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貞行

永貞行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永貞行
  • 創作年代:唐
  • 作品出處:《全唐詩》
  • 文學體裁:古風
  • 作者:韓愈
作品原文,作品評價,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永貞行①君不見太皇諒陰未出令2,小人乘時偷國柄3。
永貞行
北軍百萬虎與貔4,天子自將非他師5,
一朝奪印付私黨6,懍懍朝士何能為7?
狐鳴梟噪爭署置8,睗睒跳踉相嫵媚9。
夜作詔書朝拜官,超資越序曾無難10,
公然白日受賄賂,火齊磊落堆金盤11。
元臣故老不敢語,晝臥涕泣何汍瀾12!
董賢三公誰復惜13?侯景九錫行可嘆14。
國家功高德且厚,天位未許庸夫乾15。
嗣皇卓犖信英主16,文如太宗武高祖。
膺圖受禪登明堂17,共流幽州鯀死羽18。
四門肅穆賢俊登19,數君匪親豈其朋20。
郎官清要為世稱21,荒郡迫野嗟可矜22。
湖波連天日相騰,蠻俗生梗瘴癘烝23,
江氛嶺祲昏若凝24,一蛇兩頭見未曾25?
怪鳥鳴喚令人憎26,蠱蟲群飛夜撲燈27,
雄虺毒螫墮股肱28,食中置藥肝心崩29,
左右使令詐難憑,慎勿浪信常兢兢30。
吾嘗同僚情可勝31?具書目見非妄征32,嗟爾既往宜為懲33。
注釋:
1 樊汝霖云:“此詩或雲自‘四門肅穆賢俊登’下為別篇,非是。” 韓醇云:“貞元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崩,順宗即位,病風且瘖,不能視朝,王伾王叔文用事。四月,策皇太子。八月立為皇帝,是為憲宗,順宗為太上皇,改元永貞。此詩所以具載。太皇謂順宗,小人謂叔文,元臣故老謂杜佑、高郢鄭珣瑜等,嗣皇謂憲宗,郎官荒郡意指劉禹錫坐叔文黨貶連州也。公方量移江陵,而夢得出為連州,邂逅荊蠻,故作是詩,觀終篇之意,可見其為夢得作也。”
2 文讜云:“太皇謂順宗也。德宗之喪未除,故諒陰。永貞元年八月庚子,立皇太子為皇帝,自稱曰太上皇。太子,憲宗也。《漢書》顏師古曰:‘太上,極尊之稱也。皇,君也。天子之父,故號曰皇,不預治國家事,故不言帝也。’”帝王居喪期間,不言政事,百官聽於冢宰,謂之亮陰。字亦作諒陰、涼陰梁闇。《論語·憲問》:“高宗諒陰,三年不言。”
3 顧嗣立云:“《舊唐書·順宗紀》:‘貞元二十一年正月癸已,德宗崩。丙申即位,風病不能聽政,以王伾為右散騎常侍,王叔文為戶部侍郎、度支鹽鐵轉運使,事無巨細,皆決於二人。” 蔣抱玄云:“《孟子》:‘雖有智慧,不如乘時。’《管子》:‘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國柄。’”
4 文讜云:“北軍,謂神策兵也。” 方世舉云:“《新唐書·兵志》:‘天子禁軍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諸衛兵,北衙禁軍。上元中,以北衙軍使衛伯玉為神策軍節度使,魚朝恩為監軍使。朝恩以軍歸禁中,分為左右廂,勢居北軍右,遂為天子禁軍,非它軍比。自肅宗以後,北軍增置不一,京畿之西,多以神策鎮之,塞上往往稱神策行營,皆內統於中人矣。’” 祝充云:“貔,白狐也。《書》:‘如虎如貔。’”
5 朱熹云:“‘他師’,或作‘他時’。”
6 孫汝聽云:“是歲五月,王叔文等以金吾大將軍范希朝為左右神策京西諸城鎮行營節度使,以度支郎中韓泰為其行軍司馬。叔文欲奪取宦官兵權以自固,藉希朝老將,使主其名,而實以泰專其事。人情不測其所為,益疑懼。私黨即泰也。” 嚴虞敦云:“私黨謂韓泰。唐季錮由宦官,而宦官之橫,皆以專主兵權之故。伾、叔文欲奪其權,未可盡非也。‘天子自將非他師’,韓公亦是曲筆。” 王鳴盛《蛾術編》:“《新唐書·兵志》:‘叔文用事,欲取神策兵柄,乃用故將范希朝為左右神策京西諸城鎮行營兵馬節度使,以奪宦者權而不克’。此以宦官典兵為‘天子自將’,且雲‘奪印付私黨’。《新書·希朝傳》稱其‘治軍整毅,當世之趙充國’,歷敘其安民御虜保塞之功,與《舊書·韓游瓌傳》所云‘大將范希朝善將兵,名聞軍中’者正合,豈可謂之私黨乎?唐天子被弒者自憲宗始,以後大權鹹歸宦者。昌黎地下有靈,得無悔乎?” 錢仲聯云:“何焯《義門讀書記》、王元啟《讀韓記疑》所論與嚴說同。王鳴盛《十七史商榷》所論與《蛾術編》同。在此以前,范仲淹《述夢詩序》、王世貞《讀書後》卷三《書王叔文傳後》,俱已論伾、文奪宦官兵柄一事為謀國之忠矣。”
7 方世舉云:“《書·泰誓》:‘百姓懍懍。’” 宗傳璧云:“懍懍,危懼貌。”
8 韓醇云:“狐梟,《楚辭》皆以喻小人讒佞,公意亦然。” 顧嗣立云:“《史記·陳涉世家》:‘夜篝火狐鳴。’” 祝充云:“梟,《說文》:‘不孝鳥也。’《詩》:‘為梟為鴟。’註:‘惡聲之鳥。’《楚辭》:‘鴟梟群而制之。’” 方世舉云:“董仲舒《詣丞相公孫弘記室書》:‘留心署置,以明消滅邪枉之跡。’”
9 方崧卿云:“踉,音梁,乃《莊子》所謂‘狸狌東西跳梁’是也。” 朱熹云:“‘睗睒’,或作‘睒閃’。” 方世舉云:“《說文》:‘睗,目疾視也。’‘睒,暫視貌。’左思《吳都賦》:‘忘其所以睗睒。’《莊子·逍遙遊》:‘子獨不見狸狌乎?卑身而伏,以候遨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晉書·諸葛長民傳》:‘長民富貴之後,常眠中驚起跳踉,如與人相打。’司馬相如《上林賦》:‘嫵媚纖弱。’《埤蒼》:‘嫵媚,悅也。’《廣雅·釋詁》:‘嫵媚,好也。’”
10 方世舉云:“《順宗實錄》:‘叔文既得志,首用韋執誼為相,其常所交結,相次拔擢,至一日除數人。’”
11 韓醇云:“《選》班固《西都賦》:‘翡翠火齊,流耀含英。’” 祝充云:“火齊,珠也。一曰似雲母,重沓而開,色黃似金。《選》:‘磊落漫衍乎其側。’註:‘眾多貌。’” 顧嗣立云:“杜子美詩:‘火齊堆金盤。’《舊唐書》:‘伾與叔文及諸朋黨之門,車馬填湊,而伾門尤盛,珍玩賂遺,歲時不絕。室中為大櫃,開一竅以藏金寶,其妻或寢臥其上。’” 章士釗云:“此以退之自作之《實錄》中所行善政推之,白日受賂,可認為斷斷必無之事。如伾等器小官高,在應酬小節偶有不慎,事亦可能,然何至如退之詩句描寫之甚。觀子厚《與饒州書》,明斥國家弊政之大,莫如賄賂行而賦稅亂,又何至剛親政權,躬自蹈之。”
12 方世舉云:“《順宗實錄》:‘二月丁酉,吏部尚書平章事鄭珣瑜去位。其日,珣瑜方與諸相會食於中書,故事,百寮無敢謁見者。叔文欲與執誼計事,直省入白,執誼逡巡竟起迎叔文,就其閤語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著以待。有報者雲,叔文索飯,韋相已與之同餐閤中矣。佑、郢心知其不可,畏懼莫敢出言。珣瑜獨嘆曰:吾豈可復居此位。顧左右取馬逕歸,遂不起。前是左僕射賈躭以疾歸第,未起,珣瑜又繼去。二相皆天下重望,相次歸臥。叔文等益無所顧忌,遠近大懼。” 魏懷忠云:“汍瀾,涕下貌。”
13 朱熹云:“‘三’,或作‘一’,非是。” 蔡夢弼云:“《前漢·董賢傳》:‘哀帝元年,帝重賢,封賢為高安侯。欲極其位,遂以賢為大司馬衛將軍。是時賢年二十二,為三公。’” 王鳴盛《蛾術編》:“董賢以男寵進,而以比叔文,可謂擬不於倫,亦太不為順宗也。”
14 蔡夢弼云:“《南史·侯景傳》:‘梁武帝崩,景立簡文。後廢簡文,迎豫章王棟即皇帝位。太尉郭元建諫曰:主上仁明,何得廢之?大寶二年,景矯蕭棟詔,自加九錫,冕十有二旒,建天子旌旗,出警入蹕。’九錫:一曰車馬,二曰衣服,三曰樂則,四曰朱戶,五曰納陛,六曰虎賁,七曰斧鉞,八曰弓矢,九曰秬鬯也。” 方成珪《箋正》:“蔡注九錫,本《漢·武紀》:‘元朔元年乃加九錫。’應劭注,與《韓詩外傳》、《穀梁》莊元年傳注,序次稍異,惟四曰樂則,乃《穀梁》注文,《武紀》及《外傳》皆作‘樂器’。” 嚴虞敦云:“伾、叔文不過弄權耳,豈可以侯景為比。”
15 方世舉云:“班彪《王命論》:‘又況么 ,不及數子,而欲暗奸天位者乎?’師古曰:‘奸,音乾。’” 方成珪《箋正》:“《文選》作‘乾’。《一切經音義》十三:‘乾,古文作奸,同。’”註:“乾,求也。” 王懋竑云:“伾、叔文乘時竊柄,朋黨相煽,意在專權自恣,其奪取兵權,亦以固位,非有莽、操、懿、裕之志也。韓公此語,亦似太過。” 錢仲聯云:“何焯《義門讀書記》、陳景雲《點勘》、王鳴盛《蛾術編》、嚴虞敦、王元啟諸家所論與此同。” 查慎行云:“二句筆力氣骨,極似少陵。”
16 文讜云:“嗣皇,謂憲宗也。”
17 文讜云:“圖,河圖也。禪,讓也。” 方世舉云:“《洛陽伽藍記》:‘膺籙受圖,定鼎嵩、洛。’《逸周書·明堂解》:‘明堂者,明諸侯之尊卑也,故周公建焉。制禮作樂,頒度量,而天下大服。’”
18 孫汝聽云:“《書》:‘流共工於幽州,殛鯀於羽山。’以喻伾、叔文也。” 顧嗣立云:“本集《江陵途中寄三學士》詩:‘嗣皇傳冕旒,首罪誅共吺。’語與此同。”
19 孫汝聽云:“《書》:‘賓於四門,四門穆穆。’四門者,四方之門也。” 蔡夢弼云:“謂是時用杜黃裳鄭餘慶為宰相也。” 錢仲聯云:“《漢書·元帝紀》:“延登賢俊。”
20 方世舉云:“《順宗實錄》:‘叔文密結韋執誼,並有當時名欲僥倖而速進者陸質呂溫李景儉韓曄韓泰陳諫劉禹錫柳宗元等十數人,定為死交。’” 章士釗云:“‘數君’者,指劉、柳諸公也。此所用‘匪親’字,殆與李白《蜀道難》篇中‘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同意。顧退之與子厚同時,在宦權萌櫱初成階段,不僅不主持正誼,同張撻伐,而反溝通權閹,竭盡諂諛,且指斥唐室百餘年唯一先識遠見捨身救國之王叔文為共工為驩兜為鯀,以投畀豺虎有北然後快,何其政識之低下,而乾進之可醜也。” 錢仲聯云:“章氏謂退之‘溝通權閹’,乃文致之詞。退之在貞元十三年,有送俱文珍詩及序,乃奉董晉之命而作。其後退之仕途坎坷,並未得俱文珍任何奧援。元和五年,正當俱文珍等宦官勢盛之時,而退之《上鄭尚書相公啟》有‘日與宦者為敵,相伺候罪過,惡言詈辭狼藉公牒’云云,可以證‘溝通權閹’之絕無其事矣。”
21 郎官,謂尚書省六部諸司郎中及員外郎。《舊唐書·李素立傳》:“素立尋丁憂,高祖令所司奪情授以七品清要官。遂擢授侍御史,高祖曰:‘此官清而復要。’” 宋趙升《朝野類要》二《稱謂》,“職慢位顯謂之清,職緊位顯謂之要,兼此二者謂之清要。”
22 韓醇云:“郎官荒郡,意指劉禹錫坐叔文黨貶連州也。公方量移江陵,而夢得出為連州,邂逅荊蠻,故作是詩,觀終篇之意,可見其為夢得作也。” 王元啟云:“公《岳陽樓》詩,禹錫嘗有和篇,韓謂邂逅荊蠻,並非臆論。” 王鳴盛云:“詩中明言數君,安得專指夢得一人。” 方世舉云:“《舊唐書·憲宗紀》:‘永貞元年九月,京西行營節度行軍司馬韓泰貶撫州刺史,司封郎中韓曄池州刺史,禮部員外郎柳宗元邵州刺史,屯田員外郎劉禹錫貶連州刺史,坐交王叔文也。十月,再貶韓泰虔州,陳諫台州,柳宗元永州,劉禹錫朗州,韓曄饒州,凌準連州,程異郴州,皆為州司馬。’愚按:詩曰‘數君’,蓋概言之。諸人皆自郎官遷謫,又皆竄南方,非獨禹錫也。然公於二韓輩未聞相好,終篇‘同僚’一語,有以知其兼為劉、柳而作,柳貶邵州,亦當過江陵也。” 《詩·小雅·菀柳》:“居以凶矜。”毛傳:“矜,危也。”
23 “烝”,或作“蒸”。 蔣抱玄云:“蠻左生梗,不營農業。” 蔡夢弼云:“瘴,音障,熱症也。癘,音例,疾疫也。《選·魏都賦》:‘封疆瘴癘。’”
24 “氛”,或作“氣”。 文讜云:“氛、祲,惡氣也。郭景純《江賦》:‘隸氛祲於清旭。’鄭氏《禮記》注曰:‘祲,陰陽氣相侵,漸以成災也。’” 祝充云:“《左氏》:‘赤黑之祲,非祭祥也。’” 方世舉云:“按《新唐書·地理志》,撫州、池州、邵州皆屬江南西道,惟連州屬嶺南道。”
25 “一蛇兩頭”,見《赴江陵途中寄贈三學士》注。 黃徹云:“莊子文多奇變,如‘技經肯綮之未嘗’,乃未嘗經肯綮也。詩句中時有此法,昌黎一蛇兩頭見未曾’、‘拘官計日月,欲進不可又’,‘君不強起時難更。’” 蔣抱玄云:“見未曾,謂見乎否也。”
26 朱熹云:“‘鳴喚’,或作‘爭鳴’。” 方世舉云:“《爾雅·釋鳥》:‘狂茅鴟。’註:‘今鴆鴟也。’又:‘怪鴟。’註:‘即鴟鵂也。今江東通呼此屬為怪鳥。’又:‘ 澤虞。’註:‘常在澤中,見人輒鳴喚不去。’”
27 “蠱蟲群飛”,見《赴江陵途中寄贈三學士》注。 祝充云:“撲,拂著也。《書》:‘其猶可撲滅。’”
28 虺,毒蛇也。 《楚辭》屈原《天問》:“雄虺九首,儵忽焉在?” 祝充云:“螫,蟲行毒也。《詩》:‘自求辛螫。’《史記》:‘草無毒螫。’” 方世舉云:“《爾雅·釋魚》:‘蝮虺博三寸,首大如臂。’《淮南·說山訓》:‘貞蟲之動以毒螫。’《爾雅翼》:‘蝮蛇之最毒者,著於斷手,著足斷足。不爾,合身糜潰。’”
29 “置藥”,見《八月十五夜贈張功曹》及《赴江陵途中寄贈三學士》注。 朱彝尊云:“寫瘴鄉語工。”
30 《詩·小雅·小旻》:“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31 朱熹云:“‘嘗’,或作‘常’,非是。” 韓醇云:“公嘗與夢得同為御史。” 魏本引《補註》:“《蔡寬夫詩話》云:‘子厚、禹錫於退之最厚善,然退之貶陽山,不能無疑。《赴江陵途中寄三學士》云:同官盡才俊,偏善柳與劉,或慮語言泄,傳之落冤仇。云云。及其為《永貞行》,憤疾至雲數君匪親豈其朋,又曰吾嘗同僚情可勝,則亦見其坦夷尚義,待朋友終始也。’” 嚴虞敦云:“此韓公快意摹寫之語,坦夷尚義,豈其然乎?” 方世舉云:“《詩板》:‘我雖異事,及爾同寮。’《左傳》:‘荀伯曰:同官為寮,敢不盡心乎?’”
32 韓醇云:“公以言事先出為連州陽山令,至是夢得為連州刺史,故書所目見告之。” 顧嗣立云:“專指夢得,似未必然。”
33 蔣抱玄云:“《論語》:‘既往不咎。’” 魏懷忠云:“懲,戒也。” 何焯《義門讀書記》:“具書目見,亦有君來路吾歸路之意,非長者言也。末句言將來朝士鹹宜以數子既往之事懲躁進也。”

作品評價

這篇作品是韓愈歷來爭議最大的作品。
王應麟曰:“少陵善房次律,而《悲陳陶》一詩不為之隱。昌黎善柳子厚,而《永貞行》一詩不為之諱。公議之不可掩也如是。”
李東陽曰:“韓、蘇詩雖俱出入規格,而蘇尤甚。蓋韓得意時,自不失唐時聲調,如《永貞行》固有杜意,而選者不之及,何也。楊士弘乃獨以韓與李、杜為三大家,不敢選,豈亦有所見耶?”
顧嗣立曰:“此詩前半言小人放逐之為快,後半言數君貶謫之可矜,蓋為劉、柳諸公也。”
陳祖范曰:“予讀韓退之《順宗實錄》及《永貞行》,觀劉、柳輩八司馬之冤,意退之之罪狀王、韋,實有私心,而其罪固不至此也。退之於伾、文、執誼有宿憾,於同官劉、柳有疑猜,進退禍福,彼此有不兩行之勢。而伾、文輩又連敗,於是奮起筆舌,詆斥無忌,雖其事之美者,反以為惡,而劉、柳諸人朋邪比周之名成矣。史家以成敗論人,又有韓公之言為質的,而不詳其言之過當,蓋有所自。予故表而出焉,非以劉、柳文章之士而回護之也。”
《唐宋詩醇》曰:“前幅天昏地暗,中間日出冰消,閱至後幅,又如淒風苦雨。文生於情,變幻如是。”
袁枚《隨筆》曰:“唐八司馬輔順宗,善政不可勝書,而史目為奸邪,昌黎永貞行》亦詆訶之。獨範文正作論深為護惜,必有所見。”
譚獻曰:“《十七史商榷》於唐獨錶王叔文之忠,非過論也。予素不喜退之《永貞行》,可謂辯言亂政。”
程學恂曰:“直敘起,此詩史也。”“視《順宗實錄》中所書,則劉、柳實與伾、文同黨濟惡矣。而公《赴江陵途中》詩云:‘將疑斷還否’,此詩‘匪親豈其朋’,皆多為原諒,不忍直斥之。蓋作史者朝廷之公義,作詩者朋友之私情也。二者不可偏廢。”“公於二子,不惟不恨之,蓋深惜之,惜其為小人所誤也。然此難於明言,而情有不能自已,故託言之。蛇蠱毒物皆陰險之類,既懲於前,當戒於後,懇懇款款,敦厚之旨,友朋之誼,於斯極矣!”“所敘蠻嶺之俗,與《赴江陵途中》詩似相同而不同者,此中有寄托在也。”

作者簡介

韓愈(768—824),字退之,河內河陽(今河南孟縣)人。因其郡望在昌黎,故世稱“韓昌黎”。德宗貞元八年登進士第。貞元十九年,因言關中旱災,觸怒權臣,被貶為陽山令。憲宗元和元年召拜國子博士。元和十二年從裴度討淮西吳元濟有功,升任刑部侍郎。元和十四年,上表諫迎佛骨,貶潮州刺史,後歷任國子祭酒、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職。大力倡導古文運動,其散文被列為“唐宋八大家”之首,與柳宗元並稱“韓柳”。主張“以文為詩”,作詩力求新奇,且多議論。《全唐詩》存其詩十卷。有詩文合編《昌黎先生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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