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焱榮

胡焱榮

胡焱榮,緬甸華僑,富御掌門人,翡翠大師,專長珠寶設計。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胡焱榮
  • 國籍:緬甸
  • 職業:珠寶設計
  • 祖籍:中國
  • 身份:華僑
  • 性別:男
個人介紹,超越翠玉白菜,和秦孝儀結緣,緬甸礦主,收藏與生意,藝術夢想,人物事跡,

個人介紹

一個希望在死後留下點什麼的緬甸華人富豪.....
一個想在北京辦博物館的翡翠大亨......
一個據說在低調行事的珠寶業也異常低調的商人,卻破例講述傳奇家世、展現隱秘的翡翠世界,他真的像自己聲稱的那樣,是為了實現讓翡翠藝術成為中國文化亮點的夢想嗎?

超越翠玉白菜

台灣故宮鎮館之寶“翠玉白菜”原是清朝光緒皇帝之瑾妃的嫁妝。它以一塊半白半綠的翠玉為原材,雕琢出鮮活得足以亂真的白菜,葉片上有兩隻小蟲,一隻螽斯,一隻蝗蟲。2007年4月初,這顆舉世聞名的白菜成了各界關注的焦點,原因是有人發現,螽斯的一根須從頭部處缺損了一公分左右。為此,台灣故宮受到了多方詰難。
一個圈外聲音在給台灣故宮的負責人解圍,他說:“你們不要爭了,雕‘翠玉白菜’的原石本來就有點問題。是石紋裂了,並非保管不善造成破損。”
說這話的人叫胡焱榮,是台灣富御翡翠藝術中心的總監。他的話在這個行業很有分量,因為他的兩個不同凡響的身份:緬甸18個翡翠礦坑的主人,翡翠設計家。

和秦孝儀結緣

2003年的一天,前台灣故宮博物院院長秦孝儀接到一個人的電話,對方在電話里說:“我有幾個翡翠作品,想請您鑑定一下。”
這個不速之客走進秦孝儀的辦公室,說他帶了三件作品。秦孝儀說:“你拿一件出來就行了。”對方首先拿出了一件翡翠蘭花。秦孝儀一看,大為驚異,用放大鏡反覆看了兩個多小時,一邊看,一邊問了很多問題。第一件看完,秦孝儀改變主意了,說:“另外兩件我也要看。”
當他看到那件翡翠枯荷時,更是為之讚嘆:這片由三色翡翠雕成的枯荷,呈現為一片錦繡密網,脈絡分歧卻又錯落有致,纖細網狀的葉脈,捲曲向內包起。幽靜清雅之姿,荷葉上還有一隻摘雕出的金龜。作品不僅充滿詩意,而且獨具高潔恣肆的風格。
“飄逸奇絕,亘古未有。”秦孝儀對這塊翡翠作品大加讚賞。在秦孝儀看來,這片翡翠枯荷堪比台灣故宮的館藏寶物“翠玉白菜”。這個陌生人就是胡焱榮,38歲的胡焱榮和年過八旬的秦孝儀從此成了忘年交。臨走時,秦孝儀說:“下一次再有作品你不用來了,我到你公司去看。”
根柢風流根柢風流
秦孝儀給胡焱榮的翡翠枯荷題了名——“根柢風流”。這使得胡焱榮對這件作品更是倍加珍惜。此後,“根柢風流”成了胡焱榮的富御珠寶店裡的鎮店之寶。

緬甸礦主

1965年,胡焱榮生於緬甸最大翡翠礦區帕敢的華僑家庭。從曾祖父那一輩起,他的家族即開始從事翡翠開採與原石買賣。在緬甸北方經營了上百年的胡家,已擁有18座翡翠礦坑。
像很多緬甸孩子一樣,胡焱榮的教育是從寺廟開始的。9歲那年,他就被送進寺廟出家。到15歲還俗回家,他隨即前往緬甸瓦城“金色宮殿僧院”潛修靜坐,學習佛法。1983年,他進入瓦城大學讀書,主修礦物學和哲學。從1985年起,成年的胡焱榮開始承繼家業,往來緬甸和泰國之間,從事翡翠、紅、藍寶石的原石買賣,同時也開始學習寶石切割技術和珠寶設計。
“我的曾祖父、祖父,他們一生挖了那么多翡翠,賣來賣去,到他們過世的時候,只剩下翡翠和錢,對翡翠文化沒有什麼貢獻。”胡焱榮認為,真正的翡翠藝術還是從古代中國的宮廷里傳播開來的。和中國的翡翠文化相比,緬甸的翡翠設計思想顯得有些單薄。“中國的翡翠設計,往往有某種文化寓意,比如白頭偕老、長命百歲。但很多緬甸工匠只是畫個高興,隨便表達,沒有那么豐富的含義。我少年時在緬甸,也只是做些簡單的雕刻,在工藝和主題設計方面都沒有什麼突破。在中國,翡翠往往是先有認真的構思,然後才有一個作品。”
應該說,胡家的傳統還是有一些文化的基因,胡焱榮從小就在家裡看到許多祖父收藏的古董。對於古董的價值,胡焱榮在童年就有所認識。他清楚地記得,7歲那年打碎了一個玉器古董被祖父罰站的情景。他當時很不服氣,因為他在緬甸的街上能看到過很多漂亮的玉器。祖父就對他說,那東西都是現在的人做的,可家裡藏的是唐代的東西,明代的東西,在街市上是買不到的。
1995年,胡焱榮到台灣學習中文,在台灣故宮博物院參觀了他心儀已久的“翠玉白菜”,這個家藏巨萬的翡翠商之子許下宏願:雕幾件留傳後世的藝術品。“我想做出自己捨不得賣的東西,我想找到那種感覺。”他說。1999年,胡焱榮在美國寶石學院(GIA)取得珠寶鑑定和設計專業認證後,馬上投入到了翡翠設計中。

收藏與生意

如今,胡焱榮擔綱設計的富御翡翠已經成了台灣島內著名的奢侈品。2009初,台灣模特林志玲佩戴了一件富御的“傾城之翠”翡翠套鏈亮相亞太影展。這件首飾的鑑定價值超過了2億新台幣,創下了出席亞太影展名人的奢侈紀錄。
珠寶設計是胡焱榮的專長,而他的太太則擅長商業運作。說起與太太的結緣,胡焱榮有很多甜美的回憶。
1995年,27歲的胡焱榮離開緬甸,只身前往台灣師範大學學中文。當時,學校里有個教授,非常喜歡翡翠,兩人相交很深,教授隨後把另一位翡翠愛好者介紹給了胡焱榮。這個翡翠愛好者叫劉偉貞,是教授一位朋友的女兒。
劉偉貞後來成了胡焱榮的太太。胡焱榮說,他們第一次在學校約會時,劉偉貞帶來了很多綠翡翠來,那些翡翠全是B、C貨。但胡焱榮的心思顯然沒在翡翠上,他並沒有向劉偉貞公布自己的鑑定結果,“我要是講了,只怕以後她不肯出來和我約會了。”
劉偉貞很會做生意,40年前,她的父親在台灣創立了馥御牛肉干,馥御牛肉干很有名。在這樣的環境裡受薰陶,使劉偉貞對商業充滿興趣。1999年,富御珠寶公司誕生了。劉偉貞任總經理,胡焱榮在後台當設計師。在解決了企業初期的銷售渠道問題後,2008年,富御珠寶在兩岸三地年營業收入近6億新台幣。
敢於割捨是胡焱榮作品最令人驚嘆的地方。“根柢風流”的原石是一棵重八九公斤的三彩翡翠原石。耗時三年,反覆修改十數回,完成時作品僅重不到一公斤。如果不是這位翡翠礦主收藏甚富,再加上那種對藝術品的極度執著,這樣的魄力的確讓人無法想像。
“翡翠又硬又貴,很多人不敢碰,也捨不得碰。就像鑽石,100克拉的東西,要雕成一隻10克拉的蝴蝶,如果雕破了怎么辦?後來我就跟師傅們慢慢研究,我說我們不要當它是翡翠,就當它是塑膠,當它是泥土好了。”胡焱榮說。
為一件作品耐住三年寂寞,在普通人看來,那種真正耐得住寂寞的師傅實在不容易培養。“現在的年輕人很難沉得下心來。我希望我也想在大陸設一個學校,讓想學的孩子學習翡翠琢磨的課程。但有志於此的年輕人不多見,南方有很多學校開了這樣的班,但最後都辦不下去。”
另一個問題是,這樣費時費料做出來的東西,誰會認同其價值。胡焱榮給新加入的設計師上的第一課就是去博物館參觀。“我們要在借鑑前人的作品之後尋找突破。既然是藝術品,我們既然花了那么多時間去做,費了那么的珍貴玉材,如果沒有做出新意,東西拿出去給行家看,豈不笑死人。”
2007年的北京奧運對胡焱榮來說是個機會,他的設計團隊已經在準備一些特別的作品,屆時推出。
2007年9月16日,在北京一家開業不久的翡翠珠寶店裡,一位顧客看中了一款小小藝術品:它由一塊“石頭”和“石頭”上刻著的兩隻“如意”構成,整件藝術品純翡翠製作,取“始終如意”之意。顧客要求將這件藝術品送到鑑定部門鑑定。鑑定部門認為,“如意”和“石頭”是兩塊翡翠粘合而成的。
這種鑑定結果令珠寶店藝術總監胡焱榮大為生氣。他立即趕回店裡,從櫃檯中取出這件親手設計的玉如意,“啪”地一聲,將“如意”從“石頭”上敲了下來,這件標價為69萬元人民幣的翡翠如意,當即變成一件廢品。店裡幾位台灣籍的專業導購小姐看到此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要說價值幾十萬,就是價值一個億,如果它有損我們的清白,我照樣會把它敲斷。”近十多年在台灣生活的華裔緬甸人胡焱榮說。
這件“始終如意”是由一塊不算大的翡翠石雕琢而成。在胡焱榮的心裡,普通的翡翠石用來製作商品,賺取現金收入,而極品翡翠石——胡焱榮用30年的時間收集了三百多塊這樣的極品石頭——則只用來做一件事:雕刻藝術極品,並且,“不賣”。
十多年時間裡,胡焱榮雕刻完成了四十多件他心中的藝術極品。台北故宮博物院前院長、台灣文物界扛鼎人物秦孝儀2007剛剛離世,在他人生最後5年裡,最為念念不忘的,是胡焱榮和他的翡翠藝術珍品。在去世的前幾天,他還到胡焱榮家看新完成的翡翠藝術品。他對這些藝術品的評價是:“這就是21世紀的翠玉白菜。”出自清朝宮廷的翠玉白菜,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它代表了翡翠藝術品的最高成就。
胡焱榮用他的四十多件藝術品在台灣舉辦過幾場鑑賞會。一位走遍世界各國博物館、看過無數個文物鑑賞會的台灣女士站在一件名為“根柢風流”的藝術品面前,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不得不由胡焱榮本人出面,請她平息情緒。這件藝術品呈現的畫面是一葉殘荷上停著一隻綠色的金龜子,有一種繁華落盡、返璞歸真的意境。“對殘荷紋理的細密雕刻讓這位女士看到了我們用功之深。”胡焱榮說。

藝術夢想

胡焱榮家族自清朝光緒年間起,一共四代在緬甸以翡翠開採及貿易為生。胡焱榮的曾祖父是光緒年間四川地區的武舉人,“可以一個人打倒很多人”。因遭官場仇人的追殺,逃到緬甸避難。後在緬甸發現了開採紅寶石、藍寶石及翡翠礦石的淘金機會,便在緬甸長期定居下來,翡翠與這個家族便結下了不解之緣,成了他們最大的財富源泉。最多的時候,胡家在翡翠資源豐富的緬甸帕敢地區擁有18座礦山的開採權。
由於緬甸長期政局不穩,持有緬甸貨幣不能給身為華人的胡家帶來安全感,積累有價值的翡翠石反而成為資產保值的一種方式。這為胡焱榮積累下了巨大的“家底”。
在一向低調行事、充滿神秘色彩的珠寶界,胡焱榮也異常低調。但9月下旬在北京,他還是破例對南方周末記者透露了他的“家底”:家族四代人通過近百年的時間,積累起了幾十萬顆翡翠原石,在9個兄弟姐妹以及眾多堂兄妹中,胡焱榮繼承了這些翡翠原石的大部分。他幾乎可被認為是翡翠原石擁有量最多的緬甸華人。在翡翠開採成本越來越高並且“好石頭”越來越少的今天,這是價值連城的資產。
在台灣的翡翠展覽會上,胡焱榮動輒搬出一塊重達50公斤的上等翡翠原石,常常驚動業界。“但是平時我們還是儘量低調。在台灣,安全很重要。”胡焱榮的太太劉偉貞說。她是富御珠寶執行長。
胡焱榮在台灣的家是一個三百多平方米、有“山”有“水”的中式庭院。“我們家裡堆滿了石頭。”劉偉貞笑著說,“院中的‘河川’里堆滿了石頭,不明就裡的人以為是普通石頭,其實全是翡翠石。”另外,家裡的窗台、走道等地方,也堆滿了石頭。有一次庭院進行局部改造裝修後,少了幾塊石頭,胡焱榮甚至不清楚是石頭挪到別的地方後找不到,還是被裝修工人拿走了。
更多的石頭則另有“藏寶”之處,它們分別存放在世界多個國家的安全地點。“有的鎖在銀行的保險柜里,有的堆放在高級住宅區的房間裡,也有的埋在地下作為地基,然後在上面蓋房子。”胡焱榮說,“當然,也有一些,藏在別人找不到的山洞裡。”
2007平洲珠寶玉器協會會長梁晃林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他並沒有聽說過胡焱榮。平洲珠寶玉器協會是參與緬甸國家珠寶玉石交易會的唯一中國行業組織,其在中國兩岸四地及整個東南亞地區的珠寶玉器行業內都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1997年,香港佳士得拍賣行拍賣一串翡翠項鍊,拍出了7262萬港元的價格,兩年後,同一串翡翠項鍊再次拍賣,這次拍出了1.5億港元的天價。翡翠在近十多年裡價值上漲了20倍以上。如果要將自己的翡翠石“兌換”成現金,胡焱榮走進亞洲富豪榜的機會並不是沒有。
但是,他的選擇是藝術。1985年,他第一次去台灣,在台北故宮博物院看到了鎮館之寶“翠玉白菜”,堅硬的翡翠石展示出來的藝術效果讓胡焱榮深受震撼:用一半白一半綠的翡翠雕琢出的白菜鮮活欲滴、足以亂真,葉片上停留著一隻螽斯和一隻蝗蟲,毛須清晰可見,栩栩如生。
胡焱榮感覺到,像“翠玉白菜”這樣的藝術珍品,具有永恆的價值。“我看到很多富豪大亨,他們死後便什麼也沒留下。”胡焱榮並不想成為這樣的大亨,他希望藉助翡翠藝術讓自己的生命在這個世界留下永恆印記。“油畫可能會褪色,用翡翠雕成的藝術品則可以永遠保存下去。”胡焱榮說。“他想成為聖人。”與胡焱榮結婚十多年的劉偉貞笑著說。
胡焱榮打算為他的藝術品開設一家博物館,供所有人欣賞,而不是賣給少數有錢的富豪明星。一次,一位日本商界大亨開著私人飛機直奔台北,找到富御珠寶的藝術品展示中心,提出要花2億新台幣(約合人民幣5000萬元)購買其中一件藝術品。所有工作人員都激動地接待了這位日本大款。但胡焱榮冷眼相向:“這些藝術品是非賣品。你出多少錢,結果都一樣:不賣。”“台灣政界、商界不知道多少人看著這些藝術品眼紅,但他都不賣。有時出於朋友情面我們不得不將一些小藝術品送給別人,也只能是偷偷先送出去,然後再找個恰當的時機告訴他。”劉偉貞說。
如今,準備籌建博物館的胡焱榮已在台灣、香港、北京、紐約等多個地方選址,打算2012年前使自己的翡翠藝術博物館開張。秦孝儀為這個博物館預先題好了館名:瑩瑋藝術。秦生前對這座博物館寄予厚望:“這將是世界上第一座專門的翡翠藝術博物館。”
“我心裡最希望這個博物館能設在北京。因為這裡有最強的文化氛圍,也是翡翠藝術的發源地。”胡焱榮說。

人物事跡

“和石頭睡覺的人”
45歲的胡焱榮氣質內斂,但談起翡翠來,他完全投入,滔滔不絕,以至於他手下的工作人員偷偷地說:“你要防止他聊起來就停不住。”
胡焱榮與妻子劉偉貞
“他是一個和石頭睡覺的人。”劉偉貞說。胡也承認這一點。他有時候日夜思考應該對一塊石頭進行怎樣的構思,這時會把石頭放在床上。“7歲的時候,我就常常抱著石頭睡覺了。那時爺爺教我怎么鑑別翡翠石。”胡焱榮說。
祖父對胡焱榮的影響遠大於父親。祖父有五個子女及眾多孫子,但他最喜歡的是二房長孫胡焱榮,胡焱榮從小和祖父睡在一張床上。在胡焱榮記憶中,祖父心腸好,懂易經、八卦,熟讀中醫經典,在作為一個礦主的業餘時間裡,還經常給別人免費相面,望診開方治病。
很小的時候,胡焱榮就顯得早熟,喜歡沉思,9歲時,他思考的問題是:為什麼作為一個享有富貴生活的古代尼泊爾王子,佛祖最終要選擇出家呢?他認定,出家一定有極其深刻的道理,可以領悟到非凡的人生價值。於是,他也決定出家。儘管緬甸是一個佛教國家,但出家一般只是緬甸年輕人的人生選擇,華人子弟沒有誰願意出家,胡焱榮的父親極力反對他出家,但他態度很堅決,最終進入寺廟學習修行。
度過了6年寺廟生活後,胡焱榮覺得修行不一定需要在寺廟,在寺廟修行只能接受施主的供養,無法更積極地去從事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因此,他選擇了離開寺廟。但在此後的生活中,佛教思想一直影響著他,他飲食清淡,堅信每天只食兩頓才能保持健康,他從佛教經典中吸取了大量智慧和靈感,並且,經常找一個安靜、空氣清新的地方打坐。
15歲時胡焱榮開始參與家族的翡翠生意,經常赴香港、泰國等地進行翡翠貿易。但他對翡翠的態度一直延襲祖父的思想,而非父親的。在胡焱榮看來,父親就是一個純粹的翡翠商人,通過翡翠開採和翡翠貿易來賺錢,翡翠對於他並不意味著更多。
令胡焱榮終生難忘的是9歲時的一天。那時他剛剛進入寺廟修行,暑假他回家探親。祖父告訴他:“你晚一個月再回寺廟吧,陪我一個月。”在一個晚上,祖父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非常整潔,與胡焱榮親密地長談。“我記得那次談話由晚上6點多談到半夜12點多。祖父對我講了很多話。講得差不多時,他就躺在床上睡著了,半天沒有動靜,我喊了好幾聲‘爺爺,爺爺!’沒有反應,一摸他,身體已經冰涼了。”
祖父臨終前告訴他的內容是:緬甸的翡翠礦終究有一天會挖完的,上好的翡翠礦石也會越來越少見,它不應該只是賺錢的工具,而應該成為藝術品。而翡翠雕刻源自清朝宮廷,翡翠藝術的根在中國。因此,到中國去,才是將翡翠藝術發揚光大的惟一途徑。
24歲時,又有一件“奇事”令胡焱榮感覺到命運的安排。一次他與一群礦工從翡翠礦坑裡爬出來後,到一個附近的溫泉里去洗澡。胡焱榮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體不適。瞬間他就失去了知覺。“我覺得我的身體在上升,上升,升到了天上,忽然,一位菩薩擋住了我,問:‘我現在還不需要你,你來乾什麼?’說罷,拍了我一掌。我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急劇下墜,有很強烈的失重感。猛地一個哆嗦後,我醒了,發現幾位礦工都趴在我身上大哭。我問:‘怎么啦?’礦工們吃驚地說:‘你知道嗎,你死了!你剛才死去了有一個多小時!’”
“我感覺到,我自己揀回了一條命,因為我有未完成的使命。”胡焱榮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對於這兩件“奇事”的真實性,他非常嚴肅地說:“我向上天發誓,這全是真的,不是我做夢、瞎編。”
也就是在這前後,胡焱榮在台北故宮博物院看到了“翠玉白菜”,並深受震撼。在緬甸主修礦物學和哲學,在美國進修設計專業的經歷,使他擺脫了一個翡翠貿易商的局限,由一個“翡翠行家”,變成一個“以翡翠為原料進行藝術創作的人”。
他還到台灣學習中文。1995年,在台灣,他認識了熱愛翡翠的女人劉偉貞。兩人最終相愛並結婚。與性格溫和恬靜的胡焱榮相比,劉偉貞則性格剛強,她出生在一個以經營牛肉干為主業的商人家庭。“認識我的丈夫是我的福氣,他正好給我提供了實現商業夢想的機會。”劉偉貞說。
1999年,夫妻共同創辦了以經營專業翡翠珠寶為目的的富御珠寶連鎖店,她任執行長、胡焱榮任藝術總監。目前,台灣已經開設有10家連鎖店,一年總銷售額達到6億新台幣。今年下半年在北京新光天地開設的分店,是富御珠寶走出台灣的第一步。“我們馬上會在香港、澳門各開一家分店。”
商業和藝術有時會“打架”。“為了提高店裡商品的品質,有時我會請求他切一塊好一點、大一點的石頭。”劉偉貞說。在商業開發上,胡焱榮護石如命,但有時也不得不作一些妥協。“將一塊很好的石頭切掉做商品,就像在切我的肉一樣。”胡焱榮說。
“為了讓他的藝術追求能夠有現金支持,他有時必須作出這樣的犧牲。單純地追求藝術是行不通的。很多藝術家是窮死的。”在北京長安街側中國大飯店包房裡,坐在南方周末記者面前的這對夫妻中的女方說。
“21世紀的翠玉白菜”
令人吃驚的是,最容易令這對夫妻臉紅脖子粗的事,不是關於石頭,而是關於一些生活細節。“總的來說,胡焱榮是一個非常浪漫的男人。我身邊很多女人都非常羨慕我們。”劉偉貞說。但有時,獲得這種浪漫是需要付出代價的。200年夫妻二人帶著5歲的女兒在韓國首爾出差,胡焱榮在酒店附近找到了一家很有特色的餐館,約好晚上6點全家三口在這家餐館用餐。劉偉貞帶著女兒準時趕到餐館,但胡焱榮遲遲沒有出現。他們的手機在韓國打不通。母女兩人只好先點餐。一個半小時過去了,仍然不見胡焱榮趕來。用完餐的母女倆只好趕回住宿的酒店。在酒店她們找到了胡焱榮,原來他在這一個半小時時間內,將晚餐的事完全忘記,而將酒店所有的房間都參觀了一遍,並尋找到酒店內最有特色的一間房以供全家過夜之用。“他找的是一個窗戶緊臨繁華街道、窗戶旁有一隻巨大浴缸的房間。我們後來在那隻浴缸里拍了很多照片,過得很開心。”“他是一個極有生活情調的人,但沒有任何時間觀念,他的日程安排經常需要秘書跟在後面不斷地提醒,否則準忘記。”劉偉貞說。胡焱榮的時間觀念問題,才是經常導致這對夫妻臉紅脖子粗的事情。
另外,胡焱榮經常陷入沉思狀態,近似於“老僧入定”,這造成的困擾是,劉偉貞與他談話時,他常常答非所問,甚至不予理睬。“他就是一個‘奇人’,這么多年,我也慢慢了解他了。”劉偉貞說。
胡焱榮對石頭的感情遠非常人能比。在他看來,石頭是有生命的。“地球孕育翡翠石是經過了上億年的時間的。它不可再生,是地球之寶。”他最痛心的時候是看到一塊上好的翡翠石被翡翠商人切割掉,做成普通商品。“我一共遇到過十多次這種情況。我會流淚呀,會痛心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胡焱榮說。
但是作為藝術家,胡焱榮對石頭的“浪費”又是驚人的大方。傳統的翡翠雕刻思路是儘量保存翡翠原石的大小,胡焱榮則推翻這一傳統思路,為了藝術,他不惜最大限度地去除多餘的石料。一塊20公斤的原石,雕刻完成後的成品重量可能只有2公斤。
傳統觀念還認為,綠色是翡翠最動人之處,所以一般雕刻師總是儘量去除其他顏色,保存綠色。胡焱榮也推翻了傳統思路,他認為將各種顏色儘量保留,根據翡翠的質地和顏色特徵來構思藝術品本身,更有價值。因此,胡焱榮出品的藝術品往往都是用不同顏色天然呈現藝術品各個部分的不同特點,以至於有人懷疑某些部分的顏色是塗上去的。
為了雕刻心中的藝術極品,胡焱榮總是鼓勵他請來的雕刻師要大膽,再大膽。“我鼓勵他們,萬一雕破了沒關係,責任不由他們承擔。”為了雕刻台北故宮館藏的13幅珍貴書法帖,胡焱榮付出的代價是雕破了將近10塊上等翡翠原石。每一塊的市場價值都在200萬元以上。
胡焱榮心中那種追求極致的衝動令他一再涉險。“我總是想,這根蟲須是否還能再細些呢?能細到什麼程度呢?是否我吹一口氣,就有可能斷掉呢?這就像看電影時的懸念一樣,懸念鼓勵著你一步一步深入下去,追求更細膩的表現效果。”
這些藝術極品,一般都由胡焱榮本人構思,他的靈感來自於佛經智慧、中國古代藝術或者自己的感悟和經驗,從構思到完成成品,一般需要3年左右時間,當他對一件藝術品產生了新的想法,就請雕刻師來繼續加工打磨,直到臻於完美。
每次開工之前,胡焱榮和雕刻師一起閉目打坐,深呼吸,調整好狀態後,再投入加工。
剛過世不久的秦孝儀先生是台灣文物界的大師級人物。9月21日,胡焱榮向南方周末記者講述了他和秦孝儀的忘年之交。
2002年,為了獲得專家的肯定,胡焱榮給秦孝儀打了一個電話,請他鑑賞自己創作的翡翠藝術品。八十多歲的秦孝儀說:“我很忙。你如果覺得自己的東西有價值的話,就拿一件過來我看一眼吧。”
在秦孝儀的辦公室里,胡焱榮帶去了三件藝術品。秦說:“你就拿你認為最好的一件出來吧。”
胡焱榮拿出了一件放到秦孝儀面前,他戴起眼鏡開始鑑賞。兩個小時過去了,秦孝儀一邊看一邊問,難以掩飾興奮的情緒,並且問道:“另兩件呢?帶來了嗎?”等看完另外兩件藝術品後,秦孝儀說:“你以後不要再帶藝術品到我辦公室來了。我直接去你辦公室看!”
“很多人非常羨慕也非常不理解地問我:為什麼你能做到讓秦老往你那裡跑,你用多少錢請他的?他們不知道,我一分錢也沒花,他也不會要我的一分錢。”胡焱榮說。
秦孝儀對胡焱榮的評價讓他找到了自己在藝術領域的自信心,秦認為,胡的翡翠藝術品是“21世紀的翠玉白菜”,從雕刻工藝、原石質量上,甚至超越了後者。
這個本有可能依靠翡翠成為億萬富翁的人,現在最大的心愿是,讓自己的翡翠藝術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亮點,讓全世界的藝術愛好者為了欣賞翡翠藝術而跑到中國。這個從小生長在緬甸、中年才開始學說漢語的華裔緬甸人,從小時候在緬甸的學校被人欺負時起,就認定自己的血管里流的是中國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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