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恆安

呂恆安

呂恆安,男,字壽山,號松齡,生於乾隆己酉年,卒於同治丙寅年,享年78歲。自幼耿直倔強,臂力過人,稟賦聰慧,喜讀兵書,愛好拳棒,好打抱不平,而且還是個孝子嘉慶十五年鄉試中武舉;二十年考取進士;嘉慶二甲殿試第四名,授乾清門侍衛,賞頂戴花翎道光五年升任江西南昌營都司;道光十五年升任福建汀洲中營游擊;泉州長福營參將等;道光二十八年升任台灣總兵,誥授振威將軍。任職期間,對士兵撫綏獎引,力挽危局;對百姓詳察體恤,心無二念。他在民間口碑嘉赫,軍功政績散見史冊,堪為後人景仰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呂恆安
  • 別名:呂松齡
  • 國籍:中國(清代
  • 出生日期乾隆己酉年
  • 逝世日期:同治丙寅年
  • 職業:清朝官吏
  • 性別:男
耕讀之家 祖訓薰陶,少年矢志 初展英武,少年學藝,智勇傳說,拉斷鐵弓 彰顯功名,夜斗嘉慶 忠孝動天,夜斗嘉慶,孝子之心,南昌任上,外任都司,治軍有成,安定社會,汀洲任上,泉州抗英,升任副將,台灣任上,智勇伏刺客,治軍,救災,整頓防務,告病歸鄉,僵臥思戍 善濟他人,病休生涯,評價,

耕讀之家 祖訓薰陶

清代中葉山東清平縣(今臨清)康莊東北呂廟村有一位大名人。他就是台灣總兵呂恆安。呂氏一門,原為登州萊陽人家。明初遷入清平,居住在康莊東北,世世代代耕讀持家,餘暇習武健身。因為呂氏人口越來越多,就以呂家廟命名了所居住的村莊。到呂恆安的曾祖父奉一公這代的時候,家庭富足,成為當地的望族。呂公一生樂善好施,素有“呂大善人”之稱。他的父親耀章公秉承父風,更是仗義疏財,足見呂氏一家人的性行。其父“┅┅尚交遊、敦氣誼、輕貨財、好施予,戶外履滿、杯中酒盈┅┅”(見國家圖書館館藏圖書《中華歷史人物別傳集》第569細目《呂恆安行述》166頁),散盡千金,家道日漸衰落,家境雖不再富足,仍然毫不在意,過著樸素的耕讀生活,靠種菜維持家庭生計。至呂恆安這一代,共有叔伯兄弟十幾人。呂恆安親兄弟三人,他排行第三,後俗稱“呂三大人”。

少年矢志 初展英武

少年學藝

呂恆安從小就有一副好身板,高大魁梧,往往比同齡人高出半頭,又加稟賦聰慧,深得人們的喜愛。入私塾讀書,能夠很快領會書中的教義,讀書涉獵廣泛,常讀兵聖孫子吳起的治軍韜略一類的典籍。他的父親呂耀章見到兒子有此志向,便下決心成全他。把他教給了本族的一位武舉呂雲莊,自此開始邊文邊武的學習生涯,奠定了今後從軍從政,報效國家的基礎。呂恆安不辭寒暑,沐星聞雞,加上身體素質極佳,不到一年工夫,武藝就高強起來。但他牢記祖訓,銘刻武德,從不與人爭強好勝,但愛好打抱不平。

智勇傳說

鄉間流傳著一個美麗的傳聞:“淘甘泉井”。呂廟村頭有一眼古井攸關當地民生,每逢旱時鄉人因搶水經常發生毆鬥,有時難分難解。一次,相鬥的兩族起鬨相持不下,呂恆安心生一計:用三個石磙立於井口之上,暗示誰也不能用水。鄉親們用水心切,但誰也不敢動,生怕石磙落井。雙方商議各出一位長者,懇請恆安高抬貴手將石磙掀去,表示今後和睦相處,並表明要清除污泥,挖出旺泉保證村人食用。開井那天,只見呂恆安左腳蹬一石磙,雙手各推一石磙,稍加用力,三磙同時分開。淘泥時有人失手,吊桶急劇下降,千斤一發之際,呂恆安箭步上前,伸臂擋住轆轤把,化險為夷,使井下操作正常。繼而,他蹲成騎馬式,右手反腕甩動轤把,猶如少女紡花一般,直至掏淨污泥為止。最後他隻身下井將丈五竹桶插入泉眼,頓時泉水噴涌不息。
呂恆安以自己的勇武和謀略化解了一場一觸即發的民間糾紛,從此名聲大振。

拉斷鐵弓 彰顯功名

在他成年之後,他被選入清平官辦武館。在這裡,他更加刻苦,不論是嚴寒酷暑,還是風雪雨霧,從來都不會間斷練武,武藝進一步得到提高。武館頭領看到呂恆安武藝精湛,有意讓他取得功名進而報效國家,就按照當時的慣例把他投帖到山東扶軍吉中式武舉名下。
嘉慶十五年(1810)山東武舉鄉試。各路武生雲集濟南,演武場上表演刀槍箭戟十八般武藝,真是各顯神通。最後監試馬步三箭,要求雙手上弦、拉滿鐵弓、箭箭命中。其他武生均以雙手上弦,而呂恆安卻用單腿把弓夾起,單臂把弓壓彎,隨後垂手領弦上弓。對此考官無不稱奇。命中五箭後,只見呂恆安猛一用力,只聽“啪”的一聲竟把鐵弓折斷了,在場的人都覺得非常惋惜。而吉扶軍卻哈哈大笑,“明年,汝必以挽強命中,(名)冠天下。”(見《中華歷史人物別傳集》第569細目《呂恆安行述》166頁)呂恆安當場被點為解元。
嘉慶二十年(1815),在會試中以第二名的成績中武進士,並在巳卯科再中隨同新進士,交由嘉慶皇帝殿試。在殿試中,呂恆安勇武過人,技藝超群,奪得第四名。隨後,他被嘉慶賞賜頂戴花翎,分配到皇清旗營當差,開始了他的軍事生涯。

夜斗嘉慶 忠孝動天

夜斗嘉慶

不久,嘉慶皇帝選定呂恆安到乾清門當侍衛。呂恆安向來辦事認真,忠於職守,從不偏袒舞弊,自知乾清門侍衛雖然職微,但責任重大。即使是王公卿相,沒有聖旨也不能在自己面前營私通過。
有一次,三更鼓過,忽聞遠處似有腳步聲,他定睛一看,殘月疏影之下掠過一人。於是躡足尾隨,將近宮門時,呂恆安趨前制止,因而兩人打鬥起來,久久勝負難分。猛然,恆安兩手伏地朝後一個掃躺腿,欲將對方踢倒,不料那人一躍而起矯捷離去。呂恆安迅速起身追趕,但是那人已經進入宮門。恆安不敢擅入禁地,火速返回號舍告知同僚。其中的滿族人根據恆安描述的對方的身手,又加他們深知皇帝喜好微服私行,就如實告訴了實情,眾人都嚇得面如土色。第二天,內旨詔見,恆安當即表明自任罪責。說完,就毅然入宮面君。嘉慶皇帝不僅沒有責斥,反而大加稱讚。(《清平縣誌》第九冊七十九頁)

孝子之心

道光皇帝登基後,呂恆安被選定為近身侍衛。道光二年(1822)十月隨駕到清東陵祭奠皇祖,呂恆安寸步不離,盡職盡則。可是就在這時,呂恆安的母親病故了,噩耗傳來,口吐鮮血昏迷在地。但皇帝正是用人之時,不便輕易換人接替他的位置,侍衛統領和大臣們都不敢替他請假。當大臣們向皇帝歷數呂恆安因母喪而吐血昏迷的情形時,道光皇帝對他的孝心感動,就口諭呂恆安回原籍奔喪,他的位置暫由他人代理。呂恆安非常感激皇上的深恩和大臣們的厚誼,辭別後連夜趕路,回到了慈母的靈前。在靈前,他悲慟萬分,幾乎昏死過去,日夜嚎哭,幾日夜不進湯水,身體消瘦下去。他的一片孝心,長期為人們傳誦。

南昌任上

外任都司

道光五年(1825)六月,兵部選拔呂恆安為江西南昌營都司,九月下旨提用。按照清代規定,回鄉省親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裡,他和兩位兄長一起遷葬了母親的墳塋,並在親自伺候父親,對家中的一切非常留戀。他的父親嚴厲訓斥,曉以大義,“汝在京時,已令汝大兄將吾意轉諭爾知,迄今猶昔也。汝速赴任,到時廉以持己,勤於慮事,矢忠勇以報國。即敵愾禦侮,捐軀殞命,馬革裹屍而還,吾無憾也。”(見國家圖書館館藏圖書《呂恆安行述》167頁)足見長輩訓導對呂恆安成就一番事業的影響之大。道光六年,呂父囑託家人將呂恆安的妻子劉氏夫人及長女到南昌,呂恆安倍感親情深厚,一同留下了自己的侄兒呂慶麟。呂恆安得以全力奉職。

治軍有成

南昌營按照編制,應該擁兵一千三百名,戰馬一百三十匹,都司主要管轄兵馬和軍械。可是呂恆安到任時,點驗軍隊後發現所有項目均不過半數,多餘糧餉都被剋扣以飽私囊,盛怒之後,決計革除弊端。立即更換精兵,淘汰老弱兵士,並派得力幹將在轄區內採購馬匹,淘汰老弱疲馬,按編制補足了應有的配額。幾個月的時間,戰馬被養的膘肥體壯,龍騰虎躍,南昌營出現了生機。江西督撫巡閱南昌營大為驚訝,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山東軍官竟然有如此作為,他把南昌營的兵備定為最高等級,下令九江後營撫標和右營游擊以南昌營為榜樣,按照這裡的兵備方案治理全軍。

安定社會

道光十二年(1832),暴雨連綿,長江上游的洪水傾斜而下。省城周圍的各個州縣全被大水淹沒,形成一片澤國。成千上萬的災民,扶老攜幼四散逃難,有的乘著扎制的木筏,有的趴扶在浮木上,漂散到省城的城牆外。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災民,幾乎沒有容足之地了,連賑粥廠都沒法開設,災民飢餓難耐,見到能吃的東西就搶,社會秩序大亂。這種情況還可以理解,但是一些不法之徒趁火打劫,已不容小視。呂恆安同各營各縣的長官日夜巡邏,緝拿鎮壓,但是省城面積廣大,往往顧此失彼。呂恆安說:“此時可憐在難民,可患在奸民。若安插難民得宜,而奸民自無所借端。鄙意令兵丁易服雜難民中,群呼‘校場放賑!’,難民必出。校場地高而闊,可以容納。大人速派賢乾之員,給以錢米。各營縣仍在城門彈壓,遇有可疑者摯擊以來,並搜拿在城奸尻,嚴法懲辦等因。上憲可其議從之。”(見國家圖書館館藏圖書《呂恆安行述》168頁)呂恆安建議先區分難民和姦民,穩大局後再整治局部的做法,很有效力。不到半天時間,城內就穩定下來,拿獲了為首的十幾名搶劫犯,這些人都是城內的閒散人員,立即按照法律予以嚴懲。
此方陰霾散,彼方烏雲起。城內剛剛穩定,還沒有來得及喘息,又報憔舍犯案。從北方來的三艘商船的所有貨物都被強盜搶劫一空,強盜約有一千多人,扶軍立即下令,讓從未指揮過水軍的呂恆安帶領大營直屬水軍火速前往鎮壓,喝令所有將士務必聽從呂恆安調遣。呂恆安臨危受命,令水師加快船速趕到事發地點。這裡已是空空如也,找來當地兵士詢問,都不肯講出實情。呂恆安知道這些兵士都是本地人,礙於情面,所以不肯說出實際情況,就站在船邊故意喝道:“今天白天不說,晚上就教你人頭落地。”快要落太陽的時候,有十幾個鄉紳模樣的人前來拜見。他們說,洪水淹沒家園,沒有吃的東西,災民一見商船到來,本是要討些吃的,誰知人數眾多,船主和貨主認為是搶劫的,都棄船逃跑了。他們怕船上的貨物丟失,就搬回家保存起來了,等貨主回來就還給人家。懇求大人允許他們把貨物歸還,如果要抓人的話,一定按要求出人來,任憑大人處置。呂恆安答應了他們交還貨物的請求,但並未抓走一人。他非常同情災民,自己承擔了全部責任,沒有帶一名犯人前去交差,主動請罪於上級。中丞說:“此汝之慈祥之愷惻也,何過之有?是案本有疑實,辦理孟浪,非草菅人命即釀成事端。所以委汝者,素知汝慮事周詳,心存仁厚也。今果然。商貨既全,全案可結矣。即汛兵亦可省釋。”(見國家圖書館館藏圖書《呂恆安行述》168頁)
此後,這些官員向兩江總制舉薦呂恆安,總制卻以已有合適人選來搪塞。中丞大怒道:“營中賞罰褒貶之權不得輿,何以用人?”要上書控訴,後來經同僚勸解,此事才停了下來。
道光十四年八月,呂恆安接兵部譴令,推升福建汀洲中營游擊,即卸任趕赴京城,到兵部報到。聞訊而來送行的當地民眾,再加上同僚和兵士,“絡繹數十里,至有深感而伏地泣下者”(《呂恆安行述》169頁)。

汀洲任上

“旨 呂恆安 著補福建汀洲鎮標中營游擊 欽此”
道光十五年(1835)三月,呂恆安到達福建汀洲。汀洲的王總鎮也剛剛到任,兩人一見如故,非常投機。看到汀洲軍營如此廢弛,商議立即著手整治。他們制定了大治方針:明紀律、嚴賞罰、勤操練、慎巡緝。不到一個月,整個隊伍就有了很大起色。他們發現汀洲營兵士多擅長於使用槍炮,而近距離搏擊卻非常薄弱,就下決心訓練士兵武術。呂恆安馬上給遠在山東老家的大兒子寫了一封信,讓他把族兄呂林遠送到福建汀洲,做為武術教頭傳授閩兵大刀、長矛的使用辦法。又因為不善於騎馬射箭作戰,就又挑選精幹人員到江西南昌營練習,開創了“此兵彼訓”的先河。在他的倡議下,南昌營還贈給汀洲營一批馬背專用槍枝。此後,汀洲軍營在呂恆安的親自監督下,逐漸熟悉了大刀、長矛、騎馬、射箭,整個軍隊的戰鬥狀態得到了徹底改觀。
道光十八(1838)年夏,汀洲制軍到營檢閱。但是剛一出城門,暴雨急瀉而下,練兵場上一片汪洋,積水深達一尺,制軍只好進入大帳休息。過了一會兒,雨下的小了一些,呂恆安立即進帳報請制軍閱陣。制軍認為,如此大的雨,遍地泥濘,隊伍一定很散亂,況且火藥火繩一定都被雨水淋濕,怎么能演習呢?就看看你們的搏擊和射箭吧!但呂恆安堅決要求制軍檢閱大陣,制軍勉強答應了。制軍一出帳,就為之一震。只見練兵場上四處旌旗飄揚,軍士們嚴陣以待,儘管全身都已濕透,卻全都紋絲不動。他對鎮軍說:“如此整齊的隊伍足可以證明汀洲營有著鐵一般的紀律,簡直是‘岳家軍’再現啊!”接著,兵士們開始演練,只見槍炮連環發射,就像沒有下一點雨的樣子。騎兵們箭箭射中靶心,步兵演習跳躍衝殺,左突右擊,非常利索。制軍對呂恆安說:“你有勇有謀,訓練兵士很有一套,你治軍的水平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你軍營的紀律也是我從未見過的。憑藉這樣的軍隊去打仗,哪有不勝之理啊!”制軍把汀洲營上報為特等。

泉州抗英

道光十九年(1839)冬天,當他到泉州城守營做參將時,道光皇帝開始下旨禁菸。英國軍艦開到廣東近海,以武力相威脅,妄圖維護鴉片給他們帶來的利益。泉州瀕臨大海,是福建和廣東的咽喉要地,海防就更為重要。泉州提軍早就知道呂恆安政治和軍事上都是通才,就讓他全權負責海防。呂恆安無負厚望,很快就巡查了泉州所轄的海口,並在關隘險峻之處修築了多處炮台,並派工匠澆鑄了一批萬斤大炮,把整個泉州海口控制在大炮的火力範圍,使英軍在很長時間內不敢接近泉州。同時,他選派得力人員,搜查線索,抓獲了一大批與英國鴉片販子勾結的漢奸,其中屬於巨奸的就有幾十人,依律交給制軍予以懲治。
1840年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是年7月英軍攻陷定海。道光皇帝下旨調泉州制軍帶閩兵一千增援,一定要收復定海。呂恆安早已按奈何不住心中的怒火,主動請戰,但是沒有獲得批准。余制軍對他說:“我本來是要帶你去的,但是我們不能丟了定海再丟泉州。泉州重地,將領不能隨意動用,否則英軍會乘虛而入,留下你就是為了讓你接替我指揮全軍,死守泉州。你可知我的用意?”
呂恆安堅持不下,余制軍就說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報國之心。這樣吧,我把你的族人呂林遠帶到戰場,也不辜負你的一片衷心。”定海之戰中,呂林遠在曉峰嶺力戰身亡,昭顯了呂將軍以身死國的本色。
呂恆安與制軍告別後,立即率師進入防守營地,積極備戰。定海血戰,定海總兵葛雲飛及4800多官兵以身殉國。泉州的形勢就更加危急了,呂恆安嚴令士兵堅守炮台,下令於炮台四周挖壕,以備士兵防護敵人的炮火之用,並在近海增設鐵蒺藜、木柵等障礙物,以加強防禦,且號令“人在炮在,誓與泉州共存亡。”英軍沒有可乘之機,終未攻打泉州。
1842年4月,泉州精兵200名調守廈門,1000名增援廣東。泉州制軍以呂恆安“智勇兼備,公正素著”任命為陸路提標中軍參將。這時的呂恆安,手下只剩下六七百老弱兵丁。這年7月,英國侵略軍攻打廈門,廈門失守,潰散的兵丁接踵而至。呂恆安與泉州太守商議,這些潰兵雖然不能再打仗了,但是可以用作守城力量,我們先把他們收納起來,若任憑他們散去,再招集就很難了。於是,他們就開始收留潰兵,“優給口糧,醫治瘡痍,靜候泉城以待憲示。若口糧不準報銷,則吾二人分任之。”兩天之內,共收留潰兵一千三百多人。呂恆安令自己的侄子慶麟負責把這些人員登記造冊,分發軍糧軍餉,治療傷病。自己日夜帶兵巡邏在海防線上,一連三天都沒有回到暑衙休息。
呂慶麟從廈門逃散回來的人口中得知一項情報,英軍即將攻打泉州。呂恆安立即召集官員商議迎戰,他說:“我軍向來死守,而死守就是死亡。廈門的炮台和海防關隘都比泉州要強得多,而且駐有一萬多精兵,卻很快就陷落了。相比之下,我們泉州簡直是一座空城,怎么能保全呢?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城迎戰。”大家都非常贊成。於是,他帶領精心挑選的五百兵丁從城中出來,埋伏到法石營嚴陣以待,這裡是敵軍登入泉州的唯一通道。同時他派人南赴金門島偵察軍情,只要英國軍艦發動,就立即進入戰鬥狀態。他對侄子說:“英寇如果來犯,也許我們會寡不敵眾,但至少可以挫擊敵軍的銳氣。如果這樣,我死得其所!只是老婆孩子不能受辱,如果也像他人那樣把他們送到內地,勢必影響士氣。你打算怎么辦?”呂慶麟毅然答道:“叔父儘管放心。您為國效命,我絕對沒有任何怨言。有家眷在,我不能與您一起上陣殺敵了,城破之時就是我們全家殉國之時,院中那口老井就是我們與叔父同赴黃泉之地。”呂氏一家報定了以死報國的決心。呂恆安揮淚告別妻兒老小,揮鞭騎馬而去,一代忠英,置全家性命於度外,視國家命運為己任,是何等氣概!法石營的兵士深為感動,群情激憤,誓死保衛泉州。英軍探知泉州防守嚴密,暫時放棄了攻打泉州的計畫。
長子呂鶴麟遠在山東老家,聽到廈門失陷,星夜兼程十七天趕到泉州。呂恆安大喜,立即安排兒子到軍營訓練士兵,很大的鼓舞了士氣。制軍見到呂鶴麟處理軍務比較幹練,就讓他管理大營營務,並督辦一切軍需物品。營務處的各位官員,也都稱讚呂鶴麟的才能,報請上級予以獎勵。呂恆安說:“我的兒子和侄子是我的幫手,我都寸功未立,怎么能說他們有功呢?多謝各位的錯愛。”堅持不準他們接受獎賞。
道光二十二年(1842)春天,永春州有兩戶大姓之間發生糾紛,近八十個村莊的人參與其中,漸漸演變成了騷亂。搶劫財產,燒毀房屋的事件發生了。當地文武官員連忙緊閉城門,請求軍隊處置。呂恆安再次奉命擊辦。呂恆安認為當前國難當頭,對民眾糾紛不能興師動眾,“┅┅情亦可憐。鄙意外示兵威,內持鎮靜。招紳者而諭以解散,撫難民而使之離邊,則窮凶必將竄匿。再行買通眼線,搜嚴剔穴,不難戈獲。”(《呂恆安行述》171頁)
呂恆安只帶一名親兵趕赴永春。有人聽說呂恆安帶領大兵將至,已有了幾分懼怕,有的自己就停手了,但大部分的人還聚集在一起。呂恆安先行出具告示,告訴百姓不要驚慌,並傳來各族紳者,向他們曉以天理國法人情。他說:“當前英軍侵略,國難當頭,我們為什麼還要自相殘殺?你們只要交出來主犯,其他人可以寬恕。”各族紳者都被呂恆安說得口服心服,都回家按照要求辦理去了。幾天后,他們有的直接帶來了犯人,有的說出了犯人的藏身之所。幾天時間就拿獲顏台、陳旦等五六十名要犯,潛逃在外的一百多名首從也陸續被兵士們拿獲,把他們一同押解到泉州。在這一案中,呂恆安以民為本,動謀鬥智,未動大隊人馬,未傷一兵一卒。歷經三個月,未殺一人,兵士們秋毫不犯,以至於附近各村都不知道來過軍隊。所以到現在,永春人還在稱讚他。
泉州制軍見他“營務認真,辦事有識”,推升呂恆安為長福營參將。

升任副將

道光皇帝在用人之際,曾下旨讓各督撫舉薦手下將領作為預備人才,並提出了“素行實在,體面嬌,明紀律,並能與士卒同甘苦,兵民悅服”的要求。泉州營普督軍上奏摺舉薦了呂恆安,他說:“長福營參將呂恆安為守兼優,表里如一,勞怨不辭,力圖振作,能與士卒同甘苦。” “預備將才之最佳人選,臣會經面商閩浙總督,意見相同……”
道光二十四年(1844)九月,呂恆安卸去了參將職責,閩浙督標中軍劉韻珂制軍準備把他留到營中做副將。由於呂恆安久未見到年事已高的父親,願意回家探親,但是由於軍情緊張而沒有回成,就在營中熟悉副將事務。第二年春節剛過,他就接到了父親以在春節前去世的訊息,他非常悲痛。“自己戎馬半生,無所建樹,雙親過世都沒有能親到靈前……”竟然日夜痛哭,多次昏死過去,一連幾天都沒有進食。
軍士們深為呂恆安的孝心所感動,劉制軍對他也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下決心起用忠孝仁義都很突出的呂恆安。他接連上奏皇上催促,請求皇上下旨準升呂恆按為閩浙督標中軍副將。以武攀風為首的幾員副將聯名上奏保舉,他們在奏摺中說:“呂恆安公正嚴明,謀勇兼備,堪以重用。”兵部以呂恆安有喪在身和以武職人員引見不合適為由,沒有採納他們的建議,並命令呂恆安返回長福營。兵部認為,呂恆安所有作為應是文職,而閩浙督標中軍副將一職應該由武將擔任。
閩浙督撫聽到這些情況,就找到閩浙督制軍商議,他們又聯名上書,說明了閩浙督事務向來是軍方和地方的精誠合作,呂恆安所處理的地方事務正好顯示了他在軍事和政務兩方面均有過人之才。“非秉公持正,結實可靠而兼有才略膽識者不能稱職,況閩浙為海疆重地,夷人在南台互市,逼近省垣,厥任尤屬非輕……”
兵部派人到營中考察,稱“訪查輿論鹹稱其體面誠實,練達有為,各營將弁無不貼服,應予委署任”“整頓營武,訓練兵丁,在在皆實心從事”,“據實直言,從無推阿,亦不偏執,在武職中洵為不可多得之才。若退回,合無皇上逾格鴻慈。”兵部得到這些事實,就收回了成命,如實將呂恆安的情況上奏皇上,皇上下旨批准呂恆安升任閩浙督標中軍副將。並恩準回鄉服孝,待期滿後再到兵部報到。
呂恆安升任副將後,一開始就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才能。閩浙督標中軍軍營里,炮台的修築,戰船的建造以及各營的軍械、彈藥都有他一手操辦,有時軍事花費要達到幾十萬兩銀子,閩浙制軍都教給呂恆安辦理,並且讓他根據需要,隨時可以調遣需要的人才。呂恆安和他的下屬廉潔奉公,勤於職守,從來不拖延工期,贏得了上級官員得好評。閩浙督軍政兩界的大員聯名上奏,對他的勤奮以示獎勵。但他拒絕接受獎勵,他說:“這些都是大家努力的結果,哪裡是我這個督辦者一個人的功勞,怎敢勞兩位大人把這些區區小事寫成奏章?實在太慚愧了,請不要這樣。要獎勵的是那些工匠們呀。”眾人都為呂將軍的大義所感動,紛紛稱讚他,讚譽他為“大樹將軍”,由此可見呂將軍的人格力量。
從前福建徵兵的時候,水陸七十二營都留有機動數額,軍械和軍費無論多少都由地方官吏捐辦。這樣,就給了一些不法之徒營私舞弊的機會。他們多報士兵名額,把多出來的軍糧軍餉中飽私囊,據為己有,每個辦事的人員從中得到幾百兩的銀子。呂將軍得知這些情況後,嚴厲斥責了軍中負責徵兵的人,“你們占有這些不義之財,良心何在?”他們竟對將軍說,不領也是白不領,我們不要,他們也不會不要。呂將軍大為惱怒,“居官而受制於奸尻,非夫也!”下令審查前任賬目,查處了那些貪官污吏,追回十幾萬兩銀子,把他們繩之以法。既整頓了吏制,又從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當地人民的負擔。人們無不拍手稱快。
道光二十六年(1846)八月,閩浙督劉制軍遵旨上奏,稱“呂恆安正直幹練、謀勇兼優,保舉堪勝陸路總兵”,把呂恆安保舉到兵部,先行備案記名。第二年七月,劉制軍再奏,“曉暢營務,堪勝總兵”,“正直廉明,謀勇兼優,足備千城之選”,終於引起了兵部的重視。然而正當兵部準備引見呂恆安的時候,劉制軍卻又捨不得他了。他上奏說,呂恆安所管理的各項工程,都只有他才能處理的好。眼下這些工程正是最吃緊的時候,不能輕易再教給他人,“且臣於明歲開篆後,即當赴浙閱伍,尤須該員在省督率稽查,方免貽誤。仰懇聖恩俯念該員經辦各工均關緊要,準令暫緩交卸。”(見《中華歷史人物別傳集》176頁)一直到道光二十八年(1848)三月,台灣總兵劉韻珂告病簡放時,皇上才下詔:
“旨 呂恆安 補授 福建台灣鎮總兵”
道光皇帝出於軍情的緊急和對呂將軍的信任,特別批示,新任總兵呂恆安不必來京請訓。
這年六月,呂將軍交卸了閩浙督標中軍副將的事務。臨行前,他的同事好友知道他為任清廉,沒有什麼財寶,紛紛拿出一些財物相饋贈。呂將軍一一謝絕了。他說:“我確實沒有什麼值錢得東西,但還能夠吃得上飯,用不上這些身外之物,多謝大家的厚誼。”
赴台上任的日期漸漸臨近了,不巧的是,這個時候,他的手腳開始麻木,治療了兩個多月才見好轉。他立即命令兒子鶴麟和侄兒慶麟準備起程。
道光二十八年(1846)八月,呂恆安從泉州甘江口海港開始東渡,於九月初七到達台灣鹿港口。從此離開了大陸,離別了親人。

台灣任上

連續十幾天的海上顛簸之後,呂將軍終於到達台灣。加上他本來手足疾病就未痊癒,一到台灣就感覺很不舒適。道光二十八年(1846)九月七日,他才接過了總兵大印。

智勇伏刺客

一天晚上,台灣劣紳勾結英國駐台人員以為呂將軍接風為名,而暗中買通姦細於席間謀殺。酒剛過三巡,一彪形大漢忽然站起來,用刀子刺起一塊肉,笑著對呂將軍說道:“久聞大人喜歡吃方肉,今日小的特來敬獻。”呂將軍已經了解到了台灣形勢的嚴峻,明知是計,但沒有推辭,冷眼看了一眼,笑道:“敢勞大駕賜肉,呂某三生有幸。”說罷,張嘴就把刀子連同肉含在口中,只見呂將軍唇齒緊閉,二目圓睜,使刀子欲進不能,欲拔不得,立時僵在那裡。只聽“喀嚓”一聲,刃鋒斷碎,遂噴出口外,擊落了奸細得冒纓。呂將軍問道:“肉中何來魚刺,罕見罕見!”在場的人目瞪口呆,都沒有人敢再答話。呂將軍“銜肉噴刺”的舉動令那些心存不規的人膽戰心驚。

治軍

接下來,呂將軍顧不得再行休息,立即著手台灣兵備治理。很快他就調查清了軍隊及地方的現狀。台灣的兵士都是從大陸調署來的,而且多為福州和泉州籍,有一部分是漳州籍。但是泉州兵和漳州兵一向不和,各成一派,兩派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激化,往往是一觸即發。在台兵士都沾染了不少地方習氣,軍紀散亂的很。今年春天剛爆發過一次派系爭鬥,福州兵出於助泉州兵的目的,也參加了騷亂。前任劉總兵非常為難,台灣兵營的將領編制中,不是福州人就是漳州人,袒護任何一方都會帶來不可收拾的後果,只好採取“巧避”的辦法,所以各兵營簡直不像個軍營的樣子。雖然經另外省籍的將領勸解,兩方都漸漸返回本營,但挑起事端的首犯沒敢懲罰,精銳部隊沒有集合起來。台灣精銳部隊是前任總兵奉旨,從全台灣一萬四千兵士中挑選六百勇士組建而成的。他是台灣軍隊中待遇最好,戰鬥力最強的精銳力量。在這次爭鬥中,這支部隊也解散了。他們知道呂將軍是位有德有威的人,將軍一到任,大半精兵自覺集合起來了。
呂將軍認識到,這個事件的首犯不能馬上懲辦,否則會引起混亂,但是如果不加追究,整個軍隊就無法整肅。他首先公示全軍既往不咎,但必須從現在從嚴做起。他委派那些人去處理地方旱情,緝拿地方奸匪,並給予優厚的裝備。但是他們認為呂將軍奈何不了他們,沒有盡心盡力去辦理。呂將軍喝令,立即杖斃,念其曾經為國做出過一些貢獻,呂將軍又對他們加以厚葬,並撫恤家人。其他人等不敢再生二意。呂將軍初步贏得了將士們的認可。
接下來,呂將軍又從軍糧軍餉的發放開始整頓。所有軍營的配給一律改為公開發放,嚴禁侵吞剋扣。他對將領們加強了教育,多方做工作,化解宿怨,以國家大事為先,不要單純考慮自己個人的利益,要精誠團結,共同為治理好台灣而努力。幾個月的時間,大家都為呂將軍的誠心所感動,被他的才能所威懾。在大局穩定的前提下,他捉來春天兵變的雙方首犯,在大堂上申斥罪行,並當堂杖斃,對全軍起到了很大的震懾作用。
台灣扶軍徐宗乾對這些事情非常贊成,他來信說:“將軍沒來之前,誰都不敢向他們發號施令,也不敢鞭笞一兵一卒。不是不懂軍令,而是士兵們多為他們所用,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騷動,很難收拾。將軍毅然處置,營中卻沒有一人敢公開吵鬧。‘無欲則剛’,是古往今來很不容易做到的,但從將軍治理軍隊來看,才明白了這句話的意義。”
之後,呂將軍進一步了解到,台灣駐軍時常有滋擾老百姓的情況。他下令凡是再有搶奪百姓財物的,當場可以亂棍打死;凡是偷竊者,立即交縣衙審理,追查消髒源頭,一起懲治;凡是打架鬥毆,造謠生事的,也要嚴加處理。接下來又開始治理那些終日無所事事,懶惰遊蕩的冥頑之徒,對那些不知體統和制度的人進行教化。呂將軍嚴格命令水陸各營,要向內陸兵營一樣,每天都要按時操練,並加強搏擊和射箭的訓練。各營訓練計畫和記錄要按時呈報審閱,並據此做為賞罰的重要依據。從此以後,兵士和老百姓的關係開始融洽起來,逐漸知道了一些體統,地方治安逐漸穩定下來。
在軍事裝備上,他做出了一些較大的舉措。他把已經鈍化的兵器全部銷毀,重新打造了堅利的兵器;趕製了上千桿長槍,幾百把短刀;在每隻戰船上都裝備了四尊能裝上百斤火藥的大炮;每個兵營還裝備了火槍火炮的防雨油布。這些措施有力的加強了軍隊的戰鬥力量。他深知要威鎮凶逆,必須依賴軍隊,因此他對這些考慮的非常周到,力圖招之即來,來之能戰。

救災

“照台灣孤懸海外,土性鬆浮,地氣震動,事所恆有。”(《清代地震檔案史料》)(頁154-156)台灣地理位置複雜,經常有水災、地震等自然災害發生。1848年9月,淡水廳和葛瑪蘭廳被大水淹沒;11月2日,11月8日,台灣連續發生7.0級強烈地震(《台灣通志》下卷85頁),嘉義、鹿港、彰化三地最為嚴重。呂恆安帶領將領立即投入到救災的行動中,他下令各地火速查實了受災情況。被淹居民6000餘戶,受災人民30000多人,2000多人死亡,倒塌房屋14000多間。“城屋頃圮,人畜喪斃至折肢破額者,又不可勝計矣。令人傷心慘目,殊難名狀。”(《台灣通志》)他當即下令,先用庫銀劃撥,積極倡導各地紳士捐資賑災,同時上奏皇上給予緊急援助。他在奏摺中說:“統共實需工料銀29129兩5錢,均於各官紳捐賑盈餘項下撥用,其不敷銀兩,並由該縣年自行捐給。”(《清宣宗實錄》卷464,頁1-2)在他的倡導下,各地官紳紛紛捐獻銀兩,沒有出現災民流離失所的情況。“思民於己,拯民於水。”呂將軍更加贏得了台灣軍民的愛戴。
救災的同時,呂將軍針對實情,制定了緊急治安措施。下令凡是趁火打劫,乘機危害鄉里的,必須立即懲治。各地官員共緝拿了以黃來興為首的二十多名罪犯,並立即正法,大大的震懾了罪犯。在自然災害嚴重的時刻,呂將軍仍然能夠保持台灣的局勢穩定,足見呂將軍的雄才大略。

整頓防務

台灣海岸線綿延千里,一直有鞭長莫及的困難。沿岸都是一些平民村落,沒有山嶺遮擋,給沿海匪類勾結英寇以可乘之機。呂將軍積極上書,請求加強海防力量,然而清政府對台灣疏於治理,再加上統治者的海防意識淡薄,始終未能撥給台灣軍事設備所必須的銀兩。道光二十九年(1849)春夏之交,英國殘餘鴉片販子勾結台灣當地的不法分子,屢次騷擾台灣海防。巡洋守備楊朝喜,貽誤戰機,逗留觀望,被呂將軍立即革職查辦。他派譴安平協副將郭揚聲和艨舺營參將蘇斐然共同出擊,給了英寇沉重的打擊。活捉英寇及海匪近百名;解救被擄的民船六隻,漁民幾十人;繳獲敵船十三艘,稍加整修後,充實到海防中去,使十幾年來因軍費不足,戰船未添造一隻的台灣海防得到了加強,台灣海防初步得到了穩固。
他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巡閱了台灣南北兩路軍營,同時對地方治理予以督查。對營中的軍務親自進行指導,檢閱兵士技藝,賞罰將領勤惰。還親自到災區慰問受災百姓,指導地方官吏實施抗災自救。一連幾個月,風餐露宿,備嘗艱辛。

告病歸鄉

過度的勞累,使他原本不適的身體更加虛弱了。一天,他忽然覺得頭暈目眩,進而精神恍惚起來。醫生對他說:“您的病情已經很嚴重,必須臥床靜養了。”呂將軍說:“鎮台非臥治之所,稍事遷延,何以仰皇上慎重封疆之至意。”(《呂恆安行述》二十七頁)仍然帶病為國效力,“馭兵理事,辛勤一如往日。”在他的帶領下,下屬文武官員都非常努力,台灣雖然有一些小事情發生,但很快就會平息。
道光三十年(1850)十月,呂將軍到鳳山縣檢閱軍隊,忽然覺得兩目不能集中視力,心神不穩,言語也有些顛倒,凡事過時就忘記了。呂將軍下決心引退。下屬們極力勸阻他,將軍沒有採納他們的建議。他說:“台灣決不是我輩安享的地方,我不能耽誤國家的大事。”鹹豐元年(1851)四月,皇帝批准了他的請求。
“旨 呂恆安 著準其開缺 回原籍調理 欽此”
正在這個時候,澎湖列島連續強降暴雨,幾個島嶼全被水淹。呂將軍在這種情況下,仍未忘記民眾。在奏請賑災恤的同時,他主動捐出自己的俸銀,並號召同僚積極回響,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救災的實際行動中去,不以自己即將卸任來推委責任。五月,溫州總兵葉紹春前來接任總兵,呂將軍才返回台灣島上。
台灣民眾得知呂將軍即將離去,奔走傳告,無不惋惜。前來送別的將領、士兵和地方紳士、普通百姓,連綿幾十里。有的人竟伏在地上大聲啼哭起來。呂將軍也很悽然,三年來,他對這裡的一人,一景,一物,一草,一木,無不產生了感情。他對大家說:“我執法過於嚴厲,不是我呂某生性殘忍,實在是因為台灣積習難改,積重難返。三年來,我觀察到大家已經有了改變,很想同大家一起和睦相處,共享太平,過上穩定富足的日子。怎奈我沒有這種福氣,病情加重,不能再同你們在一起了。我也捨不得你們啊!”聽到這裡,全軍上下,無不動容,哭聲連成一片。

僵臥思戍 善濟他人

病休生涯

鹹豐元年(1851)七月,呂將軍返回大陸。十月回到原籍清平縣呂廟老家。一路上他始終處於半昏迷狀態,但快要到家的時候,他的神智忽然清醒了一些,堅持先到父母的墓所去哭奠先輩,其孝心深深打動了村人,後傳到縣衙,全縣人民為之感慨。以後的十幾年裡,呂將軍的病情時好時壞,最終也未能完全治好。
按照清朝慣例,呂將軍的兒子呂鶴麟要蔭封官吏。臨行時,他對兒子說:“我一生矢志報國,未能立下寸功於國,未能爭絲毫利於民。現在國家正是用人之際,你自幼就練習武術,可以投效軍隊,用以繼承我的志向。” 呂鶴麟按照父親的意願改為武職,授藍翎侍衛,請求到江南征戰,但因呂將軍病情嚴重,沒有得到批准。
鹹豐三年(1853)夏天,呂將軍的侄子呂慶麟被提升為台灣彰化縣丞,但他還沒有到任上時,台灣鳳山縣就失守了,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福建巡撫命令呂慶麟向台灣押運軍需物資,與英寇頑匪力戰海上,身負重傷。呂恆安將軍得知後,立即給他寫了一封信,他在信中說:“┅┅傷而不死,全餉未失,吾心甚慰。”並囑咐侄兒,如果傷勢較輕,治療後可以繼續為國“捐軀效力”,“竟吾未竟之志,盡為國為民之心”。後來,呂慶麟因傷勢嚴重,被送回原籍療傷。
呂將軍老歸林下,鄉關蒿目,仍思家國大事,堪稱一員勇將,一代英臣。
呂將軍在日常生活中,從來都是“食不二膳,衣無華美”,工於和睦家人,長於友善鄉鄰。鄉黨之中,遇有要事,都要與“呂三大人”商議,他在暮年,仍在發揮著餘熱,留有很多的佳話。全家七十多口人,都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他的俸祿大部分分給了他人,自己卻過著儉樸的日子,從來不允許子孫鋪張浪費,雖為大戶人家,卻能和普通百姓和諧相處在一起。
這年呂將軍壽誕,親友鄉里前來祝賀。席前,眾人對呂恆安將軍說:“三大人,都說您武藝如何如何高強,我們還從未見識過呢?”呂將軍屢次推辭,終抵不過眾人的盛情,於是他吩咐下去,準備好酒飯。酒足飯飽之後,呂將軍來到老棗樹下開始活動,只見他踢踢腿、伸伸腰、揮揮臂、跺跺腳。忽然似猛虎撲食,抄起一百二十斤大刀輪番揮舞,前背花、後背花、四門斗┅┅耍完之後,大刀一掄,將那棵老棗樹攔腰斬斷。翻身將刀柄立戳在地上,轉身步入廳堂,一陣大笑。親友鄉里都驚得目瞪口呆。呂將軍老當益壯,威風不減當年,雖身體不適,仍能有如此體力,足見當年的英武。
在以後的日子裡,呂將軍身體一直是時好時壞,反覆不定。加上家庭事務的糾纏,老將軍一直未能得到更好的理療。一八六六年三月二十日,呂老將軍含著報國無力的遺憾,含著對家人的無限留戀,含著對後人無限的希望,離開了人間。

評價

呂恆安將軍戎馬一生,以忠貞之志和幹濟之才,受知於國家;轉戰於兩省六地,報效於三代皇帝,八次升遷,無不思國憂民;以其忠勇的特質和睿智的脾性,理政治軍,撫恤百姓;以寬厚仁慈的胸懷,善待他人;以孝義慰贍父母;以忠職盡責,清正廉潔教誨世人。他的善言懿行,豐功偉績,必將永載史冊,萬世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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