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

1898年7月30日,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出生在奧地利的維也納,一個普通猶太人家庭。母親在她4歲時去世。父親是文具店助理。他最喜歡看著小弗利德迷失在色彩和紙張的世界裡。她從小就迷畫畫。她成長的年代,維也納是歐洲的文化中心,正處在黃金時期。公園、咖啡館常常舉行音樂會和詩歌朗誦。她不用買門票,就可以整日流連在博物館,和名家對視,也可以久久地坐在書店,從昂貴藝術書籍上,把自己喜愛的大師作品臨摹下來,不會受到干涉。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維也納祥和優雅、富於創造性的文化氛圍,給弗利德的一生留下了深深印記。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
  • 國籍:奧地利
  • 民族:猶太人
  • 出生地:維也納
  • 出生日期:1898年7月30
  • 性別:女
人物生平,弗利德的遺產,最好的救護(關於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

人物生平

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弗利德16歲。幸運的是,她能夠避開戰火,按正常軌跡入學。她選擇了攝影專業。那時女孩子選這個專業很罕見。兩年中,她師從攝影大師Johannes Beckmann,訓練著技能和藝術眼光。她看到藝術在表現著人的感情,也在描述著人的狀態,可她明白,人和人生,是遠為複雜的存在。儘管攝影是藝術中最為“寫實”的一個門類,可經過提煉、提純、定格的場景,還是帶著強化和濃縮的意味。
傾向於哲學思考的習慣,使弗利德有些早熟,也使她的藝術氣質沒有在一開始就發酵成泛泛的激情
將近100年前的藝術教育,已經開始了前衛改革和深入探究。而弗利德生逢其時,從學生到自己成為教師,全過程地體驗和參與了這個過程。現今的一些歷史學家和學者,會把文學和藝術看作是面層的浮華。其實,但凡大家,他呈現的表面絢麗之下,必有深不見底的思想根基。歷史學家在摸索的,多是粗大的社會走向之脈絡;文學藝術在細細解剖的,卻是人們在不由自主中刻意藏匿的內心。在一定程度上,後者是理解前者必不可少的依託;前者又是後者無可離棄的基本背景。
1915 年,17歲的弗利德成為Franz Cizek的學生。他相信,哪怕是個孩子,繪畫的依據都必須是循自己內心之脈動。來到課堂上,他常常對弗利德和她的同學們這樣宣稱:“今天,讓我看一看你們的靈魂!”弗利德自己獨立反叛、自由散漫的個性,富於創造力和究根究底的思維習慣,也非常適合於接受當時藝術哲學領域的新探索。弗利德剪著短短的頭髮,天天都是那件不變的灰色外套,晚上常常逃課,去劇院或是去音樂廳看演出。
戰爭在進行,昔日的天堂維也納,擠滿了潮水般湧來的難民。基本食品開始短缺。很難想像,就在這艱難時期,瑞士畫家Johannes Itten,在維也納開設了藝術學校。並且,他本人也在藝術界形成一股新的旋風。隨著弗利德轉入Itten的學校學習,她也就深入一步,從Cizek“未經雕琢的自我認識”,進入了一個有著神秘法則的世界。
在Itten那裡,弗利德了解到,藝術不只是字句、聲音、形式、色彩和運動之間的聯繫,藝術是以它獨特的方式,使得這個地球和諧。她發現,我們對現實的認知,很難被簡單描述。基本的骨架構成了形體,而精神在形體之中被囚禁。藝術家必須打開、拆散和研究這些形體,除去不必要的部分,重新組合。而精神在藝術重建中釋放。
那是一條與戰爭並行的線索。歐洲的政治家們,正在為巨大的利益,以“祖國需要你”的愛國名義,拖著一個個國家的青壯年,打得你死我活。這場戰爭幾乎犧牲了歐洲整整一代年輕人。而在麵包和麵粉都緊缺的維也納,在可能的任何縫隙中,音樂藝術的傳承仍在繼續,看似了無意義的精神摸索和探求,仍在堅持。
走向成熟的女藝術家
師從Itten的一個意外收穫,是21歲的弗利德被帶進了赫赫有名的包浩斯。
包浩斯是一個工藝美術學校,它由開創現代建築的4位大師之一、格魯皮烏斯在德國魏瑪創辦。那是1919年,戰爭剛剛結束。包浩斯的目標是,“給青年建築師的一個信息”。具體地說,是要打破美術和手工藝之間的藩籬,把建築和手工藝結合在一起。它既要學生有抽象思維和藝術想像力,又強調學生有功能實現的能力,以及動手製作各類產品的能力。它培養了一大批具有現代藝術眼光的設計師,成為隨之而來的現代建築、手工藝和工業設計的中堅力量。
幾年後,格魯皮烏斯對弗利德評價道:“從1919年6月到1923年9月,迪克小姐在包浩斯學習,她以其罕見的、非凡的藝術天賦,表現傑出。她的作品始終是引人矚目的。她的天賦中多方面的特質,結合難以置信的能量,使她成為最好的學生之一。還在第一年,她就已經開始擔任教師,指導新生。作為包浩斯的創辦人和前院長,我以極大的興趣在注視迪克小姐成功的過程。”
弗利德在包浩斯如魚得水。在魏瑪,包浩斯的老師和學生組成藝術村,住在一起。這是藝術家們經典的生活方式。弗利德酷愛音樂戲劇。包浩斯有著整套整套的藝術節活動,弗利德積極參與,但還是把主要精力投入學習和創作。她和同學安妮一起製作的書籍裝釘機,作為學校成就,被記載在今天的《包浩斯歷史》中。對許多學生來說,包浩斯風格也會成為一種負擔。但弗利德是罕見的,她不僅能夠消化包浩斯,又能從包浩斯“走出去”,從而確立了自己的藝術個性。
就在這段時間裡,年輕的弗利德,也以痛苦的方式,完成了從女孩向女人的轉變。
20歲那年,才華橫溢的漂亮女孩弗利德,和一個學建築的大學生弗朗茲·辛格,雙雙墮入愛河。一年後弗朗茲和她一起去包浩斯,共同度過了兩年愉快的學習生活。1921年,他們又一起參與組織一場歌劇,弗利德設計了海報。女歌手艾咪在歌劇中的演唱,改變了弗利德的一生。一夜激情演出,弗朗茲愛上了女歌手,不久之後就結婚了。弗利德給老朋友安妮的信中說:“關鍵是要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我被無盡頭的、絕對的孤獨所壓倒。願上帝幫助我度過這段人生。”

弗利德的遺產

在特萊西恩施塔特的囚徒頭上,一直籠罩著死亡的陰影。就在這個小鎮,3年裡有3.3萬多名囚徒死於惡劣的生活條件,其中包括弗利德的父親和繼母。在他們死去之後,弗利德才知道他們也曾在這裡住過。更恐怖的,是關於遣送到死亡營的傳聞。所有的人都知道,遣送通知是最可怕的東西。
1944年9月,巴維爾和其他5000名男囚徒,一起接到了將在28日被遣送的通知。弗利德立即扔下一切,來到決定名單的委員會,要求與丈夫同行。她拿著護照卻拒絕離開危險的捷克,今天她明知前面是死亡的威脅,卻義無反顧地要求前去。
弗利德被拒絕之後,再次堅決地要求把自己補進下一批的遣送名單。朋友們都勸她留下,她也有充足的高尚理由留下——孩子們和工作需要她。可是,對弗利德來說,思維的邏輯是那么自然。這樣的邏輯,和她全部思維存在,是合為一體的。她愛自己的丈夫,她要和巴維爾在一起。
她的要求被批准了。在離開前,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是和L410宿舍的管理員Willy groag一起,小心地包好所有孩子們的畫作,抬上閣樓,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巴維爾離開的9天之後,1550名囚徒,都是婦女和兒童,被裝上運牲畜的悶罐車送走,日夜兼程。兩天以後的中午,她們到達奧斯維辛。第二天一早,1944年10月9日,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人,被送入毒氣室謀殺。其中,就有46歲的女藝術家,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
在二戰剛剛結束的1945年,8月底的一天,倖存下來的Willy groag,提著一個巨大的手提箱,來到了布拉格的猶太人社區中心。箱子裡是4500張弗利德的孩子們的繪畫。那些畫作的主人,絕大多數已經被謀殺在納粹的毒氣室里。1.5萬名曾經生活在特萊西恩施塔特的猶太孩子,只有100多名倖存下來。
在集中居住區時期,弗利德停止了在自己的畫作上籤名。可是,在她的要求下,這4500張畫作,每一張,都有孩子自己的簽名。
人們一直熟誦著那句名言:在奧斯維辛以後,寫詩是殘酷的。在很長時間裡,人們無法理解和接受:在集中營之中,繪畫依然美麗。這些被冒著生命保存下來的猶太兒童的圖畫,曾被久久冷落,沒有人懂得弗利德,也沒有人懂得這些兒童畫的價值。

最好的救護(關於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

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是奧地利維也納的一個普通猶太人家庭的女兒,從小就迷戀畫畫,通過勤勉實踐,她終於成為一個著名的畫家。
弗利德的人生不乏激情和幸福,卻偏偏生活在一個異常殘酷的年代。
在弗利德36歲時,希特勒領導的納粹已在奧地利橫行起來,思想和表達的自由被扼殺,連藝術領域也無法倖免。弗利德孤身一人進行抗爭,後來加入奧地利共產黨,設計了一些反法西斯的海報。她因工作室藏匿有一些朋友的假護照而被捕,審訊後又無罪釋放。一出監獄,弗利德隨即離開維也納,前往布拉格。
布拉格給了女藝術家暫時而寶貴的自由和寧靜,在這之前,她曾經接受維也納政府的邀請,向幼兒教師們教授過藝術課程,她更加不能放棄這項藝術教學實驗。弗利德跟孩子們相處得十分融洽,有一次一個孩子問老師,教堂是什麼呀?弗利德回答說,教堂是上帝的家。孩子想了想說,您說錯啦,上帝的家是在天堂,教堂是他的工作室。
除了她堅持不懈的事業,弗利德還在布拉格有了愛人、有了家。有了親情的撫慰,她的生命出現了新的氣象。但這一切那么短暫,隨著納粹對猶太人的公開迫害日益加劇,布拉格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有著猶太人和知名藝術家雙重身份的弗利德並不為所懼,即便朋友們苦苦相勸,她仍一如既往地忙著自己的繪畫和兒童藝術教育,在危險逼近中繼續思考、繼續工作、繼續相愛——雖然弗利德已經擁有可以安全離開的護照,但她的丈夫卻沒有機會再取得護照,她要和深愛著的丈夫生活在一起。
納粹對猶太人的迫害開始遍及整個歐洲,猶太人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弗利德和丈夫離開布拉格,躲避到偏僻的鄉間。她盡一切努力捍衛原有的生活方式,不停歇地繪畫和從事兒童藝術教育。她說:“這裡如此祥和,哪怕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都堅信,有一些東西,是邪惡永遠無法戰勝的。”
風雨飄搖中,弗利德被迫搬了許多次家,幾位親人在納粹集中營的死訊陸續傳來。很快,他們的遣送通知也到達家裡。時間已進入深秋,悲傷驚心的景色無處不在。弗利德平靜得令人吃驚,她走進一家小商店,對店主說:“希特勒邀請我去赴會呢,您有什麼保暖的衣服嗎?”店主給了她一件灰色的外套,又暖和又結實。弗利德給他錢,他怎么也不肯收下,她只好送給他一幅畫作。朋友來為弗利德送行,更為了給她支持的力量。朋友看見她將床單染成深色,她解釋說這既耐髒,又可以給孩子們演戲作道具,弗利德還盤算著如何帶去更多的紙和筆。“她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朋友這樣稱讚弗利德。
1942年的一個冬日,弗利德和丈夫被遣送到納粹建立的特萊西恩施塔特集中營,雙雙成為囚徒。
集中營里分別集體居住著男人、女人和孩子,其中有1.5萬名孩子。納粹禁止了所有的教育課程,但是弗利德和其他一些藝術家和學者以文化閒暇活動的名義,開始秘密地對孩子們進行著依然相當正規的教育。弗利德全身心地投入到這項異乎尋常的藝術教育當中,冒著生命危險,拚命收集有可能用於繪畫的任何紙張,其中多數是被廢棄的舊紙張。
在這些不幸的孩子中間,弗利德是最稱職的一個教師,是最受他們歡迎和熱愛的一個天使。她告訴孩子們,集中營可以禁錮人的身體,但永遠不能囚禁人的心靈。她引導孩子們閉上眼睛,去想像往昔和平寧靜的生活,想像看到過的美麗風景,想像一切美好難忘的事物,讓自己的幻想自由飛翔。她抓住機會,帶領孩子們來到頂樓的視窗,用心體驗藍天白雲和遠處的青山,並且用畫筆繪出大自然的脈動與呼吸。許多畫家在集中營里堅持用畫筆記錄這裡地獄般的生活,可是惟有弗利德依然在畫著花卉、人物和風景,而且她也啟示孩子們這樣去畫。她說:“為什麼成人要讓孩子儘快地變得和自己一樣?我們對自己的世界真的感到那么幸福和滿意嗎?兒童並不僅僅是一個初級的、不成熟的、準備前往成人世界的平台……我們在把孩子從他們對自然的理解能力中引開,因此我們也就阻擋了自己理解自然的能力。”她還考慮根據自己的教育實踐,寫一本《作為對兒童心理醫治的藝術》的書。
弗利德熱愛藝術,也熱愛孩子。在她看來,保護內心真純、善良和美好的世界,保存人的創造欲和想像力,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一次,從德國來的一些男孩來到弗利德的課堂上。他們的父親,當著這些孩子的面,被納粹慘無人道地槍斃了。這些可憐的孩子完全被恐懼和悲憤攫住了靈魂,相互緊緊地靠攏在一起,雙手顫抖著放在膝蓋中間,或者目光遲滯,或者淚流滿面,感到世界末日降臨到自己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存在似的。弗利德看到他們,就轉過頭去,想忍住淚水。但又轉過頭來,和孩子們相偎相依,大哭了一場。然後,她帶領大家去洗手。她嚴肅地對孩子們說:“你們一定要把手洗乾淨,否則不能畫畫。”她很快把孩子們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課程中,納粹的罪惡並沒有完全得逞。
在地下室里,弗利德還為孩子們悄悄地開了幾次畫展,真善美永遠不可能被打敗。
1944年的秋天,弗利德和其他1500多名囚徒被遣送到奧斯維辛集中營。這些囚徒都是婦女和兒童,絕大多數被送入毒氣室謀殺,其中就有46歲的女藝術家弗利德·迪克-布朗德斯。
被遣送之前,弗利德和宿舍的管理員一起秘密地包好所有孩子們的畫作,抬上閣樓,藏匿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在弗利德的要求下,這些畫作,每一張都有孩子自己的簽名,而她在集中營里的畫作卻均沒有簽名。二戰結束後,孩子們的畫作終見天日,現已被布拉格猶太人博物館收藏和展出,並被稱為“人類文化皇冠上的鑽石”。
世人熟知:在奧斯維辛以後,寫詩是殘酷的。但我們應該學會理解和接受:在集中營之中,繪畫依然美麗——這是因為其中有世界上對人的最美麗、最有力的救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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