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是愛德華·摩根·福斯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故事以英國寡婦莉麗亞與義大利小伙吉諾的愛情故事為線索展開情節。作為主人公之一的菲利普在兩種文化的交鋒中,開始了一段心路歷程,人格結構在不同的階段也產生了動態的變化,經歷了從壓抑本我、盲目偏執的超我到完善自我的轉變的過程,最終實現了人格結構的完善。菲利普人格結構完善的心路歷程的背後,也是作家福斯特本人對當時英國文化價值觀念的反思及對義大利開放文化的吸收借鑑。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以義大利和英國為背景,展示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和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及生活觀念:氣氛沉悶、虛偽做作的英國社會和生氣勃勃、熱情奔放的義大利社會。

電影《天使不敢駐足的地方》( Where Angels Fear to Tread)1991年6月在英國上映。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
  • 外文名稱:where angels fear to tread
  • 創作年代:1905年
  • 文學體裁:長篇小說
  • 作者E.M.福斯特
  • 作品字數:120千字
內容簡介,創作背景,主要人物,作品鑑賞,主題思想,創作理念,象徵手法,作品評價,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共分十章。講述了一位三十三歲的寡婦莉麗亞,不堪她富有的、冷酷的婆婆的輕視和壓制,出國旅遊,並且愛上了小她十歲的平民出身的義大利青年。她害怕婆婆阻撓,便倉促成婚。但由於兩個民族文化、心理上的衝突,婚後的生活並不幸福。莉麗亞最終抑鬱成疾,死於分娩。為了維護她家族的面子,莉麗亞的小姑偷走了嬰兒,但嬰兒卻死於車禍。

創作背景

20世紀初,英國已經是歐洲首屈一指的強權國家,它的勢力遍布全世界。20世紀初的“日不落帝國”,表面上仍處於輝煌的巔峰時刻,實則已嗅到日薄西山的濃烈氣息。
20世紀初到二戰前的英國社會是福斯特創作的主要背景時代,這個時期的英國經歷了盛極而衰,每況愈下的巨大轉變。六十多年極為鼎盛的維多利亞時期之後,英國迎來了內外交困的愛德華時期,無論是從政治,經濟還是文化上,英國的發展都處於逐漸淪喪的地步,工業革命,貧富差距,階級衝突,婦女運動,民族解放鬥爭都在激烈地衝擊著這盛勢時代的殘留,這樣的危機四伏,讓具有社會責任感的作家們開始反思籠罩在昔日餘暉下的價值觀念,重新審視英國的社會文化,探索他的未來。福斯特就是其中的一位。他在小說中塑造了一系列與這個時期相應的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在發展愈發強烈的工業化背景下不斷膨脹,人們在無束無縛中享受著物質自由;然而人們的精神正面臨著人性淪落的重大危機,人們生活在時代傳統與更新的夾縫中,既懷念過去的繁榮與穩定,又希望變革舊的傳統與秩序,嚮往一個新的世界;既回不到過去,又無法預見未來,最終成為這個變革時期的邊緣人的特點。
愛德華時代指1901年至1910年英王愛德華七世在位的時期。《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以愛德華時代的英國和義大利為背景,展示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和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及生活觀念。愛德華時代的英國是奉行男權主義思想的社會,長期以來,男性不僅把他們對女性的價值判斷公式化,並強加給女性,而且經過長期的強權壓制和男性話語的灌輸、暗示,這種公式化的東西已經得到了女性的自我認同,被女性內在化了。
愛德華時代是一個貧窮和富裕兩極分化的時代,上層階級依賴著國外投資和本國巨大的勞動力資源過著舒適悠閒的生活,而生活在大城市的底層階級人民卻困苦不堪。小說中的菲利普和卡洛琳處於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他們心理的焦慮感可想而知,所以他們才會迫切地要求改變命運。
英國人所謂喜怒不形於色、兒女之情不動於心常常被看作是有教養的美德,實際上是精神困頓、感情蒼白的表現。與這種陰暗灰霾的英國氣息相對立的是陽光明媚、色彩絢麗的希臘、義大利以及它們熱情奔放、直率粗獷的人民。也正因為如此,福斯特創作出他的第一部小說《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揭示英國社會制度的僵化、保守以及與不同文化、不同民族之間的衝突。

主要人物

莉麗亞·赫里頓
莉麗亞出身貧寒,33歲,嫁給了比她小十多歲、出身貧寒的吉諾。莉麗亞天生麗質,多情,占有欲強,沒有什麼娛樂消遣,不喜歡音樂,不喜歡讀書,也不喜歡幹活。她有著雙重性格,一方面,莉麗亞是勇敢的,她敢於衝破世俗偏見和傳統道德的束縛,勇敢地追求自身幸福。出生於下層社會的年輕漂亮的莉麗亞,敢於打破階級觀念的束縛,嫁到富有的中產階級家庭。
莉麗亞的性格又是保守的。她不能徹底擺脫英國傳統意識形態對自身的羈絆和束縛,在她的性格中也包含著保守落後的觀念,這與她的悲劇命運直接相關。莉麗亞遠嫁義大利的目的是想擺脫索斯頓令人窒息的虛偽的道德的束縛,從而尋求自由的生存空間,然而莉麗亞的頭腦中也和“日不落帝國”的其他子民們一樣,混雜著那種難以剔除的英國中心意識。莉麗亞婚後生活並不幸福,悲憤成疾,難產而死。
吉諾
吉諾出生在義大利的蒙特利亞諾。他是個剛服完兵役的年輕小伙,是當地牙醫的兒子,沒錢也沒地位。“當創作吉諾這個人物時,福斯特使用了自然原型。”這個自然原型就是潘神,他的粗狂特徵就是通過吉諾這個人物展現出來的。吉諾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他的行為舉止和外貌特徵都完全有悖於英國的紳士標準。他思考問題簡單低俗,說話大聲嚷嚷。吉諾的野蠻魯莽貫穿於整篇小說,每次吉諾發飆的時候,讀者都不難把他的野蠻行為與潘神的可怕外貌相聯繫。本能是指一個人不由自主地表達他自己的真實情感。福斯特作為人文主義者,對吉諾本能的描述也反映了他以人為本的寫作風格。
吉諾的本能不僅有粗野的一面,還有熱情的一面。他滿懷熱情地希望有一個孩子,希望通過孩子來延續他自己。“他想要個兒子,整天說的想的都是這個。他唯一的渴望就是有一個他那樣的男人管他叫父親,這渴望牢牢地抓住了他。這是他生平以來第一個重大渴望、第一個重大激情,我要延續。”無論從地理位置還是從家庭背景方面,吉諾受現代化都市的影響甚少,被看作帶有粗獷自然本性的人物。
菲利普
菲利普是英國中產階級的典型代表,他憎恨傳統的陋習和虛偽的情感,渴求自由,迫切地想要改變,他身上體現的焦慮和恐慌最深。

作品鑑賞

主題思想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的主題思想:救贖。
菲利普的救贖
菲利普的內在品質使他踏上了從傳統到連線心靈的救贖之旅。菲利普每次從義大利返回英國索斯頓鎮後反應都各不相同。第一次從義大利回來之後,他“擺出一副預言家的態度,大有徹底改變或者摒棄索斯頓的架勢”。然而,他的理想並沒有實現,無論是他自己還是索斯頓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菲利普的義大利之行可以說就是一個追求完滿人格的過程。
義大利在菲利普腦海中一直都保留著神聖的印象,那裡有保持著文藝復興韻味的風俗習慣,熱情好客的人們,孕育著夢想的藝術殿堂,然而這所有的美好在他第二次義大利之行時似乎卻為“貪婪、野蠻、愚昧,甚至還有粗俗”所替代。菲利普憎恨吉諾,因為吉諾“毀滅了”他生活中的理想。對菲利普來說,義大利不僅擁有非凡的藝術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它是菲利普理想與道德寄寓的地方。然而,吉諾使菲利普清晰地看到,原來義大利這片美麗的土地“也無力改變自己懷抱中的人與物”。這個事實讓菲利普心中極為痛苦,但痛苦並非出於同情,而是由於“幻想的最終破裂”。幻想破碎之後顯現出真實的現實。義大利不再是菲利普耽溺於幻想和想像的地方,這個現實雖然殘酷與無情,卻促使菲利普真正走向成熟。
菲利普在母親赫里頓夫人的催促下,第二次前往義大利阻止莉麗亞的婚姻。菲利普崇尚義大利,但是他卻“從未想過和義大利人做親戚”。菲利普所熱衷的義大利只是表層的,遠望和近觀的效果有著天壤之別。
菲利普到義大利時,卡洛琳去車站接他,在車上菲利普向卡洛琳了解吉諾的情況。當他得知吉諾的父親只是一個牙醫的時候,菲利普厭惡而又痛苦。菲利普劇烈的反應表現了他內心的激烈碰撞和震驚。菲利普以前對義大利以及生活的認識都是源於美學等學術領域,這一殘酷現實讓菲利普痛苦地回到了現實世界。菲利普只看到義大利過去的榮光和耀眼的成績,他無法洞見人生的痛苦和殘酷。吉諾的存在使菲利普不得不面對真實的義大利,而不再是他可以用來逃離索斯頓,逃離他母親的意象。很顯然,這是菲利普道德教育的第一課。他第一次直面“真實”而非旅行指導手冊上的義大利,從幻覺中醒悟過來並正視殘酷的現實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但這也正是他追求理想人格的必經階段。
理想人格的形成一般要經歷反映、評價、升華和整合四個階段。
前兩次義大利之行讓菲利普從幻覺中醒悟過來,開始直面和接受真實的義大利,並且重新認識自己。菲利普第三次到了義大利,肩負著拯救孩子的使命,他與第一次和第二次到義大利相比,他的情感發生了偏移。
在菲利普和卡洛琳見過吉諾和孩子之後,他們在聖迭奧大教堂里進行了一場對話。卡洛琳希望菲利普為孩子的未來做出一個道德選擇,然而,菲利普無法立即給出確切的回覆。卡洛琳無法忍受菲利普的被動與消極,她坦率地說:“你讚賞我們所有的人,看到我們所有人的長處,可是你始終是個死人,死人,死人!”連續三個“死人”揭示了菲利普的性格弱點。而菲利普的回答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他的洞見以及前所未有的清醒的自我評價。對於卡洛琳的堅持,菲利普以為,他注定要成為“這個世界上來去匆匆的過客”,生活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可以觀賞的景象”。
菲利普說的都是事實,在索斯頓,他情感上無比貧瘠,道德上感到困惑,行為上猶豫不決。然而在義大利這個真實的地方,他和卡洛琳卻可以這樣推心置腹的交談。儘管義大利混亂不堪,也暗含著背叛的意味,但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卻是溫暖的、坦誠的。
菲利普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才做出道德抉擇,他最後選擇了和卡洛琳相似的道德立場,將孩子留在義大利。對於菲利普來說,這次營救以失敗而告終,然而菲利普卻稱之為“體面地失敗”。他為這個孩子做了更好的選擇,將孩子留在一個有人疼愛的地方。雖然菲利普最終回到了索斯頓,回到了原來枯燥無聊的生活之中,雖然他仍然存在道德和思想上的困惑,但是他能夠做出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他敢於面對生活賦予他的責任。經過這次義大利之行,菲利普發現他已經愛上了卡洛琳,這個女人改變了他對生活的看法。索斯頓依然枯燥、無聊、保守,但是菲利普內心中卻有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著他,他不再逃避生活,生活對於他而言,已不再只是一種可以觀賞的景象。
卡洛琳的救贖
卡洛琳在菲利普的救贖之旅中扮演了一個引導者的角色。首先卡洛琳自身也經歷了一個思想蛻變、道德救贖的過程。故事開篇,赫里頓一家允許莉麗亞去義大利,以為卡洛琳會好好“照顧”莉麗亞。赫里頓夫人說:“任何人同卡洛琳·艾博特一起生活三個月,都會變好的”,而實際上促使莉麗亞和吉諾結婚的人正是卡洛琳。
卡洛琳慫恿莉麗亞做出了赫里頓一家人認為是“傷風敗俗的”和“自貶身價的”決定。在索斯頓,卡洛琳和鄰居的父親住在一起。在鎮上的人看來,卡洛琳是一個模範公民,她雖然“不夠活潑”,但“善良,文靜,和藹可親”,小心翼翼的“遵守索斯頓潛在規則和固執的道德價值觀”。但是,她也渴求打破這一成不變的生活,離開索斯頓,到義大利去感受新的生活,讓自己的思想自由呼吸,而且能夠為以後的生活留下“值得回憶”和“值得談論”的東西。
作者在小說中指出,卡洛琳像一個“女探險家”,有許多問題需要她解答,也有許多責任需要她來承擔。起初,卡洛琳不敢表達自己的情感,即使遠在義大利,她也無法逃離索斯頓的控制。她和莉麗亞都愛上了吉諾,然而作為索斯頓的“模範公民”,她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情感。於是她寄希望於莉麗亞,促成了莉麗亞和吉諾的婚姻。
莉麗亞在義大利的生活很短暫,一年後她死於難產,留下一個孩子。卡洛琳認為自己應該為莉麗亞的遭遇負責,她決定收養這個孩子,於是她重返義大利。當她再次來到蒙泰里阿諾時,她的思想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在和吉諾交涉之前,卡洛琳與菲利普一起觀看了一場義大利歌劇,這是義大利文化生活的展示。歌劇表演時,觀眾大聲叫喊著,而觀眾席上的卡洛琳也“奇怪地晃來晃去”,卡洛琳的表現充分證明了她對義大利文化的接受、喜歡和熱愛。
卡洛琳在小說不同章節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她是莉麗亞的女伴;她去車站等候菲利普並幫助他理清思緒:她為菲利普的第三次義大利之行提供了原動力,在那裡,她引導菲利普走向自我救贖。然而,卡洛琳仍是一個完整獨立的角色,她正直而且理性。
卡洛琳對於義大利的了解是基於女性的敏感和直覺之上的。此次義大利之行讓卡洛琳能坦率地說出藏匿於內心已久的心聲,她的道德轉變在於她敢於直面自己的情感。在回索斯頓的火車上,卡洛琳向菲利普坦白,她一直愛著吉諾,“如果他要的話,我可能早已把身體和心靈都獻給他”。卡洛琳對吉諾的愛情不是因為地位和金錢的吸引,吉諾不是紳士,也不是基督徒,更沒有別的長處。他從來沒有恭維卡洛琳,也沒有給卡洛琳任何榮幸。但是,他英俊漂亮,這就夠了。
孩子的救贖
道德救贖貫穿於作品始終,在救贖孩子的過程中,菲利普和卡洛琳完成了自我成長和自我蛻變。孩子這個重要的意象在作品中真正露面是在第七章。卡洛琳在第七章才意識到雖然她為這個嬰兒想過許多,想過他的幸福,他的靈魂,他的品行,以及他可能產生的弱點。但是,像大部分未婚者一樣,她所考慮的只是“孩子”這個詞,就像健康的人考慮的只是死亡這個詞而非死亡本身一樣。
孩子在作品中起著很重要的紐帶作用,他的出場消除了小說主要人物之間的誤解和隔閡。菲利普和卡洛琳肩負著拯救孩子的使命再一次到義大利,這次義大利之行讓菲利普和卡洛琳的思想產生了極大的轉變,菲利普和卡洛琳逃離了索斯頓的束縛,在義大利完成了各自的道德成長。菲利普、卡洛琳和吉諾三者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更加的微妙和錯綜複雜,拯救孩子之旅變成了他們的自我救贖之旅。
菲利普第二次前往義大利阻止莉麗亞和吉諾的婚姻以失敗告終,他被吉諾推倒在床上,這讓菲利普一直耿耿於懷。直到菲利普第三次為拯救孩子到義大利,卡洛琳轉告他吉諾對他的歉意,他才得以真正釋懷。菲利普的姐姐私自將孩子偷出來。在回程的途中,兩駕馬車相撞,孩子在車禍中身亡。菲利普獨自去告知吉諾這個噩耗,吉諾差點將他掐死,但是最終在卡洛琳的斡旋下他們和好如初,相約來年相見。孩子的死亡引發了菲利普和吉諾的一場生死較量,菲利普幾乎到了死亡的邊緣,但他最終還是通過了考驗。
莉麗亞死後,卡洛琳堅持要回孩子,那時她眼中的蒙泰里阿諾成了“罪惡之城”,她決不能讓一個具有英國血統的孩子留在那裡,在她看來,“謀求孩子的幸福”不是“自尊或感情上的事情”,而是她的“神聖職責”。然而,當她看到那個真實的孩子的時候,她的想法發生了變化,“拯救這個嬰兒,使他免受不良影響,這是她的責任。她現在仍然想盡到這個責任。但是,她那種怡然自得的美德意識已經消失殆盡。”當卡洛琳真正意識到孩子不再是一個詞,而是一個真實的存在之時,她也掙脫了束縛,對於人生也有了新的和更好的領悟。此刻的卡洛琳開始明白,將孩子帶回到英國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抉擇。
在索斯頓小鎮,這個孩子可能會被培養成一個紳士,但是沒有人疼愛他,他將永遠缺乏愛,他的心永遠得不到充分的發展,雖然舉止彬彬有禮,但是內心冷漠。在義大利,這個孩子可能沒有“良好的教養”,但是他有人疼愛;在卡洛琳的影響下,菲利普的觀點也發生了改變,他和卡洛琳最終達成一致意見,這個孩子應該留在義大利。菲利普和卡洛琳的意見一致表明了他們兩人已經採取了類似的道德立場。與其讓這個孩子在索斯頓被培育成具有一顆“發育不良的心”的人,不如讓這個孩子在義大利成長為擁有“發育完全的心”的人。
菲利普、卡洛琳、吉諾三方的最終和解應該歸功於這個孩子。為了“拯救”孩子,菲利普和卡洛琳才再次來到義大利。正是在這裡,菲利普尋找到了自己的道德理想,他為孩子做出合理的道德選擇。而孩子在車禍中喪身後, 他將這個事故告訴吉諾,獨自去承擔責任和後果。正是在這裡,正直理性的卡洛琳為自己以後的生活留下了回憶,她開始面對自己真實的情感。
莉麗亞的悲劇
小說主人公之一的莉麗亞的悲劇主要是婚戀的悲劇,實質上,她的婚戀悲劇不只是她個人命運的悲劇,更是一個社會悲劇。虛偽的宗教道德觀念和倫理禁錮著人們的思想,將女性摧殘得遍體鱗傷。
莉麗亞一生都處在男權主義思想盛行的國家中,不論是在英國,還是義大利。當莉麗亞的丈夫去世後,她還被那個男人的幽靈束縛著,仍得為那具毫無意義的殭屍恪守婦道。最終莉麗亞還是勇敢地邁出了自我解放的一步,遠離了男權主義思想根深蒂固的英國,遠嫁到義大利,可沒想到再一次走入大男子主義的社會。
莉麗亞的一生始終處在男性占統治地位的社會,因而顯得尤為坎坷。由於其個人力量過於薄弱,準確地說,由於男權的勢力過於強大,莉麗亞最終處於無助無奈的生活狀態,心如死水。雖然她曾為之努力過、掙扎過,但還是以失敗而告終。莉麗亞的悲劇既有社會的因素,也有她個人的因素,她的毀滅是必然的,是在男權主義思想盛行的社會中無法避免的。

創作理念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這本小說的名字包含諷刺意味。“天使”是和索斯頓有關的“英國人”。和索斯頓有關的“英國人”不是在“無罪”這個意義上的“天使”,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天使——對現實本質自負性的無知。所以,和索斯頓有關的“英國人”害怕步入充滿機會和情感的義大利世界。 但是,對和索斯頓有關的“英國人”來說,具有諷刺意義和不幸的是,他們必須涉足於那種現實世界中,以捍衛自己的觀念。福斯特暗示這種觀念是英格蘭的基石。隨後的戲劇性事件構成了小說的邏輯中心。住在索斯頓的人物在這場爭鬥中輸給了義大利,在義大利的蒙泰里阿諾的爭論中就有此兆頭,計畫外的可能性成為英國人失敗的主導因素。例如,莉麗亞·赫里頓死於生孩子,她的兒子死於車禍,這些偶然發生的事件都是故事的主要轉折點,那些“事件”挫傷了英國式的信心,暴露了英國的不足。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是一部諷刺社會風俗的悲喜劇。作家以一種略帶嘲諷的眼光觀察世界和人類現象。作家將兩種不同的文化並置以便發現其各自的長處與短處,焦點集中在道德的標準上。英國文化傳統中的因循守舊、故步自封和門第觀念與義大利文化中激情奔放、無拘無束的特質形成鮮明對比。正是有了這些對比,那些有覺悟的英國人才會進一步發現自身的不足,進而積極改變自己,找到正確的發展道路。

象徵手法

一、潘神的典故
在希臘神話中,“潘”是森林之神,是赫爾墨斯與可愛的仙女珀涅羅珀的兒子。“潘”是一頭冷酷、渾身長滿長毛的鄉間野獸,上半身為人,身子和四肢為山羊。母親被其外貌嚇得離他而去,逃往森林。他與其他森林之神及仙女經常在林間閒遊,過著完全無拘無束的生活。他代表著自然和鄉村生活。後來,父親赫爾墨斯將其帶回奧林匹亞,在那裡,他很快成了眾神的寵兒。他們賜予他音樂天賦和使牧群高產的才能。他用許多時間在山中狩獵、釣魚、看護牧群使其豐產。
“潘”對女人有一種強烈的欲望。一次他愛上了一位迷人少女西瑞克斯,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愛情沒有得到回報。西瑞克斯恐懼地逃離了潘,結果卻使“潘”的愛情之火更為熾熱。“潘”追逐著西瑞克斯,當他快要趕上她時,大地之母蓋亞在西瑞克斯的請求下,將她變成了一叢蘆葦。面對此變故,潘放聲慟哭。悲哀之中,他采折了一叢蘆葦,製成一支風笛。他吹得如此悅耳,就連音樂之神阿波羅也在他面前自愧不如。該樂器因此被稱為排簫。
在馬拉松戰爭時期,“潘”遇見了前往斯巴達的雅典信使。他請求信使轉告雅典人:儘管他們並不喜歡他,但他仍然願意友好地對待他們,願意在他們困難時幫助他們。雅典人在馬拉松附近與敵人作戰時,驚訝地發現波斯士兵突然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所籠罩,亂作一團,逃離現場。原來,潘給波斯士兵的內心注入了一種恐懼。此後,這種恐懼就成了眾所周知的恐慌。戰後,雅典人滿懷感激之情修建了一座神廟獻給潘,將祭品和獵物敬獻給他以示尊敬。因此,潘在後來也經常被刻畫成吹奏各種樂器的、善良正直的神。
二、潘神在小說主題上的呈現
潘神這一形象來源於古希臘神話傳說,在歐洲傳統文化中,義大利被認為是保存希臘文化與精神最好的國家,同時也是歐洲文藝復興的發源地。在世界文明史上,古希臘人是一個有著卓越創造性的民族,他們好學敏行、開放有活力的民族性格與當時福斯特所處的英國時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福斯特看來,英國人民尤其是中產階級精神空虛,缺乏激情,在歷經義大利旅行之後,他認為帶有希臘精神的義大利文化是治療英國中產階級“發育不良的心”的一劑良藥,福斯特將自身沉浸在對藝術與美的體驗中,將個人的思緒投射到小說文本中,他借菲利普的口表達對義大利的讚美之情:“我相信,凡是遊覽義大利的人都會變得純淨和高貴。義大利是世界的遊憩勝地,也是世界的學校。”
義大利是無拘無束、充滿自由的國度,希臘文化與精神已經深深紮根於義大利土壤,土生土長的義大利人吉諾最好地體現了希臘精神,他充滿激情,坦誠但也衝動,他喜形於色,從不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代表英國中產階級的菲利普與之相比,內心世界空洞、惶恐,缺乏激情,壓抑和克制情感的表達,是典型的英國紳士。莉莉婭經歷了義大利旅行之後,深受希臘文化的感染,在英國她始終受到前夫家人的調教與感化,來到義大利之後,她敢於反抗英國傳統,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束縛,追求自由和愛情。總之,義大利形象在福斯特小說中被賦予了積極肯定的意義,義大利代表的希臘文化與希臘精神也對英國中產階級起到了治療的作用,表現出巨大的人文價值。
福斯特的小說把潘神看作有內心精神的人物原型,把潘神的性格特徵呈現在小說中的人物身上,同時也深化了小說主題。
三、潘神在小說人物身上的呈現
“潘神”的某些性格特徵分別體現在小說中的三個人物身上——吉諾的粗俗、莉麗亞的霸道多情以及菲利普的恐懼。
(一)吉諾的粗俗性格
當創作吉諾這個人物時,作家福斯特使用了自然原型。這個自然原型就是潘神。潘神的粗狂特徵就是通過吉諾這個人物展現出來的。吉諾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他的行為舉止和外貌特徵都完全有悖於英國的紳士標準。吉諾思考問題簡單低俗,說話大聲嚷嚷,他的野蠻魯莽貫穿於整篇小說。
(二)莉麗亞的霸道多情
莉麗亞出生卑微的家庭。莉麗亞愛上並義無反顧地嫁給出身卑微、帥氣但有些魯莽的吉諾。與潘神追求仙女西瑞克斯一樣,莉麗亞也在積極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在生活中,莉麗亞是位溫柔可人的好妻子,她想:“只要能擁有我的小傻瓜,我還在乎什麼呢。”莉麗亞對吉諾的愛情,實際上就是寄生在對吉諾潛意識的霸占上。她夢寐以求的婚姻是期待婚後吉諾對她感恩戴德、百依百順,是帶有帝國主義觀念的英國中心意識。正如福斯特在小說中提到的:“他熱烈地愛著她,因而她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這一點上,莉麗亞與潘神的霸道和極強的占有欲如出一轍。
莉麗亞的多情在與吉諾相識之前就有過流露,她“對一個朋友透露說,她非常喜歡某位金克洛夫特先生,但又並不想與他訂婚”。後來在赫爾頓太太“要么必須訂婚,要么潔身自好,不存在中間狀態”的教育下,莉麗亞離開了金克洛夫特先生。但後來,“他們發現莉麗亞仍然允許金克洛夫特先生以男朋友的名義給她寫信,並給艾瑪寄送禮物”。莉麗亞在情感方面的秉性與潘神極為相似:多情,占有欲強。
(三)菲利普的極度恐慌
菲利普每次從義大利返回英國之後的反應都很恐慌,雖然原因各不相同。第一次從義大利回來之後,他“帶著先知的派頭,似乎要么改造沙士頓,要么就捨棄它”,然而,他的理想並沒有實現,“無論是沙士頓還是他自己都毫無變化”。這時候他的心情就開始有點恐慌,找不到狀態。
義大利在菲利普的腦海中一直都保留著神聖的印象,是夢想中的藝術殿堂,然而在他第二次義大利之行時,卻因為吉諾,毀滅了他的生活理想。本次義大利之行,是在其母親的催促下,去阻止莉莉婭的婚姻。“對菲利普來說,義大利不僅擁有非凡的藝術吸引力,更重要的是它是菲利普理想與道德寄寓的地方。”雖然菲利普崇尚義大利,但卻從未想過和義大利人做親戚。吉諾的出現讓菲利普非常痛苦,非常恐慌,義大利可能不再是他理想的天堂。當菲利普得知吉諾的父親只是個牙醫的時候,厭惡而又痛苦,為自己感到憂慮。菲利普的這些反應表現了他內心的激烈碰撞和極度恐慌。“菲利普以前對義大利以及生活的認識都是源於美學等學術領域,這一殘酷的現實讓菲利普痛苦地回到了現實世界。
索斯頓衣食無憂的生活磨蝕了菲利普透過厚重學術著作和瑰麗圖片看清複雜生活本質的洞察力。他只看到義大利過去的榮光和耀眼的成績,他無法洞見人生的痛苦和殘酷。吉諾的存在使菲利普不得不面對真實的義大利,而不再是他可以用來逃離索斯頓,逃離他母親的意象。”與前兩次的義大利之行相比,第三次去拯救孩子的經歷讓菲利普從恐慌困惑中得到了思想上的升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將孩子留在義大利。綜觀菲利普的三次義大利之行,事實上“可以說就是一個追求完美人格的過程”。

作品評價

“我發現《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非常完美”。
——司特萊布萊斯(Oliver Stallybrass,英國評論家)
《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是一本出色的書”,“很少有新小說這么受評論家的歡迎”。
——馬斯特曼(《每日新聞》的資深文學編輯)

作者簡介

愛德華·摩根·福斯特(Edward Morgan Forster,通稱E. M.Forster,1879—1970)是20世紀英國著名的作家。出生在倫敦。作品有《天使不敢涉足的地方》(1905)、《漫長的旅程》(1907)、《一間看得見風景的房間》(1908)、《霍華德莊園》(1910)、《印度之行》(1924)和去世後出版的《莫里斯》(1971)等。
愛德華·摩根·福斯特愛德華·摩根·福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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