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華子岡是麻源第三谷

《入華子岡是麻源第三谷》是南朝宋詩人謝靈運創作的五言古詩。這首詩分為三個部分。開頭十句為第一部分,寫華子岡風景秀美宜人,曾吸引了許多高人隱士來此遊覽或棲患,自己這次冒險登上絕頂,頗有飄飄欲仙之感。中間六句為第二部分,寫所謂的仙人,了無蹤影,自己開始對華子期在此山成仙的傳說產生了懷疑。最後四句為第三部分,是說自己遊覽山水,只是為了一時的享受,並非為了名垂青史、讓後人久遠傳述。這首詩結構上景情互轉,而轉接無跡,筆勢輕越,用詞精妙,詩中融會莊騷,佳句疊出,寓意深刻,又不露痕跡。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入華子岡是麻源第三谷
  • 創作年代:南朝宋
  • 作品體裁:五言古詩
  • 作者:謝靈運
  • 作品出處:《謝康樂集
作品原文,注釋譯文,詞句注釋,白話譯文,創作背景,作品鑑賞,整體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入華子岡是麻源第三谷1
南州2實炎德3,桂樹凌4寒山。
銅陵5映碧澗,石蹬67紅泉8
既枉9隱淪客10,亦棲肥遁11賢。
險徑無測度12,天路13非術阡14
遂登群峰首15,邈若16升雲煙。
羽人1718仿佛19,丹丘20徒空筌21
圖牒22復磨滅23,碑版24誰聞傳。
莫辨百世後,安知千載前。
且伸獨往25意,乘月弄潺湲26
恆充俄頃2728,豈為古今然。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華子岡(gāng):在今江西南城縣西數十里,以華子期隱居於此而得名,時屬臨川郡。麻源:因女仙麻姑而得名,南城有麻姑台,其北為麻源。麻源有三谷,第一為麻姑山南澗,第二為麻姑山北澗,第三即華子岡。
2.南州:南方州縣的泛稱,此指臨川郡。
3.炎德:陰陽家舊說,南於五行屬火,故稱炎德。此指天熱地暖。
4.凌:凌駕。
5.銅陵:即今銅山,在南城縣西十餘里。
6.石磴(dèng):山間石級。
7.瀉(xiè):水向下急流。
8.紅泉:紅色流水。這裡水流呈現紅色的現象,是因為山泉流在紅色的石磴之上,使泉水顯示出紅色。或以為是因為地層中含有丹沙,水質發紅,但從詩意看,澗水既碧,則泉水自然應該不能發紅。
9.枉(wǎng):即枉駕,稱人來訪或走訪的敬辭。
10.隱淪客:指隱居山林的高士。
11.肥遁(dùn):指隱士。
12.測度:測量。
13.天路:天梯一般高聳的路。
14.術、阡(qiān):都指小路。
15.群峰首:群峰中最高的山頂。這裡指華子岡。
16.邈(miǎo)若:遙遠貌。
17.羽人:仙人。
18.絕:極。
19.仿佛:所見模糊貌。
20.丹丘:山名,傳說中神仙所住之地。
21.空筌(quán):無魚的空的捕魚器。筌,竹製的捕魚器。
22.圖牒(dié):圖書譜牒。
23.磨滅:銷毀。
24.碑版:刻有文字的金石。
25.獨往:道家語,有一任自然不復顧世之意。
26.潺湲(chán yuán):水流緩慢貌。
27.俄頃:一忽兒。
28.用:受用,指人在精神和物質上的滿足。

白話譯文

南方地區實屬火德,桂林榮麗長滿寒山。
銅山映照碧藍澗水,石階傾下紅色飛泉。
既有隱士枉駕駛前往,也曾棲息退隱先賢。
險要路途難以猜度,遙遠路徑並非阡陌。
於是登上群峰之首,恍然宛若升至雲間。
飛仙已去不見形跡,神仙居所僅剩空筌。
圖籍表冊全已湮沒,碑碣文字誰來流傳?
無法辨識百世之後,怎可知曉千年以前?
暫且表達獨往之意,月下看那泉水潺潺。
永遠充作一時之用,怎管古今是否一般?

創作背景

這首詩作於元嘉九年(432年)冬。謝靈運任臨川內史後,仍舊不理政事,終日遊山玩水,和在永嘉時一樣。這首詩為詩人到任以後,游華子岡時所作。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首詩起四句總寫登山前所望見華子岡奇景,江西古為南荒之地,南方火德,色赤,起句先點明地理位置,下三句承“炎德”寫奇景,雖已時屬秋冬,而寒山之上桂樹仍然榮麗。銅山赭赤,映照著深澗碧泉,山路上飛泉殷紅,奔流而下,這紅泉是因山色映射,日光下照所致;抑或是土質滲泉,為之染色而成,則遠望而不可詳究了。《山居賦》說“石照澗而映紅”,又雲“泛丹沙於紅泉”,其景正同。
“既枉”兩句打轉,入“華子”題意。如此奇幻的勝景,古往今來當吸引過無數的哲人高士,他們或者枉駕暫訪,或者結廬肥遁,無怪乎民間、方誌有許許多多的傳說記載,這不能不引逗起詩人的遊興。於是他在下臨無底深谷,上接窈寞青天的崎嶇小路上拾級攀登,終於登上了華子岡首,歷經幽仄後,放眼遠望,萬類伏於足下,這時詩人也不禁與這靈境化為一體,有心曠神怡,飄飄欲仙之感。
“羽人”以下四句寫登山後尋訪仙蹤。由欲仙之感,詩人自然產生了求訪傳說、記載中仙跡的願望。然而羽化登仙的先哲,那縹緲的身影既已絕跡;可與丹丘神山比並的華子岡,也如同竹筌之無魚,空空如也。記載中的圖書譜牒已經磨滅,金石碑版也不複流傳。尋蹤至此,詩人忽然省悟,自己的行事,百世之後人們當無由得知,那么千載前的仙蹤,就難以探究。這尋仙之舉則非常可笑。
明白了神仙之事本不可憑,身後是非又何必縈懷,一時,詩人似已大徹大悟。人間的一切乃至世人所嚮往的一切都已不復縈心,莊子不是說過:“江海之士,山谷之人,輕天下細萬物而獨往者也”,獨往,也就是“獨與天地相往來”,與自然大道化為一體。山月已升,正可在照徹天地的澄光銀輝中賞玩那清淨無垢的潺潺山泉。而一切的一切,包括這月夜山中的逸興,也都是為一時之間適己任心而已,正不必以此自高,正不必去考慮什麼今日的詩人,千古後如何;如同詩人在今天一樣,不用去尋訪古仙先哲。古與今,真與偽,是與非,物與己,無非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讀者在謝客這種逍遙自在中則會感到詩人心中那業已變得微漠了的幽憤悲哀。
奇幻的景物,訪古的幽思,至玄的妙理,以及這一切之下的微漠的哀思,在詩中交融為一體,較之臨川之前諸作來,此詩寫得更為圓融,也表現出謝詩的一些新進境。
如果說一、二層之間,三、四層之間,仍是用的以議論(或抒情)作頓束轉接的老方法,那么二、三層之間,由登山到訪仙卻已泯去形跡,只由登山所生凌雲之感,從意念上轉入訪仙,而“雲煙”、“仿佛”對應,在氣氛上若即若離,連中又有轉折,以“升”與“絕”對照,拗入反一層意思,遂從圓潤中現出拗峭之勢。如果說“桂樹凌寒山”,以“桂樹”置“寒山”上,又加“凌”字點睛,以顯示欣榮之致;“銅陵”一聯設色精緻,動詞“映”,“瀉”,更貼切傳神:都表現了謝客一貫的善寫物狀以寄意的特點;那么二層的“險徑”、“天路”一聯,三層的“圖牒”、“碑版”一聯,四層的“乘月弄潺湲”,已將記行寫景寓情完全揉合在一起寫,絕無蕪累之病。洗削繁麗,筆走輕越,是南朝至盛唐王孟,山水詩發展的總趨勢,而這一趨勢,在謝客後期作品中已自己起步了。
此詩用典的技巧也有了進一步發展。“南州實炎德,桂樹凌寒山”,“羽人絕仿佛,丹丘徒空筌”一居詩首,一居篇中,分用楚辭《遠遊》“嘉南州之炎德兮,麗桂樹之冬榮”及“時仿佛以遙見兮”、“仰羽人于丹丘”。不僅切合即目之景,不啻似口出,且暗暗蘊有以屈子流放自比之意。但仙說空幻,儒家的屈子也並不能給詩人以解脫,於是一歸於莊生獨往之意。謝詩用典尤多莊、騷,佳句疊出;而像如此連用以寓意,且完全不落痕跡,又顯出了後來杜詩用典的先兆。

名家點評

明·王夫之古詩評選》:“理關至極,言之曲到!人亦或及此理,便死理中,自無生氣一此乃須捉著,不爾飛去!”

作者簡介

謝靈運(385~433年),晉宋間詩人。原籍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生於會稽始寧(今浙江上虞)。東晉名將謝玄之孫,襲爵封康樂公,世稱“謝康樂”。出身名門,兼負才華,但仕途坎坷。為了擺脫政治煩惱,常常放浪山水,探奇覽勝。詩歌大部分描繪了他所到之處,如永嘉、會稽、彭蠡等地的山水景物。其中有不少自然清新的佳句,從不同角度刻畫自然景物,給人以美的享受。他的詩文大都是一半寫景,一半談玄,仍帶有玄言詩的尾巴。儘管如此,謝靈運以他的創作豐富和開拓了詩的境界,使山水的描寫從玄言詩中獨立了出來,從而扭轉了東晉以來的玄言詩風,確立了山水詩的地位。從此山水詩成為中國詩歌發展史上的一個流派,他成為山水詩派的創始人。有《謝康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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