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臟苦欲補瀉

五臟苦欲補瀉為中醫用藥法則之一,五臟各有天性,遂其性則欲,違其性則苦,本髒所苦為瀉,本髒所欲為補。該理論對後世用藥原則影響深遠,現代臨床運用亦非常廣泛。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五臟苦欲補瀉
  • 類別:中醫基礎術語
  • 出處:《黃帝內經》
概念,解讀,中醫套用,

概念

根據五臟生理特性及病變採用補瀉法則。

解讀

《素問·藏氣法時論》:“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寫之。”“心欲耎,急食鹹以耎之,用鹹補之,甘寫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寫之,甘補之。”“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寫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鹹寫之。”
五臟各有天性,遂其性則欲,違其性則苦,本髒所苦為瀉,本髒所欲為補。蓋指水潤下作鹹,火炎上作苦,木曲直作酸,金從革作辛,土稼穡作甘。五味而言,如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以辛補之,以酸瀉之。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心欲軟,急食鹹以軟之,以酸補之,以甘瀉之。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以甘補之,以苦瀉之。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以酸補之,以辛瀉之。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以苦補之,以鹹瀉之。雖然苦者直行而泄,過苦則傷氣,須鹹以佐,辛者橫行而散,過辛則傷皮毛,須苦以佐。酸者束而收斂,過酸則傷筋,須辛以佐。鹹者止而軟堅,過鹹則傷血,須甘以佐。甘之一味,可上可下,土位居中而兼五行也,過甘則傷胃,須酸以佐。淡品無味,五臟無歸,專入太陽,微利小便,過利乃傷,須統五味而訊息之。知其數者,其於苦欲補瀉益得共平,而心肝脾肺腎各盡其性矣。

中醫套用

1、闡述五臟生理之調護
(1)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補之,酸瀉之
一般認為,《黃帝內經》成書於漢代。在漢代五行學說已經滲透到醫學之中,可以說《黃帝內經》就是以這種哲學思想所建立起來的一套醫學理論體系。肝在五行屬木,其味為酸。按照五行與五味對應關係,補肝應選用酸味,瀉肝應選用辛味。而此處恰恰相反,這是為什麼?理解此句的關鍵在於“欲”字。“欲”在這裡當“想要、希望”之義,該用法在先秦時期已被廣泛使用,如《論語·子路》云:“無欲速,無見小利。欲速,則不達”。因此,肝欲散應理解為:發散是肝本性的需要,是一種生理狀態的需求。肝在五行屬木,具有木的升發條達而惡抑鬱的特性。辛味具有發散的功效,順應了肝木的升發特性,因而補肝;酸味具有收斂的作用,與肝發散的特性相反,所以瀉肝。正如吳昆說:“肝木喜條達而惡抑鬱,散之則條達,故食辛以散之。順其性為補,反其性為瀉,肝木喜辛散而惡酸收,故辛為補而酸為瀉也。”其他如張介賓所說:“木不宜郁,故欲以辛散之。順其性者為補,逆其性者為瀉,肝喜散而惡收,故辛為補、酸為瀉。”姚止庵所說:“此言一髒補瀉之例也。肝何以欲散也?蓋肝者木也,木性生髮,喜暢而惡郁,故肝鬱則病,經曰:‘木郁則達之’是也。欲散肝鬱,莫如用辛,辛既能發散肝鬱,是散之即所以補之也。然味之入肝者,酸也,以酸治肝,正宜云補,而此反雲瀉者何也?凡病在某髒,欲用某藥以治之,而苟不得其氣之相習者以引之,則必拒而不得入。故欲治肝病,必用味之酸者以為引,而後肝病可治也。是酸之為味,雖以收斂為功,而亦有宣瀉之用焉。”以上論述都是這個道理。
(2)心欲軟,急食鹹以軟之,用鹹補之,甘瀉之
“心欲軟”是說心的生理特性喜好柔軟,不易理解。吳昆的解釋為“萬物之生心皆柔軟,故心欲軟”,雖然解釋有些牽強,但較符合古代樸素的思維。如《尚書正義》中孔穎達對於五行特性的解釋也是如此,比如水與鹹的對應關係,其解釋為:“水性本甘,久浸其地變而為鹵,滷味乃鹹,說文云:‘鹵,西方鹹地,東方謂之斥,西方謂之鹵,《禹貢》雲海濱廣斥,是海浸其旁地使之鹹也。’《月令·冬》云:‘其味鹹其臭朽是也。’”對於“用鹹補之”的理解,吳昆的解釋為:“心病則剛燥矣,宜食鹹軟之”,張介賓解釋為“心火太過則為躁越,故急宜食鹹以軟之”,兩種看法都從心的病理狀態層面上解釋;對於“甘瀉之”的解釋也是如此,此種解釋十分不妥。比較而言,姚止庵的理解更勝一籌:“善於軟者,莫過於鹹,鹹者水也,以水治火,則火自息而心自寧,故軟之即所以補之。然軟之為言柔也,心火易亢而欲其柔軟也。若欲折其上逆之勢而使之下泄,則又宜用甘,甘性緩而善於泄熱也”,體現了心的生理狀態下順其性為補,逆其性為瀉的原則。
(3)脾欲緩,急食甘以緩之,用苦瀉之,甘補之
脾五行屬土,土性溫厚以載萬物,故吳昆說:“脾以溫厚沖和為德,故欲緩”。張介賓說:“脾貴充和溫厚,其性慾緩。”甘味具有緩和、柔緩的功效,順應脾性之緩,苦味於甘味相反,故張介賓說:“宜食甘以緩之。脾喜甘而惡苦,故苦為瀉、甘為補也”。
(4)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補之,辛瀉之
肺與金秋相應,秋天呈現收斂的氣象。因此,肺也以收斂為其性,正如吳昆所說:“肺以收斂為德,主秋令者也”。酸味具有收斂的作用,辛味具有發散的作用。因此,酸味具有補肺的作用,辛味具有瀉肺的作用,即張介賓所說:“肺應秋,氣主收斂,故宜食酸以收之。肺氣宜聚不宜散,故酸收為補,辛散為瀉”。
(5)腎欲堅,急食苦以堅之,用苦補之,鹹瀉之
腎藏精,主閉藏。腎欲堅,實際上是腎的堅固腎精。正如張介賓所說:“腎主閉藏,氣貴周密,故腎欲堅。”對於苦能堅腎的理解後世醫家比較傾向於“苦能瀉熱而堅腎,瀉中有補也”,這實際上是“瀉火存陰”、“以瀉為補”之舉。這種解釋仍然是把腎欲堅理解成為一種腎火熾盛的病理模式,顯然並不符合《黃帝內經》的原始邏輯。《黃帝內經》時期所說的“苦堅腎”就是認為苦味具有補益腎陰、腎精的作用,從而達到腎精堅固的狀態。如吳昆所說:“蓋苦物氣寒以滋腎也。苦能堅之,故謂補”,而“鹹能軟堅,故謂瀉”。
《黃帝內經》中這幾處文字的論述均是五臟的生理狀態而言,這些理論可以由於臟腑的調護養生。如肝主春季,在春季可以服用一些具有辛味的藥物或食物來順應春季肝臟的升發特性。後世醫家也有將這些理論加以發揮,套用於臟腑疾病的治療。
2、論述五臟病理之施治
(1)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
肝在五行屬木,按照五行-五味-五臟相對應的關係以及五行相生、相剋的理論,肝苦急,為木太過,宜選用五行中相剋之屬性金性之辛味加以克制,而此處選用甘味,卻作何解?《素問·靈蘭秘典論》說:“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將肝比喻成將軍之官,是說明其脾氣急,容易產生肝氣太過,氣急,肝陽上亢,使人性躁善怒。正如全元起云:“肝苦急,是其氣有餘。”顯然苦字應作病患講。肝苦急,是說肝氣急的一種病理狀態。甘味具有緩和的作用,因此,可以用於治療肝氣急,即吳昆所說:“肝為將軍之官,志怒而急,急則自傷而苦之矣;宜食甘以緩之,則急者可平也”。運用甘味治療,主要是考慮到肝的病理特點,從而選用針對性的藥味進行治療,而非簡單的五行相剋。姚止庵所說“蓋肝為將軍,多氣善怒,相火寄焉。其證其脈,病則必急,是其常也。治肝之法,先瀉後補,是矣。”也是這個道理。
(2)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
收是收斂之義,根據語句對應,這裡的緩應作緩而散之義,並非單純的緩慢之義。“心主全身之血脈”(《素問·痿論》),心氣虛,宗氣不足,則鼓動全身血脈之運行緩而無力,心氣散逸。正如全元起所說:“心苦緩,是心氣虛。”心主神明,在志為喜。過喜則耗氣,心氣散逸。酸味具有收斂的作用,宜用於收斂散逸的心氣,即吳昆所說:“心以長養為念,誌喜而緩,緩則心氣散逸,自傷其神矣。宜急食酸以收之”。
(3)脾苦濕,急食苦以燥之
正常狀態下,脾為胃行其津液。病理狀態下,脾虛不能為胃行其津液,津液失去正常的運行敷布,停留而為水濕,成為水腫、痰飲,故《素問·至真要大論》說:“諸濕腫滿,皆屬於脾”。反之水濕內停,阻遏陽氣,又會影響脾的功能,所以《素問·宣明五氣》說:“脾惡濕”。苦味可以燥中焦脾濕,因此,脾有濕,可以食苦味而去之。正如吳昆所說:“脾以制水為事,喜燥惡濕,濕勝則傷脾土,宜食苦以燥之。”姚止庵說:“脾者土也,土虛則不能制水而濕勝,濕勝則濡瀉,濡瀉則脾愈虛,故脾病常苦於濕也”,亦是此理。
(4)肺苦氣上逆,急食苦以泄之
《黃帝內經》認為,“諸氣者,皆屬於肺”。肺主氣表現為肺對氣的肅降功能。肺的肅降功能說明肺氣以下行為順。如果該功能失常,則會出現肺氣上逆,表現為咳逆、喘促;或者影響水液代謝,不能“通調水道,下輸膀胱”,而形成水腫,這些都是實證而非虛證。因此,全元起說:“肺氣上逆,是其氣有餘”。吳昆認為,“肺為清虛之髒,行降下之令,若氣上逆,則肺苦之,急宜食苦以泄肺氣”,認為“泄”的含義實質上是“降瀉”,是降逆下行的作用。這與後世所說苦味的功效有所不同,如姚止庵給出了另一種解釋:“蓋肺主諸氣,無病則順而下行,病則氣上逆矣。然上逆之故,多本於火,利用苦寒以泄其熱,則轉逆為順矣”。顯然,姚止庵是為了迎合後世所公認的苦味具有“泄熱”的功效而加以曲解。若拋除後世醫學知識所帶來的主觀導向,吳昆的解釋更為合理,這也許是先秦醫家對苦味功效的原生態認識。
(5)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
腎為水髒,以燥證為病患。吳昆說:“腎者水髒,喜潤而惡燥,若燥,則失潤澤之體而苦之矣。”姚止庵說:“日用而日竭者水也,故腎苦燥。燥則津液枯,腠理閉,上下之氣不通矣。”此句關鍵是對於辛可以潤燥的理解。細心比較可以發現,此處《黃帝內經》原文較其他處有所增補,即在“急食辛以潤之”之後多了“開腠理,致津液,通氣也”9字。其目的在於說明辛潤與其他藥物功效不同,即辛潤並非辛味本質功效,而是通過“開腠理,致津液,通氣”的機制而實現的。辛味所治療的燥證是由於氣的運行受阻,無力推動津液運行,津液不能輸布於腎而導致的腎燥。辛能“開腠理,通氣”,從而推動津液的運行到達腎臟(“致津液”)而除燥。正如張介賓所說:“其能開腠理致津液者,以辛能通氣也。水中有真氣,惟辛能達之,氣至水亦至,故可以潤腎之燥”。
《黃帝內經》這幾處文字的論述均是從五臟病理論及五臟的治療,後世醫家也將其作為臟腑疾病的治療原則加以發揮套用。如薛立齋運用養血柔肝方法,方用四物湯加麥冬、五味子、鉤藤、甘草治療眩暈震顫、肢體麻木拘急、煩躁易怒等。《黃帝內經》中也並未說明五臟病理狀態下的症狀表現,但可以根據五臟的病理特點來推導相應的症狀,如脾苦濕的症狀可以表現為“浮腫便溏,腹脹腸鳴,飲食減少”,肺苦氣上逆的症狀可以表現為“咳嗽、氣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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