下心來思念鬼神。所以,君子如果專心致志的致齋三日,到了祭時,就能仿佛看到了自己要祭的神靈。

作者簡介

戴聖(生卒年不詳),字次君,祖籍梁國甾縣(今河南省商丘市民權縣),出生於梁國睢陽(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陽區)。 西漢時期官員、學者、禮學家、漢代今文經學的開創者。後世稱其為“小戴”。
戴聖與叔父戴德曾跟隨后蒼學《禮》,兩人被後人合稱為“大小戴”。漢宣帝時,戴聖以博士參與石渠閣論議,官至九江太守。
著作有《禮記》(儒家經典著作之一),即《小戴禮記》傳為聖編。《漢書》記載成書於漢建初七年(80年)。
鹹淳三年(1267年),宋度宗趙禥以其籍貫地詔封戴聖為“考城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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