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農民

《我就是一農民》由網路作家老君創作的散文。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我就是一農民
  • 作者:老君
  • 類型:散文
  • 內容:我是農民,希望你也能喜歡農民
書籍簡介,我就是一農民,

書籍簡介

我是農民,希望你也能喜歡農民!

我就是一農民

我是一個農民。我不知道農民是如何來定義的,翻查了黨章、憲法等權威書籍,也僅找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一句而已。而我卻那么想讓大家明白什麼是農民。所以我就不避貽笑大方之嫌,自己來下了個定義。我覺得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農民,第一生長在農村,第二具有農村戶口,第三從事農業勞動,三者缺一不可。值得慶幸的是這三者我都具備,所以毋庸爭辯,我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農民。“名不正則言不順”,確定了我的身份,大家也就相信我所講的事都是真實的,不是杜撰的了。
我們村離縣城約有50里路,在我小的時候,那條路很難走,交通算不得便利。村里人偶爾有急事去城裡,都要天不亮就起來。象做賊一樣,悄悄套上騾馬,趁著茫茫夜色偷偷出村。因為村里正經交通工具沒有,只要聽說誰家趕車去城裡,幾乎半個村子的人都跑來,男人、女人、小孩,掙著搶著哭著喊著擠上車。車老闆兒看著四方小車斗上擠滿的人,再看看自己心愛的喘著粗氣、打著響鼻的騾馬,心裡別提多難受了。所以趕車去城裡,車老闆兒們幾天來就連在自己老婆那也守口如瓶,一覺醒來,穿上衣服就啟程。恰恰是因為這樣,那些幾年來都搭不上車的人,總是絮絮叨叨抱怨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拉自己上趟城裡的車都沒有,生產隊瞎了眼把騾馬分給這些狼崽子們…… 總之,那些年我們村里人進城的實在少的可憐。
村里人生老病死從來是不用勞煩進城的。就拿生病來說吧,土方法一樣可以治病,村里人堅信“偏方治大病”。例如感冒了,就把白酒塗在額頭上,然後蒙上大厚被躺在熱炕頭就可以了。割破了手,抓把濕泥或者草灰糊上就可以了。牙疼了,把辣椒水倒進耳朵里,這樣整個腦袋都麻了,仿佛打了針麻醉劑,然後就可以安心睡覺了……如果你看到這些會以為村里沒大夫,那你就錯了。只不過我們村的大夫醫術不怎么樣,還總愛自吹自擂,說自己如何藥到病除、妙手回春云云。但真讓他治好的,實在少之又少,再加上幾年很少有人上門看病,他的藥大多都過期三年以上了,所以到那看病的人就幾乎沒有了。但我卻有幸“淪為”了他的患者,那是我很小的時候,被一條瘋狗咬了腿,奶奶邊心疼的看我的傷勢,邊把狗毛燒成灰敷在我的腿上。按照我村的土方法,被狗咬了的,要把狗毛剪下,燒成灰敷在傷口上就可以了。等父親回來知道後,不顧家人的勸阻,好說歹說非得去村里大夫那打針。但大夫連傷口都沒看,翻開落滿厚厚灰土的醫療箱,把過期最少三年的藥液注入了我的體內,就這樣我便成了他的患者。二十年來,我每到一個大地方,都要去醫院詢問下狂犬病患者的症狀,再回來說給家人聽,直到家人瞪圓眼睛、聲如洪鐘地對我吼道“你沒有”,我才放心些。我知道家人已經很厭倦回答我的這個問過幾千遍的問題,恨不得我真的得了狂犬病,他們倒清淨些。但我卻讓他們很失望,也不知道是那燒焦了的狗毛的作用,還是過期三年的藥物作用,總之我沒得上那風靡一時的狂犬病,但不管是哪個的作用,在村里大夫的記憶里,我已經是他藥到病除、妙手回春的寥寥無幾中的一個康復患者了。
我之所以費了這么多口舌,只想讓大家明白,第一,我不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狂犬病患者,第二,我生長在那樣的環境裡,不用杜撰一些希奇古怪的故事給大家聽,因為那是我親身經歷的真實事情。
在我的村子裡,村里人除了相信一些土方法可以治病外,還相信巫醫,就是那些跳大神的,我家前院就有一個被電線竿砸癱瘓了五年的年輕人,家人四處求醫,就連村里大夫都請來了,更不要說村里人推薦的土方法了,但都無能為力。所以全家人把希望寄託給跳大神的了,這是很熱鬧的事情,很快就轟動了全村,全村人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這一話題。村里人表現的異常的興奮,每天都有幾個人去打探哪天跳神、請哪個村的做大神,哪個村的做二神,需要擺放什麼供品了等等,實在是少有的關切。他們倒不見得對跳神有多感興趣,因為村里經常來些跳神、算卦、看風水的,許多人都是我們村的常客,熟悉得大家都知道他們叫什麼、在哪住、有幾個娃,所以我想大家喜歡的是那種氣氛。村里那時還沒有電,照明的除了太陽就是蠟燭,但村里人很節儉,輕易不點蠟燭,天黑就睡覺。即使睡不著也是到別家溜達,既能聊天解悶,又省了自家蠟燭,何樂而不為呢。要是趕上誰家打撲克、看小牌,那誰家就熱鬧了。不僅屋裡擠得滿滿的,就連外面的窗台上也爬滿了人。大家的臉始終都是朝著桌上兩根燃著的蠟燭的方向,但蠟燭畢竟不太亮、照的也不遠,所以有許多人的臉被前邊的人擋了半邊,半明半暗裡顯得很古怪,最後面幾排根本就是站在黑暗裡,但他們還是那樣樂此不疲。聽到玩家喊“釣主”,這些黑暗裡的看客們就忙幫著算主了。桌上玩家的牌勢都是前兩排的看客傳過來的,聽到前邊的看客一喊“真臭,怎么不加分呀,要不就破了!”後邊黑暗裡的聽到了也深表遺憾,“到最後,五分也得加呀,那還等啥呢?”往往末了還要氣憤的加上一句“就這樣的,出來賭錢爹媽也放心?”
就這樣村里人這種愛熱鬧的特性也影響到他們的子女了,我和小夥伴們也約好晚上去看跳神。剛吃完晚飯我就開始磨爺爺,撒嬌打滾個沒完。忘了告訴大家了,我是爺爺的大孫子,俗語云“老姑娘、大孫子,爺爺的命根子。”可見我在爺爺心中的地位了。終於爺爺奶奶拗不過我,同意我去了。但最後爺爺隨口說了一句頑話,卻打消了我去看跳神的念頭。爺爺說前院晚上有“張三”,聽到“張三”我不由得毛骨悚然,以前不知道“張三”是什麼,問過爺爺,爺爺不屑和我小孩子細講,只說象狗一樣但比狗還要厲害的東西。當時我被狗咬了沒多久,自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心存疑懼了,更何況是比狗還厲害的傢伙。其實我倒不是怕被狗咬,而是怕再到村里大夫那打針,因為我小的時候很胖,屁股上也滿是肉,圓滾滾的。大夫平時見到的都是瘦骨嶙峋、乾癟的屁股,所以他的理論是如果按瘦屁股的尺度來注射,那對我的胖屁股而言,才破了個皮而已,根本藥液不能起作用。最後的結論是對胖屁股要扎的深一些。大夫就把那根銹跡斑斑的針頭深深的扎進我的右屁股。之後,半個月我都不敢仰面睡,只能爬著睡或是壓著左屁股睡。後來聽父親說,當時針頭已經完全進入屁股里了。所以一聽到“張三”我就想起了狗,一想起狗我就想起那個手拿銹跡斑斑針頭的大夫,我的右屁股便神經性的疼幾下,所以我就萬念俱滅,乖乖的躲在被窩裡,萬萬不能再被狗咬一次了。
後來聽說去看跳神的人很多,人山人海,幾乎整個村的人都去了,屋裡、窗外、草垛上、樹杈上都是人。屋裡屋外,孩子們的哭鬧聲,青年人們的笑罵聲,老人們的咳嗽聲和跳神的吟唱聲合在一起仿佛一曲交響樂,但這樂曲似乎充滿了古怪、詭秘、空虛、荒誕……被請來的神仙也在天上踏著節拍翩翩起舞,不知是世人感化了神仙,還是神仙感化了世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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