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遇樂·舟中感舊

《永遇樂·舟中感舊》是清代詞人徐燦創作的一首詞。這首詞是舟中行旅感嘆懷舊的詞作。詞的上片感嘆故國的豪華眨眼間拋盡,下片抒發因故國覆亡而愁苦沉鬱的心情。詞作主要通過景物、山川和典故來抒發故國之思、興亡之感,不無悲壯之語,但更多的是悲咽淒切,採取引而不發、含而不吐的表達方式。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永遇樂·舟中感舊
  • 創作年代:清朝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徐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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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永遇樂1·舟中感舊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前度劉郎2,重來江令3,往事何堪說。逝水殘陽,龍歸劍杳4,多少英雄淚血。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5拋撇6
白玉樓7前,黃金台8畔,夜夜只留明月。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穠李9還消歇10。世事流雲,人生飛絮,都付斷猿11悲咽。西山12在、愁容慘黛13,如共人淒切。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永遇樂:詞牌名,始創於柳永,雙調一百零四字,有平仄兩體,上下片各十一句四韻。
2.前度劉郎:南朝宋劉義慶《幽明錄》記東漢永平年間,劉晨阮肇在天台山桃源洞遇到仙女。至太康年間,二人重回天台。後世稱去而復來的人為“前度劉郎”。唐劉禹錫《再游玄都觀絕句》詩:“種桃道士今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3.江令:隋江總先後仕南朝梁、陳、隋三朝,仕陳時官至尚書令,世稱“江令”。
4.龍歸劍杳(yǎo):《晉書-張華傳》載,張華望豐城有劍氣,乃以雷煥為豐城令,煥掘得雙劍,一與華,一自佩。張華與雷煥死後,煥之子持劍經延平津,劍從腰間躍出墮水,但見化為二龍而沒。後用“劍化”比喻人離世。
5.一瞬:一眨眼,比喻極短的時間。
6.拋撇(pāo piě):拋開;丟棄。
7.白玉樓:傳說唐詩人李賀晝見緋衣人,雲“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遂卒。後因以為文人去世的典故。
8.黃金台:古台名。又稱金台、燕台。故址在今河北省易縣東南北易水南。相傳戰國燕昭王築,置千金於台上,延請天下賢士,故名。
9.穠(nóng)李:華美的李花。
10.銷歇:衰敗零落。
11.斷猿:孤獨悲啼之猿。
12.西山:山名,北京市西郊群山的總稱。南起拒馬山,西北接軍都山,林泉清幽,為京郊名勝地。
13.慘黛(dài):謂愁眉。黛,可供畫眉的青黑色顏料,借指眉。

白話譯文

桃花依舊含笑開放,燕子也仍然翩翩起舞,這種春天的景色已經多年沒有看到了。那些再度出仕的人,重又出仕新朝,這些往事都不堪再提起了。在近水夕陽的殘照下,寶劍化龍歸去,壯志未酬,蹤跡杳然,在這巨變中,流盡多少英雄淚血。江山依舊,但事業未成,無以報國,只留下千古遺恨,一切繁華、豪情都拋開吧。
當年名噪一時的黃金台、白玉樓,如今夜夜只能留住明月而顯得分外冷落。垂楊像黃金縷般的枝條在春天的時候是鵝黃嫩綠的,你休要笑它現在成了枯楊斷柳。那穠桃艷李。所有的粉白黛綠都不見了。世事的無常就像天上的雲彩幻化不定,人生就像那隨風飄去的柳絮,所有的盛衰興亡都交給那群失群斷侶的哀猿去悲泣了!那北京城外的西山依舊在那裡,但是西山的景色已經失去了舊日的光彩,黯淡無光。它好像和我一樣為這國破家亡悲哀、淒切!

創作背景

順治二年(1645年),陳之遴出仕清朝。不久,徐燦攜子女北上京師,與之團聚。這首詞或即作於此番北上途中,與《南鄉子·秋雨》同時。題為“感舊”,是因為作者十年前曾有北京之行。今日重來,桃花無恙,燕子依然,但人事全非,舊悲新愁紛至沓來,盡寓於此一篇小詞之中。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開頭三句從自然景物寫起,春風裡桃花開放,燕子飛翔,依然如舊似相識,好象它們沒有經歷過人世的滄桑,然而竟逼出“春景都別’’一句。原來除了這燕子、桃花依然無恙之外,一切都變了,在詩人的眼裡,所有春景都有別於昔日,這對於詩人來說是一種痛楚的發現。在這裡,桃花、燕子,只不過是一個陪襯,它好比一幅畫上的一點亮色,把畫面上的大片暗色從反面更加襯托出來了。
“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詞人連用兩個典故,不僅表示“重來”之意,同時還暗寓人世變遷,恍如隔世之感,所以緊接著一句便是“往事何堪說"。這裡面包含了多少家事、國事,事事說來都使人傷心、痛心,因而又只用“何堪說”三字了之,真是欲說還休,欲吐又吞,其內心的沉痛已不難想見。
“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詞人再用一個典故,將世事變遷之意更探前一步。龍歸劍杳的故事從寶劍的沉埋、出世、化龍的經歷和變化,折射出人世間的滄桑變遷。詞人子“近水殘陽”的惆悵景色中引出龍歸劍杏的故事,人間巨變的感慨油然而生,不禁想起在當前的這一巨變之中流盡的“英雄淚血”。這一句詞概括了無數抗清英雄的可歌可泣事跡,也蘊含了詞人無窮的故國之思。
“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一瞬拋撇”,轉瞬之間昔日的“豪華’’便已丟失殆盡,世事變化得如此之快。這裡面雖有家愁,但更多的是國恨,如此大好河山,給人留下的卻是千古之恨。
“白玉樓前,黃金台畔,夜夜只留明月。”道家謂天上有黃金闕、白玉京,為仙人或天帝所居處。以天界代指人間,它可以指帝京宮闕。說“只留明月’’,言外之意,昔日的繁華都已不復存在了。
“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穠李還消歇。”就像人世的繁華易逝一樣,眼前的春色也轉瞬便將消逝。且莫笑那“嫩於金色軟於絲”的楊柳已經褪盡了嫩黃的金色,裱艷的桃李也尋將凋謝。這幾句含有比興意味的詞句起著承上啟下的轉折作用。
“世事流雲,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天上瞬息變幻的流雲,空中飄蕩不定的柳絮,世事、人生是如此相似。而這流雲般消逝的世事,飛絮般無定的人生都將一併付予哀猿,在它那斷續淒異的鳴聲中發出悲咽的哀音。
“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淒切。”此時似乎一切都已消失,只有那熟識的西山兀自矗立在那裡,善解人意似地與人相伴。據《拙政園詩餘敘》所述,作者“僑居都城西”時,常“閒登亭右小邱望西山,雲物殊態”,後來經歷“頻年兵燹”“毋論海濱故第化為荒煙斷草,諸所遊歷,皆滄桑不可問矣”。可知這“西山”在作者生活里非同尋常。但現在詞人眼裡,西山的容貌也非昔日的“雲物殊態”,而是“愁容慘黛”,好像它也在和詞人一起發出“淒切”的感情,一起嘆“當年富貴已東流,金甌缺。”

名家點評

清代陳廷焯《詞則·放歌集》:“全章精煉,運用成典有唱嘆之神,無堆垛之跡,不謂婦人有此傑筆,可與易安並峙千古矣。”
清代譚獻《篋中詞》:“外似悲壯,中實悲咽,欲言未言。”

作者簡介

徐燦(生卒年不詳),明末清初人,字湘蘋,號深明。吳縣(今江蘇蘇州)人。海寧陳之遴妻。晚年皈依佛法,號紫䇾氏。陳之遴為明崇禎進士,官中允。入清後任弘文院大學士,加少保。後因納賄罪論斬,免死流徙,卒於徙所。徐燦以詞知名,多懷人之作,詞風淒婉。自製樂府名《喬影》,傳唱大江南北。又善文,並精書畫。與林以寧柴靜儀朱柔則、錢雲儀合稱“蕉園五子”。晚年因陳之遴獲罪,隨同流徙塞外。陳死後,她奉骨南歸,因鹽官陳氏故居籍沒,改居新倉,長齋念佛而終。著有《拙政園詩餘》、《拙政園詩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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