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樟庵

七樟庵

七樟庵故址在浙江省諸暨楓橋陳家村長道地,是明朝萬曆年間廣東左布政使(後為陝西左布政使)陳性學告老還鄉後所建的著名藏書樓,比建於明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的寧波范氏“天一閣”僅遲了50年左右。

基本介紹

背景介紹,相關歷史,

背景介紹

陳性學為七樟庵的建設花費不少心血,設計圖紙修訂數十次之多,力求七樟庵與周圍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山石花木景致相得益彰。七樟庵建成後,陳性學在陳氏歷代藏書基礎上,又搜羅宋元槧本明代手抄數萬卷於其中。七樟庵規模既成,聲名鵲起。

相關歷史

古時的官員以文雅為榮,吟詩唱和為時尚之舉,多多少少吟出了幾首詩,有的還有詩集存世。陳性學為官30年,南至粵海,北極大漠,西入苗疆,東盡龍漳,足跡甚廣,宦遊之餘,也風雅吟詩,也有詩集問世,據稱其詩風格清逸,有初唐之風,但其人其詩後世知者寥寥,《明史》也不見立傳,只在地方志中存一席之地。他的孫子陳洪綬卻是大大有名,陳洪綬少時在長道地摩霞閣內讀書,年長後仕途多艱,大多日子居於故里,自是得以飽覽七樟庵藏書。祖父官至布政使,自己卻屢試不第,陳洪綬的心裡必然不是滋味,於七樟庵中翻閱一頁頁發黃的紙片,趣味有些索然了,抬眼間,日影又斜過窗格,不由長吁年華虛度、功名未就,愁就滿了,於是邀月小酌,借酒消愁,醉醺醺地吟詠:“竹塢蕉園成敝廬,筆床緗帙具皆餘。大夫薄俸留田宅,先子遺風存史書。已悔從前虛歲月,未知已後惜諸居。夢回酒醒常深計,未得幡然一嘆噓。”(《七樟庵帙書》) 欲在醉中忘卻世間煩惱,如此灰暗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愁悶之餘,陳洪綬作畫自娛,但也不忘秉承祖訓,搜羅古今書籍,充實藏書,使七樟庵藏書之富,時稱“越中之冠”,與寧波范氏天一閣並峙為江南二大藏書樓。一代大師的苦悶瀰漫了七樟庵,這是大師的不幸,卻是七樟庵的大幸。
風雨飄搖的明王朝走到了盡頭,留下滿目瘡痍,一片廢墟,一個新的王朝建立了。但王朝更替的陣痛卻不會立刻消逝無蹤,這種陣痛的餘波往往還將幾番蹂躪廢墟。在這世事多舛之際,七樟庵的境遇會怎樣呢?順治五年(公元1648年)4月,反清義軍突襲楓橋,搶掠大戶,長道地為陳氏發家地,多大戶巨室,早為義軍覬覦,長道地頓成一片火海,七樟庵也遭火災,幸而餘生。
此時的陳洪綬因明朝覆亡,早削髮為僧,流落他鄉,常終日縱酒,醉後慟哭,他是為身世而哭,為國家而哭,不食明祿卻為明守節,陳洪綬不失為天地間一奇男子。雖遠離故土,但家的記憶、七樟庵的記憶,應該會時常閃現於他迷離的眼前,烽火戰亂,對親人的關懷是更甚於平日的。順治九年(公元1652年),陳洪綬返回故里,面對劫後餘生的家園和七樟庵,也許有一些寬慰:“行到楓橋楊墅里,白頭兄弟笑來迎。”他該是於冥冥之中觸摸到了死亡的影子,才葉落歸根。不久,陳洪綬卒於家中。
於是剩下七樟庵孤立亂世,而三藩之亂的旗鼓漸近了。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閩藩耿精忠部何九、徐維英以楓橋為據點攻擾諸暨縣城,時同知姚啟聖鎮諸暨,與數萬叛軍先戰於新店灣,叛軍不敵向楓橋敗退,又大戰於楓橋。經此一役,楓橋鎮上廬舍為墟,瓦礫遍地,長道地也再次遭劫,七樟庵毀於一旦。
撫今追昔,恍然歷史的存在真的是有某種機緣。七樟庵被毀的上一年,即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江南的另一大藏書樓——寧波范氏天一閣迎來了大學者黃宗羲登樓看書,天一閣於是得以與當時第一流學者的人格相融,大大深厚了文化內涵。此後,天一閣又有十餘名一流學者登樓看書,登天一閣意味人格和學識獲得范氏家族的承認,它不經意間竟成為衡量一代學者成就的標尺。到1773年,乾隆下詔編纂《四庫全書》,天一閣進呈珍貴古籍600餘種,其中96種收錄於《四庫全書》,370餘種列於存目。後來,乾隆又下詔存放《四庫全書》的北四閣、南三閣七大藏書樓仿天一閣格局營建。連皇室藏書和藏書樓都承載了天一閣的生命,200餘年的積澱,從民間到皇室,天一閣終於獲得巨大成功。
而時稱“越中之冠”、曾與天一閣並峙的七樟庵存世不足七十年,即煙消雲散,如流星划過無邊的蒼穹,美麗而遺憾。
如今站在七樟庵的故址前,這裡民房櫛比,哪裡尋得見一絲痕跡?時候是春天了,剛下過雨,空氣濕潤而清新,泥土活潑地沾著鞋子,屋旁的菜地泛著綠意,油菜花金黃地招展著,幾叢四季竹綠意蔥蘢。歷史的風塵將一切風化得乾乾淨淨。默立於此,我想起陳性學,想起陳洪綬,還想起姚啟聖。電視劇《康熙王朝》里幹練圓滑、詼諧風趣的姚督,曾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還由此去查找歷史上的姚啟聖,意外得知他是紹興人,平三藩時戰功卓著,五年之中由記名知縣升至福建總督,平台時又委以糧餉重任。平定楓橋不過是姚啟聖戎馬生涯的一次牛刀小試,戰爭成就了姚啟聖,卻毀滅了七樟庵,這是姚啟聖的大幸,是七樟庵的不幸。而戰爭成就的豈止一個姚啟聖,毀滅的又豈止一處七樟庵?
陳家村長道地也許早遺忘了七樟庵,它只記住了陳洪綬祖居——光裕堂。如今,光裕堂是村裡的老年活動室之一,老人們熱熱鬧鬧地伴著洪綬公閒聊、打牌,慢慢地消磨著一天的時光,成了長道地的一大景觀。三百多年前的畫壇宗師似乎並沒有走遠,說起陳洪綬,老人們如同說著村子裡一位同齡老者,熟悉得讓人以為是他們中的一個。每年都會有不少人慕名來“朝聖”,也許他們是帶著些遺憾回去的。享譽“明三百年無此筆墨也”的陳洪綬,身後故鄉卻只兩進宅子供其容身,寒磣得讓朝聖人失望。但我以為,這或許正合了洪綬公的心意,一生融於底層的大師,讓他入廣廈,上高台,接受底層的頂禮膜拜,是怎樣的一種不諧調呢?長道地把一個平民大師留在了故鄉,這是長道地的榮耀。但長道地還是遺忘了藏書為“越中之冠”的七樟庵,有了七樟庵的長道地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陳家村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楓橋乃至“越中”又將會是怎樣一番景象?我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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