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哥哥

《別了,哥哥》是近代詩人殷夫於1929年創作的一首新詩。這首詩是作者收到哥哥(徐培根)一封語重心長的勸告信後做出的公開答覆。作者在詩中婉拒了大哥的好意勸導,並將自己的信仰、追求和盤托出,作為“向一個階級的告別詞”。這首詩,既表達了兄弟間的手足深情,也袒露了一個為革命信仰獻身無悔的戰士的襟懷與人格,是一首真摯動人的現代政治抒情詩。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別了,哥哥
  • 作品體裁:新詩
  • 作者:殷夫
  • 作品出處:《拾荒者》1930年第4、5期合刊
  • 創作時間:1929年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創作背景,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別了,哥哥1
(算作是向一個Class2的告別詞吧!)
別了,我最親愛的哥哥,
你的來函促成了我的決心,
恨的是不能握一握最後的手,
再獨立地向前途踏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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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來手足的愛和憐,
二十年來的保護和撫養,
請在這最後的一滴淚水裡,
收回吧,作為惡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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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誠意的教導使我感激,
你犧牲的培植使我欽佩,
但這不能留住我不向你告別,
我不能不向別方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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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一方,喲,哥哥,
有的是,安逸,功業和名號,
是治者們榮賞的爵祿,
或是薄紙糊成的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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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答應一聲說,
“我進去聽指示的圈套”,
我很容易能夠獲得一切,
從名號直至紙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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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的弟弟現在饑渴,
饑渴著的是永久的真理,
不要榮譽,不要功建,
只望向真理的王國進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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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機械的悲鳴擾廠他的美夢,
因此勞苦民眾的呼號震動心靈,
因此他盡日盡夜地憂愁,
想做個Promcthcus3偷給人間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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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和憤怒使他強硬,
他再不怕天帝的咆哮,
他要犧牲去他的生命,
更不要那紙糊的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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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弟弟的前途,
這前途滿站著危崖荊棘,
又有的是黑的死,和白的分,
又有的是砭人肌筋的冰雹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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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決心要踏上前去,
真理的偉光在地平線下閃照,
死的恐怖都辟易遠退,
熱的心火會把冰雪溶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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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哥哥,別了,
此後各走前途,
再見的機會是在,
當我們和你隸屬著的階級交了戰火。

作品注釋

1.哥哥:作者的大哥徐培根,民國陸軍二級上將,國防部次長,軍事理論家。
2.Class:即“階級”。
3.Promcthcus:普羅米修斯,希臘神話中的巨人,因盜竊神火給人類,為天神宙斯鎖系在高加索山上。

創作背景

這首詩寫於1929年“四·一二”事變兩周年。那時,詩人已經歷了1927年“四·一二”和1928年夏的兩次被捕。第二次出獄以後,殷夫離開了同濟大學,專門從事共青團和青年工人運動的工作,過職業革命家的極端窮困生活,並斷絕了與家庭(主要是大哥徐培根)的聯繫。身為國民黨高級將領的大哥給他發去一封封信,勸他放棄危險的工作。為此,殷夫寫下《別了,哥哥》這首詩。

文學賞析

《別了,哥哥》是殷夫收到哥哥一封語重心長的勸告信後做出的公開答覆。無產階級的革命使命讓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與哥哥是兩股道上人。作為“階級”的戰士,理性告訴他個人的得失是微不足道的。作者在詩中婉拒了大哥的好意勸導,並將自己的信仰、追求和盤托出,作為“向一個階級的告別詞”。
詩中對哥哥二十年來的“愛”、“憐”、“保護”、“撫養”、“教導”、“培植”滿含感激之情,但旋即意識到,自己和“最親愛的哥哥”不是同一陣線的人。感情與理智,人性與階級性,功名利祿與真理、信仰之間充滿著矛盾,它們是那樣的不可調和,以致詩人不得不作出非此即彼的果斷抉擇:哥哥的“誠意”、“犧牲”不管有多重,“但這不能留住我不向你告別”,“我不能不向別方轉變”。不是兄長的“誠意”、“犧牲”還不足以打動弟弟,也不是弟弟心如鐵石,不肯回報親人的好意。詩人深知,哥哥看重的是“安逸,功業和名號”,是“治者們榮賞的爵祿”,或是“薄紙糊成的高帽”。哥哥心眼中的所謂“前途”唯此為大,弟弟卻視之如糞土。道不同,不相為謀。唯恐哥哥再用親情說服自己,詩人誠懇地向哥哥告白:“你的弟弟現在饑渴”,“饑渴著的是永久的真理”。明知追求真理的前途“滿站著危崖荊棘”,“又有的是黑的死,和白的骨”,仍然義無反顧,“決心要踏上前去”。兄弟的情分在階級的分野面前黯然失色,個人的富貴榮華在普羅米修斯的光明事業中一無分量。不是弟弟不懂情分,不是弟弟冷若冰霜,委實是兄弟二人分屬對立的階級,他們各有自己的價值判斷與人生追求。
儘管詩中明白無誤地向哥哥也向世界做了宣告,但詩人依然盼望“握一握最後的手”,然後告訴他“請在最後的一滴淚水裡,/收回吧,作為惡夢一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詩歌最後一節一再詠嘆“別了”,“別了”,相當真實地抒發了兄弟惜別的依依深情。意識到個人的感情與階級的利益是冰炭不容,因而弟弟只能埋藏那份深情,“此後各走前途,再見的機會是在,/當我們和你隸屬著的階級交了戰火”。
這首詩,既表達了兄弟間的手足深情,也袒露了一個為革命信仰獻身無悔的戰士的襟懷與人格,是一首真摯動人的現代政治抒情詩。

名家點評

現代作家、詩人丁景唐:《別了,哥哥》是一個階級向另一個階級訣別的宣言。他用鏗鏘的聲音斷然回答:決不要那“紙糊的高帽”和“榮譽”的“名號”,宣告與舊世界的徹底決裂;他要做普羅米修斯·“不怕天帝的咆哮”,不怕“黑的死,和白的骨”,只望為勞苦民眾的解放——“向真理的王國進禮”!(《新詩鑑賞辭典》)
廣東技術師範學院文學院教授袁向東:魯迅在《白莽作<孩兒塔>序》里曾這樣評說殷夫的詩:“這惹東方的微光,是林中的響箭,是冬末的萌芽,是進軍的第一步,是對於前驅者愛的大纛,也是對於摧殘者憎的豐碑。一切所謂的圓熟簡練,靜穆幽遠之作,辯無須來作比方,因為這詩屬於別一世界。”《別了,哥哥》當也屬“別一世界”。(《中國現代文學原典導讀》)
湖南工業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教授陳潤蘭:詩歌最打動我們的是一種悲劇性的人生選擇,一種與這鋼鐵般意志聯繫在一起的斬斷血緣紐帶、服膺階級立場的大愛體驗,一種普羅米修斯式的殉道精神。(《中國現代文學經典作品選講(下)》)

作者簡介

殷夫(1910.6.11~1931.2.7),原名徐白,譜名孝傑,小名徐柏庭,學名徐祖華,又名白莽,浙江象山人。讀書時先後用過徐白、徐文雄(字之白)等學名,筆名有徐殷夫、白莽、文雄白、任夫、殷孚、沙菲、沙洛、洛夫、Lven等。中國共產黨員,中國無產階級的優秀詩人,左聯五烈士之一。殷夫主要作品有《孩兒塔》、《殷夫選集》、《殷夫集》、《別了,哥哥》、《血字》、《伏爾加的黑浪》、《一百零七個》,同時,他還在《列寧青年》雜誌上發表了許多政論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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