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道中除夜書懷

除夜有懷一般指本詞條

《巴山道中除夜書懷》是唐代詩人崔塗所作的一首五律。此詩寫除夕之夜旅居之感懷。首聯即對,起句點地,次句點人,氣象闊大;頷聯寫除夕客居異地的孤獨;頸聯寫親眷遠離,僮僕成了至親,再烘托“獨”字;尾聯點出時逢除夕,更不堪漂泊。全詩流露出濃烈的離愁鄉思和對羈旅的厭倦情緒。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巴山道中除夜書懷》
  • 外文名稱:《除夜有懷》《除夜》《除夕書懷》
  • 創作年代晚唐
  • 作品出處:《全唐詩
  • 文學體裁五言律詩
  • 作者崔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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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巴山道中除夜1書懷
迢遞2三巴3路,羈危4萬里身5
亂山殘雪6夜,孤燭7異鄉春。
漸與骨肉8遠,轉於僮9仆親。
那堪10正漂泊,明日歲華11新。

注釋譯文

作品注釋

  1. 除夜:除夕,即陰曆十二月最後一天的晚上。有些版本作“除夜有懷”。
  2. 迢(tiáo)遞:遙遠的樣子。漢末益州牧劉璋設“巴郡”、“巴東”、“巴西”三郡,故有“三巴”之說,今四川省東部地區。
  3. 三巴:巴郡、巴東、巴西的合稱。相當今四川嘉陵江和綦江流域以東的大部分地區。後亦多泛指四川。
  4. 羈(jī)危:指漂泊於三巴的艱險之地。羈:寄寓異鄉;危:艱危困苦。
  5. 萬里身:此身離家萬里之外,路途遙遠。
  6. 殘雪:殘餘的積雪。
  7. 孤獨:一支燭。這並非實指,而是說自己在這除夕之夜,孤獨獨照,更感到離家萬里的異鄉人了。有些版本引作“孤燭異鄉人”或“孤獨異鄉人”
  8. 骨肉:指有血統關係的骨肉親人。
  9. 僮(tóng):未成年的僕人。親:親近。
  10. 那堪(kān):哪能受得了。
  11. 歲華:年華。

作品譯文

三巴的道路多么迢遠,我走在萬里艱危的征程。
亂山上殘雪在黑夜裡閃光,一支燭火陪伴著我這異鄉的人。
離開親人們已越來越遠,和僮僕的感情分外加深。
哪堪漂泊在天涯,又適逢明朝歲華更新。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崔塗曾長期流落於湘、蜀一帶,此詩為詩人客居四川時所作。此詩抒寫詩人避亂流離巴蜀,旅途之中適逢除夕之夜的慘澹心情。全詩核心是一個“悲”字。
首聯“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寫離鄉的遙遠和旅途的艱辛:感嘆三巴道路的迢遠,感嘆與故鄉的萬里相隔。詩人隻身流離萬里之外,舉目無可親之人,生活的艱辛,生命的危險,如影隨形地糾纏著他。“迢遞”“羈危”用字精煉而準確,讓人頓感起筆之突兀。同時,“三巴路”“萬里身”又顯得氣象宏大,真可謂“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生動地反映出巴蜀的山川形勢。雖是深摯地抒發飄泊天涯的無限情懷,卻並不給人以蕭瑟的感覺。
頷聯“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具體地描繪出了異鄉除夜的淒涼。住所外面,是覆蓋著殘雪的亂山;屋裡,孤零零的一支蠟燭陪伴著詩人。“亂山”、“殘雪”既是寫旅居的環境,也是在烘托詩人除夕之夜的紛亂、淒涼的心清。寫山用一“亂”字,展現其雜亂的形態,藉以寫詩人諸事紛雜的心態;寫雪用一“殘”字,既扣住了時令,又寫出殘冬余寒未消,藉以表現心境的淒冷。此二字皆詩人匠心運籌、刻意錘鍊的筆墨。“孤燭”二字也具有很強的表現力,往年過除夕,合家團聚,雖說生逢亂世,節日清貧,總還是快慰的;如今過除夕,卻是獨自一人處在異鄉,論相伴者,只有無言的蠟燭,而蠟燭又是孤獨一支,“孤燭”照孤客,孤客對“孤燭”,物態人情,相互映襯,有力地揭示出詩人孤苦的心境。此句與馬戴的《灞上秋居》“落葉他鄉樹,寒燈獨夜人”一句,可謂是異曲同工,同樣扣人心弦,讀來令人心碎。
頸聯“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真切地寫出了久別家鄉之人常有的親疏情感。文字雖直朴,道情卻非常細膩曲折。在家時,有骨肉相伴,自然感覺不到僮僕的可親之處;如今飄泊在外,遠離了親人,與骨肉遠隔,無法與親人們一同迎接新年,故而對於身邊朝夕相處的僮僕才倍感親近,同時也為除夕增添了一些歡樂。對僮僕感情的轉變,固然是好事,但這也暗中陳述詩人當時處境的寂寞孤獨和生活的拮据困窘。詩人用筆巧妙,明寫“情親”之樂,暗道羈旅之苦,於無字之處發出一片浩嘆。此聯語言質樸,感情細膩,與第二聯互相映襯,真摯感人。
尾聯“那堪正飄泊,明日歲華新”,歸結本題意旨,言不堪在這飄泊的生涯里過此除夕,想到明日又增一歲不禁愁苦萬分。所以,詩人寄希望於新年,祈禱不再漂泊流離,顯得順理成章,真切自然。這種結尾統攝了全篇的情感,把嘆羈旅、思故鄉、念骨肉、感孤獨諸多紛雜的心緒歸為“那堪”二字,以強化之,又用“明日歲華新”把這些思緒框定在“除夜”,意境鮮明,結構嚴謹。句中的“明日”緊扣題中的“除夜”二字,於篇末點題,強烈地表達了詩人不堪忍受的異鄉飄泊,希望早日結束羈旅生涯的願望。離愁鄉思,發泄無餘。
全詩語言樸素,鉛華皆無,於平實之處涌動真情,意境蒼涼,語言工麗,感情真摯,刻畫細膩,情韻幽絕,感人至深。“亂山”一聯堪稱佳句,令人回味無窮。

名家評論

賀裳載酒園詩話》又編:“崔塗《除夜有感》:‘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那堪正漂泊,明日歲華新?’讀之如涼雨淒風颯然而至,此所謂真詩,正不得以晚唐概薄之。按崔此詩尚勝戴叔倫作。戴之‘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已自慘然,此尤覺刻肌砭骨。”
《唐詩品匯》:劉云:平生客中除夕誦此,不復更作。劉云:句句親切(“漸與”聯下)。
《批點唐音》:絕無字眼,自是工致。一字不可易。
《升庵詩話》:崔塗《旅中》詩:“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詩話亟稱之。然王維《鄭州》詩:“他鄉絕儔侶,孤客親僮僕。”已先道之矣,但王語渾含勝崔。
《藝苑卮言》:昔人謂崔塗“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遠不及王維“孤客親僮僕”,固然。然王語雖極簡切,入選尚未;崔語雖覺支離,近體差可,要在自得之。
《增訂評註唐詩正聲》:唐云:戴(叔倫)、崔俱賦此題,首尾足敵。第三聯,崔似勝戴;然切題,戴終勝耳。苦語實情(“漸與”二句下)。
《詩藪》:司空曙“乍日翻疑夢,相悲各問年”,戴叔倫“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一則久別乍逢,一則客中除夜之絕唱也。李益“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絕類司空;崔塗“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絕類戴作,皆可亞之。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劉辰翁曰:三、四,十字尤捏合。五、六,十字情痛能言,吳山民曰:次聯慘澹,三聯悽惻;結聯著“除夜”,覺前六句俱有味。愚(周珽)謂:崔以“漸與”、“轉於”四字,著意形出“遠”與“親”二字,則崔固晚唐中苦吟者也。“孤燭”句尤渾厚。
《唐風定》:比(戴)幼公作更盡、更悲。“僮僕”句,右丞有之,後出不妨同妙(“亂山”四句下)。此詩誤入襄陽集中,豈聲情稍稍有仿佛耶?
《五朝詩善鳴集》:旅況之真如此,真是至文。
《圍爐詩話》:崔塗《除夜有感》,說盡苦情、苦境矣。
《唐詩摘鈔》:戴叔倫“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雖中唐,卻遜此三四二句。若韓翃“千峰孤燭外,片雨一更中”,覺又勝此耳。五句全仄,名拗字句,五六亦是必至之情。
《載酒園詩話又編》:崔《除夜有感》……讀之如涼雨淒風,颯然而至,此所謂真詩,正不得以晚唐概薄之。按:崔此詩尚勝戴叔倫作。戴之“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已自慘然,此尤覺刻肌砭骨。
《刪訂唐詩解》:吳昌祺云:下句尚未極慘,加上句而困極矣(“亂山”二句下)。
《唐詩成法》:語意雖本幼公,而幼公三四便出題,此三四寫景,較幼公五六卻勝,又結方出題,法變。昔人謂五六不如“久客親僮僕”簡妙,良然。自一二直貫至五六,一氣呵成。三四景中有情,五六“迢遞”、“羈危”合寫,七總收,八方出“除夜”。覺一篇無非“除夜”,與張睢陽《聞笛》同法。
《而庵說唐詩》:“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二句寫盡在外真境。今夕飄泊,幸得將完,明日又要飄泊起了,此所以感也。轉得好,合得好。
《唐詩別裁》:頷聯名俊。“孤客親僮僕”,何許簡貴!衍作十字,便不及前人。
《唐賢小三昧集續集》:情景淒颯,較勝“一年萬里”之句。
《歷代詩法》:是閱歷後語,客中除夕不堪展讀。
《唐詩三百首》:十字(按指“亂山”一聯)十層。
《峴傭說詩》:《宿衛州》詩“孤客親僮僕”,語極沉至。後人“漸與骨肉遠,轉於僮僕親”,衍作兩句,便覺味淺。
《唐宋詩舉要》:可與馬虞臣“落葉他鄉樹”一句媲美(“亂山”二句下)。

作者簡介

崔塗,唐代後期詩人。字禮山,江南人。文德(唐僖宗年號,公元888年二月至十二月)進士。久在巴、蜀、湘、鄂、秦、隴等地作客,多羈愁別恨之作,情調抑鬱低沉。《全唐詩》存其詩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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