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善

王文善(1915-1978),後改名為王近山,是亮劍中李雲龍的原型。湖北省黃安(今紅安)縣高橋許家田村人。中國人民解放軍著名高級將領,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王文善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主要成就: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 性別:男
人物年表,軍旅生涯,王瘋子,兩個“二桿子”,麾下猛將,晚景淒涼,各方評價,戰爭篇,徐帥之勇,劉帥之謀,鄧政委之斷,感情篇,為愛絕交,為愛休妻罷官,結局篇\,晚年逸事,1,2,3,4,5,(6,7,相關影視資料,

人物年表

1915年10月生,漢族,亦名文善,貧苦農民家庭出身。
1930年3月參加中國工農紅軍,任紅一軍第一師第三團第五連戰士。9月調第三團機槍連當通訊員。同月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
1931年2月任紅四軍第十師第三十團機槍連班長、排長。
1932年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同年任機槍連副連長、連長,第一營副營長。參加鄂豫皖革命根據地各次反“圍剿”作戰。同年11月任紅四方面軍第十師第三十團第一營營長。率部參加紅四方面軍西征入川。
1933年2月任第三十團第二營營長。7月任紅四軍第十師第二十九團第一營營長,9月任第二十九團團長。
1934年6月至1935年8月任第十師第二十八團團長。率部參加創建川陝革命根據地的鬥爭和各次反“圍攻”戰鬥。
1935年5月參加長征。同年9月至1936年1月任紅四軍第十師副師長。同年冬奉命南下,轉戰川康邊。
1936年秋北上,10月到達甘肅會寧會師。指揮所部參加山城堡戰鬥。同年11月至1937年8月任紅三十一軍第九十三師師長。全國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九師第三八六旅第七七二團副團長、第七六九團團長,第三八五旅副政治委員。
1940年5月至1942年6月任八路軍一二九師新編第八旅副旅長。
1940年6月至1941年5月任八路軍冀南軍區第三分區副司令員。
1942年5月至1943年3月任八路軍一二九師第三八六旅旅長。
1943年3月至1944年10月兼任太岳軍區第二軍分區司令員、太岳縱隊副司令員。
1944年春調任八路軍陝甘寧晉綏聯防軍新編第四旅旅長、陝甘寧晉綏聯防軍關中警備區司令部副司令員。後入中共中央黨校學習。
1945年4月至6月作為晉冀魯豫代表團成員出席中共七大。同年11月至1946年7月任晉冀魯豫軍區第六縱隊副司令員。
1948年5月至1949年2月任中原野戰軍第六縱隊司令員、縱隊黨委副書記。參與指揮定陶、襄樊等戰役。
1949年2月至9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野戰軍第三兵團副司令員兼第十二軍軍長和政治委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1949年10月至12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兵團副司令員、第十二軍軍長兼政治委員,軍黨委書記、重慶市軍管會委員。同年12月至1950年1月兼任重慶警備司令部司令員、政治委員。
1949年12月至1950年9月任川東軍區副司令員、中共川東區委委員(至1951年3月)、重慶市委常委(至1950年12月)。
1950年6月至1953年3月任西南軍政委員會委員。
1950年9月至1952年9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兵團副司令員兼川東軍區司令員,1950年11月至1952年9月任黨委書記。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西南軍政大學川東分校校長。
1951年2月至1953年4月赴朝鮮參加抗美援朝戰爭,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三兵團副司令員、代司令員,第三兵團第一副司令員。指揮所部參加第五次戰役和上甘嶺等戰役,其中第五次戰役中第三兵團所屬60軍180師遭受毀滅性重創,白馬山戰役中指揮萬歲軍38軍進攻韓軍第九師陣地失利未完成戰役目標,之後所屬12軍參加上甘嶺戰役貢獻突出。榮獲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一級國旗勳章、一級自由獨立勳章。回國後,1953年5月至1955年3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山東軍區副司令員、代司令員。
1953年12月至1954年8月任中共山東省委委員,1954年8月至1956年7月任中共山東省委常務委員。
1955年9月被授予中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是中共七大正式代表,第五屆全國政協常務委員會委員。
1955年3月至1959年7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北京軍區副司令員。
1955年5月至1959年3月任北京軍區黨委委員。
1960年7月至1963年3月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副部長。
1964年11月因生活作風問題曾經被降職並開除黨籍。
1970年8月至1976年10月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軍區副參謀長、軍區顧問等。
1978年5月10日因病在南京逝世。

軍旅生涯

王瘋子

亮劍中李雲龍的原型王近山將軍
王近山將軍有一個“王瘋子”的綽號,是因為在一次戰鬥中,他和一個大個子國民黨兵搏鬥,打紅了眼,結果兩人一同滾下山崖。國民黨兵當場身亡,王近山倖免遇難,只是頭部被一個圓錐狀的石頭戳了個洞。從此,戰友們都叫他“王瘋子”
任團長的王近山在紅軍時期最光輝的戰例是一個團全殲一個旅。那是在川陝根據地的一次反圍剿中,紅、白兩軍竟在一個地方宿營(戰事頻繁,部隊疲勞過度),雙方的警戒哨都睡著了。王近山半夜醒來發現這一情況後,大喊一聲:“同志們,敵人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抓俘虜啊。”睡夢中的士兵亂打,全殲該旅,而且旅長郭勛奇被捉。這一仗成為四方面軍反圍剿的唯一亮點。王近山時年19歲。
過草地時,身為副師長的王近山打擺子差點兒丟掉性命。在一次戰鬥中,師長王友均親率部隊進攻,讓王近山留後養傷。戰鬥結束後,王師長陣亡,留給他的是一瓶酥油和哭泣不止的警衛員。
20歲時,王近山成為紅軍年輕的師長———九十一師師長。
王近山全殲日軍戰地觀摩團是在1942年的韓略村伏擊戰中。當時身為八路軍新四旅旅長的王近山帶領一個團和一些幹部去延安,在沒有向上級請示的情況下打了這一仗。到了延安,毛主席說,一二九師有個“王瘋子”,敢打沒有命令的仗,很好!

兩個“二桿子”

在解放戰爭中,王近山和杜義德分別擔任六縱司令員和政委。早在紅軍時期,二人就認識,而且是打出來的交情。那時,杜義德任騎兵縱隊司令員,王近山任師長。在一次戰鬥中,王近山的部隊繳獲一批戰馬。在一次行軍過程中,這些戰馬受了驚嚇,怎么也不肯過浮橋。擔任部隊殿後任務的杜義德二話不說就斃了兩匹馬。這下可捅了馬蜂窩!王近山提著槍上去了,破口大罵:“媽了個×!你他媽敢槍斃我的馬。我讓你償命!”王近山拔槍就要打。杜義德也不是好惹的,說:“別說是馬,耽誤了部隊行軍,老子連你一起槍斃!”兩人都罵對方是“二桿子”。警衛員嚇哭了。後來徐向前來了,把王近山臭罵了一頓。幾年後,兩人再次相見,都已是我軍的高級指揮員。從此,兩個脾氣相投的將軍開始了他們的搭檔生涯,從晉冀魯豫到大西南,再到朝鮮,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麾下猛將

王近山將軍指揮中野六縱參加定陶戰役,部隊主攻大、小楊湖。在會議上,王近山請戰說:“六縱是年輕部隊,讓我們上,打剩一個連我當連長,打剩一個班我當班長,都打光了,對得起哺育我們的太行山父老鄉親。”是役,六縱一戰成名,榮升為主力部隊。
王近山中將在淮海戰役中,六縱成功策動國民黨軍一一○師廖運周部起義,從而在戰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在一次戰役中,王近山指揮3個縱隊擔任主攻任務。六縱與黃維十二兵團八十五軍血戰,打得那些參加過抗戰的國民黨老兵徹底沒了脾氣。八十五軍的一個團長在望遠鏡里看了六縱五十四團的一場血戰後對他的部下說:“弟兄們,不打了,投降吧。”
王近山將軍打仗兇猛,麾下猛將如雲,如著名的“三劍客”:十六旅旅長尤太忠(後任廣州軍區司令員,1988年為上將)、十七旅旅長李德生(後任北京軍區司令員、總政治部主任,1988年為上將)、十八旅旅長肖永銀(後任南京軍區第一副司令兼參謀長),此外還有共和國20世紀70年代的空軍司令馬寧(解放戰爭中為六縱五十團團長)等。
1955年,王近山被授予中將軍銜,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

晚景淒涼

王近山戰功赫赫,但並非沒有缺點。在沒有硝煙的世界裡,他感到非常不適應。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王近山愛上了一個女大學生,而這個大學生又是自己的小姨子。王近山的夫人給黨中央寫了封信。她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反映自己的想法,挽救瀕臨破碎的家庭。北京軍區副司令員王近山的家庭風波引起了黨中央的高度重視。先是老首長鄧小平出面談話,沒用;周總理談話,沒用;他的部下也紛紛前來勸說。最後,毛澤東對劉少奇說:“你去處理一下吧。”結果,一代名將被罷官削職:開除黨籍,從中將降為大校待遇,從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兼公安部副部長降為河南省一個農場的副場長。
最可憐的就是在他動身去河南的前夕,他的孩子沒有一個跟他去。那個大學生小姨子在這個時候也退縮了,她受不了別人的非議,這是對將軍最大的打擊!就在將軍準備一個人去河南的時候,他家的保姆小黃卻對他說:“首長,我陪你去吧,你需要人照顧。”就這樣,小黃成了王近山患難與共的第二任妻子。
多年以後,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在北京見到了毛澤東,給王近山說情。賦閒10餘年的王近山出任南京軍區副參謀長。可是這個副參謀長在軍中的名氣太大了,以至於後來成為他頂頭上司的老部下肖永銀每次見了他都立正、敬禮。
1978年的春天,王近山將軍病重。將軍在臨死前,經常從嘴裡冒出“沖”、“殺”等字眼,讓小護士們怎么也想不通。
但是誰也沒想到就在王近山將軍臨終前,他的耳畔還響起了通過錄音機播放的嘹亮的衝鋒號,就這樣走了,這就是一代虎將。

各方評價

中央首長和將帥們對“瘋子”王近山的評價:
(1)李德生上將、尤太忠上將言:王近山將軍指揮作戰,必得派六七位警衛員跟隨,否則他會衝到敵人陣地上去。某次攻城受阻,王近山親扛梯子欲上。警衛員阻攔,將軍竟暴跳如雷。
(2)王近山將軍驅車如救火。每乘車,必風馳電掣,橫衝直撞,勢不可當也。1947年春,大雪。王近山將軍驅車急趕前線,遇險途,將軍即拔槍謂司機:“給我衝過去,不沖我斃了你!” 故致車翻人傷。
(3)南京軍區原副司令員郭濤中將言:王近山將軍喜讀兵書,案頭常擺書有———《隆美爾戰時檔案》、《斯巴達克思》、《太平洋爭奪戰》、《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回憶和思考》、《戰爭年代的總參謀部》等。
(4)鄧小平曾說:二野在解放戰爭中誰的功勞大?是王近山同志,在許多艱苦戰鬥中最後是王近山同志去完成的。
(5)毛主席曾說過:129師有個‘王瘋子’,很能打仗!王近山敢打沒有命令的仗。
(6)在二野,每當劉伯承、鄧小平遇到大仗、惡仗、硬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近山。鄧小平說:“不是瘋,是革命英雄主義。”
(7)楊尚昆晚年說:“有的同志打江山很勇敢,坐江山就不行了。”王近山打江山沒的說,一坐江山就坐出了個生活作風問題。那時候的生活作風可是不得了的天大的事情,而且,因為一個女人連官都不要了,這在當時來看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的舉動,而是對革命不負責的態度 ,在毛澤東這些人看來更是顯得“沒出息”。找王近山談話時,總政的一位高級領導說:“王近山啊,王近山,你白英勇了半輩子,怎么讓一個女人就給打倒了呢?”王近山死後,報上來的材料,鄧小平把王近山的最後職務“南京軍區副參謀長”改為“南京軍區顧問”,小平同志感慨說:“近山同志一生為了革命出生入死,不容易,我們能給死者的安慰就是這個了。”
(8)王近山到延安後,任陝甘寧留守兵團新4旅旅長。毛澤東接見了新4旅的領導幹部,毛澤東握著王近山的手說:“我早就聽說有個紅四方面軍的王瘋子現在成了吳下阿蒙了,了不起啊!”。談到韓略村戰鬥,毛澤東表揚王近山勇敢、果斷、有膽略,能抓住戰機打了個漂亮仗。
(9)鄧小平對王近山說:打仗你比楊勇強,但其他的他比你強,所以,你當副司令。
(10)劉伯承稱讚王近山是一員難得的智勇雙全的猛將。
(11)鄧小平稱讚王近山驍勇善戰,戰功卓著。
(12)徐向前評價王近山打仗勇敢頑強,指揮果斷,機動靈活;有壓倒敵人的氣概,無論任務多么艱巨,條件多么艱苦,從不叫苦;他敢打硬仗、惡仗,有時傷亡很大,也能頑強支撐局面,堅決完成任務。
(13)毛澤東召見王近山,他說:王近山啊,第五次戰役和180師受損失的問題,現已全部查明,主要責任並不在你,望你放下包袱,繼續打好以後的仗。我給彭德懷和韋傑都講過,180師那個師長必須撤職,今後不能讓他帶兵作戰。你是個常勝將軍,我早就知道,但不能輕敵和驕傲。
(14)1992年,鄧小平為紀念軍事科學院出版的紀念王近山的文集題寫書名:“一代戰將”。他對“王瘋子”的詮釋是:那不叫瘋,那叫革命的英雄主義!劉伯承說:一人投命,足懼萬夫。狹路相逢勇者勝,沒有點瘋勁,沒有不怕死的精神是不行!

戰爭篇

“我算什麼?一個放牛娃!我的勇敢是向徐帥學的,謀略是向劉帥學的,果斷是向鄧政委學的。”
——王近山

徐帥之勇

1930年,赤色風暴席捲大別山。年僅15歲的漢族少年王文善,改掉自己文縐縐的名字加入了紅軍隊伍。他想讓自己像大山一樣堅強起來,所以新名字就叫近山。
嚴酷的革命鬥爭形勢使得紅軍幹部奇缺。1931年, 16歲的王近山就是在這種血雨腥風中走上連長崗位的。當上連長後,王近山就渴望打仗,拚命打仗。一次戰鬥,他以必死決心抱著敵人滾下懸崖,敵人死了,自己卻沒能如願“光榮”。戰友們從此送給他一個外號:王瘋子。在殘酷的戰爭中,王瘋子不僅沒有死,反而迅速從連長升到營長,又從營長升到團長。更為幸運的是,他站到了徐向前元帥這棵軍事巨樹之下。
徐帥作戰,勇字當頭,每當戰局僵持或者危急時,他總是領著旗手和號手,屹立在戰鬥最緊張、最危險的地方。在他的影響下,紅四方面軍的將士多喜歡死打硬拼,敢打硬仗,不怕惡仗。
1933年秋,紅四方面軍迎擊四川軍閥劉湘的“六路圍攻”,身為紅28團團長的王近山提刀挎槍衝鋒在一線。在防禦戰中,28團幾乎拼光了,團長仍然屹立在戰鬥最前沿的紅旗下。次年夏,紅軍轉入反攻,28團孤軍追亡逐北,誤入有名的“傻兒師長”范紹曾部重重包圍中,王近山渾身是膽,提刀躍馬,率領全團左右斬殺。敵人魂飛膽喪,整整一個旅被紅軍一個殘缺不全的團包了餃子。
1935年4月,紅四方面軍又在江油和川軍展開惡戰,一股敵軍突然突破紅4軍防守陣地,向紅軍陣地縱深發展。軍長許世友連忙投入作為預備隊的28團發起反衝鋒。王近山接到命令後,當即帶領人馬扛著大旗、端著刺刀向敵人衝去。彈雨中,王近山胸部中彈,當即陷入昏迷狀態,被抬下陣地,部隊士氣受到影響。總指揮徐向前見狀,提著手槍沖了上去,邊沖邊高聲呼喊著愛將的名字:“王近山!王近山!”王近山很快被主帥的呼聲喚醒,當發現自己不在紅旗身邊,當即命令戰士把他抬回紅旗下,重新指揮戰鬥,直到頭部被一顆子彈擊中,昏倒在徐帥身邊。強將手下無弱兵!看著已成血人的娃娃團長,徐帥心中又愛又憐。
後來,由於長期受劉伯承元帥的耳濡目染,王近山作戰更多的是喜歡動心思,但是在許多關鍵性戰鬥戰役中,還是透閃著王近山獨有的“瘋勁”。
1946年9月的定陶戰役大楊湖之戰,是劉鄧大軍出兵太行山後第一場惡仗。開戰前,鄧小平政委採取激將法,聲稱此戰打不好,就退回太行山去。6縱司令員王近山主動請戰:“我王近山今天立下軍令狀,不消滅趙錫田,我就不回來見你們!”王近山言必行、行必果。為爭奪大楊湖,6縱成連成營甚至成團犧牲,仍然攻勢不減,最終摧垮了國軍精銳趙錫田整3師的戰鬥意志。
1953年抗美援朝上甘嶺之戰,是我軍迄今為止進行的現代化程度最高也是場面最殘酷的陣地戰。還是這個王瘋子指揮12軍、15軍同優勢美軍展開士氣和意志的較量,最終打垮了鋼多氣少的美國大兵。
在長達23年的血與火的洗禮中,王瘋子一次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裹滿全身的戰傷見證了一代虎將的赫赫戰功。

劉帥之謀

抗戰爆發後,紅四方面軍奉命改編為八路軍129師,副師長徐向前重點向師長劉伯承介紹了愛將王近山:“近山同志是一位驍勇善戰的虎將,他打仗勇敢、頑強,敢打硬仗、惡仗……”
不久,在129師團以上幹部會議上,劉帥看著頭上仍然裸露著傷疤的拚命三郎、772團副團長王近山,心思一動,決定以點評王瘋子為契機給部將們講講為將之道。
劉帥首先肯定王瘋子的優點:“一人投命,足懼萬夫。我們共產黨人打仗就應該有近山同志不要命的那股瘋勁。”
王近山倍感受用,劉帥卻話鋒一轉:“指揮員又不能將自己等同於一個衝鋒陷陣的士兵,因為你還要發號施令,這是決定成敗的關鍵,光有呂布之勇,夏侯之猛還遠遠不夠,還必須有子房(張良)之謀,孔明之智……”
王近山白皙的臉龐漸漸變紅了,最初的自豪慢慢變得有點自卑。
劉帥顯然注意到王瘋子的表情變化,思維再次跳躍:“當然,一個人的謀與智,不是天生的,而是學習與實踐的結果。”接著,劉帥給王近山講了三國時期吳國將領呂蒙在主帥孫權的鼓勵下勤學兵書、最終成為一代名將的典故。劉帥鼓勵年青的部將們說:“你們也不過二三十歲,只要肯用心學,決不會比呂蒙差!”
劉帥是有名的儒將,談兵論戰,旁徵博引,由表及里,深入淺出,每次講話都是魅力十足的演講,引得無數部將競折腰。一個深夜,王近山鼓起勇氣敲開了師長之門,向首長借學習資料,他決定成為八路軍中的阿蒙。
在劉帥這位傑出的軍事教育家的指點下,王近山作戰藝術開始出現質的飛躍,漸漸從粗線條的猛張飛成為智勇雙全的呂蒙。每次戰鬥前,王近山總是通盤考慮,有時還會在師長劉伯承或旅長陳賡面前提出獨到見解。於是,王近山又有了新外號:吳下阿蒙。
1948年7月,劉鄧大軍決定分兵攻打襄陽。襄陽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與漢江對岸的樊城互成犄角,依山傍水,易守難攻。曾經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大軍也曾在襄陽城下屢屢受挫。武俠小說作家金庸對此大為嘆服,大筆一揮,把蒙古大汗蒙哥戰死地四川釣魚城改為襄陽城。蔣介石也深知襄陽的戰略意義,特派大特務頭子康澤坐鎮襄樊。康澤到襄陽後,採取守襄必守山的古訓,大量修築山頭防禦工事。
劉伯承派王近山率6縱西出漢水,進圍襄陽,自己穩坐中軍帳。王近山到襄陽外圍後,哈哈一笑,決定打破常規,採取撇山攻城的方案,只以小部隊監視山頭敵軍,使其不敢脫離工事,以主力直取襄陽城。方案報至劉鄧處,劉伯承笑道:“襄陽已在我掌中了!”6縱從7月9日攻城,一個星期後就拿下了當年蒙古人花了5年才打下的襄陽城,朱德總司令稱之為“小型模範戰役”,劉伯承在戰後講評中說:“在襄陽攻城中,王近山指揮的6縱起主導作用。”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在長期戰爭生涯中,王近山不斷給他的老師以驚喜。“讓老部隊啃骨頭,讓新部隊吃肉”,這是王近山在八年抗戰中自己總結的一條帶兵經驗,後被129師推廣。王近山的6縱後來成為一支勁旅,並獨立解放鄂西北重鎮襄陽,也與王近山善於帶兵有關。

鄧政委之斷

129師師政委鄧小平向以行事果斷著名,他的作風也在王近山身上打下深刻的烙印。
1943年秋,劉鄧首長交給王近山一道作業:由於蔣介石妄圖襲擊陝甘寧邊區,中央命令王近山帶領386旅第16團迅速秘赴延安並擴編部隊,保衛黨中央;同時護送一批幹部及家屬轉移到大後方。
這是一項十分棘手的任務:一方面上級要求儘快到達延安,路上儘量減少戰鬥,甚至不得戰鬥;另一方面沿途又因為日軍即將進行掃蕩,根據地外圍布滿了封鎖線,不得不戰鬥;更重要的是16團還要拖家帶口,保護大批非戰鬥人員,不能利索地投入戰鬥。
王近山卻胸有成竹,所有人馬化裝成普通老百姓,離開太行山,在敵人眼皮底下迅速穿過同蒲路和汾河兩道封鎖線。
10月下旬,部隊到達洪洞縣附近的韓略村,王近山卻不走了。韓略村地形險要,是天然的伏擊戰戰場;而且根據情報,日軍經常大搖大擺經過該村調動兵力。王近山決定把老首長陳賡“路上不要求戰鬥”的指示撇到一邊,準備在此狠狠教訓教訓日本人。部隊迅速展開部署:偵察、警戒、埋伏……整個晚上,各項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次日上午,日軍13輛汽車旁若無人地進入16團預設的地獄。一聲槍響過後,王近山振臂高呼:“跟我來,沖啊!”不到3個小時,120多個日軍除3人逃脫外,悉數就殲。
王近山見好就收,善後工作交給地方武裝處理,部隊迅速轉移。日軍駐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卻炸了鍋。原來,16團消滅的這股日軍並非普通的小分隊,而是由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從各地抽調的100多名軍官組成的“戰地觀戰團”,其中包括一名少將旅團長、6名大佐聯隊長,準備赴太岳前線觀戰,結果剛走到韓略村就見了閻王。岡村寧次獲悉後,暴跳如雷:“再犧牲兩個聯隊,也要吃掉這股共軍!”由於王近山早料到日軍會來報復,大部隊又化整為零,3000多日軍連16團的影子也沒找到。
日酋慍而致戰,日軍對太岳軍區的“掃蕩”草草收場,岡村寧次自創的“鐵滾式三層陣地新戰法”因此流產。這次戰鬥在電視劇《亮劍》中得到了生動地藝術再現。而李雲龍的原型之一就是王近山。
訊息傳到太行、太岳和延安,人們都為吳下阿蒙的傑作盡情歡呼。當王近山到達延安時,毛澤東緊緊握著他的手說:“我早就聽說有個紅四方面軍的王瘋子現在成了吳下阿蒙了,了不起呀!”中央軍委當即命令王近山為新組建的新4旅旅長,保衛延安。遠在太行的劉鄧首長也為學生的膽略和謀略感到欣慰。

感情篇

“我這個人別的不會幹,打仗是我的本行。”
——王近山
巴頓將軍說過,“一個軍人最好的結局就是在最後一場戰爭中被最後一顆子彈打死。”王近山沒能享受這一殊榮。戰神讓王近山戰無不勝,前半生輝煌;愛情之神卻讓他在情場歷經坎坷。
早在紅軍時期,因為杜義德將軍槍殺了他的戰馬,他幾乎要槍斃後來成為他黃金搭檔的杜義德,結果被徐帥一頓臭罵。駐防陝甘寧邊區時期,王近山的新4旅奉命與其他兄弟部隊會攻爺台山,王近山因為不同意其他旅的作戰方案,勃然大怒,居然一腳踢翻椅子,摔門而去,其他各部最後不得不採納王近山的作戰方案。解放戰爭後期,二野擴編,許多縱隊司令升任兵團司令,屈居3兵團副司令的王近山很不服氣,居然當著劉鄧首長的面指著5兵團司令楊勇說:“他,憑什麼?”大有取而代之之勢。鄧小平回答:打仗你比楊勇強,但其他的他比你強,所以你當副司令。抗美援朝第5次戰役沒有打好,王近山又在志願軍司令部炮轟彭德懷:“這仗是怎么打的嗎?這是放羊攆狗的打法,不講戰術!這樣濫打仗,是葬送軍隊,是拿我們的兵去送死!”彭德懷這個脾氣最大的元帥只好當面承認錯誤。
在戰爭時期,將軍的這一個性賦予他不盡的勇氣與靈氣,並立下赫赫戰功;但是在無仗可打的和平時期和相對和平時期,這一性格卻決定了他的悲劇命運。

為愛絕交

早在1949年秋,劉鄧大軍席捲大西南,大批女大學生在投筆從戎接受軍隊改造的同時,也積極改造軍隊高級幹部的愛情觀,並向年青的將軍們頻頻射來丘比特神箭。美女愛英雄,英雄愛美女,本來無可厚非。問題在於解放軍有著鐵的紀律,本來已經有了家室的英雄,更不能越過雷池半步。但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英雄還是冒了出來,3兵團副司令員兼12軍軍長和政委的王近山愛上了被認為不該愛的人,一位女大學生兼小姨子。
12軍駐軍重慶以後,年僅35歲的青年將軍頻頻出現在各種場合,演講、剪彩……本就風流倜儻的王近山頓時成為女大學生們的偶像,特別是他的小姨子更是對他如痴如狂。此事最後驚動上級機關。兵團部責成12軍副軍長肖永銀負責審理“此案”,並特別指示要求在團以上幹部會議上“公審”王近山。
肖永銀曾經和名將李德生、尤太忠長期在王近山手下出生入死,號稱王近山的三張王牌,公交私誼都不錯。對於上級的指導,肖永銀軟磨硬抗,王近山始終沒有被當眾“開鍘”。3兵團政委謝富治親自到12軍導演“鍘美案”,也因肖永銀的強烈抗議,最終以處理兩名師級幹部草草收場,本應成為“鍘美案”主角的王近山暫時逃過一劫。
但是遠在川東的王近山,對“鍘美案”內幕一無所知。有人告訴他:你的老部下落井下石!於是,為情所困並因“鍘美”風波而灰頭灰臉的王近山認為肖永銀是這次“鍘美案”的操縱者和後台。
韓戰爆發,王近山領兵入朝,乘機擺脫了“鍘美案”的尷尬。12軍入朝,王近山故意落下第一副軍長肖永銀肖永銀跑到老首長劉伯承那裡哭訴,老首長只好給王近山下了一道批准肖永銀入朝的“手諭” ——二人關係之僵可見一斑。在戰火連天的朝鮮戰場上,王近山和肖永銀一方面要和美國鬼子打熱戰,相互之間還要打冷戰。無論肖永銀怎么解釋,王近山總是“呵呵”應付兩聲。肖永銀只好默默背著“出賣戰友”的黑鍋,從國內到國外,又從國外到國內。肖永銀將軍感到莫大的委屈。

為愛休妻罷官

王近山從朝鮮歸國後,在榮獲中將軍銜和北京軍區副司令職務的同時,舊情復發,不能自拔,最終為自己後來的命途多舛埋下導火索。
王近山的夫人本來個性極強,不可能對丈夫和妹妹的背叛一忍再忍,終於向組織上遞交了聲討“陳世美”的狀紙。王近山也一不做二不休,向組織遞交了離婚申請。儘管是新中國,離婚仍然是舊社會“休妻”的同義語,是西方資產階級生活方式的典型罪證,是洪水猛獸。王近山要將家庭改組進行到底,與當時其他個別高級將領的貪污腐化相呼應,頓時引起了中央和毛澤東的警覺。
老政委鄧小平苦口婆心相勸,無效;周恩來總理親自出面做工作,沒用。
王近山得到最後通牒:“收回離婚報告就算了,否則,開除黨籍、軍籍!”
前來勸解的老部下們幾乎要給老首長跪下:“王司令,我們都希望在你手下再打勝仗,你就承認你不離婚,行嗎?你哪怕等形勢緩和一點再離,也行!”
王瘋子對愛情的執著也是一個“瘋”字:“我王近山明人不做暗事,組織要怎么處理我都接受。”
毛澤東火了,專門指示劉少奇主持“鍘美案”,殺一儆百。
1964年,愛美人不愛名位的王近山被開除黨籍,大軍區副司令職務沒有了,中將軍銜沒有了,曾經讓他感受天倫之樂的家也沒有了:子女們都站在可憐的媽媽一邊,對現代陳世美充滿了憎恨。而差點讓他精神崩潰的是,小姨子頂不住各方面的壓力,最終退出和姐姐的競爭,悄然從人間蒸發。

結局篇\

聊以欣慰的是,在王近山跌入政治低谷的時候,還有以前的一個小保姆同情他並嫁給了他。當然他最忠誠的老部下肖永銀也在關心他,想方設法幫他復出,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1968年,王近山所在的農場派人到南京軍區裝甲兵司令肖永銀那裡搜羅王近山的“反動”材料。肖永銀義正辭嚴地說:“王近山政治上無錯誤,歷史上從不反黨反毛主席,他的問題是生活上的,不屬大節!”窮困潦倒的王近山獲知此事後感動得大哭一場,他終於相信老部下在“鍘美案”中沒有整自己。
肖永銀還提醒王近山,問題是中央定的調,還得由中央解決。1969年春,中共九大召開在即,王近山寫了內容一樣的三封信託人捎給肖永銀肖永銀將其中兩封交給南京軍區司令許世友,許世友是有名的俠義將軍,和王近山、肖永銀同出自紅四方面軍,私交不錯;許世友同時和毛澤東的關係非同尋常,只有許世友最容易見到毛澤東。九大召開後,許世友果然將王近山的信轉交毛澤東,並仗義進言:“戰爭年代有幾個人很能打仗,現在日子很不好過,建議主席過問一下。”王近山的命運終於有了轉機,被安排到南京軍區當副參謀長。
1969年7月深夜,南京火車站,從鄭州開往南京的列車硬座車廂里,走出一對老夫少妻,老夫一手拎著只破皮箱,一手拎著幾隻咯咯叫的老母雞;少妻一手抱著孩子,胳膊上還挎著只籃子,裡面裝滿了五穀雜糧。儘管南京很熱,前來接站的將軍們見到此景還是感到十分淒涼:二十多年前,他們中間的兩位還在這個老頭的指揮下馳騁沙場!他們就是王近山的老部下原6縱16旅旅長尤太忠和18旅旅長肖永銀。舊友重逢,多年的隔閡早已雪融,千言萬語頓時化成傾盆雨。

晚年逸事

1

王近山就任南京軍區副參謀長後,又恢復了老樣子,將家統統交給小黃料理,一心一意搞工作了。
不久,他的7個孩子陸續來到了南京,加上小黃生的兩個孩子,家裡又熱鬧起來了。小黃原先準備到附近工廠去上班,一切都安排好了,但王近山不同意,說:
“我的身體不好,你身體也不好,家裡事又多,你老請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拿了工資讓別人替你幹活,行嗎?”
嚴格的治軍之法,被他移植來治家。就這樣,小黃放棄了出去工作的打算,當上了部隊家屬,一心一意在家照料孩子和家務。
王近山來到南京軍區後,他原來的許多手下都成了他的上級,如肖永銀聶鳳智等,職務都在他之上了。但他不擺老,不越權,經常主動到肖他們那裡請示工作。這把副司令員聶鳳智弄得很過意不去,說:
“老首長,什麼事,您不用親自來跟我這個老團長談,一個電話就行了!”
“那是過去的事情,現在你是副司令員,我應該來向你請示。”
後來,肖永銀任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兼參謀長,司令部召開重要會議時,他都要請肖主持,如肖永銀因事不能參加,在會議開始時,他總要說“受肖副司令員委託”的話,把自己擺在得體的位置。
王近山昔日那股“瘋勁”,再也尋不著影兒了。

2

在戰爭年代,王近山當過排長、連長、營長、團長、旅長、師長、軍長、兵團司令員,可就是沒當過參謀長。但當參謀長後,他說:“參謀參謀,要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雞毛蒜皮。”為此,他乾工作“十分賣力”。
身為副參謀長,他非常注重到各地去“看地形”,但不是車輪滾滾,走馬觀花。凡是他認為軍事上有價值的地方,都要親自到現地觀察分析一番。長期艱苦的戰爭生活、緊張和忘我的工作使他積勞成疾,加上多次受傷,一條腿留下殘疾,行走不便;不少重要的制高點坡陡路險,車子上不去,他就讓隨行人員扶著,一瘸一拐地爬到山頂。為此,他常常累得大汗淋漓。
他的腸胃功能早就不好,路上經常拉肚子。有時坐在車上,突然對司機喊:
“停車,快停車!”
下來方便後,他顧不上休息,又登車向新的地點進發。
王近山就是拖著這樣的身體,在“準備打仗”的思想驅使下,憑著一股非凡的毅力,硬是踏遍了南京軍區的千裏海防線。

3

王近山經常下基層。
他戰功赫赫,但從不居功自傲。他在部隊講傳統、講戰例比較多,都是讚頌黨的領導,讚頌毛主席和劉徐首長高超的指揮藝術,讚頌人民戰爭,讚頌戰士們的英勇無畏,從不自詡。有時,一些老戰友們提起他在戰爭年代的功績,他總是搖搖頭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1970年10月,他看地形回到曾當過團長的老部隊,在大禮堂接見排以上幹部。團長在向大家介紹他時,激動之中蹦出一句話:
“這是軍區王副參謀長,是我們團的老祖宗。”
他連忙擺手說:“我只是一個老兵,回來看看大家。”

4

1971年9月13日夜,林彪叛逃,在蒙古溫都爾汗機毀人亡。
當晚,南京軍區司令員許世友根據周恩來總理的指示,對軍區部隊下達了命令:
“提高警惕,加強戰備,準備打仗。首長和作戰值班員不能離開電話機,要隨叫隨到。”
因為情況來得很突然,除許世友等少數軍區領導外,其他各級幹部都不了解加強戰備的起因。王近山雖聽說是林彪跑了,具體情況也不清楚。但他敏銳地意識到事情重大,親自坐鎮軍區指揮所,把各大單位的值班首長電話搖出來,親自傳達許司令員的指示,提出貫徹要求。
某軍是他曾經帶過的老部隊,在關鍵時刻能否經得起考驗,他很關心。深夜,他專門打電話給該軍副軍長、原6縱18旅旅長官俊亭了解情況,說:“你要注意掌握好部隊,不要出問題。”
對方答應了。但他還是不放心,一再問道:“我講的意思,你知不知道?”
官俊亭回答:“我明白了。”
這樣,他才放心地放下電話。

5

1974年年初,王近山漸感身體不適。
11月份,因大吐血,他不得不住進醫院,醫生檢查不出病情,經請示後決定實行手術檢查,一打開腹腔,結果是胃癌。不幸的是,術後腸子又破了,造成腸漏,大便不斷漏出,他又不得不開腹再次做了一次手術。
王近山的病情一傳出,一些戰友和老部下很關切。時任瀋陽軍區司令員的李德生專門買了紅參派人送來,尤太忠也是多次打電話詢問病情。
一天,王近山在北京的結髮妻韓岫巖也聽到了他患癌症的訊息,臉“唰”地白了。一晃10年過去了!這些年他們一南一北沒任何聯繫,但時光消融著人間恩仇,過去的恨也好怨也好,點點滴滴都隨風而去了。當初如果她冷靜些不那么衝動,或許王近山的人生命運不會是現在這樣。對於落魄的王近山,這些年她內心頗有些酸楚和悔意。她的弟弟號稱“一把刀”,是外科主任,她想如果讓他開藥,或親自主刀做手術,或許可以挽救他的性命。
儘管王近山在南京已有自己的家,有名正言順的夫人照料著,韓岫巖還是忍不住買了大包小包的補品想去趟南京,看一眼他。可當她拿起電話接通了王近山的一位老警衛員,含含糊糊表達了自己的心愿時,誰知這位和王近山出生入死、對老首長忠心耿耿的警衛員至今不能原諒她,一聽她要去南京,很不客氣地說:
“他說過到死也不願再見到你,你去是不是想讓他早點死?”
韓蚰岩木然撂下了電話,無語凝咽。
北京發生的這一切,遠在南京病中的王近山並不知道。但如果他知道這一切,又會怎么做呢?人們不得而知。幸好,這次在醫院的搶救下,他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王近山依然活下來了。

(6

1978年4月下旬,王近山的病情惡化。
在病危時,王近山什麼都不問,只頻頻問及家人:“張立三還沒有來嗎?我一定要見他一面。”
張立三是他的老部下、老戰友,1931年參加紅軍,第二年在紅四方面軍向西轉移時與他在10師30團工作。一年後,他調任10師28團團長,張立三也調到28團當衛生隊長,從此以後在20多年的風雨歲月里,他們朝夕相處,你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你的命。幾十年來,他們相互之間沒紅過臉,沒大聲說過話,部隊行動,一住下來,就相互看望。有時王近山發火,身邊的人趕快把張立三請來,兩人談一談,立刻就平靜下來了。他們同生死,共患難,結下了深厚的兄弟之情。
王近山在已無生望、即將離開人世之際,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見一見幾十年來情同手足的老戰友張立三。
張立三趕到了,兩人一見面,緊握雙手,眼淚奪眶而出。雖然張立三是經驗豐富的醫生,知道重病人不宜過分激動,但兩人誰也不能抑制住這戰友的深情,在這生離死別的時刻,兩位戰友能說些什麼?只有心隱隱在疼。沉默了好久,為了鬆弛這難耐的氣氛,張立三全然忘記病房內不準吸菸的常識,掏出香菸,正要點火,王近山看到後,以微弱的聲音說道:
“你不要吸菸了!”
王近山不吸菸,張立三卻抽得厲害,他曾勸他戒菸也沒戒成。現在王近山又勸了,張立三十分激動地說:
“今天我就當著你的面把煙戒掉!”
他當場就將香菸、打火機扔了!
兩天以後,王近山去世了。張立三聽取戰友臨終的勸告,放棄了幾十年吸菸的嗜好。他後來說:“那是1978年5月8日,從那天起我戒了煙。”

7

1978年5月10日,王近山因病醫治無效在南京逝世,終年才63歲。
臨終前,由於病痛的殘酷折磨,他已骨瘦如柴,彌留之際,雖已神志不清,但在昏迷狀態中,還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敵人打到哪裡了?我們誰在那裡?”
他的小兒子回答說:“是李德生叔叔在那裡!”
“李德生上去了,我就可以放心睡一覺了。”
他是聽著專門為他播放的軍號去世的。王近山去世後,對他的後事,黨中央和有關方面非常重視。鄧小平親自審定了悼詞,對王近山一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和很高的評價。中央軍委補發了王近山為南京軍區顧問的任命。
1978年5月17日,南京軍區舉行的追悼會十分隆重,鄧小平、徐向前、許世友、李德生、陳錫聯、彭沖、宋任窮等,以及王近山的生前友好送的花圈,擺滿了悼念大廳。追悼會的規模原定500人,實際參加的有1000多人。
很多同志特別是王近山過去領導過的部隊的同志,遠道趕到南京參加追悼會,表達他們對王近山的哀思。王近山為人民屢建奇功,他得到了應得的崇高榮譽。
到了南京軍區以後,在肖永銀的直接安排下,王近山終於恢復了黨籍,又正式走馬上任主管作戰和戰備的副參謀長。在許世友和肖永銀兩位戰友的庇護下,王近山基本上風平浪靜地度過了“文化大革命”。
但是戰場上和情場上的長期拼殺在王近山身體上和心理上留下了太多的傷痕。1978年春天,將軍在和癌症頑強鬥爭4年之後,終於告別個人榮辱、是非恩怨,逝世於南京軍區副參謀長任上,年僅63歲。
王近山走了,卻把難題留給他的戰友們——20歲就當師長的王近山的最終職務和他的赫赫戰功太不相配了!在籌備將軍的追悼會時,南京軍區司令聶鳳智感到十分棘手,把難題交給前來參加追悼會的武漢軍區副司令員肖永銀。肖永銀大筆一揮,把悼詞上的“副參謀長”中的“副”字去掉,級別由正軍改為大區副職。而此時,王近山的許多部將都擔任了大區副職以上職務。剛剛復出的鄧小平獲悉後,在悲痛之餘,以偉人的睿智指示南京軍區:“人已死了,不能下命令搞個名堂,就叫顧問吧。”這樣一改就成了大軍區正職,追悼會的規格自然不同了,撫恤的待遇也不同了。小平同志交待下去:“近山同志為了革命出生入死不容易,我們能給死者的安慰就是這個了!”
又過了十三年,為紀念王近山的文集出版,老首長鄧小平特意為這位桀驁不馴而又戰功赫赫的愛將深情題詞:一代戰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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