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瀉集

《澤瀉集》是名副其實的小書,連頭加尾不過區區二十二篇而已,而且有十一篇已收入別集,其中《鏡花緣》《心中》選自北新本《自己的園地》,《愛羅先可君》見於晨報本《自己的園地》,《雨天的書序》《蒼蠅》《故鄉的野菜》《北京的茶食》《吃茶》《苦雨》《死之默想》《唁辭》選自《雨天的書》,新創作的僅有《死法》《談酒》等十篇.

基本介紹

  • 書名:澤瀉集
  • 作者:周作人
  • 分類:《鏡花緣》《愛羅先可君》
  • 性別:男
  • 原名:柵壽
作者
周作人,現代散文家、詩人。文學翻譯家。原名柵壽。字星杓,後改名奎緩,自號起孟、啟明(又作豈明)、知堂等,筆名仲密、藥堂、周遐壽等。浙江紹興人。魯迅二弟。1901年入南
澤瀉集
夢想是永遠不死的。在戀愛中的青年與在黃昏下的老人都有他的夢想,雖然她們的顏色不同。人之子有時或者要反叛她,但終究還回到她的懷中來。我們讀王爾德的童話,賞識他種種好處,但是《幸福的王子》和《漁夫與其魂》里的敘述異景總要算是最美之一了。我對於《鏡花緣》,因此很愛他這飄洋的記述。我也愛《呆子伊凡》或《麥加爾的夢》,然而我或者更幼稚地愛希臘神話。
喝酒的趣味在什麼地方?這個我恐怕有點說不明白。有人說,酒的樂趣是在醉後的陶然的境界。但我不很了解這個境界是和怎樣的,因為我自飲酒以來不大陶然過,不知怎的我的醉大抵都只是生理的,而不是精神的陶醉。所以照我說來,酒的趣味只是在飲的時候,我想悅樂大抵在做的這一剎那,倘若說是陶然,那也當是杯在口的一刻罷。醉了,睏倦了,或者應當休息一會兒,也是很安舒的,卻未必能說酒的真趣是在此間。昏迷,夢魔,囈語,或是忘卻現世憂患之一法門;其實這也是有限的,倒還不如把宇宙性命都投在一口美酒里的耽溺之力還要強大。我喝著酒,一面也懷著“杞天之慮”,生恐強硬的禮教反動之後將引起頹廢的風氣,結果是借醇酒婦人以避禮教的迫害,沙寧(Sanin)時代的出現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或者在中國什麼運動都未必徹底成功,青年的反撥力也未必怎么強盛,那么杞天終於只是杞天,仍舊能夠讓我們喝一口非耽溺的酒也未可知。倘若如此,那時喝酒又一定另外覺得很有意思了罷?民國十五年六月二十日,於北京。
對於“不死”的問題,又有什麼意見呢?因為少年時當過五六的水兵,頭腦中多少受了唯物論的影響,總覺得造不起“不死”這個觀念來,雖然我很喜歡聽荒唐的神話。即使照神話故事所講,那種長生不老的生活我也一點兒都不喜歡。住在冷冰凍的金門玉階的屋裡,吃著五香牛肉一類的麟肝鳳脯,天天遊手好閒,不在松樹下著棋,便同金童玉女廝混,也不見得有什麼趣味,況且永遠如此,更是單調而且睏倦了。又聽人說,仙家的時間是與凡人不同的,詩云,“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所以爛柯山下的六十年在棋邊只是半個時辰耳,那裡會有日子太長之感呢?但是由我看來,仙人活了二百萬歲也只抵得人間的四十春秋,這樣浪費時間無裨實際的生活,殊不值得費盡了心機去求得他;倘若二百萬年後劫波到來,就此溘然,將被五十歲的凡夫所笑。較好一點的還是那西方鳳鳥(Phoenix)的辦法,活上五百年,便爾蛻去,化為幼鳳,這樣的輪迴倒很好玩的,—可惜他們是只此一家,別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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