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湛恩（1896—1938），湖北陽新人，教育家、愛國志士和社會活動家。1918年赴美留學，先後入芝加哥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獲哲學博士學位。1922年回國，在南京東南大學、上海大夏大學和光華大學執教，曾任中華基督教青年會全國協會教育總幹事，1928年起任上海滬江大學校長。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積極參加抗日救亡運動，被推為上海各界救亡協會主席。他參加了上海各界人民抗敵後援會的工作，還積極支持十九路軍抗日，並作為上海地區代表赴洛陽出席“國難議會”。1937年8月13日，滬江大學被日寇搶占，但劉湛恩並沒有退縮，他把學校遷到圓明園路滬江城中區商學院大樓複課，當時兩千多名學生擠在一幢大樓里輪流上課，積極參與抗日救亡活動。1937年12月南京淪陷後，劉湛恩領導組織國際友誼社，代表政府與各國駐滬外交人員聯絡，向友邦政府和人民宣傳中國的抗日主張，以爭取國際友人對中國抗戰的同情和支持。震驚世界的南京大屠殺罪證照片，就是由滯留在南京城裡的西方宣教士冒死拍攝後輾轉交給劉湛恩保存並設法公布於世的。
1938年，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成立，劉湛恩拒絕出任偽政府教育部部長。由於劉湛恩堅定的抗日態度，日本方面最終給上海的日偽漢奸下達死命令，必須除去劉湛恩。1938年4月7日，劉湛恩和家人搭乘車外出時，遭日偽特務暗殺身亡。
1984年被上海市民政局追認為革命烈士。1985年被國家民政部追認為革命烈士。2015年8月24日，被列入民政部公布的第二批6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體名錄。
基本介紹
生平經歷,幼年時期,留學美國,教育生涯,九一八事變,淞滬抗戰,壯烈殉國,生平著作,人物評價,抗日烈士,
生平經歷
幼年時期
劉湛恩，1896年12月12日出生於湖北陽新縣山區的一戶貧苦農家。6歲時，其父貧病交迫去世，族人逼嫁遺孀，其母被迫帶領他和尚在襁褓的妹妹，棄家步行百里，逃到舉目無親的漢陽，進漢陽醫院當傭工。劉湛恩挎籃沿街叫賣燒餅油條，貼補家用。由於母親心靈手巧，在醫院勤勞苦幹，努力學習文化和護理技術，逐步從雜役升為護士而護士長，劉湛恩得以有上學的機會。
劉湛恩12歲時從漢陽國小跳級到九江同文書院學習。5年後畢業，被保送進蘇州東吳大學。1915年，劉以優異成績畢業於東吳大學醫預科，並獲得獎學金，赴美國留學。他受“教育救國”思想影響，認為救國首先要發展國民教育，提高中華民族的科學文化水平。抵美後，他放棄學醫，改入芝加哥大學教育系。1918年畢業後，又進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研究院繼續深造。
留學美國
劉湛恩在美留學期間，經常打零工，以維持日常開支。由於他自幼慣於艱苦勞動。不論打字或當家庭教師、傭工、飯店侍役，乃至農場季節工，洗衣擦鞋、修枝刈草，均不以為苦。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帝國主義各國在巴黎和會上進行交易，竟將德國非法強占我國膠東半島的權益轉歸日本。巴黎和會將結束時，美國總統威爾遜在華盛頓對公眾發表演說，宣揚會議的成就和美國的“公正無私”立場。劉湛恩在人群中振臂用英語厲聲責問：“我們的山東省怎樣啦？我們決不同意！ ”他嚴正激烈的愛國行為，遭到美方特工人員的嫉恨，以致被捕。後經中國留學生及僑胞聯名抗議始獲釋放。
教育生涯
1922年，劉湛恩獲哥倫比亞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後回國，任南京東南大學教授。次年到上海，任中華基督教青年會全國協會教育部總幹事，同時還在幾個大學兼課。他宣傳“教育救國”、“公民教育”，提倡舉辦職業學校和文化補習學校，並任上海職業指導所主任。
1925年5月，上海發生了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在美國基督教會辦的聖約翰大學內，中國師生集會升半旗以示哀悼，美籍校長卜舫濟竟當眾撕毀中國國旗，全校愛國師生憤而退出該校，自行組織光華大學。劉湛恩雖身為基督教青年會領導成員，卻全然不顧教會的反對和阻撓，積極協助建校，並擔任光華大學校董兼教授。全國人民反帝愛國運動怒不可遏的形勢，迫使各教會學校不得不改革體制，調換外籍校長。
1928年，32歲的劉湛恩接受上海滬江大學校董會聘請，接替美籍校長魏馥蘭（F·J·White）擔任該校第一任中國籍校長。劉就任後，立即對這所美國基督教浸禮會創辦的宗教氣息濃郁的大學，進行了一系列的整頓和改革。他竭力削弱宗教對學校的影響，強調教學工作的獨立性，避免教會對教學的干預，改革陳舊的規章制度。他壓縮宗教課程，改為選修課，並不計學分。每星期日的禮拜活動，改為自願參加。他聘請凃羽卿、余日宣、徐作和、蔡尚思等有真才實學的專家學者任教，還增設了許多新的專業課程，如商科的工商管理、國際貿易、銀行、會計等專業，化學系外又另設生物系，與協和醫學院掛鈎，協和承認滬江的學分，學生在滬江讀幾年後經考核及格，就可進協和醫學院，實際上成為協和醫學院的預科。他多次出國考察、募款，在滬北擴建校舍，購置了第一流的實驗儀器設備。當時滬江大學的經濟大權掌握在代表教會利益的美國人手中，劉經常為學校購置設備等與美籍財會人員力爭。劉湛恩認為學校不應專為中上層人士的子弟服務，也應面向貧寒子弟。他在滬江大學設定了多種獎學金、助學金的名額，並大力提倡半工半讀，以幫助家境貧困、學習勤奮的學生修完學業。有的學生因參加愛國民主活動，校方企圖以不讓畢業來阻撓。劉湛恩與校方進行說理鬥爭，保證這些愛國學生得以畢業。個別學生寒假期間因路費困難無法回家，他讓學生住在自己家中。他還非常關心這些學生畢業後的出路，為他們介紹工作。劉湛恩特別重視課堂學習和實際工作的結合，注意加強商科各專業與上海工商企業金融機構的聯繫，並建立自幼稚園到高中一整套教學實驗體系。在楊樹浦附近工廠區和農村設立社會服務和調查中心，以便於學生接觸實際和進行社會調查。他力排眾議，在接近上海市區商業中心的圓明園路創辦“城中區商學院”。不久，又將楊樹浦校本部的商學院遷並於城中區。商學院除大學本科4個系外，並為在職青年設定大學專修科、普通科和單科訓練的特科。商學院還為照顧在職青年學生和兼課教師時間上的衝突，充分利用夜間業餘時間授課。這種打破傳統高等教育模式的創舉，實為以後我國夜大學的發端。由於這些改革，使滬江大學在當時私立大學中以學風純樸聞名，較少教會氣，更多中國化。尤以商科和化學系，在教學水平上居上海各大學之首。城中區商學院的建立，受到在職青年的歡迎，入學人數迅速增加。第二學期即達500多名，占滬江大學全校學生半數以上，超過了校本部。上海工商界徐寄廎、劉鴻生、吳蘊初、王志莘等著名人士也給予贊助和支持。他們捐資充作基金，提供師資、教材，鼓勵自己企業中的青年職工報考，並設定獎學金。商學院培養了一批受過高等教育的工商企業管理和財會人才，也擴大了滬江大學的社會影響。
劉湛恩在滬江大學校舍前留影
校園中的劉湛恩塑像
劉湛恩在滬江大學校舍前留影校園中的劉湛恩塑像九一八事變
九一八事變後，劉湛恩在校內外各種講壇上，大聲疾呼救亡圖存，並利用出國考察和參加國際會議等機會，在歐美各國和南洋各地揭露日本帝國主義對我國的侵略行徑，號召僑胞團結一致，支援國內的反侵略鬥爭。劉的演講慷慨激昂，感人至深，在華僑中引起巨大反響。劉還邀請力主抗日的馮玉祥以及陶行知、李公朴等愛國人士到校演講，並參與聲援東北義勇軍等活動。
淞滬抗戰
八一三淞滬抗戰爆發後，滬江大學校本部併入城中區商學院，與東吳大學、聖約翰大學組成教會聯合大學，繼續開課。劉湛恩除主持聯大校政外，還積極從事抗日活動，被全市人民推為上海各界救亡協會主席和上海各大學抗日聯合會負責人。他廣泛聯繫在滬的國際知名人士和外國記者、作家，發起組織“國際聯歡社”，積極開展國際宣傳工作。他主持支援前線、救護傷病號以及困居於租界的難民救濟工作。他還通過上海青年會發起組織“上海學生救濟委員會”，負責安頓平津等地流亡來滬學生的食宿。
壯烈殉國
1937年11月，日本侵略軍進占上海，租界淪為“孤島”，漢奸、暴徒橫行無忌，暗殺、綁架事件層出不窮。劉湛恩置一己安危於度外，日夜為抗日工作而奔忙。翌年春，日偽醞釀在南京組織傀儡政權，漢奸溫宗堯在準備粉墨登場之時，妄圖拉劉湛恩落水，擔任偽“教育部長”。劉嚴詞拒絕，並曉以大義，勸溫懸崖勒馬。他還一再勸阻另幾個態度曖昧的熟人，保重晚節，萬勿事敵。劉的抗日愛國言行被日偽視為眼中釘，他曾多次接到謾罵和威脅恫嚇的電話和信件。他還收到一筐注入毒藥的水果。這時，不少友人勸他離滬暫避，但他表示留在上海的抗日協會負責人已所剩無幾，滬江大學行政也必須有人主持，決不能臨危退離。他曾對他夫人劉王立明說：“我生平教導學生應為祖國獻身，自己就應當以身作則，做出榜樣。你如能帶領孩子離開這裡，我就無後顧之憂了。”
1938年4月7日晨8時半，劉湛恩攜子出門，在靜安寺路大華路(今南京西路南匯路)口公共汽車站候車去圓明園路學校時，突遭日偽收買的暴徒狙擊，當即犧牲，年僅43歲。
生平著作
作為社會知名人士和上海抗日救亡運動的民間領袖之一，劉湛恩的學術研究除教育本身外，自然多集中在喚醒民眾抗日救亡、公民教育與社會發展方面。根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已知劉湛恩主編、參編、撰寫的的著作（論文）如下，其中有的無從查找，有的已經有了線索。希望通過拋磚引玉，大家來一起完善。
1、《公民教育運動計畫》
2、《公民測驗表》
3、《國慶節與公民教育運動》
4、《公民宣講隊辦法》
5、《公民與民治討論大綱》
6、劉湛恩、陳伯華編《國內問題第一輯》
7、劉湛恩、陳伯華、孫祖基編《和平運動討論大綱》
8、劉湛恩、顧子仁《新公民詩歌》
上海理工大學校園內的湛恩大道
上海理工大學校園內的湛恩大道9、劉湛恩、顧子仁《民生主義》
10、《廉潔問題》
11、《衛生運動實施計畫》
12、《三民主義討論大綱》
13、《全國青年會公民教育運動報告
14、《公民與民治》
15、《公樣民詩歌》
16、《怎做一個中華民國的良好公民》
17、《職業自審表》
18、博士論文：《從孩子學習中最有興趣的科目考查出其日後應長期從事的專業》
19、青年女子的出路
20、廢止內戰運動
21、升學指南，1930
22、升學指南，1933
23、世界年鑑
24、學生指南
人物評價
一名大學校長，何以遭日占軍如此對待？因為在南京淪陷後，劉湛恩領導組織國際友誼社，代表政府與各國駐滬外交人員聯絡，向友邦政府和人民宣傳中國的抗日主張，以爭取國際友人對中國抗戰的同情和支持，被界內人士譽為“在野的外交”。震驚世界的南京大屠殺罪證照片，就是由滯留在南京城裡的西方傳教士冒死拍攝後輾轉交給劉湛恩保存並設法公布於世的。對於日占軍，劉湛恩是必殺的可惡之人；對於滬江大學，劉湛恩是“滬江大家庭”可敬的家長。劉湛恩沒有能夠看到抗戰的勝利，但劉湛恩卻成就了滬江大學的偉大。
1984年被上海市民政局追認為革命烈士。1985年被國家民政部追認為革命烈士。2015年8月，劉湛恩名列第二批6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體名錄。
抗日烈士
劉湛恩，1896年出生在湖北省陽新縣白沙鎮劉福七房村的一個基督教家庭。父親早逝，年幼時隨母親羅芬清流落漢陽。在一個傳教士醫生白桃(Emille Bretthauer)的幫助下，母親有機會學習護理技術，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護士，劉湛恩也被送進當地教會國小讀書，此後又被白桃醫生推薦跳級到九江教會創辦的同文書院學習，在那裡，劉湛恩成了一名虔誠的基督徒。5年後，劉湛恩得償所願，他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並被保送進有教會背景的蘇州東吳大學攻讀醫預科。1918年，獲理學士學位。大學畢業後，還是在白桃博士的幫助下，劉湛恩獲得獎學金赴美芝加哥魯絲醫學院留學。不久，他轉入芝加哥大學攻讀教育學，1920年獲教育學碩士學位，後進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學習，於1922年獲哲學博士學位。1922年，劉湛恩應時任南京東南大學校長、哥大校友郭秉文之邀，回國任東南大學教授。次年，劉湛恩來到上海和劉王立明結婚，隨後駐留上海，任中華基督教青年會全國協會教育部總幹事，同時還在大夏大學、光華大學兼課，講授教育學。
上海理工大學劉湛恩故居
上海理工大學劉湛恩故居1928年2月25日，劉湛恩出任滬江大學校長的就職典禮隆重舉行。國民政府大學院院長蔡元培、工商部長孔祥熙、上海市長張定璠、衛戍司令熊式輝等國民政府要員及卜舫濟、郭秉文、李登輝、李權時、朱經農、潘序倫等中外社會名流出席了典禮。劉湛恩發表了題為《大學的使命》就職演說，闡述自己的辦學思想，宣稱大學具有培養人才、研究學術和改造社會的三項使命，向師生勾勒了他所構想的“學術化、人格化、平民化及職業化”滬江模式和藍圖。這一年，劉湛恩32歲，他成了滬江歷史上第一任中國籍校長。
劉湛恩故居簡介
劉湛恩故居簡介早在哥倫比亞大學留學期間，劉湛恩就曾因公開地在美國總統沃倫·哈定發表關於巴黎和會的演說上表達自己的愛國情懷而被捕，後經中國留學生及僑胞聯名抗議，才獲釋放。1921年，作為中國政府代表團的秘書和中國學生團體的代表，劉湛恩出席了關於裁軍和遠東問題的華盛頓會議。1925年，“五卅慘案”發生之後，為抗議聖約翰大學美籍校長卜舫濟（Hawks Francis Pott）扯下中國國旗的野蠻行徑，劉湛恩不顧教會方面部分人士的阻撓，支持離校師生創建新校，並擔任該校董事和教授。此時，劉湛恩的次子劉光華出生，董事會採納了劉湛恩的建議，將校名命名為“光華大學”。1926年，作為中國代表團團長，劉湛恩率團出席了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舉行的世界基督教青年會大會。
作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在執掌滬江初期，劉湛恩曾一度主張“不消極！不破壞！”，但實際上滬江本身卻無法置身於中日衝突之外。“九一八”事變後，滬江學生不但像其他學校一樣組織了抗日救國會，一度還成為上海學生抗日救亡運動的中心。當“一·二八”的炮火震撼上海的時候，滬江更是戰火波及的學校之一：日軍司令部和機場就設在校園隔壁，還控制了通往市區的道路。國難當頭，劉湛恩參加了上海各界人民抗敵後援會的工作，積極支持十九路軍抗日，還作為上海地區代表赴洛陽出席“國難議會”，商議救國良策。日本滅亡中國的野心昭然若揭後，劉湛恩逐漸地從“和平主義”轉向奮起抗日。“一二·九”運動爆發次日，劉湛恩就與上海文化界知名人士一起聯合發表了《上海文化界救國運動宣言》，公開表明了抗日立場，甚至於與學生代表一起到上海市政府請願。1936年5月，劉湛恩與中華職教社黃炎培、江恆源、蔣維喬、夏丏尊等，以上海文化界名義致電蔣介石，敦促速定對外方針，一致禦侮。1936年暑假，劉湛恩指示政治系教授余日宣帶領18位學生，組成“滬江大學西北考察團”抵達西安，向張學良將軍宣傳抗日救亡。他還多次邀請陶行知、李次山等愛國人士到滬江演講，宣傳抗日救國。在中日之間因“虹橋事件”發生對立的時候，劉湛恩更敏感地意識到滬江將難逃厄運，決定把全校師生員工和家屬安全轉移到市中心區，把位於公共租界的城中區商學院作為臨時校舍，堅持辦“沒有校園的大學”。1937年8月12日下午，滬江教授及其家屬差不多都走光了，劉王立明帶著兒子光華、光坤離開校園，將家搬遷到南京西路的安樂坊81號。劉湛恩卻偕長子光昇同幾位自願的中西教員留校堅守。8月13日，滬江被日軍搶占，後來被用作兵營和軍用機場。這天夜間11時左右，劉湛恩趁著夜色，撤離到城中區商學院。10月1日，滬江各院系、滬江附中、滬東公社都遷到圓明園路滬江城中區商學院大樓複課，當時二千多名學生擠在一幢大樓里輪流上課，弦歌不輟。與此同時，劉湛恩仍從事了大量的救亡工作。被稱為“上海抗大”的“社會科學講習所”就落戶在滬江。作為中華基督教協進會難民救濟委員會主席，劉湛恩聯絡中外各界人士，日夜為宣傳抗日、捐款而奔波，還積極組織滬江師生參與難民收容和募捐工作。1937年11月，劉湛恩領導滬東公社開辦了“復興難民收容所”，收容了600多個難民，在難民中實施“上午工藝，下午教育”，此外，還施醫送藥，組織說書、話劇等文娛活動。就在遇刺的前兩天，劉湛恩還在給中美協進會孟治的信中寫道：“我們試圖在這裡堅守‘精神堡壘’。雖然我們不得不在軍事上撤退，但我們必須在文化上堅持下去。”
劉湛恩故居內的照片
劉湛恩故居內的照片
劉湛恩故居內的照片劉湛恩故居內的照片夫唱婦隨，劉王立明也勇敢地投身救亡運動，除中華節制會的工作外，她在福州路上組建了“梅園難民收容所”。劉湛恩將自己對基督的信仰與抗日救亡事業融為一體，挺身而出向全世界宣傳這種信念。他發起並主持了上海各界精英的定期碰頭會—“星一聚餐會”，廣泛聯繫在滬的各國官方人員和民間知名人士，開展人民外交和國際宣傳。後來，他還參加了由“八辦”和各救亡協會黨團直接領導的“星四聚餐會”。1933年7月到1934年3月，劉湛恩應邀訪美期間，對美國二十幾個城市和各大學進行了頻繁的訪問和演講，他介紹中國局勢，揭露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1937年9月，他通過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向美國公眾發表演說，宣傳中國的抗日。11月，劉湛恩與全國部分大學校長和知名學者蔡元培、張伯苓、胡適等一起，聯名發表長篇英文聲明，歷述日本帝國主義蓄意破壞中國文化機構的罪行，呼籲世界各國人士加以制裁。當他聽說在美國的老師孟祿發表親日講話後，他便應外交部的建議，以本人和哥大教育學院校友的名義發電責問，直到孟祿回電告知此事為誤傳方作罷。劉湛恩的義舉，不僅贏得了上海各界的尊重，也使得滬江很快成為抗戰全面爆發後上海各大學關注的中心，劉湛恩也因此被推為上海各大學抗日聯合會負責人、上海各界人民救亡協會理事、基督教救濟總會主席、國際紅十字會副會長。就在劉湛恩醞釀要進一步增強上海各界之間的聯繫，增強抵抗侵略的力量的時候，災難卻降臨了。
上海理工大學校史館內的劉湛恩介紹
上海理工大學校史館內的劉湛恩介紹1937年11月12日，中國軍隊在經過3個月浴血抗戰後撤離上海，上海租界淪為“孤島”，救亡協會不少負責人紛紛前往內地。劉湛恩最後還是選擇了留守。日偽從此更視劉湛恩為眼中釘，一直尋找機會，要對劉湛恩下毒手。1938年2月11日，受日本方面指使，黃道會漢奸常玉清派出三名成員到劉宅周圍窺視劉的行動，察看地形，並交給一張劉的照片，供他們辨認。有一天，劉湛恩去電報局發電報，剛出門就被黃道會的打手們盯上了，打手們正待掏槍狙擊時，看到附近有兩個巡捕，只能作罷。15日傍晚，常玉清又派出兩人攜帶手榴彈潛入安樂坊。但因為手榴彈投得不夠遠，“轟隆”一聲巨響，落在天井中爆炸，小院子旁的一排玻璃窗“嘩啦啦”被震碎。正在客廳里做功課的劉氏三兄妹嚇得直往餐桌下鑽。好一會兒，等到沒有動靜了，才爬出桌外。常玉清見目的未遂，完不成日本主子交給的任務，又花樣翻新施出了另一毒計。他們給劉湛恩家送去了一件“禮物”，一隻外面用玻璃紙罩著的禮品籃，還有一條綢帶，籃內裝的是上等蘋果和蜜橘，還有一封英文信。信的內容是：“自從中國抗戰以來，您的愛國工作，尤其是破壞日本的陰謀……使我極為欽佩，為表示敬意，特送水果一籃，請哂納！”署名是劉湛恩的一位英國友人。可是這位英國朋友早在兩年前已經作古，死人還能簽字，這不是奇怪嗎？劉王立明隨即報案，把這籃“禮物”送去檢驗。果然不出所料，這些果品中都被注入了劇毒藥物。在威脅、謀殺的同時，日偽還策劃拉攏劉湛恩。1938年3月，日本扶植下的“中華民國維新政府”在南京成立。因為溫宗堯留美時曾與劉湛恩同學，日本華中派遣軍特務機關長白田寬三就布置溫前去遊說劉湛恩擔任偽政府教育部長一職，但遭到劉湛恩嚴辭拒絕，劉湛恩甚至告誡溫要保持晚節，懸崖勒馬。
上海理工大學校史館內的劉湛恩銅像
上海理工大學校史館內的劉湛恩銅像轉瞬到了3月底，考慮到劉湛恩在海外的影響，國際救濟協會委託劉湛恩出國為中國難民募集救濟金。劉湛恩於是在中國旅行社預定了4月13日先到香港的船票。日軍得到情報，馬上召集常玉清等漢奸，下令必須在劉湛恩出國前將其殺死，並表示事成後給予重賞。黃道會先派4名歹徒化裝成柴販、報販和黃包車夫，把槍夾在柴爿中和車座下，不分晝夜在安樂坊附近監視劉湛恩，伺機行動。他們甚至還在江寧路溥益里15號租了一間房子，作為存放槍枝和指揮謀殺劉湛恩的基地。4月6日，歹徒尾隨劉湛恩一直到外灘附近的滬江。但由於沿路人多，崗警也多，歹徒始終不敢貿然動手。
4月7日這天是星期四。因為照顧患牙疼的劉光華，劉王立明一夜未睡。劉湛恩便準備讓妹妹劉明珍搭自己的車帶劉光華到鹽業大樓牙醫診所。吃過早飯，三人一面談天一邊走出安樂坊，靜安寺路（現南京西路）上已是車馬喧鬧。可是，到了八點車還沒影，三人只好改乘公共汽車。他們從戈登路（現江寧路）口穿過馬路，不一會便到了大華路(現南匯路)口的車站。到了車站，正好一輛兩層公共汽車到站，劉湛恩便讓劉明珍、劉光華先上車，等他自己正準備上車時，被緊貼在背後的歹徒開槍擊中，頓時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劉光華被父親舉了上去，剛踩牢踏腳，抓住扶手，突然耳邊一聲巨響，就感到父親的兩手已經鬆開，回頭一看，父親已經俯跌在地一動不動，姑姑驚呆在一旁，周圍的人則四面八方亂跑。有人暗殺父親！劉光華心裡一震！這時槍聲不斷，流彈橫飛，有一個身穿藍布短衫形如小工的路人，手裡持著一團粢飯，且嚼且行，以作晨餐。誰知一彈飛來，正中頭也被流彈打傷。應聲倒地身亡。在大華路開設大華煤球廠的寧波人董寶發及其妻子王氏，也被流彈打傷。劉光華哪裡顧得了這些兇險。他一眼看見七八步外有個穿黑長衫的跑得與眾不同，手裡似乎還握著一把手槍，心想兇手準是這傢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劉光華跳下車就追，沿途還高呼“捉強盜！”此時，英國巡捕韋德也大步趕了上來。當時，滬江外籍教授韓森（Victor Hanson）及滬江學生李昌允碰巧在車廂二層，見狀馬上下車，韓森教授和劉光華一起追兇手，李昌允則回學校報信。劉光華越追越近，兇手急了，猛地回頭朝後開槍，卻沒有打響，順手就把槍扔進大都會夜花園舞廳（今靜園書場）的籬笆內，一屁股坐在舞廳入口台階上，佯裝行人在等人。但是他的慌張行動已被附近的一位叫馬玉亭的住宅門衛瞥見，馬隨即吹響警笛，和劉光華、韓森一起追趕上去。這時候，又有一位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斜岔里衝上來，當胸一把把兇手拎了起來，巡捕也隨即趕到，使勁把他手反擰到背後。劉光華悲憤交加，衝上去猛力地打了兇手一記嘴巴，恨恨地說：“你逃，你好，你敢打死我的爸爸……”根據馬玉亭的報告，巡捕很快找到了被兇手扔棄的槍枝。這是當時捕獲的唯一兇手，事後查明叫曾壽庚，正是黃道會派出的。兇手已經抓到，劉光華趕緊回家報信。他一口氣奔回家，撞開虛掩的門沖了進去，邊跑上樓梯邊向媽媽報告了這一噩耗，旋即返回車站。劉王立明正在想著中午要在錦江菜館為難民工廠事宴請英國某女體育家的事，一聽此事，神情突變。等她趕到車站，劉湛恩已被送至寶隆醫院。在醫院，劉王立明看到劉湛恩胸口上有一個如盛開的玫瑰般大的洞口，劉湛恩已經因流血過多而犧牲。
紀念劉湛恩校長殉難73周年報告會
劉湛恩校長故居介紹
紀念劉湛恩校長殉難73周年報告會劉湛恩校長故居介紹劉湛恩遇害後，中外震驚！國民政府明令要對劉湛恩舉行公葬、褒揚並撫恤劉氏家屬。1938年4月9日，包括中共駐滬代表在內的中外各界人士2000餘人參加了在貝當路（今衡山路）53號國際禮拜堂舉行的追悼會，聲勢浩大。上海市各團體同贈輓聯：“為國犧牲”。滬江全體師生佩戴黑紗參加追悼會，並宣布停課三日。劉王立明宣布繼承劉湛恩的遺志，並將所有奠儀轉交上海國際紅十字會，用於難民救濟工作。中華基督教協進會、美國浸禮會、美國南方浸信會等紛紛讚揚劉湛恩的品格和功績，對他的被刺表示哀悼和憤怒。當時上海各報，包括英文、日文報紙，都對劉湛恩的不幸遇難作了報導。4月8日，文匯報第六版刊登了長篇特寫：《滬江大學校長劉湛恩昨遇狙殞命—大華路上子彈橫飛 西捕奮勇捉獲一人》。一些著名的愛國人士馮玉祥、陶行知、鄒韜奮、鄭振鐸、羅家倫等都先後發表了悼念專文。劉湛恩是整個八年抗戰中唯一被日偽漢姦殺害的大學校長。
上海理工大學校史館內的劉湛恩革命烈士證明書
上海理工大學校史館內的劉湛恩革命烈士證明書日本特務對黃道會刺死抗日領袖劉湛恩非常滿意，“兌現承諾”，累計獎勵相關人員1千元。除了給被捕特務家屬500元以外，常玉清因策劃指揮有功，得200元，兩個兇手每人得100元，其他100元眾人瓜分。兇手岳培芝除得到一筆獎金外，他的手槍還被懸掛在新亞飯店626室黃道會總部的牆上，以示“慶功”，並以此鼓勵其他漢奸為日本帝國主義效命，岳培芝也由此被提升為偽政府綏靖部諜報組長。抗戰勝利後，常玉清於1945年9月在南京被國民黨陸軍總部逮捕，1946年8月，上海市第一特區高等法院（江蘇高等法院第二分院）以“通諜敵國，圖謀反抗本國”等罪行，判處其死刑。兇犯曾壽庚亦被捕，後死在獄中。
1947年10月，滬江師生在虹橋公墓劉湛恩墓前，豎立了一座白色大理石墓碑，上面鐫刻著：“劉故校長湛恩博士殉國紀念碑”。1948年3月，滬江集資擴建了圖書館，並將新館命名為“湛恩紀念圖書館”。1952年，滬江停辦，“湛恩紀念圖書館”隨之撤銷。十年浩劫中，劉湛恩的墓和碑都被夷平，連同遺骨蕩然無存。1985年4月，劉湛恩被民政部追認為革命烈士。1991年11月，上海機械學院（上海理工大學前身之一）圖書館再度被命名為“湛恩紀念圖書館”，匾額由著名書法家、原滬江圖書館及上海圖書館館長顧廷龍書寫，大廳還安放了劉湛恩烈士塑像。碑文由滬江1943屆畢業生、孫中山外甥王弘之撰稿，滬江1947屆畢業生、著名牧師周聯華刻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