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棉花糖

雨天的棉花糖

《雨天的棉花糖》是畢飛宇創作的一部中篇小說,講述的是“我”和同學紅豆的故事,更為突出紅豆令人扼腕嘆息的悲劇人生。肉身與精神同樣沉重的紅豆,將二胡作為移情的對象,最終以生命的完結而告別痛苦無奈的一生。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雨天的棉花糖
  • 創作年代:上世紀90年代
  • 文學體裁:中篇小說
  • 作者:畢飛宇
  • 首版字數:3萬
  • 首版時間:1994年
內容簡介,成書過程,人物形象,作品鑑賞,主題思想,藝術手法,作品點評,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雨天的棉花糖》 講述了天生內向而容易害羞的男性身份的紅豆走上了戰場,被敵方的炮彈氣流擊暈而被俘,由此被誤認為 已犧牲而被賦予“烈士” 的稱號, 這種結果得到以他 父親為代表的家人和社會群體的認同。 但活著的紅 豆突然歸來了,一切有待於重新定位,在自認和他認 “恥辱”的情境裡,產生了讓紅豆不堪承受之重的壓 力,使其可生存的空間不斷縮小,而導致其精神嚴重錯亂,最終死亡。

成書過程

《雨天的棉花糖》起筆於1992的春天,就在暑假即將來臨的時候,小說快竣工了,可是作者發現看不到預期的結尾。預期效果說起來很簡單,是一種情感狀態:欲哭無淚。畢飛宇在折騰小說里的人物,也在折騰他自己,他們仿佛約好了,誰也不能哭出來。在火車上畢飛宇再一次閱讀了尚未完工的手稿。還沒有讀完,就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把小說的人稱由“他”換成“我”。“畢飛宇承認,當時他並不知道這個決定有多“瘋狂”,等再一次回到南京,他知道了,換小說的人稱不只是把“他”換成“我”,或者說,把“我”換成“他”,它的艱難程度一點也不亞於二婚。”年輕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困難。轉眼暑假就到了,那個暑假有巴塞隆納奧運會,那也是作者擁有了電視機之後的奧運會。可是對那一屆奧運會的記憶是模糊的,因為畢飛宇的心思全花在了一個叫“紅豆”的男子身上了,——“紅豆”是《雨天的棉花糖》里最重要的人物,一個從“對越自衛反擊中”返回故里的軍人。一個失敗的軍人。

人物形象

紅豆
紅豆是以男性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的,但他愛臉紅,活像一個丫頭片子。紅豆喜歡拉二胡,但他卻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而屈從於有英雄主義情結的父親為他設定了的社會角色,參了軍並被迫在殘酷的對越反擊戰中“演習”了一回,人們都以為紅豆作為“烈士”光榮犧牲了,可紅豆卻以被釋放的俘虜的身份活著回來了。“烈士”的紅豆令家人尤其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父親驕傲而自豪,紅豆被釋放回家卻讓家人感到丟盡了臉面,英雄的父親為此痛心不已。紅豆和高中同學曹美琴熱戀了,最終因擺脫不了戰爭的陰影造成性無能,被欲望的曹美琴無情的拋棄,男人最後的尊嚴被剝奪殆盡,紅豆生不如死鬧著要自殺,被家人視為精神病、送進瘋人院最後絕望的死去。
“我”
“我”是幸運的 ,考上了大學、到機關上班、戀愛、 結婚、生子,生活舒適平坦,一帆風順,但“我” 面對紅豆悲慘的人生,卻無能為力,為此“我”倍感痛苦,可“我”也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完成對紅豆的救贖。

作品鑑賞

主題思想

性別角色的錯位
紅豆的悲劇命運,是傳統文化和傳統觀念禁錮所造成的必然結果,這也是小說最想表達的一點。紅豆自小就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孩子。小說開篇不久,畢飛宇就對紅豆的性情特點做了一番描述,“少年紅豆女孩子一樣如花似玉。所以老師都喜歡這個愛臉紅、愛忸怩的假丫頭片子。”紅豆曾為此苦悶。紅豆的苦悶絕對不是男孩的驕傲受到了傷害的那種。恰恰相反,紅豆非常喜歡或者說非常希望做一個乾淨的女孩子,安安穩穩嬌嬌羞羞地長成姑娘。他拒絕了他的父親為他特製的木質手槍、彈弓,以及一切具有原始意味的進攻性武器。他身為男兒身,性情卻偏向女性化。當然,縱觀整篇小說我們可以發現,紅豆其實並不是心理變態,他是正常、健康的青年,與生俱來就有一副“愛臉紅”、“愛忸怩”,像個“假丫頭片子”的模樣。與紅豆的性格特點對應的是他的情感取向。兒童時代的紅豆就拒絕父親為他特製的木質手槍、彈弓等具有進攻性意義的玩具,因為他的興趣所在是唱歌和拉二胡,是希望能夠進入音樂學院。從一般習俗的角度理解,這樣的理想似乎更適合女性。可紅豆畢竟是男性,畢竟生活在中國傳統文化濃厚的氛圍中,因此他的存在方式就很自然地受到傳統文化的檢驗。顯然,紅豆這樣的性情特點與我們傳統文化觀念中對於男性的理解和界定是截然不同的。在傳統文化觀念中,男性、女性都有與之相適應的一整套規範性的約定,傳統文化觀念和紅豆女性化的性情的現實之間發生了衝突,而衝突結果必然又是傳統文化根深蒂固、浸入骨髓的影響發揮它強大的規範功能。
文本中有一個細節就是以大龍為首的小夥伴們“認真負責”地將來自於傳統文化的譏笑運用到了紅豆身上,紅豆在這些不諳世事的小夥伴面前是被蔑視、被排斥的。這就意味著在主流價值體系的規範下,紅豆只能是“邊緣人”。隨著故事的發展,紅豆的悲劇命運逐漸深入,原因並非是紅豆對自身性別角色的錯位造成的,而是傳統文化和傳統觀念禁錮所造成的必然結果。從物質的角度來說,人無法選擇自己的性別,因為它具有天然生成性,但人完全可以決定自己的性情和情感。雖然人的性情特徵的形成有後天環境影響的因素,但亦有一定程度上的先天性,比如紅豆天生就害羞、內向。紅豆性格的女性化違背了傳統觀念不可抗拒的認定,所以他的生存空間被擠壓得日益狹窄。作為一個客觀存在的生命個體,紅豆具有生存權和選擇怎樣去生活的權力,這是作為“人”所應該具有的最起碼的尊嚴。但是紅豆的存在根本得不到周圍人的尊重,大家用異樣的目光和略帶譏諷性的言語編織成一張大網,逼仄著紅豆,使他陷進一片沒有明確對手的抗爭泥淖中,所以在傳統文化的制約下,紅豆的悲劇命運不可避免。
社會公眾文化心理的戕害
紅豆父親的價值評判標準來自傳統文化觀念,而受傳統文化觀念影響的不只是個人,還有整個社會,這就是社會公眾文化心理,即社會公眾共同認可並遵循的一套價值標準評判體系。“我”找來了童年的小夥伴為紅豆接風,本來挺高興的一件事,可是“我注意到他們幾個今天約好了似的不提紅豆。紅豆的臉上一直掛著很多餘的客套性微笑”。童年的朋友們以一種冷漠和視而不見的態度“歡迎”紅豆的歸來,而這樣的結果“我”的妻子弦清早就料到了。就連紅豆的女朋友曹美琴也認為被外國人抓了去就是沒用的表現。為什麼大家會有這樣的態度?究竟是怎樣隱秘而強大的力量在左右著我們的思想觀念?“我”的同事顧太太說出了其中的真相:“抓了還不就是叛徒,還不就是漢奸。”這是中國人都懂的道理。公眾的表現證明了紅豆的歸來不符合人們固有思想觀念中“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的要求,而對傳統觀念的背離,便使紅豆的存在失去了傳統文化語境下的意義。
紅豆出於生命個體對生存的最基本追求,竟也成了一種罪過,他在社會上的生存空間被完全封死了,所以紅豆拒絕了“我”為他安排的工作,理由是“我這樣的人怎么能到那種地方工作”。紅豆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正確,他開始審視自己是否應該活著,這不是對生命存在的懷疑,而是在對傳統文化所給予的巨大壓力無法承受之重後,轉而趨向於認同傳統文化價值觀的規範心理。

藝術手法

《雨天的棉花糖》富有特色的地方在於,作家在敘述流程中,不時加入議論性的語句和語段。如“愛臉紅、愛歌唱、愛無窮無盡揉兩根二胡弦的二胡的紅豆,最終恰恰扛上了武器。這真的不可理喻,只能說是命”。“紅豆歷來就是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回便災難一回”。性化的紅豆可能更適合彈拉二胡。可命運卻安排他走向了戰場,表面看起來,紅豆是被槍聲嚇掉了魂,其實他是死在世人對他的鄙視之中。這些議論緊貼即時的敘述以事論事,不僅充滿著洞察人生的悟性和超越世俗的智慧,而且對主人公紅豆的悲劇命運起到一種預言的作用,在敘事上給讀者留下懸念,符合讀者的閱讀期待,達到強烈的審美效果。
此外,《雨天的棉花糖》中的敘事時間在兩重敘事結構和三層敘事中,被分割成眾多的時長不等的片段。在主敘事中,作者先從紅豆的死寫起再寫到生最後又寫到死,時間語態是現在時-過去時-現在時的,整個時間是倒置的。在次敘事中,從我認識紅豆至結婚生子,時間語態一直是現在時。有意味的是在主敘事中又存在兩層敘事,即對紅豆打仗經歷的插敘和對紅豆父親英雄人生的回憶,都是以過去時的語態出現的,這樣以來主敘事的時間已被次敘事和它所包含的兩層敘事連續間斷,形成一種回顧內斂性、立體交叉式的網狀時間。同時在《雨天的棉花糖》里,時間的塑形還以一種弱化、模糊的姿態出現。如“七月三日,那個狗舌頭一樣炎熱的午後,紅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紅豆死的時候二十八歲,紅豆死在一個男人的生命走到第二十八年的關頭。”“紅豆熟悉大米的腸胃還沒來得及適應饅頭與麵條,就在一個下雨的子夜靜悄悄地鑽進了南下的列車。”這些敘述中的“七月三日”、“二十八年的關頭”、“一個下雨的子夜”時間表述,人找不出故事發生的具體時間,它只是被輕描淡寫地點出讓人感到故事時間發生在過去不遠的特殊年代。“正是這些缺乏具體時間指稱的泛時間稱謂給整個故事蒙上了神秘奇異的面紗,誘惑人們去遐想、思考存在於綿長悠遠時間維度里的人性人情,將文本內容的開掘伸向更深遠的地方”。

作品點評

《雨天的棉花糖》這部作品也是頗為獨特和圓熟的,個體生命與社會意識的緊張關係在小說中有著撼人心魄的表現。——王彬彬(文學評論家)
紅豆空洞的眼神,雜亂的自言自語,“我”的心痛和無能為力,畢飛宇以獨特的視角和看似平淡的敘述來展現戰爭的殘酷,生活的急功近利,畸變的人生價值觀。——荊門日報

作者簡介

畢飛宇,當代著名作家、南京大學教授、江蘇省作家協會副主席。出生於1964年1月,1987年畢業於揚州師範學院中文系,曾當過老師、記者、雜誌編輯。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小說創作,著有《那個男孩是我》《哺乳期的女人》《青衣》《平原》《玉米》《推拿》等等,作品已被譯成20多種語種在海外發行,曾獲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說獎、茅盾文學獎、英仕曼亞洲文學獎等榮譽。日前憑藉《大雨如注》獲得第十六屆百花文學獎短篇小說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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