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陳台灣棄留疏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施琅征台成功,清朝統一台灣,將台灣回歸中國版圖。台灣收復後,清廷對台灣的棄留問題曾引起一場爭論。康熙自己就認為台灣“彈丸之地。得之無所加,不得無所損”,對台灣的重要地位缺乏充分的認識。大多數官員也同樣認為,台灣土地狹小,人口稀少,財賦無多,又遠隔重洋,如派兵駐守,不僅糜費糧餉,而且鞭長莫及。他們主張“守澎湖,徙台灣人民而棄其地。施琅堅決主張留守台灣,並上了一封《陳台灣棄留利害疏》,詳述台灣與東南海防的重要關係,對棄守論的種種錯誤論點一一加以有力的駁斥。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恭陳台灣棄留疏
  • 創作年代:明末清初
  • 文學體裁:記敘文
  • 作者:施琅
簡介,原文,附錄,作者,

簡介

1683年,施琅所上的《恭陳台灣棄留疏》(以下簡稱《疏》)詳述台灣與東南海防的重要關係,至今仍有相當重要戰略指導價值,對於中華民族反獨促統的偉大事業仍具有特別重要的戰略指導價值。《疏》將永遠告誡中華民族對內憂外患的警醒,提高人們的憂患意識。《疏》一文洋洋近2千言,通篇洋溢著維護國家統一的熾熱愛國熱忱,對台灣的戰略地位的深刻認識溢於言表,全文貫穿著海防思想和國家安全思想。
施琅施琅
《疏》中用“北連吳會,南接粵嶠”形象闡明了台灣的“戰略樞紐”的地位。《疏》中用“江、浙、閩、粵四省之左護”形象指出台灣為我東南沿海的屏障作用。《疏》文中指出台灣具有“舟帆四達”的特殊地理優勢,是門戶和屏障。一句“棄之必釀成大禍,留之城永固邊圉”的決論,高屋建瓴,利害分明,施琅從國際戰爭的角度,深入分析紅毛(外夷)對台灣的“涎貪”以及“依泊”台灣“竊窺邊場”可能給國家安全環境造成嚴重“內憂外患”的危害性。

原文

太子少保、靖海將軍、靖海侯、兼管福建水師提督事務、臣施琅謹題。為恭陳台灣棄留之利害、祈睿裁事:竊照台灣地方,北連吳會,南接粵嶠,延袤數千里,山川峻峭,港道迂迴,乃江、浙、閩、粵四省之左護;隔離澎湖一大洋,水道三更余遙。查明季設水澎標於金門所,出汛至澎湖而止,水道亦有七更余遙。台灣一地,原屬化外,土番雜處,未入版圖也。然其時中國之民潛至、生聚於其間者,已不下萬人。鄭芝龍為海寇時,以為巢穴。及崇禎元年,鄭芝龍就撫,將此地稅與紅毛為互市之所。紅毛遂聯絡土番,招納內地人民,成一海外之國,漸作邊患。至順治十八年,為海逆鄭成功所攻破,盤踞其地,糾集亡命,挾誘土番,荼毒海疆,窺伺南北,侵犯江、浙。傳及其孫克塽,六十餘年,無時不仰廑宸衷。
臣奉旨征討,親歷其地,備見野沃土膏,物產利薄,耕桑並耦,魚鹽滋生,滿山皆屬茂樹,遍處俱植修竹。硫磺、水藤、糖蔗、鹿皮,以及一切日用之需,無所不有。向之所少者布帛耳,茲則木棉盛出,經織不乏。且舟帆四達,絲縷踵至,飭禁雖嚴,終難杜絕。實肥饒之區,險阻之域。逆孽乃一旦凜天威,懷聖德,納士歸命;此誠天以未辟之方輿,資皇上東南之保障,永絕邊海之禍患,豈人力所能致?
夫地方既入版圖,土番、人民,均屬赤子。善後之計,尤宜周詳。此地若棄為荒陬,復置度外,則今台灣人居稠密,戶口繁息,農工商賈,各遂其生,一行徙棄,安土重遷,失業流離,殊費經營,實非長策。況以有限之船,渡無限之民,非閱數年難以報竣。使渡載不盡,苟且塞責,則該地之深山窮谷,竄伏潛匿者,實繁有徒,和同土番,從而嘯聚,假以內地之逃軍閃民,急則走險,糾黨為祟,造船制器,剽掠濱海;此所謂藉寇兵而齎盜糧,固昭然較著者。甚至此地原為紅毛住處,無時不在涎貪,亦必乘隙以圖。一為紅毛所有,則彼性狡黠,所到之處,善能蠱惑人心。重以夾板船隻,精壯堅大,從來乃海外所不敵。未有土地可以托足,尚無伎倆;若以此既得數千里之膏腴復付依泊,必合黨伙竊窺邊場,迫近門庭。此乃種禍後來,沿海諸省,斷難晏然無慮。至時復動師遠征,兩涉大洋,波濤不測,恐未易再建成效。如僅守澎湖,而棄台灣,則澎湖孤懸汪洋之中,土地單薄,界於台灣,遠隔金廈,豈不受制於彼而能一朝居哉?是守台灣則所以固澎湖。台灣、澎湖,一守兼之。沿邊水師,汛防嚴密,各相犄角,聲氣關通,應援易及,可以寧息。況昔日鄭逆所以得負抗逋誅者,以台灣為老窠,以澎湖為門戶,四通八達,游移肆虐,任其所之。我之舟師,往來有阻。今地方既為我得,在在官兵,星羅棋布,風期順利,片帆可至,雖有奸萌,不敢復發。臣業與部臣蘇拜、撫臣金鋐等會議之中。部臣、撫臣未履其地,去留未敢進決;臣閱歷周詳,不敢遽議輕棄者也。
伏思皇上建極以來,仁風遐揚,宜聲遠播,四海賓貢,萬國鹹寧;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凡有血氣,莫不臣服。以斯方拓之土,奚難設守,以為東南數省之藩籬?且海氛既靖,內地溢設之官兵,盡可陸續汰減,以之分防台灣、澎湖兩處。台灣設總兵一員、水師副將一員、陸師參將二員,兵八千名;澎湖設水師副將一員,兵二千名。通總計兵一萬名,足以固守。又無添兵增餉之費。其防守總兵、副、參、游等官,定以三年或二年轉升內地,無致久任,永為成例。在我皇上優爵重祿,推心置腹,大小將弁,誰不勉勵竭忠?然當此地方初辟,該地正賦、雜餉,殊宜蠲豁。見在一萬之兵食,權行全給。三年後開徵,可以佐需。抑亦寓兵於農,亦能濟用,可以減省,無庸盡資內地之轉輸也。
蓋籌天下之形勢,必求萬全。台灣一地,雖屬多島,實關四省之要害。勿謂被中耕種,猶能少資兵食,固當議留;即為不毛荒壤,必藉內地挽運,亦斷斷乎其不可棄。惟去留之際,利害攸系,恐有知而不言。如我朝兵力,比於前代,何等強盛,當時封疆大臣,無經國遠猷,矢志圖賊,狃於目前苟安為計,劃遷五省邊地以避寇患,致賊勢愈熾而民生顛沛。往事不臧,禍延及今,重遺朝廷宵旰之憂。臣仰荷洪恩,天高地厚,行年六十有餘,衰老浮生,頻慮報稱末由。熟審該地形勢,而不敢不言。蓋臣今日知而不言,至於後來,萬或滋蔓難圖,竊恐皇上責臣以緘默之罪,又焉所自逭?故當此地方削平,定計去留,莫敢擔承,臣思棄之必釀成大禍,留之誠永固邊圉。會議之際,臣雖諄諄極道,難盡其詞。在部臣、撫臣等耳目未經,又不能盡悉其概,是以臣於會議具疏之外,不避冒瀆,以其利害自行詳細披陳。但事關朝廷封疆重大,棄留出自乾斷外,台灣地圖一張,附馬塘遞進御覽。緣系條議台灣去留事宜,貼黃難盡,伏乞皇上睿鑒施行(康熙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附錄

八閩紳士公刊原評
台灣削平之後,持議者莫不曰,此一塊荒壤,無用之地耳,去之可也。漢劉安諫伐閩疏曰,得其地不足以耕,得其人不足以臣,即此之謂矣。殊不知此島北連三吳,南接兩粵,實江、浙、閩、粵之左護,棄之則紅毛巢穴於其中,勾連匪類,久而生變,此其為害匪細故也。公身歷其地,熟識情形,特疏懇留,條陳詳悉,為沿海計萬全,為朝廷圖治安,誠深且遠也。而所最快心者,以當時封疆大臣,無經國遠猷,矢志圖賊,狃於目前苟安為計,畫遷五省邊地以避寇患,致賊勢愈熾,民生顧沛,往事不臧,延禍及今,重貽朝廷宵旰之憂;此公之所以嘆息痛恨於當日者也。今台灣、澎湖文武官僚,建設分治,區畫鹹宜,雞犬桑麻,境內乂安,是皆公日夜焦勞,深思遠慮,而為此久安長治之至計者也。邊海長城,天南鎖鑰,非公其孰當此者乎!

作者

施琅(1621年-1696年),字尊侯,號琢公,中國福建晉江龍湖衙口村人,祖籍河南固始縣。明末清初軍事家,明鄭降清名將,封靖海侯,諡襄莊,贈太子少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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