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為王氏書樓

《犍為王氏書樓》是宋朝詩人蘇軾的作品之一。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犍為王氏書樓
  • 作者:蘇軾
  • 朝代:宋朝
  • 體裁:詩
  • 作者號:東坡先生
作者,詩詞正文,注釋,

作者

詩詞正文

樹林幽翠滿山谷,樓觀突兀起江濱。
雲是昔人藏書處,磊落萬卷今生塵。
江邊日出紅霧散,綺窗畫閣青氛氳。
山猿悲嘯谷泉響,野鳥嘐戛岩花春。
借問主人今何在,被甲遠戍長苦辛。
先登搏戰事斬級,區區何者為三墳。
書生古亦有戰陣,葛巾羽扇揮三軍。
古人不見悲世俗,回首蒼山空白雲。

注釋

蘇軾(公元1037年-1101年),北宋文學家、書畫家。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嘉佑四年即公元1059年蘇軾路過犍為時見到王氏書樓,從而與書樓結下了一段因緣,時間跨度達30年,這一時間段是蘇軾生命中的一段非常重要的時期,他與王氏書樓的因緣從一個側面反映了蘇軾在這一時期的生活狀態。同時犍為是一個歷史名城,漢武帝建元六年就“開西南夷”設立犍為郡,隋文帝開皇三年(公元583年)置犍為縣,在漢武帝時期,首位對《爾雅》作注的漢名儒揚雄寄居犍為留下子云亭,北宋名流邵伯溫寓居犍為建立安樂窩。李白、岑參、蘇軾、陸游、范成大這些大文人也都寫詩描述犍為。犍為王氏書樓與蘇軾的這段因緣也是犍為燦爛悠久歷史長河中的一朵美麗的浪花,近千年前犍為就已存在這么一座規模宏大的書樓,也證明了犍為人文薈萃的淵源。
王氏書樓作為犍為的歷史記憶已逐漸地遠離我們,如今其樓已廢。清蔣琦齡在《空青水碧齋詩文集》中重走蘇軾南行路描述王氏書樓時寫道“樓廢已久,今不知其處”,並有詩云:“我聞蜀中有樓壓魚鯽,藏書七世眉江濱。犍為之樓乃後出,文采相望絕塵埃。想見當時萬玉軸,爐煙山氣相氳氤。邇來樓廢書散久,江花江草空復春。古人好事不可及,或令後人譏苦辛。人生長物何必有,此論非可概典墳。築樓藏書固不易,忍令捫腹羞將軍,我家遺篇幸好在,數椽遙隔湘山雲”。王氏書樓在蘇軾之後就已成為了歷史,具體位置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模糊。據民國二十六年版《犍為縣誌》第五冊文事卷記載蘇軾“又嘗遊覽犍南山水,於子云亭下,訪王氏書樓古遺蹟,賦詩寄慨”因此詩中描述的風景應該是在犍為子云亭附近。張芑的《行經子云亭》中描述“雞鳴曙色開,蒼煙漫浩浩。遙望子云亭,青峰殊縹緲。”民國版《犍為縣誌》記載:“子云山石壁臨江,岩壑深邃,入山數里,一峰巍然”,這些與蘇軾所描述的書樓處的風景十分相似。按以上記載書樓位於現在子云亭附近的可能性是比較大的。
郭璞也指出:“犍為縣北百里,有書樓山”。但郭璞卒於324年,早於蘇軾700多年,其指出的書樓山應與王氏書樓無關。南宋范成大(公元1127年-1206年)在《犍為江樓》一詩中寫到“河邊堵立看歸篷,三老開頭暮欲東。漲水稠灘連峽內,淺山浮石似湘中。無人驛路榛榛草,有客江樓浩浩風。種落塵消少公事,勝裁新語寄詩筒。”《吳船錄·峨眉山行紀》:“己亥。發峨眉。晚,至嘉州。庚子、辛丑。皆泊嘉州。壬寅,食後,發嘉州。癸卯。發王波渡,四十里至羅護鎮。岸有石如馬,村人常以繩縻之,云:‘不然,為怪。’百里至犍為縣。縣有江樓,甚高爽,下臨長川。過縣二十里,至下壩(今孝姑鎮)宿。”唐代薛能(公元817年-880年)在《監郡犍為將歸使府登樓寓題》中也提到“江樓”:“幾日監臨向蜀春,錯拋歌酒強憂人。江樓一望西歸去,不負嘉州只負身。”范成大與蘇軾幾乎在同一時代,而唐代薛能所生活的時期也應該是在王氏的“七世”之內,按“藏書七世”推算,兩人詩中所說的“江樓”可能就是指的“王氏書樓”。如按以上記載王氏書樓應該在現在的犍為石溪附近,犍為詞人趙伯州也贊同這一觀點。
順著王氏書樓的脈絡我們可以將蘇軾人生的一段歷史作如下還原:嘉祐四年(公元1059年)己亥,蘇軾完成丁憂,十月與父、弟攜眷赴京,沿岷江、長江東下,第一次見到了犍為王氏書樓,並寫下《犍為王氏書樓》從此與犍為結下了不解之緣,當時的蘇軾躊躇滿志,希望能有機會為國出力。元豐二年(公元1079年),因“烏台詩案”入獄,次年被降職為黃州(今湖北黃岡市)團練副使。剛到黃州只有他和兒子,人生地不熟,心情非常的憂鬱。元豐三年來到黃州十來天后偶然認識了犍為王氏書樓的主人犍為人王齊愈、王齊萬兄弟。蘇軾住黃岡,王氏兄弟住鄂州,兩家人隔河相望。由於兩家人意氣相投遂成摯友,蘇軾經常到王家吃飯並留宿。王氏兄弟本是西蜀富家又是皇親,犍為王氏書樓就是王家人所修建,當年修建的情形十分壯觀,書樓也非常雄偉,後來不知何故王家人帶著書籍離開犍為,在湖北鄂州過上了隱逸的日子,並遇到了蘇軾。在蘇軾的《季常帖》中還描述了與王氏兄弟之間有書籍借閱的關係,與王家作為著名藏書家族是相符的。元豐三年(公元1080年)蘇軾寫詩贈予王家《王齊萬秀才寓居武昌縣劉郎洑,正與伍洲相對,伍子胥奔吳所從渡江也》。詩中描述了兩家人的交往和情誼,並對王家的背景和王氏書樓的修建進行了交代。被貶而遇到知己對蘇軾是一大高興事,兩家人既是朋友又是蜀地老鄉,解除了蘇軾在他鄉的孤寂。元豐七年(公元1084年)蘇軾離開黃州時寫下了《別王文甫子辯》,《再書贈王文甫》回顧了兩家人的交往並表達了自己的依依惜別之情。同時蘇軾在《答秦太虛書》也對這一段友誼進行了描述,足見情誼之深。五年的貶官生活,蘇軾體會了人間冷暖,通過王氏書樓與王氏兄弟的友誼使蘇軾感受了友誼的溫暖,同時一大批朋友聚集在蘇軾身邊,所以這幾年也是他完成經典作品最多的時期,寫下了《赤壁賦》、《後赤壁賦》、《記承天寺夜遊》和《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千古名作,以此來寄託他謫居時的思想感情。犍為王氏書樓使犍為在我國藏書史上具有重要地位,見證了一代文豪蘇軾與王氏兄弟的一段真摯的友誼故事,從一個側面反應了蘇軾在這一時期的生活狀況。
《再書贈王文甫》:“昨日大風,欲去而不可,今日無風,可去而我意欲留,文甫欲我去者,當使風水與我意會,如此便當作留客過歲,準備也。”
這兩篇文章生動地刻畫了蘇軾與王氏兩兄弟在其被貶黃州期間的情意,流露出他對過去幾年友誼的美好回憶和對即將離去的依依不捨。從元豐三年(1080年)到達黃州至元豐七年(1084年)離開黃州,蘇軾與王氏兄弟有百餘次的交往,可見相互之間關係已到了非常熟悉的地步,特別是《再書贈王文甫》中蘇軾甚至以玩笑的形式表達自己的不捨,這種表達方式只在至交之間才可能使用。
王氏後人的身份雖然可以確定為王齊萬和王齊愈兩兄弟,但對王氏家族為何能藏書如此豐富,卻又突然離開犍為從軍而去,其原因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千古之謎。
元豐三年(公元1080年)蘇軾在《王齊萬秀才寓居武昌縣劉郎洑,正與伍洲相對,伍子胥奔吳所從渡江也》一詩中對書樓主人的身份和書樓的變遷有這樣描述:
君家稻田冠西蜀,搗玉揚珠三萬斛。
塞江流柿起書樓,碧瓦朱欄照山谷。
傾家取樂不論命,散盡黃金如轉燭。
惟余舊書一百車,方舟載入荊江曲。
江上青山亦何有,五洲遙望劉郎藪。
明朝寒食當過君,請殺耕牛壓私酒。
與君飲酒細論文,酒酣訪古江之濆。
仲謀公瑾不須吊,一酹波神英烈君。
詩中前兩句指出了王氏是西蜀大戶相當富有,這就解釋為何他們有能力建造如此規模宏大書樓的原因。同時詩中第二句又描述了書樓建造時的盛況:“塞江流柿起書樓,碧瓦朱欄照山谷。”,第三、四句詩描述王氏兄弟性情豪放“散盡黃金,方舟入荊”的過程。從這首詩中可以大致還原王氏書樓的歷史。但對於王氏從軍一事卻還是沒有交代,以至到了清光緒二年(公元1876年)仁壽人廩生毛瀚豐在《王氏書樓》一詩中也表露出自己的疑問:
窗中江霧亂氤氳,幽翠漫山路不分。
玉躞猶溫攤落日,牙籤半濕過飛雲。
石房梵夾余香染,燈閣書聲帶瀑聞。
坐擁書城兼萬斛,不知何事欲從軍?
蘇軾的朋友,也同是一名藏書者的岐亭監酒胡定之也作詩《犍為王氏》指出書樓主人從軍的歷史:
花霧氛氳散綺窗,山猿悲嘯谷泉淙。
主人被甲長征去,不及岐亭監酒艭。
蘇軾在《答秦太虛書》說胡定之:“載書萬卷隨行,喜借人看。”胡定之是蘇軾在黃州期間的朋友,也是著名的藏書家,應該也與王氏兄弟相識,因此胡定之也說“主人被甲長征去”,那書樓主人曾經從軍的歷史應該是可信的,至於因何從軍則成為千古之謎。
王氏兄弟在《宋史》中無傳,但在蘇軾《黼硯銘》中記有:“龍尾黼硯,章聖皇帝所嘗御也。乾興升遐,以賜外戚劉氏,而永年以遺其舅王齊愈,臣軾得之,以遺臣宗孟。且銘之曰:黟、歙之珍,匪斯石也。黼形而縠理,金聲而玉色也。雲蒸露湛,祥符之澤也。二臣更寶之,見者必作也。”從這段記載中可以推斷王齊愈可能是宋真宗皇后劉氏族人劉永年的舅舅,這樣王氏家族與王后劉氏家族就有姻親關係,這點也佐證了王氏家境富裕有能力藏書的原因。
中國的私人藏書發端於春秋時期,到宋進入繁榮期,據曹之《中國印刷史的起源》統計,宋代藏書家見諸記載的有311人,並出現了少數藏書世家,“藏書七世”的犍為王氏應該就是少數藏書世家之一。王氏書樓是中國私人藏書進入繁榮期的代表之一,由於與蘇軾的一段因緣得以留在歷史記載中,成為了研究中國私人藏書史的一個重要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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