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mbe

Bombe

Bombe是二戰時期的一台高級計算機,主要用於密碼破譯。Bombe演化出了一個龐大的家族。Bombe系列破譯不列顛制表機公司(BTW)製造,而該機傳入美國後,另一家更著名的制表機和穿孔卡片機公司也開始生產Bombe,這就是當時還沒有成為藍色巨人的IBM。

基本介紹

  • 外文名:Bombe
  • 性質:巨型計算機
  • 套用領域:密碼學
  • 發明者:圖靈
主要貢獻,發明家圖靈,圖靈的命運,

主要貢獻

讓二戰提前兩年結束
據英國《每日郵報》報導,二戰時期,英國情報人員成功破譯德國納粹軍方的“謎團”(Enigma)密碼,戰爭因此提前兩年結束。不過,密碼破譯的實際操作一直不為外界所知,不少小說、電影就是以“謎團”密碼的破譯為主題的。
一批二戰老兵花費14年心血,複製了破譯“謎團”密碼的解碼機,揭開了這個謎團。這是1945年歐戰勝利後的首次類似展覽。
這一排排的銀灰色撥號盤和紅色電線看上去更像是電話局裡面的設備。但這其實是“圖靈甜點”(Turing Bombe)密碼破譯機的內部構造。二戰期間,“圖靈甜點”解碼機每天可以破譯3000條納粹“謎團”密碼。英國情報部門曾擁有210台這種像書架一樣的解碼機,使英國軍方提前知曉希特勒的行動計畫,將二戰結束時間提前了兩年。
出於安全考慮,二戰後邱吉爾下令將所有“圖靈甜點”解碼機全部銷毀。原裝的解碼器全部被拆卸,也沒有設計草稿留存下來。這台“圖靈甜點”解碼機是由60名志願者複製而成,日前剛剛揭開神秘面紗。威倫斯·魯斯·博尼和吉恩·瓦倫蒂諾這些以前的密碼破譯人員重返曾經工作的地方布勒特徹里莊園(Bletchley Park),參加一個聚會。
二戰高峰時期,大約有一萬人在布勒特徹里園工作,大部分是英國皇家海軍的女成員。現年82歲的簡·瓦倫泰(JeanValentine)當年在布勒特徹里園工作,她形容這些機器“美妙地運作”,但是響聲就像“很多織布機一樣”。當時,英國首相邱吉爾讚揚這些婦女謹慎,是“下金蛋卻不咯咯叫的鵝”。
納粹的“謎團”密碼讓英國和波蘭的的解碼專家頭痛不已,因為當中有數以百萬計的不同組合和變換。二戰初期,解碼專家使用波蘭的解碼器破譯密碼。但是後來圖靈和韋爾什曼重新設計,讓這些解碼器每天可以破譯敵方三千條密碼。據信,由於這些破譯工作的顯著成效,幫助盟軍在多場戰役中擊敗納粹德軍,從而讓戰爭提前兩年結束。
“圖靈甜點”(Turing Bombe)是由英國傑出數學家阿蘭·圖靈(Alan Turing)發明的,用一種增強疊層塑膠製作。通過158萬億個密碼組合,這台解碼機可以揭開看似隨意實則複雜、每天變換的納粹“謎團”密碼。解碼機外形像是打字機,通過三四個旋轉輪拼湊字母。通常情況下,操作人員是不可能看到“圖靈甜點”解碼機的內部構造的。
如圖所示,右側的一扇牆其實是鉸鏈門,裡面放滿了電子電路,左側一扇牆則是“圖靈甜點”的機械部分。五顏六色的正方形是電阻器,一圈圈的紅色金屬絲則是電路。當時,由傑出的數學家、思想家等各領域資深專家組成的密碼破譯小組會收到數百個納粹密碼,從中“猜出”大概意思或純文本。
他們將這些“複製品”交給威倫斯所在小組,由她們將其輸入“圖靈甜點”解碼機的字母表輪盤。通過對比檢查各種排列,這些資料有幫於解析密碼的真正含義。一般情況下,“圖靈甜點”可以在大約11分鐘裡找出正確的意思。解碼完成後,房間的鈴聲會響起,威倫斯小組將其交給密碼破譯人員。
“圖靈甜點”解碼機取名於一款稱為“Bomba”的波蘭早期密碼破譯機,每一台都有自己的代號,刻在木匾上。這台複製品的代號為“鳳凰”。
這一排排的銀灰色撥號盤和紅色電線看上去更像是電話局裡面的設備。但這其實是“圖靈甜點”(Turing Bombe)密碼破譯機的內部構造。二戰期間,“圖靈甜點”解碼機每天可以破譯3000條納粹“謎團”密碼。英國軍方提前知曉希特勒的行動計畫,將二戰結束時間提前了兩年。

發明家圖靈

阿蘭·麥席森·圖靈(AlanMathison Turing 1912.6.23—1954.6.7),1912年6月23日生於英國倫敦,1954年6月7日卒於英國威姆斯洛。英國數學家、邏輯學家,被稱為人工智慧之父。
圖靈是個天才,他16歲開始研究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寫了愛因斯坦的一部著作的內容提要,表現出他已具備非同凡響的數學水平和科學理解力。1931年,他考入劍橋大學國王學院,開始研究量子力學、機率論和邏輯學。1934年他被評為罕見的青年人才,獲得劍橋大學科研資助,同年獲碩士學位。1937年他應邀到美國普林斯頓高級研究院學習。同年,他發表論著《可計算性與可定義性》,拓廣了丘奇提出的“丘奇論點”,形成“丘奇-圖靈論點”,這對計算理論的嚴格化,對計算機科學的形成和發展都具有奠基性的意義。1938年圖靈在普林斯頓獲得博士學位。
圖靈在1937年發表論著《論可計算的數及其對判定問題的套用》,在這篇開創性的論文中,圖靈給“可計算性”下了一個嚴格的數學定義,對通用計算機進行了數學和邏輯學的理論描述,證明可以製造這樣一種通用的機器:它加上適當的程式就能夠作為解決特種問題而設計的任一機器來工作,它可以計算所有能想像得到的可計算函式。由於圖靈的創見,這種理論上的計算機後來被命名為“圖靈機”(Turing Machine)。“圖靈機”不是具體的機器,而是一種理論模型。它由三部分組成:一條帶子,一個讀寫頭和一個控制裝置,能計算出任何給定的計算,即能執行任何可能的任務。圖靈的這一思想實際上奠定了現代計算機的基礎,促進了電子計算機的研製工作。
1938年圖靈回到倫敦,在劍橋大學國王學院任研究員。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圖靈在特殊戰線為打敗納粹德國作出了獨樹一幟的貢獻。英國向德國宣戰後,英國首相邱吉爾建立稱之為“最高機密”的密碼破譯站,他首先想到讓圖靈領導這個破譯站。在圖靈手下,匯集了一大批數學、語言學、人類學等學科的科學家和西洋棋冠軍、填字遊戲能手等怪才,在破譯站工作過的人數達1萬人以上。圖靈的破譯站發明了名為BOMBE的破譯機。這種計算機可以用1.5億種方法破譯密碼,而當時德國的電子組碼機只能提供1720萬種組碼方法。可以想見,BOMBE計算機(圖靈一人設計的部分占70%以上)使得德國納粹發出的數字密碼,成了向英國軍隊輸送的情報。英國依靠BOMBE破解了德軍最高指揮中心的代號為“謎(Enigma)”的通訊密碼系統,贏得了主動,取得了二戰的勝利。圖靈為戰爭勝利所做出的功績,使他被稱為“秘密英雄”並獲得勳章。
二戰結束後,圖靈進入英國國家物理實驗室,從事設計、製造和使用大型自動計算機工作。1945年,他提出了“仿真系統”的思想。1947年,他提出了“自動程式”概念。1949年,他擔任了曼徹斯特大學計算實驗室副主任,參與了當時世界上存儲量最大的計算機的製造。他在製造早期計算機和發展早期程式技術方面屢屢獲得的突破,是當代計算機發展過程中的極重要的步驟。他開拓了計算機理論,對計算機過程的邏輯分析做出了突出貢獻。他還發表了對計算機研究有重大意義的著作《計算機與智慧型》。圖靈第一個提出“機器思維”的概念。他逐條反駁了機器不能思維的論調,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圖靈提出一個假想:人在不知情的條件下,通過特殊的方式,和機器進行問答,如果在相當長時間內,分辨不出與他交流的對象是人還是機器,那么機器就可以認為是能思維的,這就是著名的“圖靈測試”。圖靈的成就,使他成為計算機理論和人工智慧的主要奠基人。為此他贏得了“人工智慧之父”的美譽。
在42年的短暫生涯里,圖靈在量子力學、數理邏輯、生物學、化學方面都有深入的研究,他在晚年還開創了一門新學科——非線性力學。當然他最高的成就還是在電腦和人工智慧方面,他是這一領域開天闢地的大師。後來為了紀念他對計算機科學的巨大貢獻,美國計算機協會從60年代起設立一年一度的“圖靈獎”,又稱“圖靈大獎”,是世界電腦界的諾貝爾獎,以表彰在計算機科學中做出突出貢獻的人。

圖靈的命運

提出了Bombe的設計思路以後,圖靈聲名大振,一時間,莊園裡幾乎所有的破譯高手都知道了圖靈的大名。這樣的成就,這樣對國家生死攸關的重大貢獻,換在別的領域,他早就榮爵等身了——但是,這裡是密碼機構,圖靈還是一如既往地工作著。
每天,他都要騎上自己的腳踏車——文獻沒有提,但估計應該不是小時候上學那一輛——從五公里外的宿舍搖搖擺擺騎到莊園上班。此外,他還有過敏性鼻炎,為了防止花粉的襲擊,就又戴上防毒面具——於是我們的圖靈就以這么個古怪模樣,面目不清、我行我酷地騎行在上班的道路上。
這還沒完,他那輛破爛的腳踏車也實在不爭氣,經常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圖靈又開始啟動他那強悍的邏輯思維,分析問題的根源。經過仔細研究,他發現掉鏈子的時刻與他已經蹬騎的圈數有關。於是,他就一邊騎車一邊默默數圈,快到預定數字的時候就不再蹬踏,改為滑行或乾脆剎車——而鏈子,也真的就不掉下來了。
更氣人的是,圖靈覺得這樣數圈比較干擾路上的思考,於是他親自動手解決了這個問題,那就是:自己設計一個計數器,直接安在腳蹬子旁邊——暈——這樣,必要時只要低頭看看顯示就行,再也不用去分神數數了……
寫到這裡竟無語而凝噎——天可憐見,他真的跟附近的修車人有仇么……?
另外一個關於他的笑話,是否真實也很難考證了:戰爭初期,英國危在旦夕,圖靈就把自己所有的現金兌換成兩個銀錠,分別埋在兩個地方。戰後等他回到老地方,卻怎么也找不著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圖靈再次親力親為,自己設計製作了一個探雷器,爾後一頭鑽進了可疑地帶的灌木叢——雖然灰頭土臉地搞得非常狼狽,但最終還是沒找到……
聯想到他3歲的時候,就試圖在花園裡種植木頭人的胳膊,試圖收穫更多的木頭人;8歲的時候就寫下第一篇科普著作,全文以酷得一塌糊塗的“首先,你必須知道光是直的”這一句話,既做開頭又當結尾,同時中間部分又短得一塌糊塗;在小朋友們踢球時喜歡充當巡邊員,因為可以仔細觀察並默默計算足球出界的角度;上學時經常直接給出問題的正確答案,而具體步驟,只有在老師逼他提供時,才會在兩三天的時間內費勁推導出來……等等這些,我們似乎只能承認: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人與我們不同,而且是相當相當地不同……
四十年代初,在一般情況下,圖靈會跟同事一起呆在八號棚屋(前文介紹過,負責海軍型ENIGMA破譯)工作。
這裡,諾克斯和圖靈都呆過。其中尖頂閣樓上有窗戶的,就是圖靈的房間
有時候,他又會跑到一間儲藏室思考問題。這裡的原主人是一位爵士,利用這個儲藏室存放蘋果、梨和李子之類的水果;現在,沾了仙氣的儲藏室被圖靈改名為“思考箱(Think Tank)”,成為了一塊專門用來換腦筋的風水寶地。
就在八號棚屋充任負責人的這段時間裡,圖靈的感情生活也有了新的波瀾——1941年春天,他和女同事瓊·克拉克(Joan Clarke),彼此產生了人類原本正常的非工作情誼,並打算結婚了。現在已經很難知道圖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依然沒有結果——同年夏天,雙方又友好分手了。
從此,圖靈的感情世界裡,似乎只剩下了男人——好在,主要由軍人管控、規矩極嚴的莊園高層,似乎並不知道圖靈本人的性傾向;有位莊園當年的老兵就曾略帶刻薄地評論說:
幸虧當局不知道圖靈是個同性戀者,要不然我們可能就輸掉這場戰爭了。
後來的幾年,圖靈失去了八號棚屋負責人的位置,轉任科學顧問;隨著戰爭的結束,圖靈離開莊園,進入了國家物理實驗室(National Physical Laboratory),回到了他最喜歡的工作方向上,也就是繼續設計“萬能機器”。
二戰在歐洲的烽火剛剛平息了九個月,也就是1946年2月13日,他提交了一篇文章,叫做《“ACE”機器計畫('ACE' Machine Project)》。其中所謂的“ACE”,就是他構想中的“自動計算機(Automatic ComputingEngine)”的縮寫。文中描述了一種新型的電子計算設備ACE,與Bombe之類不同的是,ACE是一種真正的程式存儲計算機。
而這個想法,再一次把天才與一般科學家遠遠地劃開了——當時的可以執行計算任務的機器,硬體構造是相當死板的;當人們想運算不同的題目時,就必須重新設定那些為數眾多、令人頭大的插線板、轉換開關和繼電器,效率低下不說,還非常容易出錯。
在圖靈頭腦中的ACE,則是依靠完全不同的機制來工作。簡單說,就是依靠存儲的程式,在全新的指令暫存器和指令地址暫存器的協助下,不改動硬體結構,就能完成不同題目的計算。不用說,這又是他那“萬能機器”思路的延伸——但是,圖靈為這個思路的實現提供了紮實可行的基礎,而不是讓它僅僅停留在美好的空想上。
更令人吃驚的是,在ACE的計畫中,圖靈還明確提出了“仿真”的思想。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實是,英國政府很快把ACE計畫列入國家秘密,不得公開;而這,倒正好可以讓我們看看圖靈的思維究竟領先了世界多少年——二十六年後的1972年,ACE計畫書終於被解禁;而具有仿真特性的計算機,也是在這一年才被人們重新“發明”出來的。。。
就在他提出ACE構想的1946年,因為以上種種傑出貢獻,34歲的圖靈被英國皇室授予OBE帝國勳章。
可惜,天才的ACE計畫提交上去,卻遭到莫名其妙的拖延;後來圖靈回到了劍橋大學,這個項目進展得也並不順利。
在劍橋大學國王學院舉辦的三英里賽跑中,圖靈正衝過終點
1947年8月25日,泰晤士報新聞:圖靈參加馬拉松長跑比賽,獲得第四名
他的成績是2小時46分3秒,完全夠格被派去參加次年舉辦的奧運會
圖靈心灰意懶,又來到曼徹斯特大學計算機實驗室當副主任,工作就是給那裡的計算機編寫軟體;也就是在那前後,一個更偉大的構想誕生了——我們後面再詳細介紹吧。
1950年,圖靈構想中的ACE終於製造出來了:比起莊園裡專門用於破譯LORENZ密碼的“巨人I型(Colossus Ⅰ,Bombe的一個改進型)”,電子管數量從1500個減為800個,單台成本也下降到大約4萬英鎊,而能力也有了提高——由於有了最原始的記憶體機制,按圖靈的說法,ACE可以“十分容易地把一本小說中的10頁內容記住。”
可以輸入,可以輸出,可以編程,又有了記憶體——五十五年前的ACE,其實就已經再清楚不過地定義了今天計算機的基本功能模式;從此我們也可以看出,現代計算機之所以能夠誕生,實實在在是數學家的勝利。中關村的銷售員往往可以在十幾分鐘,甚至更短時間內攢出一台電腦,但是他們也許未必知道:沒有圖靈的邏輯推導和論證計算做為理論基礎,今天有沒有電腦這東西,恐怕都很難說啊。
在計算機界被評價極高的另一大牛人,馮·諾依曼就忘不了圖靈的貢獻。他對別人稱呼他為“計算機之父”十分不安,說:
大約12年前,英國邏輯學家圖靈開始研究下列問題,他想給自動計算機的含義下一個一般性的定義。
馮·諾依曼並不是刻意謙虛,但是在名譽地位面前,他做了一個正直的人應該做的事情。也正是在他力推之下,世界才漸漸公認了圖靈是“現代計算機之父”,並從此確定下來。在我們熟練地使用電腦,瀏覽論壇,敲打文章的時候,心中真的該對圖靈保有一分敬意——他頭腦中的世界,真的改變了他身後的世界啊。
1951年春天,38歲的圖靈以無可爭辯的貢獻,成為英國皇家學會會員。而在這前一年,圖靈已經發表了另一篇劃時代的論文《計算機器和智慧型(Computing Machine And Intelligence)》,提出了著名的“人工智慧(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的概念。
圖靈認為,“與人腦的活動方式極為相似的機器是可以製造出來的”。讓機器擁有一向只有人類才能擁有的智慧,而不是簡單地替人類去做些加加減減之類的工作——這個理想即便在今天,也還是非常令人神往的;姑且不論這個理想是好是壞,它本身就有著非同一般的魅力。
而在圖靈的思維世界裡,“機器擁有智慧”已經成為了一個必然,而他所關注的是,究竟如何才能判斷“機器是否擁有智慧”——換句話說,我們認為一台機器是“智慧型的”或者“不是智慧型的”,這個判斷本身又是怎么來的?
圖靈的標準很簡單,只有一句話:
如果一台機器能騙過人,使人相信它是人而不是機器,那么它就應當被稱作是有智慧型的。
仔細想想,這個標準似乎是什麼也沒說——沒有任何一個硬性指標,也沒有規定能“騙”過什麼智力水準的“人”,屬於那種比較模糊的感性標準。但是如果認真探討它的核心,我們就會發現,這個標準其實真是再恰當不過了:“智慧型”是人類獨占的屬性之一,那么是否有“智慧型”,當然得以“人”為標準才可以衡量啊。
圖靈,就是以這種簡單而直接的思維方式,一下抓住了“人工智慧”問題的核心。在各種概念花樣翻新、各種技術層出不窮,號稱以“摩爾速度”發展和變革的計算機科學界,五十年過去了,這個“圖靈測試”的標準至今一字未動,仍然是無可替代的“金標準”!
“人工智慧”,繼“機械化計算”、“可程式計算機”之後,成為圖靈給這個世界貢獻的又一份厚禮。可圖靈的興趣還在延伸,例如關於生物學方面的非線性計算——或者說,從數學角度分析生物的形態結構——比如,研究人腦細胞構造,計算其中能容納多少信息,等等。
今天我們已經不能知道,如果圖靈把這些工作都做完,現在的世界又會是個什麼樣子;因為命運,已經不再允許他做完所有這一切了。
而圖靈,也終於因為自己的性傾向和天真的處世習慣,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1952年的一天,經常出入他家的男性伴侶阿諾德·默里(Arnold Murray),居然幫助一個賊進入圖靈家盜竊,結果被圖靈當場發現。按照“被盜就該找警察處理”的直線思維,圖靈沒有私下解決問題,而是報警了。
這樣一起普通的入室盜竊案,大概應該算警察最經常面對的刑事案件了,實在沒有什麼特殊。但是被竊的事主圖靈,那是什麼人啊?聲望卓著的科學家、皇家學會會員,這些大家早已如雷貫耳了;但圖靈居然還是一位同性戀——這一點,一般人可真是不知道。案發後,當地的媒體迅速介入,並極力渲染這一極有賣點的的爆炸性新聞:原來,如神般智慧的圖靈,也是個道德上的小人、偽君子!
此後,事態急轉直下,圖靈也根本無力與那個社會做任何搏鬥——在法庭上,面對警察提供的證據,圖靈對自己和默里的性關係承認不諱,並且壓根就不為自己的性傾向感到任何悔恨。根據1885年刑法修正案第11條,圖靈和默里都被指控“嚴重猥褻(gross indecency)”——這其實就是那個年代對同性戀的委婉的法律說法。
法庭給了他兩個選擇:坐監獄,或者接受有條件的緩刑。圖靈不願意入牢,而為了繼續參加研究工作,就必須接受藥物治療;具體來說,就是在家接受雌激素的注射。
那個矇昧無知的時代啊——把男人“女性化”,就能改變他們原有的性傾向,這是什麼邏輯?可是,當年人們就信之不疑,認為這是可以糾正同性戀傾向的有效招數——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么諷刺:最富邏輯、最聰明也是公認最天才的科學家,最後,居然被最愚昧的所謂“治療”給“治”了!
如此這般的注射,在圖靈身上進行了一年,以至於他的乳房都如女人一般發育起來了——而諸如此類的種種副作用,對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男性又是多大的摧殘,也就不難想見了。
更要命的打擊是:因為他被判有罪,英國政府通訊總部(GCHQ,布萊奇利莊園/政府密碼學校的繼任者)對他進行了忠誠審查,之後拒絕他繼續擔任密碼事務顧問一職。這密碼事務顧問,本是英國最高級別的密碼學家的職務;而現在解僱圖靈,實際上就等於宣告了政府對他的徹底不信任。
圖靈生命中的激情歲月驟然灰暗下去了。他現在名聲掃地,脾氣越來越古怪,健康也越來越糟糕——而從前,他曾經是大學三英里跑步的冠軍,馬拉松長跑的高手啊。。
圖靈只是上天派下來的一位天才,在智力的疆域中,他是自豪的王者;而在這個世俗的世界,卻脆弱得好像一朵嬌艷的花。當冰雹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時候,他終於踏上了歸途……
1954年6月8日清晨,圖靈的女管家象往常一樣走進了他的臥室。跟往常一樣的是,圖靈在床上,似乎已經睡去了。跟往常不一樣的是,這時候檯燈還亮著,桌子上有一封沒有寄出的信,床頭柜上則有一個咬了一口的蘋果。
而沉睡著的圖靈,再也沒有醒過來。
在床頭柜上的這個蘋果里,法醫檢測出了劇毒的氰化物。
Dip the apple in the brew
Let the Sleeping Death seep through
蘋果蘸毒
讓死之沉睡滲入
還差半個月才滿四十二歲的圖靈,終於徹底地解脫了。
整個英倫三島在短促的震驚後沸騰了,到處是悼念的人群,真情切切,哀傷綿綿——人們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圖靈的地獄不是別的什麼,正是他們自己。
事後,他的母親不接受圖靈自殺的說法,堅持認為是圖靈不小心把實驗室藥品沾染到了蘋果上;也有人認為由於圖靈涉及密碼分析這樣的國家頂級機密,又身陷同性戀醜聞,“有關部門”出於“純潔隊伍”的意圖,將他暗殺掉了;更多的人包括他的朋友相信,他確實是自己決定告別這個世界的。
無論如何,圖靈自己已經聽不到這些議論了——他聽的夠多了,還是還他一個安寧吧。
在他最痛苦的歲月,他的名聲灰暗如土,而在他離開以後,榮譽卻一個個到來了:
1966年,美國計算機協會(Associationfor Computing Machinery,ACM,也譯為美國計算機學會)設立了世界性的計算機科學最高獎,這個“計算機界的諾貝爾獎”,被定名為圖靈獎;
1994年,在圖靈工作過的曼徹斯特,一條環城路被命名為阿蘭·圖靈路;
1998年6月23日,是圖靈86歲的冥誕。在這一天,在他的故居,《圖靈傳》的作者安德魯·霍奇斯(AndrewHodges),親手為官方認定的“英國遺產”的標誌——“藍盤”揭幕;
2001年6月23日,是圖靈89歲的冥誕。在這一天,曼徹斯特大學外的一個公園裡,圖靈的坐姿銅像落成;
圖靈就坐在Sackville公園的這個幽靜角落,他的腳下有一塊銅牌
銅牌上鐫刻著如下字樣:
阿蘭·麥西孫·圖靈:1912-1954,計算機科學之父,數學家,邏輯學家,戰時密碼破譯者,偏見的犧牲品
2004年6月5日,即圖靈去世五十周年紀念日前3天,由不列顛邏輯討論會和不列顛數學史協會聯合發起,在曼徹斯特大學舉行了圖靈紀念大會;
2004年6月7日,即圖靈去世五十周年紀念日前1天,他在威爾姆斯露(Wilmslow)的故居,也掛上了“藍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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