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讀過的書

無人讀過的書

《無人讀過的書》是由(美)金格里奇編寫的一本書籍。本書所講述的就是該書成書背後的故事,作者數次提心弔膽地穿越冷戰邊界線,又數次捲入珍本書失竊案,他不斷地與歷史學家、藏書家、圖書館員、古書商、造假者、竊書賊,甚至聯邦調查局和國際刑警組織打交道。四處追蹤的收穫不僅使他成為近代天文學史的權威,而且使他與妻子成為古書鑑賞家與收藏家。本書既是一部關於長期坎坷的考察歷程的傳記文學,也是一部關於西方文獻學的懸念叢生的偵探小說

基本介紹

  • 書名:無人讀過的書
  • 作者:(美)金格里奇
  • 譯者:王今,徐國強
  • ISBN: 9787108026927
  • 類別:小說 >> 偵探/懸疑/推理
  • 頁數:345
  • 定價:¥32.00
  • 出版社:新知三聯書店
  • 出版時間: 2008-4
  • 裝幀:平裝
  • 開本:16開
內容簡介,目錄,作者簡介,社會評論,

內容簡介

著名作家克斯特勒說過一句話“《天體運行論》是本無人讀過的書”,這促成了一項偉大的事業,歐文·金格里奇教授由最初的質疑一發而不可收拾,歷時三十佘年,行程數十萬英里,從墨爾本到莫斯科,從波士頓到北京,他經眼了近六百本現存的前兩版《天體運行論》,寫出了《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評註普查》,並得到了很多新奇獨特、震撼人心的發現。本書所講述的就是該書成書背後的故事,作者數次提心弔膽地穿越冷戰邊界線,又數次捲入珍本書失竊案,他不斷地與歷史學家、藏書家、圖書館員、古書商、造假者、竊書賊,甚至聯邦調查局和國際刑警組織打交道。四處追蹤的收穫不僅使他成為近代天文學史的權威,而且使他與妻子成為古書鑑賞家與收藏家。本書既是一部關於長期坎坷的考察歷程的傳記文學,也是一部關於西方文獻學的懸念叢生的偵探小說。

目錄

譯者序
作者序
第一章 法庭上的一天
第二章 開始追蹤
第三章 追尋哥白尼的足跡
第四章 大齋節的椒鹽脆餅與本輪的傳說
第五章 傑出者的評註
第六章 真相大白的時刻
第七章 維蒂希的關聯
第八章 越大的書傳世越久
第九章 禁忌遊戲
第十章 宇宙的中心
第十一章 無形學院
第十二章 行星運勢
第十三章 “老於世故的”拷貝
第十四章 鐵幕前後
第十五章 印刷台上的《普查》
尾聲
附錄Ⅰ 從等分點到小本輪
附錄Ⅱ 《天體運行論》拷貝的現存位置

作者簡介

歐文·金格里奇(1930~)是哈佛一史密森天文台榮退資深天文學家,哈佛大學天文學及科學史雙料教授。他曾任哈佛科學史系系主任、美國哲學協會副主席和國際天文學聯合會美國委員會主席。他的研究興趣包括恆星光譜的分析、哥白尼著作的研究和16世紀宇宙學家的研究。除了近六百篇專業論文和學術評論外,他的主要著作有《哥白尼大追尋與其他天文學史探索》(The Great Copernicus Chase and Other Adventures in Astronomical History)、《天眼:托勒密、哥白尼與克卜勒》(The Eye of Heaven:Ptolemy,Copernicus,Kepler)和《上帝的宇宙》(God's Universe)。金格里奇及其妻子米里亞姆生活在麻薩諸塞州的坎布里奇,他們不僅是旅遊愛好者,而且是古書及貝類收藏家。

社會評論

《無人讀過的書》閱讀的誘惑與刺激 楊小洲 新京報
《無人讀過的書》並非真就無人閱讀,從印製六百部這個數字來說,便知其受閱之廣泛決非一般。此中故事源於著名作家阿瑟·克斯特勒《夢遊者們》中的一句想當然:《天體運行論》是‘無人讀過的書’。
此話有人當真,引出哈佛天文學家歐文·金格里奇的好奇心,這位退休教授三十多年前在愛丁堡圖書館偶然發現一冊《天體運行論》批註本,興致高漲,趁著退休閒居,將晚年尚存的激情傾注到追尋《天體運行論》版本考據上,不僅為六百餘部《天體運行論》記錄圖書面貌、物理描述、傳承淵源和評註考釋,還將此匯集而成《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評註普查》,隨後又將這幾十年對《天體運行論》的追蹤過程寫成《無人讀過的書———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追尋記》一書,講述這個長達450年之久的謎團。
《天體運行論》最早出版於1543年,原書並沒有書名,此名為德意志印刷商所加。有趣的是這部珍貴的哥白尼早期印刷著作,竟有兩部珍藏在中國,金格里奇先生曾經抵京查閱這兩部1618年隨耶穌會傳教士金尼閣、鄧玉函、湯若望等人帶來的圖書。此處不妨註明1453年古騰堡印刷術發明後,至17世紀,書籍的印刷與裝訂是兩種不同的職業範疇,印刷出來的散頁由個人分別延請裝訂匠人按不同要求製作成書,因此早期的同一版圖書則有不同的裝訂,每本皆然,可知每本書都是孤本。
僅此而言,《無人讀過的書———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追尋記》的考察趣味,在記述大量天文學史上久已湮沒的故事時,用26萬字描繪追尋經歷,與閱讀偵探小說一樣在曲折情節里理出線索與頭緒,都是對讀者的誘惑與刺激。
終於看完了歐文.金格里奇的《無人讀過的書》。
這本書跟書有關,然而講的卻是卻是對我來講很枯燥的科學類書,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初版於16世紀,這本書共出了兩版,但有一個人克斯特勒斷言這是一本“無人讀過的書”,引起天文學家歐文的好奇,他不信服這句話,於是開始了他追尋這本書半個世紀的經歷,在世界各地圖書館與私人藏書者那裡他仔細研究兩版拷貝的異同,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關注書中的評註,細研擁有書籍者和在書上評註的古人的歷史淵源,終於可以自信的拿出真憑實據來說明以“無人讀過的書”來評論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乃是多么的荒謬。
作者幾十年來追蹤這本古書的經歷可謂大不一般,讓人難忘。使得一個天文學家最終成為一個古籍收藏鑑別專家,更有趣的是他又成了《天體運行論》古書的偵探和保護者,丟失古書狀態行蹤的預言家,世界上的刑偵專家和書商拍賣行往往要在他這裡尋求幫助,辨別真書偽書,還有被盜取的書及時使它們物歸原主。
如果因為書中間大部分的內容是如何尋找到一本原版或者二版的書,並且探研書與所有者的經歷與輾轉歷程的那些文字比較枯燥讓人耐著性子往下讀的話,那么書里一首一尾的關於作者辨別書的歸屬協助警察抓偷書賊的部分就很精彩,如此書的中間部分細細說來所有關於古書的一切來歷與為之付出的精力記載就有了意義。這樣,你就會驚嘆一個天文學家如何成為一個辨別古書的大師,雖然這本書只是或者浩如煙海或者寥若晨星中古書的一本,但這本書所蘊含的歷史知識工藝特點及作者付出的幾十年的努力,終於也可以讓人為他神奇的判斷古書的歸屬與來歷的清晰準確而折服。往往歐文根據別人的一些資料,告知書的其它情況時,比如某書丟時還有其它的書同在一卷也丟了,讓書籍的原管理者大為驚異。
書中最有趣的一部分是關於“未經世故”的書和“老於世故”的書這一部分,放在書的後面,也算書中的一個高潮,作者敘述種種目錄版本真偽的斷定,人工仿造以假亂真的書中某幾頁代替品的辨別及專家與書商之間的鬥法等等別開生面。
還有尾聲中,一些作者曾經關注的稀世古書的命運會讓人預料不及的被改變,世界上存世的古書越來越少也越珍貴,人們小心的保有它們,它們或者已經被作者訪到,詳細記錄在案,有的卻隱密地被某個藏書家擁有,或者躺在無人知曉的庫房裡從來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價值,也許被賊惦記,誰又清楚作者詳細的藏書所在記錄以後會不會成為“盜寶圖”呢?還有天災人禍,保不定就會無情地毀壞存世幾百年的稀世珍寶,那時候,是否只該慶幸,還好,還有別的拷貝;還好,歐文.金格里奇曾經詳細的記錄下它們的資料,真是萬幸啊!
知音說與知音聽,不是知音不與談。唐開元年間,文壇大腕高適、王昌齡、王之渙在首都大飯店小酌,一群超級女生不期而至,在大廳里開起了聯歡會。王高等人道:“咱都是紅遍大江南北的詞作者,待會看姑娘們唱誰的歌多,也好分個高下。”卡拉OK響起,第一首是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次則高適的《哭單父梁九少府》,第三首仍是王昌齡的《長信秋詞》。之渙老師急了,賭咒說:“現在拿麥的是今年超女第一,她指定唱我的歌,否則,我從此不做評審、退出文藝界。”之渙老師果然言中。三人拊掌大笑,引來歌者注目,得知大名後,趕緊請坐上席。三位詩人大吃一頓免費午餐。
《集異記》里的這個故事頗為傳奇,可與張愛玲“出名要趁早呀,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么痛快!”相輝映。詩仙詩聖的代表作入選過語文教材,快男超女都可以吟上幾句,還能歸納出幾條中心思想;愛因斯坦做了個不堪入目的小板凳、愛迪生水煮懷表、牛頓被蘋果撞了一下頭,這些故事是怎樣發生的,你我也都很熟。
不過,假如與你共進午餐的,是同樣大名鼎鼎的哥白尼,除了索要簽名、合影留念,為大佬買單外,你該以怎樣的話題與這位大師攀談?
你在腦子裡快速翻閱起國小語文課本、思想品德教材。哥白尼,哥白尼……一個有些模糊的名字;與他相近的,只記得一個威武不能屈的布魯諾。哥白尼……沒有砍過鄰居的櫻桃樹,下暴雨時跑到外面放風箏然後被雷到的不是他,幫母雞孵蛋的也不是他,他也沒有被人捆起來用火燒過。
你只恨自己腦子裡沒長個搜尋引擎,不能百度,不能谷歌。萬般無奈之下,你只好囁嚅道:“哥老師,我拜讀過您的巨著,《天體運行論》,還有,還有……”還有啥?哥白尼老師沒有寫過一首老少鹹宜的歌,沒有說過幾句流芳百世的話,這也罷了,怎么他老人家小時候連調皮搗蛋、膾炙人口的事也沒幹上幾件?
思來想去,哥白尼先生留給我們的,似乎只有那么一個標題很短的書名。而且,《天體運行論》這本書,它究竟是個什麼東東?
太陽、地球、行星,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開始在你浩瀚無邊的腦海中雜亂無章地運行起來,同時參加進來的還有雙魚座、天蠍座本周的運程。真要命,哥白尼博士為什麼不寫一本《星相運程論》?
教士先生雙唇緊閉,以他一貫冷峻的目光,從高挺的鼻樑周圍耐心地注視著你。這種目光可真讓你感到陌生。你開始痛恨起課本上所有那些瞎貓子畫死老鼠的偉人頭像素描。
與這位費拉拉大學的宗教法博士、醫術高超的醫生、費勞恩譯格大教堂的教士、科學史上的偉人使用同一張桌布時,你會發現,你遇到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這是為什麼呢?
當著名作家阿瑟·克斯特勒——等一下,阿瑟·克斯特勒是誰?有誰能列出這位著名作家的三部隨便什麼樣的著作?很遺憾,谷歌中文與百度都不能給你答案,維基百科上也踏破鐵鞋無覓處。讓我們暫且跳過這位名人才知道的名人吧。——在《夢遊者們》里把《天體運行論》稱作一本“無人讀過的書”時,美國人歐文·金格里奇想必也曾如此暗自思忖。因為,他日後也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哥白尼是什麼樣的人?他喜歡雙關語遊戲嗎?他是否愛和同學或是他那些教士同事開玩笑?他喜歡音樂嗎?或許他從來也沒有享受過土豆、朱古力或是喝上一杯咖啡,在他的時代,這些食物幾乎不會引起歐洲人味覺的興奮,但是他是否對啤酒情有獨鐘呢?抑或他在義大利讀研究生的那些日子喜歡上了紅塔葡萄酒?他是不是很高、皮膚黝黑、相貌英俊?他有過女朋友嗎?他喜歡不喜歡孩子?唉,這些都是無法回答的問題。”
歐文·金格里奇,哈佛-史密森天文台榮退資深天文學家,以及許多其他一長串頭銜的擁有者,他與其他讓人望而生畏的天文學家的不同之處在於:他是《無人讀過的書: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追尋記》的作者。這位老兄把自己的差不多半輩子時間,都用在了數十萬英里的旅行調查中。從墨爾本到莫斯科,從波士頓到北京,他經眼了近六百本現存的前兩版《天體運行論》,數次提心弔膽地穿越冷戰邊界線,又數次捲入珍本書失竊案,並不斷與歷史學家、藏書家、圖書館員、古書商、造假者、竊書賊,甚至是聯邦調查局和國際刑警組織打交道。最後,他寫出了一本科學象牙塔以外的人也願意讀的書。
簡而言之,這位哈佛大學天文學與科學史的雙料教授寫出了一本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偵探小說。問及因由,金格里奇先生會告訴你:“這都是周年紀念惹的禍!”為在1973年的哥白尼五百周年誕辰慶典上博得同行與聽眾的喝彩,金格里奇先生提前數年便開始尋找有關哥白尼的寡為人知的線索。當他偶然讀到《天體運行論》的詳盡批註本時,他決心挑戰阿瑟·克斯特勒的命題:“《天體運行論》是否真是一本‘無人讀過的書’?”在這本集三十餘年之力而成的“大家小書”里,教授先生向我們透露道:哥白尼的一些思想可能源自阿拉伯天文學家之手;殉道者布魯諾也許從未讀過哥白尼的著作,而只是對其思想進行了不切實際的宣揚;而哥白尼本人,本書的男一號,也並非如另一位科學史上的偉人達爾文那般,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哥白尼的成年時代與哲學家們最喜歡的那種寧靜悠遊的生活無緣,他需要時時提防或直面讓他心驚膽戰的非議、抵制、干涉,甚至是迫害。這位不幸的人直到彌留之際,才總算目睹了《天體運行論》的面世。
實際上,早在明朝末年,《天體運行論》初版七十多年後,這本劃時代的著作就作為七千多部圖書的一份子,隨耶穌會傳教士金尼閣來到中國。金尼閣來華之初曾擬定過一個龐大的翻譯計畫,遺憾的是,這七千部書中的大多數最後都不知所終。而這本遠涉重洋的《天體運行論》,在經歷了數百年的動盪後依然完好如初,現如今正安睡在國家圖書館善本特藏部里呢。用本書譯者徐國強的話來說,“它們靜靜地沉睡在函中,真的成為一本沒人讀過的書”。因此,我們實在沒有必要去幻想,假如當時那七千部足以支撐起歐洲一個大型圖書館的巨著得到翻譯,會給中國科學、中國文化帶來怎樣空前絕後的衝擊與影響。
《無人讀過的書》的命運沒有像它的題目那樣糟糕。一經付梓,這本書立即成為當年亞馬遜網路書店科學類十大暢銷書之一,兩年間多次再版,並被譯成多種語言,大有“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之勢。也許不少人找這本書來看,僅僅是因為奇怪的書名。也許有些人更想知道哥白尼先生和他那本家喻戶曉的書,究竟能給21世紀的茶餘飯後帶來多少談資。
在我們生活的這個時代,你有可能與比爾·蓋茨、巴菲特午餐,但你注定不能遇到一個哥白尼。不管怎樣,在翻開這本書,觸碰那看似遙遠的17世紀之前,我們應該意識到,在我們身邊,還有太多無人讀過的書,在那些智慧之書的書脊,或者說,後腦勺上,在那些婦孺皆知的名字里,隱藏著太多無人不知的大寂寞。(2009.7.8)
來源:新浪讀書文/江曉原
我1988年去美國參加國際天文學聯合會(IAU)的第20屆大會,在會上初識歐文·金格里奇(Owen Gingerich)教授。他是一個個子不高但應該算相當英俊的人,古道熱腸,當他聽說我正在研究16、17世紀西方天文學在中國的傳播時,告訴我他對歐洲這一時期的天文學史發表過不少文章,可惜那些文章的抽印本不在身邊。國際天文學聯合會的大會4年召開一次,因為是全球天文學家的盛會,所以會期很長,往往持續一周到十天左右。過了幾天,金格里奇請我到他的賓館房間去,送給我一厚疊他的論文抽印本——其中不少雜誌是我那時在國內看不到的。它們對我那一階段的研究工作相當有幫助。
金格里奇出生於1930年,是哈佛大學的天文學教授和科學史教授,曾擔任該校科學史系的主任,還擔任過國際天文學聯合會美國委員會的主席。他是研究歐洲16世紀天文學史的大權威,在這方面發表了大量論著。我們相識幾年後,他最重要的著作之一《哥白尼大追尋與其他天文學史探索》(The Great Copernicus Chase and Other Adventures in Astronomical History)出版,他特意寄贈我一冊。此外他的著作還有《天眼:托勒密、哥白尼和克卜勒》(The Eye of Heaven:Ptolemy,Copernicus,Kepler)、《上帝的宇宙》(God’s Universe)等等。
上面說的都是金格里奇作為天文學史教授的“正業”。但他還有一個相當與眾不同的個人癖好——追尋哥白尼《天體運行論》的版本。他三十多年間滿世界跑,自稱行程數十萬英里,在世界各地查閱了近600冊第一、第二版的《天體運行論》,成為世界上關於《天體運行論》版本之學的頭號權威。
然而且慢,金格里奇為何要查閱那么多冊的《天體運行論》?同一版印出的書,每一冊難道會有什麼不一樣嗎?情形還真是這樣。我們現在印刷的書,比如說某書第一版印了3000冊,通常這3000冊由印刷廠統一裝訂,每一冊當然都是完全一樣的。但是,這種傳統是在17世紀才開始形成的,而從1453年古登堡發明使用合金活字的印刷術之後約200年間,流行的是另一種更接近古代手抄本風格的傳統——印刷廠只提供作為書籍內芯的書頁,每一個購買了此書的人,都要另外找人去做書籍裝幀(最簡單的就是裝訂),而且這種裝幀可以完全根據買主的個人好惡來進行。所以,那時同一版印刷的書,每一冊都可以各具特色,每一冊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還喜歡將不止一種的書裝訂在同一冊中,比如那冊藏在北京國家圖書館“善本特藏部”的1617年的阿姆斯特丹版《天體運行論》中,就合訂了另一冊1611年在阿姆斯特丹出版的《弗里希星表》。金格里奇看過的近600冊的《天體運行論》第一版(1543年)和第二版(1566年),正是上述傳統很強的時期的版本,所以每一冊都不一樣,這才值得金格里奇發瘋似地滿世界搜尋和查閱。這三十多年來對《天體運行論》的追逐,使金格里奇夫婦在業餘成了古籍鑑賞家和收藏家,也成了旅行愛好者。追尋《天體運行論》版本雖然帶有強烈的個人癖好色彩,但是即使在這種個人癖好中,學者也能做出與眾不同的學問來。這將近600冊《天體運行論》,金格里奇畢竟也不是僅僅看著玩的,他在此基礎上彙編了一本《哥白尼〈天體運行論〉第一第二版評註普查》(An Annotated Census of Copernicus’De Revolutionibus:Nurumberg,1543 and Basel,1566)。對經典著作的評註在西方源遠流長,自然是相當有價值的歷史資料,金格里奇彙編這些評註仍屬為“正業”做貢獻之舉,但出版商卻從中嗅出了某種商業娛樂氣息——他們立刻攛掇金格里奇教授將他三十多年追尋《天體運行論》的故事寫成另一本更加好玩的書,於是就有了這本2004年的新著《無人讀過的書——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追尋記》(The Book Nobody Read: Chasing the Revolutions of Nicolaus Copernicus)。這種追尋顯然讓金格里奇本人樂此不疲,而且有過許多新奇的經歷,例如,由於他在這方面的權威,他甚至被邀出席古籍盜竊案的法庭作證——他將這一天的經歷作為《無人讀過的書——哥白尼〈天體運行論〉追尋記》的第一章。說起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幾乎無人不知,受過基本教育的人都會知道有這樣一本偉大著作。不過要說真正看過這本書的人(哪怕只是不求甚解地瀏覽一下,或只是隨便翻一翻),恐怕確實是非常之少。所以此書贏得了“無人讀過的書”的稱號——哥白尼若泉下有知,對這個稱號一定非常不高興。不止一個我的文科朋友曾向我表達過相似的意思:那些科學史上的大師經典,自己是看不懂的,也不指望能看懂了,不過還是很想拿在手裡翻一翻,看看這些經典究竟是什麼光景,也算是親近大師,親近經典吧。既然連中國的文科學者也有此心,那些在國內外各天文台、天文系工作的天文學家,想必閱讀此書更該“當仁不讓”了吧?《天體運行論》怎么竟會榮膺“無人讀過的書”的稱號呢?不過,在中國,如果你要想親近一下中文的《天體運行論》,那在1992年之前是不可能的——直到這一年,《天體運行論》中譯本才出版(葉式輝譯,武漢出版社;2006年有北大出版社的新版)。那么親近一下外文的《天體運行論》呢?也不是容易的事,拉丁文的原版沒幾個人看得懂,英文譯本倒是出版了好多年了,但在國內圖書館也很少有藏本。 拉丁文版的《天體運行論》初版於1543年,其實它很早就來到中國了。1619年,耶穌會傳教士金尼閣第二次來到中國,此行他攜帶了從歐洲蒐集的七千部西文圖書,其中有五百餘部系羅馬教皇贈送。這些書中就包括了拉丁文的《天體運行論》第二版(巴塞爾,1566)和第三版(阿姆斯特丹,1617)。這兩部《天體運行論》如今仍在中國,它們被作為“北堂藏書”收藏在北京的國家圖書館“善本特藏部”——只是幾乎不可能被允許借閱。20多年前,我在北京做題為《明清之際西方天文學在中國的傳播及其影響》的博士論文,想盡辦法也未能接觸到這兩部近在咫尺的拉丁文版《天體運行論》,最後只能靠讀英文譯本了解其內容,靠查《北堂書目》聊睹其拉丁文版的扉頁書影。將《天體運行論》稱為“無人讀過的書”,當然是文學性的誇張,無疑還是有很多人讀過這部書的。比如哥白尼唯一的門徒雷蒂庫斯(G.J.Rheticus)一定讀過,比如1629至1634年間在徐光啟領導下修撰《崇禎曆書》的四位耶穌會士湯若望、鄧玉涵、龍華民、羅雅谷一定讀過——上面提到的那冊1566年的巴塞爾版就是羅雅谷的私人藏書。這四位耶穌會士在《崇禎曆書》中大量引用《天體運行論》中的材料,基本上譯用了原書的11章,引用了哥白尼所作27項觀測記錄中的17項,不讀行嗎?至於本人,總算也可忝列“讀過”《天體運行論》者之列,與有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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