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慕尼黑的秘密: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對話

打開慕尼黑的秘密: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對話

《打開慕尼黑的秘密: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對話》是2010年東方出版中心出版的圖書,作者是王小慧。

基本介紹

  • 書名:打開慕尼黑的秘密: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對話
  • 出版社:東方出版中心
  • 出版時間:2010年6月1日
  • 裝幀:平裝
基本信息,內容簡介,作者簡介,目錄,序言,我眼中的非凡夫婦,上帝給他的禮物,xiug文摘,一天夜裡,接下來的幾天裡,

基本信息

271頁
開本: 16
ISBN: 7547301878, 9787547301876
條形碼: 9787547301876
產品尺寸及重量: 22.6 x 14.6 x 1.8 cm ; 381 g
ASIN: B003SRJ90E

內容簡介

《打開慕尼黑的秘密: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對話》講述了:作為一位市長,能有多少傳奇經歷,又能有多“瘋狂”?9歲立志“當官”,四十出頭真的當上慕尼黑市長;25歲愛上了一個比他大8歲有6個孩子的女人。而她過著十年“雙重”生活,白天在家照看孩子,晚上才回到男友那裡,這樣的事情,竟無一字緋聞。是媒體“筆下留情”,還是他們的愛得到了別人的尊重?他又是如何贏得市民信賴,連續十七年擔任慕尼黑市長的?這種種謎團,著名旅德藝術家王小慧的這本新書首先為你“解密”吾德市長的傳奇人生。

作者簡介

王小慧,著名旅德攝影藝術家,二十多年前赴德國作為職業藝術家從事藝術創作、寫作及講學等活動。生活在慕尼黑和上海。她在世界許多美術館等機構舉辦過大量藝術展,屢次獲各種國內國際獎項,作品為許多機構及私人收藏。在國內外許多著名出版社出版過約四十部個人攝影集和書籍,其中影響最為廣泛的是在中國及德國出版的自傳《我的視覺日記》,自出版以來一直暢銷,再版三十次並獲“冰心獎”、“全國女性文學獎”和“上海優秀圖書獎”。
2001年起她擔任同濟大學教授。2003年在同濟大學創立“王小慧藝術工作場”,2006年創立“同濟新媒體藝術國際中心”(TIMAC),並擔任上海國際汽車城安亭新鎮(德國城)藝術總監。她還成功地主持了一些具有影響的中外文化交流活動。2006年被香港《鳳凰生活》雜誌評為“影響世界未來華人榜”的50位人物之一。2007年德國政府授予她“德中友誼獎”,同年在中國獲SMG“年度國際攝影家獎”和“年度藝術家獎”。2008年獲瑞士聖·莫瑞茲大師藝術節之“明星藝術家獎”。
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有著20年的友情,他們多次自費前來參加王小慧在中國的活動,並為她的展覽致辭,為她的書寫序。他們合著的這本對話集《打開慕尼黑的秘密——王小慧與吾德市長夫婦對話》將以中國人的視角打開這對中國人尚不熟悉的夫妻的非凡故事,從中不僅可以了解到他們的生活,也能了解到德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等多方面的情況,圖文並茂,生動有趣。
本書為東方出版中心“平明文化叢書”之一,王小慧自傳《我的視覺日記——旅德生活二十年》(青春版)也在此系列出版,在網上銷售名列前茅。

目錄

我眼中的非凡夫婦
愛迪特:走出戰爭的陰影
吾德:藝術家庭的影響
鄉村生活和早年婚姻
一本圖文書引起的思考
兩條完全不同的生活道路
狂歡節之夜改變人生
反抗年代
十年“雙重生活”
女法官與報紙主編
市議員與律師
六個孩子的新娘
女攝影師與副市長
追尋城市歷史的壁畫
文化論壇與女人沙龍
一個屋檐下的大家庭
第一夫人與市長
城市公共事業
宗教寬容的意義
國際活動和國際友人
卡巴萊小品與漫畫
慕尼黑十月啤酒節
電視主持人和城市協會主席
憧憬2018奧運會
情迷希臘島
永久的伴侶:貓
魅力中國

序言

我眼中的非凡夫婦

我在世界上遊歷多年,在德國生活了23年,認識了無數有意思的人物,他們當中又有許多特別的、傳奇性的人物成了我的朋友。
比如被稱為世界兩大女高音歌唱家之一的麗莎(Lisa Dela Cala),她在事業最高峰時為了殘疾的女兒毅然告別舞台,她與丈夫陪伴女兒住在與世隔絕的古堡里,只是偶爾在陽台上嚮慕名而來的各國遊客冬粉招手示意。沒有一個陌生人可以進入她的古堡,更不讓媒體採訪拍攝,但是她卻破例地給我講她的人生故事,甚至幾十年來更加破例地讓我拍照和錄像,成為非常珍貴的歷史資料。
還有大藝術家漢斯(Hans Joerg Voth),他大部分時間孤獨一人生活在南非的沙漠中,他甚至不用發電機,寧願用汽燈、蠟燭,因為發電機的聲音破壞了他所尋求的絕對寂靜,會影響他的思維。他早已功成名就,隨便畫一張草圖都可以在藝術市場上賣很多錢,他可以在大城市裡住,擁有很多助手,但他寧願一個人生活,甚至不要太太陪伴。在那裡,他一切自己動手,過著幾個世紀以前的“簡單生活”,為他的精神世界辟出最大的空間而遠離塵世的一切浮華與喧鬧。
還有著名女作家、女權主義者安娜(Anne Rose Katz),60歲時,比她更著名的演員丈夫去世後,她不顧全社會的一片譁然,與一個小她一半年齡的青年電影導演熱戀後結婚,寫下了獲得德國當年文學獎的愛情詩集。她在發表獲獎感言時講的話我至今還記憶猶新,她說:她一輩子沒寫過詩,更不要說是愛情詩了,但愛情使她獲得新生。她不需要錢,所以把獎金捐給社會,但她需要社會認可她的愛情。在無數電視訪談節目中,她勇敢地向保守的德國社會宣稱,為什麼社會認可老男人娶年輕女子而反過來卻不行?為什麼愛情一定要建立在肉體而不在精神基礎之上?她為女人爭取同等權利而身體力行。就是她把我介紹給了吾德夫婦。
曾經有出版家朋友建議我把我這些朋友的故事寫成一本書,那會很有意思。
可是,在所有這些朋友中,我最想寫的、有最多故事可寫的、最不同尋常的一對夫婦就是本書的男女主人公克里斯蒂安·吾德(Christian ude)和愛迪特·馮·威爾瑟·吾德(Edith von welser-Uae),他們的故事怎么看都更像是個傳奇,可以寫成小說,拍成電影,但虛構小說和電影中許多細節恐怕不及真實的故事那么精彩,這就是生活,他們的生活。
在本書的男女主人公相遇之前,他們生活經歷迥然不同。
她是海軍軍官的女兒,總是居無定所,到處搬家,幼時經歷過戰爭的紛亂,也嘗過偏遠地區的閉塞之苦,她在嚴厲粗暴、毫無溫暖親情的家庭里長大。而他出生時戰爭已經結束,他的父母是編輯和翻譯家,住在慕尼黑市中心藝術家聚集的施瓦賓區,父親為迎接他的出生寫了首熱情洋溢的詩,他在充滿藝術與自由寬鬆的環境裡展開夢想的翅膀。
她作為女兒,在半個世紀以前,勇敢地慫恿母親離開父親,提出“你為什麼不離婚”,後來終於與母親離開了那個專制的冷冰凍的家。而他深受父親的影響,九歲時就編輯出版了他一生中的“第一份報紙”,他認為他編報紙就像農民的孩子種莊稼那樣自然而然。
還在上中學時她就懷孕了。那時的她不得不把自己的雙胞胎孩子藏起來並躲到鄉間去,否則孩子的父親將被禁止參加高考。而他九歲時就立志當市長,在學生時代就成為活躍的青年政治活動家。
他們初次相遇在1968年,見面的地方很特別:慕尼黑市政府的大會議廳,他作為記者要採訪那個著名的女議員,而她當時根本沒把這個毛頭小伙看在眼裡。他倆壓根沒想到,這個會議廳將成為他們以後幾十年里政治活動的一個主要場所。五年後,在施瓦賓區狂歡節的夜晚,他們再次相遇。這一次愛情進發了火花。他堅信,他愛上了她,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而她也在稍稍踟躕之後愛上了他。
但是,那時的她已經結過兩次婚,有了六個孩子(其中有兩對雙胞胎),比他大整整八歲。而他只是個25歲的法學系學生,和同學住在集體宿舍里。
他們的決定是戲劇性的:在共度了一段美好的法國旅行後,兩人在分別時抱頭大哭,因為他們不知如何面對她第二任丈夫,他是個好人。
當他鼓足勇氣與她丈夫談話時,沒想到迎來的不是“決鬥”,而是徐志摩式的奇蹟,她的丈夫成全了他倆的愛情,只是希望她繼續照顧孩子。
因此,近十年里她都過著一種雙重生活,白天操持家務,照顧孩子,晚上到男友那裡去。一早她又要趕回家為孩子穿衣洗漱做早飯送他們上學。
所幸的是,她受到媒體的“保護”。雖然在當時,作為有夫之婦與一個小她八歲的男人有“婚外情”,照理是為社會尤其是以保守著稱的巴伐利亞州所不容的,更不要說是一個議員,甚至還是一個女性。但民眾愛戴他們也接受他們的愛情,因為他們十幾年來一直積極地為社會為民眾服務。
經過十年的“地下狀態”後,他們終於結婚,組成了一個十幾個人的
“大家庭”。雖然很多人不能理解他的婚姻,但他的父母理解他。當時讓他感到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但多年之後他把這些孩子看成

上帝給他的禮物

他堅信,只要你給他們愛,他們就回報以愛。他成為這些孩子們的“爸爸兼朋友”。
1990年他當選為慕尼黑常務副市長,1993年接任市長,以後連任四屆,成為德國政壇上唯一連任時間最長的市長。在以保守著稱的巴伐利亞州的首府慕尼黑能成就他那樣的事業,在很多人眼裡幾乎是不可能的,可以說他是個“反潮流英雄”:
在全德國最守舊的巴伐利亞州,他是一名激進的民主人士;
在全州基督教民主聯盟黨執政的一統天下里,他作為社民黨領袖被選為首府慕尼黑市長,包括反對黨人也投他的票;
在天主教城市,他是一名新教教徒;
在著名的“單身漢大都市”,他卻與15個家庭成員住在同一屋檐下;
在熱哀於啤酒和足球的全城,他宣稱更愛喝的是紅葡萄酒,人生中“最不能放棄的是文學和貓”;
當所有人都在追捧實力更強、戰績更佳的拜仁慕尼黑足球隊時,他卻不畏指責,坦言自己是實力弱、戰績略遜一籌的“慕尼黑1860”的支持者;
作為寶馬總部所在城市的市長,他卻公開說自己是腳踏車愛好者,每年夏天帶領普通市民騎車觀賞城中名勝古蹟,當義務講解員;
他支持幾年前仍被保守派猛烈抨擊的同性戀現象……
儘管他如此與當地社會潮流格格不入,但他創造了德國政壇的歷史紀錄,每次選舉的票數越來越高,甚至贏得超過三分之二的選票。
她不把自己局限在“第一夫人”這個位子上,在吾德當選市長後,愛迪特主動退出政壇,做她喜歡的攝影師職業,她出版了許多畫冊,在世界各地舉辦展覽,從事各種慈善活動,同時,她以她積累的豐富的政治經驗,成為他最重要也是最親密的顧問。
2005年,他被選為超過5000座城市、5000萬居民的德國城市協會的主席。而她自2007年起,開始主持一檔電視烹飪節目,並在節目中介紹由她邀請的有趣的名人嘉賓,我有幸成為這個節目第一期首播的嘉賓,沒想到這節目後來大受歡迎,不斷重播,甚至一天重播兩次。
2009年,她慶祝自己七十大壽時,巴伐利亞州媒體寫道:吾德家熱鬧得“像個王宮”。可見他們夫婦在慕尼黑受到怎樣的尊敬和歡迎。
我與他們夫婦認識屈指算來已經二十年了,那年我剛剛出版了一本關於慕尼黑的攝影集《觀察與體驗》,市長主持的文化論壇邀我做嘉賓,他向所有論壇的參加者介紹我和我拍的那些照片,這對那時的我是極大的榮譽,是他把我一個外國留學生正式介紹到德國公眾面前,介紹到德國主流社會和媒體面前,那件事是安娜促成的,因為她特別喜歡我的攝影,還請我為她那本愛情詩集拍攝封面作品,她後來選中的是我拍的抽象人體。
從此之後,我與吾德夫婦成為好友。當時作為攝影家的愛迪特說特別喜歡我的一張照片時,我還有點受寵若驚。沒想到若干年後她甚至對別人說她是我攝影作品的冬粉,這更讓我感到擔當不起。
後來,我成為愛迪特在家中辦的“女人沙龍”的成員,那是定期在她家的周末自助早餐會。雖然我沒有很多時間每次到場,但每去一次都會感到很開心,而且也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她的那些女客人不像中國人想像中的“名媛”,而是有創意、有個性、有意思的一群名女人,其中不乏演員、作家、藝術家、學者,興到濃處那些歌唱家或者喜劇演員會即興表演一段。
市長是這個沙龍唯一的男賓,雖然他很少有時問在家。我們的早餐常常吃到晚間甚至深夜,它比我在中國參加的很多表面奢華但浮光掠影的社交活動都來得有意思。
有一年我應杭州政府之邀,舉辦了“德國攝影家看杭州”活動,請了十位著名的德國攝影家包括愛迪特來拍攝杭州。起初大家對這位“第一夫人”有些距離感,但一件意外事故改變了大家的態度。那是臨走前幾天在上海,我們到我的朋友戴志康先生的“九間堂”晚餐,他在客廳里擺滿了蠟燭,燈光幽暗、富有情調,愛迪特不小心一腳踏空,踩到看上去與黑大理石地面幾乎一樣的水池裡,腳腕立刻腫得像個大饅頭。 (後來戴先生還特別把那片室內水池鋪平了,為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此後幾天,她除了看病,只能躺在酒店裡,同行的攝影師們每晚帶了酒和小吃到她的房問去“陪她”,結果大家發現她一點架子也沒有,後來都與她成為好友。發生這樣的意外,她沒有任何抱怨,雖然此後她動過兩次腿的手術,至今腿腳都不是十分靈便。為此我很自責,但她卻一再說她很喜歡這次活動,很喜歡這幫朋友。有次我回慕尼黑,她還特地把這些朋友從各地邀來一起聚餐,歡迎我回來。
我特別感動的是吾德夫婦曾經兩次專程飛到中國,參加我的活動開幕式。一次是我在同濟大學的工作室成立儀式,一次是天津市政府為我主辦的大型回顧展。這兩次活動都是他們利用一年中僅有的幾天假期自費來中國。特別是我的工作室成立是個小小的活動,我給他們寫邀請信時原想他們不會有空來出席,沒想到他們一口答應。許多人很奇怪,慕尼黑市長這樣重要的人物,怎么會專程來上海參加一個小小的工作室的成立晚會。其實,我了解他們,他們從來不看重什麼規格和名分之類,他們看重友情而且率性。他們來中國總是把公務活動之外的時問交給我安排。這樣常常會惹得有關部門不高興,甚至責問我市長這么重要的人物在華行程與活動為什麼由你個人來安排?其實他們實在不了解市長夫婦。他們就喜歡無拘無束地在上海大街小巷閒逛,在小館子裡吃上海小吃,並不喜歡總是公務會見,前呼後擁。
那一年,我剛在上海成立工作室,是我在國內的第一個落腳點,吾德市長和同濟大學周家倫書記為我剪彩,吳啟迪校長為我題詞。我記得吾德在會上說,王小慧是慕尼黑的驕傲,有更多的時間回到中國上海,但他相信我仍然會把慕尼黑當成自己的家。他們也會永遠把我看成慕尼黑施瓦賓人。他那次說得很動情,我至今記憶猶新。
吾德另一次為我的展覽開幕講話是在慕尼黑寶馬展廳,他說他不是為寶馬公司,而是為一位藝術家來的。那天慕尼黑電視台來錄像,原來說好他只講5分鐘,也播5分鐘,但他一口氣講了29分鐘,他說要介紹六個不同的有意思的人物,分別是建築師、作家、典型的知識分子、文化交流大使當然更是一位藝術家,這六個人其實就是王小慧。因為他講得太精彩,電視台無法剪輯,結果破例播了29分鐘。後來我把這篇開幕詞作為我的訪談錄《雙子座》的序言。
市長的講演口才是全德國出名的,他的演講甚至錄製成光碟在書店裡銷售。他的一個業餘愛好是熱衷於類似周立波“海派清口”那樣的卡巴萊小品,以他的幽默口才,一個人常常可以撐起一個半小時的演出。
記得大約五六年前,我陪吾德夫婦去杭州,途中汽車上的情景令我感動:他倆手拉著手,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就這樣好久一動不動。很少見到在一起生活這么久的夫婦還能這樣親密無間,於是我悄悄按下了快門。
我們在回來的路上,談起他們夫婦的愛情故事,我第一次聽他這么詳細地敘述,包括許多感人細節,我被深深打動了。我說應當寫出來,這是多么精彩的一本書。一位出版家朋友也鼓動他們寫,而且承諾出版中文版。
她看來心動了。但他說,我實在沒時間,等我這屆市長卸任,退休了一定寫。
我問他:你決定退休?
他說:是的。
我問:你退休後做什麼?
他說:做“脫口秀”,還有寫書。
他說你幫我在中國找個安靜的地方我來寫這本書。
但是,他任期快到的時候,他的黨團和選民一定要他再連任,雖然他已經連任了三屆,而慕尼黑沒有比他更合適更有威望的候選人。果然,他這次競選的得票之高是創紀錄的。
我聽到他連任的訊息,打電話祝賀他,開玩笑說,看來寫書的事遙遙無期了。
他卻認真了,說:這樣吧,你來提問,我來回答。這樣可以輕鬆些,我利用假期來寫。
他真的認真了,排了時間表,每個假期都排了寫作計畫。
於是,我們前前後後花了一年時間,有了這本書。

xiug文摘

王小慧:親愛的愛迪特,我們已經認識二十年了!雖然我們見面次數很多,但每次見面總有許多事情要說,每次都沒機會真正好好聊聊。其實我一直想請你講講你的故事,我很好奇,今天終於有時間了。謝謝你。
愛迪特:我也很高興接受你的訪談,我的故事很多,你想聽些什麼?
王小慧:聽說你童年經歷了戰爭的驚慌和恐懼,你的離奇故事從那時就開始了,那我們就從你童年開始聊吧。
愛迪特: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們就從我的童年開始聊吧。我1939年1月12日出生,不過那時候二戰還沒開始。正如後來我所知道的那樣,那年九月,因為我父親要參戰,所以我的洗禮只得匆匆完成。教父明顯沒怎么好好準備講話,他把我說成是“祖國的兒子”。直到他給我起名叫愛迪特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匆忙之中搞錯了我的性別。那時候女孩子無足輕重,“祖國的兒子”才是一個家庭的驕傲。
王小慧:中國傳統文化也是重男輕女,到我父親為止,我的祖輩都是“長子長孫”,我祖上有不少值得自豪的先人,唯獨到我這代是個女兒。還好我父親向來以女兒為驕傲。我的時代也提倡男女平等了。你現在是慕尼黑市第一夫人,但你並不是在慕尼黑出生的,而是在德國最北邊,靠近波羅的海的基爾出生的,是嗎?
愛迪特:沒錯,我的家原先和慕尼黑沒有半點關係。我的母親來自薩爾州,父親來自柏林。
王小慧:那你的父母怎么去了基爾呢?與戰爭有關係嗎?你對戰爭還有印象嗎?
愛迪特:我父親是名海軍軍官。戰爭開始前,就駐紮在基爾,於是我母親和我三歲的哥哥就搬到了那裡。我出生在基爾的海軍野戰醫院。後來父親被派到首都柏林的海軍總司令部工作,我出生後在柏林度過了五年的光景。那時候我們住在里特希菲爾德區一幢狹小的雙門聯體房裡。我的童年最初與戰爭無關,而是在“玩打仗”。路上到處是一堆堆準備用來加固路面的鋪路石,我們就在石塊後面閒聊,玩“高射炮”遊戲,我們朝天上扔石頭,好像這樣能打中飛機似的。那之後沒多久,我們就真的體驗到了戰爭不是鬧著玩的。柏林被炸了,夜裡一聽到警報聲,我們就得馬上衝到防空洞裡躲起來。我們坐在受到驚嚇而哭泣的人群當中,一直等到空襲結束。從防空洞出來以後,在回家的路上,我們看到那些房子被炸了。

一天夜裡

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在屋裡睡覺,父親突然叫醒我,把我抱到窗前,指給我看:“柏林著火了!”。但當時他一點也不驚慌,而是非常鎮靜地在孩子面前表現出真正的男人氣概。那一夜的天空通紅通紅,這讓我認識到了什麼是大火。
大人總認為孩子會特別敏感,其實並非如此。當窗外的大火已燃成可怕的景象時,我並不清楚眼前這場災難的嚴重程度,我還無法理解一座著火城市的不幸。最多就是認識了火的危險,我開始感覺生活不再那么安定了。
大人們還覺得孩子在防空洞裡會害怕,可事實上也不是這樣。相反,只有當我看到大人的反應時,才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多危險。舅舅在史達林格勒犧牲了,當母親換上黑色衣服痛哭時,我才漸漸知道,一個模糊的難以捉摸的危險正向我們一步步逼來。親人的突然消失使得家中的倖存者深陷恐慌和悲痛。當時我們不知道,大家都很喜愛的舅舅其實並不適合打仗。舅舅陣亡了,我外公最終得到的只是裝有他骨灰的郵件包裹,外公把自己的兒子送上了死亡之路,這件事的陰影他始終無法擺脫。

接下來的幾天裡

柏林不斷遭到轟炸,我更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那時,我們必須穿著衣服睡覺,以備隨時沖向防空洞。我意識到,我們已身處危險,不可能再過正常的生活了。一夜的轟炸過後,我們看到到處是被炸毀的房子和燒盡的廢墟。花園也被炸壞了,眼前的一切特別觸目驚心,透過一面殘缺的牆看到一問有架鋼琴的完整臥室,它兀自矗立在那裡。我突然想到,這也可能發生在我們的家,我的房間,這讓我非常害怕。此外,那些被炸死的鄰居,那些坐在殘缺不堪的房子旁和破損汽車前哭泣的人們,至今讓我記憶猶新。在接下去幾個轟炸的夜晚,我向天空祈禱,希望我們能夠在這場厄運中不受到傷害。當聽到從前線傳回鄰居的男人們陣亡的訊息,當聽到孩子們的哭訴,這是最難過的時刻。眼前展現的是一片深淵,讓我不再理解這個殘酷的世界。
後來我們去了薩爾州的外公外婆家,那是一個很小的地方。那裡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切如同往常一樣井然有序。路上到處都飄舞著納粹旗,遊行隊伍不斷,有時還會經過家門口。我們看到鄰居家的小夥伴弗里茨(Fritz),我哥哥欣喜地說:“啊,弗里茨也參加了!”他指的是希特勒青年團的遊行和演習。這樣一個遊行演習深深吸引著男孩子,這支身著軍裝的隊伍看上去充滿活力,令人羨慕。男孩子都想參與其中,而不是做旁觀者。軍隊的樂曲聽起來讓人激動,各種體能訓練讓男孩更顯健美和陽剛。我的哥哥為此感到非常驕傲,連三歲的妹妹也能說出“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這個複雜繞口的希特勒黨派的名稱。
王小慧:你的父親作為海軍軍官,是在第一線作戰,還是像一名高級官員在海軍總司令部工作呢?
愛迪特:一半一半。他在軍艦上執行任務時,我們幾個月都看不到他。他在柏林總司令部時,每天晚上都能回家。他在那裡是海軍上將和最高指揮官的副官,他非常自豪能夠這么接近艦隊的最高統帥,他覺得這非常重要。每天早晨他穿著軍裝離開家,晚上也是這樣回來。我曾一度覺得他只是在展示他漂亮的軍裝,我對這個印象並不深,只覺得他對一切都非常嚴格,甚至很刻板,刻板到難以忍受。有時,他在家也會談到軍事行動或者和其他軍官的一些驚險遭遇。我對這些一點也不感興趣,但我的哥哥卻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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