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後登快哉亭

《病後登快哉亭》是北宋詩人賀鑄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詩是作者病癒後登快哉亭有感之作。

首聯以鳴蟬起興,點明鄉愁的主旨。以蟬之“得意”反襯自己的失意。頷聯寫詩人夢後倚樓。頸聯是這首詩的精華,富有情韻,從憶想回到現實,透露出詩人“時不我與”的遲暮之感。尾聯即景抒情,寫作者自己辜負了故鄉親友賞菊之約雖然令人傷懷,讓秋風吹白了霜鬢,滿是“白髮生頭未得歸”的惆悵。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病後登快哉亭》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慶湖遺老集》
  • 文學體裁:七言律詩
  • 作者:賀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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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病後登快哉亭
經雨清蟬得意鳴,征塵斷處見歸程
病來把酒不知厭,夢後倚樓無限情
鴉帶斜陽投古剎,草將野色入荒城
故園又負黃華約,但覺秋風發上生。

作品注釋

詞句注釋

快哉亭:在彭城(今江蘇徐州)東南角城隅上,本為唐薛能陽春亭故址,宋李邦直改建,蘇軾知徐州時題名“快哉”。
⑵經雨:淋過雨。清蟬:乾淨的蟬。清,乾淨。
⑶征塵:路上揚起的塵埃。斷處:沒有揚塵之地。
⑷病來:指病癒之後。厭:飽足。
⑸倚樓:謂倚樓遠望。情:指思念故園之情。
⑹古剎:古寺。
⑺將:帶引。
⑻黃華:菊花。

白話譯文

淋了雨的淨蟬在樹上得意鳴叫,經雨之路,塵土不揚,歸家之路清晰可見。病後飲酒,不知滿足,睡夢醒後,靠著樓欄遠遠眺望,心中生起無限鄉情。烏鴉帶引斜陽日光投進古寺,草兒帶引野外景色進入荒城。我又負了菊花的家園之約,只覺秋風從發上生起。

創作背景

此詩詩題下原注云:“乙丑八月彭城賦。”按乙丑為元豐八年(1085年)。賀鑄自出任徐州寶豐監一職以來,曾多次登臨此亭,賦詩抒懷。這一年年中患病,秋季病癒,便作此詩。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賀鑄自出任徐州寶豐監一職以來,曾多次登臨此亭,賦詩抒懷。這首詩便是其中的一首。
詩一開首以雨後蟬鳴起興。秋高氣爽,雨過天晴,再加病癒登亭,十分暢快。連枝上的蟬也仿佛有所領略而在歡快地鳴叫。“得意”二字,既寫出了蟬鳴的神態,又微露了詩人的歆羨之情:蟬之躊躇滿志,正是因為它既得時、又得地。言下已隱含人不如蟬的況味。二句由“聽”轉向“見”:秋雨新洗,值此黃昏之際,行人漸少,塵土不揚,那通往故鄉的道路顯得分外清晰。這一句在眺望中透露出詩人的心事:懷鄉情重,思歸心切,不曾有一日忘懷。平日裡世事紛擾,或可抑制一時,一旦除去世務的羈絆,那潛在的意念又會立即浮現。當此病後偷閒、偶爾登臨送目之際,思歸之念便又油然而起。
三四兩句極寫歸思之深、之切。病後的頻頻把盞,不是為消渴解饞,實因鄉愁太深、太重,揮之不去,斥之又來,不得不藉助酒力排遣。這裡字面上只寫了病後,卻透露出病前和病中的訊息。病前早已借酒澆愁,病中被迫停飲;仿佛欠了的債要加倍償還,故病後愈是貪杯,愈可見病中難以消停的情狀。杜甫《登高》詩說:“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也是寫以多病之身,深以停杯戒酒為恨。賀鑄當時患有肺病,又滯留他鄉,遭遇和杜甫相似。可見使詩人最受煎熬的是懷鄉病,所飲之酒,實在是滿含辛酸強咽下的苦酒。百病之中,唯心病難治。清醒時固然為其所苦,即在睡夢中也不曾解脫。這裡字面上只寫了夢後,實則暗示出曾有無數次的思鄉夢。夢中可以千里回鄉,則夢醒後愈是歸思難忍,正如漢樂府《悲歌》所說:“悲歌可以當泣,遠望可以當歸。”這天長日久鬱積的鄉愁,這夢中猶且縈繞的歸思,俱化為一含情凝睇之人,呼之欲出。至此,詩人的登臨之意,已神氣畢現了。
下兩句又從憶想回到現實。鴉投古剎,是黃昏時萬物棲息的典型景象;而落日斜暉,又隱隱約約透露出詩人“時不我與”的遲暮之感。晚唐的溫庭筠即多以夕照飛鴉寫此情調,如“鴉背夕陽多”(《春日野行》),如“出寺馬嘶秋色里,向陵鴉亂夕陽中”(《開聖寺》)等。賀鑄或有所取法。天色向暮,自然界的飛禽均有所託,而人的歸宿卻不知在何處。暮靄之中,唯見遠去的道路漸漸隱沒在一片淒迷的草色之中。第六句系從白居易的詩句“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中化出,二者相同之處在於,都用行道上“更行更遠還生”的草色喻示思念之殷切;不同之處則是白居易著眼於枯而復榮的春草,借喻別情之“滿”、之盛;賀鑄這裡寫的卻是榮而復枯的秋草,其中暗寓失意之恨。詩人於懷鄉思鄉之中,又寄託了自己落拓不遇的身世之感,遂使全詩的思致更見深入、意蘊更見豐厚。
一年一度的秋風,最能動人歸興,詩人此時滯留他鄉,無計歸去。眼見得夢想成空,徒然催人早生華髮而已。“秋風發上生”幾字,用語生新奇警,不落陳腐。唐代李賀詩說:“秋野明,秋風白。”秋風和白色始相鉤連,至蘇軾又用“霜風”形容鬚髮皆白,如“白頭蕭散滿霜風”、“白須蕭散滿霜風”等。賀鑄點化成句,自鑄新詞。這裡不僅意指鬢髮的斑白,而且秋風蕭蕭,又給人以冷的感覺。因此這一新奇的用語,也便暗示著作者淒冷的情懷。賀鑄多病早衰,又因喜談世事,每忤權貴,屢受排抑,悒鬱難平。他在徐州任上曾多次吐露了這種幽冷不平的情懷,如“我已困摧辱,壯心如濕灰”(《寄杜仲觀》)、“三年官局冷如水,炙手權門我未能”(《留別張白雪謀父》),這些都可作為這首詩的註腳。
這首詩在章法結構上頗具匠心。詩中寫景和抒情的內容參差穿插,跌宕迴旋,用筆極為靈動。如首三句用寫景起興之後,頷聯忽然宕開去作一追敘,緊接著又用“夢後倚樓”一筆挽回。頸聯再次寫景,因為前幾句已提供了一定的心理背景,故這裡的景都具有了以物象作比喻的性質。末兩句直抒胸臆,立一篇之警策。全詩以得意的蟬鳴興起,又以作者落寞感傷的情懷作結,在鮮明的比照中突出了詩人既不得其時,又不得其所的深沉感概。《四庫總目提要》稱賀鑄詩“工致修潔,時有逸氣”,由此可見一斑。

名家評價

陳衍宋詩精華錄》卷二:“眼前語,說來皆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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