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者(威廉·福克納創作長篇小說)

掠奪者(威廉·福克納創作長篇小說)

《掠奪者》是美國作家威廉·福克納於1962年發表的長篇小說,也是福克納的最後一部長篇作品。

該作描寫的是銀行家的孫子盧修斯從偷著把祖父的汽車開到外地到回到家中這之間四天的經歷。它不僅是福克納的思想發展和藝術追求的符合邏輯的成果,而且它更能“振奮人心”,還為那總的來說比較陰鬱的約克納帕塔法世界帶來一個溫馨而圓滿的結局。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掠奪者
  • 外文名稱:The Reivers
  • 文學體裁:長篇小說
  • 作者:【美】威廉·福克納
  • 字數:188000
  • 首版時間:1962年
內容簡介,創作背景,人物介紹,作品鑑賞,主題,藝術特色,作品影響,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掠奪者》是福克納的一部頗受好評的“成長小說”。銀行家的孫子盧修斯隨同司機霍根貝克和黑傭耐德偷著把祖父的汽車開到外地,住進了一家妓院。霍根貝克找到了風塵女子科麗,而耐德為了幫助另一個黑傭,偷著用汽車換了一匹馬,又用這匹馬參加比賽,贏回了汽車。四天之後,他們回到家裡。霍根貝克跟科麗結了婚,而故事的主人公,年僅11歲的盧修斯在這四天的冒險經歷中,既體會到人們的善良、同情、相互關心,又看到了貪婪、狡詐、卑鄙和墮落。在德行與非德行的衝突中得到了磨練,成熟起來。

創作背景

南北戰爭以南方的失敗而告終,戰爭後南方的傳統價值觀崩潰,而統以它的慣性在南方社會還繼續產生影響。福克納受到南方傳統的薰陶,在關於祖先的勇敢、榮譽、憐憫、驕傲、正義、自由的種種傳說中長大,對家族的自豪和故土的熱愛從小就在他心靈深處播下種子。然而南方的迅速崩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衝擊和戰後美國社會“迷惘”思潮的蔓延,促使他對傳統作出反思,面對現實作出新的思考,揭去南方精神遺產的美麗外衣,看到了南方奴隸制的罪惡,種植園主的腐敗、殘酷和非人性的一面。這種認識對於深深眷戀著家園的福克納來說,無疑是非常痛苦的。他沒有迴避這種痛苦,而是以藝術家的敏銳眼光看清了事實,甘願成為精神上的流浪漢。而且他又無法在由北方帶來的工業文明中找到寄託。他所看到的是在資本主義發展中南方人民的痛苦。在新南方,淳樸的人際關係為金錢所取代,平靜和睦的生活為混亂喧鬧的都市生活所破壞。人人喪失了個性,成為被人操縱或操縱別人的機器。因而又不由自主地轉而求助舊的生活方式,但馬上又記起歷史的負罪感而備覺惶恐。福克納就是懷著這樣一種複雜的感受來描繪南方社會,構思自己的藝術世界。
1962年6月4日,也就是在他逝世前一個月零二天,威廉·福克納出版了他最後一部,也是他的第十九部長篇小說:《掠奪者》。這部小說輕鬆幽默,情節引人入勝,同時寓意深遠,它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展示了作家傑出的藝術才能。
其實這部小說在他心中已醞釀很久了。早在1945年5月,他在給出版社的一封長信中講:他想寫一部關於一個“十二或十三歲的普通男孩”的成長、“有點像《哈克貝里·芬歷險記》”那樣的書。他還在信中簡略地談到小說的情節和主題思想:那個小孩同一個白人、一個黑人和一個妓女一起偷了一匹跑馬,在躲避警察的幾個星期里,行程上千里,經歷了不少的事。他因此“學到了勇敢、榮譽、慷慨、自豪和同情”並“成長為一個人,一個好人”。然而當他終於動手寫這部小說時,已是21年後的事了。小說先取名為《盜馬賊:往事的回憶》(The Horse Stealers:A Reminiscence)。1961年七月初,他已寫出三章。8月2日,他在信中告訴出版社,寫作“很順利,已完成大約三分之一”。他還為書的封面寫了一段意味深長的廣告詞:“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它無可質疑地將成為西方世界自由意志和私有企業的《聖經》。”
他的確寫得很順利,到8月21日,就完成了全書的打字稿,也就是說,在不到3個星期的時間內,他寫出了全書的三分之二。對於一個體弱多病的老人來說,這是很了不起的。他在九月十九日的信中通知他的編輯朋友,書的名字改為“The Reivers”(《掠奪者》),但副標題仍然是“往事的回憶”。他後來對人解釋說,reivel是蘇格蘭高地(福克納認為蘇格蘭是他的祖籍)的一個古字,是robber(即劫掠者、盜賊)的意思。小說出版後,得到了讀者和評論界的好評,被評選為當月最優秀的書(the book of the month)。對此,老作家“甚感欣慰”。
雖然這部小說最初的醞釀和實際創作之間相隔21年,而且故事情節也有很大變動。但小說的主題和基本構思卻沒有變。它仍然是一部關於一個小孩成長的、“有點像《哈克貝里·芬歷險記》”那樣的小說。它的主要人物仍然是一個小孩,一個成年白人(身上帶有四分之一的印第安血統)和一個機智精明的黑人。不過被偷的不僅是一匹馬,而且還有一部汽車。這也是作者為什麼把書名從《盜馬賊》改為《掠奪者》的原因。

人物介紹

盧修斯
盧修斯對親人,特別是對他母親做出了慎重承諾,所以他總為自己的過失深感悔恨。也正是因為他樹立起了堅定的信念,他才能在內心衝突中成熟起來,也才能在罪惡面前挺身而出。這是他同昆丁等人最大的區別。當他聽到奧蒂斯津津有味地給他講述其“傑作”時,他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甚至抓在刀刃上也渾然不知。他不是在同一個小孩打架,而是在同邪惡鬥爭。科麗小姐知道了他打架的原因之後,感動得哭了起來。因為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有人為她打架。她向盧修斯發誓再也不像那樣生活。盧修斯以自己的信念和勇敢挽救了她,使她最終獲得了新生。在小說的結尾,她和布恩的兒子出世,起名為盧修斯。這是一個充滿希望並極富象徵意義的結尾。

作品鑑賞

主題

福克納一生精心構建了以約克納帕塔法縣為中心的神話王國。國內外對福克納及其作品的研究碩果纍纍,但對其後期作品如《掠奪者》卻鮮有分析探討。一些評論家認為其後期作品創作手法和藝術成就遠不如前期作品高超,繼而斥責或忽略後期作品所體現的美學效果及作者的重要思想。《掠奪者》在美國出版之初,“有名望的批評家或猛烈鞭撻這部著作,或認為作者缺乏熱情”,為福克納作傳的霍夫曼先生則認為這部小說是附加在約克納帕塔法縣人民生活主旋律上的一個“裝飾音”。對此種現象及評論,福克納研究專家特里莎·湯納(Theresa.M.Towner)在其2003年出版的一篇專著《福克納後期作品和種族關係》中批評道:長期以來評論界認為福克納1949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後創作能力開始走下坡路,後期的作品大不如前期的。 對此我持不同意見,後期的作品反映了他角色的轉變,從一個“鄉下人”,變成一個“公眾人物”。
盧修斯·普利斯特把自己童年時代的這段重要經歷講給自己的孫子聽,正如當年他祖父教育他一樣,是為了將傳統價值觀念傳授給孩子。他認為,這“一切都太寶貴了”。所以他一邊講述過去的故事,一邊又進行評論或者把祖父對他的教誨講給孩子聽。其實,在很大程度上,盧修斯就是作家自己。同盧修斯的祖父一樣,福克納的祖父也是銀行家,福克納的父親也開了一家馬房,同盧修斯一樣他也是四個孩子中的老大,他小時候也在馬房幫工,1905年時,他八歲,只比盧修斯小三歲。當然最重要的是,同老年的盧修斯一樣,老作家創作這部小說也像一個慈愛的老爺爺對自己的孫子們以充滿懷舊的心情講述自己的童年。所以這部書出版時,他把它獻給了他的五個孫輩的孩子(他女兒吉爾有三個,他的養子和養女各有一個)。盧修斯的成長曆程, 宣揚了美國人引以自豪的冒險開拓精神。 福克納曾建議出版《掠奪者》時在書封上刊登這樣一句話:“一個極其重要的啟示……完全可以視為西方世界關於自由意志和個人企業的《聖經》。 ”這恰恰反映出福克納創作主題的轉變, 刻畫焦點由人性弱點投向積極奮進的光明面。
一個孩子的成長, 他對成人世界道德規範和行為準則是接受還是排斥, 也是福克納在接受諾貝爾文學獎演說中提到的“人類內心的衝突”。 描寫內心衝突是福克納的突出主題,在《掠奪者》中,主人公盧修斯在與自己、他人、社會及自然的矛盾衝撞中,產生激烈的內心掙扎,並最終在衝突中尋回自我找到真諦。榮格認為:“人格作為一個整體被稱之為精神,精神有自我、個人無意識和集體無意識這幾種相互區別而又彼此相互作用的系統和層次組成。 集體無意識是無意識的深層結構,它是先天的、普遍一致的。
隨著他的思想的發展, 隨著他對人的本性的認識的深入和對人的信心的加強, 福克納逐漸從注重表現他眼中那破碎的現實轉為更致力於重構傳統信仰和以 “古老的美德”為基礎的價值體系。 《掠奪者》傳達了作者期盼重建傳統道德價值觀的美好願望。 榮格把作品看作是一個“自主情結”,即作品的創作過程並不完全受作者知覺主體的控制。 任何作品都可以在古老的神話和傳說中找到它的原型。一旦原型的情景發生,我們會忽然獲得一種不尋常的輕鬆感,仿佛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運載或超度,在這一瞬間,我們不再是個人而是整個族類,全人類的聲音一齊在我們心中迴響。 盧修斯從家鄉進入錯綜複雜的大城市,遭遇一系列社會黑暗面,又最終安全返回自己溫暖的故鄉, 整個故事發展模式可從古代神話中找到 “原型”。德國神話《塔恩霍澤騎士》講述塔恩霍澤騎士無意發現愛神維納斯的地下宮殿, 他在那裡過著世外桃源般生活。
後來他決定重返人間,卻遭到教皇的嚴厲處罰,僅兩天后他又神奇般地逃離教皇的宮殿回到愛神宮中。 對比兩個故事便可發現, 愛神宮殿即是盧修斯家鄉傑弗生鎮的原型, 教皇統治的人間是喧囂混亂的大城市孟菲斯的原型。 這樣的原型情景發生,讓人聯想到,故鄉是歡樂無憂的避風塘,有如神話般的愛神宮,而標誌著現代化工業生產的大城市則如同苛政之下的“人間”,充斥著罪惡苦難。 作者對現代化及大城市的反感厭惡在小說中亦有明確表述:“機動車是一種讓人傾家蕩產的現象。 ”“螞蟻(汽車)般的來回往復,不可救藥的分期付款購車癮;機械化,流動性,這是美國的必然命運。 ”
福克納在創作之時或許並未意識到自己的作品會與古代神話有某種程度上契合,但卻反映出他的一種美好期望:人類在現代都市中遭受磨難後,能夠在故土重新振作。樸實的故鄉與關愛的家人才是人們精神家園與支持所在, 是重建傳統信仰與美德的基礎。 對故土的依戀之情也表達了作者獨特的浪漫主義情懷,是對建構精神歸宿的呼喚企盼。
為了抵抗現代化的到來,南方人一直沉溺在南方過去時間所給予的庇護中,例如《喧譁與騷動》中的昆丁·康普生便一直活在南方過去的時間裡。汽車的闖入使這個本來生活得井然有序的小鎮發生了變化。汽車這一運動的代名詞,將人們的生活從南方的自然經濟時代引向了飛速發展的資本主義經濟時代。孔武有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布恩雖然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獵人,但當他第一次看見汽車時,汽車已經注定成為他的靈魂伴侶。盧修斯祖父從孟菲斯買下汽車後,出租馬房的家僕布恩便整天圍繞著汽車轉悠。不僅如此,布恩還帶領了身邊所有人認識與接受汽車。布恩對汽車的接受和喜愛打破了南方人沉溺在過去循環的時間裡這一安全的象徵。因此,布恩也毫無疑問地成為了傑斐遜小鎮上敢於面對和塑造現代生活的武士。
布恩以汽車作誘餌引誘盧修斯一起偷盜祖父的汽車去往大城市孟菲斯。布恩將盧修斯帶離了南方伊甸園進入現實世界的旅途中。自然、土地與曠野都是南方傳統中充滿生命與力量的場所,是南方傳統文化的源頭。但正是這種自然的庇護,才讓《去吧·摩西》中的艾克麥卡斯琳選擇放棄遺產的繼承,躲進自然的安全與庇護中。布恩在與泥沼的抗爭中逃離了南方神話所給予的伊甸園,打破了南方神話給南方人所帶來的安全感,並且以堅定的信念勇敢地生活在現實中。面對歷史前進的步伐,布恩勇敢地面對與接受現代商業社會所帶來的風險。
另一方面,黑人付諸實際行動參與到南方社群中來抵禦金錢與權力的壓迫。黑人耐得用汽車換賽馬,憑藉自己的機智與聰穎贏得了賽馬比賽,獲取了豐厚的報酬,然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堂弟博博。儘管商業社會的發展將金錢與利益放在首位,但耐得的出發點從來都不是金錢。黑人帕夏姆大叔一家在比賽時所付出的行動,與黑人家庭在南方社會中所體現出的尊嚴和信仰,都讓盧修斯看到了生命的自由所在。只有保持內心中生命的自由,才能實現個人的存在價值。黑人們意識到自身的悲慘處境,但依然勇敢地維護自身的尊嚴,反抗金錢與權力對他們的侵蝕,創造屬於自己的人生道路。紳士的文化傳統不是因為現實而變得墮落或是逃入南方過去時間的牢籠中躲避責任,而是在面對過去與現在的時候,勇敢地做出自己的選擇,並且敢於擔當自己的責任,付諸實際行動並且加入到社區中去維護自己的理想與信仰。紳士精神是結合傳統文化價值與現代商業社會的一種堅實可靠的力量。
很明顯,福克納在生命的最後日子裡創作這部小說,是為了向“孫子們”傳授他所珍惜的傳統價值觀念,向他們展示他稱之為“昔日的榮耀”的那些人身上的美好品質和一個人的成長道路。或者說,正如他在他為這部小說所寫的廣告詞所講的,他要傳達“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要獻給人們一部能使他們在工商社會裡像一個具有自由意志的人一樣生活的《聖經》。他堅信這是一個作家的神聖使命或者“特殊的光榮”。他在諾貝爾獎的領獎台上宣布:詩人的特殊的光榮就是振奮人心,提人們記住勇氣、榮譽、希望、自豪、同情、憐憫之心和犧牲精神,這些是人類昔日的榮耀。為此,人類將永垂不朽。詩人的聲音不必僅僅是人的記錄,它可以是一個支柱,一根棟樑,使人永垂不朽,流芳於世。
《掠奪者》就是這樣“一個支柱,一根棟樑”。它雖然不如《喧譁與騷動》、《八月之光》、《押沙龍,押沙龍!》、《去吧,摩西》等傑作那樣聲名卓著,其藝術成就也沒有那么高,但它在福克納的文學創作中卻占有特殊的地位,因為它不僅是福克納的思想發展和藝術追求的符合邏輯的成果,而且它更能“振奮人心”。不僅如此,它還為那總的來說比較陰鬱的約克納帕塔法世系帶來一個溫馨而圓滿的結局。

藝術特色

作為福克納最後一部長篇小說,《掠奪者》體現出作者創作理念的轉變,向人們傳遞出積極奮進的人生觀。晚年的福克納盡享天倫之樂,溫馨的家庭生活使得這部回憶錄小說(副標題為《往事的回憶》)帶有一種獨特的懷舊氣氛。然而小說的出色之處不僅僅在於懷舊的暖色調,更在於通過刻畫少年的成長磨練與內心衝突,使人們樹立直面人生、重塑價值的信心。

作品影響

羅絲基(William Rossky)認為,如同《暴風雨》與莎士比亞主要作品的關係一樣,《掠奪者》與福克納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所創作的偉大悲劇之間存在的主題關聯在於它是福克納對人類生存狀況做出的最後總結。因此,《掠奪者》充分展示出作者在對待人性態度上的轉變:由悲觀蕭索轉為樂觀積極,是全面研究福克納創作思想不可或缺的一部重要作品。

作者簡介

威廉·福克納(William Faulkner 1897年9月25日-1962年7月6日)出生於沒落地主家庭,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在加拿大空軍中服役,戰後曾在大學肄業一年,1925年後專門從事創作。其最著名的作品有描寫傑弗生鎮望族康普生家庭的沒落及成員的精神狀態和生活遭遇的《喧譁與騷動》(又譯《聲音與瘋狂》 1929);寫安斯・本德侖偕兒子運送妻子靈柩回傑弗生安葬途中經歷種種磨難的《我彌留之際》(1930);寫孤兒裘・克里斯默斯在宗教和種族偏見的播弄、虐待下悲慘死去的《八月之光》(1932);寫一個有罪孽的莊園主薩德本及其子女和莊園的毀滅性結局的《押沙龍,押沙龍!》(1936);寫新興資產階級弗萊姆・斯諾普斯的冷酷無情及其必然結局的《斯諾普斯三部曲》(《村子》1940,《小鎮》1957,《大宅》1959)等。福克納在1949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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