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賦

桃花賦

自古以來,對桃花褒讚的詩文數不勝數:《毛詩》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句;崔護有“人面桃花”之詩;陶淵明有仙境般的《桃花源記》之篇。總之,在眾多文人的筆下,桃花象徵的是美麗、自由和幸福。但在皮日休的“桃花賦”中,桃花則又表達了另一種意蘊。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桃花賦
  • 外文名稱:Peach blossom Fu
  • 創作年代:晚唐
  • 作品出處:《全唐文》卷七九六
  • 文學體裁:賦
  • 作者:皮日休
作品原文,作品鑑賞,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桃花賦
余嘗慕宋廣平之為相,貞姿勁質,剛態毅狀。疑其鐵腸石心,不解吐婉媚辭。然睹其文而有《梅花賦》,清便富艷,得南朝徐庾體,殊不類其為人也。後蘇相公味道得而稱之,廣平之名遂振。嗚呼!夫廣平之才,未為是賦,則蘇公果暇知其人哉?將廣平困於窮,厄於躓,然強為是文耶?日休於文,尚矣。狀花卉,體風物,非有所諷,輒抑而不發。因感廣平之所作,復為《桃花賦》。其辭曰:
伊祁氏之作春也,有艷外之艷,華中之華,眾木不得,融為桃花。厥花伊何,其美實多。[亻壹]錄從芳,緣飾陽和。開破嫩萼,壓低柔柯。其色則不淡不深,若素練輕茜,玉顏半酡。若夫美景艷時,春含曉滋,密如不乾,繁若無枝。妦妦婉婉,夭夭怡怡。或者若想,或閒者如痴。或向者若步,或倚者如疲。或溫而可薰,或而莫持。或幽柔而旁午,或冶而倒披。或翹矣如望,或凝然若思。或奕而作態,或窈窕而騁姿
日將明兮似喜,天將慘兮若悲。近榆錢兮妝翠靨,映楊柳兮顰愁眉。輕紅拖裳,動則裊香,宛若鄭袖,初見吳王。夜景皎潔,閧然秀髮,又若嫦娥,欲奔明月。蝶散蜂寂,當閨脈脈,又若妲已,未聞裂帛。或開故楚,艷艷春曙,又若息媯,含情不語。或臨金塘,或交綺井,又若西子,烷紗見影。玉露厭浥,妖紅墜濕,又若驪姬,將譖而泣。或在水濱,或臨江浦,又若神女,見鄭交甫。或臨廣筵,或當高會,又若韓娥,將歌斂態。微動輕風,婆娑暖紅,又若飛燕,舞於掌中。半沾斜吹,或動或止,又若文姬,將賦而思。豐葺旖旎,互交遞倚,又若麗華,侍宴初醉。狂風猛雨,一陣紅去,又若褒姒,初隨戎虜。滿地春色,階前砌側,又若戚姬,死於鞠域。
花品之中,此花最異。以眾為繁,以多見鄙。自是物情,非關春意。若氏族之斥素流,品秩之卑寒士。他目則目,他耳則耳。或以昵而稱珍,或以疏而見貴。或有實而花乖,或有花而實悴。其花可以暢君之心目,其實可以充君之口腹。匪乎茲花,他則碌碌。我將修花品,以此花為第一。懼俗情之橫議,我曰不然,為之則已。我目吾目,我耳吾耳。妍蚩決於心,取捨斷於志,豈於草木之品獨然?信為國兮如此!

作品鑑賞

陽春三月,桃花盛開,燦爛如雲霞,艷麗似處子。自古以來,對桃花褒讚的詩文數不勝數:《毛詩》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句;崔護有“人面桃花”之詩;陶淵明有仙境般的《桃花源記》之篇。總之,在眾多文人的筆下,桃花象徵的是美麗、自由和幸福。但在皮日休的“桃花賦”中,桃花則又表達了另一種意蘊。
賦的開頭部分,作者便直接點染桃花之美:“其色則不淡不深,若素練輕茜,玉顏半酡。”其狀“密如不乾,繁若無枝”,其姿“妦妦婉婉,天天怡怡”。用書不多,用直陳的手法將一幅春桃花開之圖勾勒出來,這是總寫。接下來作者便精工細筆地描繪桃花的各種形態如疲……”這裡一共連用了12個‘或’字句式,把桃花叢中的朵朵花瓣的不同姿態刻畫得淋漓盡致,富有氣韻,是分寫,但這分寫用了“賦”的鋪采摛文的手法,在視覺上又能給人一種滿眼桃花之感,沒有絲毫的零碎之弊。另外,這些精雕細刻般的描寫還僅限在靜態方面,在靜態的刻畫中,“桃花”流露出是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幽”與“怨”的情感色彩。
很快隨著刻畫方法的多樣化轉變,這種淡淡的感傷情感就愈來愈露出了端倪:“日將明兮似喜,天將慘兮若悲。近榆錢兮妝翠看,映楊柳兮繁愁眉。”從時間和空間來描寫桃花並開始加濃了桃花那種“幽怨”的情感色彩。接著作者從動態來刻畫桃花:“輕紅拖裳動則裊香宛若鄭姬初見吳王。夜景皎潔洪然秀髮又若常娥欲奔明月。蝶散蜂寂當閨脈脈又若妲己未聞裂帛。”用歷史或神話中的人物的動作神態來反襯桃花給畫面留下了很大的想像空間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能自覺地發揮想像力通過想像先追溯歷史上或神話中某一人物的某一瞬間的神態然後再來體會和把握桃花所呈現出來的動態美。自古紅顏多薄命這裡連用了息幼、西子、驪姬、神女、韓娥、飛燕、文姬、麗華、褒擬、戚姬等十名命運皆不幸之紅顏來描繪桃花。艷麗的桃花和這些美麗可人的美女有著相通的一面另一方面這些紅顏在歷史上的不幸遭遇則又給“桃花”增添了感傷與失落的情感內容。那么,本來是象徵自由幸福的桃花,作者為何給它蒙上如此沉鬱的情感色彩呢?
從作者自撰的《文蔽序》中可知,《桃花賦》應是在鹹通間寫成的。而鹹通正是階級矛盾日益尖銳的-個時期,黃巢起義正在積聚醞釀。唐代的統治開始由極盛轉向衰敗。
仁莊《鹹通》詩說:“鹹通時代物情奢.歡殺金張許史家。破產竟留天上樂,鑄山爭買洞中花。諸郎宴罷銀燈合,仙子遨回壁月斜。人意似知今日事,急催弦管送年華。”追求紙醉金迷、醉生夢死般的享受是當時統治階級的時尚,是沒落社會的一種無奈心態的真實表露。在這“急催弦管送年華”的得樂且樂的社會思想影響之下,還有誰去注意重用人才呢?在這個泥沙俱下的混亂社會中,作者偏偏卻是一位清醒的旁觀者,他敏銳地看到了晚唐社會中存在的種種弊端,於是“編次其文,復將貢於有司”,“上剝遠非,下補近失”,其中的這篇小《桃花賦》正是出於“憫寒上道奎”的目的而寫成的。(引文均出於《文蔽序》)至此,我們終於能明白廠作者那瀰漫於文中的低沉的情感
“桃花”原來是象徵晚唐那些多才多藝但得不到重用的“寒士”。儘管這些人有滿腹經綸之才能,但由於時運不濟,得不到朝廷的注意,最終也象桃花一般,雖具有非同尋常的品格,但到頭也只能是“狂風猛雨”之中“陣紅去”,空懷抱歲而悲歲月之流逝。應該說,這不僅是“寒士們”的悲劇,更是那個時代的悲劇!作者正是基於對這個時代悲劇的認識,所以在結尾處便“卒章顯志”將“有所諷”明托出來了:“我目吾目,我耳吾耳。妍蚩決於心,取捨斷於志。豈於草木之品獨然?信為國兮如此!”寓意深刻,似一面警世之鐘,給晚唐統治階級敲響了。

作者簡介

皮日休,字襲美,一字逸少,生於公元834至839年間,卒於公元902年以後。嘗居鹿門山,自號鹿門子,又號間氣布衣、醉吟先生。晚唐文學家、散文家,與陸龜蒙齊名,世稱"皮陸"。唐代襄陽竟陵(今湖北襄陽)人(《北夢瑣言》),漢族。鹹通八年(867)進士及第,在唐時歷任蘇州軍事判官(《吳越備史》)、著作佐郎、太常博士、毗陵副使。後參加黃巢起義,或言“陷巢賊中”(《唐才子傳》),任翰林學士,起義失敗後不知所蹤。詩文兼有奇朴二態,且多為同情民間疾苦之作。《新唐書·藝文志》錄有《皮日休集》、《皮子》、《皮氏鹿門家鈔》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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