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吒相如

沙吒相如(?-707年),或稱沙咤相如,是唐朝時期的百濟族蕃將。馬馳等大部分學者認為其是武則天時期的百濟族將領沙吒忠義之父,但是孫煒冉認為二者實為同一個人。

基本介紹

  • 本名:沙吒相如
  • 別稱:沙咤相如
  • 民族族群:百濟人
  • 出生地:百濟
  • 出生時間:?
  • 去世時間:707年
  • 主要成就:參與平定營州之亂
  • 生活時代:唐朝
  • 別名:沙吒忠義、沙咤忠義
  • 官職:浮陽郡開國公
沙吒相如是唐濟戰爭後百濟入唐蕃將的代表,由於史料匱乏,對其研究甚少,乃至對於入唐沙吒氏的研究也多集中在了沙吒忠義身上,學界普遍認為沙吒忠義便是沙吒相如之子。筆者亦對圍繞在沙吒相如身上的諸多疑問有所思索,諸如:馬馳先生與姜清波等都認為沙吒相如以高於一同歸附的黑齒常之的身份入唐,那么為何卻在仕唐後又銷聲匿跡了呢?若沙吒忠義真為沙吒相如之子,為何在他的諸多誥制中無一提及呢?通過史料對比可以發現,沙吒相如與沙吒忠義實為一人。
一、沙吒相如出身百濟
沙吒相如是百濟亡國後湧現出的抗唐名將,其後又與黑齒常之一同入唐,成為唐初著名的百濟裔蕃將,在正史材料中有明確的記載,[1]因此 ,其源自百濟已經是學界的共識。需要著重強調的是,“沙吒氏”在百濟貴族中的地位究竟是怎么樣的?從諸多史料中我們可以得知:“沙吒氏”是百濟八大貴姓之一,《隋書》中記百濟國中八族有“沙氏”,即是指此“沙吒氏”,該家族長期擔任大首領大佐平之職。如《大唐平百濟國碑銘》、《日本書紀》中都記述,在百濟亡國時,隨同百濟王扶餘義慈一同投降的便有擔任大佐平的沙吒千福,而大佐平一職乃百濟一品官名,國之帥也,百濟之最高官位,相當於宰相兼領天下兵馬大元帥。
百濟王義慈,其妻恩古,其子隆等,其臣佐平千福、國弁成、孫登等凡五十餘。秋七月三日,為蘇將軍所捉,而送去於唐國。[2]
沙吒千福一名出現在王室之後第一人,可見其地位之顯赫。同時還記述,沙吒千福入唐時伴行的還有沙吒孫登,沙吒孫登雖未明確官職,但也明確出現在隨王降唐的記錄中,可見其地位不低。而在記述百濟王室投降的一段文字中,就出現了兩位沙吒氏高官,可見其家族在百濟地位的顯赫。此外,在百濟亡國後,東渡日本的還有一位擔任大佐平之職的砂宅智積,砂宅即“沙吒”異寫,先後來到日本的還有沙吒昭明、沙吒萬首。[2]甚至日本大佐官號,也是由此而來。
由此可見,沙吒氏在百濟政權中有極高的政治地位和龐大的家族門蔭。正因如此,便不難理解,為何在百濟亡國後,沙吒相如能振臂一呼便成為一支抗唐武裝中的首領,為劉仁軌所重視。
二、沙吒相如與黑齒常之的關係及地位問題
學界當前對沙吒相如的認識,普遍都認為其地位要高於一同與其起兵抗唐的黑齒常之。緣由蓋因這則材料:
始,定方破百濟,酋領沙吒相如、黑齒常之嘯亡散,據險以應福信,至是皆降。仁軌以赤心示之,畀取任存自效,即給鎧仗糧糒。仁師曰:“夷狄野心難信,若受甲濟粟,資寇便也。”仁軌曰:“吾觀相如、常之忠而謀,因機立功,尚何疑?”二人訖拔其城。遲受信委妻子奔高麗,百濟餘黨悉平。[1]
在《唐實錄》及《舊唐書》中基本都是相同描述。因為在這段描述中,沙吒相如兩次都出現在了黑齒常之之前,於是便被認為原官職當不低於常之,[3]筆者卻不這么認為。其一,黑齒常之原為百濟的“達率兼郡將”,[4]在百濟官職中,達率位列二品,僅次於佐平,而百濟官職中共有六位佐平,先前我們已經知道,在亡國之時已經有一個地位最高的佐平沙吒千福,還有一位東渡日本的佐平沙吒智積,筆者實難相信,同一時期還會再有一位擔任佐平之職的沙吒氏成員的存在。況且,沒有任何資料顯示沙吒相如曾任“大佐平”如此之高的職位。其二,從材料記述來看,新舊《唐書》與《實錄》基本是出自同一則材料,尚達不到相互印證的效果,僅一則材料中其名字出現在前便來判斷誰的地位高低,未免過於武斷。而在《資治通鑑》中我們則看到了完全不同的記述:
初,百濟西部人黑齒常之,長七尺餘,驍勇有謀略,仕百濟為達率兼郡將,猶中國刺史也。蘇定方克百濟,常之帥所部隨眾降。定方縶其王及太子,縱兵劫掠,壯者多死。常之懼,與左右十餘人遁歸本部,收集亡散,保任存山,結柵以自固,旬月間歸附者三萬餘人。定方遣兵攻之,常之拒戰,唐兵不利;常之復取二百餘城,定方不能克而還。常之與別部將沙吒相如各據險以應福信,百濟既敗,皆帥其眾降。劉仁軌使常之、相如自將其眾,取任存城,仍以糧仗助之。[5]
在此處,黑齒常之的記述又出自相如之前,並有“常之與別部將沙吒相如”之句,“別部將”一詞筆者查閱《三國史記·職官》以及《唐書·職官》都未見有設定,只在《唐書·職官》中見到“別將”之職,別將為偏將的別稱,明顯是要低於主將的軍職,況名稱“別部將”筆者亦看不出就是“別將”之簡寫。因此,筆者更傾向於“別部將”為“其他友鄰部隊之將領”之意。既然是不同部隊的武裝力量,又是在亡國後各自舉旗自據,便更不存在誰的地位高過誰的問題。而此前在百濟的官職,黑齒常之為“達率兼郡將”,猶如唐之刺史,達率為僅次於大佐平的二品官,所以相如至多不過是與黑齒常之官位差不多罷了,甚至要遜於常之。其三,從兩《唐書》的記述來看,尤其是《實錄》中記:“先是百濟首領沙吒相如、黑齒常之自蘇定方軍回後,鳩集亡散,各據險以應福信。”明顯看出的亦是其各自據險抗唐,而筆者認為其語中看不出誰的官職更高,只能看出是沙吒相如先於黑齒常之起兵的順序罷了。此處之“百濟首領”亦不可能指擔任一品官的大佐平之“大首領”,因為黑齒常之只是“達率”,絕非“大首領”。“百濟首領”蓋指不同反抗部隊的領導者而言。
由此可見,沙吒相如職位並非一定高過黑齒常之,至多與其平級,抑或低於常之,而年齡上亦是如此,只是其家族出身要顯赫於常之罷了。
三、沙吒相如與沙吒忠義的關係
翻閱史料可以發現,在龍朔三年(663),沙吒相如和黑齒常之最終歸唐後,常之累遷沙泮州刺史、左領軍將軍兼熊津都督府司馬,爵封浮陽郡開國公。[6]根據其墓誌我們得知,在上元三年(676)以前,他都是在熊津都督府任職。其後,由於吐蕃來犯,才在劉仁軌的舉薦下來到內地作戰。而沙吒相如作為與黑齒常之並稱的百濟蕃將,其仕途軌跡應該與之相仿。但匪夷所思的是,在入唐後的所有史料中,竟一處也未發現與其相關的訊息。難道沙吒相如早亡了?然這也不見於史料。
還有一處疑問就是沙吒相如和沙吒忠義究竟是什麼關係?當前學界基本認定沙吒忠義當為沙吒相如之子。[3]筆者認為沙吒忠義和沙吒相如有十分密切的關係還是很有道理的,因為“在唐代,一個武官要熬到將軍位上,實在難乎其難。除主要靠戰功遷升,其門資背景更不可忽視。黑齒俊的生父黑齒常之有那么大的聲望,其子臨終前也不過躋身中郎將的官位。而沙吒忠義早在黑齒俊官擢中郎將的十三年前,就已是青史留名的‘十八將軍’之一。這一方面表明其早期的軍事活動中曾頻立戰功,另一方面更透露出他出身於一個顯赫的蕃將世家。”[3]同樣是在姜清波的文章里推算,“長壽三年(694)即在黑齒俊年紀18歲時,忠義就已官至將軍,可推知忠義應出生於百濟本土,其年齡要比黑齒俊大得多。”筆者也比較認可。因為,當時堪稱顯赫的沙吒氏當數筆者前面所提及的兩位在百濟擔任大佐平的沙吒千福和沙吒智積,沙吒千福在百濟亡國後便舉家隨扶餘王室內遷了,而據《日本書紀》記載,沙吒智積也是帶著家室東渡於日本。因此,能夠符合家世顯赫、出身顯貴標準的也只能是沙吒相如了。所以,將沙吒忠義與沙吒相如聯繫起來還是比較準確的。
但是,疑問隨之而來。為什麼不見入唐後的沙吒相如的任何訊息?不見唐室對其的嘉獎?說沙吒忠義在早期的軍事活動中曾頻立戰功,為什麼也不見於史料?似乎相如在入唐後、忠義在入唐前的歷史都成了空白,史官居然沒有留下任何一則史料。似乎入唐後無相如此人,入唐前亦無忠義。更為突出的問題便是,在李嶠撰有的兩道與沙吒忠義有關的制誥中從未提及其父為何人。
清邊中道前軍總管、冠軍帶將軍、行右武威衛將軍、上柱國、眉山郡開國公沙吒忠義,三韓舊族,九種名家,夙奉戎麾,遂參文衛。蕃夷豕薦,虜騎蜂屯。頻出奇謨,屢催凶黨。昔臨雁塞,能羈縛馬之妖;今拒狼河,更剪奔鯨之孽。勤功允者,誠效克宣。宜酬失石之勞,用廣山河之賦。可封郕國公,食邑三千戶。[7]
試想,在如此講究門蔭的時代,忠義的制誥中怎么可能不介紹其顯赫的家世。而直書其為“三韓舊族,九種名家”, 在李嶠的《授沙吒忠義等官爵制》中又稱忠義“遼東壯傑”,更明確了其生於遼東、長於遼東、成名於遼東(此處“遼東”亦概指半島地區。),由此不難看出,這種描述基本可以看到相如的生平軌跡。如果將忠義與相如合二為一,那么一條清晰的沙吒相如(沙吒忠義)的生平脈絡便出現了:
作為百濟八大貴姓之一的沙吒氏出身的沙吒相如當是出生在與黑齒常之同時代的公元630年或之後,百濟亡國後,三十歲左右的他憑藉家族威望,率領部分族眾和百濟遺民割據反唐,由於能力出眾,與另一反唐勢力首領黑齒常之一併受到劉仁軌的賞識,並在後來附唐後長期留任於熊津都督府或安東都護府,成為享譽遼東地區的“遼東壯傑”。在黑齒常之入唐後的十年中,其在遼東“夙奉戎麾,遂參文衛。蕃夷豕薦,虜騎蜂屯。頻出奇謨,屢催凶黨。”[8]至永昌元年(689)黑齒常之含冤而亡,缺乏良將的唐室便召與常之齊名的相如來到內地,這其中想必也有劉仁軌的因素。於是,此後我們便在史料中看見其所參與的四次戰事,分別是:長壽三年(694)參與遏止後突厥對靈州的入侵;萬歲通天二年(697)以清邊中道前軍總管的身份參加對契丹反叛勢力的鎮壓;聖曆元年(689)兼兩道行軍總管,追躡北遁突厥;神龍二年(706)“鳴沙之役”慘敗。在“鳴沙之役”慘敗後,他坐此免官,然而有別於黑齒常之在政治上的逆來順受,他卻不甘在政治上的失意,在次年,也就是景龍元年(707)參與李重俊政變,力圖重樹政治資本,反而兵敗被殺。此時沙吒相如(忠義)至多也不過七十出頭,對比張柬之八十一歲發動復唐政變,亦不足為奇。正是相如這種積極的政治態度,使我們更有理由相信,其在龍朔三年(663)後為表對唐的忠心而易名“忠義”,抑或其字便是“忠義”。
正因為沙吒相如和沙吒忠義實則為同一人,因此也就理解了為何在沙吒忠義的諸多文獻中從未提及其父輩的勳爵,出現過沙吒相如的名字,但卻強調了其為“三韓舊族”、“遼東壯傑”,因為正是其本人與黑齒常之早年縱橫半島、一同入唐,為同一輩分之人。這也解釋通了為何其能在黑齒常之之子黑齒俊長壽三年(694)十八歲的時候,便已經躋身伐突厥的十八位將軍之一的顯赫地位的緣故了,因其年紀確實長黑齒俊很多。這些問題更契合了沙吒相如與沙吒忠義二人在史料中的各種印證聯繫。
參考文獻:
[1]宋祁,歐陽修.新唐書·劉仁軌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5.
[2]舎人親王.日本書紀·齊明記[M].東京:中央公論社,1987.
[3]姜清波.入唐三韓人研究[D].廣州:暨南大學,2005.
[4]劉昫.舊唐書·黑齒常之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5.
[5]司馬光.資治通鑑[M].北京:中華書局,1997.
[6]李希泌.曲石精廬藏唐墓誌·燕國公黑齒常之志[M].濟南:齊魯書社,1986.
[7]李昉,徐鉉.文苑英華·中書制詁[M].北京:中華書局,1966.
[8]李昉,徐鉉.文苑英華·封右武威衛將軍沙吒忠義郕國公制[M].北京:中華書局,1966.
孫煒冉:《唐代百濟蕃將沙吒相如考疑》,《通化師範學院學報》2012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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