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踏枝·清明

《鵲踏枝·清明》是五代詞人馮延巳創作的一首詞。的題目是“清明”,用很多筆墨描寫春景,僅末尾兩句寫情,然而,情寓於景,情重於景。此詞寫春景是五光十色,眼花繚亂,然而情調是憂傷哀怨的,這就是樂景為哀情服務的高超藝術手法。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鵲踏枝·清明
  • 創作年代:五代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馮延巳
  • 作品出處:《陽春集》
作品原文,作品賞析,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鵲踏枝·清明
六曲闌乾偎碧樹,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誰把鈿箏移玉柱?穿簾海燕驚飛去。
滿眼遊絲兼落絮,紅杏開時,一霎清明雨。濃睡覺來慵不語,驚殘好夢無尋處?

作品賞析

先看一下前人對此詞的評價。《詞辨》譚獻評:“金碧山水,一片空濛,此正周氏(周濟)所謂‘有寄託入,無寄託出’也。‘滿眼遊絲兼落絮’是感,‘一霎清明雨’是境,‘濃睡覺來鶯亂語’(《樂府雅詞》、《花菴詞選》“慵不”皆作“鶯亂”)是人,‘驚殘好夢無尋處’是情。”陳廷焯《白雨齋詞話》云:“‘濃睡覺來鶯亂語,驚殘好夢無尋處。’憂讒畏譏,思深意苦。”他們的評語,不是語焉不詳,就是牽強附會。
詞意圖詞意圖
此詞如果直率地去賞析,題旨不見得空濛,那是在無邊的春色中勾起了對美好的往事之回憶與留戀。如果要查問是什麼樣的美好往事(好夢),詞中並末明言,這就是所謂“空濛”吧。其實正是欲吐還含,才是詩詞的本色,否則讓作者把自己的思維活動,作北朝民歌中的“老女不嫁,蹋地呼天”式的赤裸裸地掏出來,那就不能算是詞了。
“六曲闌乾偎碧樹,楊柳風輕,展盡黃金縷。”主人公斜倚在綠樹下的六曲闌幹上,看著在微風中飄蕩的柳絲,忽然發現原來在冬季葉落後呈金黃色的柳條已經全都變成綠色了。這意味著繁茂的春天已經來到了人間,而且此時已不是初春,應該是仲春了。主人公不是在欣賞春景,而是他(她)正心神不定、愁腸九折。“六曲闌乾”,表面是實景,闌乾有六個曲折,暗示主人公的思緒曲折宛轉。“楊柳風輕”,表示主人公的感情之不平靜,象微風中的柳絲似的動盪不定。這種情緒上的波動,正是被“展盡黃金縷”的繁春所激起的。
“誰把鈿箏移玉柱?穿簾海燕驚飛去。”是誰把秦箏的雁柱移動了,使它的音調那樣的哀怨,以致成雙的燕子驚得穿過簾幕飛出去了。正是主人公自己移動了雁柱,他處在春光明媚、美景良辰的時刻,卻受到孤獨的襲擊,這種沒有知音、失去知心的哀怨,在秦箏中可以得到宣洩。主人公的孤單,連雙雙的海燕也忍受不了而離去。燕子之“驚”,不是被秦箏之樂聲所驚動,而是忍受不了主人公的孤獨,燕子總是成雙成對的啊。這兩句表面寫主人公在彈箏、燕子飛去的外景,實則流露了主人公無限的孤獨、空虛之怨抑。由於表達得委婉含蓄,感情埋藏得深邃,所以有“空濛”之感。“鈿箏”,用金花裝飾的秦箏,以示樂器之華貴。
“滿眼遊絲兼落絮”,換頭詞意,緊扣上闋。“落絮”和楊柳碧樹遙相照應,又和時間季節相連貫,先是柳樹變青,接著全部脫盡枯黃葉,然後開花落絮。這就是張炎在《詞源》中所強調的“最是過片,不要斷了曲意,須承上接下”論點的體現。遊絲落絮,是春暮的景象,遊絲撩繞,暗示主人公的心頭撩亂。落絮紛紛,主人公感慨繁華之將歇,啟下文之情思。
“紅杏開時,一霎清明雨。”紅杏在二月開放,清明節是在三月份,時序在向前推移,春光在逐漸消逝,又是“清明時節雨紛紛”之際,“雨紛紛”,人的情緒也在“紛紛”。“一霎”二字,透露了對幸福、歡樂消逝得快速的傷感,也是對失去的美好生活的留戀。
“濃睡覺來慵不語,驚殘好夢無尋處!”此兩句是全詞的“警策”。上文的大量寫景的“空濛”,在這裡得到了落實。前一句是把“空濛”的面紗揭開了,露出了主角,“睡”和“語”都是人的活動內容。酣睡醒過來懶洋洋的不說話,其實主人公根本沒有睡,他是沉浸在深深的回憶之中,深陷到忘卻了周圍一切存在的境界,等到他從回憶中甦醒過來的時候,他感到痛苦,委頓,心力交瘁,又墮入了另一種沉思,他是在追憶沒有作完的好夢,未完成的好夢將從哪兒去找尋。“濃睡”是對過去的榮華追憶,那么尋找“驚殘”的“好夢”就是在探索未來幸福的藍圖。而“無尋處”卻給予主人公當頭一棒,震得他內心顫抖,意志消沉(慵不語)。“慵不語”別本作“鶯亂語”,兩者有很大出入。“慵不語”是主人公自身的活動,他的“不語”是為了尋找驚殘的好夢。而“鶯亂語”則是外部的干擾,所以理解為“濃睡”是被“鶯亂語”而吵醒的,又關合到“驚”字,即好夢是被“鶯亂語”而“驚殘”的,這樣,破壞主人公的甜蜜生活者就是“鶯”了,莫怪陳廷焯要說“憂讒畏譏,思深意苦”。出現這兩種寫法的原因,關鍵在於“驚殘”的“驚”字。“鶯亂語”以為如果沒有鶯聲嘈雜的干擾,好夢就不會被驚醒。邏輯上固然很對,然而辭意太直,意境索然。不若“慵不語”的曲折含蓄,讓主人公在幸福的回憶之中醒過來之後,感到眼前現實生活的痛苦,再進入對不可知的未來生活的探索。使主人公的感情,跌進痛苦的萬丈深淵,達到不能自拔的地步,這種含意,盡在“慵不語”之中,故遠勝“鶯亂語”。至於“驚”,不必讓鶯語去乾,讓主人公自己去驚覺,主動性會更大,對客觀干擾的感受性會更強。

作者簡介

馮延巳(約904~960),字正中,南唐廣陵(今揚州)人。事南唐先主李昪,官至中書侍郎左僕射平章事,李璟時為宰相,是當時的詞壇大家。有《陽春集》。他的詞雖也寫婦女、相思之類的題材,但不像花間派那樣雕章琢句。他能用清新的語言,著力刻畫人物內心的活動和哀愁,他運用“託兒女之辭,寫君臣之事”的傳統手法,隱約流露出對南唐王朝國勢的關心與憂慮,對溫庭筠以來的婉約詞風有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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