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太宗

前秦高帝苻登(343年—394年),十六國時期前秦皇帝。苻丕被殺後,繼為前秦皇帝,隨後與姚萇連年大戰。在武都大戰後,立子苻崇為太子,隨後繼續與姚萇作戰。姚萇死後,在迎戰姚興時戰敗被殺。苻崇即位,追謚苻登為太宗高皇帝。不久,苻崇亦為姚興追殺,前秦滅亡。

基本介紹

  • 本名:苻登
  • 字號:字文高
    號太宗
  • 所處時代:前秦
  • 去世時間:394年
基本簡介,生平概述,早年事跡,西奔河州,即位為帝,屢攻後秦,兵敗遇害,趣聞逸事,登與姚萇,前言,死裡逃生,禱詞,遭妒忌,既生登,何生萇,家庭成員,史書記載,

基本簡介

前秦高帝苻登(343年—394年),十六國時期前秦皇帝。氐族。字文高。苻堅族孫,建節將軍苻敞之子。公元386年至公元394年在位。苻丕被後秦君主姚萇殺害後,苻登曾領率氐族殘餘力量於關隴地區對抗後秦,後更被擁立為前秦皇帝。隨後與姚萇連年大戰,起初屢次獲勝,但終敗給後秦,更遭俘殺。在武都大戰後,立子苻崇為太子,隨後繼續與姚萇作戰。姚萇死後,在迎戰姚興時戰敗被殺。苻崇即位,追封登為太宗高皇帝。不久,苻崇亦為姚興追殺,前秦滅亡。

生平概述

早年事跡

苻登年輕時就勇猛威武,有雄壯的氣概,但為人粗豪好險而不修小節,並不受苻堅重視。苻登長大成人後卻一改舊習,謹慎厚道,亦看典籍。苻堅曾以其為殿上將軍、羽林監、揚武將軍、長安令,後來因過失被降為狄道長。

西奔河州

淝水之戰後,關中地區大亂,苻登逃到河州牧毛興駐守的枹罕(今甘肅臨夏市)。苻登兄苻同成是毛興的長史,於是請毛興以苻登任其司馬。苻登當時表現得器量不凡,喜歡設奇謀,而他對事物的分析連毛興也十分佩服,然而卻因受毛興所憚而沒有獲重用。
前秦太安二年(386年),時與後秦姚碩德對抗的毛興亦同時與同屬前秦的益州牧王廣及秦州牧王統作戰,頻繁的戰事令厭戰的氐人將其殺害。毛興臨死時就表示苻登能夠消滅姚碩德。同年七月,苻登獲眾人推舉,取代被指年老的氐豪衛平統領原毛興部眾,自稱使持節、都督隴右諸軍事、撫軍大將軍、雍河二州牧、“略陽公”,並即率兵五萬攻占南安,又派使者向當時前秦皇帝苻丕請求任命。苻丕亦應其自稱授官,並以其為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安王。苻登占據南安後獲當地胡、漢共三萬多戶歸附,聲勢漸盛,於是進攻姚碩,並在胡奴阜大敗前往救援的姚萇,更令其身受重傷。

即位為帝

十月,苻丕進攻洛陽時被東晉將領所殺,當時苻丕子苻懿及苻昶都被帶到南安,苻登於是打算立苻懿為帝。但部眾都力勸苻登立長君,並指出非苻登一人不可。苻登於是即位為帝,改元“太初”,立了苻懿為太弟。
當時前秦宗室苻纂為另一軍事力量,他支持苻登令前秦聲勢大盛,並曾與楊定於涇陽(今陝西涇陽縣)大敗姚碩德,更圖謀攻取後秦都城長安。不過苻纂不久卻因不肯自立為帝而遭其弟殺害,其弟亦遭姚萇擊敗,部眾遭後秦吸納,進攻長安行動亦告吹。

屢攻後秦

太初三年(388年)二月,苻登與姚萇各據朝那(今寧夏彭陽縣)及武都相持不下,互有勝負。當時關西豪傑見後秦久久不能消滅前秦勢力,很多都轉歸前秦。姚萇終於十月退還根據地安定,苻登亦到新平取軍糧以解軍中饑饉的狀況,並自率萬餘人兵圍姚萇軍營,四面以哭聲震動其軍心;不過姚萇亦命軍人以哭聲回應,苻登見不成功就退兵。
太初四年(389年),苻登在大界留下輜重,自率萬多名輕騎兵進攻安定,先後擊敗安定羌密造保及後秦將吳忠等,並於八月進逼安定。但姚萇卻奇兵夜襲大界,殺害留守的毛氏並擒獲數十名名將,擄掠五萬多人。苻登見此唯有退守根據地胡空堡(今陝西省彬縣西南)。太初六年(391年),苻登因苟曜作為內應而進攻後秦,並擊敗姚萇,殺後秦將吳忠,但姚萇立刻重整軍勢再戰,苻登這次大敗,退兵至郿縣(今陝西眉縣)。同年苻登先後進攻新平及安定,但都遭姚萇擊敗。而當時氐族人強金槌叛歸後秦,兩年前勇略過人的羌人雷惡地亦因遭苻登所忌憚而出奔後秦,次年驃騎將軍沒奕乾亦叛降後秦,這些事件都削弱了苻登的力量。
太初七年(392年),苻登以姚萇患病而出兵安定,但在城外九十多里就遭姚萇所派的軍隊攻擊,被逼退還;而姚萇更特意在夜裡命軍隊旁出跟隨苻登軍,苻登聽聞姚萇軍營空無一人,驚懼得說:“他究竟是什麼人,離聞時我不知道,來到時我亦不察覺,人說他快死了,突然又來了。朕和這個羌人活在同一年代,根本是不幸。”

兵敗遇害

太初九年(394年),苻登知姚萇已死,於是十分高興,並盡率大軍進攻後秦。至夏季,苻登進攻廢橋以得水源,但為後秦將尹緯所阻,部分士兵更渴死。苻登因而急攻尹緯,而尹緯卻大敗苻登,兵眾潰散,苻登單騎逃返原由其弟苻廣留守的雍城(今陝西鳳翔縣南)卻發現苻廣已棄城,另一根據地胡空堡亦遭留守的太子苻崇所棄,苻登無處容身,只有逃到平涼(今甘肅平涼市),收集部眾據守馬髦山。苻登及後向乞伏乾歸求救,得其命乞伏益州領兵救援,卻就在七月苻登率兵迎接乞伏益州時就遇上後秦軍,苻登被生擒並處決,享年五十二歲。
其子苻崇在湟中稱帝,追謚苻登為高皇帝,上廟號太宗。

趣聞逸事

苻登與後秦軍作戰多年,其為史傳所載的生平事跡多為他在軍旅中的事跡。
苻登取代衛平後,銳意出兵,但當年天旱,兵眾都吃不飽,苻登於是都將戰爭中殺死的敵軍都叫做“熟食”,更向軍人說:“你們早上作戰,黃昏就能吃飽肉了,還怕飢餓么!”士兵於是就吃屍肉為生,吃飽後都有氣力戰鬥,逼得姚萇急召姚碩德:“你再不來,我們就要被苻登吃光了。”
苻登曾在軍中設苻堅神主,每次作戰或有所決定都會向其稟告。而苻登即皇帝位後要出兵後秦,亦向苻堅稟告,發言後欷歔流涕,更感染了將士們,令他們都在鎧甲和矛上都刻上“死休”二字,以作至死方休之志。立神主一事甚至令時屢敗的姚萇認為這真是苻堅神助,也一度在軍中設了苻堅像。

登與姚萇

前言

前秦最後一位值得一書的悲劇英雄,是苻登。論起血緣,和投降東晉的苻宏,投降後燕的苻定、苻紹之流相比,他與苻堅的關係差得很遠:勉勉強強可以算作苻堅的族孫。但正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人物,卻在十分不利的局面下,將前秦的正朔硬生生地延續了九年。(他的事跡,有如南宋的文天祥、陸秀夫,雖則失敗,也可以被評作“失敗得完美”。)

死裡逃生

前秦大安二年(公元386年)冬天,從死屍堆中逃出性命的前秦尚書寇遺帶著苻丕的兩個 幼子苻懿、苻昶來到南安。苻登得了凶訊,給苻丕發喪,要立苻懿為帝,他身邊的將士都認為大難當頭,不能再立年幼不懂事的小皇帝了,公推苻登為主。苻登就在南安東面即皇帝位,改元太初。
苻登的性格粗獷而憨厚,也讀過不少書。他當皇帝以後便給自己定了一個堅定的目標:復仇。這復仇的對象便是“弒君”小人姚萇。他在行軍時,把苻堅的靈位用軍車載著,以黃旗青蓋和三百個武士護送,放在軍中。準備作戰的時候,都要先祈告苻堅的靈位,然後出兵。

禱詞

他的禱詞很有氣勢:“維曾孫皇帝臣登(苻登身為皇帝,對苻堅稱臣),以太皇帝之靈恭踐寶位(我托您在天之靈坐了這位子)。昔五將之難,賊羌肆害於聖躬,實登之罪也。今合義旅,眾餘五萬,精甲勁兵,足以立功,年穀眾穰,足以資贍。即日星言電邁,直造賊庭,奮不顧命,隕越為期(不戰到死勢不罷休),庶上報皇帝酷冤,下雪臣子大恥。惟帝之靈,降監厥誠。”
前秦的將士們聽了這段禱告無不悲痛流淚,對後秦滿懷仇恨。這些將士在盔甲上刻下“死”、“休”的字樣,表明戰鬥到底的決心。苻登擺的陣勢是以長矛為主的步兵和以鉤刃為主的騎兵混合,構成似方似圓的方圓大陣,在陣中根據具體情況調配人員,彌補疏漏,士兵可以各自為戰,所向披靡。
無論從戰術,還是從氣勢上看,苻登的軍隊都壓倒了姚萇(儘管人數並不占優),但姚萇畢竟是姚萇,是狡猾無恥的姚萇。他知道苻登手下的軍隊是大兵團,一時不可能打垮,就採取能躲即躲,能避則避的策略,儘量不將自己的力量完全暴露在苻登面前,與他進行正面交鋒。
苻登屢戰屢勝,卻總不能擊潰後秦的主力。但姚萇也被拖得很慘,關中不少豪強都叛他而去。雙方打得快絕望了,苻登就叫數萬士兵圍著姚萇的營帳大哭,哀聲沖天。姚萇受不了,一聲令下:後秦的軍隊也跟著哭!苻登的軍隊哭不過姚萇,沒了士氣,只好撤軍。(這種記錄恐怕很難從世界戰爭史上再找到一個。中國人說“哀兵必勝”,苻登和姚萇兩支哀兵相遇,這勝敗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了。——荒誕而無聊。)

遭妒忌

姚萇看苻登總是打勝仗,心裡氣不過,就找原因。你猜他想出了個什麼理由?他看苻登每戰必在軍中擺放苻堅的靈位,便也在自己的軍隊里擺上苻堅的靈位,供上苻堅的神像,也學苻登給苻堅寫禱詞,真是千古奇事第一樁。
這禱詞與苻登的一正一反,正反映了姚萇的流氓風格:“往年新平之禍,非萇之罪。(當年新平那事兒,不是我的過錯。)臣兄襄從陝北渡(這句話讀作:“從陝,北渡”,是指在陝這個地方向北渡過黃河,不是說在陝北(其實當時也還沒有陝北一說)渡河),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暫見鄉里。陛下與苻眉(苻黃眉)要路距擊,不遂而沒。襄敕臣行殺(我殺您不過是行了我亡兄的敕令),非臣之罪(這話又給說一回)。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復仇,臣為兄報恥,於情理何負!昔陛下假臣龍驤之號,謂臣曰:‘朕以龍驤建業,卿其勉之!’(前文說過,苻堅勉勵姚萇的話不幸成了“讖語”。)明昭昭然,言猶在耳。陛下雖過世為神,豈假手於苻登而圖臣(廢話!難道還幫助你姚萇不成?),忘前征時言邪!今為陛下立神像,可歸休於此,勿計臣過(得,說了半天你還是有過),聽臣至誠。”(苻登和姚萇的兩篇禱文都被《晉書》收在了《苻登載記》中,也不知道作者的這一安排是不是存心想幽他一默。)
苻登進軍,見此情景,跑到塔樓上大聲呵斥姚萇:“從古到今,哪有殺了君主反倒立他的神像以求保佑的事,能有用嗎?弒君的賊人姚萇你給我出來,我和你決一死戰!”
姚萇待在營帳里也不理他。久而久之,後秦的軍隊還是打不了勝仗,反倒搞得軍中不安寧,姚萇又斬下神像的腦袋送到苻登軍中。

既生登,何生萇

苻登在戰術上很有一套,在戰略上就差多了。他雖能打勝仗卻撈不到太多的便宜。太初四年(公元389年),前秦軍東征,一路奏凱,逼近姚萇大軍所處的安定。
姚萇身邊的大將都勸姚萇與前秦決戰,姚萇答道:“苻登是窮寇,和這樣的軍隊決勝,是兵家大忌。我自有妙計勝他。”
他只留下一個尚書令姚旻在安定,自己率領三萬大軍偷襲秦軍的輜車行李,獲得全勝,苻登的皇后毛氏和兩個王子、數十名戰將,都被姚萇擒殺。
苻登賠了夫人又折兵,對姚萇的仇恨愈切。但他拿姚萇越來越沒辦法,每次勞師遠征,都是無功而返,還常常挫了士氣,損了兵將。兩個人打到最後,苻登對老病垂死的姚萇仍然一籌莫展,遍尋姚萇的主力不見其人,後秦的軍隊倒從自己的背後冒了出來,苻登只剩下一句驚嘆:“此為何人,去令我不知,來令我不覺,謂其將死,忽然復來,朕與此羌同世,何其厄哉!”正是“既生登,何生萇”。

家庭成員

父親:苻敞
母親:不詳.
哥哥:苻同成,封潁川王,曾任司徒及太尉。
弟弟:苻廣,封安成王,曾任中書監及司徒,後逃奔南燕。
妹妹:東平公主,太初七年(394年)奉命和親,嫁西秦高祖乞伏乾歸為皇后。
妻子:
毛皇后,為姚萇俘虜,堅貞不屈,被斬首。
李皇后,原為昭儀,毛皇后遇害之後,苻登立她為皇后。前秦滅亡被俘,改嫁姚晃。
兒子:
苻崇,太初三年(388年)皇太弟苻懿去世,苻登改立兒子苻崇為太子。
苻弁,封南安王,與毛皇后於大界遭後秦軍所殺。
苻尚,封北海王,與毛皇后於大界遭後秦軍所殺。
苻宗,封汝陰王,苻登於馬髦山時曾出使向乞伏乾歸求救。

史書記載

《晉書·卷一百十五·載記第十五》:
登字文高,堅之族孫也。父敞,健之世為太尉司馬、隴東太守、建節將軍,後為苻生所殺。堅即偽位,追贈右將軍、涼州刺史,以登兄同成嗣。毛興之鎮上邽,以為長史。登少而雄勇,有壯氣,粗險不修細行,故堅弗之奇也。長而折節謹厚,頗覽書傳。拜殿上將軍,稍遷羽林監、揚武將軍、長安令,坐事黜為狄道長。及關中亂,去縣歸毛興。同成言於興,請以登為司馬,常在營部。登度量不群,好為奇略,同成常謂之曰:"汝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無數乾時,將為博識者不許。吾非疾汝,恐或不喜人妄豫耳,自是可止。汝後得政,自可專意。"時人聞同成言,多以為疾登而抑蔽之。登乃屏跡不妄交遊。興有事則召之,戲謂之曰:"小司馬可坐評事。"登出言輒析理中,興內服焉,然敬憚而不能委任。姚萇作亂,遣其弟碩德率眾伐毛興,相持久之。興將死,告同成曰:"與卿累年共擊逆羌,事終不克,何恨之深!可以後事付卿小弟司馬,殄碩德者,必此人也。卿可換攝司馬事。"
登既代衛平,遂專統征伐。是時歲旱眾飢,道殣相望,登每戰殺賊,名為熟食,謂軍人曰:"汝等朝戰,幕便飽肉,何憂於飢!"士眾從之,啖死人肉,輒飽健能斗。姚萇聞之,急召碩德曰:"汝不來,必為苻登所食盡。"碩德於是下隴奔萇。
及丕敗,丕尚書寇遺奉丕子渤海王懿、濟北王昶自杏城奔登。登乃具丕死問,於是為丕發喪行服,三軍縞素。登請立懿為主,眾鹹曰:"渤海王雖先帝之子,然年在幼沖,未堪多難。國亂而立長君,《春秋》之義也。三虜跨僣,寇旅殷強,豺狼梟鏡,舉目而是,自厄運之極,莫甚於斯。大王挺劍西州,鳳翔秦、隴,偏師暫接,姚萇奔潰,一戰之功,可謂光格天地。宜龍驤武奮,拯拔舊京,以社稷宗廟為先,不可顧曹臧、吳札一介微節,以失圖運之機,不建中興之業也。"登於是以太元十一年僣即皇帝位,大赦境內,改元曰太初。
立堅神主于軍中,載以輜軿,羽葆青蓋,車建黃旗,武賁之士三百人以衛之,將戰必告,凡欲所為,啟主而後行。繕甲纂兵,將引師而東,乃告堅神主曰:"維曾孫皇帝臣登,以太皇帝之靈恭踐寶位。昔五將之難,賊羌肆害於聖躬,實登之罪也。今合義旅,眾餘五萬,精甲勁兵,足以立功,年穀豐穰,足以資贍。即日星言電邁,直造賊庭,奮不顧命,隕越為期,庶上報皇帝酷冤,下雪臣子大恥。惟帝之靈,降監厥誠。"因覷欷流涕。將士莫不悲慟,皆刻鉾鎧為"死休"字,示以戰死為志。每戰以長槊鉤刃為方圓大陣,知有厚薄,從中分配,故人自為戰,所向無前。
初,長安之將敗也,堅中壘將軍徐嵩、屯騎校尉胡空各聚眾五千,據險築堡以自固,而受姚萇官爵。及萇之害堅,嵩等以王禮葬堅於二堡之間。至是,各率眾降登。拜嵩鎮軍將軍、雍州刺史,空輔國將軍、京兆尹。登復改葬堅以天子之禮。又僣立其妻毛氏為皇后,弟懿為皇太弟。遣使拜苻纂為使持節、侍中、都督中外諸軍事、太師,領大司馬,進封魯王,纂弟師奴為撫軍大將軍、并州牧、朔方公。纂怒謂使者曰:"渤海王世祖之孫,先帝之子,南安王何由不立而自尊乎?"纂長史王旅諫曰:"南安已立,理無中改。賊虜未平,不可宗室之中自為仇敵,願大王遠蹤光武推聖公之義,梟二虜之後,徐更圖之。"纂乃受命。於是貳縣虜帥彭沛谷、屠各董成、張龍世、新平羌雷惡地等盡應之,有眾十餘萬。纂遣師奴攻上郡羌酋金大黑、金洛生,大黑等逆戰,大敗之,斬首五千八百。
登以竇沖為車騎大將軍、南秦州牧,楊定為大將軍、益州牧,楊璧為司空、梁州牧。
苻纂敗姚碩德於涇陽,姚萇自陰密距纂,纂退屯敷陸。竇沖攻萇汧、雍二城,克之,斬其將軍姚元平、張略等。又與萇戰於汧東,為萇所敗。登次於瓦亭。萇攻彭沛谷堡,陷之,沛谷奔杏城,萇遷陰密。登征虜、馮翊太守蘭犢率眾二萬自頻陽入於和寧,與苻纂首尾,將圖長安。師奴勸其兄纂稱尊號,纂不從,乃殺纂,自立為秦公。蘭犢絕之,皆為姚萇所敗。
登進所胡空堡,戎夏歸之者十有餘萬。姚萇遣其將軍姚方成攻陷徐嵩堡,嵩被殺,悉坑戎士。登率眾下隴入朝那,姚萇據武都相持,累戰互有勝負。登軍中大飢,收葚以供兵士。立其子崇為皇太子,弁為南安王,尚為北海王。姚萇退還安定。登就食新平,留其大軍於胡空堡,率騎萬餘圍萇營,四面大哭,哀聲動人。萇惡之,乃命三軍哭以應登,登乃引退。
萇以登頻戰輒勝,謂堅有神驗,亦于軍中立堅神主,請曰:"往年新平之禍,非萇之罪。臣兄襄從陝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暫見鄉里。陛下與苻眉要路距擊,不遂而沒。襄敕臣行殺,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復讎,臣為兄報恥,於情理何負!昔陛下假臣龍驤之號,謂臣曰:'朕以龍驤建業,卿其勉之!'明詔昭然,言猶在耳。陛下雖過世為神,豈假手於苻登而圖臣,忘前征時言邪!今為陛下立神象,可歸休於此,勿計臣過,聽臣至誠。"登進師攻萇,既而升樓謂萇曰:"自古及今,安有殺君而反立神象請福,望有益乎!"大呼曰:"殺君賊姚萇出來,吾與汝決之,何為枉害無辜!"萇憚而不應。萇自立堅神象,戰未有利,軍中每夜驚恐,乃嚴鼓斬象首以送登。
登將軍竇洛、竇於等謀反發覺,出奔於萇。登進討彭池不克,攻彌姐營及繁川諸堡,皆克之。萇連戰屢敗,乃遣其中軍姚崇襲大界,登引師要之,大敗崇於安丘,俘斬二萬五千,進攻萇將吳忠、唐匡於平涼,克之,以尚書苻碩原為前禁將軍、滅羌校尉,戍平涼。登進據苟頭原以逼安定。萇率騎三萬夜襲大界營,陷之,殺登妻毛氏及其子弁、尚,擒名將數十人,驅掠男女五萬餘口而去。
登收合余兵,退據胡空堡,遣使齎書加竇沖大司馬、驃騎將軍、前鋒大都督、都督隴東諸軍事,楊定左丞相、上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楊璧大將軍、都督隴右諸軍事。遣沖率見眾為先驅,自繁川趣長安。登率眾從新平逕據新豐之千戶固。使定率隴上諸軍為其後繼,璧留守仇池。又命其并州刺史楊政、冀州刺史楊楷率所統大會長安。萇遣其將軍王破虜略地秦州,楊定及破虜戰於清水之格奴坂,大敗之。登攻張龍世於鴦泉堡,姚萇救之,登引退。萇密遣其將任瓫、宗度詐為內應,遣使招登,許開門納之。登以為然。雷惡地馳謂登曰:"姚萇多計略,善御人,必為奸變,願深宜詳思。"登乃止。萇聞惡地之詣登也,謂諸將曰:"此羌多奸智,今其詣登,事必無成。"登聞萇懸門以待之,大驚,謂左右曰:"雷征東其殆聖乎!微此公,朕幾為豎子所誤。"萇攻陷新羅堡。萇撫風太守齊益男奔登。登將軍路柴、強武等並以眾降於萇。登攻萇將張業生於隴東,萇救之,不克而退。登將軍魏褐飛攻姚當成於杏城,為萇所殺。
馮翊郭質起兵廣鄉以應登,宣檄三輔曰:"義感君子,利動小人。吾等生逢先帝堯、舜之化,累世受恩,非常伯納言之子,即卿校牧守之胤,而可坐視豺狼忍害君父!裸屍薦棘,痛結幽泉,山陵無松隧之兆,靈主無清廟之頌,賊臣莫大之甚,自古所未聞。雖茹荼之苦,銜蓼之辛,何以諭之!姚萇窮凶肆害,毒被人神,於圖讖歷數萬無一分,而敢妄竊重名,厚顏瞬息,日月固所不照,二儀實亦不育。皇天雖欲絕之,亦將假手於忠節。凡百君子,皆夙漸神化,有懷義方,含恥而存,孰若蹈道而沒乎!"眾鹹然之。唯鄭縣人苟曜不從,聚眾數千應姚萇。登以質為平東將軍、馮翊太守。質遣部將伐曜,大敗而歸。質乃東引楊楷,以為聲援,又與曜戰於鄭東,為曜所敗,遂歸於萇,萇以為將軍。質眾皆潰散。
登自雍攻萇將金溫於范氏堡,克之,遂渡渭水,攻萇京兆太守韋范於段氏堡,不克,進據曲牢。苟曜有眾一萬,據逆方堡,密應登,登去曲牢繁川,次於馬頭願。萇率騎來距,大戰敗之,斬其尚書吳忠,進攻新平。萇率眾救之,登引退,復攻安定,為萇所敗,據路承堡。
是時萇疾病,見苻堅為崇。登聞之,秣馬萬兵,告堅神主曰:"曾孫登自受任執戈,幾將一紀,未嘗不上天錫祐,皇鑒垂矜,所在必克,賊旅冰摧。今太皇帝之靈降災疢於逆羌,以形類推之,醜虜必將不振。登當因其隕斃,順行天誅,拯復梓宮,謝罪清廟。"於是大赦境內,百僚進位二等。與萇將姚崇爭麥於清水,累為崇所敗。進逼安定,去城九十餘里。萇疾小瘳,率眾距登,登去營逆萇,萇遣其將姚熙隆別攻登營,登懼,退還。萇夜引軍過登營三十餘里以躡登後。旦而候人告曰:"賊諸營已空,不知所向。"登驚曰:"此為何人,去令我不知,來令我不覺,謂其將死,忽然復來,朕與此羌同世,何其厄哉!"遂罷師還雍。
以竇沖為右丞相。尋而沖叛,自稱秦王,建年號。登攻之於野人堡,沖請救於姚萇,萇遣其太子興攻胡空堡以救之。登引兵還赴胡空堡,沖遂與萇連和。
至是萇死,登聞之喜曰:"姚興小兒,吾將折杖以笞之。"於是大赦,盡眾而東,攻屠各姚奴、帛蒲二堡,克之,自甘泉向關中。興追登不及數十里,登從六陌趣廢橋,興將尹緯據橋以待之。登爭水不得,眾渴死者十二三。與緯大戰,為緯所敗,其夜眾潰,登單馬奔雍。
初,登之東也,留其弟司徒廣守雍,太子崇守胡空堡。廣、崇聞登敗,出奔,眾散。登至,無所歸,遂奔平涼,收集遺眾入馬毛山。興率眾攻之,登遣子汝陰王宗質於隴西鮮卑乞伏乾歸,結婚請援,乾歸遣騎二萬救登。登引軍出迎,與興戰於山南,為興所敗,登被殺。在位九年,時年五十二。崇奔於湟中,僣稱尊號,改元延初。偽謚登曰高皇帝,廟號太宗。崇為乾歸所逐,崇、定皆死。
始,健以穆帝永和七年僣立,至登五世,凡四十有四歲,以孝武帝太元十九年滅。
《魏書·卷九十五·列傳第八十三》:
丕族子登,字文高,粗險不修細行,故堅弗之奇也。長而折節,頗覽書傳。堅以為長安令,坐事黜為狄道長。
及關中起兵,奔於枹罕。群氐殺河州牧毛興,推衛平為安西將軍、河州刺史,平以登為長史。既而,枹罕諸氐以衛平年老,議欲廢之,而憚其宗強,連日不決。氐有啖青者,謂諸將曰:"大事宜定,東討姚萇,不可猶豫,一旦事發,返為人害。諸君但請衛公會集眾將,青為諸君決之。"眾鹹以為然,因大饗。青抽劍而前曰:"衛公朽耄,不足以成大事。狄道長苻登,雖王室疏屬,請共立之。"於是準登為使持節、都督隴右征羌諸軍事、撫軍大將軍、雍河二州牧、略陽公,北眾五萬東下隴,據南安,馳使請命。丕以登為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安王,余因其所稱而授之。
後與姚萇戰於胡奴阜,大破之。丕死,登國元年,登僣稱尊號於隴東,號年太初,置百官。立堅神主于軍中,載以輜軿,羽葆青蓋,建黃旗,虎賁之士三百人以衛之,每戰必告。繕甲治兵,引師而東,皆刻鉾鎧為"死休"字,示以戰死為志。每戰,以長矛鉤刃為方圓大陳,知有厚薄,從中分配,故人自為戰,所向無前。登每圍萇營,四面大哭,哀聲動人,大呼曰:"殺君賊姚萇,出來!吾與爾決。何為枉害無辜!"萇憚而不應。
登進攻安定,萇襲其輜重,獲登妻毛氏,將妻之,毛氏哭罵,萇殺之。登聞姚萇死,喜曰:"姚興小兒,吾將折杖以笞之。"乃盡眾而東,以趣廢橋。與將尹緯據橋待之,爭水不得,為緯所敗,奔於平涼,入馬毛山。姚興攻之,登戰死。
子崇,奔於湟中。僣稱尊號,改年延初。尋為乞伏乾歸所殺。
《十六國春秋別本·卷四·前秦錄》:
苻登字文高,丕之族子。父敞,太尉司馬。登少勇有壯氣。建元元年,初拜殿中將,遷羽林監、長安令,坐事黜為狄道長。太平二年,與姚萇戰於格奴坂,大破之。十一月,丕子渤海王懿自吉城奔登,登乃具丕死聞,於是為丕發喪行服,為壇於隴東,僭即皇帝位,改太平二年為太初元年。
十二月,立堅神主于軍中,引師而告堅神主曰:“今收合義旅,眾餘五萬,星夜電邁,直造賊庭,庶上報皇帝酷怨,下雪人民大恥。”二年,登次於瓦亭。九月,進據胡空堡,戎夏歸之者十有餘萬。姚萇掘堅屍,鞭撻無數,裸剝衣裳,附之以棘,坎土埋之。三年,登次朝那,姚萇據武都,相持累戰,互有勝負。以登戰勝,謂堅神將所助,亦于軍中立堅神主,謂曰:“往年新平之禍,非萇之罪。陛下假臣龍驤,曰:‘朕以龍驤建業,卿其勉之!’明詔昭然,言猶在耳。豈假手苻登而圖臣,忘前征時言耶今為陛下立神像,可歸休於此,勿計臣過,聽臣至誠。”四年正月,登升樓謂萇曰:“自古安有殺君及立神像。”大呼曰:“殺君賊姚萇,出來與汝決之,何為枉害無辜?”萇憚而不應。萇自立堅神像,戰未有利,軍每夜驚,乃斬像首送登。六年三月,登自雍攻長安。七月,登攻新安,姚萇救之,登引退。
八年十二月,姚萇薨。九年,登聞萇死,喜曰:“姚興小兒,吾將折杖以笞之。”於是大赦,盡眾而東。四月,登從六陌趣廢橋,與將尹緯據橋以待之。登與緯大戰,為緯所敗。登單馬奔雍。初、登之東也,留太子崇守胡空堡,崇聞登敗,棄城出奔,登至無歸,乃奔平涼。收集遺兵入馬毛山。七月,興攻登於馬毛,登遣子崇質於隴西鮮卑乞伏乾歸,結婚請援。乾歸遣騎二萬救登,登引軍出迎,與興戰於山南,為興所敗,死之。時年五十二。子崇奔於湟中,僭稱尊號,改年延初,謚登為高皇帝。十月,崇為乾歸所逐,奔於楊定,與崇帥眾二萬攻乾歸,為乾歸所敗,崇、定皆死之。
自苻健皇始元年,歲在辛亥,晉永和七年。是歲,歲在甲午,四十四年,晉大元十九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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