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題潮陽張許二公廟

沁園春·題潮陽張許二公廟》是宋代文學家文天祥的詞作。此詞借詠贊張巡許遠二人的品格來表達作者的人生觀,通過詠史,表達了作者在南宋亡國前夕力挽狂瀾、視死如歸的豪邁情懷。上片直抒胸臆,氣勢磅礴;下片轉而論理,字字珠璣,鞭辟入裡。全詞用議論和抒情相結合的手法,以儒家的倫理道德為旨歸,愛憎分明,大義凜然,洋溢著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沁園春·題潮陽張許二公廟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文天祥
  • 作品別名:沁園春·為子死孝
  • 作品出處:《全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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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沁園春·題潮陽張許二公廟
為子死孝,為臣死忠,死又何妨。自光岳氣分,士無全節;君臣義缺,誰負剛腸。罵賊張巡,愛君許遠,留取聲名萬古香。後來者,無二公之操,百鍊之鋼
人生翕歘雲亡。好烈烈轟轟做一場。使當時賣國,甘心降虜,受人唾罵,安得流芳。古廟幽沉,儀容儼雅,枯木寒鴉幾夕陽。郵亭下,有奸雄過此,仔細思量。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沁園春:詞牌名。雙調一百十四字,前段十三句四平韻,後段十二句五平韻。
⑵潮陽:今廣東省汕頭市潮陽區西北。張許二公:張巡,許遠,唐代愛國將領。
⑶光岳氣分:指時衰世亂,國土分裂。光指日月星。岳指五嶽,氣為天地正氣。
⑷君臣義缺:指君臣之間欠缺大義。
⑸負:具有。剛腸:指堅貞的節操。
⑹“罵賊”句:張巡城破被俘後,賊將問巡:“聞公督戰,大呼輒鑿裂血面,嚼齒皆碎,何至是?”答日:“吾欲氣吞逆賊,顧力屈耳。”並罵賊日:“我為君父死,爾附賊,乃犬彘也,安得久!”
⑺“愛君”句:許遠任睢陽太守,“開門納巡,位本在巡上,授之柄而處其下,無所疑忌”;“當其圍守時,外無蚍蜉蟻子之援,所欲忠者,國與主耳。”
⑻後來者:指以後的士大夫。
⑼操:節操。
⑽百鍊之鋼:喻其堅。
⑾翕(xī)歘(xū):即倏忽,如火光之一現。雲亡:死去。“雲”字無義。
⑿做一場:乾一番事業。
⒀古廟:即潮陽祭祀張巡、許遠的雙廟。據《隆慶潮陽縣誌》,此廟初建於北宋熙寧年間,當時已經經歷了200多年。
⒁儀容:指張、許兩人的塑像。儼雅:莊嚴典雅。
⒂郵亭:古代設在沿途、供給公家送文書及旅客歇宿的館舍。

白話譯文

做兒子的能死節於孝,做臣子的能死節於忠,那就是死又有何妨?安史亂起,正氣崩解,不見盡忠報國之士,反多無恥降敵之徒,士風不振,大義不存。張巡罵賊寇直到雙眼出血,許遠溫文爾雅愛君能守死節,他們都留下萬古芳名。後來的人已經沒有他們那樣的操守,那種如百鍊精鋼似的精誠。
人生短促,轉眼生離死別。更應該轟轟烈烈乾一番為國為民的事業。如果他們當時甘心投降賣國,則必受人唾罵,以至遺臭萬年,又怎么能夠流芳百世呢?雙廟幽邃深沉,二公塑像莊嚴典雅。夕陽下寒鴉枯木示萬物易衰,而古廟不改。郵亭下如有奸雄經過,面對先烈,則當仔細思量,反躬自省。

創作背景

宋端宗景炎三年(1278)十一月,文天祥以少保右丞相、信國公兼樞密使駐兵潮陽(今屬廣東)。潮陽有張許雙廟,是紀念唐代張巡和許遠兩位愛國將領的。在唐安史之亂時,張巡、許遠在睢陽(今河南商丘)死拒叛兵,使江淮得一屏障,支援平叛戰爭;被俘後寧死不屈,英勇就義。唐韓愈曾撰《張中丞傳後敘》,表彰張許二人功烈。韓愈貶潮州刺史,富有政績,後來潮陽人為紀念韓愈,建書院、廟祀,皆以韓名,又以韓愈為張許之知己,並為張許建立雙廟。文天祥很敬仰張許二人,特意去潮陽東郊之東山山麓拜謁張許雙廟,並賦此詞抒發其為國獻身的雄心壯志。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是一首借詠史來抒發愛國情懷的激昂詞篇。詞中通過詠史,表達了詞人在南宋亡國前夕力挽狂瀾、視死如歸的豪邁情懷。上片詞人直抒胸臆,氣勢磅礴;下片轉而論理,字字珠璣,鞭辟入裡。
詞一開頭便立下了生死的標準:一個為人子、為人臣者,若為盡忠君王、進孝父母而死,則死而無憾,沒有什麼可怕的。詞人開篇從容論死,達觀凜然,讓人直覺有一股浩然正氣撲面而來。這兩句,“為臣死忠”是重點。“自光岳氣分”七句追敘史事,讚頌張、許二人的崇高氣節。自從安史之亂起,天崩地陷,正氣盪析殆盡。叛軍所向披靡,將領們不顧君臣大義,全沒有剛烈之心,紛紛棄城投降。只有大罵逆賊的張公、忠君報國的許公威武不屈,終得留芳千古,令人敬仰。“後來者”三句言張、許二公名彪青史,為後世做出了榜樣,但後來人卻鮮有繼其志者,矛頭直指南宋的蠅營狗苟之輩。當宋亡之際,叛國投降者多,上至“臣妾僉名謝太清”之謝後,下至賈餘慶之流,不可勝數。故作者感慨深沉如此。作者自負又有二公的節操,百鍊之鋼,凜然之氣見於言表。
換頭“人生翕歘雲亡”兩句緊承歇拍,意脈不斷,更以絕大議論,托出儒家人生哲學,正與起筆相輝映。人生短暫,轉瞬即逝,大丈夫應當轟轟烈烈地乾出一番事業,才不枉到這世上走一遭。這兩句語短情真,完全相合於詞人“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人生信念。“使當時賣國”四句由上片的讚頌又退一步構想,反說二公,論忠論奸,確立標準,以警醒當朝的卑躬屈膝之徒。如果當時張許二公賣國求榮,甘心投降安史叛軍的話,那他們一定會遭到人們的唾罵,不可能流芳百世,也不可能會有人為之立廟紀念。兩種選擇,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國難當頭,該何去何從,不言自明。“古廟幽沉”三句描寫古廟的具體情景,大有深意。“古廟幽沉”和“枯木寒鴉幾夕陽”均是寫古廟光線幽暗淒涼,年代久遠失修,可塑像卻“儀容儼雅”,不改昔日面貌,這是作者對所崇拜的偶像的主觀感受,透露出廟宇雖荒涼,但張、許二公之精神將永存之意。以枯木、寒鴉、夕陽等意象來渲染張、許二公廟宇的殘破淒涼,藉以說明來廟朝拜者的稀少,暗示當代人對張、許二人的死節精神已漸漸淡忘,不再感興趣了。結尾三句則正告賣國求榮者們,把寫作此詞的用意點了出來,深沉有力。
此詞借詠贊張許二人的品格來表達作者的人生觀,詞中凝聚著中國文化的精髓。詞中洋溢著愛國者的豪情與正氣。此詞與他的堅貞不屈的愛國業績一樣,可以與日月爭光,其精神可以光照萬代。同時這首詞也立下了一面人生的“鏡子”。這面“鏡子”的價值標準就是“為子死孝,為臣死忠,死又何妨”。應當“留取聲名萬古香”,“好轟轟烈烈做一場”,這面“鏡子”的具體稽模就是張巡、許遠。每個人在“鏡子”面前都要作出自己的回答。當然,那些奸雄更需要以史為鑑,以人為鑑,照照自己。
綜觀全詞,用議論和抒情相結合的表現手法,以儒家的倫理道德為旨歸,盛讚張巡和許遠的忠貞氣節和高尚品德,愛憎分明,大義凜然,洋溢著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在文風上,此詞慷慨激昂,甚能鼓舞人心.但鬩氣過於直露,藝術價值不太高。

名家點評

清人馮金伯詞苑萃編》:“昔文履善過張許廟作《沁園春》,詞旨壯烈。劉伯溫過余闕廟,亦作《沁園春》以哀之,其詞可與履善相匹。”
清人查禮銅鼓書堂詞話》:“盥漱讀之,公之忠義剛正,凜凜氣勢,流露於簡端者,可耿日月,薄雲霧。雖辭藻未免粗豪,然忠臣孝子之作,只可以氣概論,未可以字句求也。”
近人劉永濟《唐五代兩宋詞簡析》:“此天祥被執北行,路經雙廟所作。首舉‘死孝’‘死忠’者,封建制度下之最高道德標準也。宋亡之際,叛國降虜者甚多。天祥過雙廟,念張巡、許遠遺烈,不覺感慨,發為此詞,忠義之氣,凜然紙上。此等作品,不可以尋常詞觀之也。”

作者簡介

文天祥(1236—1282),字宋瑞,一字履善,號文山,吉州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宋理宗寶祐四年(1256)舉進士第一。宋恭帝德祐元年(1275),元兵東下,於贛州組義軍,入衛臨安(今浙江杭州)。次年除右丞相兼樞密使,出使元軍議和被拘,後脫逃至溫州,轉戰於贛、閩、嶺等地,曾收復州縣多處。宋末帝祥興元年(1278)兵敗被俘,誓死不屈,就義於大都(今北京)。能詩文,詩詞多寫其寧死不屈的決心。有《文山先生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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