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朱(中國著名詩人)

朱朱,本名張建宇。筆名又叫魚魚。

男,小說家詩人學者,1971年秋,出生於內蒙古錫林浩特阿巴嘎旗,1993年畢業於內蒙古大學法律系,在烏蘭察布盟搞過社教,在鄂爾多斯支教做過老師,也曾在企事業短暫工作過,後轉為公務員,目前安居包頭。

有詩文散見於《揚子江詩刊》,《詩選刊》,《中國詩歌》,《九月詩刊》,《鳳凰》《今天》等詩歌刊物。與安琪等人合作出過詩集《夏日詩韻》。小說有《靜默的安代舞》,《佛手》,《紙質時代》,《八十年代》,《紀念八十一夢 遺忘之詩》等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朱朱(魚魚)
  • 國籍:中國
  • 民族:蒙古族
  • 出生地:內蒙古
  • 出生日期:1971年11月25日
  • 職業:詩人
  • 畢業院校:內蒙古大學法律系
  • 代表作品:《揚子江詩刊》
  • 身高:176cm
  • 體重:75公斤
  • 籍貫:內蒙古
  • 原名:張建宇
詩歌印象,個人作品,《美好生活》,《又是春天》,《一位作家的一生》,《疼了》,《金庸系列之七笑傲江湖》,《我有些老了》,《情人艾米莉迪金森的眼淚》,《失聰者》,《危險的事情固然美麗,不如打馬歸來》,《夢到你出嫁了--給曉佳》,《有時我像個詩人》,《我還是一個不擅長說出愛的人》,《借用烏瑪的一句話》,《金庸系列之九神鵰俠侶》,《還在路上》,《候鳥.母親》,《再別康橋》,《二月的哈姆雷特》,《昨天快樂》,《你現在過得好嗎》,

詩歌印象

朱朱(魚魚),一個把自己藏進時光深處的詩人。有一點像隱者。但凡隱者,必是一個心裡藏有大智慧的人。也是隱者,往往心裡洶湧著一條河,平靜、清澈、波瀾不驚,淡淡的憂鬱的氣質如水汽氤氳。而朱朱(魚魚)就居於其中,自說自話,娓娓而談。古今中外自然萬物統統都擁圍了進來,一起營造優美的意境,引人入勝,迷戀往返。我讀詩三十年,閱詩無數,自覺能夠深入詩境且沉迷者寥若晨星。而他的詩歌,以其幽美的意境、親切的語感、圓熟的技藝、精緻的詞語和發自靈魂深處的腹語,擊痛了我的心,不由得不拍手叫好。
朱朱
——白公智《詩壇星座》
朱朱(魚魚)的詩語言上乾淨,節奏上有起伏,結構上沒框,立意上有新意。
——李潯
詩人黑光在談及朱朱(魚魚)的詩時說:“在這清冷人世,總有本色的詩人兀自眺望。向外,向內,向古,向今,以平和之心。”這是些樸實的讚辭。對於魚魚來說,恰好不過。對於浮臊而妄動的詩歌潮湧而言,是-次點撥迷津。魚魚的詩,清新如嬰孩,質樸如一塊棉布的手感,溫暖而自在。
——天城阿扁《詩歌的質地——兼談朱朱(魚魚)詩歌》
朱朱(魚魚),是一個詩人,不管他寫不寫詩,我都覺得他是一位詩人。他是一個不預設讀者不預設編輯的寫作者,他的詩人氣質,僅供自己對一生交待,真實,有效。
——蘇唐果《草原上的風》
讀朱朱(魚魚)的詩,心會溶了,我害怕這種感覺
——朱乒

個人作品

【朱朱(魚魚)詩歌20首】
朱朱

《美好生活》

我隨身攜帶鐘聲
雨水
時間和鹽
在塵世中我要與你短暫地相愛
點起炊煙吃一頓黃粱飯
然後分別老去
我選擇死在秋天
死在北方寒冷的地方
如果可以
我不想留有遺囑
不和世人告別
我也不願說穿自己的心事
比如大家在說盛世的時候
我不肯說我不喜歡人間
我要在口袋裡裝滿烏鴉的影子
一匹馬的尾巴
我要躺進一本書裡面
然後聽任你用一根火柴把我點燃
點燃我疲憊潮濕的一生
如果可以有墓碑
我希望上面寫下這樣的文字
“他離開了人間
終於實現了他人生最好的夢想”
對了
我得承認生活雖然無常
但畢竟是美好的
我愛的人也知道
人生短暫,如白駒過隙
你若不信
翻開歷史,都是死人的名字和做過的錯事
以及他們愛過的另一些死人

《又是春天》

當我越過三百首情書給第二個女人寫信的時候
世界已經被讚美聲湮沒
橋上的果子離橋還有一段月光的距離
那收藏愛情的女人整夜失眠
白天依附一朵花,在清香中日漸憔悴
她不肯相信萬物都在普遍聯繫
烏鴉藏起它的黑,風開始收斂它的翅膀
一本書被自己打開
一隻螞蟻順著第二章爬行,停在里爾克下面
而春天如此衰老
她所有的顏色早已陳舊
可我依然
在紙上畫出希望
畫出風鈴草傷口中孕育的風
我還畫了白海鷗和卡拉維爾帆船
“我也喜歡海員式的愛情
接個熱吻就匆匆離去”
離愛情只有一步的紅腳鰹,和我一樣
喜歡離土地遠一些,距海水近一些
作為一個假想中的海洋氣候過敏者
我還喜歡門前新栽的幾棵樹
它們旁若無人地將要綠起來

《一位作家的一生》

在一場葬禮中入睡
第679頁
陽光多么好,這裡是海邊公墓,時令
大概是夏天,我睡著之前
那時我是幸福的
牙繼續疼著,牙洞裡沒有雨水和隔夜的食物
北風還一樣
這個冬天它更加薄情,凜冽
我夢到的村莊缺衣少穿,一些衰老的人在死去
在上班的路上
我能聽到具體的鳥鳴,抽象的尖叫
筆下,方圓一平方公里的範圍
流浪狗不合時宜地做愛
冬天蕭瑟的枝條下,多么倉皇
那些足跡遍布的殘雪。一個病人打來了電話
最近他一直在從巴彥淖爾市去北京的火車上晃蕩
開門,驗票,燒水
在疲乏以後沉沉睡去。生活或被生活
他是幸福的,他的世界井然有序,像筆直的鐵軌
然而世界依舊荒誕,不可信任
拾土豆的人體內流動著矛盾的,不可調和的血
一張骯髒的畫布上滿是焦慮的果實
平靜的褐色的土地,而
播種者是幸福的,我也是
每日午後飲酒,寫沒有意義的文章
觀察人,螞蟻,還有生性冷漠的植物
虛度流年或者巧渡,在舞台上
把一生過成一條和岸保持平衡的河,然後
像雷蒙德·卡佛那樣死去,那個酒鬼,活了686頁
幾乎每一頁都有酒。多么幸福
他還有兩個妻子,也有女兒,兒子。在活著時
他還抽空看了很多書

《疼了》

似乎很快樂
似乎帶給很多人快樂
卓別林是個病得很重的人,而我
無憂無慮。要不去寫小說
寫一個悲傷的人和他盤根錯節的內心
無法從背後輕輕抱緊自己
也不能痛哭一場
把右手交給溫柔的左手
自言自語,說的全是愛自己的話
我不能從十七樓跳下去
也不能去阻擋行駛中的火車
我一遍遍告誡自己
我沒有抑鬱,只是
扮演成年人太久了有些厭倦
把一隻螞蟻放在離自己最近的一隻耳朵里
去探險去尋找那個愛說話的小精靈
我很善良懂得心疼自己
下一次下大雨我一定會放聲痛哭一場
雨下多久我就哭多久
借著雷聲我還要哽咽,泣不成聲
姐姐,這樣是不是比旅遊或登高要更好一些

《金庸系列之七笑傲江湖》

江湖的水已乾,這個夏天
梁山好漢們星夜趕回宋朝避暑
小馬大車一路搖
我為燕青餞行
幾杯酒後
我突然老了
我懷疑我不是天下國士
端午將近
我怎么夢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屈原
或許首先我應該學會游泳
學會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地壇里的琴聲已成絕響
還有一些琴聲也逐漸消亡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刻在赤壁上
遒勁有力的十一個字
描述了歷史中的謊言如何生生不息,可
我無法細緻地解釋那些牧草,糧食,鳥鳴
流水,以及前赴後繼走上歧路的羊
親愛的,其實我也無法說清無辜的春風,野火
它們如何悲哀
如何不知所措地被一首詩來長久地豢養
而我所想表達的江湖也不全是倦怠,猶疑,虛無,傷害
以及恐懼,煩憂,結盟和背叛
或許還有愛和希冀
那些希冀,你知道就是少許等待
就是把一生的時間用來想一個女人
慢慢把她想老
任時光溫柔蹉跎,在我的個人史中
她代表了風華絕代的魏晉

《我有些老了》

總有一天我將什麼也寫不出來
那我將如何想你
在別人的詩歌里我看到的都是水上的浮光
譬如讀到阿維的遠方,今天晚上
可我無法更深地分享她的寂寞與悲歡
一本好書或一首好詩帶給我的也許只是一把鑰匙
我旋轉它,渴望進入一間陌生的屋子裡
其實,那是我的屋子
安置著我的少年,我的飛鳥,我的流水和親人
屋子裡也有殘存的舊時光
有我早已忘記的愛情,淚水和驕傲
可我不能輕易推門進去。我是我的陌生人
我寧願呆在台階上抽菸
用別人的經驗去遐想,去編纂一首詩
也不願意進入那個荒涼,寂靜,落滿塵土的屋子
我怕我長久地迷戀過去
總有一天我將什麼也寫不出來
那我將如何想你

《情人艾米莉迪金森的眼淚》

我的情人也是理髮師,她剪短我的頭髮
我的眉,我眺望遠方的視線。我睜開眼睛只能看到我的女人
看到她,看到低於河岸的記憶
我的情人也是詩人,妓女,服務生,護士
也是老師,公務員,趕屍人
我的情人也是死於床上的海里,她打撈著一生空蕩的時間
我的情人也是被世界的網輕輕罩住
她的歌聲柔美,她的淚水完整,她的身世坎坷
我的情人摘取了月亮,她的舌頭上有柔軟的手
我的情人的淚水也是鹹的
她擁有所有波浪,自身的和海水的
我的情人畢生安居於一條胡同里
還沒有來得及命名,那路燈下的巷口
風就掠過她的裙裾,她的少年,她母親的炊煙
我的情人善於一個人跳舞,寫字,詛咒。她
與鏡子傾心交談,獲取了多於自身一半的性

《失聰者》

一天從抄襲一首詩開始
在她柔軟的無名指上
我署上自己的名字,我把一首詩輕輕打開
她的身高,複雜的性格
她體內的憂傷,密不透風的腹語
她背後的一個人,一群人還有貧瘠的海水與大片的土地
我也完整地抄襲了她的異國口音
她獨具一格的衣著,還有她保守隱秘的性
也許我錯了,從清晨我就陷入一首詩里
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世界
世界是由聲音組成的。我能看到馬車走過十九世紀的舊街道
看到河水嗚咽,看到綠樹葉疼痛
一個少女和窗戶一起變老,她說話音調變質,而親人卻沒有發現
我看到剪髮師剪刀冰涼的聲音
火車笨重地行走,而馬蹄輕捷,大雁空靈
我能看到死亡,它的聲音安靜,一生是徒勞的
那些日子轉眼就失去,愛人甜蜜的耳語
還有淚水打濕臉頰,孩子套弄鐵環,筆落在紙上
許多細小和巨大的聲音在眼前稍縱即逝,像風一樣
一首詩發出柔弱的聲音對抗時間
如果我因為抄襲而愛上了別人的祖國
譬如愛上二月,愛上帕斯捷爾納克的俄羅斯
鐘情於美麗沉靜的異鄉女子
她的唇語豐富妖嬈,上下眼睫毛摩擦聲音動人
如果我吻了她,我因為叛國罪而被囚禁在沒有星星的水牢里
我還是會抄襲一首哀傷的詩,譬如哈姆雷特
我還是會看到螞蟻往地下搬動陽光,雨水悄悄地融入湖面

《危險的事情固然美麗,不如打馬歸來》

盜取你的梅花,先生
把一生輕輕放過
畫許多窗戶一樣的方格子,填滿
陷入柴米油鹽的時間
是又一個夜晚了,再畫無數燈光
畫隨機的幸福
畫次第熄滅的道路和遲歸的人
畫雨水,畫春風憂鬱的剪刀
畫秋天成熟的繩子
48歲的死亡,不早也不晚
我騎著腳踏車從團結大街走到友誼大街
想不起枯的意義
或許是失水
如葉子,藤,樹,也可以是掉入童年的井
那么,枯坐
要么是椅子失去了水
要么是椅子上的人
被水流失殆盡
補些酒吧,老兄
“坐在鏡子中你常坐的地方”
給你畫一個杯子
且倒滿了水
或許有水喝是幸福的,有疼痛也是,可以
把疼痛畫在失水的紙上
畫一張失水的臉
畫南山
畫一個普通人單薄的背影
在鏡子裡消失
先生,危險的事固然美麗
不如打馬歸來

《夢到你出嫁了--給曉佳》

夢到了疲憊的山路
你的姐姐,告訴我你出嫁的喜訊
我輾轉反側
滿是憂傷
這個落枕的英雄,歪曲了自己的夢
一夜和桑丘賭博
輸卻了大片的雪地
為什麼不能和世人一樣反覆無常
輕薄淺浮,愛一個人
適可而止
她已嫁往異鄉
嫁妝是一口人間的井水
27棵樹代表她的大好年華
仔細梳妝
把鏡子和頭髮洗乾淨
輕描了唇
把手指一棵棵數清,選一棵挺拔纖細的
給她帶白金的鑽
讓她獨自守住紅塵以外的秘密
隨著娶親的馬車
你歡喜與哀傷著
一簾秋風藏起了你的淚水和歡顏
這人間從此多了一份溫暖
和哀愁
夢到了疲憊的山路
你打扮俊俏,在娶親的馬上
你那么驕傲,那么沉默
你快馬走在秋天裡,那是我最喜歡的季節

《有時我像個詩人》

好多人不寫詩
也一樣快樂,或者悲哀
該做愛還照常做愛
吃飯或喝酒也一樣,談論各種男人女人
也一樣死在床上,街上,海上或其他各種所在
難道寫詩的人會更憂傷些
他們看到相似的文字,對自己或生活會有更明確的認識?
沒有,我活了四十歲,我看了很多別人的詩
但這並不能給我的生活帶來什麼
我的生活還是一團糟
我還是俗不可耐,沒有詩意地棲居
早晨喜鵲在頭頂叫的時候我還對生活滿懷信心
傍晚我步行回家,沿著一條柏油路
一邊翻看雨蘭的《低音區》,一邊瞅著雨水就落了
被雷擊中手機的機率去年在包頭是二百萬分之一
今年到目前也是,而且每次人和手機都死了
所以我小心關機,想從前的事
古代寫詩的人我喜歡蘇東坡
偶爾也喜歡辛棄疾,納蘭容若,易安居士之類
那時沒有火車,沒有汽車,沒有手機
詩人們們過著或好或壞的慢生活
因為路途遙遠音訊難通,很多人丟了愛人
想到這裡我就忍不住想哭
我也想念一匹古代的馬,它忠實,可靠
帶著一封信奔波在A地和B地之間
夜晚,雨停的時候我又感到格外沮喪
為什麼總要活在死亡的陰影里
杞人憂天,擔心一首漂亮的詩眨眼就面目全非
世上有很多荒唐的事總讓我嚮往
東晉的人已經死光了,沒有留下一個
喜歡蘇唐果說的話,無論你寫不寫詩你都是一個詩人
真的是這樣嗎
其實,我沒有很多怪癖
除了寫詩,我具備一個平庸男人的所有特徵
當然他們得承認我的酒量要好一些,酒品要差一些
而且我賭博從來不賴帳,這可並不容易

《我還是一個不擅長說出愛的人》

年輕時,我喜歡從不說出愛的人
他和隱身人戰鬥
出生入死,為了沉默的美人
在電影裡他是邊緣人
桀驁不馴,玩世不恭,沒有可靠的槍和身份
身穿雨衣,他受盡了情感的折磨
我迷戀他的月台,也
迷戀他抽菸的姿勢
有一年,我也送一個美人去遠方
我也去點一支煙
我的手指修長,富有野性,然而我沒有帶火柴
那天,多么慚愧
也沒有下雨
月台上是亂鬨鬨的人群
似乎那就是最後一面,她像電影裡一樣
她揮手,她從車窗里探出身子
多年後我偶爾還能夢到她
夢到送別的汽笛聲
她顧盼自若的樣子以及糟雜的人群
但無一例外
每當我點菸的時候,口袋裡總是沒有火
現在,我戒菸了
我也很少去站台送別
這就是生活
很快,二十年就過去了
沒有她我活得也一樣痛苦
沒有太大的意義
也還寫詩
和隱身人戰鬥,出生入死

《借用烏瑪的一句話》

如果你是個陌生人,就來愛我吧
“你忽然低頭,在我耳邊說溫柔的話”
夜晚的棺材被抬出了夢境
最後一根釘子釘住了愛人的心跳
活著似乎很美好
有虛妄的目標,短暫的愛情,還有鹽和酒
你要說就說說異鄉,說說昨日的河流
以及凡人以外的生活,而
我教你練習穿牆術,教你隱身,腹語
教你與樹相愛,讓你學會
怎樣用沉默延長陌生的過程
就像長久的做愛,無聲,淚流
很多人活著了無意義,可我們有
我們反覆品嘗人間的疼
以彼此為病人,種下秘密的引子
我們相愛,疏離
用內心生活
在雨水豐沛的季節埋葬對方

《金庸系列之九神鵰俠侶》

-------這世上有一件幸福的事,就是永遠也得不到你
愛上一個抽象的女子
陪她喝酒,去宋朝
捏她的鼻子,吃早餐
在夜郎,坐井觀星
愛上一個抽象的女子
給她鏡子去撒謊,給她水
濕漉漉地吻她,在捷運里
像個德國詩人
剝離她的性感,寫一首漂亮的詩給她做裙子
把一生賦予她
不拘一格地寫出虛無的愛情
愛上一個抽象的女子
讓她懷孕,把一個具體的女孩
還給人間
完美,無與倫比
疼愛她,用盡一生
愛上一個抽象的女子
帶她去草原,給刺蝟洗澡
射鵰,聽她像草一樣嘮叨
教她穿牆術,幻聽,神經病
一切脫離人世的法術
愛上一個抽象的女子
在一張床的距離之外
給她溫暖的爐火
給她虛榮,野心,春風
和男人里的英雄
愛上一個抽象的女子
不讓她哭泣
給她買四合院
洗淨樹和她的葉子
玩弄月亮,嘆人生苦,短
天黑後和她做愛,只爭朝夕
用各種姿勢
生下無窮的寓意

《還在路上》

一開始我就把我的臉
殘缺,醜陋的,蒼白,憂鬱的
給了你
我要酒精,要無節制的性,時常發脾氣
在穿過人間的路上
我努力去愛
我試著愛雨,愛閃電,愛蒼白的手
愛淋濕的發,小巧的乳房
還愛刻毒的語言
和所有的書
當我最後愛上自己時,我已經老了
我還愛自己的十七歲
愛那年的雨,它青了又黃
或許,我的命運就是一匹白馬的命運
種瓜得豆,仁者見智
耽溺於麻醉品,舞蹈,賭博
視文字為異鄉,當
遠方逐漸回到水草豐美的故居
安下心來,在舊井台我和鴿子一起盤旋
還會有淚,那也僅是眼淚
是最美的水。是一種形式,超越了內容
如果我和時間一樣漫長
我不會走遠
我也不會在春天裡死去
我討厭內蒙的風
它把我的一生刮來刮去,我不是風箏
我是一隻留守鳥,願意在一棵樹下長大,並且老去
我都告訴你們了
我沒有名字,沒有愛人,沒有籍貫,沒有年齡
沒有你們所擁有的一切
給我一扇窗吧
讓我可以看到無數我愛的女人
看到她們的青春
看到她們的孩子在世間也過著幸福的生活
別責備我了,父親
我終究不僅是你的兒子
我還是一首詩的衣裳,是她放蕩的情人
是她等待已久的船,總有一天我的河流要帶我離開你,父親
而我突然發現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沒有恨過你的暴戾和一切,也
沒有恨過火車,那是你給我的第一個玩具
.......................

《候鳥.母親》

那些候鳥中也有我的母親
也有我沉默的,怕冷的,驚弓的母親
北方和南方都有她的故鄉
在溫暖的地方駐足,我的母親善於飛翔
她用柔弱的翅膀抵擋謊言,子彈和粘網
在兒子沉重的夢裡,星星是含淚的石頭,是冰涼的石頭
我的母親帶著美好的夢想遷徙
她並非一無所有,她有美麗的羽毛和
天籟之音.歌唱大地,穀物
她的兄弟姐妹相繼死於人間,在千年的鳥道留下河流般的血
她也沒有綠卡,沒有國籍,死得無怨無悔
那些持槍的人,那些攜網的人,那些用燈光假作黎明欺騙你的人
那些販賣你的人,烘烤你的人
也是我的親人,也是你的兒女.也是陷入貪慾的人,是有罪的人
母親,我能做的只是代替你在夜間完成一次飛翔
在閃電和雨水到來之前發出歡快的哀鳴,像你第一次返回南方
像你第一次見到雪

《再別康橋》

再讓我告別一次
雖然你已經被別過
你置身於橋的虛無,留下一段衣袖
留下影子,比雲還輕
作為符號,我可以借你描述愛情
或者說起少年登樓,成就往事
當我珍惜離別的時候,譬如現在
我已不愛美人和名馬
不想錯過炊煙,錯過大雁
錯過一碗小米粥沉重的心事
假使提起一次離別
應該更注重程式
它也屬於進入生活的一條路
我已開始變老
開始接受生活所賦予我的,儘管我曾厭惡
你要慢提腳,轉身需優雅,微笑
接著揮手
如果此時有哽咽,正好可以壓下
心頭
浮動的月光
有些離別可以一氣呵成,可以有恨
也可以像我一樣
遠離一座橋
終生不接近一條危險的河

《二月的哈姆雷特》

------史鐵生說:“所謂命運,就是說,這一出人間戲劇需要各種各樣的角色,你只能是其中之一,不可以隨意調換。”
鑼鼓響處,依次上台
可我的哥哥帕斯捷爾納克
不肯扮演他的角色服從這劇情
與偽君子同台
眾多的哈姆雷特散落在人間
舞台上的那個
並不孤單,他的絕望略顯矯情
王子和乞丐都一樣
要遵從這世間荒謬的邏輯
聽任內心裡馬匹嘶鳴
想要去比劇本更遠的地方進退維谷
幕布遮掩了主人公一生短暫的黑夜
強光下所有的台詞蒼白荒誕
一些風聲被呼聲翻遍這已是三月
活著還是死去如今也不再是問題
只是下一幕該由誰來放聲痛哭
為這偶在的命運

《昨天快樂》

喜歡什麼樣的人兒,你問我
有人在鏡子裡散步,讀書,偶爾把鏡子弄濕
我喜歡騎著馬越過歲月的女子
喜歡她的背影,其實
我喜歡她的少年
喜歡一隻鳥剛學會飛翔時她自信的影子
我也喜歡她的中年
喜歡一棵鬱鬱蔥蔥的樹,喜歡她的夏陰
喜歡她冬天干練的枝條
當然我更喜歡她的老年
喜歡她身體裡的湖泊偶爾泛起記憶的漣漪
喜歡一口懸在屋頂的井
她一滴一滴把自己還給大地
喜歡一個女人
她同時擁有童真和滄桑
經年一個人在自己的內心裡耕種,有時能收穫疼痛的花
有時收穫一無所有,比荒蕪還要空虛
但我喜歡她內心那像海水一樣的土地
她在裡面培育上好的光陰
你在她的額上,她的唇上,她的笑容里
你在她的步伐,她的沉默,她的淚水裡
你在她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
可以感覺到她的光陰.而你大可不必相信撒謊的鏡子
雖然她有時也出入一面老鏡子
在裡面散步,讀書,偶爾牽一匹馬就來到你面前
猝不及防

《你現在過得好嗎》

火車徹底停住了
我昨夜的茶喝多了,我知道
火車上的衛生間骯髒
我正好能抽身而退
現在是黎明,再無睡意
上班的路途遙遠
足夠把夢境恢復修補
我記得火車曾在某個小站略停片刻
我下車看見荒涼的世間
遠方有零落的村莊
我想沿著鐵路線漫遊,像個自覺的詩人
終究還是不捨車上的她,她什麼時候上了車
面容平靜,沉默不語
火車繼續前進,列車長喚我喝茶
她側身站在車廂一側,旁邊還有個女伴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細看她
問她生活可否如意
我還沒有聽她說話,你不知道,她聲音清脆悅耳
我也不知道她如今在南方還是北方
夢就中止在火車停住的地方
沿著舊日熟悉的路徑,這個深秋的清晨
我想詩歌可以是小說,散文
可以是寓言,童話,隨筆,也可以是詩歌
我還想到卡佛應該戒酒了,卡夫卡的一生又是多么寂寞
他倆都姓卡嗎
我又想如果大學時留在北京也許這一生就不同了
我想了很多,想到了教父,哈里波特還有林肯和釣魚島
甚至想了居延海的舊日榮光,悲傷的李陵
我也想起了有一口假牙的蒙古狼,在呼鎮的夜晚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哭。在微涼的清晨無措地尋找
一列永不會駛來的火車
一列該死的有著骯髒衛生間的黑皮老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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