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釋罪

巧言釋罪 選自《容齋隨筆》

原文

漢上官桀為未央廄令，武帝嘗體不安，及愈，見馬，馬多瘦，上大怒：“令以我不復見馬邪？”欲下吏，桀頓首曰：“臣聞聖體不安，日夜憂懼，意誠不在馬。”言未卒，泣數行下。上以為忠，由是親近，至於受遺詔輔少主。義縱為右內史，上幸鼎湖，病久，已而卒起幸甘泉，道不治，上怒曰：“縱以我為不行此道乎？”銜之，遂坐以他事棄市。二人者其始獲罪一也，桀以一言之故超用，而縱及誅，可謂幸不幸矣。

翻譯

西漢上官桀擔任未央廄令時，漢武帝身體曾一度不適，病好後，他去馬廄看馬，發現馬都很瘦弱，武帝大怒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再也看不到馬了？”於是要把上官桀下獄。上官桀急忙叩頭說：“我聽說聖上龍體不安，所以日夜憂懼，的確沒把心思放在馬上。”話還沒說完，眼淚滾滾而下。武帝認為他很忠心，因此對他很寵信，以致成為受遺詔輔助少主的大臣。義縱擔任右內史時，跟隨武帝巡視鼎湖，武帝病了很久，好轉後突然要去甘泉宮，而沿途道路卻沒有整治好，武帝大怒說：“義縱以為我不會再走這條路了嗎？”心裡非常惱怒，便以別的事為藉口將義縱殺了。這二人開始獲罪時情況相同，上官桀因一句話得以超遷任用，而義縱卻被殺，幸運與不幸運真可謂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