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園春·水北洛南

《沁園春·水北洛南》是南宋詞人李曾伯創作的一首詞。上片開頭即直發不平之鳴,然後讚揚作者友人稅巽甫的高濟,安於貧困。下片先想像兩人退隱後的閒適自在的生活情趣,最後提出既然不久即將相會,送別時不必依依不捨。這是一首類似“壯行色”的送別詞,特點是不傷別,反而鼓勵歸去,在平淡的措辭中,隱含著對現實的極度憤慨的情緒。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沁園春·水北洛南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李曾伯
  • 作品出處:《全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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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沁園春1
餞稅巽甫2。唐入以處士辟幕府如石、溫輩甚多3。稅君巽甫以命士來淮幕三年矣4,略不能挽之以寸5。巽甫號安之,如某歉何。臨別,賦《沁園春》以餞。
水北洛南6,未嘗無人,不同者時7。賴交情蘭臭8,綢繆相好9;宦情雲薄,得失何知。夜觀論兵,春原弔古,慷慨事功千載期10。蕭如也11,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詩。
歸兮,歸去來兮,我亦辦征帆非晚歸。正姑蘇台畔12,米廉酒好;吳松江上13,蓴嫩魚肥14。我住孤村,相連一水,載月不妨時過之。長亭路15,又何須回首,折柳依依16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 沁園春:詞牌名,雙調,一百十四字。前段十三句,四平韻;後段十二句,五平韻。
  2. 餞:設酒席送行。稅巽 (xùn)甫:作者友人,生平不詳。
  3. 處士:古代不曾入仕的士人。辟:召募,徵召。石、溫:指石洪溫造
  4. 命士:名士。
  5. 略:稍。挽之以寸:盡力引薦,此為謙詞。
  6. 水北洛南:洛水的南北。水、洛皆指洛水,在今河南省西部。這裡曾是石洪、溫造的住處,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洛之北涯日石生,其南涯日溫生。”
  7. 不同者時:不同的是時代。
  8. 交情蘭臭(xiù):語自《易經·繫辭上》:“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處形容作者與稅巽甫情投意和。
  9. 綢繆:情意纏綿。
  10. 期:希冀。
  11. 蕭如:這裡是清貧的意思。蕭,清靜冷落。
  12. 姑蘇台:春秋時吳國建造,在今江蘇蘇州市姑蘇山上。
  13. 吳松江:源出太湖,東北流經蘇州等地。至上海合黃浦江入海,又名松江、蘇州河。
  14. 蓴嫩魚肥:蓴菜鮮嫩,鱸魚肥美。蓴,草本植物,生湖沼河流淺水中,葉可食。魚,指鱸魚。《世說新語·識鑒》載,張翰在洛陽做官,見秋風起,便思念家鄉的蓴菜羹和鱸魚膾。他說:“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於是,辭官歸家。後人把士大夫、文人思鄉或歸隱稱為蓴鱸之思。
  15. 長亭:古時設在路旁供行人休息的亭舍。因為各亭之間的距離長短不一,所以有“長亭”、“短亭”之說。
  16. 折柳:古代有折柳送別的習俗。依依:形容柳枝柔弱輕舞的樣子。

白話譯文

唐代士子由幕府徵召而授官的很多,如元和年間的石洪、溫造即是。而稅君以一個在籍的士人身份,來我這裡三年了,我卻一點也不能使他得到提拔。他雖然處之泰然,可我多么歉疚!臨別,寫這首詞為他送行。
洛水南北,今天未嘗沒有人才,只是時代不同了。我們兩人志同道合,氣味相投,都把做官看得像雲一樣淡薄,更何況做官的得失也難以預料呢?你我常常夜間在樓台上談論軍事,在春原上憑弔古蹟,激昂慷慨,以千秋功業相期許。蕭瑟如也,想那行囊也是空如水清,只留有幾篇新詩。
你先回去吧。這是我倆的共同願望,我已備置好遠行的船,不久也要辭官歸去。現在正是吳中米賤酒甘,吳松江上蓴菜鮮嫩、鱸龜肥美的時候。我的住處和你一水相連,不妨經常趁著月色乘船造訪。既然不久即將相會,那么,在長亭折柳送別時,又何必回首依依不捨呢?

創作背景

李曾伯於淳祐二年(1242)任淮東制置使兼知揚州,此詞當作於是時,小序所謂“淮幕”當指淮東制置使司幕府。詞乃為友人幕僚稅巽甫餞行而作。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送行詞一般總要表現惜別、友情,這首詞自是如此。但透過小序就能發現此詞的惜別更有深一層的含義:惜別也是惜才。作者為才士的不遇深表遺憾,對不重視人才的世態深感憤慨。內里含有深深的自責與不平。
詞的起筆便是不平之鳴。“水北洛南,未嘗無人,不同者時。”這裡是說:今天未嘗沒有石、溫那樣的人才,只是時代不同了。遇於時,則人才輩出,不遇於時,則命士如巽甫終是塵土銷磨。“賴交情蘭臭,綢繆相好;宦情雲薄,得失何知?”這裡是說:憑交情,我和巽甫是再好不過了;但我們都是拙於吏道,把作官看得很淡薄,就中的得失怎么看得清呢?照說,憑我們的交情和我的閥帥地位,巽甫是不難求得一進的,結果竟這樣。其原因除了上面提明的時代昏暗外,就是我的迂拙了。以上的不平之鳴中含有深自責備的意思,正是小序所說:“如某歉何”。這是就作者方面說。“宦情雲薄,得失何知”,如果從巽甫角度看,又是對友人的讚揚了,他不是汲汲於仕進之徒,正是小序“安之”之意。這裡意思兼及雙方,起到了上下層次的遞轉作用。下面就著重寫巽甫的高尚志行了。“夜觀論兵,春原弔古,慷慨事功千載期。”巽甫常常和自己夜間在樓台上談論軍事,在春原上憑弔古蹟,激昂慷慨,以千秋功業相期許。這裡的“論兵”、“弔古”,既有歷史的緬懷,又有現實的感慨。揚州本是古戰場,特別是在南北分治時代,更是兵家必守、必爭之地。在南宋,這裡是江淮要塞,淮東制置使司當時就是擔負南宋東線抗禦蒙古重任的。“論兵”、“弔古”,有多么豐富的內容,又會激起多少豪情勝概。這是概括三年問生活。分手之際是:“蕭如也,料行囊如水,只有新詩。”意思是三年來一無所得,歸去是兩袖清風。這裡還暗中點明巽甫的安貧樂道,雖道逢不偶,仍不輟吟詠。這又和眼下以詞餞行聯繫起來。以上兩層寫巽甫才高志遠、關切國事、品行峻潔。如此人物,令人讚佩、起敬;如此遭遇,叫人憐惜、同情。作者這樣寫來,其憤時、自責亦在其中。
上片可說是回顧寄慨,下片就是送行了。換頭連用兩“歸”字,表明巽甫態度之堅決,也表明作者對其行動的讚許,“用之則行,舍之則藏”。不僅如此,“我亦辦征帆非晚歸”,我也要歸去。送人把自已的心也送走了,正如韓愈《送李願歸盤谷序》所寫那樣,送李願歸盤谷把自己的心也送到那裡去了,真”正姑蘇台畔,米廉酒好;吳松江上,蓴嫩魚肥。”吳中一帶向為士大夫退居的理想所在,蘇軾曾嚮往那裡“月致米三石、酒三斗”(《答賈耘老》)的生活,鱸膾蓴羹更是古來為人盛稱的風味(用張翰故事即為退隱之意)。巽甫家吳中,作者居嘉興,皆在這一帶。以上所寫為共同嚮往。“我住孤村,相連一水,載月不妨時過之。”這裡說兩家住處是一水相連,退歸之後還可以經常見面。“長亭路,又何須回首,折柳依依。”在“長亭路”折柳相贈以表留戀是古來習俗,也是人情之常,而作者卻說:我們分手時不必這樣了。作者這么說是因為歸去的地方那么好,不必戀戀不捨。這是其一。其二,“我亦辦征帆非晚歸”,離別是短哲的,很快就會重逢。
下片寫送行,似乎漫不經意,主客雙方似乎都挺輕鬆。究其實,恐非如此。小序雖說巽甫安之,但“慷慨事功乾載期”就如此無成而歸,其心情必不能安。而作者的不安在小序及上片已表露甚明。下片如此寫,是委婉的安慰、開解。他把退居吳中的生活寫得那般愜意,並以將歸人口吻送歸人,都是為了減輕友人的心理負荷,這正見出友情的溫厚。同時,下片的惜別與上片的憤時也是意脈相承的。下片把巽甫歸去的態度寫得很堅決,也寫出自己退歸的決心,還寫出二人對鄉居生活的嚮往,這正表露了他們對當局不重視人才的不滿,對官場的厭惡。總的來說,全詞是圍繞惜別也是惜才的中心意思來寫的。
這首詞的語言比較質樸,有的地方行以古文句法(比如上下片起筆幾句),顯得有些散緩,但讀來還很覺有味,這大概是全篇那類似談話的語調造成的。這首詞的使典、化用處也不少,好在出自有意無意間,這並沒有造成閱讀障礙,倒給作品增添了許多意蘊,給讀者帶來了會心而得之的愉快。

名家點評

福建師範大學教授張文潛:這是一首類似“壯行色”的送別詞,特點是不傷別,反而鼓勵歸去而詩人的矛盾表現在:一方面為友謀官不得而歉疚,另一方面又安慰對方不當官也罷,我馬上也回去了。在平淡的措辭中,隱含著對現實的極度憤懣情緒。(《唐宋詞鑑賞辭典》)

作者簡介

李曾伯(1198-?),字長孺,號可齋,覃懷(今屬河南)人。歷官兵部尚書、四川宣撫使等,主張抗擊金兵,為一時名臣。其尤工詞,擅作長調,慷慨奔放,不作綺艷語,風格與辛棄疾相仿。著有《可齋類稿》,有詞9卷,200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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