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電視劇《亮劍》第一女主角)

田雨(電視劇《亮劍》第一女主角)

田雨,《亮劍》中第一女主角李雲龍的妻子。兒子李健,李康,及養子養女,趙山,趙高,趙水,趙長(馮楠趙剛的子女)。性格堅毅,美麗智慧。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田雨
  • 其他名稱:小田
  • 飾演童蕾甘婷婷
  • 配音:李世榮
  • 登場作品:《亮劍》《新亮劍》
  • 生日:約1931年4月8日(1949年18歲)
  • 性別:女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
  • 配偶:李雲龍
  • 兒子:李健,李康
  • 養子:趙山,趙高,趙水,趙長
人物家庭,初次登場,標準美人,情定終身,婚姻初期,天災人禍,相濡以沫,

人物家庭

父:田墨軒
母:沈丹虹
夫:李雲龍
子:李健,李康
好友:馮楠

初次登場

田雨初登場在小說《亮劍》十三章,李雲龍在淮海戰役中身負重傷,緊急送往野戰醫院救治。血庫庫存不足,當時在該野戰醫院中僅有當護士的田雨與其血型相配,獻血400cc。李雲龍的警衛連連長董大海聞說,向田雨撲通跪下,連連磕頭。此時,李雲龍就給了田雨一個不一般的印象。
“田雨太熟悉這位首長了,從李雲龍被抬進醫院那天起,生性敏感的田雨就發現這位首長絕非一般人物,別的不說,就看他那群殺氣騰騰的部下就能看出這位首長的帶兵風格,那個揮舞著手槍,抬手就敢打人的連長真把醫務人員嚇壞了,他那枝危險的駁殼槍隨時有可能射出一串子彈,當田雨輸完血後,那個剛才還是殺氣騰騰的漢子競當眾跪在她面前磕頭如搗蒜,通紅的雙眼中還流出一串串感激的淚水,使田雨驚駭得久久說不出話來,這是個什麼樣的首長呀,競得到這么多如狼似虎的漢子衷心愛戴?田雨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傷員絕不是平庸之輩。傷成那樣子還有如此之威風。”——摘自《亮劍》十三章
田雨出身於江南書香門第的大戶人家,文化啟蒙是私塾教育,父母請來一個在晚清中過舉的老先生做她的家庭教師,念了一肚子的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後來又讀了洋學堂,是江南的一所著名的貴族女校,讀的是家政,這是專為培養貴族太太而設的,課程有琴棋詩畫,烹飪女紅,外文及社交禮節等。田雨是個孝順女兒,父母怎么培養她,她就努力按照父母希望去做。問題就出在文學上,她喜歡看小說,而且涉獵很廣,按常規看,小說讀多了腦子裡自然要生出些叛逆思想,繼而開始思索人生意義,結果當然要生出對現實社會的不滿,她的一位語文教師推薦了一些具有左傾思想的小說使田雨的思想發生深刻的變化,後來她才知道,這位語文教師是中共地下黨員,他的思辨能力及鼓動能力都是一流的,田雨的棄學出走使解放軍隊伍里多了一個美麗的女兵。

標準美人

文中第一次對田雨的細緻描寫即是“一個穿著白護士服的漂亮姑娘”。在接下來的行文中,我們也能看出作者筆下的田雨是一個水靈的大美人。其細節描寫如下:18歲的田雨是個典型的中國傳統美學認定的那種江南美人,修長的身材,削肩,細腰,柳葉眉和櫻桃小口一樣不少,若是穿上古裝,活脫脫地就是中國傳統工筆畫中的古代仕女。
趙剛在第一次見到田雨時也不禁一怔:
“趙剛腦子裡摹然跳出了《長恨歌》的句子:蕪蓉如面柳如眉……”
“真的,這姑娘太美了,傳說中的江南美人李師師、陳圓圓、董小宛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而李雲龍在昏迷中對田雨的第一印象是:“臨失去知覺前,他腦子裡還閃過一個念頭:晤,這姑娘長得不錯……”
在醒來後第一次正面見到田雨則直接發獃了:
“好傢夥,他眼前竟是一亮,難道世上真有如此美貌的姑娘,像畫兒上畫的一樣,李雲龍覺得前半輩子簡直白活了,沒錯,我真的見過她,不是做夢。李雲龍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渾身傷口感到一片清涼,哪兒還有半點痛楚。”

情定終身

李雲龍自昏迷醒來後一直由一位,來自農村的粗手大腳卻絕對忠心的姑娘阿娟專職護理。然而一日田雨因繃帶不夠來找阿娟時,被躺在床上的李雲龍看到。“田雨向剛睜開眼的李雲龍婿然一笑便轉身定了。就這么一笑,也夠傾國傾城了,李雲龍差點兒又昏過去。奇怪的是,田雨剛剛離開,李雲龍的傷口便疼得難以忍受,心情也變得極為惡劣,儘管阿娟還像平時一樣小心翼翼,還是惹得李雲龍心頭起火,他粗魯地把身前的藥盤潑到地上,各種藥瓶撒了一地,然後撕開剛纏好的繃帶,創口又裂開了,鮮血又湧出來,把被子都染紅了,嚇得阿娟呆若木雞……”後來醫院精通世故的羅主任看出了什麼,勸說院長將他的護士換為田雨,果真李雲龍再也沒有發過火。
李雲龍身體漸漸恢復,整日閒著和田雨聊天,從醫生,軍人氣節,文化,一直聊到詩詞,戰爭等等。說到將來時,他說自己當然還在部隊乾,將來老了,乾不動了,讓兒子來接班。田雨好奇地問他兒子多大。“李雲龍頓時泄了氣,小聲嘟囔著:現在還沒有,不過……將來會有。他心裡說,這得看你同意不同意了。”可見那時就已經明確有了求婚的念頭。
後來他特地向趙剛討教追求女人的方法,比如將稱謂從“首長”換為“老李”等。
“田雨和一般的小姑娘一樣,有點兒高興事就喜歡和同宿舍的女伴傾訴,提起李雲龍也是一口一個老李,人家老李二七年就當了紅軍。人家老李長征時過了三次草地呢。人家老李說他過草地時可沒吃草根皮帶,是吃青棵面過來的。早熟的女伴們一聽到田雨的喋喋不休就偷偷扭過頭樂,心說這個傻丫頭白念了一肚子的書,連這點兒小事都鬧不明白,看來大戶人家的小姐並不比老百姓家的孩子聰明。全醫院從院長政委到普通衛生員,誰不心裡明鏡似的?惟獨這個傻丫頭蒙在鼓裡。女護士們經常逗田雨:小田,你聽說了嗎?李師長的老婆被日本鬼子抓到縣城,他就帶著一個團把縣城打下來,日本鬼子想拿他的老婆做人質,他理都不理,下令開炮,把鬼子和他老婆一塊兒炸死了,真夠狠的,以後誰還敢跟他?田雨一聽就不高興了:我早知道這件事,這有什麼?誰讓她是老李的老婆?當老李的老婆就不能被俘,人家老李是什麼人?當年在晉西北也是個人物,那個農村丫頭既然嫁給了老李就不能往老李臉上抹黑,她手裡有槍,幹嗎不跟鬼子拼呀?大不了給自己留一槍,哼,要是我……要是你怎么樣?女伴逗她。就把子彈都打出去,給自己留一顆,寧死不當俘虜,這點兒氣節我還有,也省得讓丈夫為難。再說啦,人家老李夠有情義的了,為了老婆就敢打縣城,換了別的男人,敢嗎?田雨是李雲龍形象的堅決捍衛者。” ——摘自十四章
1949年秋,李雲龍傷愈準備出院,此時他終於對田雨發動了蓄謀已久的“總攻”,直截了當地要田雨嫁給他。田雨在經過了半個小時的考慮後,終於同意了。隨後李雲龍又到田雨父母那裡徵求同意。起初田墨軒夫婦因為年齡,文化,政治等原因反對婚事,後在田雨的懇求和李雲龍的堅持下,田氏父母最終應允了。

婚姻初期

1949年秋天,在南京的野司留守處,李雲龍和田雨結婚了。身邊沒有親人,沒有老朋友、老戰友,因為李雲龍的部隊已經進入福建,而田雨的野戰醫院還在山東,沒有隨戰線向前推進。留守處的幹部給新婚夫婦準備了新房。當晚,田雨為李雲龍寫了一首當年管道異寫給丈夫趙孟頫的《我儂詞》:
“你儂我儂,忒煞多情,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們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夫妻二人把這作為結婚誓言,永不背叛。春意融融,無限溫馨。
(註:張白鹿為電視劇原創,原著中無此情節)
新婚夫妻僅僅度了三天蜜月就要分別了,因為李雲龍師所屬的a兵團已逼進廈門,廈門戰役馬上要打響,李雲龍急得連新婚的妻子都顧不上了,他急著趕回部隊。兩個月後田雨向他寄出了第一份家書,可看出其溫婉細膩,聰慧幽默。兩人下一次見面已是韓戰爆發之後,此時李雲龍已升任副軍長。田雨在他的指揮室門口出現,“田雨穿著一身半新的列寧服式女軍裝,胸前佩著解放軍胸章,頭上戴著綴著八一紅星的無檐軍帽,烏雲似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冷冷的表情仍遮蓋不住全身洋溢著的青春嫵媚的氣息。”將當場男性軍官們驚得目瞪口呆,從沒見過這么美的女人,天姿國色。夫婦住在福州軍區一座國民黨留下的,富有資本主義氣息的小別墅中。這時,夫婦間文化水平上的差異,生活習慣的不匹配開始顯露出來,並引發了李雲龍和田雨間第一次激烈爭吵。田雨開始對李雲龍感到失望,對婚姻產生了迷惘,然而此時她發現自己懷孕了,藉此兩人重歸於好。
田雨(電視劇《亮劍》第一女主角)
不久經夫婦撮合,趙剛,馮楠相識並相戀。看著這對各個方面都很般配的璧人,田雨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和傷感。一段時間後,李雲龍被分到南京軍事學院的高級指揮系學習,期間田雨生下一個兒子,取名李健,希望兒子健健康康。她去河南一所軍事外語學院學習,學習英語,俄語,法語。在她給李雲龍的信中,我們又能看出她的勤奮好學,聰明,責任心,上進心以及對丈夫的體貼。
李雲龍在軍事學院學習幾年後回家,也正趕上田雨放假,這時在孩子教育問題上兩人又出現了不合。李雲龍用普通農民那種粗暴的方式表達對兒子的愛意,將孩子嚇得又哭又叫,讓田雨怒不可遏。李雲龍又直言讓兒子長大後當兵,引起了田雨的不快,她希望兒子能接受高等教育,上大學,當個工程師或是醫生,但李雲龍非常固執。這次夫妻團聚,田雨一點兒也沒有久別勝新婚的感覺,新婚時的那種激情已經漸漸消失,夫妻問的對話也越來越簡單,除了關於孩子問題和日常生活,似乎就沒什麼好交流的了。李雲龍倒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他吃得下睡得著,白天逗逗兒子,找幾個老戰友吹牛、喝酒,晚上上了床便如狼似虎。過後一翻身,兩分鐘之內就進入夢鄉,隨即鼾聲大作,聲音大得嚇人。每當這時,田雨都睡意全無,她披上睡衣下床,到書房裡繼續看書。田雨在外語學院主修俄語,她知道要想學好這門語言,必須要了解俄羅斯的文化和歷史,要了解這個民族的性格。僅靠課堂上學的那點兒東西遠遠不夠,需要多看些俄羅斯文學名著和欣賞俄羅斯的藝術。在學習俄羅斯文化的過程中,她意識到了蘇聯意識形態中那種野蠻成分,隱隱感到擔憂。
這時丁偉和田雨的父母同時到了家中。“田雨的母親沈丹虹問女兒:過得好嗎?田雨淡淡地說:挺好的。田墨軒看著女兒說:恐怕不是這樣吧?我們進門才幾分鐘,就發現這個李雲龍是個很粗暴的人,看他教育孩子的方式就知道,你們倆文化和教養的差距太大了,你幸福嗎?田雨笑笑說:爸爸,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完美,這您知道。何況,他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沒什麼好抱怨的。” ——摘自第二十三章
接下來李雲龍與岳父田墨軒就中國和蘇聯的政治問題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田墨軒作為一個有知識文化的老人,敏銳地意識到了兩國共同存在的隱憂,而李雲龍政治基礎淺薄,不能理解他所謂的“反革命”言論。
後來兒子在幼稚園又惹了事。李雲龍對兒子一頓痛打,“田雨像頭母獅子一樣從外面衝進來,她護住兒子不顧一切地向李雲龍大喊道:這么小的孩子你就下這種毒手?你這不是管教孩子,你是想殺人,你乾脆把我和孩子一起打死吧……”
1956年,李雲龍接到通知去北京開會,偕田雨同去,住在趙剛與馮楠的家中。在書房中,田雨看到他們家中有那么多藏書感到非常羨慕。正好田墨軒作為民主人士到北京,趙剛請田雨邀請田老先生到他家做客。田墨軒對李雲龍不冷不熱,不過對趙剛卻是十分欣賞,兩人聊得非常投機,不過談到中國政治問題時,田墨軒有遠見地意識到毛澤東一人獨當對國家危險性,當時他倔強地說:再過二十年,若是我還活著,咱們再接著談……可是誰知道,僅僅幾年之後,這個出身江南望族,才華橫溢,與胡適、沈從文、朱自清等著名文人皆有交往的老人,就死在了這個他一直就不太支持的政治制度之下。

天災人禍

災難和噩耗,隨著20世紀60年代這個敏感的日期,接來而至。
李雲龍和田雨的關係越來越緊張,起因是因為在去年席捲全國的反右運動中,田雨的父母雙雙被定性為極右分子,開除公職,被送往北大荒的興凱湖勞改農場進行勞動教養。田雨聞訊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大病了一場。李雲龍對岳父岳母的遭遇一點兒也不感到奇怪,他早就覺得這一對老知識分子不是什麼安分之輩,說話太出格了,對共產黨總是抱著很深的成見,什麼要對權力進行監督呀,什麼外行不能領導內行呀,什麼言論自由呀。在李雲龍聽來,這些話確實很反動,共產黨的江山是千千萬萬烈士用鮮血換來的,能拱手交出去嗎?
“輪流執政?虧這些右派分子們想得出來。沒有言論自由?那是當然的,對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當然不能給他們胡說八道的權利,不然不是反了天了嗎?去改造改造也好,吸取點兒教訓嘛,以後改造好了還可以摘帽子。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勸妻子的。誰知田雨根本不領情,反而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他從來沒發現平時溫柔的妻子會有這種目光,極度的失望,傷心欲絕,憤怒和輕蔑,那目光太複雜了。
妻子終於垂下頭去,什麼也沒說。可李雲龍發現田雨當天就把自己鋪蓋搬進了另外一間臥室,不再和他同居一室,這使李雲龍非常憤怒,他不喜歡女人用這種手段要挾丈夫,這是對丈夫權利的一種輕蔑。他賭氣獨自睡了幾夜,表示自己不在乎,指望妻子氣消了後自己搬回來,沒想到田雨似乎準備長期分居了,根本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獨守空房的李雲龍,每夜都在輾轉反側和饑渴難耐中度過。他一怒之下,便搬到軍部去住,不再回家了。
馮楠:你好很久沒有通信了,心中非常掛念,你和趙剛在北京生活得好嗎?真想見見你們,我現在感到非常孤獨,真的,非常孤獨。
身邊連個可以傾訴的朋友都沒有。回想當年,你我歡笑暢談,剪燭西窗。如今,你芳蹤杳杳,人如黃鶴去,真不該給你介紹個好丈夫,讓你老死閨中。夜沒有星光,我怦然心動,像是聽到遠方傳來的一種聲音在召喚,忽然從夢中驚醒,我望著窗外茫茫夜空和遠處漁火般閃爍的昏黃燈光,努力回憶著剛才夢境中的情景,這個奇怪荒誕的夢在我努力想把它回憶得清晰起來時,已失去了模糊朦朧的細部,只有一個畫面異常清晰,那像是一片蒼野,周圍被一層乳白色的霧狀迷濛所籠罩,天空是混沌的,似晴似陰,一些人高低簇擁著在這蒼野上行走,面孔競閃爍出金屬般的光澤,他們迎面向我走來,我依稀辯出其中有我的父親和母親,那畫面像是無聲電影,儘管我拚命哭喊,他們個個翹首前方,似乎根本沒有看見我,和我擦肩而過,我回身向他們追去,卻怎么也追不上,前方白霧迷濛,一派蒼茫,蒼茫中又隱隱約約進出點什麼景致,他們身影向著深遠的蒼茫中飄然而去……我坐在窗前,心臟狂跳不已,渾身競被冷汗浸濕,這難道是冥冥中上天給我的某種警示?我百思不解。馮楠,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這是怎么了?最近我偶然看到一份內部資料,竟大吃一驚,在這場反右運動中,被定為右派的人竟有50多萬,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知識分子和高級知識分子,你可能在報紙上已經看到,我父母也在其中,還有很多你我都熟悉的老前輩們,他們都被反覆動員幫助黨整風,向黨提意見,最後落得這種下場,據說這叫引蛇出洞,太可怕了。至於這場運動的是非曲直,我不想評判,因為太複雜了,我只是想,在一個知識分子本來就稀少的國度里,一下子就把50多萬知識分子打入另冊,會給我們這個民族帶來災難性的後果,這種災難會在今後的歲月中逐漸顯露出來,我們民族的理性會逐漸喪失,而愚昧的民族難道會有前途嗎?今天,有誰能制止一個民族滑向災難?我和老李已經正式分居了,因為思想上實在無法交流。對我父母的遭遇,他認為是罪有應得,他的那種冷酷使我的全身一下子變得冰涼,我仿佛重新認識了他,儘管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人性這個名詞已經消失,但在家庭生活中,人性還多少應該有點兒殘留吧,如果在家庭中都找不到一點兒人性帶來的溫暖,那么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我曾想到離婚的問題,但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我發現自己又懷孕了,我想告訴你,這是我最後一個孩子,從此我不會再生孩子了,除了夫妻感情原因外,我還有個想法,我無權讓更多的生命來到這世界上去承受苦難,我無法預測將來還會有什麼災難在等待著孩子們,想到這點,我就禁不住渾身顫抖。馮楠,我在盼著你的回信,把你的近況告訴我。代問趙剛同志好,你真有福氣,有個俠音柔腸的將軍和你相守,該知足了。致禮! 田雨 1958年3 月2日” ——摘自第二十八章
馮楠小心地勸告了田雨一番。這時,母親沈丹虹來信了,誰知這封信不但沒有給她安慰,反而將她推向絕望的深淵。
“……我們學習了毛主席的《敦促杜聿明投降書》,大家經過討論,眼前突然開朗,尤其是毛主席文章的最後一句話使大家感觸頗深,時至今日,一切空話不必說了,還是做件切實的工作,藉以立功自族為好,免得逃難,免得為人民所唾棄……讀到此時,大家都感動得哭了,我也泣不成聲,這句話真說到我們心坎兒里去了。我們這些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渾身沾滿了舊社會的污泥,政府對我們這些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做的真是仁至義盡,給我們優犀的生活待遇,給我們充分的民主,給我們的工作創造各種良好的環境,可我們反而恩將仇報,借著共產黨整風,向黨猖狂進攻。現在想想,我們的確罪孽深重,磬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現在黨為了挽救我們,對我們進行勞動改造,生活上給予出路,這么寬大的政策,除了共產黨哪裡會有?我們的感激之情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能流著淚高呼:共產黨萬歲!我們決心用勞動的汗水洗刷自己的罪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爭取早日摘去右派的帽子,重新回到人民的行列。女兒,媽媽對不起你,如果我們的罪惡影響了你的政治前途,我們只能請你原諒,請你和我們劃清界限,我們不配做你的父母。你要保重。沈丹虹1958年3月10日
田雨衝進臥室,仔細關好門,放下窗簾,然後一頭撲在床上,用嘴狠命咬住被角,無聲地痛哭起來,她渾身劇烈顫抖著,痙攣著,淚如泉湧。她簡直難以相信,這封充滿懺悔和謙卑的信竟然是母親寫的,她的母親曾經是那樣心高氣傲、才華橫溢,那樣儀態萬方、雍容華貴。如今,她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喪失了任何自尊,連文筆也變得像稚嫩的中學生作文。 ” ——摘自二十八章
1958年,中共錯誤地發動了“大躍進”,使中國陷入嚴重的饑荒,餓死人數超過三千萬。連李雲龍這樣的將軍家庭也受到飢餓的威脅。部隊有了新規定,軍官的口糧標準減為每月27斤,從27斤口糧里還要扣出5斤支援國庫,另外又扣出一斤支援災區,因此只剩21斤。田雨可作難了,她自己的口糧標準也只剩下21斤,還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李健已經8歲了,小兒子李康才兩歲,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兩個兒子的口糧標準加起來才十幾斤,更要命的是家裡還有個保姆張媽,張媽是個老年寡婦,無兒無女,來自山東農村,沒有城鎮戶口,沒有戶口就沒有口糧,平常年景無所謂,可這大飢餓的年景就難壞了田雨。 田雨建議李雲龍向組織上報申請困難補助,被李雲龍拒絕。田雨和丈夫的感情雖然早已出現裂痕,但在這種困難的局面下,往日感情上的恩恩怨怨似乎顧不上了。特別是從這件事上,她看到了李雲龍善良、豪爽的一面和作為丈夫的責任感,其實她吃的比丈夫還少,而且已經開始浮腫了,但她顧不上自己,眼看著李雲龍一天天消瘦下去,田雨的心裡像刀割般難受,她主動搬進丈夫臥室,想給丈夫一些溫柔和慰藉,可她失望地發現,李雲龍似乎變成個沒有任何欲望的木頭人,對妻子的親昵無動於衷。
一天,田雨正和張媽收拾撿拾的爛菜葉,一個從東北興凱湖勞改農場來的陌生男人按了門鈴。他帶來了田雨的父親田墨軒已在一個月前餓死的噩耗。田墨軒死前怕連累女兒,連句遺言都沒有留下。田雨在對方走後就崩潰了,淚飛如雨。這時,李健偷偷拿走一棵白菜被發現,被正悲傷於岳父去世,老友被陷害批鬥的李雲龍狠狠揍了一頓,田雨本來剛從悲痛欲絕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此時一見兒子血肉模糊的屁股,頓時又失去了理智,她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李雲龍,我和你拼了……說罷一頭向李雲龍撞過去,李雲龍慌了,他從沒見過妻子變得如此瘋狂,不由心虛起來,也有些暗暗後悔自己下手太重了,他一把抓住妻子,嘴硬道:他敢偷東西,我再不管教將來就沒法管了……田雨抱住兒子淚如泉湧,她仇恨地對李雲龍說:你這不是管教兒子,是想殺了兒子,我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對自己兒子也敢下這種毒手。

相濡以沫

一段日子後,李雲龍向田雨要錢,把家中所有的積蓄都在黑市上換了五百多斤糧食。李雲龍叫人全部運到梁山分隊了,自己家一點兒沒留。田雨知道梁山分隊在李雲龍心中的分量,對於丈夫用全部積蓄買糧也表示理解,問題是這兩乾多元錢不是小數,錢都花了,自己家留下哪怕50斤她也會心滿意足的,李雲龍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家庭也在挨餓呀,就算大人不吃,給孩子們留些糧食總不算過分,這下可好,錢沒了,糧食也一顆沒見著,李雲龍連和妻子商量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好像這件事與田雨無關,這太過分了。當田雨剛剛把這意思很委婉地說出來時,李雲龍一聽倒蹦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說:那是軍糧,誰也不能動,動了就是貪污,打仗那會兒,誰敢貪污軍糧就沒二話,槍斃!我說你咋覺悟越來越低呢?連普通老百姓都不如?田雨感到受到極大的侮辱,她也憤怒地嚷道:用自己的錢買的,怎么就成了軍糧?我想給孩子們留一些,怎么就成了貪污了?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呢?李雲龍針鋒相對地反駁道:你的錢?你會造錢?你造一個給我看看?你的錢哪兒來的?國家發的嘛,國家發的錢用在國家身上,就是天經地義。田雨氣得哭笑不得,因為李雲龍的思維邏輯極為混亂,甚至胡攪蠻纏,照他的邏輯,田雨等於自己花錢買了貪污犯的帽子。她儘量克制著自己,把聲音放得柔和些,耐心地說:老李,咱們別吵架了好嗎?咱們大人可以湊合,可孩子們不能挨餓呀,你看小健瘦成那樣,他正在長身體呀,還有張媽,她天天還要幹活呢。
李雲龍毫不通融:孩子們也不能特殊,全國都在挨餓,讓孩子們吃點兒苦沒關係,不然非成了少爺胚子不行,誰讓他們不生在地主老財家?當我李雲龍的兒子就得學會吃苦,張媽是自己家人,我沒拿她當外人,我說過,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多少就有她多少,都沒有了就都餓著。田雨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衝進腦子裡,也不顧一切地大喊道:你真是冷血動物,我真後悔當初瞎了眼,嫁給你這個沒有心肝的人……李雲龍也被激怒了,他咆哮著:你敢罵人?你再說一遍?他猛地揚起了手,遲疑了一下又改變了主意,順手抓起一個茶杯狠狠砸碎在地板上,他低吼道:你給我滾……田雨冷冷地說:好呀,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這房子是國家配給將軍住的,我當然沒這種資格,看來我是該走了。她轉身上樓收拾衣服去了。
李雲龍頹然坐在沙發上,呼呼地喘著粗氣,他剛才一怒之下就不管不顧了,什麼難聽話都敢說,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話說的是有些過了。張媽走過來對他小聲說:首長,你說過,咱們是一家人,要是沒拿我當外人,我老婆子可要說你幾句了。李雲龍點點頭說:張媽,你當然可以說了,我聽著。你是個大男人,家裡過日子的事本不該你管,我們也沒和你說過,你不知道咱家也快斷頓啦,小田每天吃多少你知道嗎?連三兩都不到呀,想多留幾口給孩子,這樣的媳婦到哪兒去找?你還出口傷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媳婦餓得成了一把骨頭了,連月經都沒了,她才30來歲呀,這么好的媳婦該當菩薩似的供著呀,你咋就張嘴罵人趕人家走呢…
…李雲龍被訓得垂下腦袋一聲不吭,任憑張媽數落著。田雨收拾好衣物拎著旅行包下樓了,她換了一身新軍裝,戴著無沿軍帽,波浪似的長髮從軍帽下傾瀉在肩上,肩上一槓三星的上尉軍銜提醒著李雲龍,她不僅僅是妻子,還是個軍官,李雲龍長這么大好像還沒向誰道過歉,他很艱難地張了張嘴,又什麼也沒說出來……李雲龍正襟危坐,面色顯得很疲憊,很沉重,他直截了當地說:我剛才說了錯話,我收回,現在向你道歉,請你原諒。
接著李雲龍向田雨講述了在淮海戰役時發生的一件事情:為了給解放軍送糧食,老區的民眾節衣縮食把最好的東西送上前線,而自己在毫無遮攔的曠野下趕路,無數人死於轟炸之下。一位老人三代單傳的孩子被炸掉了半個腦袋,而老漢還要繼續送完軍糧,再把孩子帶回去。李雲龍當時淚水止也止不住,命令路過的全團五千多名戰士向老漢下跪。
“我心裡有愧呀,愧得臉發燒,娘的,胡折騰呀,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呀,大躍進、煉鋼鐵,十五年超過英國,一畝地打個幾十萬斤糧食,糧食多得發愁啊,愁得沒地方打發,狗屁,見鬼去吧。丁偉說得沒錯,早知這樣,老子當年就不該當紅軍。打了這么多年仗,老百姓付出這么多,好容易解放了,還不該好好報答老百姓?這幾天我到下面各團走了走,幹部一個不見,只見戰士,和戰士們聊天,這一聊不要緊,聽得我頭皮發麻,渾身哆嗦,哪朝哪代也沒有餓死過這么多人。哪裡死人最多?老區呀,當年養過我們幫過我們的老區呀。解放十一年了,老區人民不但沒過上好日子,反而大批的被餓死呀……。
《亮劍》人物--田雨《亮劍》人物--田雨
李雲龍哽咽了,大滴的眼淚滾落下來,他狠狠地擦去淚水,但淚水不停地流下來。田雨受到極大震撼,李雲龍的眼淚金貴,輕易不流,一旦流出往往使人肝腸寸斷。在巨大的震撼中,田雨突然感到,她不可能離開這個男人,連想都不要想,一旦失去他,自己的半個生命也會隨之而去的,和這個男人一起生活十多年了,自己對他了解的究竟有多少?她緊緊抓住丈夫的手,淚如泉湧:請原諒我,我不該和你吵架,你的壓力太大了,請你痛痛快快地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我在聽著,我是你的妻子呀……她終於哭出了聲。
慘哪,太慘了,河南信陽地區,有的村成了死村,整村的人被餓死。有的村支書帶著全村人集體外出討飯,省里派人封鎖路口,不準外出討飯,說是給社會主義臉上抹黑,結果全村被餓死。是誰下的命令?真該好好追查追查,這種人的良心已經黑透了,怎么能當上官呢?要是我當時在場,老子豁出去償命,先掏出槍斃了他狗娘養的。梁山分隊的一個戰士,全家除了他,十幾口人全部被餓死,他也不想活了,掏槍要自殺,我去禁閉室把他放出來說,幹嗎往自己腦袋上打?你該打我才是,國家搞成這樣,我們這些當官的人人有份,誰也別想逃脫責任。我李雲龍就該殺,誰讓我膽子小不敢說話?誰讓我怕摘烏紗帽?我是他娘的軟骨頭、孬種,就因為我這樣軟骨頭官太多了,才把國家搞成這樣。我把手槍頂上子彈拍在桌上說,你要有氣就照我腦袋來一下,誰讓我是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呢?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老百姓,腦袋上吃顆花生米是活該,罪有應得。冤有頭債有主嘛,往自己腦袋上打就不對了,死了也是冤死鬼。現在我要說的是,請你原諒我一次,或者說饒我一次,讓我以後長點兒記性,多為老百姓做點兒好事,立功贖罪呀,如果你說要原諒我,對我以觀後效,可我一出門你又要往自己頭上打,這就沒意思了,首先是說話不算話,不是條漢子。第二,有仇不報非君子,對我有氣就該打我,不敢打仇人反打自己,這也不是條漢子,我會看不起你。就這樣,他答應不死了,保證說話算話。我這才敢走……誰是英雄?誰是硬漢?是彭老總、丁偉,還有你父親田先生,我李雲龍是粗人,腦子開竅晚,得罪過田先生,可我不傻,以前錯了,以後不能再錯了,我要憑良心活著,老百姓的大恩大德,別人忘了,我沒忘,別人不報,我報。
田雨用雙臂環抱住丈夫,輕輕地把臉頰貼在丈夫胸前,那顆健康有力的心臟響若擂鼓,充滿了生命力,她默默地想,這顆心臟還能跳動多久?但願長一些,什麼時候它不再跳了,那我的心臟還有必要跳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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