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鼎(中國近代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先驅)

錢鼎(中國近代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先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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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鼎(1884—1911),陝西省白河縣人,中國近代著名民主革命家,陝西辛亥革命中最主要領導人之一。1907年進入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深造。1909年投身陝西新軍並在保定加入中國同盟會。1910年任陝西新軍一標三營督隊官。1911年辛亥革命陝西起義爆發,錢鼎從大局出發邀薦張鳳翽為大統領,自己被大眾公舉為陝西起義軍副統領。同年底在渭南遭受敵對勢力反撲不幸遇難。陝西省軍政府在八仙庵舉行了萬人公祭,張鳳翽曹建安、劉伯民、黨自新諸起義將領往祭憑弔,時都督張鳳翽以副大統領之禮請恤入祀“忠義祠”。錢鼎生前曾作《送林孕熙七古》一詩:“中原逐鹿何紛紛,自顧一腔多熱血。談兵紙上志縱橫,劍作龍吟眥欲裂。會當投筆事戎軒,慷慨澄清羨雄傑。”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錢鼎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陝西省白河縣
  • 出生日期:1884年
  • 逝世日期:1911年
  • 職業:革命家
  • 畢業院校:保定陸軍速成學堂
  • 信仰:三民主義
  • 主要成就:陝西辛亥革命中最主要領導人之一
胸懷大志 創同胞社,聯絡三派 運動新軍,畫謀決策 聞炮舉義,西安舉義 攻克滿城,化解紛爭 渭南遇難,

胸懷大志 創同胞社

錢鼎(1884—1911),陝西省白河縣人,是中國近代著名的民主革命家,陝西辛亥革命中最主要領導人之一。錢鼎家族為白河縣旺族,書香門第。錢鼎“生有異稟,目光射人,體清癯”(郭希仁語),聰穎好學,少有大志。其蒙讀於錢氏家族在雙溪口(今陝西省白河縣陳莊村厚子河口)辦的兩所家塾。錢氏家塾多延聘名師授科。清光緒癸卯(1903)年,錢鼎應童子試入白河縣邑庠。
在私塾念書時,“錢鼎曾因課間帶領一群小孩練習打拳而受到先生的訓斥。先生說:“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你們學過的文章要好好複習,不要貪玩,荒廢了學業。”上課時,先生走到錢鼎跟前問:“會背《三字經》嗎?”“會!”“背錯了可要挨手板子的喲”,錢鼎又答:“是!”然後就用清晰響亮的聲音從頭至尾背誦了一遍《三字經》,同時對先生的提問對答如流,先生暗自稱奇。一次,在送先生回家的山路上與狼相遇。先生大驚失色,癱倒在地;錢鼎則毫無懼色,自先生後衝上前去,舉起手中的木棒朝狼打去。狼一閃,縱身逃上山去。錢鼎連忙扶起老先生。”(引自錢華林文《緬懷叔父錢鼎》)
錢鼎
錢家素有練武傳統,錢鼎自小即好習武事、愛讀兵書。他不僅練拳使棒、舞刀弄槍,且每每讀史傳於深夜,尤其對《說岳全傳》愛不釋手。喜誦《滿江紅》,仰慕岳飛、文天祥史可法諸人的忠烈事跡。晚晴時期,紅幫(即哥老會後期組織名稱)組織在陝南和湖北活動頻繁,一些重要的經濟活動,都要依靠紅幫的保障。由於錢家“經商涉遠,往來襄樊漢江之間”,因此有人參加紅幫組織。錢氏家族也沒修祠堂,卻維修關帝廟作為家廟常年祭拜。錢鼎則在“弱冠時即入哥老會,資望特深。”曾與同學在宅旁關帝廟關羽像前立不賭、不嫖、不吸鴉片的“三戒”。
錢鼎就讀的白河縣天池書院坐落在白河縣城中心泰山上(今白河縣氣象局處),由白河知縣李宗信於乾隆四十九年(1784)主持修建,書院山長皆聘貢生、舉人出身者擔任。書院開辦後,白河歷任知縣常去授課。錢鼎就讀時,閩候進士、白河知縣林楊光(字孕熙)曾給他授課,且與錢鼎特別投緣。錢鼎曾作《送林孕熙七古》一詩贈別,該詩情詞激越,“中原逐鹿何紛紛,自顧一腔多熱血。談兵紙上志縱橫,劍作龍吟眥欲裂。會當投筆事戎軒,慷慨澄清羨雄傑。”等句,充分表達出了錢鼎憂國憂民的思想和革新現實的抱負與決心。
隨著年歲的增長,已成婚而胸懷大志的錢鼎,迫切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以開闊眼界、增長見識。“在經過父親的允許後,錢鼎決定到商縣二叔家去走走。途中在一小酒店打點時,遇到一夥乞丐上前乞討。錢鼎就打開包袱,取出銀兩買了幾籠蒸饃給他們。乞丐們蜂擁上前,幾下搶完了蒸饃。錢鼎見此嘆息不止。而幾個混混兒見錢鼎包袱有銀子,逐起謀財之心,尾隨出店的錢鼎而來。機警的錢鼎早已發現後面有人卻故作不知,徑直往前走。當來到一個僻靜處時,歹徒四顧無人,突然從腰間取出一把小斧頭向錢鼎砍去。錢鼎將身一轉繞到歹徒身後,乘歹徒斧子落空身體前竄之際,抓住其腰帶提起來往下一摜,碰掉了他兩個門牙。看到同夥在鮮血直淌中喊饒命,其他幾個歹徒就一齊擁上,輪刀就砍,錢鼎舉刀相迎,只幾個回合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哀求饒命。”(引自錢華林文《緬懷叔父錢鼎》)
由於上三代多病,因此到錢鼎時家庭已比較困難。為了考察漢唐古戰爭遺蹟,錢鼎就自擔行李,靠沿途卜卦算命,隻身到西安。當看到壯偉的西安城郭時,嘆曰:“古人謂攻城略地,殊非易事,向嗤為謾語,今乃信之。”在西安,錢鼎住在親戚胡明顯家。胡就把錢鼎介紹給與己有舊的前清綠營統領萬寶華為録事。但錢鼎目睹綠營懶散朽弱後,預言:不出十年,將有大好機緣。就以父病和繼續讀書為由辭了録事。
清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清政府宣布廢止科舉制度,白河縣天池書院也改為學堂。秋,錢鼎偕弟錢甲(字乙垣,號光琳)考入陝西陸軍國小堂。意得甚,益肆力於兵學。是時三秦豪傑,抱革命思想者,稍萌芽。而白河縣令培成(旗人)卻嚴禁結社,潮流頓阻。錢鼎年假返白河後,與二、三同志演說革命宗旨於水田河,環而聽者數百人,神為之悚。白河風氣,自此打開,秘密結社始興。是年七月,白河同志“意圖暴動”,鼎編《愛國團草章》一冊,以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紀團次序,囑友人黃宗榘編製成團,每團額定126名,待省上招兵陸續入伍,以作事先準備。
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秋,錢鼎陸軍國小堂畢業,又被選送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步兵科深造。1909年,錢甲考入武昌陸軍第三中學堂,並在該校加入中國同盟會。
在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期間,錢鼎大力從事革命宣傳和革命力量的發動工作。他與進步同學黨自新、張寶麟、曹位康、張鶴峰和在河南讀書的同鄉黃統,發起創建了陸軍同學會、醒獅社、同胞社等組織。錢鼎平時少言語,論說政事滔滔不絕,大家公推錢鼎為社長。陸軍同胞社的宗旨大意與中國同盟會相符合,成立後張鍅、孫岳、李景林、何遂和方聲濤等50餘人陸續加入,並與中國留日學生中的反清志士函通聯絡,秘密從事反清活動。而中國同盟會會員方聲濤的加入,給陸軍同胞社這個革命團體注入了新的活力。
方聲濤是福建人,1905年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時加入中國同盟會,此時在保定陸軍速成學堂執教。他是學堂主盟,先後發展中國同盟會會員72人,而陝西的23名學員中就發展了5名(錢鼎、曹位康、黨自新、張鍅、張寶麟)中國同盟會會員。白河縣人黃統就是由錢鼎介紹在保定加入中國同盟會的。錢鼎在同胞社的革命活動中,充分顯示了他的領導才能,受到各省所派學員的推重。學校假期,錢鼎安排分途運動,宣傳革命思想,密訪草莽豪俠,影響很大。後來,同胞社大多成員為各省辛亥革命的中堅力量。
清宣統元年(1909年)春,保定陸軍速成學堂1907級畢業的學生先分入伍見習。錢鼎被派赴天津大沽諸要塞見習3個月。由於他又是哥老會成員,熟知碼頭上的規距和隱語。於是,趁此機會,察形勢,訪奇傑,燕趙畸人俠客,翕然與逰。見習結束,錢鼎又鼓輪出渤海,周曆膠州、青島各埠,慨德人經營之野心。達滬瀆,渡揚子江,到杭州灣,溯武昌。在江南時,錢鼎乘小舟密訪常州哥老會老首領錢某,大長革命見識。通過實地考察,拜訪碼頭,廣交豪俠朋友。錢鼎既慨嘆祖國山河被列強瓜分掠奪,為鴉片戰爭以來,帝國主義強迫我國簽定的一系列喪權辱國條約而義憤填膺;又進一步激發了其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想,堅定了他獻身革命、推翻滿清、追求民族獨立自由的信念。
遊歷結束,錢鼎從武昌歸白河省親。是年秋季北上,投身陝西陸軍(新軍)。

聯絡三派 運動新軍

陝西同盟會活動較早。1905年冬,井勿幕受孫中山委派回陝,積極宣傳孫中山的民治民有民享的政治現代化思想,數月間,其足跡已遍布西安及渭北各縣。到1906年春,井勿幕在陝上層和知識界中發展的中國同盟會會員已有30多人,並適時成立了中國同盟會陝西支部。早在三原召開中國同盟會第一次會議時,井勿幕就提出聯絡會黨和刀客的問題。但由於陝西中國同盟會會員多是從未與會黨打過交道的知識分子,認為會黨和刀客中人是來自下等社會,不屑與其為伍,堅決反對與其為謀而作罷。同盟會陝西分會成立時,經井勿幕反覆做工作,勉強通過了聯絡會黨、刀客的方針,但真正做聯絡工作的會員很少。此時,陝西中國同盟會在上層和知識分子中有了一定的發展,但在民眾中並沒有基礎,再加上清朝官吏的防範嚴密,又苦於購買槍彈沒有著落,沒有建立起自己的武裝基幹力量,只能徒事鼓吹。
錢鼎回陝後通過郭瑞圃(河北人,鼎在保定入中國同盟會識郭)介紹結識陝西中國同盟會友人後,即與陝西新軍這批中國同盟會會員一起奔走聯絡,大事運動,秘密發展中國同盟會力量,積極做反清起義的準備工作。
陝西陸軍(新軍)是宣統元年(1909)由原來的常備軍擴編為步兵兩標,馬炮各一營,工程、輜重各一隊組成的。改編後,新軍定名為陝西陸軍混成協(旅),總兵力3000人,裝備都是新式武器,完全按現代軍事標準操練。新軍中新組建的馬炮工輜各營隊的初級軍官,皆由新畢業於將弁學堂各兵科的學生分別派充,士兵由關中各縣按規定標準征來。此時孫中山的革命思想已開始傳入軍隊,初級軍官中已有張作棟(生午)、彭世安(仲翔)、張光奎(聚庭)、朱彝銘(敘五)4名同盟會員,且都是隊官。1910年2月(農曆正月),陝西省送保定陸軍速成學堂學習畢業回陝的23名學生,按所學兵科正式分發各營隊充任初級軍官。其中,有錢鼎(定三)先任一標一營排長和隊官(連長)、後升任一標三營督隊官(營附),騎兵營右隊隊官曹位康(鍵安),炮兵營中隊隊官黨仲昭(自新),炮兵營右隊排長張鍅(伯英),炮兵營中隊排長張寶麟(仲仁)。他們5人既是中國同盟會會員,又是同袍社成員,此時新軍中同盟會員已增至9人,對推動革命更加有力了。
錢鼎是個有革命熱情且急進的人。1910年冬,錢鼎、張鍅、張寶麟、黨仲昭、曹健安等即在西安城內西嶽廟創立“武學研究社”(亦叫研究會),對陝西各界革命思想的影響很大。研究會名為學術研究,實為軍界革命黨人秘密集會,宣傳孫、黃革命思想,發展中國同盟會會員和聯繫外界同志的機關。同時,研究社又在渭南會館、書院門設立聯絡站。陝西新軍中的初級軍官和士兵、陸軍中學及國小各學生時來聽講。陸軍中學堂的教官馬晉三、學生王一山、劉文輝、牛策勛及會黨中的萬炳南、馬玉貴等都是這時加入中國同盟會的。爾後,研究社又在滿城內設探聽旗營訊息的一分社;錢鼎還與人合資在營防附近開設茶社,作為向士兵宣傳反清思想的場所。同時,錢鼎、張鍅等又利用保定陸軍速成學堂陝西同學會會長、副會長的身份和部隊中擔任的各種職務,組織回陝同學積極開展革命活動,宣傳革命思潮,使革命思想在陝西新軍士兵中廣泛的傳播開來。
但是,陝西新軍中陸軍同學會只有30來人,其中中國同盟會員僅9人,且大多任初級軍官,權小力薄。而新軍中另一支革命力量哥老會,不僅會眾占陝西新軍士兵總數達半數以上,遍布新軍各營隊;而且“成一有體系之潛在力量,號召之力倍於恆人萬千”(《西北革命史征》辛亥革命紀事),勢力尤強。在新軍和巡防營哥老會中地位最高,很有威望的是哥老會的大哥萬炳南;協司令部司號長張雲山在紅幫里很有號召力,其他像劉世傑、馬玉貴、吳世昌、朱福勝等都是在哥老會中很有地位的人。雖然在反清問題上,哥老會與中國同盟會、陸軍同學會是一致的;但是在一些枝節問題上卻有分歧,力量難以集中統一。
錢鼎在了解陝西新軍哥老會的情況後,非常高興,很看重新軍中哥老會這支革命力量。他弱冠時即入哥老會,了解哥老會的宗旨。在保定軍校時,就曾派人了解全國一些地方哥老會的情況,畢業見習和遊歷時,又親自訪查過哥老會。他認為要在士兵中開展革命活動,發動和掌握新軍,就必須與哥老會聯絡溝通,消除分歧,聯合哥老會和掌握新軍是一致的。錢鼎聯合哥老會、掌握新軍的想法,與井勿幕主張聯絡會黨的思想不謀而合。又通過他做工作,新軍里的中國同盟會會員、同學會成員也都同意聯絡哥老會共同抗清。
由於,錢鼎身兼中國同盟會會員、哥老會會員、陸軍同學會會長三種資格,有溝通聯絡三個革命團體的便利條件。於是,就由他與張寶麟(亦兼備三種資格)負責此項工作。錢鼎就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常密會三派志士,在新軍中積極做聯絡哥老會共同反清的工作。新軍中其他中國同盟會會員也都和幫會接近。錢鼎首先積極與萬炳南、張雲山、吳世昌、劉世傑、馬玉貴、朱福勝等哥老會首領聯絡溝通,做他們的工作。萬炳南、張雲山等也積極與錢鼎等交往,並很快成為朋友,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然後,通過哥老會首領做各級“舵把子”的工作,向士兵宣傳反清滅洋的思想。僅兩三個月的時間中,“新軍中的哥老會,經過錢鼎等的活動,接受了中國同盟會的綱領。”(白壽彝主編《中國通史》)。
“在陝西的中國同盟會會員和哥老會會眾中,錢鼎是一位有卓越才幹並受到尊重和信任的人物”(《陝西近現代名人錄》)。在錢鼎等的推動運動下,宣統二年農曆六月初三日(1910年7月9日),中國同盟會、同學會、哥老會首領和軍學各界代表井勿幕、錢鼎、張鍅、黨自新、張寶麟、張聚庭、張仲仁、朱敘五、胡景翼、萬炳南、張雲山、陳樹發、朱福勝、馬玉貴等37人,在西安大雁塔秘密集會,歃血為盟,成立反清統一組織“三合會”(中國同盟會、同學會和哥老會),即史稱“三十六兄弟會盟”。為陝西辛亥革命的成功奠定了武裝基礎。
與此同時,錢鼎還廣泛聯繫社會各界進步人士,及陝南、關中其他地方的反清力量。“聚同人組織陝西墾牧協會,為改良社會之基礎。”常於年暑假時間,徒步至渭北各縣,運動革命。就在錢鼎發動民眾、運動新軍甫有端緒之時,弟甲之噩耗突至。鼎哭之慟曰:“吾弟非猶夫人之弟也,吾親老且貧,兄弟俱無子,吾弟智勇敦敏,遠勝吾,今弟已矣,設吾親以念子故召予歸,尚能達疇曩之目的耶!”轉念神州陸沈,而運動之力更為猛晉(郭希仁《從戎紀略》附錢君定三傳)。

畫謀決策 聞炮舉義

宣統三年(1911年)六、七月間,四川保路運動愈演愈烈;八月又傳來武昌首義的訊息。農曆八月二十三日(10月14日),錢鼎(時任新軍一標一營隊官)、張鍅以參加滿城一個滿族同學的婚禮為名,趁機進一步偵察情況。農曆八月二十六日(10月17日),錢鼎、張鍅、張雲山、萬炳南、賀跋之等在西安小雁塔秘密會議緊急磋商,一致認為要抓緊這一時機,迅速組織起義。但考慮到駐紮城內南校場巡防營的哥老會還沒有聯繫好,特別是他們軍裝局的“哥弟”沒聯繫好,還需時間做工作,初步議定農曆九月初八日舉事。而四川省保路鬥爭和武昌起義也使陝西撫署和西安將軍府對新軍很不放心。為防兵變,他們密謀用調虎離山之計肢解新軍。在將一標一營調漢中後,農曆八月二十九日又突然下令,將革命力量最強的新軍第二標所屬3個營,從農曆九月初三日起,每天開拔1個營,分別調駐寶雞、鳳翔、歧山等地。又從西路新調巡防營2個營到省城西安接城防。並計畫在二標調出後,便立即逮捕革命黨人。西安將軍文瑞手書陝西軍學兩界稍有聲望者等革命黨人名單百餘人,密交錢能訓,要求到時按名拘捕。
錢鼎(中國近代民主革命家、辛亥革命先驅)
張鍅從巡警道機要科長公恩傅那裡得到訊息後,即與中國同盟會會員中能負責、行動積極且最沉著者錢鼎在農曆八月二十九日上午7時會面商談。為保密,倆人用筆談了4個多小時,說話不到20句,錄要點的紙卻用了100多張。他們認為,新軍3個營調離西安嚴重分散了革命力量,如新調巡防營再到西安,起義計畫就將前功盡棄。形勢驟變,只有提前起義才是應對之策。錢鼎提出,應提前一個星期於九月初一(10月22日)就乾。誰來擔當起義首領呢?按當時的威望、才能和新軍中革命力量的實際領導者,首推錢鼎。他溫文多才且有周密的計畫能力和堅強的革命意志,決定策略不輕出口,同仁都願和他接近。但是,錢鼎卻從革命利益的大局出發,以已才能和聲望不足以當此重任為由,而張鳳翽(時任新軍二標一營管帶)在軍中地位較起義諸人都高、與全協官兵都有接觸、又是留日仕官出身等理由,說張鳳翽有膽有識,力薦張鳳翽,並力主與張鳳翽接談。錢鼎、張鍅商談畢,將紙燒毀後,相對一笑道:“大事定矣!”爾後,錢鼎於當日到咨議局會見陝西同盟會會長郭希仁。言眾議已定,約九月初一日晚舉事,推張鳳翽為首領。
農曆八月三十日,張鳳翽率領新軍二標一營官兵正在臨潼打野操。晚,張回西安後,錢鼎、張鍅冒著不小的危險前後來到二標一營營部和張鳳翽商談。錢鼎向張鳳翽告以軍中革命活動、當前革命形勢、起義計畫及黨會雙方一致推崇擁戴他作起義首領的意見。由於,張鳳翽任新軍參謀兼管帶(營長),平日與中國同盟會聯繫較少,革命形勢還不很明白,經錢鼎詳盡分析,曉以大義,動以情誼,張才答應發難。張鳳翽應允後問道:“準備何時舉事?”錢鼎答“明日!明日是星期天,部隊和機關放假,是個好機會。”張鳳翽說:“好吧!既承你們大家錯愛,我也不便推卻,既乾,義無反顧。如果失敗,禍我承擔,生死與君共之。”然後,錢鼎又談了舉事各要點,並提出開緊急會議決定起義諸事。張鳳翽說:“我同意各要點,明晨發餉後,我們都到林家墳開會,作最後決定。”錢鼎、張鍅倆人高興的贊同。分手時已是凌晨2點多鐘,錢鼎對張鍅道:“我們平時沒有看錯!”旋即,錢鼎、張鍅又連夜分別通知各有關負責人和中國同盟會個別骨幹,告知他們起義時間變動的決定,以及林家墳討論的問題。接洽完畢,已是九月初一早晨。
10月22日(農曆九月初一)是星期天,駐防軍官和衙門照例放假休息。清晨,各部隊發餉後,士兵留營擦槍,同盟會、新軍和哥老會首領、代表共30多人(一說70多人)陸續來到西安西郊林家墳秘密集合,共商起義大事。
會上有一個人站在墳頂上大聲喊道:“我們今天就要起義了,公舉張鳳翽做我們的起義首領,錢鼎為副,領導我們起義,大家意見咋樣?”到會的人一致舉手,表示同意。但是,在起義的時間上卻有不同意見。萬炳南的代表說:“起義之期,初七最好。”巡防營的代表主張初五。多數人主張晚上舉義把握較大。見此,錢鼎說到:“新軍奉命後天就要開拔,要逮捕的革命黨人名單已開,延時就要失敗,失敗就要殺頭流血。起義時間,就是今天。先發制人,後發為人制。今滿人戒嚴,入夜四門緊閉,軍裝局在城內,尚不能斬關奪取,天明大事去矣。若有漢奸走播風聲,萬難倖免!”接著,他又與張鳳翽、張鍅即時商議後認為:情勢緊急,條件有利,非立即動手不可,改期發動,深恐事泄,功敗垂成。築室道謀,必致僨事,乃決定用命令方式進行,先喊站隊。最終,大家都贊同當天起義,並推舉張鳳翽為指揮,錢鼎為副指揮。
然後,錢鼎講了起義計畫和要點,宣布了起義時間、記號、各部隊之任務、口號、進城後指揮機構所在地等規定。最後,張鳳翽講:“現在不是說客氣話的時候了,大家叫我乾,我就擔當起來乾吧。我對大家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要聽我們的話。無論同志哥弟都是一家人,乾的是一件事,要同心協力,不分彼此,成功大家都是功臣,萬一失敗,禍我一人承擔。今天聽到午炮就行動起來,第一步先占領軍裝局。大家回去快作準備,此地不宜久呆,我們就解散吧。”大約半個小時,會議就結束了。

西安舉義 攻克滿城

10月22日上午10時許,陝西新軍在張風翽、錢鼎、張鍅(時任新軍混成協隊官)的率領下,分三路發動進攻。因為,滿人對新軍防範甚嚴,除操練用的槍炮外,子彈均放在軍裝局保存;所以,先占得軍裝局成為掌握西安全城的關鍵。
由朱敘五、黨仲昭、張鍅帶領炮營打響了西安舉義的第一槍。他們首先搶占了西安城南門附近的軍裝局,繳獲大批武器彈藥。錢鼎、張寶麟則率新軍一標二、三營百餘人占領西關後,又到陸軍中學迅速組成了500餘人的學生軍,安排該校教官馬晉山、學生王一山、牛策勛率領,協助義軍打開學堂庫門,取出存儲校內的1000支槍和16萬發子彈,發給起義部隊和起義學生。
然後,錢鼎等組織陸軍學堂學生和義軍,直接攻打藩台衙門和藩庫。占領藩台衙門和藩庫後,錢鼎令學生隊駐紮藩庫,嚴加保護藩庫銀兩。學生軍在戰況激烈和局勢混亂的情況下,始終保護著藩庫存放的70萬兩白銀(一說350萬兩)、300餘兩黃金及大量制錢,這些錢,對以後解決新政權十分急需的軍費和行政開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接著,錢鼎又安排張寶麟率隊進攻護理陝西巡撫錢能訓衙門—南院;並親自率隊占領了城內制高點之一——鼓樓。是夜井崧生、劉滋庶、李仲三等7人同詣鼓樓謁鼎,同率步兵50餘人,取北校場,奪取官馬,劫鹹寧縣獄,率諸囚至軍裝局,給以械彈,使之參戰。
萬炳南、張雲山等占據軍事參議官的衙門(即前督練公所舊址)和高等審判庭;張鳳翽率二標一、三營為中路接應,進駐軍裝局後,組建了革命軍總司令部,商定革命軍用“秦隴復漢軍”的名號。
住在城內南校場的巡防隊有3營之眾,新軍起義後,他們持中立觀望態度。錢鼎即通過萬炳南派人去巡防隊聯繫哥老會各級“舵把子”,做他們的工作,促其起義。經過聯絡,巡防隊當天就有很多人加入新軍,還有一部分參加到由原巡防隊哨官、哥老會龍頭大爺邱彥標等所組織的義軍,參與了起義,使巡防隊瓦解,解除了起義軍的後顧之憂。革命軍在幾乎沒遇到甚么抵抗的情況下,便順利地占領了除滿城外的西安城廂。城裡的百姓紛紛剪去辮子,臂纏白布,回響起義。
當革命軍占領軍裝局和陸軍中學時,正在咨議局開會的各衙門官員,聽到四起的槍聲,倉惶失措,乃作鳥獸散。駐防西安的旗兵統領西安將軍文瑞則從咨議局逃回了位於城內東北角的滿城,立即下令緊關6個城門,沿城牆布置了守兵防衛與革命軍對抗。滿城亦稱八旗駐防城,是西安城內的一個城(面積占當時全城的43%,是八旗兵及家屬的駐地,不許漢民居住),駐防旗兵約5000人。為清王朝鞏固其統治,監視漢族反抗,派至陝西的旗兵駐防地。
當晚,通過黨、會兩方負責人的協商,在對滿城旗兵作戰上,採取以鐘樓為作戰分界、分地段指揮的辦法。鐘樓至北門地段,由錢鼎指揮攻擊滿城西面;鐘樓至東城牆根地段,由張鳳翽指揮攻擊滿城的南面。所有西、南兩個地段的進攻準備,統限於初二日拂曉以前完成。錢鼎就把地段內所在起義部隊分別指定進攻區域和攻擊目標,並組成了幾個突擊隊。
10月23日(九月初二)拂曉,革命軍在張風翽、錢鼎等的率領下,分南、西兩線向清軍在西安的最後堡壘滿城發起猛攻,守城旗兵亦作殊死抵抗(旗人認為抵抗是死,不抵抗也是死),死力相拒,戰況極為激烈。革命軍、清軍至午後3時仍在相持中對戰搏殺。旋即,錢鼎帶領的西線革命軍率先攻克了新西門(後宰門),衝進滿城。幾乎同時,南線哥老會頭目劉世傑、馬玉貴帶領的革命軍,在挖開一座住宅的後牆後,也衝進了滿城。旗兵觀勢北潰,打算由北門出城逃走。見此,錢鼎就命張雲山集中火力射擊北門,引起北城樓火藥庫的爆炸,造成據守旗兵很大傷亡。旗兵頓時混亂起來,即失去了有組織的抵抗。清軍在潰散中紛紛逃竄,所有清吏,潛逃一空,滿城始克。
10月24日(九月初三),各作戰隊伍分為若干小隊,在滿城內逐巷逐院進行搜尋,殘敵紛紛繳械投降。護理巡撫錢能訓棄去官裳,藏匿於老百姓家中,後被俘;陝甘總督升允逃往甘肅;旗人將軍文瑞自知大勢已去,投井自殺。至此,西安全城光復。
西安光復後,陝西各州縣紛紛回響。數日之間,關中、陝北、陝南的安康、商洛等地五六十個州縣也相繼光復。只是漢中地區在革命軍的進攻下,直到第二年的5月才得到光復。

化解紛爭 渭南遇難

西安光復後,錢鼎因連續幾日無暇休息和飲食不能正常,精神已疲憊不堪。當別人勸他必須注意飲食和休息時,他說到,在這攘奪仇殺、人慾橫流的時候,如果不速遏止,前途真是不堪構想。而圍繞軍政府的人員安排,同盟會、哥老會雙方鬧得險為分裂。當時,中國同盟會除錢鼎組建的一支300人的學生部隊外,沒有自己組建的完整部隊。而哥老會的各級“舵把子”,幾乎都掌握著數目不同的部隊,新軍原有的組織建制已蕩然無存,全部瓦解,軍事實力和軍事指揮權自然在哥老會手裡。
10月25日(九月初四),張風翽、錢鼎、張鍅、張寶麟、張雲山、馬玉貴、吳世昌、劉世傑、馬福祥等各起義將領10多人在軍裝局會議室,商議組建政府機構,定起義諸人名位。在推舉大統領時,張鳳翽表示:願辭卻臨時大統領職務。錢鼎立即起身說:“我們起義,很快就能成功,張大統領指揮有方,功勞最大。現在西安雖然平靜,但豫、甘兩省清軍勢力強大,前途如何,未敢逆料,我懇請大統領再勿謙辭,準備迎敵,以盡全功。”馬玉貴、吳世昌等堅決挽留,大家表示一致擁護。接著推舉副大統領,張建有、劉剛才、吳世昌等提議錢鼎擔任。
此時,錢鼎已注意到各種起義勢力在起義諸人名位安排上的意見分歧。他始終認為,哥老會是同盟會的朋友,是一支可以團結的基本力量,這個組織的缺點是可以在革命過程中逐步引導克服的。考慮到起義中哥老會起到了主力作用,戰功卓著,錢鼎認為哥老會方面應安排一位副大統領。雖然,張雲山在前一年底開了山堂,吸收了不少哥弟,有一定勢力,但他在哥老會中的地位並不高;而萬炳南在新軍和巡防營哥老會中的地位最高,如能讓萬炳南當副大統領,再把張雲山、馬玉貴等做適當安排,有利於團結起義各方,問題也就解決了。於是,錢鼎從大局出發,當場表示不擔任副大統領之職,並推舉萬炳南為副統領。但同盟會的一些黨人,向來認為哥老會的人沒有文化,知識淺陋,講不出革命道理,更害怕哥老會勢力膨脹。因此由利用轉向排斥,對安排哥老會首領重要名位問題寸步不讓,對錢鼎提議萬炳南為副統領表示不滿。張鳳翽一言不發就走了。錢鼎的提議未獲通過。
10月26日(九月初五),雙方復會於督練公所,萬炳南願自為大統領。但是,又有人舉馬玉貴為兵馬元帥,也有人提出某人任某都督,張雲山更是另樹起“洪漢軍”大旗,把“洪”字冠在前面,表示革命成功是他們幫會的力量,與“復漢軍”對樹。雙方意見岐紛,矛盾尖銳。商談再次無果,新政府陷於“難產”。
看到雙方不顧大局的表現,錢鼎又憤慨又著急。就與郭希仁分別耐心地與張鳳翽溝通意見,與各方日夜會商,苦心排解,終於擬出一個協商一致的安排名單:張風翽為大統領,錢鼎、萬炳南為副大統領,張雲山為兵馬都督,馬玉貴為糧餉都督,劉世傑為軍令都督,同盟會各黨人負責政務工作。這樣的安排,軍政府的軍事實力基本掌握在哥老會手裡,同盟會方面在政治、財政上居主導地位,但哥老會也有很大發言權。哥老會與同盟會才意見消釋,風波平息。革命軍內部始穩定下來。
10月27日,陝西“秦隴復漢軍政府”正式成立,張風翽為大統領,錢鼎(兼任學生軍總隊長)和萬炳南為副統領。同盟會陝西分會會長郭希仁自起義的第一天晚上,即到起義指揮部撰擬文告;起義的第二天起,同盟會陝西分會在西安的會員及社會各界人員,又陸續來到起義指揮部分別擔任一些工作。軍政府成立後,這些人分別任總務府、民政、軍政、財政、教育、外交、實業、司法、交通等一府八部正副部長。11月22日,孫中山領導的南京臨時政府頒發了“中華民國政府秦省都督印”;12月9日,軍政府改秦隴復漢軍政府大統領為中華民國政府秦軍政府大都督。
陝西“秦隴復漢軍政府”成立後,陝西周邊河南、山西、甘肅等省還在清朝統治之下,組織應對東、西兩路清軍的反撲為軍政府的第一要務。但是,革命軍各重要首領卻整天糾纏在當前的繁複的事務圈子裡,內部很亂,軍令也未能統一。錢鼎看到這種情勢,非常著急。早在軍政府成立前,就主動向張鳳翽建議:“潼關是陝東門戶,亟應派員領兵布置,以防清軍派人來襲,這是當前最關重要的事。如果派出無人,我願前往。”張鳳翽接受了錢鼎的建議,並派錢鼎擔負督師東線、守衛潼關的重任。而此時,錢鼎在起義時所統領的一標二營官兵,已漸次被哥老會方面的實力派吸收過去,只剩下隨身的幾個勤務兵。在無足恃兵力東進情況下,只好幾次催促軍政府撥兵。在錢鼎的催促下,軍政府才把復漢軍第一標劃歸他指揮,並限令即日動身。一標統帶劉剛才平時與錢鼎也較接近,但此時已受形勢急驟變化的激盪。因此對錢說:“副大統領可帶一、二兩營從東大路進發,我當帶第三營靠秦嶺取南路,到潼關會齊。”其實,一、二兩營管帶張建有、李長勝並不完全聽從劉剛才的指揮,所以劉是順水推舟,交錢鼎去帶領。而錢鼎卻不了解這些情況,只積極準備依靠這支武裝力量東出禦敵。初七日下午,劉剛才將一標三營部隊開往商洛,一、二兩營隊伍卻遲遲未發。忠於革命、急於東進而不知處境困難的錢鼎,不得已,就先啟行至東關,暫駐騾馬店內等候一、二兩營隊伍,計畫九月初七日下午出發。此時,錢鼎僅帶著從陸軍中學選調的28名學生軍和自己的勤務兵總計33人,及從陸軍中學收來的部分槍枝和領到得彈藥輜重等。行前,錢鼎到軍政府辭別,含淚告別送出大門的郭希仁。
10月29日(九月初八)早晨,一、二營隊伍仍沒有開動的跡象。迫於無奈,錢鼎等33人只好押著輜重車輛離西安先去臨潼等候,再繼續東進。 10月29日(九月初八)下午,錢鼎等到達臨潼。這時,曹印侯已光復縣城。倆人相見,談得非常契合。錢鼎勸印侯廣募臨、渭健兒,加以訓練,共為革命盡力。印侯認為,募兵不難,最急需的還是餉糈。那時,正是夏征季節,渭南是一個富庶大縣,必有現款,遂建議錢鼎以副大統領名義,派陸軍中學學生張世瑗前往渭南提款,錢鼎大為贊同,令世瑗率民團團丁數人到渭南交涉提款。
當時,渭南尚未反正,縣官楊調元聞聽西安光復後,即令本縣武進士韓映堃趕辦民團,企圖抗拒革命軍。韓本是渭南一大惡霸,藉機企圖通過鞏固清朝封建統治以擴張自己的權益,就延攬渭北著名“刀客”嚴紀鵬(白翎子)和他的隨從,以民團名義守衛縣城。世瑗到渭南後,經過交涉,才得進城。張世瑗入城見了楊調元,楊表示服從軍政府,並答應交出地丁銀9000兩,當日先交出3000兩。張世瑗就著隨來的團丁將3000兩銀子分裝麻袋送回臨潼。但張卻沒有深入了解渭南政情的實況,尤其對楊、韓等的政治陰謀毫無警惕,輕信楊調元的表面言辭,竟向錢鼎報告渭南當局歸順,請速前進。
實際上,渭南當局對張提款,心中不平,一方面勉付3000銀兩,佯表歸順,另一方面卻秘密派人往臨潼探聽究竟,再定對策。韓映堃在得到密探回報錢鼎只帶著二、三十名學生和一些輜重,並無重兵的情報後,就鼓動嚴紀鵬與錢鼎對抗。並獻計先逮捕張世瑗,等錢鼎到渭,一網打盡,劫奪全部軍火、銀兩和物資。嚴紀鵬便管押了張世瑗,又布置埋伏。楊調元聞訊,深怕事態鬧大,於己不利,曾勸韓、嚴勿動,可是楊的意見未被接受,這就使他憂懼重重,竟投井自盡。韓映堃就趁勢火上潑油,藉口“洋學生”逼死縣官,極力煽動縣城各方人士,加劇對省上派員的敵視。而錢鼎在臨潼僅根據張世瑗的報告,及渭南能交出銀兩,就輕信渭南已歸順,對韓映堃的陰謀和公開的敵對行動卻毫無所知。
11月1日(九月十一)清晨,錢鼎一行即東行,並在下午到達渭南西關。韓、嚴二人佯裝恭順,出城迎接,果然見錢鼎並沒有帶來大隊人馬,只有二、三十名人員和十幾部車輛,因此就下定了劫奪的毒計。錢鼎到縣衙,才知縣官已死,即著人買棺殮埋。當他正擬約城鄉士紳妥謀地方善後之事,忽聽外面人聲嘈雜,秩序紊亂。此時,“民團”團丁、“刀客”和被韓等煽動起來不明真象的民眾,已把張世瑗剖腹剜心,並砍殺了看守車輛的學生,輜重、槍彈、銀兩全被劫奪。千百民眾和民團“刀客”直衝縣衙而來。他們以土槍向內轟擊,錢部學生伏地抗擊,中者數十人,匪不能進。韓又指揮“民團”、“刀客”緣屋側攻,刀矛並用,上下夾擊,喊殺之聲,震動屋瓦。在寡不敵眾,彈盡援絕,學生軍相繼戰死的情勢下。錢鼎見事已無能為力,乃將所帶軍裝機紐均擊壞,投銀鞘於井中,立即偕族弟錢光濤(學名國寶)從縣衙後翻牆逃出,從北城牆跳下,不料陷泥淖中。光濤體格強鍵,越過護城壕逃脫;錢鼎卻因起義10多天來,無暇休息,飲食不能正常,已精疲力竭不能行,遂為追來的亂眾殺害。與錢鼎同日遇難共有28人。
第二天,錢國寶逃回西安,向軍政府報告了渭南事變經過。學生軍中有賈俊修也幸免於難逃回西安。而此時的渭南縣城街道上一片淒涼景象,民眾極少。寂無一人的縣署大堂口橫陳著幾十具學生軍血淋淋的屍體,有全身鱗傷者,有頭臉模糊者,有缺手短腳,有者肚破腸出。策劃事變的嚴紀鵬,後到省求處,被軍政府嚴加申誡,準其帶罪隨王榮鎮到潼關禦敵,立功自贖;韓眏坤後在張鍅到渭南後,就地槍殺。
越三日,錢鼎遺體運回省城,暫厝東關八仙庵,聞者悲憤,吊者塞途,罔不墜淚,莫不哀之。陝西省軍政府在八仙庵舉行了萬人公祭,張鳳翽、曹建安、劉伯民、黨自新諸起義將領往祭憑弔,時都督張鳳翽以副統領之禮請恤入祀“忠義祠”。
錢鼎犧牲後,居陝西省渭南市富平縣淡村的錢氏二房族人(錢鼎為居陝西省安康市白河縣的錢氏四房人),將其安葬於陝西省渭南市富平縣淡村鎮淡村村。現錢鼎墓為莊稼地中的一座近30平方米的大土丘,土丘上生長著一棵椿樹。逢年節日,錢氏族人都予以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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