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髻子傷春慵更梳

浣溪沙·髻子傷春慵更梳

浣溪沙·髻子傷春慵更梳》是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作品。此詞反映貴族女子的傷春情態。上片運用了由人及物、由近及遠、情景相因的寫法,深刻生動;下片通過富貴華侈生活的描寫,含蓄地反襯傷春女子內心的淒楚。全詞運用正面描寫、反面襯托的手法,著意刻劃女主人公孤寂的心情;寓傷春之情於景物描寫之中,格高韻勝,風格清麗,富有詩的意境。

基本介紹

作品原文,作品注釋,作品鑑賞,文學賞析,名家點評,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浣溪沙
髻子傷春慵更梳,晚風庭院落梅初。淡雲來往月疏疏。
玉鴨熏爐閒瑞腦,朱櫻斗帳掩流蘇。遺犀還解辟寒無
浣溪沙·髻子傷春慵更梳

作品注釋

⑴浣溪沙:本唐教坊曲名,後用作詞牌名。一作“浣溪紗”,又名“浣沙溪”、“小庭花”等。雙調四十二字,平韻。南唐李煜有仄韻之作。
⑵慵:一作“懶”,《歷代名媛詩詞》作“惱”。
⑶玉鴨熏爐:玉制(或白瓷製)的點燃薰香的鴨形香爐。熏爐形狀各式各樣,有麒麟形、獅子形、鴨子形等;質料也有金、黃銅、黃銅、鐵、玉、瓷等不同。瑞腦:一種香料名,一名“龍腦”,其香以龍腦木葉鎦而成,通稱片腦、冰片。《夢梁錄》卷五:“自黃道撒瑞腦香而行”,又另條引詩:“黃道先揚瑞腦香”。“閒瑞腦”者,意謂不薰香。
⑷朱櫻:帳子的顏色。斗帳:形如覆斗的帳子。流蘇:排穗,指帳子下垂的穗兒,一般用五色羽毛或彩線盤結而成。今吳語謂之蘇頭,即須頭,須亦音蘇。古詩《孔雀東南飛》:“紅羅覆斗帳,四角垂香囊。”溫庭筠《偶游》:“紅珠斗帳櫻桃熟。”
⑸遺犀:犀,指犀牛的角。遺,應為“通”之誤。通犀,通天犀,角上有一白縷直上到尖端,故名。李商隱無題二首》之一:“心有靈犀一點通。”又《碧城三首》之一:“犀避塵埃玉避寒。”傳說尚有其它靈異。《本草綱目》卷五十一,李時珍引《開天遺事》:“有避寒犀,其色如金,交趾所貢,冬月暖氣襲人。”(見今本《開元天寶遺事》卷上)此句承上句“斗帳”來,把犀角懸掛在帳子上,所謂鎮幃犀。意謂縱有靈奇之物,又豈能解心上的寒冷,用問句,只是虛擬。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此詞以清麗的風格,寓傷春之情於景物描寫之中,格高韻勝,富有詩的意境,可以“唐風”、“唐調”論之。
詞的起句,開門見山,點明傷春的題旨。《詩經·國風·衛風·伯兮》云:“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同這裡的“髻子傷春懶更梳”說的是一個意思。其時詞人蓋結錞未久,丈夫趙明誠負笈出遊,丟下她空房獨,寂寞無聊,以至連頭髮也懶得梳理。
此詞自第二句起至結句止,基本上遵循了寫景宜顯、寫情宜隱這一創作原則。“晚風庭院落梅初”,是從近處落筆,點時間,寫環境,寓感情。“落梅初”,既梅花開始飄落。深沉庭院,晚風料峭,梅殘花落,境極淒涼,一種傷春情緒,已在環境的渲染中流露出來。“淡雲”一句被譽為“清麗之句”(見陳廷焯《雲韶集》)。詞筆引向遠方,寫詞人仰視天空,只見月亮從雲縫中時出時沒,灑下稀疏的月色。“來往”二字,狀雲氣之飄浮,極為真切。“疏疏”二字為疊字,富於音韻之美,用以表現雲縫中忽隱忽顯的月光,也恰到好處。
過片對仗工整,寫室內之景。詞人也許在庭院中立了多時,愁緒無法排遣,只得回到室內,而眼中所見,仍是淒清之境。“玉鴨熏爐閒瑞腦”,瑞腦香在寶鴨熏爐內燃盡而消歇了,故曰“閒”。詞人在《醉花陰》中也寫過“瑞腦消金獸。”這個“閒”字比“消”字用得好,因為它表現了室內的閒靜氣氛。此字看似尋常,卻是從追琢中得來。詞人冷漠的心情,本是隱藏在景物中,然而通過“閒”字這個小小視窗,便悄悄透露出來。“朱櫻斗帳”,是指繡有櫻桃花或櫻桃果串的方頂小帳。紅櫻斗帳為流蘇所掩,其境亦十分靜謐。
詞的結句“通犀還解辟寒無”,辭意極為婉轉,怨而不怒,符合中國古典美學”溫柔敦厚”的要求,也顯示了這位受到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的獨特個性。“通犀”,即通天犀,是一種名貴的犀牛角,遠方列為貢品。據《開元天寶遺事》卷上說,開元二年冬至日,交趾國進貢犀牛角一隻,色黃似金,置於殿中,有暖氣襲人,名曰辟寒犀。此處指一種首飾,當是犀梳或犀簪,尤以犀梳為近。結句如神龍掉尾,回應首句。詞人因梳頭而想到犀梳,因犀梳而想到辟寒。所謂“辟寒”,當指消除心境之淒冷。詞人由於在晚風庭院中立了許久,回到室內又見香斷床空,不免感到身心寒怯。此句,反映了她對正常愛情生活的追求。

名家點評

沈際飛《草堂詩餘續集》卷上:話頭好。淵然。
周濟《介存齋論詞雜著》:閨秀詞惟清照最優,究苦無骨,存一篇尤清出者。
譚獻《復堂詞話》:易安居士獨此篇有唐調,選家爐冶,遂標此奇。
清陳世焜(即陳廷焯)《雲韶集》卷十:清麗之句(指“淡雲”句);宛約(指“遺犀”句)。
蔡厚示:傷春,不同於惜春。惜春是惋惜春天的消逝,如黃庭堅的《清平樂》:“春歸何處?”和辛棄疾的《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傷春,則是由於春天的到來而傷感,如馮延巳(一作歐陽修)的《蝶戀花》:“誰道閒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和此詞……這首詞寫的是梅花始凋、乍暖還寒的早春時節;而不是梅子黃熟“一川煙雨、滿城風絮”的夏季風光。俗話說得好:“一燕可以知春。”因此,當女主人公驀見地下落梅數瓣,便立即敏銳地感到春神的腳步又降臨了……整首詞寫得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在表面平靜的敘述中,蘊藏著極為豐富、複雜而又細膩的感情。末尾一句,更迸出了強烈的呼喊,發為直叩人心的詰問。(《李清照詞鑑賞》,齊魯書社1986年4月版)
劉瑜《李清照詞欣賞》:“瑞腦”,是一種薰香的名字。前面冠之以“閒”字,說明這種香料是放置熏爐里,沒有點燃。“瑞腦”應該點燃而不點,這反映女主人打不起精神,對周圍的事物都不感興趣的百無聊賴的情態。平時女主人喜燃薰香,喜歡觀賞景物,然而現在卻一反常態,這說明女主人的心事沉重,思想活動的激烈……易安此詞的內容和選材,與上基本相同,但我們卻毫無重複之感,亦無覺因襲之嫌。這是因為作者不同。每人的心境不同,對相同事物的具體感受也不同。不同感受與基本相同的材料和不同的材料熔為一爐,因此形成了各自獨具特色的意境。(民族出版社1997年4月出版)

作者簡介

李清照,宋代女詞人。號易安居士,齊州章丘(今屬山東)人。早期生活優裕,與夫趙明誠共同致力於書畫金石的蒐集整理。金兵入據中原,流寓南方,明誠病死,境遇孤苦。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也流露出對中原的懷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情致,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詩文之法作詞。並能作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人有《李清照集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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