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順弟

馮順弟

馮順弟(1873—1918),安徽省績溪縣中屯人,現代學者胡適的母親。馮順弟儘管出身農村不會識文斷字,但對唯一兒子胡適悉心教育,1918年,勞碌一生的馮順弟逝世。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馮順弟
  • 出生日期:1873年11月
  • 逝世日期:1918年
  • 人物身份:現代學者胡適的母親
  • 籍貫績溪縣中屯
人物生平,人物經歷,感情生活,紀念文章,

人物生平

胡適的母親叫馮順弟,17歲時成了比她大三十歲的胡適父親胡傳的續弦。家裡的心愿是蓋一座瓦房,但因貧窮蓋不起,遂在當地的媒婆介紹下,嫁給了年長她30歲左右的胡傳。胡適的父親胡傳是清末貢生,曾在東三省、廣東及台灣省任官職,然而天不假年,50齣頭便離開人世 ,剩下了孤兒寡母。成了寡婦馮順弟無奈中不得不帶著胡適回到老家尋找生路讓孩子接受教育。23歲的馮順弟成了鄉村大家族主母。
馮順弟馮順弟

人物經歷

守寡
1891年12月17日,胡適出生於上海大東門外居所,當時他的母親才19歲。不久胡鐵花到台灣任知州,馮順弟帶著胡適在台灣生活了不到兩年,後因日本有侵占台灣的可能,所以他們母子又回到了家鄉績溪。在胡適不滿4周歲時,他的父親病逝於廈門。23歲的馮順弟得知此訊息時如五雷轟頂,猛地從凳子上仰翻在地,可見她蒙受的打擊之大。從此,馮順弟以後母的身份執掌家政。胡適的二姐和長兄也都比馮順弟年齡大,他的異母大姐比馮順弟年長7歲,而比胡適大20歲的異母長兄吸毒又賭博。一個23歲的寡婦執掌這樣一個大家庭,真是千難萬難。
教子
思想教育
馮順弟仁慈而質樸,為主持好一大家子,時時處處小心謹慎,寧願個人也不願弄得家庭不和。胡適大嫂二嫂都生的是兒子,一不順心便打孩子出氣,一邊打還一邊說些尖刻話來刺激胡適的母親。母親總是裝著聽不見、忍辱負重,從來沒說一句傷人感情話。但她也是一個講原則人,儘管處事逆來順受,但卻不接受人格侮辱。胡適的五叔是個遊手好閒之徒,有一天在煙館裡發牢騷、說胡適母親家中有事總請某人幫忙、肯定給他好處不少。不知怎么的,此話傳到胡適母親耳中。她氣得大哭,請幾位本家來,把五叔喊來,當面質問他她給某人什麼好處。直到五叔當眾認錯賠罪、她才罷休。
這一切胡適都看在眼裡,他的身上留有母親品格的烙印。胡適後來也坦承,他日後好脾氣的養成,和他這段日子的冷眼旁觀很有關係。 童年的鄉村生活,對他的一生產生了巨大深刻、無以替代的影響。
馮順弟對胡適既是慈母兼嚴父,又是恩師兼嚴師。她從不溺愛獨子。胡適說:"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罵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錯事,她只對我望一眼,我看見了她嚴厲目光,就嚇住。犯的事小、她等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時才教訓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靜時,關房門,先責備我、然後行罰。"
有一個初秋的夜晚,胡適吃了晚飯,在門口玩,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背心。這時候母親妹子玉英姨母在胡適家住,她怕胡適冷,拿了件小衫出來叫他穿上。胡適不肯穿,她說:"穿上吧、涼了。"胡適隨口答道:"娘(涼)什麼、老子都不老子呀。"(意即老子已經死了或不在身邊。有可能來源於胡適的兩個嫂子說的風涼話。)
胡適剛說了這句話,一抬頭,看見母親從家裡走出來,胡適趕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聽見這句輕薄的話了。晚上人靜後她罰胡適跪下,重重責罰了一頓。她說:"你沒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來說嘴!"母親氣得坐著發抖,也不許胡適上床去睡。胡適跪著哭,用手擦眼淚,不知擦進了什麼微菌,後來足足害一年多的眼翳病。醫來醫去、總醫不好。母親心裡又悔又急,聽說眼翳可以用舌頭舔去,有一夜她把胡適叫醒,真用舌頭舔他的眼翳。
清光緒二十年任命胡傳為台東直隸知州清光緒二十年任命胡傳為台東直隸知州
馮順弟這種既嚴厲又保護其自尊心教育方式,使胡適從小就懂得正經做人、愛惜名譽,這為他日後不斷上進奠定了基礎。
文化教育
胡適3歲前,母親就讓他認方塊字,學了大約有一千字。
胡適5歲回到安徽家鄉的時候,母親望其讀書心切,就讓他在其四叔開私塾里念書。因為個子太小,還要把他從念書高凳上抱上抱下。在家鄉讀書9年,先後讀了《孝經》、《國小》、《論語》、《孟子》、《大學》、《中庸》、《詩經》、《書經》、《易經》、《禮記》等經典。當時墊師的教法很簡單,就是令學生死記硬背了事。馮順弟的過人之處,在於她要求兒子好讀書而必求甚解。在家境窘迫的情況下,別的小孩學費只有2元,母親渴望他多讀書,故學費額外多交,第一年就送6元,以後每一年遞增,最後一年加到12元。母親囑託先生要為他講書,每讀一字、須講一字的意思,每讀一句、須講一句的意思,這使胡適在學習上比一般孩子更紮實。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胡適每讀一個字,必得弄懂一個字的意思;每讀書中的一句話,必懂那句話的含義。母親的這種教學方法,打牢了胡適的國學基礎,並為以後的學業成就鋪平了道路。母親馮順弟得知鄰人宋煥家中有部《圖書集成》是兒子一直求之未得的,當她得知宋家減價到80元時,便借貸為兒子買下。為資助胡適讀書,她甚至不惜變賣自己的首飾。對此胡適感慨道:“吾母遭此窘狀,猶處處為兒子構想如此。“
胡適13歲時,馮順弟毅然將他送往上海求學。徽州人固有"十三四歲,往外一丟",送男孩出外學徒經商的習慣,但胡適畢竟是他母親年輕守寡朝夕相處的獨子。深明事理的母親送兒子上路時沒有在兒子和眾人面前掉一滴淚。到上海後,胡適初進梅溪學堂,後因其課程設定不完備,又進澄衷學堂,後轉學中國公學
馮順弟
接受了許多新知識、新觀念的胡適,經過一番曲折,於清宣統二年(公元1910年)考取庚子賠款官費赴美留學。此時他年僅19歲。因行期由政府決定,他竟未能回家鄉向母親告別。
胡適在美國康奈爾大學初讀農科,一年半之後改讀政治、經濟、兼攻文學、哲學,後又赴紐約哥倫比亞大學攻讀哲學。在美留學7年間,胡適與母親只能保持書信來往。他母親在病重的時候也不讓人告訴兒子,以免他中斷學業。
胡適沒有辜負母親期望,1917年7月,他從美國學成回國被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聘為教授。
重病
胡適曾經回憶說:1913年母親患了重病,她擔心自己會一病不起,因此特意照了一張相,收藏了起來。為了不影響兒子在美國讀書,她囑咐家人說:“我若一病不起,不可將此事告訴我的兒子,仍要請人按月寫信給他,做出我還活著的樣子。待他學成回國時,把我的這張照片給他看,就如同見到我本人一樣。”
逝世
1918年的11月,胡適勞碌一生母親在家鄉不幸病逝。悲痛欲絕胡適與剛完婚不到一年的妻子江冬秀回家奔喪,寫下《先母行述》:
生未能養、病未能侍,畢世勤勞未能絲毫分任、生死永訣乃亦未能一面。平生慘痛、何以如此!

感情生活

胡適的家鄉是安徽省績溪縣上莊,他的母親馮順弟生於1873年,是績溪中屯人。馮順弟的父親名叫馮金灶,是個窮苦的農民,兼有裁縫的手藝,他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蓋上自家的新宅,但因貧窮始終沒能如願。胡適的父親名叫胡鐵花,生於1841年,25歲考上秀才,此後與舉人無緣,但他以研究邊疆地理為己任,走南闖北,精明幹練,居然在河南當上了候補知州。胡鐵花兩次娶妻均早逝,但給他留下了三個女兒和三個兒子。胡鐵花49歲回到家鄉,托他的伯母星五嫂向馮金灶說親,欲娶時年17歲的馮順弟為填房。馮金灶同意此事,但遭到了其妻的堅決反對。夫妻意見相左,只好徵求女兒本人的意見。馮順弟當時還是個少女,怎么會同意嫁給一個年屆五旬的老頭子?然而,馮順弟卻認為嫁給胡鐵花可以改變父母的貧困生活,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門婚事。
馮順弟

紀念文章

簡介
胡適回憶其母的文章。
正文
我小時候身體弱,不能跟著野蠻的孩子們一塊兒玩。我母親也不準我和他們亂跑亂跳。小時不曾養成活潑遊戲習慣,無論在什麼地方,我總是文縐縐地。所以家鄉老輩都說我“像個先生樣子”,遂叫我做“麇先生”。這個綽號叫出去之後,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兒子叫做麇先生了。即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裝出點“先生”樣子,更不能跟著頑童們“野”了。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門口和一班孩子“擲銅錢”,一位老輩走過,見了我,笑道:“麇先生也擲銅錢嗎?”我聽了羞愧的面紅耳熱,覺得太失了“先生”身份!大人們鼓勵我裝先生樣子,我也沒有嬉戲的能力和習慣,又因為我確是喜歡看書,故我一生可算是不曾享過兒童遊戲的生活。每年秋天,我的庶祖母同我到田裡去“監割”(頂好的田,水旱無憂,收成最好,佃戶每約田主來監割,打下穀子,兩家平分),我總是坐在小樹下看小說。十一二歲時 ,我稍活潑一點,居然和一群同學組織了一個戲劇班,做了一些木刀竹槍,借得了幾副假鬍鬚,就在村口田裡做戲。我做的往往是諸葛亮劉備一類的文角兒;只有一次我做史文恭,被花榮一箭從椅子上射倒下去,這算是我最活潑的玩藝兒了。
馮順弟
我在這九年(1895-1904)之中,只學得了讀書寫字兩件事。在文字和思想的方面,不能不算是打了一點底子。但別的方面都沒有發展的機會。有一次我們村“當朋”(八都凡五村,稱為“五朋”,每年一村輪著做太子會,名為“當朋”)籌備太子會,有人提議要派我加入前村的崑腔隊里學習吹笙或吹笛。族裡長輩反對,說我年紀太小,不能跟著太子會走遍五朋。於是我便失掉了學習音樂的唯一機會。三十年來,我不曾拿過樂器,也全不懂音樂;究竟我有沒有一點學音樂的天資,我至今不知道。至於學圖畫,更是不可能的事。我常常用竹紙蒙在小說書的石印繪像上,摹畫書上的英雄美人。有一天,被先生看見了,挨了一頓大罵,抽屜里的圖畫都被搜出撕毀了。於是我又失掉了學做畫家的機會。
但這九年的生活,除了讀書看書之外,究竟給了我一點做人的訓練。在這一點上,我的恩師便是我的慈母。
每天天剛亮時,我母親便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從不知道她醒來坐了多久了。她看我清醒了,便對我說昨天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要我認錯,要我用功讀書。有時候她對我說父親的種種好處,她說:“你總要踏上你老子的腳步。我一生只曉得這一個完全的人,你要學他,不要跌他的股。”(跌股便是丟臉出醜。)她說到傷心處,往往掉下淚來。到天大明時,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學。學堂門上的鎖匙放在先生家裡;我先到學堂門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裡去敲門。先生家裡有人把鎖匙從門縫裡遞出來,我拿了跑回去,開了門,坐下念生書,十天之中,總有八九天我是第一個去開學堂門的。等到先生來了,我背了生書,才回家吃早飯。
我母親管束我最嚴,她是慈母兼任嚴父。但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罵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錯了事,她只對我一望,我看見了她的嚴厲眼光,便嚇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眠醒時才教訓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靜時,關了房門,先責備我,然後行罰,或罰跪,或擰我的肉。無論怎樣重罰,總不許我哭出聲音來,她教訓兒子不是藉此出氣叫別人聽的。
有一個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飯,在門口玩,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背心。這時候我母親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件小衫出來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她說:“穿上吧,涼了。”我隨口回答:“娘(涼)什麼!老子都不老子呀。”我剛說了這句話,一抬頭,看見母親從家裡走出,我趕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聽見這句輕薄的話了。晚上人靜後,她罰我跪下,重重的責罰了一頓。她說:“你沒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來說嘴!”她氣得坐著發抖,也不許我上床去睡。我跪著哭,用手擦眼淚,不知擦進了什麼微菌,後來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翳病。醫來醫去,總醫不好。我母親心裡又悔又急,聽說眼翳可以用舌頭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頭舔我的病眼。這是我的嚴師,我的慈母。
我母親二十三歲做了寡婦,又是當家的後母。這種生活的痛苦,我的笨筆寫不出一萬分之一二。家中財政本不寬裕,全靠二哥在上海經營調度。大哥從小便是敗子,吸鴉片煙、賭博,錢到手就光,光了便回家打主意,見了香爐便拿出去賣,撈著錫茶壺便拿出押。我母親幾次邀了本家長輩來,給他定下每月用費的數目。但他總不夠用,到處都欠下煙債賭債。每年除夕我家中總有一大群討債的,每人一盞燈籠,坐在大廳上不肯去。大哥早已避出去了。大廳的兩排椅子上滿滿的都是燈籠和債主。我母親走進走出,料理年夜飯,謝灶神,壓歲錢等事,只當做不曾看見這一群人。到了近半夜,快要“封門”了,我母親才走後門出去,央一位鄰居本家到我家來,每一家債戶開發一點錢。做好做歹的,這一群討債的才一個一個提著燈籠走出去。一會兒,大哥敲門回來了。我母親從不罵他一句。並且因為是新年,她臉上從不露出一點怒色。這樣的過年,我過了六七次。
大嫂是個最無能而又最不懂事的人,二嫂是個能幹而氣量很窄小的人。他們常常鬧意見,只因為我母親的和氣榜樣,他們還不曾有公然相罵相打的事。她們鬧氣時,只是不說話,不答話,把臉放下來,叫人難看;二嫂生氣時,臉色變青,更是怕人。她們對我母親鬧氣時,也是如此,我起初全不懂得這一套,後來也漸漸懂得看人的臉色了。我漸漸明白,世間最可厭惡的事莫如一張生氣的臉;世間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氣的臉擺給旁人看,這比打罵還難受。
我母親的氣量大,性子好,又因為做了後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大哥的女兒比我只小一歲,她的飲食衣服總是和我的一樣。我和她有小爭執,總是我吃虧,母親總是責備我,要我事事讓她。後來大嫂二嫂都生了兒子了,她們生氣時便打罵孩子來出氣,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話罵給別人聽。我母親只裝做不聽見。有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門去,或到左鄰立大嫂家去坐一會,或走後門到後鄰度嫂家去閒談。她從不和兩個嫂子吵一句嘴。
每個嫂子一生氣,往往十天半個月不歇,天天走進走出,板著臉,咬著嘴,打罵小孩子出氣。我母親只忍耐著,到實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這一天的天明時,她便不起床,輕輕的哭一場。她不罵一個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苦命,留不住她丈夫來照管她。她先哭時,聲音很低,漸漸哭出聲來。我醒了起來勸她,她不肯住。這時候,我總聽得見前堂(二嫂住前堂東房)或後堂(大嫂住後堂西房)有一扇房門開了,一個嫂子走出房向廚房走去。不多一會,那位嫂子來敲我們的房門了。我開了房門,她走進來,捧著一碗熱茶,送到我母親床前,勸她止哭,請她喝口熱茶。我母親慢慢停住哭聲,伸手接了茶碗。那位嫂子站著勸一會,才退出去。沒有一句話提到什麼人,也沒有一個字提到這十天半個月來的氣臉,然而各人心裡明白,泡茶進來的嫂子總是那十天半個月來鬧氣的人。奇怪的很,這一哭之後,至少有一兩個月的太平清靜日子。
我母親待人最仁慈,最溫和,從來沒有一句傷人感情的話;但她有時候也很有剛氣,不受一點人格上的侮辱。我家五叔是個無正業的浪人,有一天在煙館裡發牢騷,說我母親家中有事總請某人幫忙,大概總有什麼好處給他。這句話傳到了我母親耳朵里,她氣得大哭,請了幾位本家來,把五叔喊來,她當面質問他,她給了某人什麼好處。直到五叔當眾認錯賠罪,她才罷休。
我在我母親的教訓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的極大極深的影響。我十四歲(其實只有十二零兩三個月)便離開她了,在這廣漠的人海里獨自混了二十多年,沒有一個人管束過我。如果我學得了一絲一毫的好脾氣,如果我學得了一點點待人接物的和氣,如果我能寬恕人,體諒人——我都得感謝我的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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