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法本內傳

考《漢法本內傳》,原為五卷,一為《明帝求法品》,二為《請法師立寺品》,三為《與諸道士比較度脫品》,四為《明帝大臣等稱物品》,五為《廣通布品》 ( 見唐智升《續集古今佛道論衡》引文 ) 。《漢法本內傳》是一部成書於佛道論爭異常激烈的南北朝時期的佛教偽史著作.它不但偽造完善漢明求法這一傳說,而且融入了另一部佛教偽史著作《周書異記》的主要內容;既繼承了這一為時人信服的佛教宣傳的佛教來華傳說,又突破了其原有的主題,增加了佛陀先於老子、佛教優於道教的信息.在敘述佛道鬥法時,《漢法本內傳》借鑑了佛經中佛陀與六師外道鬥法的敘事框架和結構.《漢法本內傳》中還有明顯的佛道論爭和佛講的痕跡.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漢法本內傳
  • 性質:偽經
  • 原為:五卷
  • 又作:法本內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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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介紹

【漢法本內傳】
凡五卷。撰著年代與撰者皆不詳。又作法本內傳。本書記述後漢明帝永平年間(58~75)佛教之傳入並與道教抗衡之事。計有明帝得夢求法品、請法師立寺功德品、與諸道士比較度脫品、明帝大臣等稱揚品、廣通流布品等五品。本書之完本後世未傳,其文散見於廣弘明集卷一、集古今佛道論衡卷一、法苑珠林卷十八、續集古今佛道論衡等。唐代道宣、智升等謂本書乃漢魏時代之作品,然隋代以前之文獻並未載錄本書。又從本書內容判斷,乃南朝梁代天監年中(502~519)以後之作品。[破邪論卷上、續高僧傳卷二十三曇無最傳、翻譯名義集卷一宗翻譯主篇]

主要內容

在《廣弘明集》所收《漢法本內傳》篇尾寫評語者 ( 可能即釋道宣 ) ,似已感覺此《傳》殊多不實之處,故僅略而載之。但他卻又引據《吳書》 ( 三國東吳韋昭撰,已佚 ) ,說此《傳》“傳為實錄”。這顯示他既有所懷疑,而又不願捨棄的心理,聊用不可信的“史據”作為憑藉,以自掩飾和塞責而已。不過“評語”也告訴我們,在唐或唐以前,便已有人疑此《傳》為偽書了。

是偽書的證據

以下是引《自古今佛道論衡》的段落:
道士潘誕奏雲。悉達太子不能得佛。六年求道方得成佛。是則道能生佛。佛由道成。道是佛之師父。佛乃道之弟子故。佛經雲。求於無上正真之道。又雲。體解大道發無上意。外國語云阿耨菩提。晉音之翻雲無上大道。若以此驗。道大佛小。於事可知。乘答略雲。震旦之與天竺。猶環海之比麟洲。聃乃周末始生。佛是周初前出。計其相去二十許王。論年所經三百餘載。豈有昭王世佛而退求敬王時道乎。鉤虛驗實足可知也。仲卿向敘道者。謂太上大道先天地生。鬱勃洞虛之中。煒燁玉清之上是佛之師。不言周時之老聃也。且五帝之前未聞有道。三王之季始有聃名。
以書由佛教子弟記錄,主要是為了證明佛比道高,然而,就是在這本書中也可以發現《法本內傳》是偽書。佛家偽造此書,說佛在西周初年就出生了。西周初年是什麼時候?也就是公元前1000年左右。然而,世人皆知,佛的主要活動時間是公元前500-600年間,與老是幾乎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在現存的不同佛教典籍中,對於釋迦牟尼的生卒年代,有著不同的記載,各種說法之間出入很大,難以統一。大致來說,南傳上座部佛教一般以公元前624-前545年,或公元前623-前544年為釋迦牟尼的生卒年代。北傳佛教則一般採用《眾聖點記》的說法,認為釋迦牟尼入滅之年應為公元前486年,據其年壽八十歲的傳統說法上推,其生年當為公元前565年。 如果是前一種說法,釋迦牟尼比老子要大一點,如果是後一種說法,就要比老子小一點。二人即使是相差二三十年,由於當時二人相距很遠,相聚的可能性也非常小,誰也不可能是誰的老師。
由此可見,《法本內傳》是偽書。

內容

一、漢明帝時果有梵僧攝摩騰、竺法蘭來華、譯傳《四十二章經》並參與同道士的鬥法了嗎 ?
閱讀有關佛教初傳中土的資料,關於漢明帝 ( 西元 58 — 75 年在位 ) 遣使求法事,乃托諸夢幻,《後漢書》中明帝紀未見記載。最早說漢明遣使求法及於大月支,寫佛經《四十二章》的,是三國時成書的《牟子理惑淪》。但《理惑論》中並未說漢明使者請得梵僧攝摩騰、竺法蘭來華。漢末以後,由於儒、釋、道三教之爭,特別是佛、道之爭,佛教徒為推尊XX,誇耀佛法,取異聞怪說以轉相滋益,造構偽書,自張其軍。所謂梵僧攝摩騰、竺法蘭來華傳法、譯經及參與佛道鬥法事,便皆屬虛妄之談,雖描述得活龍活現,其實則子虛烏有。說漢明帝時佛教已傳入中上,乃因《後漢書·楚王英傳》中已有佛教在貴族中傳播的記載,故為後人所公認。而有關所謂攝摩騰、竺法蘭來華及譯經事,則為梁代慧皎《高僧傳》卷一《攝摩騰傳》、《竺法蘭傳》所傳播 ; 此二梵僧曾參與漢明佛道鬥法,則為《漢法本內傳》及《吳主孫權論敘佛道三宗》 ( 偽書,載《廣弘明集》卷一 ) 所張揚。由於這均屬佛教傳說,遠非權威資料,故而為佛教史家所聚訟問題。雖說法紛紜,見解不一,其中頗多精闢意見。如關於中土譯傳《四十二章經》的年代及攝摩騰、竺法蘭是否為該經譯者問題,近代著名學者梁啓超說 : “漢明求法,既羌無故實,騰蘭二人,皆子虛烏有,則此經託命之點,已根本動搖”。他認為著錄該經最早為晉成帝 ( 西元 326-342 年在位 ) 時支敏度之《經論都錄》 ; 更認為此經為“有抄經癖”的支敏度撮要引俗而成,還說“指為謙 ( 二國東吳的優婆塞支謙 ) 作,亦近情理。”他的論斷是 : “此書必為中國人作而非譯自印度,作者必為南人而非北人。其年代,最早不過吳,最晚不過東晉。而其與漢明無關係,則可斷言也。”( 見梁啓超《佛學研究十八篇》附錄二《四十二章經辯偽》) 也就是說,他認為中土不曾有梵僧攝摩騰和竺法蘭,漢明時也不曾有譯書《四十二章經》,三國後出現的《四十二章經》根本與漢明帝時沒有關係。近代著名學者呂 也認為,“此經抄出年限,最早不能超過《化胡經》 ( 出西晉道士王浮 ) ,最晚不能晚於《支敏度錄》( 出東晉成帝時支敏度 ) ”,“《四十二章經序》本來沒有談到是翻譯,僧佑 ( 梁《出三藏記集》編著者 ) 在這裡加上竺摩騰 ( 即攝摩騰 ) 作為譯者。” ( 見呂 《中國佛學源流略講》第一講 ) 。騰譯《四十二章經》是僧佑添枝加葉之說。現代著名學者郭朋認為,“至於這部經的編譯者究竟是誰 ? 文獻不足,難下定論 ;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 : 《四十二章》決不會是摩騰、法蘭譯出的”。 ( 見郭朋《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第三章第一節 ) 又近代佛教學者黃懺華也認為,“漢明帝是否有求法一事,騰蘭是否實有其人”,屬於“疑案” ( 黃懺華《中國佛教史》第一章 ); 五嶽道士與摩騰角力,事屬虛誕,雖《吳書》有此說,但不足據為信史 ( 見黃懺華《中國佛教史》第二章 ) 。從上述學者的考證、論斷看,漢明帝時實無梵僧攝摩騰、竺法蘭來華事,也未曾有他們譯經的事。關於漢明帝永平年間曾發生佛道比法角力事件則更屬虛妄之談,史籍無記載,也根本不存在能發生這等事的歷史條件。漢明帝時,有少量沙門進入中土,僅以齋懺祭祀之方術依附於當時頗具宗教性質的黃老道,新來乍到,人地生疏,唯恐其不得插足立腳,聲勢極微,哪有能與中土宗教勢力抗爭的力量 ? 羽翼未具,焉能騰飛 ! 況且那時漢地也尚未出現具有五嶽十八山宮觀這樣龐大的道教教團組織。佛道發生衝突,乃是在三國晚期雙方旗鼓相當以後才出現的,其最早的信號便是《牟子理惑論》。至於漢明帝時便有梵僧攝摩騰、竺法蘭與道士褚善信等對論角力,並大顯神通,顯然更是荒誕無稽之談了。
二、漢明帝時容許中土漢人出家為僧尼嗎 ?那時候已有佛舍利顯現神異之說嗎 ?
據《晉書》卷九十五《藝術·佛圖澄傳》載著作郎王度在其上後趙石虎的奏章中說 :
佛,外國之神,非諸華夏所應祠奉。……漢代初傳其道,惟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 ; 漢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漢制,跡循前軌”。
梁慧皎《高僧傳》卷九《竺佛圖澄傳》中也說 :
中書郎王度奏曰 : “夫王者郊祀天地,祭奉百神,載在祀典,禮有嘗饗。佛出西域,外國之民,功不施民,非天子諸華所應祠奉。往漢明感夢初傳其道,唯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漢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漢制,亦修前軌。今大趙受命,率由舊章,華戎制異。
說明佛教初來中土,從漢至魏乃至到後趙石虎前,朝廷尚不準中土漢人出家為僧。石虎以自己是胡人,才下令破除。說 : “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則,苟事無虧,何拘前代。”
在漢桓帝前,中土漢人確實無出家為僧者,但在靈獻帝時,有較少梵僧和優婆塞來華,有漢人清信十亦參與梵僧、優婆塞譯經,薰染既久,信念虔誠,亦不免有個別出家為僧的。其中最早者,也是中國佛教史家所公認的漢僧便是漢靈帝時 ( 西元 168-189 年在位 ) 的嚴佛調。據梁僧佑《出三藏記集》卷十三《安玄傳》說,嚴佛調是臨淮人,曾協助漢靈帝時來洛陽的安息優婆塞安玄一同譯經。並謂嚴佛調“出家修道”,稱“沙門嚴佛調”。又於《沙彌章句序》下題“嚴阿只黎浮調所造”。又據梁慧皎《高僧傳》卷一《支婁迎讖傳》說 :
有優婆塞安玄,安息國人,性貞白,深沉有理致,博誦群經,多所通習,亦以漢靈之末,游賈洛陽,……玄與沙門嚴佛調共出《法鏡經》。玄口譯梵文,佛調筆受。理得音正,盡經微旨。郢匠之美,見述後代。調本臨淮人,綺年穎悟,敏而好學。世稱安侯、都尉、佛調三人傳譯,號為難繼。調又撰《十慧》,亦傳於世。安公 ( 晉道安 ) 稱佛調出經,省而不煩,全本巧妙。
又《釋氏稽古略》謂,魏高貴鄉公曹髦甘露五年 ( 西元 256 年 ) 西行求經的朱士行,是漢人最早為沙門者。蓋漢代雖佛法已初傳中土,但尚未稟律儀,所謂出家比丘,不過剃除鬚髮、披雜色衣 ( 襲裝 ),具僧相以殊俗而已。到魏齊王曹芳嘉平二年 ( 西元 250 年 ) 中天竺沙門曇柯迦羅來華,才譯出《僧只戒心》,立羯磨法受戒。故而漢靈獻時的嚴佛調是當時尚不受比丘戒律的漢僧,而魏時的朱士行是第一位依佛法受戒的漢僧。
總之,中土漢人為沙門,始於漢靈獻時,更嚴格一點說,始於曹魏時,漢明帝時朝廷是不容許漢人出家為僧的。《漢法本內傳》說,漢明帝永平年間佛道比法角力後,以佛教獲勝,高唱出家功德,當即有司空劉峻 ( 史無司空陽城侯劉峻 ) 與諸官人士庶千餘人出家,還有四岳諸山道士六一百多人、諸宮人婦女二百多人出家,還立寺十所,以安這些僧尼。這都是不顧史實的態意編造。
關於佛舍利顯現神異的神話,佛教經傳亦不乏載,如梁慧皎《高僧傳》卷一《康僧會》中說,吳赤烏十年 ( 西元 238 年 ) ,梵僧康僧會至建業,“時吳國以初見沙門,睹形未及其道,疑為矯異。”在吳主孫權召會詰問下,康僧會誇耀“佛遺骨舍利神曜無方。”孫權以為誇誕,康僧會乃“以銅瓶加凡 ( 可能為“礬”,燒香禮請”的戲法,求得“舍利”,“五色光炎,照耀瓶上”,“劫燒之火不能焚,金剛之杵不能碎”,“置舍利於鐵砧槌上,使力者擊之,於是砧槌俱陷,舍利無損。權大嘆服,即為建塔”。這種以“神威顯靈”以惑人的作法,本為宗教之本色,無教無之。但佛教之優良處,在於其精緻之哲理,《漢法本內傳》的無名氏作者以及類似的宣教者,不以佛學弘教,而徒以虛妄神通惑人,無乃既損佛教之尊敬,亦示作者佛學素養之不高也。
依據《漢法本內傳》所說情節,顯然與中國佛教、道教之歷史不符,其為偽作是明顯的。湯用彤先生認為是“元魏僧徒所偽造” ( 見《漢魏兩晉南北朝史》第二章《永平求法傳說之考證》 ) 。 任繼愈先生也認為 : “北魏太武帝取締、鎮壓佛教 (464 年 ) 之後,佛教、道教的斗角一直十分激烈,大約在北魏中葉,佛教徒偽造《漢法本內傳》等書宣揚佛教優越,而低毀攻擊道教”。 ( 見任繼愈主編《中國佛教史》第二章第三節《兩漢之際佛教的輸入》) 梁啓超先生也早判定其為偽書,說 : “勘其事狀及文體,蓋出於元魏高齊釋道交鬨最烈時。其述此事,益極荒誕”。 ( 見《佛學研究十八篇》附錄一《漢明求法辯偽》) 他還批駁說 :
嗚呼 ! 作偽至此,嘆觀止矣 ! 信如《法本內傳》所說,則當時出家者已盈千累萬,而三百年後王度奏事,乃謂漢魏之制,除西域人外不許出家,此等語安能形諸奏牘。信如《高僧傳》所說,則摩騰、法蘭已大興譯事,而下距安世高之來,垂百年間,無一新譯,佛徒之辱其宗,不亦甚耶 !
由於《漢法本內傳》傳訛,後世更有人以訛傳訛,混淆歷史真相,故略為考察,以澄史實。有識者判此《傳》為偽書,誠不誣也。王充《論衡·對作篇》中說: “世俗之性,好奇怪之語,悅虛妄之文,何則 ? 實事不能快意,而華虛驚耳動心也。是故才能之士,好談論者增益實事,為美盛之語,用筆墨者造生空文,為虛妄之傳。”實則夸詐之術也。佛道交鬨激烈,乃造作此《傳》以譁眾,斯亦謬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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