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心木(林清玄創作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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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心木》是當代散文家林清玄創作的一篇散文。此文從描寫桃花心木的形狀寫起,寫到桃花心木樹苗和種樹人,再寫作者觀察種樹人種樹的現象,最後寫作者與種樹人的談論。引出了“不只是樹,人也是一樣,在不確定中生活的人,能比較經得起生活的考驗,會鍛鍊出一顆獨立自主的心”的道理,點明了文章的主旨。全文語言親切自然,文筆恬淡清新,娓娓道來,由事入理,融理於事,水到渠成,順理成章,意味無窮。

《桃花心木》後被選為人教版《語文·六年級·下冊》教科書第3課課文。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桃花心木
  • 創作年代:現代
  • 作品出處:《林清玄散文集》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林清玄
作品原文,創作背景,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品影響,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桃花心木
鄉下老家屋旁,有一塊非常大的空地,租給人家種桃花心木的樹苗。
桃花心木是一種特別的樹,樹形優美,高大而筆直,從前老家林場種了許多,已長成幾丈高的一片樹林。所以當我看到桃花心木僅及膝蓋的樹苗,有點兒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種桃花心木苗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人,他彎腰種樹的時候,感覺就像插秧一樣。
樹苗種下以後,他常來澆水。奇怪的是,他來得並沒有規律,有時隔三天,有時隔五天,有時十幾天才來一次;澆水的量也不一定,有時澆得多,有時澆得少。
我住在鄉下時,天天都會在桃花心木苗旁的小路上散步,種樹苗的人偶爾會來家裡喝茶。他有時早上來,有時下午來,時間也不一定。
我越來越感到奇怪。
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苗有時莫名其妙地枯萎了。所以, 他來的時候總會帶幾株樹苗來補種。
我起先以為他太懶,有時隔那么久才給樹澆水。
但是,懶人怎么知道有幾棵樹會枯萎呢?
後來我以為他太忙,才會做什麼事都不按規律。但是,忙人怎么可能做事那么從從容容?
我忍不住問他:到底應該什麼時間來?多久澆一次水?桃花心木為什麼無緣無故會枯萎?如果你每天來澆水,桃花心木苗應該不會枯萎吧?
種樹的人笑了,他說:“種樹不是種菜或種稻子,種樹是百年的基業,不像青菜幾個星期就可以收成。所以,樹木自己要學會在土裡找水源。我澆水只是模仿老天下雨,老天下雨是算不準的,它幾天下一次?上午或下午?一次下多少?如果無法在這種不確定中汲水生長,樹苗自然就枯萎了。但是,在不確定中找到水源、拚命紮根的樹,長成百年的大樹就不成問題了。”
種樹人語重心長地說:“如果我每天都來澆水,每天定時澆一定的量,樹苗就會養成依賴的心,根就會浮在地表上,無法深入地下,一旦我停止澆水,樹苗會枯萎得更多。幸而存活的樹苗,遇到狂風暴雨,也會一吹就倒。”
種樹人的一番話,使我非常感動。不只是樹,人也是一樣,在不確定中生活的人,能比較經得起生活的考驗,會鍛鍊出一顆獨立自主的心。在不確定中,就能學會把很少的養分轉化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長。
現在,窗前的桃花心木苗已經長得與屋頂一般高,是那么優雅自在,顯示出勃勃生機。
種樹的人不再來了,桃花心木也不會枯萎了。

創作背景

《桃花心木》的故事是真實的,“桃花心木”原產熱帶美洲,樹皮淡紅色,樹幹挺拔,木材色澤美麗,能抗蟲蝕,為世界名貴木材之一。文中的“桃花心木”大約種於20世紀90年代,當時早已在台灣各地廣泛種植。
十多年後的一個春天,作者回老家小住,清晨,被屋外百鳥的鳴唱叫醒,拉開窗簾,三層樓高的千棵桃花心木同時開花了。作者不由回想起十幾年前,自己觀看工人為桃花心木澆水的往事,心中無限感慨而寫下了此文。

文學賞析

林清玄的散文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一向以“清而不玄”,他的散文清新明麗,意味雋永,總在淡淡的語氣中告訴讀者人生的哲理,表達他對社會對人生、對世界的感悟和認識。《桃花心木》也跟他的其他散文一樣,文筆恬淡清新,表現出醇厚雋永的情感,在平易中有著感人的力量。
第一,“生疑——設疑——解疑——悟理”的文章結構。文章以“僅及膝蓋的樹苗”與“樹形優美”“高大筆直”的桃花心木作對比,表明“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態度,“疑”始生。接著通過種樹人一個又一個的反常舉動,讓“疑”具體化:“到底應該什麼時間來?多久澆一次水?桃心木為什麼無緣無故會枯萎?如果你每天來澆水,桃花心木苗該不會枯萎吧?”可謂是一疑未平,一疑又起,疑竇在心不吐不快,自然“忍不住問他(種樹人)”。種樹人的一番話既解釋了他反常行為背後的思考和規律,也讓”我“的心結得以釋懷。最後,由種樹想到了育人,實現了從事到理的乾坤大扭轉。
第二,層層設疑,因事說理。《桃花心木》的重點不是介紹桃花心木,而是育人的道理,但文章卻只用了幾十個字揭示道理,絕大部分的篇幅用來寫種樹人如何種樹。常言道“事不過三”,就算再好的勸告、再深刻的道理、再有意義的話,如果反反覆覆地平白直敘地說,任何人都會覺得厭煩。但是,文章所講的這個道理,並沒有使人覺得厭煩。一是作者用具體的事例,講了種樹人如何“奇怪”,生動曲折、像謎一般的故事,為道理的揭示做了有力的佐證,讓人得此言不虛。二是層層設疑,就像走迷宮樣,不斷吊起讀者胃口,使他們也像作者一樣帶著一顆好奇之心閱讀文章,體驗到了“柳暗花明”的閱讀過程。這種充滿期待和興趣的閱讀,自然是歡愉的。三是作者就像一位善講故事的高手,語言親切自然,娓娓道來,很是耐聽。
第三,借事喻理的寫法。《桃花心木》頗給人一種柳宗元的《種樹郭橐駝傳》的感覺,也是以種樹之法,寓為人處世之理。但此文更是以桃花心木這種特殊的樹的生長過程設喻,生動形象地揭示人生的哲理:“人也一樣,在不確定中生活的人能比較經得起生活的考驗,會鍛鍊出一顆獨立自主的心。在不確定中,就能學會把很少的養分轉化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長。”由事而理,由事入理,融理於事,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絲毫沒有突兀之感。
第四,關鍵字語的反覆使用。詞語雖然是語言最小的意義單位,但是它傳遞的信息卻最為真切、深沉、細膩。此文有兩個詞語反覆使用,一個是“奇怪”,一個是“不確定”。
“奇怪”一詞,文中出現了三處。一處是談到種樹苗的人來澆水時:“奇怪的是,他來的並沒有規律,有時隔三天,有時隔五天,有時十幾天才來一次;澆水的量也不一定,有時澆得多,有時澆得少。”一處是講種樹苗的人偶爾會來家裡喝茶時:“他有時早上來,有時下午來,時間也不一定。我越來越感到奇怪。”第三處是“更奇怪的是,桃花心木苗有時莫名其妙地枯萎了。所以,他來的時候總會帶幾株樹苗來補種。”這只是明著直接說的,誰都可以看出來。但是,文本分析更為需要的是要透過語言文字去尋找暗裡存在的秘密,這正反映出桃花心木由樹苗成長為大樹的自我成長的努力和艱辛,此其一。其二,說種桃花心木苗的人“彎腰種樹的時候,感覺就像插秧一樣”,插過秧的人都知道,插秧是很隨意地把秧苗往稀軟的泥土插一點就可以了,不能把秧苗的根插得太深,因為秧苗小,根系本身就不發達,插得太深,反倒不易於散根。同時因為插得太深,秧苗芽系沒在泥土中,也不利於秧苗抽芽。但要長成那般高大的桃花心木苗,種起來卻像插秧一樣,卻令人奇怪,此文後面也提到,“桃花心木苗有時莫名其妙地枯萎了”,這“莫名其妙”也正體現了桃花心木從樹苗成長為大樹的不易。其三,“我起先以為他太懶,有時隔那么久才給樹澆水。但是,懶人怎么知道有幾棵樹會枯萎呢?後來我以為他太忙,才會做什麼事都不按規律。但是,忙人怎么可能做事那么從從容容?”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真實反應。其四“我”忍不住一連提出四個疑問句:“到底應該什麼時間來?多久澆一次水?桃花心木為什麼無緣無故會枯萎?如果你每天來澆水,桃花心木苗該不會枯萎吧?”這些疑問句雖然字面中沒有“奇怪”,但每一問都直指“奇怪”。這么多句子明著、暗著反反覆覆地寫“奇怪”,越奇怪,越有常理,從中思考、領悟到的道理就越令人難忘。
與“奇怪”相應的一個詞就是“不確定。“不確定”在此文中出現了四次,兩次是在種樹人為“我”解疑時:“種樹不是種菜或種稻子……如果無法在這種不確定中汲水生長,樹苗自然就枯萎了。但是,在不確定中找到水源、拚命紮根,長成百年的大樹就不成問題了。”這兩個“不確定”是指桃花心木成長過程中的“條件的不確定”,和前面的語句結合起來看,主要有澆水間隔的天數不確定,澆水的量不確定,來喝茶看樹苗的時間不確定。正是這些不確定,讓桃花心木學會了在“不確定中汲水生長”,在“不確定中找到水源、拚命紮根”。這兩個“不確定”是對前面“奇怪”的解釋和回答。後兩個“不確定”是“我”從種樹人的一番話中悟到的道理:“不只是樹,人也是一樣,在不確定中生活,能比較經得起生活的考驗,會鍛鍊出顆獨立自主的心。在不確定中,就能學會把很少的養分轉化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長。”這兩個“不確定”則是一種對生活的審視和思考。這兩個“不確定”對現在的孩子來說,是孩子生活中會遇到的種種挫折:或許是親人的離世,或許是父母的分離,或許是病痛的折磨,或許是生活的貧困……凡種種讓孩子必須獨立面對的困境都是這兩個“不確定”,這兩個“不確定”是需要深刻體悟的。只有結合自己的生活實際,孩子們才能體悟到生活中千萬不能“養成依賴的心”,因為那樣最終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要竭盡全力,讓自己“鍛鍊出一顆獨立自主的心”,那樣即使生活中有“狂風暴雨”,也能巍然屹立。
一個“奇怪”引出種樹之道,一個“不確定”引發育人之理。這兩個詞是此文的文脈所在。
不只是樹,人也是一樣,在不確定中生活,能比較經得起生活的考驗,會鍛鍊出一顆獨立自主的心。在不確定中,就能學會把很少的養分轉化為巨大的能量,努力生長。這是全文的核心所在。這裡的“不確定”,照應了上文的種樹人管理樹苗的不定時,但對上文的“不確定”做了內涵上的延伸,它指的是人在生活、工作、事業上的困難和挫折。作者由桃花心木的生長聯想到人的生存,聯想到生命法則,其含義是極值得回味的。議論式、概括性的話語,分明告訴讀者,上文講種樹人如何種桃花心木,原來只是在做鋪墊,是為了這裡的道理揭示服務的。這樣由事而理,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絲毫沒有突兀之感而段首的“種樹人的一番話,使我非常感動”一句,則實現了從種樹到說理的“華麗轉身”。為了證明這個道理是正確的,文章最後又從哲理的議論回到桃花心木本身,說它長得高,說它再也不會枯萎了,讓文章錦上添花,意味無窮。

名家點評

閩南師範大學副教授廖聖河《在“不確定”中尋找生活智慧的文化之旅》:“《桃花心木》是林清玄寫的一篇散文,記敘了種樹人、桃花心木與‘我’之間的故事。……從解讀的設問到升華的啟示,一環扣一環,一疑接一疑,讓學生在‘不確定’的氛圍中感受無常的道理。”
語文報社社長兼總編輯蔡智敏《新讀寫大語文·國小七卷》:“林清玄《桃花心木》以巧設懸念取勝。文章在交代故事中人物、背景後,便開始層層設疑,這一重重謎團,勢必引起讀者產生弄清其中緣由的欲望;隨著情節的自然發展,種樹人一番話又起到步步解疑的作用。最後,作者由種樹到樹人,從中悟出生活哲理,給人耳目一新之感。”
集美大學教授施茂枝《課例中的兒童本位理念 “有機教育”思想下的國小語文教學設計》:“本文為我國台灣省作家林清玄的散文,語言樸實流暢,寓意深刻。寫一個種樹人讓“樹木自己要學會在土地里找水源”的育苗方法,說明了在艱苦環境中經受生活考驗、克服依賴性對人成長的重要意義。本文寫法獨特:從樹與人關係看,是借物喻人;從育苗與育人角度看,是借事喻理。敘議結合,畫龍點睛。故此,本文議論成分較多,理性色彩較濃。”

作品影響

《桃花心木》後被選為人教版《語文·六年級·下冊》教科書第3課課文。

作者簡介

林清玄(1953—2019),筆名秦情、林漓、大悲等。中國台灣高雄人。畢業於中國台灣世界新聞專科學校,曾任中國台灣《中國時報》海外版記者、《工商時報》經濟記者、《時報雜誌》主編等職。連續十年被評為中國台灣十大暢銷書作家,是國際華文世界被廣泛閱讀的作家,被譽為“當代散文八大家”。散文集有《打開心內的門窗》、《蓮花開落》、《冷月鐘笛》、《溫一壺月光下的酒》、《鴛鴦香爐》、《金色印象》、《走向光明的所在》、《白雪少年》等。
2019年1月23日,林清玄因病逝世,享年6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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