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喻老

韓非子·喻老

《韓非子·喻老》出自《韓非子》。在短篇幅中,用二十五則歷史故事和民間傳說分別解釋了《老子》十二章,其中《德經》八章、《道經》四章,使《老子》抽象的哲學思想有了具體可感的呈現,在中國哲學史和訓詁學史上起著發凡起例的作用,同時也使他的刑名法術之學有了比較精深的理論憑藉。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韓非子·喻老
  • 意義:經典《老子》的重要註解與闡釋
  • 影響:刑名法術之學有了比較精深的理論
  • 作者:韓非子
前言,出處,文章正文,字詞解釋,其他介紹,作者簡介,

前言

《韓非子》中《解老》、《喻老》二篇為道家經典《老子》的重要註解與闡釋著作。先秦法家本為極其凌厲之學問,多有真切喜人之處,而道家老子之深邃精奧則遠過其他諸子。凌厲之法家與深邃之道家本一脈相承,故學者有“道生法”一說。而韓非“喜刑名法術之學,而其歸本於黃老”。

出處

天下有道自本節起至第五節共五節解釋《老子》第四十六章,原文見《解老》篇引,韓非在對於具體字句的釋義上與《解老》篇有出入,無急患,則曰靜,遽傳遽傳,古代傳遞緊急公文的車馬不用。故曰:“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攻擊不休,相守持數年不已,甲鐵衣胄zhòu,盔,鐵帽生蟣虱子的卵虱,燕雀處帷幄二句極言戰事的久長和戰局的慘烈,而兵不歸。故曰:“戎馬生於郊。”

文章正文

天下有道,無急患,則曰靜,遽傳不用,故曰:“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攻擊不休,相守數年不已,甲冑生蟣虱,燕雀處帷幄,而兵不歸,故曰:“戎馬生於郊。”
翟人有獻豐狐玄豹之皮於晉文公,文公受客皮而嘆曰:“此以皮之美自為罪。”夫治國者以名號為罪,徐偃王是也;以城與地為罪,虞、虢是也。故曰:“罪莫大於可欲。”
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趙不已,韓、魏反之,軍敗晉陽,身死高梁之東,遂卒被分,漆其首以為溲器。故曰:“禍莫大於不知足。”
虞君欲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不聽宮之奇,故邦亡身死。故曰:“咎莫憯於欲得。”
邦以存為常,霸王其可也;身以生為常,富貴其可也。不欲自害,則邦不亡,身不死。故曰:“知足之為足矣。”
楚莊王既勝狩於河雍,歸而賞孫叔敖。孫叔敖請漢間之地,沙石之處。楚邦之法,祿臣再世而收地,唯孫叔敖獨在。此不以其邦為收者,瘠也,故九世而祀不絕。故曰:“善建不拔,善抱不脫,子孫以其祭祀,世世不輟。”孫叔敖之謂也。
制在己曰重,不離位曰靜。重則能使輕,靜則能使躁。故曰:“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故曰:“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也。”邦者,人君之輜重也。主父生傳其邦,此離其輜重者也,故雖有代、雲中之樂,超然已無趙矣。主父,萬乘之主,而以身輕於天下。無勢之謂輕,離位之謂躁,是以生幽而死。故曰:“輕則失臣,躁則失君。”主父之謂也。
勢重者,人君之淵也。君人者,勢重於人臣之間,失則不可復得矣。簡公失之于田成,晉公失之於六卿,而邦亡身死。故曰:“魚不可脫於深淵。”賞罰者,邦之利器也,在君則制臣,在臣則勝君。君見賞,臣則損之以為德;君見罰,臣則益之以為威。人君見賞,則人臣用其勢;人君見罰,而人臣乘其威。故曰:“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越王入宦於吳,而觀之伐齊以弊吳。吳兵既勝齊人於艾陵,張之於江、濟,強之於黃池,故可制於五湖。故曰:“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晉獻公將欲襲虞,遺之以璧、馬。知伯將襲仇由,遺之以廣車。故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起事於無形,而要大功於天下,“是謂微明”。處小弱而重自卑,謂“損弱勝強”也。
有形之類,大必起於小;行久之物,族必起於少。故曰:“天下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欲制物者於其細也。故曰:“圖難於其易也,為大於其細也。”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故曰:白圭之行堤也塞其穴,丈人之慎火也塗其隙,是以白圭無水難,丈人無火患。此皆慎易以避難,敬細以遠大者也。扁鵲見蔡桓公立有間。扁鵲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桓侯曰:“寡人無疾。”扁鵲出。桓侯曰:“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桓侯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腸胃,不治將益深。”桓侯又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望桓侯而還走,桓侯故使人問之。扁鵲曰:“病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居五日,桓侯體痛,使人索扁鵲,已逃秦矣。桓侯遂死。故良醫之治病也,攻之於腠理。此皆爭之於小者也。夫事之禍福亦有腠理之地,故曰:“聖人蚤從事焉。”
晉公子重耳出亡,過鄭,鄭君不禮。叔瞻諫曰:“此賢公子也,君厚待之,可以積德。”鄭君不聽。叔瞻又諫曰:“不厚待之,不若殺之,無令有後患。”鄭君又不聽。及公子返晉邦,舉兵伐鄭,大破之,取八城焉。晉獻公以垂棘之璧假道於虞而伐虢,大夫宮之奇諫曰:“不可。脣亡而齒寒,虞、虢相救,非相德也。今日晉滅虢,明日虞必隨之亡。”虞君不聽,受其璧而假之道。晉已取虢,還,反滅虞。此二臣者,皆爭於腠理者也,而二君不用也。然則叔瞻、宮之奇亦虞、虢之扁鵲也,而二君不聽,故鄭以破,虞以亡。故曰:“其安易持也,其未兆易謀也。”
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以為象箸必不加於土鉶,必將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羹菽藿,則必旄、象、豹胎;旄、象、豹胎必不衣短褐而食於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高台。吾畏其卒,故怖其始。居五年,紂為肉圃,設炮烙,登糟丘,臨酒池,紂遂以亡。故箕子見象箸以知天下之禍,故曰:“見小曰明。”
句踐入宦於吳,身執干戈為吳王洗馬,故能殺夫差於姑蘇。文王見詈於王門,顏色不變,而武王擒紂於牧野。故曰:“守柔曰強。”越王之霸也不病宦,武王之王也不病詈,故曰:“聖人之不病也,以其不病,是以無病也。”
宋之鄙人得璞玉而獻之子罕,子罕不受。鄙人曰:“此寶也,宜為君子器,不宜為細人用。”子罕曰:“爾以玉為寶,我以不受子玉為寶。”是鄙人慾玉,而子罕不欲玉。故曰:“欲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貨。”
王壽負書而行,見徐馮於周塗。馮曰:“事者為也,為生於時,知者無常事;書者言也,言生於知,知者不藏書。今子何獨負之而行?”於是王壽因焚其書而舞之。故知者不以言談教,而慧者不以藏書篋。此世之所過也,而王壽復之,是學不學也。故曰:“學不學,復歸眾人之所過也。”
夫物有常容,因乘以導之。因隨物之容,故靜則建乎德,動則順乎道。宋人有為其君以象為楮葉者,三年而成。豐殺莖柯,毫芒繁澤,亂之楮葉之中而不可別也。此人遂以功食祿於宋邦。列子聞之曰:“使天地三年而成一葉,則物之有葉者寡矣。”故不乘天地之資而載一人之身,不隨道理之數而學一人之智,此皆一葉之行也。故冬耕之稼,后稷不能羨也;豐年大禾,臧獲不能惡也。以一人之力,則后稷不足;隨自然,則臧獲有餘。故曰:“恃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也。”
空竅者,神明之戶牖也。耳目竭於聲色,精神竭於外貌,故中無主。中無主則禍福雖如丘山,無從識之。故曰:“不出於戶,可以知天下;不窺於牖,可以知天道。”此言神明之不離其實也。
趙襄主學御於王子期,俄而與於期逐,三易馬而三後。襄主曰:“子之教我御,術未盡也?”對曰:“術已盡,用之則過也。凡御之所貴,馬體安於車,人心調於馬,而後可以進速致遠。今君後則欲逮臣,先則恐逮於臣。夫誘道爭遠,非先則後也,而先後心在於臣,上何以調於馬?此君之所以後也。”
白公勝慮亂,罷朝,倒杖而策銳貫頤,血流至於地而不知。鄭人聞之曰:“頤之忘,將何為忘哉!”故曰:“其出彌遠者,其智彌少。”此言智周乎遠,則所遺在近也。是以聖人無常行也。能並智,故曰:“不行而知。”能並視,故曰:“不見而明。”隨時以舉事,因資而立功,用萬物之能而獲利其上,故曰:“不為而成。”
楚莊王蒞政三年,無令發,無政為也。右司馬御座而與王隱曰:“有鳥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子釋之,不穀知之矣。”處半年,乃自聽政。所廢者十,所起者九,誅大臣五,舉處士六,而邦大治。舉兵誅齊,敗之徐州,勝晉於河雍,合諸侯於宋,遂霸天下。莊王不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見示,故有大功。故曰:“大器晚成大音希聲。”
楚莊王欲伐越,莊子諫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亂兵弱。”莊子曰:“臣患智之如目也,能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見其睫。王之兵自敗於秦、晉,喪地數百里,此兵之弱也。莊蹻為盜於境內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亂也。王之弱亂,非越之下也,而欲伐越,此智之如目也。”王乃止。故知之難不在見人,在自見,故曰:“自見之謂明。”
子夏見曾子。曾子曰:“何肥也?”對曰:“戰勝,故肥也。”曾子曰:“何謂也?”子夏曰:“吾入見先王之義則榮之,出見富貴之樂又榮之,兩者戰於胸中,未知勝負,故臞。今先王之義勝,故肥。”是以志之難也不在勝人,在自勝也,故曰:“自勝之謂強。”
周有玉版,紂令膠鬲索之,文王不予;費仲來求,因予之。是膠鬲賢而費仲無道也。周惡賢者之得志也,故予費仲。文王舉太公於渭濱者,貴之也;而資費仲玉版者,是愛之也。故曰:“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大迷,是謂要妙。”

字詞解釋

翟通“狄”,古代對北方少數民族的稱呼人有獻豐大狐、玄豹之皮於晉文公,文公受客皮而嘆曰:“此以皮之美自為招致罪。”夫治國者以名號為罪,徐偃王上古傳說中東方徐國國君,行仁義而被楚王所滅是也;以城與地為罪,虞、虢虞、虢,春秋時諸侯國名,公元前655年,晉國向虞國借道伐虢,三年後又滅亡虞國是也。故曰:“罪莫大於可欲可欲,可以引發別人的貪慾。”
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趙不已,韓、魏反之,軍敗晉陽,身死高梁高梁,地名,在今山西省臨汾境內之東,遂卒遂卒,終於被分國土被瓜分,漆其首以為溲器溲器,飲器。故曰:“禍莫大於不知足。”
虞君欲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解見《十過》篇,不聽宮之奇,故邦亡身死。故曰:“咎莫憯於欲得。”
邦以存為常,霸王其可也;身以生為常,富貴其可也。不以欲自害,則邦不亡,身不死。故曰:“知足之為足矣句謂知道滿足也就是滿足了。”
楚莊王既勝本節解釋《老子》第五十四章,原文見《解老》篇引,守於河雍,歸而賞孫叔敖孫叔敖,春秋時楚人,名敖,字孫叔,官令尹,輔佐楚莊王治國,有善政。孫叔敖請漢間之地,沙石之處句指貧瘠的土地。楚邦之法,祿臣享受俸祿的大臣再世再世,第二代而收地收地,朝廷收回封地,唯孫叔敖獨在保留。此不以其邦為收者,瘠也,故九世而祀不絕。故曰:“善建立不拔,善抱不脫。子孫以其祭祀,世世不輟。”孫叔敖之謂也。
制在己曰重本節解釋《老子》第二十六章:“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聖人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不離位曰靜。重持重則能使輕輕浮,靜則能使躁。故曰:“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故曰'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也。”邦者,人君之輜重也。主父主父,即趙武靈王生在世的傳其邦傳其邦,傳王位於其子,此離其輜重者也,故雖有代、雲中之樂代、雲中之樂,代、雲中,都是武靈王設定的郡名,其事指趙惠文王三年(公元前296年),主父從代地回趙都,行賞大赦,擺酒慶功,事見《史記·趙世家》,超然超然,這裡指飄飄然已無趙矣。主父,萬乘之主,而以身輕於天下。無勢之謂輕此中韓非已給“輕”“躁”二字賦予了新的內涵,離位之謂躁,是以生幽囚禁而死。故曰:“輕則失臣《老子》原文“臣”作“根”。失臣,失去對臣下的控制,躁則失君失君,失去君位。《老子》中的“君”非君臣之“君”,而系主宰之義。這裡韓非通過置換概念的內涵給予了重新定義。”主父之謂也。
勢重者
勢重者本節與下節解釋《老子》第三十六章:“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人君之淵也句謂強勢與重權是人君的深厚的憑藉。君人者,勢重於人臣之間王先慎疑“間”系“上”之誤。句謂人君的權勢傍落到人臣之間,失則不可復得也。簡公失之于田成,晉公失之於六卿,而邦亡身死。故曰:“魚不可脫於深淵。”賞罰者,邦之利器利器,亦猶重權也,在君則制臣,在臣則勝君。君見同“現”,施行賞,臣則損之損之,猶減損君王之賞賜以為德據下文“人君見賞,而人臣用其勢”論,“德”當是“勢”字之誤;君見罰,臣則益之以為威。人君見賞,而人臣用其勢;人君見罰,而人臣乘憑藉,利用其威。故曰:“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越王
越王,這裡指勾踐入宦於吳句指勾踐被吳王打敗,入吳為夫差洗馬事,而觀示之伐齊以弊吳句指吳王夫差北上與齊爭霸,勾踐入見,送上許多禮物以示支持。實際上是想藉此削弱吳國。事見《左傳·哀公十一年》。吳兵既勝齊人於艾陵艾陵,齊國地名,張張揚,示威之於江、濟江、濟,長江和濟水,強逞強之於黃池黃池,宋國地名,位於今河南省境內。《春秋》哀公十三年載“公會晉侯及吳子於黃池”,《左傳》記曰:“吳晉爭先……(吳)乃先晉人。”強之於黃池,即指此言,故可制於五湖五湖,這裡指太湖。句謂所以吳國在太湖被越國大敗。故曰:“將欲翕xī,收斂之,必固《古書虛字集釋》:“'故’猶'先’也,字或作'固’。”下同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晉獻公將欲襲虞,遺之以璧、馬注見《十過》篇;知伯將襲仇由仇由,一作仇猶,春秋時狄族建立的國家,位於今山西省境內,遺之以廣車廣車,車身寬大的車子。《戰國策·西周策》云:“昔智伯欲伐仇由,遺之大鐘,載以廣車,因隨入以兵。”事又見本書《說林下》。故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起事於無形,而要yāo,取大功於天下,“是謂微明”。處小弱而重自卑句謂處於弱小地位而能注重謙卑自持,謂損“弱勝強”也顧廣圻《識誤》云:“當作'而重自卑損之謂弱勝強也’,'損’句絕”。據“處小弱”與“重自卑”對仗看,“損“字又當系因注文而衍。
有形之類
有形之類本節解釋《老子》第六十三章:“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大必起於小;行久之物,族與少相對,義為多必起於少。故曰:“天下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欲制物者於其細也。故曰:“圖難於其易也,為大於其細也。”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煙囪隙突隙,煙囪的裂隙之煙王念孫《讀書雜誌》云:“引之曰:突隙之煙,不能焚室,煙當為'熛’誤……《說文》:熛,火飛也,讀若標。”焚。故曰:白圭白圭,戰國時水利家,曾相魏之行巡視堤也塞其穴,丈人丈人,長者,老年人之慎火也塗其隙塗其隙,塗塞煙囪的裂隙。是以白圭無水難,丈人無火患。此皆慎易以避難,敬與“慎”同義,亦慎也細以遠大者也。扁鵲扁鵲,春秋戰國之交名醫,原名秦越人見蔡桓公蔡桓公,即蔡桓侯立有間,扁鵲曰:“君有疾在腠理腠理,皮膚表皮,不治將恐深。”桓侯曰:“寡人無疾。”扁鵲出,桓侯曰:“醫之好喜歡治不病不病,無病者以為功。”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桓侯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腸胃,不治將益深。”桓侯又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望桓侯而還走還走,轉身就跑開。桓侯故特意使人問之,扁鵲曰:“疾在腠理,湯通“燙”,用熱的藥湯浸泡熨yùn,用藥物熱敷之所及所及,藥力所能達到也;在肌膚,針石針石,金屬針與石針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通“劑”,藥劑。火齊,火煎的藥劑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司命,掌管壽數之神之所屬所屬,所掌管的地方,無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居五日,桓侯體痛,使人索扁鵲,已逃秦矣。桓侯遂死。故良醫之治病也,攻之於腠理,此皆爭之於小者也。夫事之禍福亦有腠理之地腠理之地,謂初始階段,故曰:“聖人蚤通“早”從事焉。”

其他介紹

昔晉公子重耳重耳,晉獻公之子,獻公立幼子為嗣,重耳出奔十九年後由秦國護送回國即位為晉文公,在位期間使晉國國力強盛,成為春秋五霸之一出亡本節解釋《老子》第六十四章:“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敗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眾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過鄭,鄭君不禮,叔瞻叔瞻,鄭國大夫諫曰:“此賢公子也,君厚待之,可以積德。”鄭君不聽。叔瞻又諫曰:“不厚待之,不若殺之,無令有後患。”鄭君又不聽。及公子返晉邦,舉兵伐鄭,大破之,取八城焉。晉獻公以垂棘之璧假通“借”道於虞而伐虢,大夫宮之奇諫曰:“不可。唇亡而齒寒,虞、虢相救,非相德相德,互施恩惠也。今日晉滅虢,明日虞必隨之亡。”虞君不聽,受其璧而假之道。晉已取虢,還反通“返”。還反,二字同義連文滅虞。此二臣者,皆爭於腠理者也,而二君不用也。然則叔瞻、宮之奇亦虞、鄭之扁鵲也,而二君不聽,故鄭以因而破,虞以亡。故曰:“其安易持也,其未兆未兆,還沒露出苗頭時易謀也。”
昔者紂為象箸象箸,象牙做成的筷子而箕子箕子,商紂王叔父,為太師,封於箕,故稱怖本節解釋《老子》第五十二章:“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為習常。”,以為象箸必不加於土鉶xíng,土鉶,土製器皿,必將犀、玉之杯犀、玉之杯,用犀牛角和玉石製成的杯子;象箸玉杯必不羹菽豆類植物藿豆類植物的葉子。菽藿,這裡泛指簡陋的食物,必旄、象、豹胎句以旄、象、豹等未出生動物的胚胎喻精美食物;旄、象、豹胎必不衣穿短褐hè,製作粗糙的毛布衣服而食於茅屋之下,則錦衣九重,廣室高台。吾畏其卒終,後果,故怖其始。居五年,紂為肉圃肉圃,即肉林。傳說紂王以酒為池,以肉為林,為長夜之飲,設炮páo,烙炮烙段玉裁謂當作“炮格”。上下文皆言飲食奢侈事,故此指烤肉用的工具,而非刑具,登糟丘糟丘,酒糟堆積而成,形如山丘,臨酒池,紂遂以亡。故箕子見象箸以知天下之禍。故曰:“見小曰明。”
勾踐入宦於吳本節繼續解釋《老子》第五十二章並及於第七十一章:“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惟病病,是以不病。聖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身執干戈為吳王洗xiǎn馬洗馬,王先慎曰:“'洗’、'先’古通,謂前馬而走。……古本賤役,至漢始以此名官。”,故能殺夫差於姑蘇文王文王,商末周族領袖,姓姬名昌,商紂時為西伯,曾被紂囚禁,在位期間國勢日盛見詈lì,罵於王古字與“玉”近似門王門,在今河南省境內,顏色顏色,這裡指臉色不變,而故武王擒紂於牧野牧野,地名,位於今河南省淇縣南。故曰:“守柔曰強。”越王之霸也不病宦病宦,以從事賤役為病,武王之王也不病詈。故曰:“聖人之不病也,以其不病不病,不以為病,是以無病也。”
宋之鄙人鄙人,鄉野之人得璞玉而獻之子罕本節與第十五十六共三節承第十一節進一步解釋《老子》第六十四章,子罕子罕,春秋時宋國賢人不受,鄙人曰:“此寶也,宜為君之器,不宜為細人細人,細民,小民用。”子罕曰:“爾以玉為寶,我以不受子玉為寶。”是鄙人慾玉,而子罕不欲玉。故曰:“欲不欲,而不貴難得之貨。”
王壽負書而行,見徐馮於周塗通“途”,周塗,大道,馮曰:“事者為也。為生於時,知通“智”者無常事三句謂事情是人為的,而人們的行為是在具體的時勢下產生的,所以聰明的人沒有恆常不變的事情。書者,言也,言生於知,知者不藏書。今子何獨負之而行?”於是王壽因焚其書而舞之。故知者不以言談教,而慧者不以藏書篋qiè,小箱子。此世之所過以為過錯也,而王壽復之復之,指恢復世人所否定的做法,是學不學也。故曰:“學不學,復歸眾人之所過也。”
夫物有常容,因依照乘憑藉,利用以導引導之。因當為“固”的形近且涉上句而誤,通“故”隨物之容常容,常態。故二“故”雙重推論靜則建乎德事物的本性。建乎德,隨順事物的本性,動則順乎道。宋人有為其君以象象牙為楮chǔ,落葉喬木葉者,三年而成,豐指莖柯粗壯殺shài,原義為衰減,這裡指莖柯細小莖柯,毫芒毫芒,莖葉上的微毛和細芒繁澤繁澤,豐富的色澤,亂混雜之楮葉之中而不可別也。此人遂以功食祿於宋邦。列子即列禦寇,戰國時道家人物聞之曰:“使天地三年而成一葉,則物之有葉者寡矣。”故不乘天地之資,而載一人之身,不隨道理之數而學一人之智,此皆一葉之行也。故冬耕之稼,后稷后稷,上古時周族始祖,名棄,以善於種植農作物著稱,曾為農官不能羨盈餘,這裡指豐收也;豐年大禾,臧、獲臧、獲,上古時對奴僕的稱呼不能惡與下文“有餘”相對,義為歉收也。以一人之力,則后稷不足;隨自然,則臧獲有餘。故曰:“恃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也。”
空竅者本節與下節解釋《老子》第四十七章:“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神明之戶牖yǒu,戶牖,門窗也。耳目竭於聲色,精神竭於外貌,故中內心無主。中無主,則禍福雖如丘山,無從識之。故曰:“不出於戶,可以知天下;不窺於牖,可以知天道。”此言神明之不離其實室也句謂神明守其舍。
趙襄主趙襄主,即趙襄子,春秋末期晉國六卿之一學御於王子期王子期,顧廣圻《識誤》云:“期”上當有'於’字,下文及本書《外儲說右下》皆同。王子於期,即王良,趙襄子家臣,以善馭著稱,俄而與於期逐,三易馬而三後。襄主曰:“子之教我御,術未盡也同“耶”,表疑問?”對曰:“術已盡,用之則過也。凡御之所貴,馬體安於車,人心調於馬,而後可以進速致遠進速致遠,跑得快並且到達遠方的目的地。今君後則欲逮趕上臣,先則恐逮於臣。夫誘道爭遠誘道爭遠,引導馬在路上作遠程比賽,非先則後也,而先後心皆在於臣,上通“尚”何以調調教於馬?此君之所以後也。”白公勝白公勝,春秋時楚國大夫,名勝,平王之孫,其父太子建因被陷害出奔,他也隨伍子胥出走到吳國,後被召回。楚惠王十年作亂,兵敗自殺慮亂慮亂,圖謀作亂,罷朝罷朝,退朝,倒杖而策銳貫頤句謂倒拿馬鞭,尖端刺穿了臉頰,血流至於地而不知。鄭人聞之曰:“頤之忘,將何為王先慎據顧廣圻校,曰:作“不”是,“為”字誤忘哉!”故曰:“其出彌遠者,其智彌少。”此言智周周遍乎遠,則所遺在近也,是以聖人無常行也。能並智並智,謂同時考慮遠近諸事而不致偏面,故曰:“不行而知。”能並視,故曰:“不見而明。”隨時以舉事,因資而立功,用萬物之能而獲利其上,故曰:“不為而成。”
楚莊王楚莊王,春秋時楚國國君,在位期間使國勢大盛,是春秋五霸之一蒞政三年本節解釋《老子》第四十一章:“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頹,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成。”,無令發,無政為也。右司馬右司馬,官名御座御座,侍座而與王隱隱語,近似今之謎語曰:“有鳥止南方之阜土丘,三年不翅不翅,不振動翅膀,不飛不鳴,嘿同“默”然無聲,此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民則,治民之法則。雖無飛,飛必沖天;雖無鳴,鳴必驚人。子釋之句猶您放心吧,不穀不穀,古代君王自稱知之矣。”處半年,乃自聽政,所廢者十,所起者九,誅大臣五,舉處士處士,沒有做官的讀書人六,而邦大治。舉兵誅齊,敗之徐州《史記·楚世家》記其事在威王時,韓子筆誤耳,勝晉於河雍,合會盟諸侯於宋,遂霸天下。莊王不為以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通“早”見示見示,表露自己的才能,故有大功。故曰:“大器晚成,大音希通“稀”聲。”
楚莊王欲伐越本節與下節解釋《老子》第三十三章:“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杜子杜子,楚臣,事跡不詳諫曰:“王之伐越,何也?”曰:“政亂兵弱。”杜曰:“臣愚患之。智之如目也,能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自見其睫。王之兵自敗於秦、晉,喪地數百里,此兵之弱也。莊蹻qiāo,莊蹻,楚威王時作亂者,與楚莊王不同時,其中記載或有誤為盜於境內而吏不能禁,此政之亂也。王之弱亂,非越之下也,而欲伐越,此智之如目也。”王乃止。故知之難,不在見人,在自見。故曰:“自見之謂明。”
子夏子夏,與曾子俱為孔子門生,賢者見曾子,曾子曰:“何肥肥胖也?”對曰:“戰勝,故肥也。”曾子曰:“何謂也?”子夏曰:“吾入見先王之義則榮之,出見富貴之樂又榮之,兩者戰思想鬥爭於胸中,未知勝負,故臞qú,瘦。今先王之義勝,故肥。”是以志立志之難也,不在勝人,在自勝也。故曰:“自勝之謂強。”
周有玉版玉版,玉制的有文字元號的刻片。本節解釋《老子》第二十七章:“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瑕謫;善數,不用籌策;善閉,無關鍵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師,不善人者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惜其資,雖智大迷,是謂要妙。”,紂令膠鬲gé,膠鬲,與費仲同為商紂王的大臣索之,文王不予,費仲來求,因予之。是膠鬲賢而費仲無道也。周惡賢者之得志也,故予費仲。文王舉太公於渭濱渭濱,渭水之濱者,貴之也;而資費仲玉版者,是愛之愛之,愛護膠鬲,而不是費仲也。故曰:“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大迷句謂即使是智者也會糊塗的,是謂要妙要妙,幽深微妙的道理。”
宋國大夫子罕是個廉潔自律的官員,他知道玉是好東西,但他拒絕接受別人送來的璞玉。

作者簡介

韓非子(約公元前281——公元前233),又稱韓非,戰國末期韓國(今河南省新鄭)人,戰國時期思想家、哲學家,法家的代表人物。他是韓王室宗族,韓王歇的兒子。《史記》記載,韓非精於“刑名法術之學”,與秦相李斯都是荀子的學生。韓非文章出眾,連李斯也自嘆不如。他的著作很多,主要收集在《韓非子》一書中。韓非是戰國末期帶有唯物主義色彩的哲學家,法家思想集大成者,韓非目睹戰國後期的韓國積貧積弱,多次上書韓王,希望改變當時治國不務法制、養非所用、用非所養的情況,但其主張始終得不到採納。韓非認為這是“廉直不容於邪枉之臣。”便退而著書,寫出了《孤憤》、《五蠹》、《內外儲》、《說林》、《說難》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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