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論

打牌論

相聲《打牌論》是相聲名家郭榮啟的代表曲目。創作於40年代。解放前演出時曾經風靡京、津一帶,建國後依然長久保持著它的藝術魅力,為廣大聽眾所喜愛。到今天,雖然由於時代的變遷,生活的隔膜,演出時似乎已經缺少當年那樣的“轟動”效應,但它豐厚的思想內涵、它的高度藝術成就,仍然具有強大的感人力量。可以說,《打牌論》是傳統相聲中一段精美的藝術珍品,值得我們永遠地欣賞、玩味。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打牌論
  • 屬性:相聲
  • 編輯者郭榮啟
  • 內容:單純簡明
內容簡介,高度藝術成就,相聲台詞,

內容簡介

這段相聲是郭榮啟在傳統段子《賭論》的基礎上整理改編而成的。在《賭論》中,概括描述了許多賭博種類,包括有“擲骰子推牌九、押寶和打麻將、斗十和”等等、因為內容龐雜,過於零散,而且前邊一些賭博種類後來漸漸消失了,聽眾不大理解,說出效果不大理想,於是郭榮起予以精簡刪節,只保留了“打麻將”和“斗十和”兩種,並在人物性格、語言上進一步給予豐富發展,從而獲得了強烈的反響,受到了聽眾的歡迎和肯定。
打牌論》的內容是單純簡明的。除了一個簡短的“墊話”開頭外,全段節目由兩大部分構成。前一部分集中刻畫了一個賭徒打麻將牌時洋相百出的心理、神態、動作語言等等,後一部分通過一群家庭婦女“斗十和”時的言語情趣,生動地表現了一位市民婦女的喜劇形象。
只要我們稍稍有一些打麻將的知識和體會,聽過前半部分的表演,完全可以了解它對那位賭徒的心態刻畫是多么真實生動、細緻入微——他在一帆風順、接連贏牌的時候,是那樣按捺不住十分露骨的洋洋得意的神氣;等到背時倒運、輸錢急眼時,又是那樣一副蠻橫無賴的醜陋嘴臉;而到了難得就要“和”上一把“大和”的贏錢關頭,就緊張變態,簡直到了歇斯底里要犯神經病的程度。通過這樣幾番曲折變化,就淋漓盡致、惟妙惟肖地揭示出一個賭徒貪婪卑瑣的可笑形象。
至於舊社會婦女常斗紙牌的習俗,儘管現今人們已比較生疏了,但經演員用一番地道親切、語正味純的天津方言表演以後,一位里巷市井普通婦女的音容笑貌,就活靈活現地展示在人們的眼前——她是那么性格鮮明,風趣喜人,她的言語動作、思想心理不由自主地給人一種愉悅的歡笑。
打牌論》所以能夠使人百聽不厭,首先在於它對舊社會普通市民某些生活側面的描寫生動真實。你看那烏煙瘴氣,令人頭昏腦漲的牌局場景;那些街道婦女們湊到一起時沒完沒了的閒言碎語,都極其真實地反映了舊時代世俗無聊的生活面貌,真使人如同身臨其境,親眼目睹一般。因而它對我們有著很高的社會歷史認識價值以及民俗價值。

高度藝術成就

還在於它為我們塑造了兩個喜劇人物的典型形象,並從而揭示出了某些人物心理、性格上的共同特徵。《打牌論》所描寫的雖然是普通百姓的賭博消遣生活,但它對其中人物的誇張描繪和揶揄嘲諷,還不僅僅是批判什麼嗜賭惡習,也不應只表面地看做是諷刺了賭博者們的醜行劣品。我們還可以更深地思索一下它所包含的更為寬泛的意義。比如說,每逢順利就沾沾自喜,遭遇失敗則怨天尤人,面臨勝負關鍵又精神失常,無法自控等淺薄庸俗的性格心態,不也是許多人的共同弱點嗎?又比如,那種鄰里之間瑣碎無聊的閒是閒非,在許多缺乏文化素養,精神空虛貧乏的人們身上,不也是到處可見嗎?《打牌論》中所描畫的這類人物,給了我們更多的啟示、聯想,這也是它令人長久咀嚼、回味的重要原因之一。
打牌論》在技巧手法方面的突出特點是它完全通過模仿人物富於個性特徵的語言,沒有採取任何其他手段,僅僅運用人物的獨白就使得人物形象、環境氛圍都活脫脫地呈現出來,使聽眾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充分體現了表演者——也是創作者對生活深入觀察、對人物語言的把握、提煉的高超能力。《打牌論》在創作方法上給新相聲的創作演出,提供了很有參考和借鑑的成功經驗。

相聲台詞

甲 人人愛好不同嘛!
乙 各有各的愛好。
甲 就有愛走東的、愛上西的。有愛好曲藝的。
乙 那是啊。
甲 還有這個愛喝酒的。還有這愛賭錢的。這賭錢呢,可不好。
乙 太不好啦!
甲 新社會賭錢是少了,也不能說沒有。過去我看哪報紙上批評過嘛。有這個變相的賭博:打撲克牌、百分兒那個。啊!有什麼益處呢?
乙 極少數。
甲 在舊社會賭錢,更害人啦。舊社會有的賭博場,叫寶局吧!
乙 那是明賭。
甲 常上那兒去,九死一生。
乙 坑家敗產。
甲 有多少錢全得輸到那兒。
乙 真是!
甲 說不到寶局去啦,在家裡頭,這叫什麼?這叫暗賭。
乙 噢,家裡頭要。
甲 偷偷摸摸的。最厲害的就是帕斯、牌九。
乙 那個玩藝兒?
甲 這叫“明活要”。
乙 怎么?
甲 一翻兩瞪眼,有多少錢輸多少錢。
乙 瞧瞧。
甲 打麻將。就是麻將牌呀,按說這個還沉穩點兒,費腦子啊!
乙 那費什麼腦子啊?
甲 牌多呀!
乙 多少張啊?
甲 一百三十八張牌。
乙 那就是帶兩個“混子”啊。
甲 一個“元寶”,一個“財神兒”。
乙 對。
甲 怎么會費腦子呢?
乙 為嗎呀?
甲 這個嘴兒特別多。
乙 喔,都有什麼嘴兒啊?
甲 一講究多少嘴兒、多少嘴兒,就為了多贏錢的。
乙 那您說說。
甲 一言說不盡。
乙 都有什麼嘴兒?
甲 打牌這花嘴兒:缺不吃啊,門前清啊,平和、斷麼連六八張啊,坎當兒、獨一停、親爺倆、喜相逢、四歸一、前後碰、小雞兒吃麵條孔雀東南飛、捉五魁、一條龍、扣張、提溜帶混子……
乙 你瞧瞧,這么些嘴兒。哎,我問問你:什麼叫“捉五魁”呀?
甲 四萬、六萬和五萬,這叫“捉五魁”,多加錢。
乙 喔,坎檔兒五萬。
甲 對啦!
乙 還有這個扣張?
甲 扣張,多贏錢呢。
乙 那是怎么回事兒?
甲 抓起這四張牌看完了,扣到這兒,不許看了。
乙 那扣幾張呢?
甲 哎,講究扣幾個,亮幾個。
乙 那扣多少吶?
甲 扣三亮一,扣四亮二,扣五亮八……
乙 您先等等!扣五亮八?
甲 啊。
乙 歸了包堆兒十三張牌,扣五張、亮八張,他手裡光臉子啦?
甲 扣五亮八剛研究好,就解放啦!
乙 沒用上啊?
甲 這個沒用上。還有這“自摸”這個“提溜”。
乙 喔!什麼叫“自摸”、“提溜”?
甲 抓起這張牌來,要是和啦,不許往桌上摔。
乙 一摔哪?
甲 不加錢啦。拿手摸。
乙 得摸?
甲 有摸的好的、有摸的不好的。
乙 摸的好的呢?
甲 拿過來一趟就知道什麼牌。一轉悠“提啦”!和啦。
乙 行。
甲 摸的好的。
乙 摸的不好的呢?
甲 摸的不好的不麻煩啦?
乙 怎么?
甲 渾身這勁兒滿擱到這兒,沖這三位使眼神兒,五官亂挪位。你就別嚇唬人家,他還嚇唬人家。
乙 是啊。
甲 你瞧這勁頭啊。
乙 您學學。
甲 “兄弟哥哥們!這把要抓來,你們三位就活不了!”
乙 至於嗎?
甲 “和一把,是一把的,嘿嘿!哎呀?這牌怎么那么淺呢?好……哎!不對!秋黃瓜彎啦!噢,是這個牌。”就這么一來,對門兒也有停啦,嚇得一個勁兒哆嗦!“怎么樣?怎么樣?”“怎么樣啊?還沒摸出來啦!”
乙 白費勁啦!
甲 費這勁幹嗎哪?
乙 就是嘛。
甲 過去要有打牌的我上那兒串門兒去啦,我得後頭站上十分鐘,我就知道誰輸誰贏啦。
乙 甭十分鐘,我一看就看出來。
甲 看哪兒啊?
乙 錢多的就是贏啦,錢少的就是輸啦!
甲 啊,你說以錢為目標。
乙 那當然啦!
甲 我不看錢。
乙 你呢?
甲 我看臉上表情。
乙 喔!察言觀色。
甲 對。
乙 要是贏錢的什麼樣啊?
甲 高興啊。贏了錢啦,臉上有喜容,想嘛來嘛!
乙 是啊,您學學。
甲 輸錢的是摔牌、罵色子。
乙 您先學學贏錢的。
甲 這兒要是贏錢啦,一連氣兒坐了三把莊,還不是小和,打這兒就高興起來。“嗬,今兒這牌不錯呀!坎當啊,獨停啊,邊張啊,一九啊,跟著就來。將有搭子夠,一吃一碰,這就算和!小船兒甭劃,順風!滿順啊!嗬嗬!今兒坐這座也好!小椅子滿帶彈簧的,顫顫巍巍,哆里哆嗦,哈哈!這地方寶地,啊,保著我那還不贏錢嘛!楞格里格楞格里格楞……別忙!開一槓,碰!碰一個二條!咚滴格咚咚里格等不等啊,我等誰呀,我等啊?”他這兒一拉胡琴兒,上家不樂意啦!“別拉啦,別拉啦!他這兒住著一大雜院兒知道嗎?把人吵醒啦,人說閒話罵街咱得聽著。一還言,打起來啦!別拉啦!哪兒那么多毛病?”“啊,怨我,怨我!”“哎呀,二哥,我說不來,你偏叫我來,我這兒打牌呀?我這兒受氣來啦!每天沒毛病,今兒坐兩把莊,拉胡琴兒不好,你瞧,胡挑鼻子爛挑眼,您這還沒吃著牌,這要吃著牌,我更活不了啦!這不傻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嗎?完了,給我什麼好牌我全不要啊,抓一個去。真是!拉胡琴兒不行,咱別拉啦,那就嘿嘿!(唱)東人……”“哎,怎么你又唱啊?”
乙 這個人真是。
甲 這是他贏錢啦。
乙 要是輸了錢呢?
甲 兩圈牌沒開和,麻煩嘍!
乙 怎么?
甲 四家打牌三家不對眼啦!色子也上房啦,牌也摔桌子底下去啦,抓起牌來淨閒話。
乙 噢,什麼閒話?
甲 瞼上一點兒喜容沒有啦。“今兒這牌不錯呀!傻小子買畫,一樣一張啊,誰也不挨誰!我和啊?我淨等糊窗戶了我。也難說,跟你坐對臉兒還和得了?瞅你這腦袋,翡翠值錢——滿綠的啊,咱哥倆犯相啊,你屬狗我屬雞,這雞狗不到頭啊,還怎么和啊?你這狗還不是好狗,賴狗!我告訴你說吧!長的就狗頭狗腦,瞧你這德行,青果值錢——豆瓣綠了!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這模樣,哎喲,喝!瞧瞧,呵!大眼犄角也開了,鼻子也扇風了,耳朵垂兒也幹了,下巴也耷拉下來了,完了,完了,今兒讓你贏點好啊,省得明兒給你買棺材了。”
乙 這位要死啊?
甲 受得了受不了?
乙 哎呀,這是對門兒。要是上下家呢?
甲 活不了!
乙 怎么?
甲 上家別頂他張。
乙 什麼叫頂張?
甲 就是跟著他張兒走啊,他打這張牌上家別打,上家再打就是閒話。
乙 是啊。
甲 他打“一筒!”
乙 上家也打一筒呢?
甲 保不齊有啊,人上家打“一筒”。“太高啦!嘿嘿!我打一筒你也打一筒,頂著點兒倒不腰疼啊?咱哥倆緣分倒不錯,‘廟上不見頂上見’——我跟你有什麼過節兒,我把你
孩子扔井啦?我挑撥你們家務不和?拆對兒頂我?張張老跟著,跟得倒挺緊,隨娘改嫁過來的?
乙 嗐!罵人不帶髒字兒啊?
甲 你這受得了、受不了?這是上家。
乙 下家沒事兒啊。
甲 他打這張下家吃不吃?
乙 吃。
甲 閒話!
乙 不吃。
甲 閒話!
乙 左右活不了啊?
甲 “么雞!”下家“吃一個。”“別忙!聽明白了嗎?么雞你也吃?噢!要不你這病好不了,不忌口!哎呀,這位是小力巴撂交——給嘛吃嘛兒!您是諸葛亮轉的能掐會算!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四七、萬搭子開了,等么雞!這牌也彆扭,我手沒用!到他手就吃。這位是小腳踢球——橫劃啦,啊!來一回贏一回,我聽說現在任嘛沒幹,您就指這個吃了吧?”
乙 滿贏才多少錢呢?
甲 就是啊。這是吃他一張。
乙 要是不吃呢?
甲 “五萬!”下家不要,人家得抓牌呀。
乙 那是。
甲 “好,您吶,我抓一個。”“別抓!”“哎喲嗬!您這打牌怎么滿帶動手的?”“別忙!牌還不讓你抓嗎?我先問問你,這張怎么啦?”
乙 怎么啦?
甲 “我問你,我這張怎么啦?”
乙 您別嚷您呢。
甲 “我不要!”“什麼不要,兄弟!認得嗎?這叫五萬,中心張你不要,要什麼?我倒想要哪,他那兒淨一筒。”
乙 還記著呢。
甲 “我打一個,他打倆,您這是‘老爺刀——老扛著’,你愣吃一個,錯錯張!我也和一把”。“您看您多不講理呀,我這兒要不著,有愣吃的?”“要不著啊,要嗎?我看看。”“嘩啦”,把人家牌給撥拉躺下了。
乙 有這么耍錢的嗎?
甲 這怎么跟他來?
乙 就是啊。
甲 撥拉牌一瞧,還真要不著。人家手裡是條子、筒子,五萬沒地方擱。
乙 這都沒的說的啦。
甲 他還有詞兒。
乙 還有話。
甲 “我知道你不要,兄弟!剛才你那四萬要不打呢?”“您看您多不講理啊,拿著一張四萬沒用!”“呸,廢話!一張四萬沒用啊?你要摸六萬來呢?坎檔兒五萬就吃上啦,要和,這叫‘捉五魁’!兄弟,懂嗎?”“右邊兒缺一門兒。那得多咱?”“平和、斷麼也兩翻,摸個小佛爺,滿員。你打這個臭牌,你輸錢,你是秧子,你拿錢這兒捐來我陪著受不了,說你還不服氣兒,跟誰學的?不要就立起來吧!”“你要不給撥拉呢?”
乙 就是啊!
甲 “我這兒打牌?我這受氣來了?”
乙 還怨人家。
甲 “是我給撥了躺下的,你立起來呀!四家全亮著來什麼勁兒的?”
乙 他還有理。
甲 “您瞧,您這菸捲別抽啦,別抽啦!嚯!這位打的不勤,熏的倒勤呢,您這‘怨香’——老舉著;您這‘羊角瘋’——老抽!小孩兒吃奶奶,幹個個——老嘬著,受得了嗎?熄不了吧,留著這錢買塊糖含著不也解悶兒嗎?倒霉就倒霉這菸捲身上。這電燈也不亮啊?哎呀,誰還點這十五瓦小泡子兒?來個兩萬瓦的換上!”
乙 啊?
甲 “多大的您呢?兩萬瓦的?我沒地方踅摸這泡子去!愛換不換吶,我知道有多大泡子啊!”“這個小屋來個兩萬瓦的到天亮,你們四位成烤鴨啦!”
乙 本來嘛!
甲 “別損人,別損人啊,把洋蠟預備著,留神半夜沒電,要摸著黑就別來了。這檯布也不洗洗,我來個手巾板兒行嗎?嗓子全冒煙兒啦,沏點兒茶喝啊!快天亮了,預備點兒點
心,買點燒餅、餜子,打點漿子,沒白糖我不挑眼,我這人最和氣,告訴你們說,啊咳,痰桶哪兒去啦?”
乙 瞧這毛病!
甲 “來個痰桶!我又愛啐痰!這兒地方也倒霉,絕地,看八成是埋死孩子。我告訴你哎呀,瞅哪兒哪兒彆扭啊,這兒房子怎么蓋的?有旮旯兒啊?”
乙 廢話!沒旮旯那位煙筒裡頭?
甲 “別瞪著,別瞪著啊!我說您吃菸袋油子,老哆嗦什麼?您這齣戲還不錯啊,艷陽樓——您這兒高蹬啊,狗尿尿啊,還蹺腿兒吶這兒!後腿兒摘下來,把腰窩兒掛上吧!”
乙 買肉來啦!
甲 “告訴你說,喔?——壞啦!哪兒犯味兒啊,這是?我剛才來一鼻子就喘不出氣兒來呀,找不著!您說……喔!這位?嗬!我說你這嘴裡吃的什麼?大蒜、大蔥、喝酒,嗬!吃完了你倒漱口去呀!要不來點兒茶葉嚼嚼。你來塊口香糖含著。口香糖沒有你來兩瓣兒蒜含著。你這兒成心熏我,你聞聞這股子味兒,出不來氣兒啊,我聞著!喔?不對!不是大蒜味兒啊。”
乙 什麼呢?
甲 “這股子味兒有點兒酸著那么臭,找不著,我不知在哪兒。告訴你說啊,嗬!你這兒串腳氣受得了嗎?打牌也解悶兒,你這兒串腳氣也解悶。串也沒關係,串完你倒洗手去呀!不洗手!你跟著劃拉牌,我抓牌又愛沾唾沫,這玩兒受得了嗎?”
乙 嗐!
甲 “別串啦,別串啦!蚊子香點上,來包仁丹吧!我要吐啦!窗戶敞開,這股臭味兒打哪兒,哎喲——嗬!我說你這房子怎么蓋的?沒窗戶呀?好倒霉,我坐洋火盒裡啦?哎,
咱把房頂卷啦!”
乙 嚯!拆房啊?
甲 八圈牌,這兒拆房來啦!
乙 這個人呢。
甲 好容易這把有停啦。
乙 噢,什麼停呢?
甲 “二筒”、“發財”對倒。
乙 喔,對停。
甲 您明白啦,“二筒”出來是個小和。
乙 發財出來呢?
甲 才一番牌。
乙 喔,加一番。
甲 禁不起大和,打這兒倆手就哆嗦。(學)就這樣啦,他這對“發財”不知擱哪兒好。
乙 擱哪兒?
甲 擱到當間兒吧,瞅著彆扭!擱到邊兒上?怕碰躺下。有心把它擱口袋兒里,一琢磨,這……沒那規矩。
乙 多新鮮呢。
甲 站起來了,渾身的勁滿擱到這兒,捉著這對“發財”這么一磨,這眼睜不開了,拿手這支著。“三位,打什麼說話啊!嘿嘿,這把可有停啦!對不對,我要跟你對子碰上,算我脾氣背,你要拿一張捏住和不了,我也和不了。可別忘興家底啦,我這兒嚷你沒聽見,怕我和是怎么著?蔫出溜就摔那兒,什麼您吶?南風啊,哎呀,南風不要,發財才行哪——喲?說出來啦!哎喲……”
乙 這就要半身不遂。至於嗎?
甲 這發財真跟人對死啦,
乙 那怎么辦?
甲 人家一想,這個小牌出條人命?乾脆,讓他和吧!人家把一對兒發財拆開啦!“發財!”他聽見了,“別忙您吶,碰一個吧!”一翻牌一瞅:和不了啦!
乙 為嗎?
甲 他這“發財”磨的成“白板”啦!
乙 你使這么大勁幹嗎呀?
甲 你就說這耍錢有什麼好處?
乙 真是的。這賭品不怎么樣。
甲 這還不新鮮哪。
乙 噢,還有?
甲 在舊社會,還有這老太太斗紙牌。
乙 喔,天津的“衛十和”。
甲 老太太斗紙牌,嗬,更熱鬧啦!
乙 怎么呢?
甲 牌手就不好找。
乙 喔,現湊。
甲 大娘找二嬸兒,二嬸兒找四姑,四姑找五姨兒,五姨兒找六舅母。
乙 必須四家。
甲 一找就閒話。
乙 怎么說閒話?
甲 天津衛的老太太說話好聽。
乙 您學學。
甲 語音甜。一張嘴稱呼人就“你老”。“哎呀,我說二嬸兒啊,嘛你吃飯了嗎?吃完飯上我那兒鬥牌去吧啊。”“哎喲,大娘啊,我可不來啦!這兩天兒牌氣兒可不好,昨天抓起這牌來,不是輸就是贏啊,要不就夠本兒。”可不就這個嘛。
乙 多新鮮呢。
甲 “走吧,您老,我們那兒三缺一呀!”“好,您老頭裡走,我隨後就到。”到家歸置歸置,帶幾個零錢就去啦。“大娘,請坐您啦,先搬搬牌。”
乙 幹嗎搬牌呀?
甲 哎,有規矩呀。
乙 什麼規矩?
甲 莊家抓牌三十一張。
乙 旁莊呢?
甲 旁莊抓三十張。
乙 這么大的規矩。
甲 一搬牌,二嬸的莊,您聽吧,不是鬥牌。
乙 幹嗎呀?
甲 完全是鬥話。
乙 是啊?
甲 一伸手就張嘴。
乙 那您學一學!
甲 話跟手一塊兒來:“大娘啊,受點累吧,上上牌您啦!哎呀,真彆扭,我就膩歪頭一把莊,頭一把莊彆扭,且不開和哪!大娘找我沒提有六舅母,要提六舅母我可不來。怎么說?六舅母老嫌我說閒話,不說話還活不了啊?姐兒們坐一塊兒不就是玩兒嗎?大熱天干嗎?瞧電影怪悶、聽戲怪吵得慌!瞧話劇咱不懂,聽評戲又沒有!姐兒們斗小牌就解悶兒玩吧,別繃臉兒。你繃著,我努著,來個嗎勁兒呢?就仿佛有多大仇似的,輸贏擱一邊兒,姐兒們坐一塊兒就得喜喜歡歡的,對吧,你啦!哎喲!四姨呀也來啦?我愛跟四姨鬥牌,四姨說話哏兒著哪!四姨呀,我跟您老說,您可別多心吶,那天我們輸兩千多,腰裡沒零錢啦!要是有零錢,我們可不願短賬,幹嗎呢?短你個三塊五塊的找我們家去呢,你那心氣兒我知道,到我們家,你跟我們爺們兒說,叫我們男人管著我呀?他可管不了我。到家一說,跟他打起來啦!把大褂也撕了,飯也沒給做,把我們孩子嚇著了,半夜掉地下,叫耗子把腦袋給啃啦!”
乙 有這么大耗子嗎?
甲 “大娘不找我,我不來。家裡還有好些活呢,剛吃完飯,飯碗也沒刷,堆著好些衣裳也沒洗。這孩子也是,老跟著我幹嗎呢?快出去玩兒去,聽著點兒賣線的啊,我在娘家做姑娘時我願意來這個,姐兒們坐一塊兒不就是:一十、二十……了不得啦!大娘啊,我包啦!”
乙 為嗎?
甲 四十八張啦!
乙 全抓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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