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行(王小鷹著小說)

內容介紹

本書講述了一個女人和一條小街共同成長的故事。小說以盈虛街的歷史變遷、改革發展為線索，描述了居住於盈虛坊殷實人家馮家、常家以及下層平民許家，單家，陸家等的幾代人曲折動盪的生活軌跡和命運遭際，旨在探索城市的變化發展與人的生活狀態、精神面貌、心靈嬗變之間微妙的關係，藉助建築空間占有上的差異，社會動盪引起的變遷，深刻地描寫了不同階層的人身份角色的差異與轉換，以及伴隨而來的家庭和弄堂人際關係的悲喜劇，挖掘出上海城市獨特的文化積澱。盈虛街是上海市區隱蔽在繁華大馬路背後的一條老街。在上海市區，有許多這樣縱橫交錯的小馬路。如果說繁華的大馬路是城市主動脈，那么，這樣的小馬路便是城市的毛細血管。盈虛街原本是古上海灘上蛛網般水系中的一條支流，它貫通吳淞江(即蘇州河)和徐家匯的肇嘉浜，是上海縣城通往太湖流域的黃金水道。然而，歷經連年戰亂，列強侵入，租界越界築路，堵填斷流，盈虛浜逐漸變成死水臭河浜。1958年大躍進時期，政府發動民眾填浜築路，臭水浜便成了一條小街，紛繁雜沓卻生機蓬勃。小街上有住洋樓的殷實人家，有住石庫門的小康人家，也有住在棚戶簡屋裡的貧困人家。不同階層的人家不同的住宅條件，不同的生活狀態，互相之間又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種種關聯和矛盾，是一派五方雜處的複雜情勢。改革開放以後，小街逐漸被改造成整潔氣派的商業住宅區。盈虛街歷史沿革變遷的過程是跟小說中各色人等的命運起伏糾葛在一起推進的，環環相扣，息息相關。小說主人公許飛紅的母親吳秀英因家庭突遭變故，在生下女兒數月後便離開家鄉，經人介紹到盈虛街上幫傭做奶媽。幾年後，她又將幼年的許飛紅從浙東小山村接到上海共同生活，一家三口擠在狹小的樓梯間裡，許飛紅和哥哥只能趴在床板上做功課。許飛紅卻因此得以走進了住在小洋樓守宮裡的馮家，跟母親奶大的馮家公子馮令丁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少女許飛紅欽慕馮家優雅的生活環境，暗戀丁丁哥哥不同凡響的氣度，心裏面漸漸生長出一個美麗的夢想。十年動亂時期，許飛紅一家有機會住進了馮家守宮底層大客廳，這時許飛紅以為自己的夢想得以實現，卻無意中發現了馮令丁與常天竹之間的隱情。常家祖上是盈虛坊的締造者，公私合營盈虛坊大部分成了公房，常家人住在房中另一幢小洋樓恆墅。許飛紅一心一意想贏得馮令丁的青睞，中學畢業分配時，她為了能和馮令丁一起分配在上海單位，只得曲意討好掌握分配大權的工宣隊黃師傅，卻遭受黃師傅的猥褻，失去少女的貞操。馮令丁與家庭背景相仿的常天竹青梅竹馬，暗生情愫。畢業分配前，兩人偷偷去近郊的公園約會，卻遭遇流氓的侵害。馮令丁雖然及時將遭強暴不省人事的常天竹送往醫院，因迫於當時險惡的政治壓力，對醫院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為此，他受到良心上的自我譴責，自願報名去了農村。中學畢業，許飛紅成了盈虛街小菜場上的“賣魚西施”。“四人幫”粉碎，落實政策，守宮歸還馮家，許飛紅一家只得搬出洋樓，住進一座三層閣。這一進一出，使得許飛紅很失落很悲哀，覺得自己與大學畢業成了政府工作人員的馮令丁的距離愈來愈遠。直至馮令丁為了贖良心上的罪，而與常天竹的妹妹常天葵訂婚，許飛紅不得已嫁給了一直追求她的同班同學陸馬年。陸家雖有私房，卻是處於棚戶區的簡屋。改革開放後，盈虛街悄悄發生了變化，政府進行大規模的舊區改造，棚戶簡屋逐漸地被拆除，造起了二十幾層的高樓群。破敗的小街變成了新興住宅區。改革開放也給了許飛紅實現夢想的機會，她毅然下海經商，從承包魚攤開始，又和丈夫一起辦起了建築裝潢公司，逐漸進軍房地產業，成了滬上饒有名氣的房地產女老闆。而她的目標就是承包盈虛坊改造工程，以便收購馮家的守宮。就在她差不多實現了自己的目標，美麗的夢想伸手可及的時候，市場的嚴酷，用人不慎，遭遇玩空手道的騙子，使她賠光了她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全部資產。人到中年的許飛紅似乎又回到了她人生的起點，可是她畢竟不是當年那個懷揣夢想，為自己的夢想可以不顧一切的小姑娘了。她成熟了，懂得了寬恕，懂得了珍惜，懂得了以平和心態面對現實。她毅然收留了昔日的情敵、離家出走的常天竹，並在被拆遷的盈虛坊的廢墟上看到了新的希望。她雖然最終沒有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愛情，可她畢竟有了一個疼愛她的丈夫，有了一個給她無限快樂的兒子。小說以嚴謹的網狀結構推進故事情節，縱橫地展現了生活在盈虛街上不同階層不同人家的生活邏輯及特殊命運。比如，盈虛坊創建者常家後代常衡步一家的悲歡離合，馮家男女主人公馮景初與李凝眉幾十年來的愛恨情仇，勞動大姐吳秀英與弄堂口電話間蹺腳單根幾經周折的情感經歷等等。常衡步一直懷著父親留下的遺願——重建盈虛坊的夢想，可是在歷次政治運動中他是被批判的對象，這夢想變成了海市蜃樓。他的妻子在十年動亂中不堪凌辱自殺身亡，他與妻妹在長期守望中產生了感情。改革開放後，他正想與妻妹步入婚姻殿堂，消失了幾十年的妹夫卻從台灣回大陸尋找髮妻，他只好壓抑盛情，送上美好的祝福。常衡步的姐姐常巽抗戰勝利前死於一場莫名的大火，死了還背著漢奸小老婆的罵名。日後在盈虛坊改造工程中，她的遺骸驚現於世。原來當年她奉地下黨組織的派遣打入敵特機構，為了保護黨的機密檔案，她自燃大火焚身而亡。馮景初與常巽曾是初戀情人，常巽的突然失蹤使他悲憤難忍，出國留學，為了撫養常巽留下的孩子(其實是烈士的遺孤)，他毅然回國與一直等待他的富商小姐李凝眉結婚。李凝眉的生存智慧是典型的上海人生存智慧，棉裡藏針，外冷內熱，在大是非面前腳跟不亂。她以自己的忍耐和寬容，終於贏得了與馮景初的舉案齊眉。　保姆吳秀英從農村走進大上海，以自己的誠實勤勞，古道熱腸，在盈虛坊中贏得了口碑。在1958年填浜築路中，單根為救她的兒子落下了殘疾。幾十年互幫互助中，兩人產生了深厚的情意，幾經周折，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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