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曲終人散

此去經年曲終人散

《此去經年曲終人散》是連載於晉江文學城的小說,作者是lalacaemily。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此去經年曲終人散
  • 作者:lalacaemily
  • 小說進度:已完結
  • 連載網站:晉江文學城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

內容簡介

我知道我可以不去想起岳夜,也知道岳夜的十七歲只有那么一次。但是當那個夏天真的過去,我才懂得了一旦彼此背離,就再也找不回年幼時的那份執迷不悟和奮不顧身。其實從來沒有什麼故事可以叫做失之交臂,只有一些故事叫做注定疏離……

作品目錄

章節內容
彼岸煙火聲音 此去經年曲終人散
我知道我可以不去想起岳夜,也知道岳夜的十七歲只有那么一次。但是當那個夏天真的過去,我才懂得了一旦彼此背離,就再也找不回年幼時的那份執迷不悟和奮不顧身。其實從來沒有什麼故事可以叫做失之交臂,只有一些故事叫做注定疏離。

我是在上高二的時候才認識岳夜的,確切地說,是認識岳夜的母親。
彼時家裡空閒出一套兩室居所,父母念這住處太小便租出去了,給一個中年的女人。見她的第一面,還是我去那住所拾掇東西的時候。我抬起紙箱遇見臉色蒼白的她,她問道要不要幫忙。我婉言辭卻了她的盛情,她便悻悻走開了,在一旁一面打掃空出來的房間一面絮叨:“你爸媽好福氣吶……”看見她偷偷用手摩挲我那一沓厚厚的三好學生獎狀,心裡忽然覺出為人父母的艱難,隨口便問了一句:“阿姨,你家孩子怎么樣呢?”她目光有些黯淡:“不上學了,也常常不著家。孩子大了,也管不得了……”
氣氛有些尷尬,就不再開口問什麼。
約摸是晚上七點鐘,爸已經把車開到樓下接我。我瞄見車來,就拖起碩大的箱子出門。她在後面連連要陪我抬下樓,我又不肯麻煩她,兩人就推推搡搡了好一陣子,直到岳夜背著琴盒推開門。
岳夜的眉眼像極了這女人,細長的眼,薄而乾燥的嘴唇,瘦削的下巴,還有白得很乾淨的臉。四目相接的一刻我看見這男孩子過於波瀾無驚的眼神。女人說,這是房東家的閨女段言,小夜你把她送下樓吧,我怕她女孩子家抬不動這箱子。
岳夜倒也沒說什麼就把他身上的琴盒卸了下來,看不出他是情願抑或不情願,總之他抱起箱子便起身向外走。我推辭不過,想這箱子還不重,他要幫忙便讓他幫好了。
送到樓下時我到了聲謝,他只是輕輕點點頭就算是告別。
後來看過他許多次騎著腳踏車與我擦身而過,我也想了很久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孩子。

再遇見已經是許多天以後的紀念Kurt Cobain逝世十周年音樂會,據說是有好些個本地的搖滾人都會露面。這對於這個遍布地下樂隊的小城算得上是一場盛會,我有些好奇,隨著幾個同學便去看了。
唱《Smells Like Teen Spirit》的人讓我覺得熟悉仿佛故人,而他一邊吸菸一邊唱歌的模樣又讓我覺得陌生如若初見。一邊吸菸一邊唱歌,英國有個叫做22~20s’的樂隊主唱就是這樣唱歌的。那種聲音破碎沙啞得讓人為台上那個人岌岌可危的喉嚨而莫名擔心。
我確定我在哪裡見過他。
不想卻是岳夜。
仿佛是和那一天那個清瘦男孩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演出結束後也遇見他,是順路的。他在前面走,我在他身後一直保持著幾米的距離。薄暮時分,夕陽里他形銷骨立的身影被籠上了淺淡光暈。猶豫半天,終是決定不要打招呼了,也許他記不得我,要么就會冷冷不作理睬,我是沒有勇氣受閉門羹的。
岳夜是在過馬路的時候看見我的,兩人仍舊隔著幾步遠的距離。他大概是認出了我,沖我露出個淺淡而清晰的微笑。我回送個笑容,暗自思量他竟還認得我。思維空白了一瞬,竟不知所然地朝前邁了一步。
刺耳的鳴笛聲。
他扯我回來說:“你怎么不看車。”平淡語氣。這才回過神來,窘迫得很,總不能說心不在焉的原因是方才他嘴角那一絲弧度。“我……唔……剛剛……”期期艾艾道不出半句言語來。他仍然微笑,轉過頭去不再說話了。
兩個人便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中央彼此沉默,直到過了馬路。他從停車位取了腳踏車出來,問:“我騎車回家,帶你一程么?”試探的語氣。我腦里還在回想路上的全過程,這一刻也不知是怎樣就鬼使神差般坐上了他腳踏車的后座。
我只覺得我一直都是很簡單地喜歡著這一年十七歲的岳夜,和他背著吉他騎著腳踏車短髮飛揚的模樣。

後來和岳夜的母親也熟絡起來,聽她講起岳夜兒時的頑劣,也聽她講起早已不知所蹤的岳夜的父親。她是水做的女人,溫婉善良,甚至有時候也尚存些小女兒氣,講到動情時眼淚撲簌簌地掉。帶著岳夜過活的日子確實是艱難的,她不會做飯不會洗衣不會工作,所以過了七年一貧如洗的日子。“都是讓他爸爸給慣壞的……”她笑笑說,笑容里時不易被人覺察的艱澀。岳夜的父親是有錢人,在那個還不流行信用卡的年代,他常常在櫃檯上甩一疊鈔票對導購說“你看著好的都給她包起來”。她講起這些時臉上有抑制不住的幸福表情。我微微心酸,曾經怎樣的相愛也終是瞬間一場,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也受了多少人今千里的折磨。七年的生活已經讓她褪盡了少婦的美好顏色,她開始學會洗衣做飯打理家務,甚至給人打短工。“生活就是這樣的。”她說,“只是太對不起小夜了。”
她送我出門之後我並沒有走,只是坐在樓下的花圃旁等岳夜。阿姨說也許他快回來了。
天氣已經轉暖,花圃里有不知名的小黃花初綻。又要到夏天了,我暗自念。
這時岳夜正騎著腳踏車從轉彎的路口過來,陽光穿過銀杏樹層層疊疊的葉片跳將在他倔強的發梢,淺風湧進他白色襯衫,衣角飛揚。
我趁著他鎖車的時間在他身後蒙他眼睛。他的雙眼冰涼冰涼的。“段言么?”他嘴角泛開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問。我喜歡他念我名字的語氣,低淺而沉穩。“帶了禮物給你!”我跳到他面前說。“什麼呢?”他聲音不高,氣息均勻。突然瞟見他漂亮的鎖骨,陽光掉在他領口泛起溫和亮光。見我眼神飄忽,他頷首思量,隨即抬起手點我額頭說,你這小色女。

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的句子。
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瞳仁邊緣有一圈細小的淺藍。
看他微紅的臉,忍不住笑出來。
他說好啦你該回家了。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等我把東西給你。”我掏出清早在一間偏僻琴行買來的撥片,“這款金屬的,你說過你找了好久的。”伸出手去攤開掌心,那幾枚金屬撥片就在陽光下灼灼地反著光亮。他愣了一下:“給我?”“嗯,給你。”“可是我已經買到了。”他還是沒有伸手去接。
心理無端難過。勉強微笑把撥片塞到他手裡:“買都買了你還是留著吧,琴行老闆說這一款很耐用的,好多搖滾樂手都在用。”轉身離開的瞬間聽見他說謝謝。
沒有最初的欣喜卻只有沒來由的細小失落。

去看岳夜是要逃掉晚課的,幸好騙老師對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畢竟我會恬不知恥地利用旁人對我的信任。然後便作懨然態拖起書包離開班主任沒溫度的視線。
到他練琴的倉庫時已經是朦朦的夜了。月華初上,倉庫門前的水泥地上泛起冷冷白光。岳夜坐在欄桿一側的台階上抽菸,我隔著一條窄小的公路看見他指間明滅可辨的微弱紅光。
“岳夜。”我走到他身前輕聲喚。他抬起頭來,額前層層疊疊的乾燥劉海在夜風中微微拂動。碾滅半截煙,他倉皇起身問:“你怎么過來的,不上學?”我笑:“你不要總是給我畫出個框框裝我在裡面可以么?整天都是規矩,牽牽絆絆,會死人的。”“亂說話。”他語氣溫和,暖若晴晝。我微笑,自顧自向倉庫里走。
“裡面有樂隊一些人,你確定要進去?”他跟上來說。“應該不會打擾你們的吧?”我停下來問。他聳聳肩,露出整潔的牙齒笑起來:“那還是去看看吧。”
鐵門上斑駁細碎的紅銹嘩啦啦掉在地上,裡面的人都停下手裡的樂器看過來。我看不清其間那個女孩子的臉,只看見她瘦小身體和下巴的倔強線條。
“這是Moon,鼓手。”岳夜含笑介紹。
Moon的小臂搭在鼓上,蓬鬆頭髮在肩上凌亂披散,帥氣地挑挑眉毛:“你長得可真漂亮。”清亮聲音,帶幾許未脫的青澀稚氣,像很多這個小城裡地下樂隊的女孩子一樣。
我是喜歡這樣真實的女孩子的。
我說謝謝你也是。
她嘴角掠過一絲淺淡卻驕傲的笑,晃動手腕對著面前的架子鼓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腕間幾個金屬環彼此碰撞,叮叮噹噹地響,聲音又脆又冷。
頭頂一盞強光燈打亮的時候,Moon腳下的一處亮晃晃的。腦里有一剎那微微的空白,想起這亮光似曾相識。
我連忙蹲下去在Moon的鞋下找到它。
手心裡的金屬撥片,果然。
鼻尖發酸,忍著心裡的疼把它扔在了地上。那小小物件翻了兩翻就靜寂了。Moon和旁邊的貝司手還有副音吉它手猶墜五里霧中,而後只有我,落荒而逃。
有些事情原本很簡單,沒法在一起的人注定沒法在一起,不該送他用的撥片他注定不懂珍惜。涼風起天末,我靠著牆邊坐下,在面前的細小灰塵上一遍一遍地用指尖寫,in vain,in vain,all in v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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