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安

父親王元舉70歲,兒子王化安46歲,白族,桑植縣汨湖鄉姚峰界村人。53年來,父子兩人薪火相傳,點燃了無數山里孩子的求知夢想,育人情懷感天動地。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王化安
  • 國籍:中國
  • 民族:白族
  • 性別:男
簡介,事跡,

簡介

一對白族父子53年堅守山村國小。姚峰界國小地處革命老區桑植縣的偏遠山區姚峰界村,全村共75戶,人口302人。這所學校的歷史上,別說沒有國旗和旗桿的,就連學校的創辦也特別傳奇。1956年,年僅17歲的白族青年王元舉回到了故鄉汨湖鄉姚峰界村務農,並村里也辦起了農民夜校識字班,讀過高中的王元舉並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學校創辦之初條件異常艱苦,借用在村里大隊部一間倉庫裡面上課。1971年,村里領導和王元舉決定自己動手,修建學校。經過500多個日日夜夜的奮鬥,建了一棟五間大瓦房教室,於是這所矗立在了姚峰界村的大山之巔學校,終於有一自己的家。學校學生也由當初的7人猛增到增加到48人。

事跡

白手起家,王元舉創辦姚峰界國小
1956年,年僅17歲的白族青年王元舉回到了故鄉汨湖鄉姚峰界村務農。
此時,全國上下正掀起轟轟烈烈的掃盲運動,村里為此也辦起了農民夜校識字班,讀過高中的王元舉成了教師人選。
為了更好地引導大家掃盲識字,王元舉利用白天的空檔,帶上鋼筆和筆記本,翻山越嶺徒步10里來到汨湖鄉前坪村完全國小,虛心地向正式老師請教。接著,他又回到姚峰界村,匆匆忙忙地趕到村部(那個時候叫做大隊部)倉庫,幫助村裡的父老鄉親斷文識字。
但讓大家借讀在大隊部的倉庫裡面,始終把倉庫當作教室也不是長久之計。村里領導和王元舉商量,決定自己動手,修建學校。經過500多個日日夜夜的努力,一棟擁有五間大瓦房教室的學校矗立在了姚峰界村的大山之巔。
為了創辦這所學校,當年最為時尚的窗戶玻璃是王元舉從汨湖鄉供銷社一步一步、翻越無數座大山背回來的。教室使用的木板基本上都是王元舉自己找人搭夥做對手,一起拉大鋸,一鋸一鋸拉出來的。學校的老師雖然還只有他一個人,可是學生已經從當初的7人,增加到了48人。
時間流逝,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根據安排,王元舉一度離開姚峰界國小心愛的崗位。
1983年的秋天,根據當時的清退政策,擔任民辦教師的王元舉下崗了,不得不丟下教鞭,回到家裡,扛上鋤頭,專門種地。直到一年之後,王元舉才獲知湘西自治州表彰的半農半讀優秀教師稱號,可以作為硬性條件轉正。又能夠回到教育崗位上啦!王元舉歡呼雀躍。1984年8月,是一個收穫的季節,王元舉成了一名正式的國家教師。
帶著教鞭和滿身的粉筆灰回到了闊別十年的姚峰界國小。站在講桌前,面對呀呀學語的孩子們,王元舉的內心滿是滄桑,眼中含著淚水上完了回來後的第一堂課。“歲月無情,我已經老了。”他說。
薪火相傳,王化安接棒姚峰界國小
1992年第二學期一結束,王元舉就要退休了。然而,姚峰界村民眾不讓他走。
村民王興國的小兒子王海平還在村里讀五年級,第二年才能升入汨湖鄉中心完小讀六年級。他硬要王元舉堅持一個學期的教學工作,等到王海平升入汨湖鄉中心完小以後再說。(下轉五版)
在民眾的挽留下,王元舉留了下來,直到1993年的夏天,王元舉才正式退休。令人欣慰的是,王海平後來以碩士研究生的學歷畢業於山西太原中北大學,成了姚峰界這座大山深處的白族村寨的第一個研究生。
王元舉在汨湖鄉教書時,在家務農一年之後的兒子王化安,收拾行李,隨著父親成了一名代課教師。走上教書育人的講台,王化安一站就是28年。
1983年9月,王化安參加了全縣統一舉行的代課教師招考民辦教師的考試,順利通過後被錄取為汨湖鄉民辦教師。
王化安先後在汨湖鄉護國村張家界組國小、金峰界村國小、護國村莊埡組國小任過教,直到1998年春天,因為王元舉退休以後幾任接替者都沒有好好教學,導致姚峰界國小每況愈下,教學質量越來越差,王化安才回到姚峰界國小,手握教鞭直到今天。
從1982年教書開始,王化安就投入了他全身心的精力。他備課認真,講解生動,教學質量一直都是頂呱呱。
現任汨湖鄉中心完小的常務副校長劉為民告訴我們:“按道理,汨湖鄉中心完小應該是我們校區成績最好的。可是每一學期的期末,語文和數學的全鄉第一名基本上都是王化安包了。那個時候,我是教導主任,期末考試後,寫獲獎證書進行教學質量表彰就是我的事情,寫去寫來,基本上都是寫的王化安的名字。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王化安是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師。”劉為民的語氣裡面全是欽佩。
他還告訴我們,後來不時興寫獲獎證書了,全部改為發獎品實物,比如洗臉盆、被單、銻桶、熱水瓶、茶杯等等,否則王化安的獲獎證書就不是20多個,有可能超過100個。
身份尷尬,堅持教學,大愛無邊
</strong>1986年7月,父親王元舉轉為國家正式教師接近兩年之後,王化安來到汨湖鄉中心國小領取工資,突然發現自己的工資從民辦教師的月薪45元變成了代課教師的60元。
這事非同小可,令王化安大吃一驚。因為那個時候只有民辦教師才有轉為國家正式教師的資格,代課教師是不能直接轉正的。自己明明是考取了民辦教師的,怎么一下子變回頭了,成了代課教師?相關部門給出的答覆是:王化安一家現有兩人教書,王元舉已經是正式教師了,王化安需要讓出這個名額,否則難以服眾,全鄉那么多民辦教師都等著轉正哩。根據國家教育部的統一安排,1998年是全國對代課教師“一刀切”的最後年限。也就是說,還是代課教師身份的老師全部要解除聘用關係。王化安馬上就要永遠地離開他心愛的講台了。
王化安必須要下崗了,但沒有任何山外的國家正式教師願意到山高路遠的姚峰界國小來教書,姚峰界國小這個教學點就要撤除了,孩子們要翻越幾座大山到山外讀書去了。姚峰界村75戶人家302口人,人人的眼裡充滿了絕望。
最後,姚峰界國小保住了,沒有撤除。王化安老師留下來了,不過什麼身份都不是了,既不是民辦教師,也不是國家正式教師,更不是代課教師。1999年8月9日,桑植縣教育委員會民間辦學管理辦公室為姚峰界國小頒發了《湖南省社會力量辦學許可證》,專業設定為國小一、二、三、四年級。通過社會力量辦學,這是保住學校和老師的唯一合法途徑。
王化安為我們算了一筆帳。1987年,王化安拿的是代課教師的工資,全年合計接近800元,加上近500元的各種教學獎勵,全年的總收入接近1300元,根據物價上漲和通貨膨脹等多重因素折算成現在的數目,應該接近20000元。而自從姚峰界國小變成完全的社會力量辦學以後,考慮到當地老百姓的收入也不高,王化安收取學生的所有費用加起來只有240元/人/期,這裡面包括書本費、開水、零食、日常用藥等等。即使是學前班,也只是這個價格。一年下來,把所有的費用扣除以後,餘下來的錢就是王化安的“工資”,不足3000元。
最為困難的是2003年,非典肆虐的那一年,王化安全年的收入剛好2000元。過年的那一天,王化安面對父親殷切而又無奈的目光,差一點就放聲慟哭。但是,他忍住了,牙齒死命地咬住嘴唇,咬得嘴唇變青變紫了都沒有哭出聲來。他知道,自己紮根鄉村教育一輩子,哪怕天塌地陷,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然而,王化安對待他的學生,從來就不小氣。
1989年春天,汨湖鄉護國村莊埡組農戶王吉林的家,在一場大火中毀於一旦。為了不讓王吉林分別時年11歲、8歲、7歲的三個孩子輟學,王化安不僅幫忙安撫他的家庭生活,為其捐款100元,還先後為三個孩子倒貼學費、書本費等各種費用270餘元,折合成現在的數目超過4000元。
1991年第一學期,王化安為特困戶學生鐘家斌兄妹(哥哥8歲、妹妹5歲)倒貼學費180元,全部從自己的工資中扣除沖減。
1993年第一學期,汨湖鄉護國村莊埡組村民彭清國家中失火,生活困難,王化安為其兒子彭長委(5歲)倒貼學費94.5元。
1993年第二學期,王化安的特困學生共欠王化安277元,全部由其“買單”。
1994年第一學期,王化安的特困學生共欠王化安245元,同樣是在王化安的工資中扣除沖減。
2008年第二學期,竹葉坪鄉南湖村的學生杜婷家中失火,王化安在自己早就沒有任何“工資”來源的情況下,仍然咬牙為其捐款100元。
每一年,每一學期,為家庭困難而又好學上進的學生買鉛筆,買作業本,甚至買鞋子,買衣服,對於王化安來說,就像家常便飯。
2003年第一學期,家住竹葉坪鄉南湖村的學生杜劍,在上課的時候癲癇症發作,不省人事。經過簡單的急救處理以後,急需送到醫院救治。王化安安排好其他學生,二話沒說,背起杜劍就開始爬山,然後下坡,手腳並用,蹣跚前進,翻越無窮無盡的大山。天黑以後,王化安才和趕到山腳下的杜劍父母匯合,乘坐汽車,一起將杜劍送往竹葉坪醫院進行搶救,直到杜劍脫離生命危險。
只有奉獻,從不索取,就為了那片讀書聲
“二選一,是和我一起出去打工,還是陪你的學生和父母?”王化安的前後兩任妻子都曾經有過同樣的問題。
1984年10月,走上教育崗位兩年多的王化安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妻子是和他同齡的周某。1987年,大女兒出生。兩年以後,小女兒也降臨人世。然而,僅僅只有一年半,也就是1990年9月,這段看上去十分美好的婚姻卻走到了盡頭——王化安與周某正式離婚了。
王化安告訴我們,他和周永貴的離婚起因於計畫生育,在結紮這個重大問題上產生了誤解和分歧,加上性格不合,感情破裂,導致最後只有無奈地分手。實際上,通過我們的採訪和了解,把學生和父母看得很重,不想和妻子一起出去打工,死守著這份“卑微”的工作和可憐的工資,應該是周某離他而去的主要原因。
十年後,同樣的生活悲劇在王化安的身上再次重演。2000年,王化安有過一段短暫的再婚歷史。對方是竹葉坪鄉的李某,雖然也是二婚,但是年齡比王化安整整小了十歲。這段婚姻持續的時間,並不很長,不到一年,便告夭折。兩個人都很平靜,好合好散,協定離婚了。離婚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李金蘭想和王化安一起出去打工,王化安卻丟不下他的學生,還有年邁多病的父母需要生活上的照顧。
對於王化安的遭遇,他的領導、桑植縣汨湖鄉中心完小的校長周明生不無傷感地對我說:“王化安啊,害就害在這個子承父業上。王元舉對姚峰界國小有感情啊,才讓他的兒子王化安子承父業。只要子承父業,大山界上永遠都有朗朗的讀書聲,一切代價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2008年冰凍以後,王化安家裡,面對王化安疊在一起有一尺多高的獲獎證書,王元舉不顧嚴重的支氣管炎發作,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一字一頓地向周明生這位務實的校長訴說了父子倆堅守大山界上的鄉村教育崗位50多年來的喜怒哀樂和生死歌哭。字字泣血,聲聲嗚咽。
在來姚峰界之前,周明生作為一校之長,就已經接到了縣教育局的通知:姚峰界國小作為一個一人一校的教學點,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具備,非撤不可。
面對王元舉的淚花,周明生不敢想像:學校撤了,年近50歲的王化安老師你乾什麼去?你連教師的身份都沒有,你還能幹什麼?你把大半生都獻給了教育,而教育有可能把你甩了。
那天深夜,周明生校長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汨湖鄉中心國小,徹夜難眠,含淚寫下了長達1500餘字的工作日記《姚峰界父子》。在日記中,王化安就是一座堅毅剛強的大山,威武不屈。因為,周明生的日記中有這樣的話語:“大山,我讀懂了你。你只有奉獻,沒有索取,永遠沒有索取。”
1998年秋天,在廣東東莞打工的高中同學陳恆找到王化安,滿腔義憤:“王化安,憑你的本事,在外面打工,你一個月拿不到2000塊錢以上的工資,老子跟你一起姓王。走,不教書了,跟我一起打工去!”最後,王化安沒有打工去,留在了姚峰界國小,繼續教書。
然而,陳恆走的那天晚上,王化安流淚了。洶湧而下的淚水,雖然無聲無息,卻濕透了厚厚的棉被。第二年,陳恆不死心,利用春節回鄉探親的機會,繼續勸說王化安去打工。第三年,依然如此。第四年,還是這樣。最後直到第十二年後的今天,王化安還是堅守在姚峰界國小的教學崗位上,教書育人,不為外界的誘惑動心。
老師,誰來溫暖您快要破碎的心靈?
王化安現在一個人教著三個班級,12名學生。學前班4人,一年級5人,三年級3人。二年級斷了檔,這一學期剛好沒有學生。我們前來採訪的這一天,剛好有2名學生生病休假,沒有來上課,只有10名學生參加了我們一起舉行的合影和文體活動。
採訪之餘,筆者捕捉到了兩個細節。第一個是王化安的母親楊松年,這位年近70歲的湘西女人,去年在砍柴的路途中把腳踝崴了,完全脫臼,病情嚴重。因為考慮到兒子沒有工資,所以捨不得花錢,一直用草藥治療,加上砍柴的地方離家遠,耽誤了治療時間,到現在,還沒有治好,一條腿基本上報廢了,重一點的家務活也做不成。
我們的吃飯問題,全部由王化安在岳陽打工剛好回家探親的堂弟操持,頭髮完全花白的楊松年只能支撐著病殘的身子在旁邊指導。
第二個細節就是姚峰界國小,本來有五間大瓦房,但是現在只有三間了。2008年春天,冰凍以後,周明生校長來到姚峰界,發現學校的房子竟然成了危房,要求立即維修。但村里拿不出一分錢,王化安的手頭也很緊張,只好把暫時沒有利用的兩間瓦房賣了,價格是400元。
王化安用這400元錢將另外三間瓦房維修好了以後,買了這兩間瓦房的主人卻只是把瓦片和檁子拆卸下來,以保證孩子們的安全,柱頭和木枋卻任其在風雨中腐爛。王化安催了幾次,買主都不想將兩間瓦房全部拆走。原來他是看王化安可憐,覺得直接給學校送錢維修教室,王化安肯定不會接受,因為王化安是一個有血性有骨氣的白族男人。所以,他只好拿錢來買這兩間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用途的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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