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韻尹潛感懷

《次韻尹潛感懷》是宋朝詩人陳與義所寫的一首七言律詩,該詩首聯點明次韻感懷,稱讚周莘,以下自抒所感;描寫了南宋時期的政治的動亂,是一首因巨大歷史事變而引發無限感慨的政治抒情詩。這首詩運用了虛實相濟、對仗等手法,既痛斥金人之侵掠,又批判朝廷之無能,年深月久,不見轉機,流亡道路,感情激盪,筆墨深至。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次韻尹潛感懷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體裁:七言律詩
  • 作者:陳與義
  • 作品出處:《簡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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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次韻尹潛感懷
胡兒又看繞淮春,嘆息猶為國有人
可使翠華周宇縣,誰持白羽靜風塵
五年天地無窮事,萬里江湖見在身
共說金陵龍虎氣,放臣迷路感煙津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周莘(字尹潛)是陳與義的詩友,其詩亦學杜甫。陳與義避亂襄漢、轉徙湖湘之際,和周屢有倡和。此詩即其中之一,是一首因巨大歷史事變而引發無限感慨的政治抒情詩。
②胡兒:指金兵。又:建炎二年(1128)冬,金兵曾擾徐、泗,攻揚州,次年春再至,故言“又”。繞淮春:淮水附近春色。徐、泗、楚、揚,皆屬這個地區。
③嘆息:指周詩的憂國內容。猶為國有人:還算是有愛國的人。
④可使:反問,言不可使。翠華:用翠羽為飾的旗,因是皇帝所用,故常用它指皇帝。周宇縣:指週遊天下,暗喻到處奔逃。宇縣:猶言天下。建炎三年(1129)正月,金兵取徐州,逼泗州,二月犯楚州,南迸至瓜州,宋高宗自揚州奔鎮江,經常州、吳江、秀州諸地,最後達杭州。
⑤白羽:指白羽扇。語林說:諸葛亮執白羽扇,指揮三軍。風塵:戎馬所至,往往塵土飛揚,故以“風塵”言戰亂。
⑥五年:自宣和七年(1125)到建炎三年(1129),恰是五年。無窮事:言變亂劇烈頻繁。
⑦萬里句:在奔逃流亡中幸保性命。“見在身”:現時存在的軀體。見:同現。
⑧“共說”句:希望定都金陵,抗金進犯。“龍虎氣”:即天子氣。諸葛亮稱金陵形勢“鐘山如龍蟠,石頭如虎踞”;《史記·項羽本紀》:“范增曰:‘吾令人望其氣,皆為龍虎,成五采,此天子氣也。”
⑨放臣:被謫貶的官吏。陳與義自宋徽宗宣和六年(1124),謫監陳留酒稅,到此時仍未復官。迷路感煙津:對當前大勢本不甚瞭然,但覺得定都金陵是出路。

白話譯文

金人第二次南犯,時值春季,嘆息仍然只是為了國人嗎?
豈可使皇帝到處流亡,誰能指揮三軍澄清宇內呢?
現時的轉徙流離,正由於五年的無窮事變。
我在煙津迷路之上,感到金陵有帝王氣,應定都於此。

創作背景

靖康之變後,高宗即位,國祚似可中興,但其實仍無寧日。建炎元年(1127)冬至二年(1128)春,金兵三路南犯,將宋高宗趕至揚州。建炎二年冬至三年(1129)春,金兵又大舉南下,連陷徐、泗、楚三州,直逼揚州,高宗倉惶渡江,經鎮江、常州、吳江、秀州等地,最後到達杭州。此詩作於建炎三年(1129),作者正避亂襄漢,轉徙湖南之際。時金兵陷徐泗楚揚諸州,作者深為憂慮,於是寫這首詩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懣之情。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起句用虛實相濟的手法,高度概括地敘述了三年來金兵兩次大規模的進攻,像引信一樣點燃了詩人心靈的火花。徐、泗、楚、揚均離淮水不遠,金人第二次南犯,時值春季,故曰“繞淮春”。著以“又”字,則將前次來犯一併敘出,用語簡潔。次句用“嘆息”二字表出憂國之意,接以“猶為國有人”,則語帶憤激。賈誼《治安策》曰:“猶為國有人乎?”陳與義以此語入詩,不只是宋人以文為詩的句法,更表明他憂國情殷,與賈誼相似。
三四句以問句組聯,語氣突兀、感情激越而又對仗工整。詩人大聲疾呼:豈可使皇帝到處流亡,誰能指揮三軍澄清字內呢?如杜甫《韋諷錄事宅觀曹將軍畫馬圖歌》云:憶昔巡幸新豐宮,翠華拂天來向東。蘇軾《祭常山回小獵》詩云:“聖朝若用西涼簿,白羽猶能效一揮。杜甫《贈別賀蘭鍺》詩云:“國步初返正,乾坤尚風塵。”由此可知,陳與義寫詩,確實“多用杜實字”(胡應麟《詩藪》外編卷五)、“句法能參杜拾遺”(仇遠《仇山村遺集·讀陳去非集》)。
頷聯如此,頸聯亦然。杜甫《夜聞籌篥》詩云:“君知天地干戈滿,不見江湖行路難。”上句言國多戰亂,下句嘆身久飄零。這首詩的五六句即從這兩句脫胎而出,而又自述情事,並非蹈襲古人。自宣和七年(1125)金滅遼攻宋,到建炎三年(1129),五年中天翻地覆,變亂相仍。這種種事變,無窮感嘆,盡納入“五年天地無窮事”一句之中。“萬里”句則敘個人奔走江湖,飽經憂患,幸而獲全性命。意思是說,現時的轉徙流離,正由於五年的無窮事變。兩句表達了一種因果關係,雖對仗工整而一氣直下,不用嗟嘆字面而嗟嘆之意自見,憂憤之情溢於言表。
尾聯是說自己在煙津迷路之上(意即對當前大勢本不甚瞭然),感到金陵有帝王氣,應定都於此。“共說”一語切“次韻感懷”之題,意謂這是他和周莘的共同主張。陳與義自宣和六年謫監陳留酒稅,到此時仍未復官。定都於何地,是南宋主戰派與投降派激烈鬥爭的一個重大問題。主戰派力主定都金陵,旨在據此虎踞龍蟠之地,不僅可以憑藉長江天險,抗擊金兵南進,而且可以在有利時機揮師北伐,恢復中原。投降派畏敵如虎,只求偏安,不圖恢復,則反對定都金陵。當時雖尚未定都,但陳與義從高宗一徑南逃的行動中,已經感覺到了投降派的卑劣意圖,於是就在詩中陳述了自己的主張。這時事態的發展,尚未達到建炎四年春高宗逃到溫州時那樣嚴重,詩人便只用了“放臣迷路感煙津”這種說法,紆徐婉轉而用意閎深。
這首詩撫事感時,沉痛激越,寄託遙深,不獨得杜詩句法,且亦得杜詩精神。由於身世、時代等多方面的主客觀原因,陳與義後期詩歌的憂國愛民之意,與杜詩相近,成就確乎在同時代詩人之上。劉克莊評論說:“元祜後詩人疊起,……要之不出蘇、黃二體而已。及簡齋出,始以老杜為師。……造次不忘憂愛,以簡嚴掃繁縟,以雄渾代尖巧。第其品格,當在諸家之上。”(《後村詩話》前集卷二)楊萬里也稱讚他“詩宗已上少陵壇”(《誠齋集·跋陳簡齋奏章》),大致都是不錯的。

名家點評

中國宋史研究會會員姜漢椿:詩寫得樸實、婉曲,但在平實的敘述中,撫事感時,感慨萬端,表達出對國家、民族前途的深深憂慮。他希望宋離宗能定都金陵,起用主戰將帥,平靜胡塵,澄清宇內,抒發了深沉的愛國情懷。(《宋遼金詩鑑賞》)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錢志熙:此詩造語簡勁、氣格壯健,奔放中有濃厚含蓄,具有很強的表現力,是簡齋晚期表現愛國主題的詩歌中的代表作。(《江西詩派詩傳》)

作者簡介

陳與義(1090年—1138年),字去非,號簡齋,其先祖居京兆。自曾祖陳希亮遷居洛陽,故為宋代河南洛陽人(現屬河南)。北宋末南宋初年的詩人,同時也工於填詞。其詞存於今者雖僅十餘首,卻別具風格,尤近於杜甫,語意超絕,筆力橫空,疏朗明快,自然渾成,著有《簡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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