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權篇第九

鬼谷子·權篇第九

本篇講的是遊說的謀略,鬼谷子先生認為:說話穩健的人,透出果敢和勇氣;言語充滿憂慮的人,會權衡利弊而令人信任;說話雍容鎮靜的人,辯論反而能取勝。“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權”。鬼谷子先生指出:“與聰明人說話,要依於博大精深;與淵博的人說話,要依於邏輯思辯;與邏輯思維能力強的人說話,要依於簡明扼要;與高貴者說話,要依於宏大的氣勢;與富人說話,要依於高雅;與窮人說話,要依於利益;與地位低下的人說話,要依于謙虛;與勇敢的人說話,要依於果敢;與有過失的人說話,要依於進取。”這是鬼谷子的九大說話原則,它們至今仍閃爍著光輝。鬼谷子的弟子張儀,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巧於言語,古今聞名。

鬼谷子,姓王名詡,春秋時人。常入雲夢山採藥修道。因隱居清溪之鬼谷,故自稱鬼谷先生。鬼谷子為縱橫家之鼻祖,蘇秦張儀為其最傑出的兩個弟子〔見《戰國策》〕。另有孫臏龐涓亦為其弟子之說〔見《孫龐演義》〕。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鬼谷子·權篇第九
  • 創作年代春秋
  • 作者姓名:鬼谷子
  • 作品體裁:兵書
基本信息,作品原文,作品注釋,作品譯文,

基本信息

【作品名稱《鬼谷子·權篇第九》

作品原文

說者,說之也;說之者,資之也。飾言者,假之(1)也;假之者,益損也。應對者,利辭也;利辭者,輕論(2)也。成義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驗也。難言者,卻論(3)也;卻論者,釣幾也。佞言者,諂而乾忠;諛言(4)者,博而乾智;平言者,決而乾勇;戚言(5)者,權而乾信;靜言者,反而乾勝(6)。先意承欲者,諂也;繁稱文辭者,博也;策選進謀者,權也;縱舍不疑者,決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幾關也,所以關閉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窺間奸邪(7)。故曰參調而應,利道而動。故繁言而不亂,翱翔(8)而不迷,變易而不危者,睹要得理。故無目者,不可示以五色(9);無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10)者,無所開之也;不可以來者,無所受之也。物有不通(11)者,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者有諱忌也;“眾口鑠金(12)”,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則欲聽,舉事(13)則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長;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14);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從其所長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蟲(15)之捍也,必以堅厚(16)。螫蟲之動也,必以毒螫。故禽獸知用其長,而談者亦知用其用(17)也。
故曰:辭言有五,曰病、曰怨、曰憂、曰怒、曰喜。故曰:病者,感衰氣而不神(18)也;怨者,腸絕而無主也;憂者,閉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動(19)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無要也。此五者,精則用之,利(20)則行之。故與智者言,依於博;與拙者言,依於辯;與辯者言,依於要;與貴者言,依於勢;與富者言,依於高;與貧者言,依於利;與賤(21)者言,依于謙;與勇者言,依於敢;與過者言,依於銳。此其術也,而人常反之。是故與智者言,將以此明之;與不智者言,將以此教(22)之,而甚難為也。故言多類,事多變。故終曰言,不失其類,故事不亂。終日不變,而不失其主,故智貴不妄。聽貴聰,智貴明,辭貴奇。

作品注釋

(1)假之:假藉以說服人。
(2)輕論:輕視言論。
(3)卻論:反對論調。
(4)諛(yú)言:諂媚,以不實之辭奉承人。
(5)戚言:憂愁的言論;戚是憂的意思。
(6)反而乾勝:自己有不足卻指責他人從而求取勝利。
(7)窺間奸邪:察知發現奸詐邪惡。奸邪:奸是惡,邪是不正。
(8)翱翔:鳥在高空飛舞。此處指言辭縱橫自如。
(9)五色: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泛指各種色彩。
(10)往:前往。
(11)不通:不通達、不可溝通。
(12)眾口鑠金:眾人的言論可以熔化金屬。鑠:熔化金屬。
(13)舉事:辦事、行事。
(14)工:擅長、善於。
(15)介蟲:指有甲殼的蟲類。
(16)堅厚:指堅固厚實的甲殼。
(17)知用其用:知道使用他該用的遊說術。
(18)不神:不精神。
(19)妄動:草率行動。
(20)利:有利。
(21)賤:地位低下。
(22)教:教導。

作品譯文

遊說,就是說服對方;要想說服對方,就是要藉助對方的力量做事情。修飾的言辭,就是藉助華麗的辭藻來說服對方;藉助言辭,必然有所增加或減少,以滿足對方的心理。應辯答對,靠的是巧辯之辭;巧辯之辭,都是輕巧靈便的言論。言論合於義理的,就要闡明清楚;闡明清楚,就是要通過事實來檢驗。凡是難於啟齒的言辭,都是駁斥對方的論點;駁斥對方的論點,就是要誘出對方隱秘的意圖。奸佞的言辭,就是用諂媚討好來顯示出忠厚誠懇;阿諛的言辭,就是用廣博顯得智慧;平庸的言辭,就是用果決顯得勇敢;憂傷的言辭,就是用權變顯得守信;平靜的言辭就是用反詰來獲取勝利。先揣摩對方的意圖,然後迎合他的欲望,就是諂媚;反覆引用華麗的辭藻,就是廣博;策劃謀略加以選擇運用,就是權變;摒棄陳見毫不遲疑的,就是果決;自己有缺陷反而指責他人的,就是反詰
所以,口是發出言辭的機關,是用來打開和關閉情意的。耳朵和眼睛是心靈的輔助器官,是用來窺探破綻、偵察奸邪的。所以說:只要心、眼、耳三者協調呼應,事情就能向著有利的方向發展。因此,繁瑣的語言也不會使人紛亂,縱橫自如的言辭不會使人迷失方向;變化無窮的言辭也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這是因為瞄準了要害,看清了事物的要領。所以,對於沒有視力的人,沒有必要向他展示五彩顏色;對於沒有聽力的人,沒有必要給他們聽五音。所以,不能前去說服的,是因為對方蒙昧無法開導;不可以徵召來的,是因為對方淺薄無法接受。如果事情無法說通,就不要理會。古人有言道“嘴是用來吃飯的,不是用來講話的。”這是因為說話有顧忌和隱諱;“眾人的言辭可以熔化金屬”,這是各懷私心歪曲理解的緣故啊。
人之常情是,說出話就希望別人遵從,做事情就希望能夠成功。所以,聰明的人不用自己的短處而利用愚人的長處。不用自己的笨拙而利用愚人的技巧,因此自己才不會陷入困境。遊說時,闡述有利的方面,就要發揮其長處;闡述有害的方面,就要迴避其短處。所以,甲蟲防衛時,定是用它堅硬厚實的甲殼;毒蟲的攻擊,一定是用它有毒的針。就連禽獸都知道用自己的長處,遊說的人更應該知道用他該用的方法了
所以說:要懂得交際中的五種辭令,即病言、怨言、憂言、怒言、喜言。病言,是指底氣不足,說話沒有精神;怨言,是指極度傷心,沒有主意;憂言,是指心情鬱結,情緒不暢;怒言,是指胡言亂語,條理不清;喜言,是指自由散漫,沒有重點。這五種遊說辭令,只有精通後才能使用,只要有利才可以實行。因此,與智慧者交談,就要依靠廣博的知識;與笨拙者交談,就要依靠善於巧辯;與善辯者交談,要依靠簡明扼要;與地位顯赫者交談,就要依靠氣勢;與富人交談,就要依靠高雅;與窮人交談,就要依靠利益;與卑賤者交談,就要依靠謙敬;與勇敢者交談,就要依靠果敢;與過激者交談,就要依靠敏銳。這些都是遊說他人的技巧,但是很多人卻經常違背它。所以,與聰明的人交談,就要用這些方法使他們明白;與笨拙的人交談,就要用這些方法來引導他們,但這很難做到。所以遊說辭令有很多類型,事情隨時會變化。整天交談不脫離事物的類別,就不會把事情搞亂。每天言談的內容不改變,就不會失去根本的宗旨。所以智慧最可貴之處在於有條不紊。聽言貴在清楚明白,智慧貴在明辨事理,言辭貴在變化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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